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琅琊榜同人]泋寞如深 作者:花楒白 文案: 被主神一脚踢去了惩处之地的东方泋万万没有想到,她会到了这个有山有水好风景的地方。只可惜,再好的风景也不如清澈的人心,心计残的东方泋面对着整部除了勾心斗角的剧情还是勾心斗角的剧情只想说两个字,闹心。可是再闹心也得抱好大腿,等待着惩罚时间结束。所以,酥胸乃就行行好,可怜可怜她这个无家可归的小女子吧。 本文为《琅琊榜》电视剧版同人,隶属时空旅行商系列,承接前部作品[盗墓笔记同人]时空旅行商,如果未读前部,请移步前部翻看具体文案了解女主属性。文中虽不会有其他作品客串,但会时不时提及其他二次元世界,不喜慎入。阿白我文笔渣,文风偏欢乐向,但写出来不一定就是欢乐古风文,请各位读者做好心理准备。 严重声明:本文苏,女主无敌属性,暧昧无CP,调戏郡主,对靖王无感,不喜请右上角点×。 内容标签:历史剧 恩怨情仇 女强 穿越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东方泋、梅长苏(林殊、小殊) ┃ 配角:靖王、蒙挚(蒙大统领)、蔺晨、霓凰郡主、飞流、萧景睿、言豫津、飞流、静妃娘娘 ┃ 其它:琅琊榜 ================== ☆、酥胸你好 作者有话要说:  前情提要:刚刚从盗墓笔记旅游回来却因为救了潘子而触犯了店铺规则的东方泋,被主神以思过的名义从时空门一脚踢了出去。本以为还会是老样子被踢到某个鸟不拉屎地方的东方泋在见到梅长苏的时候表示,主神的节操什么时候也掉光了?就这样,在规则之火仍未熄灭,而又被禁锢了全部能力的东方泋,只能厚着脸皮在梅长苏身边待了下来……   萧景睿这辈子最能对外宣称的能耐,除了他弱冠之年登上了琅琊公子榜之外,大概就是两年前机缘巧合的结识了天下第一大帮的江左盟盟主梅长苏,且这位梅宗主不但是赫赫有名的盟主,亦同样是琅琊才子榜排名首位的麒麟才子。   这几日,北燕那位毫无背景毫无人脉籍籍无名的六皇子夺得了皇子之位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已经传到夺嫡之争的太子萧景宣和誉王萧景桓的耳中,此二人快马加鞭前去琅琊阁,终于得知了其中缘由,原来北燕的六皇子之所以能够登上太子宝座,皆拜这位麒麟才子所赐,于是不惜重金也要聘请其为各自的谋士。   梅大宗主无奈之下,便想起了答应与萧景睿一同前往金陵他府中修养身体的约定,且这几日便是二人的约定之期,决定趁着这个机会,以江湖人士的身份进入金陵,至于太子和誉王那边,让那二位先着着急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要说这位梅宗主也是位妙人,虽然身为江湖第一大帮的帮主,却是个武功废,而且还体弱多病,琅琊阁的蔺少阁主蔺晨时不时的被其叫去为他诊病。不过,虽说他身体羸弱,但看如今江左盟的势力和这位宗主大人身边的武功高强之士,其才智谋略可见一斑。   此时,梅长苏已经与前来接他的宁国侯府的长子萧景睿和国舅爷言府的公子言豫津在去往金陵的路上了。两匹马,一辆青辕马车外加一个车夫,便是这次梅长苏去往金陵的阵仗,简单的不能再简单,对于一盟宗主来说,就足以看出他不想张扬的用意了。   “哎呀,这次苏先生能够来金陵与你同住,我便可时不时的上门与苏先生一起探讨学问了。”白鬃黑马之上,言家公子高兴的合不拢嘴,露出了一口白牙。   “你确定是探讨而不是请教?”另外一匹棕马之上,萧景睿回头看了眼马车的方向,再看向豫津的眼神带着鄙视。   “可不是我吹牛,景睿。”言豫津立刻反驳道,“若论这天下杂记,我大概是比不上苏先生了,可若说这朝堂之事,怎么说还是我略胜一筹吧?”   “你确定苏先生对朝堂之事感兴趣?如若他感兴趣,何不承了太子或者誉王的邀请,以谋士的身份去往金陵岂不更好。”萧景睿笑着看了眼豫津,随后抬头看了看前方,算计着还有多少时辰能够到达金陵。   “哼,那可不一定。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你怎么知道苏先生不是想先来金陵观察一下二位皇子的品质德行再做选择呢。”言豫津津津有味的分析着,没有察觉到一旁萧景睿脸上的异样。   “好好好,我说不过你,你有理行了吧?”萧景睿无奈的摇了摇头,突然指着前方道旁的一处不明物体说道,“豫津你瞧,那是什么?”   言豫津顺着萧景睿指的方向看去,发现一不明物体横在地上,待二人骑着马过去靠近,发现那不明物体竟然是一个人,而且貌似还是一名女子。为什么用貌似来形容呢,因为这名女子穿的衣服是他们从来没见过的,而且头发并不像任何他们认识的女人一样长。   这真的是一个人吗?二位公子哥的内心几乎产生了同样的疑问。   “发生什么事了?”这时,一直在马车内小憩的梅大宗主察觉到了外面的异样,掀开车帘向外望去,几乎第一时间就看见了地上躺着的那个人。   “苏先生,我们发现了一名女子昏倒在路旁。”萧景睿骑马过来,对着梅长苏拱了拱手。   “那为何不救她上来?”梅长苏疑惑了,这位大少爷平时很是乐善好施行侠仗义,怎的这次见了昏倒的女子却不救?   “那是因为这女子着实古怪了些,苏先生可否下来看看,看看咱们是救还是不救。”言豫津说着下了马,顺势扶着梅长苏下了马车。   梅长苏走到了那名昏倒的女子身边,同样被她身上的奇装异服和异样的打扮弄得愣了愣。不过好歹也是一盟之主,不会被一个生死不明的人吓到,便蹲了下来伸手探了探那名女子的鼻息,还好,尚有气在。   “将她扶到车上去吧,纵然着装古怪了些,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梅长苏站起身来对着二位公子道。   萧景睿和言豫津将那名女子扶了起来,扶到了梅长苏的马车上,一切妥当之后,两匹马和一辆马车,便继续向着金陵的方向驶去。   东方泋依旧迷迷糊糊的,但是她实在是有些受不了现在身处的状态,谁能够告诉她,耳边传来的令人烦躁的吱呀吱呀和这强烈的颠簸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东方泋的问题当然没有得到回答,于是她不得不睁开眼睛,想看看她到底被放逐到了哪里。   东方泋第一眼看到的,是她身边坐着个人,第二眼,便确定了她在一辆马车中。又是地球?还是古代?主神脑子也被雷劈了?想到这里,东方泋的体内便传来一股灼烧之痛,规则之火仍旧没有熄灭,依然在她体内焚烧着,不过,已经不会对她构成生命危险,休息一段时间,就会自行熄灭。   “这位姑娘,你醒了?”身边的人说话了,东方泋抬起脑袋看向声音的来源。   那是一名男子,此男子面容清朗,身着一袭月白色文衫,在这未入深冬的天气里,还披着一件青灰色狼毛领子的披风。此时,这人正看着东方泋,眼神幽暗深邃,却带着一抹温情。   东方泋被这眼神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起身想要坐起来,结果体内一阵气血翻腾,她猛的捂住了嘴,露出痛苦的神色。   “姑娘你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梅长苏伸手扶住了东方泋的胳膊,脸上担心的神色显露无疑。   “唔,唔唔唔……”东方泋不想把血吐车上,只得捂着嘴瞎比划。   饶是智计双全的梅长苏也是看了好半天才弄明白眼前这位姑娘的意思,原来她比划了半天是想下车。叫停了车夫以后,东方泋以最快的速度窜下马车,扶着道旁的一棵树大吐特吐起来,鲜红色的血液哗啦啦从嘴里喷出,吓坏了骑在马上的两位公子哥,同时,梅长苏看着东方泋的眼神暗暗带了些许戒备。   伤不像是普通的伤,倒像是内伤所致,那么也就是说,有什么他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而他却不知道,也没有得到任何与此人有关的消息。梅长苏略一沉思了一下,决定暂时按兵不动,想看看这名女子到底何许人也且目的为何。   “这位姑娘,你没事吧?”豫津呲牙咧嘴的走了过来,看着那一地的鲜血,脸上的表情都扭曲了。   “我没事,吐出来就好……”把所有淤血都吐出来的东方泋松了口气,抬头看向一直看着她的几个人,“你们是谁?”   “在下萧景睿。”景睿从马上下来,对着东方泋拱了拱手。   “在下言豫津。”扶着她的公子哥对着她笑出了一口白牙。   “在下苏哲。”马车里和她说话的那名男子同样拱了拱手。   三个名字像三颗炸弹一样把东方泋轰的体无完肤,说好的荒芜之地杳无人烟呢?主神你的节操呢?你的下限呢?想到这里,东方泋体内的规则之火又是一阵闹腾,一口鲜血喷出,她体内的规则之火好像能听懂她对主神的不敬……   “这位姑娘你真的确定你没事么?”萧景睿脸色不怎么美丽的看着东方泋,她现在这种状况哪里和‘没事’沾得上边?   “我看我们还是快些赶到金陵,然后找个大夫给这位姑娘看看吧。”梅长苏看着地上的出血量陷入了沉思,普通人如果失血如此之多,怕是早就昏过去了。   东方泋又被扶到马车上,但是她说什么也不肯躺下来了,实在是太过颠簸,而且除了梅长苏的屁-股底下,根本没有多出来的垫子,她只好僵硬着身体靠在车厢内休息。   “敢问姑娘芳名?”梅长苏为了使自己显得不太突兀,过了一会儿才问东方泋的名字。   “我叫东方泋,你可以叫我小泋。”东方泋有气无力的答道。   不是在下也不是小女子,而是以我叫自称。梅长苏被这种回答弄得愣了愣,而且一上来就要求刚见面的陌生男子直呼小泋这个昵称,如果不是她警戒心太低,那么就是她早已对他熟知很久了。   “能否冒昧问下,东方姑娘是被何人所伤?”梅长苏面色平静,丝毫看不出来大脑已经开启飞速运转模式。   “说了你也不知道,反正是比琅琊榜十大高手之首的那位要厉害一千倍一万倍的角色。”东方泋摆了摆手,示意不问也罢。   这个回答显然又出乎梅长苏的预料。比琅琊榜十大高手之首还要厉害千倍万倍的人,琅琊阁会不知道?江左盟会不知道?就算再怎样隐世,这种高手,不可能一点风声都不漏,想来,是这位东方姑娘不想说罢了。   “敢问姑娘,现在是要去往何地?如果顺路,苏某也好送姑娘一程。”梅长苏装作不在意的打探道。   “我……”东方泋苦笑了下,叹道,“我没有家,也没有要去的地方。我现在就像一只野鹤,没有定所没有生路,如果说非要让我干点什么,我就是希望先把自己的伤养好。”   梅长苏见东方泋的表情不似做作,一时半会儿有些摸不透她的话里到底几分真假,只得沉默。这样的沉默只持续了一小会儿,东方泋又开口了。   “不知道能不能麻烦你件事情?”东方泋忽然看向梅长苏道。   “姑娘请讲。”梅长苏决定不理会那个你字,神色自如道。   “我身上没有银两,能不能麻烦你帮我买件你们这里的衣服?不要太花哨的,便于行动的就好。”东方泋没察觉出梅长苏脸上的异样,还对衣服款式提了要求。   自从醒来之后,东方泋便发觉,自己失去了和店铺的联系,换句话说,她的万能仓库失效了,而最悲惨的是,她什么都没带来,两袖清风穷鬼一个。而且,不但和店铺的联系失效了,她和整个宇宙的联系也失效了,主神做的也真够绝,等同于将她困在了这个时空里,东方泋没辙,只得厚着脸皮向梅长苏伸了手。   “这等小事何足挂齿,等到了金陵之后自会帮姑娘解决。”梅长苏默不作声的看了看东方泋这身行头,拱了拱手,又开始琢磨那句‘你们这里’是什么意思。   “如此,便谢过酥胸了。”东方泋难得文雅了一下。   梅长苏被这句苏兄弄得愣了又楞,先不说这自来熟的称呼,而且是他的错觉吗,为何他觉得这位东方姑娘称呼他为苏兄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仿佛出现了一瞬间的扭曲呢?    ☆、你是好人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如果不是东方泋这期间又下车吐了两次血,想必他们到达金陵的时间还要早些。这期间,梅长苏问了东方泋几个问题,均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可眼前这位姑娘的神态的的确确不像在行行骗之术,梅大宗主觉得到了金陵安顿妥当以后,该给那位逍遥的蔺少阁主找点事干了。   还未进入金陵城,便从守城的卫兵那里传来了‘郡主驾到,行人避让’的声音,他们的马车刚刚靠边停下,就听后方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东方泋掀起一边的车帘看去,霓凰郡主一身铠甲英姿飒爽的立在马上,笑看着萧景睿与言豫津二人,随即拔剑而起对着两位公子哥刺了过去。   一场比试在城门前的空地上展开,两位公子哥联手竟招架不住这位郡主的精妙剑法,几招之间便处于劣势,但好歹也只是切磋,自然不会纠缠不休,待逼退了那两位公子哥以后,霓凰郡主便收了手,笑着打起了招呼。   东方泋看完了热闹重新将车帘合上,一回头就对上了梅大宗主的一双含着无尽过往皆桑田的眼睛。梅长苏见东方泋注意到他,微微垂下了眼帘,双手插-进袖子里,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只是内心的那一抹牵动,又怎么可能逃得过东方泋的眼睛。   “怎么,难道那位霓凰郡主,是酥胸你的未婚妻么?”东方泋笑着打趣梅长苏,如愿以偿的看到对方的脸色变了变。   “东方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梅长苏平复了下心情,再抬眼时已是波澜不惊,“霓凰郡主乃我大梁南境奇才女帅,聪慧机智,巾帼不让须眉,以一介女流之身保家卫国,至今仍未婚配,还望姑娘切莫妄议。”   “行啦行啦,知道你心疼自己未婚妻,也不用把她夸得跟花一样,我当然也知道她很好,非常好。”东方泋笑着摆了摆手,示意梅大宗主不用此地无银了。   难道方才他说的那些话眼前这位东方姑娘半句都没听进去吗?梅长苏缩在袖子里的手握了握,眼睛一直盯着东方泋看,希望能够从她脸上读出刚才那番话的真正含义,可是无论他怎么看,对方只是看着外面一直笑,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苏先生,我们先去给东方姑娘买身衣裳,再去景睿他们家做客吧。”马车外面传来了言豫津的声音,打断了梅长苏对东方泋的注视。   “就听豫津的吧。”梅长苏应了一声,眼帘一垂,开始沉思起来。   本来以为给女人挑衣服是一件麻烦事,可谁知这位东方姑娘半柱香的时间都没用就选了一套素白银线的衣裳,并且借了店家后面的房间换好走了出来。只不过,衣裳是换了,可头发却还散着,萧景睿和言豫津对视了一眼,知道接下来该给这位姑娘买个钗了。   宁国候谢玉府邸的大门对面,护国柱石四个大字苍劲有力的提在青砖石墙之上,皇上的玉笔昭示着这位谢候爷的累累战绩,只可惜,梅长苏看到这四个字的时候,大概只会觉得可笑了吧。   “护国柱石。”梅长苏长身而立,浅笑着看向那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不愧是宁国候府啊,这几个字都是皇上玉笔亲提的。”   “父亲戎马半生,为国征战多年,故而得到陛下这般恩赐。”无论何时看到这几个字,萧景睿的心里总是感到自豪的。   “是啊,谢候爷的军功,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梅长苏脸色稍冷但语气稍扬,脸上隐着半分嘲讽的笑。   “是啊。”萧景睿心思单纯,没听出梅长苏的调侃之意,点了点头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这个时候,父亲应该在书房,苏兄,东方姑娘,请。”   “灭了七万的自己人,军功当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东方泋趁着那二人不注意嘟囔了一句,萧景睿没听到什么,倒是梅长苏仿佛听到了七万这两个字,脸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他转身看了眼一旁的东方泋,见其眼中似乎闪过一丝厌恶。   厌恶?对于一名第一次来宁国侯府的女子,既不恐慌也不高兴,眼神中竟然透着一丝厌恶,而且看来,如果不是他们在场,怕是她的这丝厌恶还要更浓重些。难道这位东方姑娘和宫羽一样,和谢家有着什么说不出的仇恨?难道她受伤也和谢玉有关?可是,谢玉的身手并非能够比得上琅琊高手榜之首的那位高人,而卓鼎风父子显然也行,那么东方姑娘所说的这些事情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呢?   “酥胸?酥胸?”东方泋走到梅长苏身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让谢候爷觉得我们怠慢了可不好。”   梅长苏这才惊觉自己身边还站着个人,暗道自己怎么这么不小心的同时,对着东方泋点头示意了下,迈步进入了谢玉府中。东方泋紧随其后,二人跟着萧景睿没走几步,便迎来了谢家的次子谢弼,也是宁国侯府的世子。   “大哥,回来啦。”谢弼向着众人迎了过来,对着梅长苏和东方泋拱了拱手。   “这是我二弟,谢弼。”萧景睿先是向着那二人介绍了下自己的弟弟,随后又向谢弼介绍道,“这位是苏哲苏先生,是我朋友,因身体上有些旧疾,我特邀他来金陵小住几日;这位东方泋姑娘乃是途中结识,闲来无事,同来府中借住。”   “大哥的朋友便是谢府的贵客,二位放心住下便是,请。”谢弼拱手做出请的姿势。   穿过走廊来到内院,谢玉的书房近在眼前,景睿毕竟只是弱冠之年,离开这般时日自然是有些想家的,才刚踏入书房门槛,便拱手向自己父亲请安了。谢候爷手中拿着本书,装着文化人的样子走了过来,还没抬头看来人一眼,便开始对萧景睿一番耳提面命,责怪萧景睿误了中秋之期云云。东方泋对谢玉这种道貌岸然的样子实在看不过眼去,只得假装喉咙不适咳了一声。   谢玉被吓了一跳,抬头一望,便看见了两个陌生人正跟在他的两个儿子后面。那名女子还好说,眼中微微透出不耐烦的神色,可女子旁边的那位男子,他的眼神就太耐人寻味了,明明只是第一次见,但谢玉仿佛从他的眼中看见了寒光。   “有客人?”谢玉状似询问他家儿子,但眼神依旧没有离开梅长苏。   “在下苏哲,见过侯爷。”梅长苏声音平静,向前垮了一步,对着谢候爷行了一礼。   “小女子东方泋,见过侯爷。”东方泋见梅长苏都行礼了自然也不能失了礼数,便也学着这里女子行礼的方式,双手交叠向下按了按。   东方泋的这一礼在其他人看来没有什么失礼的地方,可是在梅长苏的眼里却又是另一番深意了。他清楚的记得,当初在马车里,东方泋对于自己的介绍是‘我叫东方泋’,甚至还让他称呼她为小泋,可是到了宁国候谢玉这里,礼数竟是这般周全,再联想起刚才那抹厌恶的眼神,梅长苏几乎可以肯定,这个东方泋和谢玉之间,一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过。   “父亲,这位就是我和你提到过的苏哲苏先生,他身体不好我接他来金陵小住修养几日。这位东方姑娘也是儿子在途中偶遇,身世颇为凄惨,暂时无家可归,所以儿子也一并邀来府中小住,希望能够帮助这位东方姑娘度过眼前的危急。”萧景睿见自家父亲表情略微有些凝滞,赶忙解释了起来。   “既然是景睿的朋友,那么各位就当这里是自家府上不必客气。”缓过神来的谢玉脸上堆起了虚伪的假笑,对谢弼吩咐道,“谢弼,去收拾收拾偏院的两间屋子,让苏先生和东方姑娘住下。”   “是,父亲。”谢弼拱手领命而去。   “那父亲,舟车劳顿,苏先生体力不佳,我先带他们下去休息,改天再来与父亲叙话。”对于眼前这两位病号,萧景睿可是半点马虎不得。   “也好,你先带他们下去休息,我在这里等你,为父还有话要和你说。”谢玉笑着看着三人告退。   萧景睿将梅长苏和东方泋带到各自的房间安顿好后,便告了声罪,去找他父亲去了。东方泋先是在自己的房间转了一圈然后坐到了床上,想着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既然主神让她在这里思过,那么她总得给自己谋条生路,这个生路当然是抱好大腿,毕竟她已经和这个大腿开始近距离接触了。   东方泋从自己房间出来走到了梅长苏的房门口,刚想伸手敲门,一只手挡在了她的面前。小男孩儿撅着嘴皱着眉盯着想要敲门的东方泋,一副你给我闪开的表情。东方泋知道,这世间如果还有一个人能够制住飞流,那便只有屋里那位了,于是她也不硬闯,而是放开嗓门喊了起来。   “酥胸?酥胸你休息了吗,我有点事想找你商量。”   飞流没想到东方泋会开口喊,他又不能捂住她的嘴,急的正要跳脚,梅长苏的声音便从里屋响了起来。   “飞流,让东方姑娘进来。”   得了梅长苏的首肯,飞流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放东方泋进了屋,自己飞到房顶上玩去了。   东方泋一进屋便见梅长苏已经拿着茶壶泡起了茶,而且还体贴的在桌子上放了两个茶杯。东方泋抿嘴一笑坐到梅长苏对面的位子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好茶好茶,不愧是谢候爷府中的茶。”   “不知东方姑娘来找苏某,所为何事。”梅长苏放下茶壶拿起茶杯放入鼻下闻了一闻后便笑了,虽说这是好茶,但却未必像东方泋表现出来的那么好。   “是这样的。”东方泋正襟危坐看着梅长苏的眼睛说道,“你看我身无分文无家可归又人生地不熟,不知酥胸你可否大发慈悲收留一下这样凄惨的我?”   梅长苏没想到东方泋打的是这个主意,眼眸微转便有了计较,他捏起茶杯轻啜一口,“对于东方姑娘来说,苏某显然也属于陌生人,不知姑娘为何偏偏对苏某如此信任?”   “因为你是好人。”东方泋正气凛然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   对于这样的表情和这样的回答,梅长苏忽然觉得他竟无言以对。    ☆、不怎么样   这几日,霓凰郡主比武招亲的消息传了出来,凡是有志之士,无论是庙堂之高还是江湖之远,只要你自觉文武纵横便可参与比试,争一争这驸马的名头。此消息一经传出,无论是江湖还是庙堂如今到处都是热热闹闹,就算不为驸马的名头,能和一些身手相当的同龄之人较量,想必也能成就一番美谈。   萧景睿和言豫津两位公子哥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这二人就属于不为驸马只为热闹去的,本来一个个还信誓旦旦的说要和梅长苏促膝长谈长长见识,结果现在全都跑了个没影,只留梅长苏独自一人坐在庭院里看书,留个飞流在他身边上蹿下跳。   “飞流是不是有多动症啊。”东方泋压制好了今日规则之火的反扑之势,刚刚推开房门,便见飞流正从自家屋顶飞到对面那间屋顶上去。   “东方姑娘的伤好些了吗?”梅长苏浅笑转头,眼神清敛,一抹深意藏在其中。   “好多了,今天应该没有问题。”东方泋都不用梅长苏招呼就自顾自的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那天我的提议,酥胸你考虑的怎样了?”   梅长苏没有答话,先是拿起茶壶给两只已经空了的杯子倒满了热茶,自己慢条斯理的喝了起来。东方泋忽然觉得此刻的情景很熟悉,因为当初见到小哥的时候她也是被这般无视的,但是现在她忽然觉得小哥比梅长苏好了点,毕竟这种直接的无视,打脸也打的太狠了些。   “出去玩。”这时,飞流终于玩腻了飞来飞去,飞到了座位上一屁股坐了下来,看着梅长苏嘟着嘴。   “去吧。”梅长苏对于飞流的态度也是眼皮不抬,等了不久发现飞流没动静,只好叹了口气看向他,“你自己去吧,我就不去了,记住,别跑太远。”   飞流看了看东方泋又看了看若无其事的梅长苏,终于没有忍住出去玩的诱惑,起身飞走了。   “一会儿飞流会和蒙挚交手。”东方泋笑着看了眼飞流飞走的方向。   听到东方泋的话,梅长苏终于舍得放下茶和书,看向她了。   “而且你一直隐藏的身份,过了今日也将不再是秘密了。”东方泋终于下了狠药,对于梅长苏这种人,在他完全知道你的背景之前,是不会轻易相信任何话的。   “姑娘知道苏某的身份?”梅长苏面色平静,自那次马车之内发生的事后,他已经学会了在东方泋面前保持平静。   “你以为你隐藏的很好吗?”老实说,东方泋的语气有点不客气,在古代,一直用你来称呼对方,简直和骂人差不多了。   “既然姑娘已经知道苏某的身份,那是否也应该如实告知苏某姑娘的身份呢?”梅长苏虽然知道自己江左梅郎的身份不会隐瞒多久,但是却没想到,第一个知道的,竟然会是眼前这位东方姑娘。   “我是一个没有过去和未来的人。”东方泋不知为何脑子里第一句就冒出了这句话,“如果酥胸你不信,可以让蔺少阁主去查一查,让江左盟去查一查,就算你们查破天去,也不会查到有关我的一切。”   很好。梅长苏终于认清了现实的状况,眼前这位东方姑娘,对于他和蔺晨的事情似乎都有所了解,但是他们对于她的事却一无所知,不但一无所知甚至无从查起。   “我知道酥胸性格多疑,但我说的却句句属实。你已经派信鸽去蔺晨那里了吧,有没有查出什么眉目?”东方泋笑着问道。   梅长苏虽然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心里终于不淡定了。确实如她所说,信鸽已经派去三天,蔺晨毫无回应。可见琅琊阁并没有这位东方姑娘的任何消息,所以想要知道有关她的一切,大概需要琅琊阁要从头查起。梅长苏突然想起初遇东方泋时所穿的那身衣服,如果从那身衣服着手,想必能查出点什么。   “你是不是想要我原来穿的那身衣服?”仿佛会读心术似的,东方泋轻易就将梅长苏的内心想法戳破。   梅长苏凝而不语,看着东方泋没了动作,无论是书也好还是茶也好,终于再也无法成为他无视东方泋的借口。   “但是那身衣服我已经烧掉了。”此时,东方泋仿佛有了喝茶的兴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学着刚才梅大宗主的样子品了一口,才慢条斯理的道,“不过如果你想看,我可以重新给你画出来,在你回来之后。”   回来之后?什么回来之后?梅长苏还没琢磨过味儿来,就见言豫津急急忙忙跑了进来。   “苏先生不好了,你快随我去看看吧,飞流和蒙大统领打起来了!”说完,也不等梅长苏反应,拉起对方就走。   东方泋对着梅长苏的背影摆了摆手,恰好被回头看她梅长苏看到,东方泋又附赠了一个大大的笑脸,坐在那里等着那群人回来。刚才喝了太多的茶,她忽然间冒出了一个主意,如果没有抱上梅长苏这个大腿,她决定就用这个点子来给大梁的经济做一下贡献,顺便养活自己。   “我虽然之前就听说过飞流功夫好,可是没想到他能好到这个地步。那外面是谁啊?蒙大统领!京畿九门掌管五万禁军的一品将军,琅琊高手榜上也只有大渝的玄布能够胜其一筹,咱们的飞流能和他打成平手!”   没等多久,东方泋就听到了豫津这个大嗓门,包括飞流在内的四个人向着内院走了进来,见到东方泋后对着她拱了拱手。   “你少夸张啊。”梅长苏自然知道太过醒目必招窥视,语气中有些嗔责,“哪里有打成平手了,蒙大统领根本没尽全力,已经把飞流压制得无法脱身了。”   “可不管怎么说,飞流的身手实在是太惊人了,恐怕以后父亲都不能相信苏兄只是普通江湖客了。”萧景睿担心道。   “不相信就不相信呗。”东方泋给他们满上了茶,放下空了的茶壶继续道,“反正梅长苏的身份早晚都会被太子和誉王挖出来,该来的迟早都要面对的,你们就相信酥胸能够把一切都妥善处理好不就行了?”   “原来小泋已经知道苏先生的身份啦?”言豫津有些惊讶,这几日经过他的观察,梅长苏好像不太愿意向这位东方姑娘言明自己的身份。   “啊,是小女子闲来无事瞎猜的,刚刚才向酥胸证实,酥胸倒也信任小女子,并没有隐瞒。”东方泋真是谎话说来就来,梅长苏听了心里是愣了又愣。   东方泋对于自己称呼的瞬息万变,梅长苏已经不想理会了。他已经看出来了,在他的面前,东方泋是比较放松的,虽然偶有试探,但却未有恶意。就从刚刚来讲,如果当时他没有选择无视的话,大概她也不会向他透露飞流和蒙挚交手的消息。   既然知道东方泋暂时没有危险,那么接下来就只剩一个问题了,她是如何知道蒙挚要到谢府来并且会和飞流交手的消息。要知道,这件事发生在未来,就连算计如他,也不可能如此确定一件事情的发生。   “如此甚好,大家也可算是交友交心了。”言豫津为人直爽,他已经改口叫东方泋小泋,可见其已然将东方泋视为朋友,所以如今能够坦诚相对,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没有茶了,我再去泡些来。”萧景睿提起空的茶壶起身取茶,却被东方泋拦了下来。   “等下,景睿。”东方泋将茶壶从萧景睿手中拿了过来放在桌上,冲着他问,“你家可有陈茶?”   “每年茶叶都未曾喝完,自然是有的。”萧景睿点点头,心想这位东方姑娘该不是想喝陈茶吧?   “那你家有牛奶和蜂蜜么?”东方泋打算在萧景睿家试做大梁版第一杯奶茶。   “蜜蜂倒是曾经听人养过,可是这牛奶……”萧景睿犯了难,谁来告诉他牛奶是何物?   “没有牛奶啊……”东方泋摸着鼻子想了想,“我们去街上转转吧,我要研制一种新的食物,需要这两样东西,午饭也顺道在街上吃了,可好?”   “新的食物!”言家公子一听便来了兴趣,“我觉得小泋这个主意甚好,景睿,还愣着干什么,给苏兄和小泋备车,我们现在就走!”   萧景睿永远拗不过言豫津,一转眼几人便已经走在街上了。由于东方泋要的蜂蜜有些特殊,他们只好出城到近郊的村子里去寻找,萧景睿记得他在外游历的时候,曾经看过有人在养蜂,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   “我们可以在外面多转些时候。”东方泋对着梅长苏笑的意味深长,“现在誉王和太子估计都知道你的身份了,咱们在外面多转两圈,让他们等吧。”   “呵……”梅长苏浅笑一声,“听姑娘的口气,仿佛被太子和誉王惦记的不是苏某反而是姑娘。”   “被他们俩惦记有什么关系,反正你也不想成为他们两个其中任何一个人的谋士,他俩随便惦记吧,他俩斗的越激烈越好,不是正好省了你的事了么?”东方泋掀开车帘看了看,虽然加了垫子,马车仍旧坐的她屁股疼。   “姑娘说话好生奇怪,苏某既然是因为太子和誉王原因来到金陵,不辅佐他们两个苏某还能辅佐谁?”梅长苏的心从来没像现在跳的这么快,这位东方姑娘好似真的知道他的目的似的,每句话里都透着另一种含义。   “呼吸,深呼吸。”东方泋给脸色不好的梅长苏抚了抚背,“你不能激动,你若是激动了你就该和我一样了,我还能好,你可就不太好了。”   这话梅长苏又听不懂了,什么叫和她一样?哪知东方泋看懂了他的表情,对着他做了个吐血的动作。梅长苏的脸色一下变得惨白,知道他身中火寒之毒之人只有他身边最亲近的几个,难道这位东方姑娘竟然只靠这几日他的表现便已猜出他的病情?   “姑娘怎知苏某病情与姑娘一样?”梅长苏觉得自己方寸有些乱,拿不准东方泋是否真的知道自己的火寒之毒,故意对她将二人的病情做比对,借机试探。   “不不不,你理解错了,我和你的病当然不一样,你和我一样你早就死了。”东方泋没有多想,狠狠否决了梅长苏的话,见对方惨白的脸色觉得火候差不多了,终于不再和他继续绕圈子,“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再逗你就该没命了。趁着还没到地方,咱俩商量商量我那天的提议,你去给你想辅佐的人做谋士,那么我就给你做谋士,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梅长苏很想这样回答。    ☆、聪慧之人   马车在村子里面转悠了几圈,终于在临近山坡的脚下找到了一家养蜂的农户。东方泋立刻从折磨她的马车上跳了下来,舒展了一下筋骨。而紧随着她从马车上下来的梅长苏,脸色却不怎么好看了,一抹从未有过的凝重此时正萦绕在他的心头。   从抵达谢府开始,他便准备着手实施全部计划,可如今却出现了这样一个变数,这让他不得不暂且放下他所有的筹谋,至少,在弄清楚东方泋到底是何许人之前,他必须按兵不动。   “老伯。”东方泋见有一名老汉从茅屋里出来,立刻笑着跑了过去,“老伯,这些蜜蜂都是你养的吗?”   “是我养的,姑娘你……”那老汉被突然出现的东方泋吓了一跳,看这位姑娘的穿着打扮以及后面几位的风度,便知这些人不是他们这些穷苦人家惹得起的主。   “老伯是这样的。”东方泋亲切的挽住了老汉的手臂,“我想向你讨些蜂蜜,您看方便不方便?不白拿,我们买。”   “哎呀一些蜂蜜而已,姑娘若是喜欢,我去给姑娘取些就是了。”被东方泋挽着手臂,那老汉有些僵硬,他卑微的生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如此亲切的富贵人家。   “那怎么行,养蜜蜂也很辛苦的,我怎好平白无故的白拿您的劳动成果?”东方泋抓住老伯的手,从口袋里掏出言豫津早先给她准备好的银子,放了一两在他手上,“先给一两,如若我的法子成功了,还要再向老伯讨要些蜜蜂呢。”   “姑娘这可使不得使不得,一点蜂蜜值不得这些银子。”那老伯使劲向回抽自己粗糙的手,卑微的神情被东方泋看了个十足十,知道他是怕自己的手污了她的手。   “老伯,您就收下吧。”东方泋将那双手握的更紧了,“我没什么本事,只能用金钱来计量您的劳动成果,您不嫌弃就收下我的银子,以后若是需要,我还会来取蜂蜜的。您如果不收钱,我下次怎好意思再来?”   “那…那好吧……”那老伯即抽不会手也退不回银子,一张不满皱纹的老脸上,虽神情略显尴尬,却布满了笑意。   东方泋的表现全被梅长苏收进眼里,从和那老伯刚刚接触开始,她的心便打开了。而且,不知为何,他从东方泋的身上,看到了她对这位老伯的一种尊重,尽管那位老伯只是普通的农家,身上脏了些,皱纹多了些,而且还有些不太好闻的味道。可是这些东方泋都没在乎,她依然笑着,亲切的挽上了那位老伯的手臂。   不只是这样,梅长苏还是第一次听说,买东西给银子是在侮辱这位老伯的劳动果实。这说明,在东方泋的心目中,没有什么比一个人付出的努力更加值得珍惜。梅长苏突然感觉自己内心的某一种情绪被牵动了,他想起了当初那个一心为着百姓的祁王,那个凡事事必躬亲的祁王,那个无论赈灾还是抗敌都身先士卒的祁王。   “蜂蜜拿到啦,我们走吧。”东方泋捧着一个小瓷罐跑了过来,里面是刚刚出产的蜂蜜,虽然不是尚好的花蜜,但仍然当不住它传来的阵阵香甜。   “小泋,你还未说取这蜂蜜来做什么?”萧景睿不知不觉的也改了对东方泋的称呼,看着东方泋的眼神中少了许多戒心。   “等研究出来你们就知道了,现在先容许我卖个关子。”东方泋神秘兮兮的笑了一下,发现梅大宗主竟然没有任何反应,便走了过去,在他眼前挥了挥手,“酥胸,你又哪儿不舒服了么?”   “我猜苏兄一定是嫌弃景睿的马车太颠了,所以才有些疲惫。”言豫津难得见梅长苏愣神,不禁觉得有趣,忍不住调侃了下。   “苏某只是想起了一些陈年旧事罢了。”梅长苏收回悠远的眼神,看向东方泋的眼神里,带了些许温度。   “现在找到蜂蜜了,可是牛奶要去哪里找呢?”萧景睿有些犯难,蜂蜜他是因为早些年历练的时候偶然见过,才会如此顺利的找到,可是这牛奶,他却是未见过的。   东方泋听萧景睿这样说,便得知他必定也为见过,不过,既然是乡下,就算没有黑白花的奶牛,其他的牛总有吧?难道她还找不出一个么?东方泋想着便将眼神投向了院子外面,一个背着耒耜的老汉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位老伯,请您等下。”东方泋将蜂蜜塞到豫津手里,颠颠儿的跑了过去,“这位老伯,请问您家里是不是有农用的牛?”   “有的。”那老伯见东方泋提到牛,神情戒备起来,语气有些不善,“姑娘问这个干什么?”   “那请问老伯,是否会时常喝一些牛产的奶?”东方泋没有在乎那位老伯的神色,继续问道。   “姑娘怎会知晓?”那位老伯面露惊讶的神色,“我确实有喝一些我家阿水产的奶。”   “那可真是太好了!”东方泋拍了一下手,“老伯,这里是一两银子,可否卖给我一小桶牛奶?”   “卖给姑娘倒是没问题,但怕是要等上一等了。”那老伯接过银子,甚是高兴,“要知道每次我能挤出一碗就不错,姑娘要一桶,怕是要挤上好几天。”   “没关系,我自己去取,您能否带路?”不就是挤牛奶嘛,还难不倒她。   “可以,我家就在不远处,你们随我来。”说完,老头便扛着耒耜在前面带路。   来到那位老伯的家里,果然见到一头水牛被拴在一边,旁边还有一只半大的牛犊,正拱在阿水的肚子下面吃奶。东方泋从老伯手里接过一只小个的木桶,放到水牛的肚子下面,将小牛犊扒拉到一边去,开始挤奶。   挤奶这项工作,或许能够难住这位老汉,或许能够难住在场的几位公子哥,甚至难住这位足智多谋的梅大宗主,但是却难不倒跑过天南海北的东方泋。一小桶牛奶很快便挤完了,而此时,也才下午申时而已。   “没想到今天能这么顺利。”坐在回城的马车上,东方泋看着放在自己身旁的蜂蜜和牛奶,心里满满的成就感。   “东方姑娘,苏某有一事想要请教。”从东方泋找到牛奶的那一刻开始,一直有一个问题困扰在梅长苏的心头。   “什么事?”东方泋不解的看着梅长苏,为什么她感觉梅长苏对她没那么警惕了?   “姑娘是从何得知,那位老伯家里有牛,还有姑娘需要的牛奶。”梅长苏直言问道。   “原来是这个问题呀。”东方泋听后释然的笑了笑,“以酥胸看,那位老伯大约多大年纪?”   “知命已过,花甲将至。”梅长苏沉思之后,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东方泋点点头,表示认可,“那酥胸再猜猜,耒耜有多重?”   “耒耜乃生铁制作,想必不轻。”梅长苏微微皱了皱眉头,想不出东方泋的这些问题,和他想要的回答有何关联。   “你看,既然那位老伯的年龄已经这般大了,可他扛着耒耜的时候,脚步给人感觉并不沉重,而且腰身笔直,精神头看着也还不错,是也不是?”东方泋看向梅长苏,打算给这位宗主大人上一节生物课。   “没错,那位老伯看起来精神很好,纵然扛着这样重的东西也未露出疲态。”梅长苏点头认同。   “乡下人以种田为生,少有像养蜂的那位老伯另寻别的行当,长年累月下来,身体必不堪重负,那为何单单这位老伯身体却好上些许?”东方泋继续循序渐进,引导着梅大宗主走入新的知识殿堂。   “难道是因为他的孩子比较孝顺,他受的苦要少些?”梅长苏试探性的答道。   “酥胸这个推断不无道理,可刚刚我去他家,并未在他家那里发现第二人生活的痕迹。”   “依姑娘之见,那老伯为何如此不同?”   “因为他身体好。”东方泋笑着公布了答案。   “……”梅长苏忽然有种自己被耍了的感觉。   “酥胸先别生气,我还没说他为什么身体好。”东方泋见梅长苏脸色又变了变,心里倒是笑开了花。   “难道东方姑娘是想说,那位老伯之所以身体好,是因为喝了牛奶?”梅长苏觉得自己终于跟上了东方泋的思路。   “宾果!梅大宗主你答对了。”东方泋赞赏的笑了笑,“那位老伯之所以身体比一般人硬朗,是因为他长期饮用牛奶的关系,因为牛奶可以补钙。”   “补钙?”梅长苏眉头微皱,补钙二字何解?   “对,补钙。”东方泋点点头,继续道,“钙这个东西,是组成我们骨头和牙齿的基本元素。”   “元素?”这二字又何解?   “你不用深究这两个东西,你只用知道,组成骨头和牙齿的主要成分是钙就可以了,而牛奶又含有丰富的钙质,所以那位老伯才看起来比别人稍稍硬朗了些,当然,这也和他常年下地干活锻炼是分不开的。”东方泋觉得像元素这种东西,如果解释起来还真解释不清楚,索性就不解释了。   梅长苏低头看向东方泋身旁的牛奶,不自觉地用手提了过来放到了自己的身边。盛放牛奶的桶中传来些微的腥气,梅大宗主微微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这东西喝起来会是个什么味道。   “其实你多喝点牛奶,对身体有好处。”东方泋见梅长苏对牛奶感兴趣,索性趁热打铁,反正她弄这牛奶是为了以后给梅长苏补身体的。   “此话怎讲?”梅长苏不解抬头,见东方泋看着他的眼神中透着一抹关心。   “你需要补补你的骨头,虽然牛奶收效甚微,但有总比没有好。”东方泋说着耸了耸肩,有些事情总该试一试。   “东方姑娘知道苏某的病情么?”不知为何,梅长苏再次询问这个问题之时,心中却异常平静,仿若他早就知道答案。   “火寒之毒乃天下第一奇毒,琅琊阁少阁主蔺晨尚未完全化解,我能做的,也只是尝试调理你的身体,希望能够帮你多争取些时间,少受点苦。当然,如果顺便能赚些钱,就更好了。”东方泋对着梅长苏摊了摊手,希望梅大宗主不要被自己的直白吓到。   “既如此,就有劳姑娘费心了。”梅长苏双手交叠,身体前倾,郑重的向东方泋行了一礼。   如此大礼,东方泋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太阳是从东边落下去的吗?为什么只是出去找了趟蜂蜜和牛奶,梅大宗主突然就转了性子,轻易就接受了她说的话?本来她已经想好了一大堆的说辞来说服她对他没有恶意,然而,现在全部都用不上了,这倒是让东方泋始料未及。   “怎么,难道东方姑娘对苏某的这个回答有什么不满?”见东方泋吃惊的神色,梅长苏敛眸浅笑,心中竟然有着些许畅快之感。   “唉,与聪慧之人为谋就是痛快,可惜了啊,可惜了……”东方泋突然想起靖王那个猪脑袋,心中不又哀叹。   “可惜什么?”梅长苏本来觉得自己扳回一筹,可见她如此神情,难道还有什么其他的事么?   “没什么。”东方泋摇了摇头,掀开车帘向外看了看,发现离谢府已经不远,便转头对梅长苏道,“你可知今日我为何拉着你们到处转悠,这么晚才回来?”   “想必太子或者誉王那边,来了位位高权重的人吧。”梅长苏怎会不知东方泋的用意,他还想着怎样才能不让景睿为难,谁知东方泋已经为他解了这次危机。   “这么晚了,她们肯定已经走了。”东方泋说着跳下了马车,扶着梅长苏下来,“所以我们今晚可以睡个好觉了。”   梅长苏听后又瞥了一眼谢府门前‘护国柱石’四个大字,笑而不语。    ☆、你以为呢   第二日一早,言豫津大概是刚刚用过早膳就跑到谢府来了。进门之后,连招呼都没打,直接闯进萧景睿的房间将他拉了出来,然后奔向内院梅长苏与东方泋的住处。结果到那一看,梅长苏还好,已经起来在院子里晨读,飞流飞来飞去做着早操,而东方泋房间的大门却仍然紧闭。   “今天可是郡主比武招亲的第一日,你二人放着好好的皇宫不去,这么早跑到这里来做什么?”梅长苏看见二人莞尔一笑,又瞥了眼东方泋的住处,心想这二位怕是来早了。   “我本来也没想着一早就去,到了那里比武看不成,肯定先是行礼朝拜,无聊得紧。不过,我倒是没想到豫津竟然也这么早。”萧景睿看了一脸焦急的言豫津,看来这位东方小姐对他的吸引力还挺大。   “好啊,景睿。”言豫津闻言面色一滞,“既然你知道晌午会是这般无趣竟然也不告诉我,若不是我心里惦记着新的食物,想来此刻我已经出发在去往比试会场的路上了。”   “你去那里给我们提前占个座位不好吗。”萧景睿将言豫津按到一旁的石凳坐下,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以示安抚。   “你少来。”言豫津一口喝干那杯茶,鄙视了景睿一眼,“先抛开那些皇宫贵胄不说,其他人少了谁的位置也不可能少了你的位置。”   “你这话就不对了,怎么就不能少了我的位置?”此刻,萧景睿也坐了下来,先是给自己倒了杯茶,随后又将梅长苏的杯子满上。   “苏先生,恐怕你还不知道景睿的身世吧?”提到萧景睿的身世,言豫津一脸神秘兮兮,颇有些当初东方泋隐瞒奶茶时的味道。   “关于景睿的身世,我倒是略有耳闻,但是其中的详情却并不知道。”梅长苏见萧景睿为自己倒好了茶,索性也坐了下来,既然这两位来了,他这晨读怕是进行不下去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的最清楚了。”言豫津说着,一脸的得意,就像小孩子得了了不起的玩具,带着自豪的神色。   “你比我小整整一岁,你能知道什么?”萧景睿听后倒是有些哭笑不得,对于他身世的故事,深知其中缘由的言豫津仿佛把它当做炫耀的资本,每每遇到机会,总是要拿出来显摆一番。   “我当然知道。”豫津说着站了起来,拍了拍景睿的肩膀,“长公主生你的时候呢,因为京城突发瘟疫,所以呢,只得住到睿山的一处尼姑庵去了。当天晚上,天泉山庄的卓夫人也刚巧上山,挺着大肚子没地方去,长公主心慈,让卓夫人住到了她的隔壁。没想到,长公主和卓夫人性情相投,又都要生产,生活起居逐渐相同了起来。”   “我听说当时,卓庄主刚刚接手天泉山庄并没有陪在卓夫人的身边。”梅长苏接口道。   “不止卓庄主,谢候爷也忙于军务,也未能陪在长公主身边。”言豫津喝完萧景睿递给他的茶后继续道,“这样过了几天,就在那天晚上长公主和卓夫人同时腹痛,竟然都是要生产的迹象,过了不久两名男婴同时诞下,众人皆大欢喜,产婆把婴儿抱去洗澡,奈何那晚风雨交加,吹开了房门,两个产婆被一道惊雷吓到了,两个婴孩脱手而出,再次抱起的时候,已然分不清哪个是哪个了。”   “这种情况,自然是分不清哪个是卓家的哪个是谢家的了。”梅长苏听后点了点头。   “这还不止。”言豫津像是讲累了,终于坐了下来,一把拍在了景睿的肩膀上,“更糟糕的是,其中一个婴孩第二天便夭折了,只剩他一个,你说这算谁家的。”   “既然天意如此,人力又怎能相抗呢。”梅长苏低头提起茶壶,眼眸微转,似是话中有话。   “情况十分复杂,陛下也很难决断,所以才赐了这个名字给他,让他当宁国侯府和天泉山庄的两姓之子。多亏了景睿,两家人相处的和亲眷一样,两年前,卓家大哥卓青遥更是取了谢家小妹谢琦,现在是亲上加亲啦。”言豫津终于讲完了整件故事,一脸的皆大欢喜。   “卓庄主在江湖上赫赫有名,是琅琊榜排名第四的高手,你那个大哥卓青遥我也见过,也是非常有出息的年轻人。”对于天泉山庄父子俩,梅长苏是真心欣赏的,可惜啊,依附了谢玉这位卑鄙之人,是时候该让他们清醒一下了。   “是啊,大哥在天泉剑法上的造诣,实是比我高很多。”提起天泉剑法,景睿难免有些沮丧,对于卓青遥的天泉剑意,他是望尘莫及的。   “对了,东方姑娘是不是出去了?怎的现在还未见她出来?”豫津见景睿的情绪有些低落,赶忙转移话题,不过他也确实想起了东方泋,毕竟他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找她。   “今日我也还未见到东方姑娘,想必是还未起吧。”不知为何,梅长苏忽然有些担心,“飞流,去敲门。”   “哦。”飞流不情愿的从房顶上下来,来到东方泋房门前抬手欲敲,谁知大门却从里面打开。   “咦?怎么你们都在?”东方泋端着脸盆楞在那里,身上穿的是就寝时的裲裆,也就是所谓的睡衣……   飞流还好,毕竟还小,但院内坐在石桌旁边的三个男人尴尬的移开了目光,这位东方姑娘着实彪悍了些,虽说刚入住的时候客套的说了句像是住在自家一样,但是也不能这样,咳咳,这样自家啊……   “姑娘起得好生晚啊,我们已坐在这里很久了。”饶是豫津这样的花丛老手,此刻也是一脸的纠结。   “是你们起得太早了,这时间对于我来说还算早呢。”东方泋其实到不在意自己身上穿了什么,吊带比基尼都穿过,穿件睡衣怎么了?   梅大宗主见东方泋端着盆仿佛没有回屋的意思,只得微微转头看向她,希望她能察觉自己的失态,正巧见她将一盆血水倒在树下。梅长苏脸色变了变,也顾不得男女之别,连忙起身走到她旁边,只见盆内还沾染着未净的红色。梅长苏见状似乎想要说什么,结果还没开口便被东方泋向外推了推。   “去去去,走开一点,我要进去换衣服。”说着,东方泋便把梅长苏推下了门口的台阶,自己转身进屋。   飞流哪里看的了梅长苏被如此粗鲁的对待,几步追上东方泋伸手就要抓住她的胳膊,谁想东方泋看都不看,双手后背‘哐’的一声将门合上,飞流一个没刹住,鼻子撞到了门上,两条鼻血流了出来。   东方泋再出来的时候,飞流已经回到了房顶上,只不过看向她的眼神更加的不善了。而一旁的三个男人,见到飞流的表情,皆忍不住勾起嘴角。能和蒙大统领打成平手的飞流,却被一扇门拍到流鼻血,不知道这段故事,以后会不会成为佳话。   “小泋,昨天说的奶茶,你今日可打算做?”对于新奇的玩意,言豫津最是着急。   “当然做啊。”东方泋点点头,抬眼看向景睿,“景睿,昨日拜托你的陈茶可准备好了?”   “已经准备好了,都在厨房院子里晒着,你若需要,我便取来。”萧景睿闻言起身,准备去取茶叶。   “那你顺便把牛奶蜂蜜一并取来吧,哦,对了,麻烦再帮我准备两个炭炉,一些盆几只碗,几只勺子,还有几个杯子。”东方泋说完摸了摸下巴想了想,又道,“还有一些清水。”   “好,我这就去。”听着这些东西,景睿也开始对于这个奶茶期待起来。   “东西太多了,景睿肯定拿不了,我和他一起去。”见东西这么多,言豫津主动请缨,跟着萧景睿一起走了。   “飞流怎么了?”见还要等上一段时间,东方泋便坐了下来,抬头对上了飞流不善的目光,“我不过就碰了你苏哥哥几下而已,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哼,坏人。”飞流听后脸色更加不好,但碍于梅长苏在这里不好发作,只好飞到看不到二人的地方去了。   “东方姑娘真的没事么?今早的那些血……”梅长苏看向东方泋,眼神中有些担忧。   “会一天比一天少的。”东方泋摆了摆手,吃了口桌上的点心,“你没瞧见已经比前两天少许多了么?”   “恕苏某冒昧,东方姑娘可否告知为何不愿让郎中诊病?”当初若不是她执意推脱,想来现在也应该几副方子下去了。   “不是我不愿意诊病,他们就算看了也不知道,然后我这怪病就会传开,结果他们没治好我再自己好了,岂不是多此一举么?”东方泋耸了耸肩,见梅长苏仍然迟疑,便开口道,“不如这样,过几天你买了自己的园子以后,让晏大夫给我看看,他若是能看出点门道,我就乖乖吃药可好?”   梅长苏闻言抬眼看向东方泋,并无半句言语,但眼神幽暗深邃,摄入人心,带着一股审视的意味。东方泋先是对视半晌,随后摸了摸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真是受不了这位梅大宗主的警惕心,随后又无奈的想了想,平白无故的谁又愿意自己变成这种机关算尽之人呢?   “酥胸你看啊,这里是谢府,你不可能在这里长住。但你又要辅佐一位上位,必然会留在金陵,那么肯定会自己买一处宅子滴,毕竟……”东方泋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附在梅长苏耳边悄声道,“毕竟谢玉是太子的人。”   梅长苏闻言瞳孔缩了缩,他本以为谢玉依附太子这件事只有他和琅琊阁知晓,却不知这位东方姑娘竟然也知晓。不过想来也对,如果这二人之前有什么恩怨,她能知晓此事也不足为奇。   “看来苏某倒是小看了东方姑娘。”梅长苏垂着眼帘给彼此倒满了茶,心思百转千回,恨不得蔺晨立刻将有关东方泋的消息传到他手上。   “酥胸过奖了,我只不过是闲来无事喜欢看看人罢了。”东方泋端起茶杯向梅长苏示意了一下,喝酒似的率先一饮而尽,“至于晏大夫嘛,就更简单了。从医术高低排名就能猜出来是谁在你身边了。”   “但据苏某所知,晏大夫并未上榜。”   “谁说高人就一定要上琅琊榜了?”   梅长苏闻言便想起了东方泋所说的那名比玄布厉害百倍千倍的高手,如若真像她所言,这个消息一旦传出去,琅琊阁在江湖上的地位,怕是要产生动摇了。   “放心吧,既然江左盟和琅琊阁都找不到的人,想必普天之下,哪怕是皇帝,也是无法找到他的。而且这位高人也挺忙的,没时间管咱们这些事儿,你和蔺晨就把心放肚子里,该伸冤的伸冤,该看病的看病,这才是现下你们最该走心的。”   东方泋托着下巴点着桌面眼睛看着梅长苏,她也没多想,顺嘴就说了出来。说这些话,本来是想告诉他不要担心琅琊阁,结果她发现她好像给自己挖了个坑。   “额,貌似说的有点多,梅大宗主肯定又起疑了吧。”东方泋用一脸糟透了的表情看向梅长苏。   你以为呢。梅长苏此刻正目不转睛的,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眼前这位好似万事通的东方姑娘,不知内心作何感想。    ☆、商业联盟   萧景睿和言豫津的到来,打破了二人之间的尴尬。梅长苏收回了看向东方泋的视线,平缓了自己的表情笑对拿着东西的两个公子哥,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东方泋自然也是神色如常,她的身份本来就无从查起,也查不出来,就算她说了,这个时代的人也未必能够相信,不找大夫给她定个失心之症就算不错了。   “东方姑娘要的东西真多,我和景睿两个人差点没拿回来。”言豫津放下了一干物件,喘了口气,感觉比习武还累。   “这两个炭炉我要放在哪里?”萧景睿提着两个炭炉四下看看,没找到合适的地方。   “放我屋里吧,外面有些冷了,保温不够好。”东方泋说着打开了房门,景睿将两个炭炉提了进去。   梅长苏和言豫津见东方泋把东西都拿了进去,想必这制作也是在屋里,自然也跟了进去,倒是飞流在房顶上溜达了半天,最终还是未能抵挡住奶茶的诱惑,心想着‘要保护苏哥哥’这个借口,最后一个走进了屋。   既然东西都备齐了,而且东方泋见所有人似乎都已经跟了进来,脸上或多或少都带着感兴趣的神色,索性也不拖了,现在就做吧。因为蜂蜜和牛奶都是生的,怕这些娇贵的公子哥身体受不了,于是决定先把它们弄熟。   新鲜的蜂蜜倒还好,只要蒸一蒸就可以了,生牛奶就比较费劲了。由于生牛奶不能文火煮,需得旺火大开大合几次才行,东方泋只得让飞流过来给她扇火。小小的炭炉火苗被飞流扇的老高,东方泋全神贯注的盯着奶盆怕牛奶沸出来。这样来回几次,过了大约一个时辰左右,牛奶和蜂蜜终于大功告成了,而解脱了的飞流,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揉了揉扇扇子那只手的手腕。   “小泋,这蜂蜜和牛奶为何还要进行这几个步骤?直接拿来用难道不妥么?”言豫津低头闻了闻已经弄熟的两样东西,发现香味变得更加浓郁。   “当然不妥,不然我为何还要花费这些个时间去弄。”东方泋用水将小锅洗干净,向里面注入清水,架到炉子上,“你们切记,生的蜂蜜和牛奶,最好不要直接食用,虽然不会中毒那么夸张,但是不适应的人很可能引起严重腹泻。”   萧景睿和言豫津闻言点了点头,没想到还会有这些学问在里面。   “那这茶为何要拿来煮?茶一般不是以冲泡为主吗?”萧景睿见东方泋向开水中放茶叶,便问道。   “煮比泡更能发挥出茶的味道,而且我需要的是一次性将茶本身所有的味道全部提取出来,故而用煮的,但是如果你们嫌麻烦,也可以泡,只不过没有煮的效果好罢了。”东方泋见第一次的量差不多了,便将剩下的茶叶放到了一边。   相比起煮牛奶的时间,煮茶的时间就短多了,一炷香的时间过后,浓烈的茶香盖过了原先牛奶的香味飘散在东方泋的屋子里。单是闻着这三味主料混合的味道,几个人便觉得这种新品种的饮品味道不会太差。   东方泋将煮好的茶放到牛奶里,再将二者的混合物放到炭炉上一起加热,不多时,一种甜甜的清冽香气代替了原先屋子里原有的香气,占据了所有人的嗅觉。东方泋将碗分别放到几位公子哥面前,将蜂蜜装到一个小个的陶瓷罐子里放到桌上,再提起降了一些温度的奶茶倒入他们面前的碗中。   “蜂蜜按照自己口味加。”东方泋说完端起自己那份喝了一口,发现虽然不如现代的味道好,但胜在材料的纯度高,也是很不错的。   见东方泋已经喝了,几位公子哥加了少许蜂蜜后也品尝起来。第一口便是茶的味道,本来以为陈茶煮出来的东西,想必不会那么好喝,可没想到正是陈茶那浓郁醇厚的味道,和本来有些膻腻的牛奶会这般搭配,且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加了牛奶以后,茶香的余味更加的久觉了。   “真是……”言豫津放下已经喝干的碗有些意犹未尽,找不到任何语言来形容现在的感觉。   “这奶茶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我平日里不爱吃甜,可如今竟也觉得不错。”萧景睿喝完之后频频点头,对于素日不爱甜的他倒是还可以再来上一碗。   “还要。”飞流最直接,直接把空碗举到东方泋面前。   “看来我们小飞流很是喜欢。”东方泋笑着接过飞流的碗,又给他盛了,还在里面放了好多蜂蜜。   梅长苏见东方泋对飞流露出宠溺的神色柔和了嘴角,勾勒出一抹浅笑。一个人的虚假和真实,单从这笑容上便能分辨出来,除非这位东方姑娘的演技已经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而且,飞流虽说心思单纯,但感觉却很敏锐,他能张口找东方泋要东西,就足够证明这位东方姑娘并非阴险狡诈之人。   “梅大宗主喝一碗就行了,我给你倒牛奶吧。”说着,不等梅长苏同意,东方泋便自顾自的给他倒上了牛奶。   “为何苏兄不能多喝呢?这又不是酒。”喝完第二碗的言豫津不解的问。   “他太弱了。”东方泋说完对着梅长苏露出一个鄙视的表情。   “……”梅长苏刚刚的好心情被东方泋这一句话全部破坏了。   景睿和豫津闻言低下了头,看着梅长苏瞬间凝固的脸色,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倒是梅长苏见二人憋得辛苦,率先开了口。   “苏某本就身体不好,东方姑娘说苏某弱也不无道理。”梅长苏一边说着一边斜眼看着东方泋,“不过苏某好奇的是,东方姑娘这样大费周章弄出来奶茶,想必不止是为了给我们尝尝这么简单吧?”   “本来呢我的用意的确不是那么简单,但是现在呢我倒真的只是为了给你们尝尝了。”东方泋叹了口气,开始第二轮的制作。   “哦?此话怎讲?”言豫津见东方泋一脸沮丧,想必有什么苦衷在里面。   “当初你们好心收留我,我很感激,可是我不能总是赖在景睿家不走了吧?”东方泋说着,将剩下的奶茶全部倒入器皿里,继续道,“本来呢,我是打算弄了奶茶,然后开个铺子,自己做些生意,虽说不可能大富大贵,但养活自己想来还是没问题的,可现在看来,这个想法有些天真。”   “我觉得味道很好,开店的话生意一定会很好,小泋为何会有这种想法?”言豫津想不明白了,奶茶此物他并未见过也未曾听过,说白了东方泋就是独此一家别无分号,为什么说自己天真呢?   “因为资源太少,且无法量产,成本太高。”东方泋抬手点了点自己皱成一团的眉心,看来要改一改她的法子了。   一群人听后陷入了沉思,的确如东方泋所说,蜂蜜和牛奶在他们这里算是稀有物品,就算是现在开始发展生产这些东西的人,想要让铺子走上正轨怕是还要很长一段时间。   “不知姑娘想好将奶茶提供给哪些人了么?”梅长苏想了一下,便想到了一种解决方法。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可以只提供给地位高贵之人,想来价格也是卖的不错,但酥胸有没有想过花期和蜜蜂的生命周期?况且这奶茶的做法也没有什么难的,我总不能把自己关起来做这些吧。”东方泋苦笑了下,梅长苏不愧是梅长苏,能够想到这一层已经相当不错了。   “小泋说的没错,奶茶似乎不是一条可行之路。”萧景睿同样摸着下巴苦恼了起来,他倒是想看看奶茶大卖的样子,不过看来是行不通了。   “也不是行不通,其实我倒是还有另外的法子,只不过属于一次性买卖,赚的要比咱们自己卖要少的多。”赚钱的法子东方泋从来不缺,更何况是在这个什么都不发达的古代。   “东方姑娘的意思是,直接出售奶茶的制作方法?”梅长苏不相信东方泋会用这样吃亏的法子,想必还有其他用意,不由问道,“难道姑娘除了奶茶,还有其他新奇的东西?”   “哈哈哈,不愧是麒麟才子,果然名不虚传!”东方泋听后一时忘形,忘了矜持,忍不住大笑出声,“奶茶算什么,他们学了去我还有新的,他们永远只能追在我的后面,我永远走在他们前面!”   既然决定了赚钱的方法,东方泋就要拉拢盟友了,毕竟,这些方法的执行,单靠她一个人是行不通的。她是有法子,但是这些法子要能引起别人的兴趣以及注意才能赚到好价钱。所以她还是需要一件店铺,一间可以展示她所有新品种的店铺,而且,她还需要合伙人,这些合伙人,眼前这几位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东方泋给几个人讲解了合作方法,新颖的合作方式令那三人大感兴趣,而且东方泋提起的品牌效应,不但为两位公子哥打开了新的大门,就连梅长苏心中都不得不惊叹,以后,就算东方泋把配方都卖了出去,那么人们第一个想到的也会是东方泋的商铺。   几个人这一合计就又合计了一个多时辰,直到谢府的家奴过来敲门,众人才惊觉已经到了午饭时间。由于下午梅长苏他们三个人还要去观看郡主的比武招亲,确定了大致情况之后,细节问题就留到回头再讨论,反正也不急于一时。   “小泋,你真的不和我们去看郡主的比武招亲?”言豫津的表情有些可惜,他们正谈到兴头上呢。   “我又不想当女驸马,干嘛去看郡主的比武招亲。”东方泋摊了摊手,继续道,“况且,我这趟出去也不是玩去,好的店铺不但讲求地理位置,还要讲求客流量和消费承受能力,我如果不早些去看,万一被人抢走了,还不哭死。”   “确实是这个道理。”萧景睿点头赞同,随后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谁让小泋只用点子就占去了六成的分成,跑跑腿找找店铺也是应该的。”   “话可不要说得那么满,景睿。”东方泋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银子嘛,明天自会有人给我送来。”   “哦?此话何解?”萧景睿见东方泋自信满满的样子不像是故意逞强,难道她还有什么其他的法子没有说么?   “到了明天你们就知道了。”东方泋又开始神秘兮兮,挥了挥手道,“行啦赶紧走,别忘了你们除了看郡主比武招亲,还有重要的任务等待你们去完成呢!”   “放心吧小泋,我一定会让所有人都知道咱们的奶茶的。”言豫津将装奶茶的水袋固定道自己马上,拍着胸脯保证。   “走吧,时间不早了,莫要失了礼数才好。”梅长苏见东方泋笑的神秘,哪里还不能知道她说的那些银子从哪里来,只不过,希望她能够找个好的说辞收下那些东西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  明日停更一日 ☆、天才麒麟   送走了梅长苏一行,东方泋转身向着繁华路段走去,既然她想开的水铺行不通,那么索性就干她的老本行好了,开个百货店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有了梅长苏、萧景睿和言豫津这几位重量级的股东,她就可以明目张胆的开店,想必闲杂人等如要对她不利,也得看看这家店的后台是谁。   还别说,她的运气还算不错,走了没多久便发现一家快要经营不下去的三层酒楼,东方泋佯装吃饭进去看了看,觉得格局不错,稍微装修一下就可以拿来用,而且转角的巷子里是一条花街柳巷,另外一面又挨着类似商业街的地方,确实是不错的地段,这地段买卖都做成这样,想必不是对面酒楼做的太好,便是这位酒楼老板做的太绝了。   东方泋进店要了五道招牌菜,一边吃饭一边和老板打太极,试探其是否有想要出售的意思。那老板见难得来一位出手阔绰的小姐,便不厌其烦的和她聊天,反正这酒楼里也没有其他客人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东方泋立刻起身告了辞,没办法,这家酒楼的饭菜虽说不上难吃,但实在是淡而无味,还花了她五两银子,嘛叫黑店,这就叫,活该经营不下去。   选址已经结束,正巧她也没有吃饱,东方泋索性在这附近溜达了起来,吃点小吃,考察一下市场行情,顺便买点给酥胸进补的食材,既然答应了要给人家做事,第一件事便是让他能够活的长久一些。   走着走着,东方泋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她竟然被跟踪了。因为脑子里一直盘算着怎样才能将那家店盘过来,东方泋没怎么留意周遭的的环境,现在该办的办了,该吃的吃了,该买的也买了,没了心事的她注意到了身后的异样。   是誉王的人,还是太子的人?东方泋一边走一边沉思,不过她有些想不明白了,这帮人没事跟踪她干什么?不是应该去跟踪梅长苏吗?想到这里,东方泋又想到了另一种可能,难道是蔺晨的人?不是吧,蔺大阁主为了查清楚她是什么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用上了?不不不,一定不是蔺大阁主。东方泋开始自我催眠,维护蔺晨在她心里的良好形象。   既然被跟踪了,那么下一个目的地也别想去了,她本来是打算去兰园看看的,看能不能让进程加快一点,好早点从谢府搬出来,不过现在看来,这个愿望是无法实现了。东方泋一边在心里诅咒着太子誉王等人,一边雇了匹马,打算出城再买些蜂蜜和牛奶回来,这次她带了特质的罐子,应该能装不少,想必这次景睿他们从皇宫回来以后,奶茶应该会风靡一段时间,她总得把原料备充足些。   当东方泋再次回到谢府的时候已经是傍晚,跟踪她的人在她买了牛奶和蜂蜜之后便不知去向了。东方泋回到谢府之后直接进了厨房,将萝卜羊肉大枣枸杞一系列的东西都弄好,然后开始煲汤。先给那位梅大宗主多补充点营养,等到了她思过结束,看能不能再想办法把他的病治好。   炉子上炖好了汤,告诉厨娘看好火便没她什么事了,东方泋回到房间又开始琢磨合同的事。虽说景睿他们人都不错,可俗话说得好,亲兄弟还明算账,订个合同还是很有必要的。但是有一个最大的问题,东方泋不会写字,准确的来说,是不会写他们这里的字,所以,如果拟定合同,她还得找人代笔。   “酥胸,你在吗?”既然要找人代笔,那么和她同院而居的梅长苏显然再合适不过了。   “是东方姑娘吧,进来吧。”梅长苏的声音自屋内响起。   东方泋推门而入,见梅长苏有些疲累的靠在椅子上,脸色有些苍白,一旁的飞流安静的守在一边,一脸的担忧。   “这么晚了,东方姑娘找苏某可是有什么事?”梅长苏挪动了下身子,端坐了起来。   “是有个事,不过我见你气色不太好,想必今日已经累了,不如我明日再来?”况且他一会儿还得养足精神和蒙挚夜谈,现在不如让他歇歇,东方泋心道。   “不妨事,一会儿我也约了一位朋友,没有那么早休息。”梅长苏低眉浅笑,似乎是故意向她透露这个消息。   “是蒙大统领吧。”东方泋也知道梅长苏是想试探她知道到什么程度索性也不隐瞒,“正好我炉子上还专门给你炖了东西,你和蒙大统领谈完以后喝正好。”   “有劳姑娘了。”梅长苏这次倒是没行礼,只是对着东方泋微微点头。   “我此次来找你是想让你写个东西。”东方泋还想继续说下去,结果看到梅长苏不解的眼神只好解释,“我认字少而且不会写字。”   梅长苏听后看着他对面的东方姑娘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东方泋不知道要用什么词来形容此刻梅长苏脸上的表情,惊讶中透着难以置信,难以置信中透着似笑非笑,似笑非笑中透着一副已经憋成重伤的表情。东方泋咬着下嘴唇一脸的尴尬,她刚才好像没把话说的太明白。   “苏某……苏某还真不知道东方姑娘其实是不识字的……”梅长苏缓了好久才缓过神来,语气中强压着喷薄而出的笑意。   “酥胸你想笑就笑吧,不识字很丢人吗?”东方泋索性豁出去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考倒他。   “咳咳,咳咳咳,不知东方姑娘想让苏某写什么?”梅长苏强自给自己顺了顺气,心想这东方姑娘着实奇葩了些。   东方泋便把要写的东西给梅长苏说了,然后告诉他格式,然后有哪些需要特别注意,不能纰漏,一系列要求下来,梅长苏虽还没写,但已听得呆了。   “东方姑娘这些想法,真是特别。”梅长苏将自己记录的东西又看了看,发现如果这个所谓合同的东西得到法律认可,那么无论在什么方面,约束和制约都会加大,会避免很多不必要的损失。   “等靖王登基了你可以让他把这东西加到律法里。”东方泋哪里不知道梅长苏的心思,这东西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索性送给他做个见面礼吧。   梅长苏闻言放下手中纸张转头看了东方泋一会儿,见后者同样目不斜视的看着自己,眼中丝毫没有回避之意,而且眼神清明坦荡,并无小人诡谲的目光,便知这是她向自己投诚的信号。   其实细想也是,东方泋知晓这么多有关他的事,她大可以把这些事声张出去,就算没人相信,但是以当今皇上那种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多疑性格,他也不可能做那么长时间的梅长苏。   “苏某先替靖王谢过东方姑娘了。”梅长苏说着又要行礼,被东方泋一把扶住。   “你就别谢我了,我也是为了自己活的好一些,有趣一些。”东方泋说着站了起来,打算离开,因为她听到蒙挚进来的声音了。   果不其然,东方泋刚站起来,飞流就起身走到了门口,拦下了翻墙而来的蒙大统领。蒙大统领没想到会有外人在,先是一愣,随后不知道是进还是退,一脸尴尬的站在门口。   “飞流,让蒙大哥进来。”梅长苏发话了,飞流听话的讲蒙挚放进屋,只不过因为被蒙挚修理了一顿,心里依旧没有服气。   “既然蒙大统领来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两个了,我带飞流先去厨房看看汤好了没有。”东方泋说完对着蒙挚一点头,拉着飞流走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第二天卯时刚过,东方泋的房门就被敲响了。睡衣惺忪的东方泋跑去开门,只见梅大宗主身着一袭青色长衫,手持一份纸质物品走了进来。   “梅大宗主你昨天睡那么晚,今天起那么早,人家都说早睡早起,你这晚睡早起身体哪里吃得消,我就算炖再多的羊肉萝卜红枣汤也没用啊……”东方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又缩回被窝里,弄的梅长苏站在那里是走也不是坐也不是,她穿着裲裆开门也就罢了,哪有一个姑娘家见一陌生男子外衣都不穿,还缩回被子里的?   “苏某是来给姑娘送合同来的。”说完,梅长苏将合同放在小桌上,转身便准备告辞。   “等等。”东方泋见合同已经写好,立刻来了精神,又从被窝里钻了出来,跑过去看,结果看了没两眼她就呆了,“哦买糕的……”   “东方姑娘说的什么?”梅长苏向前探了探耳朵,这位东方姑娘刚才说什么了?   “酥胸!”东方泋激动的一把抱住梅长苏,惊叹道,“人才啊!啊不,天才啊!我只说了一遍,你便将这么复杂的东西写得这么好!!”   “东方……东方姑娘……苏某……”梅长苏被东方泋勒得够呛,痛苦的呻-吟着,他快不能呼吸了……   “啊,抱歉抱歉。”东方泋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赶忙松开手给梅长苏拍背顺气,“太激动了,对不起对不起,下次注意,你还好吧?还能呼吸吗?”   还有下次?梅长苏躬着身体扶着桌边坐了下来,冲着东方泋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休息下就好。东方泋见状赶忙给他倒了杯水,放到后者手里。   “没想到东方姑娘虽非练武之人力气却不小。”梅长苏喝了口水终于松了口气,想起刚才东方泋的臂力,不无惊叹。   “谁说我不是习武之人?”东方泋将合同收了起来,在梅长苏身边坐下,“我只是伤还没好,等我全好了,玄布也不会是我的对手。”   “等姑娘伤全好了,想必琅琊高手榜上的排名又该重组了。”梅长苏虽语气中有些调侃,但倒不觉得东方泋说的是假话,当然这个假设是在她一开始说的是真话的前提下。   “东方姑娘,苏先生在你这里吗?”忽然,门外响起景睿的声音,紧接着,萧景睿和言豫津两位形影不离的公子哥相继走了进来。   “额……苏先生昨夜难道……”言豫津见东方泋还穿着裲裆,而梅长苏的衣衫被东方泋那一抱弄得有些松垮,不由得就开始往歪处想。   “啊,苏某是来给东方姑娘送昨日她的拜托之物。”身处这样的局面,梅长苏多少有些尴尬。   “言大少爷,你还是少去妙音坊那样的地方吧,见着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便往歪处想,你思想这般龌龊,宫羽姑娘若是知道了可怎么得了。”东方泋一边说着一边穿衣服,脸上没有丝毫尴尬。   “没想到小泋竟也知道妙音坊,而且还知道宫羽姑娘,难道小泋也通晓音律?”言豫津被调侃的有些尴尬,连忙岔开话题。   “你还别说,我倒真有几首曲子想向她讨教一下,看看哪几种乐器组合才是最佳的。”被言豫津一提醒,东方泋倒是想起了三首歌,这也是个不错的赚钱的法子,挑几首给妙音坊送去,又能牵制□□招又能赚钱,何乐而不为呢。   “豫津,你和景睿来是有什么事吗?你们今日不是还要上场比试吗?”梅长苏见东方泋又陷入了沉思,便接口问道。   “哎呀!苏兄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我们来一是想告诉小泋,奶茶的事情进行的很顺利,已经有人开始预订了;第二件事是想告诉苏兄你,太子和誉王送来了好多礼,谢弼正在外面接收呢。好了正事都说完了,我和景睿要去比试了,告辞。”言豫津说完,拉着景睿便走,后者进来出去只来得及说一句‘再见’。   “太子和誉王送礼来这种事,他应该早说才对啊……”东方泋看着风风火火跑走的两个人很是无语。    ☆、卖前筹备   其实对于太子和誉王送礼来这种事,梅长苏本来是懒得理会的,只想回复了来人全部拒收也就完了,可东方泋却不肯放过这笔横财,说是无论如何都要留下来。谢弼不愧是宁国侯府的世子,所有的礼品被分门别类的放的很好,而且,等梅长苏他们想要过去看的时候,他已经将礼单和礼品全部核查完成,给他们送了过来。   “苏先生,这是太子和誉王送的礼,我已经让人全部抬过来了。”作为誉王的手下,谢弼自然是希望梅长苏收下誉王的礼品,于是他先将誉王的礼单递了上来,“这是誉王殿下的礼单。”   梅长苏看着谢弼手上的礼单没有接,而是斜眼瞟了一下东方泋,只见后者已经冲着谢弼怀里太子的礼单伸出了手。   “你看誉王的,我看太子的。”东方泋说着已经将太子的礼单打开了,动作之快,谢弼甚至来不及阻止。   “谢弼,辛苦你了。”梅长苏决定无视东方泋的动作,对着谢弼僵笑道,“就把礼单和礼品都放到这里吧。”   谢弼本来还挺高兴看誉王礼单的是梅长苏本人,但现在看这位麒麟才子的表现,是要将两位皇子送的东西都吞了?想到这里,谢弼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他本来以为这位苏先生是一位恃才傲物之人,想不到竟也是如此的贪恋钱财。不过这样也好,只要金钱可以打动这位麒麟才子,他家主子就有机会抢得先机。   东方泋看完太子的礼单之后又和梅长苏手中誉王的礼单进行了交换,大致浏览了一下便想到了一种即可以赚钱又可以在她的店铺还未开业之前打出名头的方法。太子和誉王送礼,又是送这位琅琊才子榜之首的麒麟才子,自然不可能直接送金银这么庸俗。   所以,所送的物品之中,珍玩古籍,字画墨宝不在少数,至于其他的,便是一些尚好的玉石翡翠还有锦缎之类。玉石翡翠的种类也不是很多,大多都是男用的玉冠还有腰饰,剩下的就是珍珠珊瑚如意翡翠珠链等一系列大众化的东西了。而东方泋看上眼的,自然不是那些文墨古籍,而是最普通最大众化,但是材料却是一等一的玉石翡翠了。   “谢公子,麻烦你把这几箱金银玉石留下,剩下的,给太子和誉王退回去吧。”东方泋指了指她要留下来的箱子,将礼单全部还给了梅长苏。   刚刚还暗暗自喜猜透了梅长苏喜好的谢弼,在听了东方泋话之后,脸色变得不怎么好看了。不过,东方泋是谁?江湖上可没听过她这么一号人物,这东西的去留,苏哲不发话,想必她做不了主。   “既然都是退,都退回去便是了,何必还留下这些。”梅长苏皱了皱眉头,开始猜测东方泋的用意。   “不好卖的退回去,好卖的自然是留下的。”东方泋抬了抬眉毛,给了梅长苏一个暗示。   “姑娘真是说笑了,这些都是太子和誉王给苏先生送来的礼,就算不收也没有卖的道理。”谢弼感觉自己手心有些出汗,这位东方姑娘好大的胆,连太子和誉王送的东西都敢卖?   “太子和誉王送出来的东西难道还有收回去的道理?”东方泋装作一脸吃惊的看着谢弼。   “这……”谢弼额头微微见汗,但也不好不回,只好硬着头皮开口,“自然是没有收回去的道理。”   “那就最好。”对于这个答案,东方泋很是满意,“既然东西送给了我们就是我们的东西,我们是卖也好是扔也好,想必太子和誉王的心胸不会这样狭窄,连送到别人手里的东西都要管吧?如果连这点小事都要管,那我看酥胸你可要想清楚,别选错了人才好。”   谢弼听后惊出了一身冷汗,难怪这位东方姑娘从一开始的行为就有些奇怪,原来这位麒麟才子是想靠这件事情借这位东方姑娘之口试探一下两位皇子的胸襟!谢弼庆幸自己没有冒言,不然很可能毁了誉王殿下的夺嫡之路。想到这里,谢弼心里再没有了对于梅长苏的轻视,反倒是告诫自己要时刻小心,否则,万一一个闪失,让誉王殿下与这位麒麟才子失之交臂,才是他们最大的损失。   “东方姑娘何出此言,太子和誉王都是我大梁品质德行一等一的皇子,断不会做出像姑娘所说这种事来。”梅长苏冷下了脸,仿佛在否定东方泋的话,可是眼中藏的半分笑意,依旧被东方泋捕捉到。   “希望如此。”东方泋仿佛被梅长苏的话语堵住,装作不悦的皱了皱眉头。   “既然这样,就按照东方姑娘所说的,留下这几箱,其他的都退了去吧。”结果,梅长苏还是选了东方泋要的那几口箱子,其他的让谢弼给那两个人退了回去。   等谢弼带着一群人走后,东方泋终于绷不住脸色,扶着桌子笑了起来。   “如果让景睿知道了你这样为难他的二弟,不晓得他会不会来找你讨个说法。”梅长苏挨个将箱子打了开来看了看里面的东西,东方泋眼光不错,挑的都是材料上好雕工一流的饰品玉器。   “景睿才不会管这闲事,对于他那个二弟依附誉王的事情,我见他也未必会赞同。我又没把他二弟怎样,只不过是将话说给誉王和太子听罢了。不信你看着,这话传到他们那里,不但不会阻拦我这次售卖,备不住还会派人帮我一把。”东方泋笑着拿出了一件珊瑚玉雕,款式相当典雅,连她都有些喜欢了呢。   “你收了这些东西总不会直接拿出去当银子用吧?”梅长苏许是站的有些累了,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当然不会,我这次不但要卖,还要大张旗鼓的卖,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品牌。”提到经商,东方泋的眼睛里总是有光的。   “那请问东方姑娘究竟打算如何售卖这些东西?”梅长苏此时才算真正有了兴趣,他倒是想看看,是否她的法子有她说的这么神奇。   “我啊,打算弄个拍卖会来玩玩。”东方泋顺手从箱子里拿了一颗弹球大小的珍珠,对着阳光看了起来。   既然要办拍卖会,首先就要把各个商品的品种材料特性进行详细记录,然后再依照价值的高低,由低到高依次进行拍卖。整个拍卖过程,不但要有商品详情,更要有一个拥有一张巧嘴的人来主持这场拍卖会。   言豫津和萧景睿出身贵重,不可能站上去当主持人的,而梅长苏就更别提了,备不住说两句话就喷血了。至于东方泋,身为女子,她更不可能抛头露面,而且,她也不想过早的让皇上知道她这个人。所以,找人这件事,还得等言豫津他们比武回来以后才好商量,况且,拍卖会这么有意思的事情,想必那两位公子也很乐意插一脚的。   在等待那两人回来的时候,东方泋先是去厨房弄了一块未烧完的炭,然后把它削成了笔的形状,随后跑到梅长苏的屋子里拿了一大堆纸出来,开了箱子准备给那些东西写个名牌。   梅大宗主见东方泋拿纸出去很是好奇,刚刚才知道她不会写字,拿这些纸难道是要画画不成?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梅长苏站在东方泋的后面看她写东西,这一看,梅长苏的视线便再也不能从那些字上离开了。   “难道姑娘先前指的不会写字,是因为姑娘家乡的字和我们这里不一样?”梅长苏拿起一张纸看了看,有些字看着像是认识,但他却不敢认。   “这叫简体字。”东方泋见梅长苏感兴趣便站起来给他指着其中一个字道,“你看这个字是红的简体字,再看这四个字是珠圆玉润的简体字。”   听后梅长苏大感兴趣,文字这种东西一向是历代皇上统一制定,没想到东方姑娘的家乡竟这般特别,自己改了文字样式。而且看她的笔锋,不但不像不会写字,反而刚劲有力,不比他们写的差。   “姑娘拿的这个叫什么?”梅长苏指了指东方泋手中的炭笔问道。   “这个叫炭笔,我不会用毛笔,只能用这个。你们这些会毛笔的人,完全可以用毛笔写出简体字来,不过酥胸,别怪我多嘴,这简体字你我二人看看就完了,若是泄露出去,想来其中的严重性酥胸比我清楚。”东方泋自梅长苏手中夺过炭笔,继续写商品明细。   然而梅长苏只是看着空了的手,目光悠远,思绪沉沦,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当天傍晚,萧景睿回府以后连晚饭还没来得及吃便被东方泋叫走了。谢玉站在自家书房前看着二人匆忙离去的身影眯了眯眼,他还真有些搞不懂这位东方姑娘到底是个什么名堂,因为他至今没能查出她到底从哪里来。   这么匆忙把景睿叫过来,自然是说拍卖会的事情。而且,果然不出所料,这位好奇心重的公子哥对于拍卖会这种新兴事物相当有兴趣,并且他还当即拍板,言豫津肯定也会跟着参与的。   东方泋要的就是这句话,既然大家都没什么问题,那么拍卖会的举行地点以及人选的筹备,自然就要劳烦这两位公子哥了。三人一直商量到戌时三刻,才将大致的细节敲定下来,至于言豫津嘛,让他掏钱就行了。   拍卖会的举办地点,就在东方泋看上的那家三层酒楼,凭借两位公子哥的家世,过不了两天酒楼就要改名换姓了。而拍卖会的主持人员和服务人员,东方泋决定让言豫津去找一批,自己也去找找,然后统一带到新买的酒楼里进行集体培训,至于培训内容,不好意思,暂时保密。   在东方泋的解说下,萧景睿痛快的签了合同,觉得自己在外游历了这么长时间,也无法和这段时间的新奇刺激相比。至于言豫津的那份,萧大公子保证,明日一定会给他带到,毕竟还有一部分银子要从这位花花公子的口袋里掏出来。   “酥胸,我能不能请宫羽姑娘移步拍卖会场,为大家助助兴?”送走了萧景睿,东方泋又将心思打到了宫羽的身上。   “姑娘既要请宫羽姑娘,那自然是去妙音坊,在这里和苏某说又有何用?”梅长苏说着喝了一口碗中的牛奶,自从那日找到牛奶后,他每天晚上都会被强行安排喝一碗牛奶,不喝飞流就闹脾气,这位东方姑娘倒是把飞流哄得甚好。   “梅宗主不发话,宫羽姑娘怎么可能走出妙音坊?”东方泋嗤笑了下,对着梅长苏眨眨眼,“况且,有后门我干嘛不走?”   梅长苏端着牛奶的碗看着东方泋,突然觉得,他有必要把他的势力好好整顿一下了,这还什么都没开始便被人看了个透彻,开始了还能得了?    ☆、挑选人才   接下来的几天,由于大家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忙,萧景睿他们忙着比武,东方泋则是忙着去妙音坊找宫羽商量曲目问题,只剩梅大宗主一人留在谢府,就连飞流都被东方泋叫出去跑腿了。如果这时候谢玉想要对他不利,那他可一点办法都没有,谁知他刚刚用这个理由调侃了东方泋几句,就被对方以谢玉还没那么色-急为理由给驳了回来,瞧东方泋说那句话时一脸暧昧的神情,到弄得他有些下不来台。   再过一天,比武即将结束,接下来就是文试,梅长苏被谢弼告知自己已被皇上下令执掌文试,梅大宗主闻言一脸惊讶的表情,便问谢弼是谁的意思,可怜了谢弼不知梅长苏早就知道是郡主的意思还在为他家主子撒谎,谎称是誉王的主意,难道他不知道这样做对他这位麒麟才子来讲反而会适得其反么?   “苏兄,你也没有办法吗?”武试已经结束,萧景睿和言豫津忧心忡忡的过来找梅长苏谈论对付百里琦的办法。   言豫津所担心的百里奇是这次比武中的黑马,属于大梁敌国北燕的勇士,想来无论是皇帝还是其他朝臣,都不会希望霓凰郡主被那个百里奇娶了去。但是,看过百里奇的比试,深知其中利害的两位公子哥再也按耐不住,跑到梅长苏这里来询问战胜百里奇的方法。   “你让我想办法,也得让我明日在皇上摆的宫宴上见到百里奇之后才能慢慢的筹划吧。”梅长苏给大家都倒满了茶,丝毫不被言豫津焦急所感染。   “倒也是啊,苏兄还没有见过那个百里奇呢。”言豫津这才想起,梅长苏甚至还未曾与那百里奇谋面,自己确实操之过急了些。   “皇上明日的宫宴,明说是想见见十个进入文试的候选人,其实,这也算是一种缓兵之计。”萧景睿一边走一边思索,“在席上,肯定还会找理由让我们比试一场,如若我可以在那时候伤那百里奇一二,想必郡主也许能轻松些。”   “诶景睿,我觉得你突然变聪明啦!”言豫津听后眼神一亮,似乎是想到了好的办法,“你看,明日能不能用你的名字,吓唬吓唬那百里奇,好让他分心,你便可以趁此机会误伤他,岂不妙哉。”   “用我的名字吓唬他?我的名字有什么好吓唬他的?”萧景睿有些不明白豫津此言何意了。   “你想啊,你的名字可是按照皇子的排名给你取的诶!”言豫津又提起那些陈年旧事,并且对自己这个主意甚是满意,“百里奇如果听了你的名字,肯定会忌惮你皇子的身份,为了不伤到你肯定畏首畏尾,你岂不是正好可以趁此机会争取先机?”   “这件事未必能如你所愿。”一直看戏的梅长苏终于开口,“进入文试这十个人的名单又不是保密的,他们虽然不知道景睿的身世,但是他们难道不会问吗?这又不是什么秘密,给点钱自然能打听到。”   “那我们可怎么办?”见最后的一个计策都被否决了,言豫津有些不开心了。   “你们啊,就别瞎想了。”东方泋拿着刚刚写好的一叠单子走了出来,坐到了最后一个石凳上,“这动脑子的活,本来就不该你们干。明天宴席上,景睿该挑衅挑衅,该比试比试,如果能赢那百里奇一二自然好,如果赢不了,不是还有这位号称天下第一的麒麟才子在后面撑着了么?”   “小泋你的意思是说,苏兄难道已经有办法对付那个百里奇了?”萧景睿见东方泋似乎话里有话,难道苏兄曾经和她谈论过百里奇的事?   “酥胸不是说了吗,他还没见过百里奇,他要先见见这个人才能想出办法来。言下之意就是说,只要他见了这个人他自然就有办法了,你说是不是啊,酥胸?”东方泋转头看向梅长苏,笑的一脸虚伪。   还没看过百里奇,这大瞎话说的,眼睛都不眨一下。这百里奇就是江左盟的人,为了给靖王送个人情,救庭生出掖幽庭,才派他来参加这次比试,梅大宗主脸不红心不跳的撒了这个谎,而且还看喝着茶看两位公子哥表演热锅上的蚂蚁,这日子过的,真美好。   “正如东方姑娘所言。”梅长苏仿佛完全没有听出来东方泋的言外之意,一脸正色道,“一切都要等到明日苏某见到这位百里勇士再说。”   “既然这样,那只好如此了。”言豫津虽然这样说,但却变得无精打采了。   “好了,聊完了郡主的事,我们来聊聊拍卖会的事吧。”反正一切都在梅长苏的计划之中,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她比较担心她的拍卖会,如果人手不足,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办起来。   “说起这事,那座酒楼我们已经出面盘下来了。”萧景睿说着从怀里拿出了那家酒楼的房地契。   “多少钱?”东方泋一愣,想不到这两位的办事速度还挺快。   “两千两。”言豫津得意洋洋的说道。   “两千两?!这么便宜?!”东方泋不信,她去吃饭踩点那次,老板口风还很紧,并没有透露出想要出手的意思,谁想到这么快就买下来了?   “嘿嘿,这你可要多谢谢我这张三寸不烂之舌,再加上宁国侯府和国舅爷的身份,那老板原来要价四千两,硬是被我杀到了两千两,想不到我还有点经商的天赋嘛。”言豫津说着更加高兴了,笑的嘴巴都合不拢。   “那可真是要谢谢你们了。”说着东方泋起来给两位公子哥行了一个大礼。   “可是小泋,这酒楼你可是一分钱没出,两千两是我们和苏兄出的,说好的钱呢?我怎么没瞧见?”萧景睿看着东方泋一脸调侃的神色,谁让她当初信誓旦旦的说有人给她送钱的。   “钱不都在这儿了么。”东方泋说着举起了手中的一打纸,梅长苏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见东方泋将那打纸放到了他的面前,“酥胸,反正距离明天宴席还有一天时间,麻烦你将这些东西原样抄一份来。”   “……”梅长苏看着眼前的那一堆纸相当的无语。   “上面写的什么呀?”萧景睿见梅长苏的样子起了好奇心,伸手想要拿过来看,却被东方泋一把拍掉。   “不许看,等一切都弄好了你们才能看,早些泄露了就没意思了。”简体字哪里能让这两位公子哥看见,东方泋立刻转移话题,“豫津,人你找的怎么样了?”   “找到了不少,但是你确定你只要奴-隶?别怪我没提醒你,那些人不一定能够达到你的要求。”言豫津对于那些人非常没有信心,毕竟,他感觉东方泋要做的事情就算那些秀才都未必能做,更何况是那些卖身为奴的人。   “能不能做要看谁来训练他们。”东方泋眼神中闪着自信,“把他们的卖身契给我,一会儿我就去酒楼开始培训了。哦对了,这是我新做的奶茶,你们拿去给第一批预订的人。”   “可算做好了,你不知道那些人催的真紧。”言豫津如释重负似的接过奶茶,总算可以交差了。   “对了,裁缝找来了没?”东方泋说着从给梅长苏的那堆纸里抽出了两张放到自己衣袖里。   “找来了,也被安排在酒楼那边,就等你过去了。”萧景睿点点头,心想干嘛非要把人都找到酒楼里去。   “那还等什么,我走了,这两天可能都不会回来,你们和百里奇好好玩吧!”东方泋一听既然万事俱备,那她这个东风还在这儿待着干嘛?立马跳起来走了。   言豫津非常无语的看着东方泋,心想天底下竟然还有如此行事雷厉风行宛如男子一般的女子,怕是当今巾帼不让须眉的霓凰郡主,在这种方面上都要逊她一筹。   东方泋快马来到了酒楼,果不其然见招牌被撤了下来,而且门口貌似是谢府的人员在把手。东方泋将马交给一个下人,迈步走进酒楼之中。   大厅里聚集了不少人,大多衣衫不整灰头土脸而且面黄肌瘦,精神非常不好。老实说,找这些人确实不是上上之选,她本应该在谢府和言府中挑些聪明伶俐的下人,虽然同是下人,但见过的世面毕竟要比这些人多很多,但是那些人,东方泋却不敢用。   她需要一股自己的势-力,一股只忠于自己的势力,虽说她不想干嘛,可毕竟在这个地方,身边没有得力的人手,想要混下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况她现在跟在梅长苏身边,一个不小心就会把自己搭进去。她当然不怕搭进去,但问题是她现在根本无法一走了之,天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和外空间联系上。   想到这里东方泋的脸色更沉了,对主神的怨念又多了几分,那些被买回来的奴隶见来人这般生气的表情更加的萎缩了。这些人的举动都被东方泋看在眼里,她几乎立刻就挑出了自己需要的人。   “你们几个站左边去。”东方泋将几个虽然精神差极,但神色仍然倔强的人选了出来。   “我问你们,你们谁会厨艺,或者对做饭抱有强烈兴趣的人?”东方泋分完了人以后问道。   “回主子,奴才、奴才略感兴趣。”良久,一个男声小心答道。   “很好,你叫什么名字。”东方泋见那人虽然眼神闪烁,但是却能从表情中读出他确实是对厨艺有些兴趣。   “奴才、奴才没有名字。”那人将头低的更低了。   “放屁!”对于这些人,东方泋自然是不会客气,大声道,“难道你一出生就被卖做奴隶了吗?!”   “主子恕罪主子恕罪!”那人见东方泋发火,立刻跪了下来,“奴才还未卖-身奴隶之前叫魏诚。”   “很好,魏诚,现在你抬头看着我。”东方泋从卖身契中找到他的,一把撕了个粉碎,走到他面前道,“从现在开始,你已经不是奴隶了,你是我这里的大厨,或许你现在什么都不会,但是放心,以后你一定能够成为独当一面的厨师。”   魏诚眼眶通红的看着地上被撕成碎片的卖身契,饶是一名堂堂七尺男儿,豆大的泪水却忍不住的往外掉。他十七岁那年为了救治重病的母亲卖身为奴,可谁想母亲却还是抛下他撒手人寰,一日为奴终身为奴,他本以为自己这一生就这样的时候,谁想到老天竟会给他这样的结果。   “奴才,奴才谢主子大恩,主子大恩大德,魏诚定当已死相报!”说完,魏诚重重的给东方泋磕了三个响头。   “你现在已经不是奴隶了,所以也不用奴才奴才的称呼自己。”东方泋扶起了魏诚,笑着对他讲,“我以后就叫你魏师傅或者魏大厨,你就叫我老板或者泋姑娘,你先去旁边等会儿,我一会儿要做点炒饭,而你的学习就从这份炒饭开始。”   “我知道了,老板。”魏诚听后乖乖的退到了一边。   “刚才的事情想必你们都看见了。”东方泋见那群人眼中闪着激动,微微一笑,“我这人不喜欢奴隶那一套,虽然不喜欢但我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就免了你们奴隶的身份,要知道天下没免费的午餐,想要摆脱自己奴隶的身份只能靠你们自己,明白了吗?”   “明白了!”回答的声音甚是洪亮,显然刚才的事情刺激到了他们。   “很好,现在,谁能告诉我,那两位裁缝在哪儿?”东方泋环视了一圈问道。   “回老板,在二楼的雅间。”一名女子答道。   “你叫什么名字?”东方泋冲着那女子一笑,问道。   “奴婢初月。”那女子颔首答道。   “初月,名字不错。”东方泋点了点头,对着初月笑的异常灿烂,“我记住你了,一会儿我会单独训练你的。”   拍卖会的主持人,可算让她给找到了!    ☆、紧锣密鼓   重新训练一批什么底子都没有的人,实在不是一个轻松的活。就算底子深厚的两位裁缝在看到东方泋的设计后也忍不住啧啧惊叹,这些设计,是他们闻所未闻的,不但样式简洁,方便穿着,而且,用的布料也不需要非常的名贵却可以衬托出不错的气质。   两位裁缝一边听东方泋讲一边不停的问问题,他们问的都很专业而且很用心。东方泋见那两位裁缝的态度不觉好笑,这东西她既然拿出来了就不怕别人学了去,于是讲的也颇为耐心。三个人这一谈就谈到了晚上,东方泋一看既然这么晚了就别走了,正好靠这两人为她的百货店做做广告。   留下两位裁缝在屋子里研究衣服样式,东方泋起身带着魏诚来到了厨房。厨房里的东西倒是样样俱全,可见两千两银子买的不止是房地契还包括酒楼的全部。东方泋今晚只打算弄个炒饭和一个汤,只不过,炒饭是黄金炒饭,汤要比这个时代的要浓稠一些。   魏诚眼睛一眨不敢眨的看着眼前东方泋的动作,蒸饭时水的多少火候的大小掌握,鸡蛋搅拌的方法以及调料的用量,炒饭时火候的大小和时间,还有锅子的翻动和铲子的搅动。魏诚曾经也做过炒饭,但是可没这么讲究,他刚才还以为老板叫他来是为了帮忙,毕竟要准备那么多人的饭可不是小数目。可现在,看着自己面前一盘盘的炒饭,从速度和质量来看,这位老板说让他成为独当一面的厨师这句话并不是空话。   炒饭都好了,东方泋叫魏诚和初月带人来取,这些人哪里吃过这样好吃的东西,每天吃的不是剩饭就是下脚料,从来没有人为了他们亲自做过饭,而且还是老板亲手为他们做的,就算这饭不好吃,他们也好拼命吃下去,更何况这饭的味道简直棒极了。   吃饱喝足,东方泋先让他们休息一晚上,被褥已经提前托人带来,明天她再好好制定一个详细的训练计划。   第二天一早,东方泋早早就起来了,昨晚她也没回去,就在这里凑合了一宿。这次,东方泋一改睡懒觉的习惯,卯时就把所有人全部轰了起来。先让他们简单洗漱了下,接下来就是拉练,这些人因为常年吃不好穿不好,身体素质不是特别好,需要进行简单的锻炼,而且这些运动对于形体塑造也有好处。一群人被东方泋折腾了一通,只觉出气多进气少,马上就要一命呜呼了。   但是,当魏大厨将他们的早餐端上来的时候,这些人立刻没话说了,立马狼吞虎咽吃起来。一个苹果一个鸡蛋一个馒头一片鸡肉,外加用昨天剩下的米饭煮的稀饭,对于他们来讲这里简直就是天堂。   吃过早饭之后,东方泋安排魏大厨去厨房弄肉馅儿,然后又从人群里选了一个女的两个男的出来加上初月一起来到了一个包间里,开始了礼仪训练。四个人学的格外认真,一来是因为这些礼仪确实很新颖,而二来则是因为卖身契的激励。   学了差不多两个时辰,因为年轻他们倒是学的蛮快的,而且掌握的还不错,东方泋便让他们去教剩下的人,并且明令禁止这些东西在这家酒楼开业之前不许外露,不然他们不但不能摆脱奴隶的身份,说不定下半辈子还要靠吃牢饭度过了。面对东方泋的恩威并施,四个人服服帖帖的去训练下面的人去了,而且当他们把东方泋的话原样不动的重复了一遍以后,下面那些还有些花花心思的人立刻老实了。   本来在弄完了这些之后东方泋打算对初月进行特殊训练了,可她忘了带上她独有的炭笔,而且她还必须拟定几份劳动合同,没有卖身契的人少了约束,得签个合同才行。东方泋看了看时间,午饭就算了吧早上她也吃了不少,回到谢府随便找点吃的就好了。   “我现在处境艰难,已无退路可走,还望先生,切莫大意。”还未走到内院,东方泋就听到了霓凰郡主的声音。   “郡主请放心,此事苏某一定会妥善解决。”梅长苏回道。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信你。”霓凰郡主语气中透着半分疑惑和猜测,这个人的给了她从未有过的熟悉感。   “因为你看上他了呗。”东方泋的身影从转角出现,脸上带着暧昧的笑容。   霓凰郡主一脸的惊讶,这人是什么时候接近的她竟然全无察觉,而且,为何听完她刚才说的话,她的心会漏跳半拍?   “小泋,郡主面前不得无礼。”梅长苏突道。   东方泋本来还疾步往前走,被这一声小泋硬生生的刹住了脚步。她不可思议的看着梅长苏,皇家宴席里有谁下了药了么?怎么梅大宗主去了一次回来就转性了?东方泋疑惑不解的看了看梅长苏,又看了看霓凰郡主,脸上顿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感情是拿她当挡箭牌啊,老娘才不上当,哼唧。   “酥胸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你都帮郡主挡枪了自然就不是外人了,您说是不是啊,郡主大人。”东方泋说着不忘向霓凰郡主行了个礼。   “这位是?”霓凰郡主觉得暂时不接东方泋的话为妙,她总觉得这人说的话绝对不止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郡主大人您当真是英明神武……   “这位是东方泋姑娘,是在下的调理师。”是叫调理师吧,他记得东方泋是这么告诉他的。   “原来这位就是东方姑娘。”霓凰郡主一听便对上了人,这位不正是那发明奶茶的人么,现在宫里都拿能喝上一杯奶茶当做炫耀的资本。   “叫我小泋吧,郡主大人不要那么客气,我可是喜欢你很久了。”东方泋笑眯眯的对郡主讲。   穆霓凰被笑出了一身冷汗,她倒是真的从东方泋的眼神中看出了暧昧,而且,‘郡主大人’又是什么鬼称呼?穆霓凰今日来本来只是想问问苏哲对付百里奇的法子,现在既然已经达到了目的,想来自己也不用多待了。   于是霓凰拱了拱手,向二人告辞之后,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谢府,仿佛东方泋会追着她不放一样。   “你把郡主吓坏了。”回到屋内,梅长苏靠在了火盆边,拿起早已热了的水沏上了茶。   “酥胸莫不是心疼了?”东方泋喝了一口热茶,从旁边的盘子里拿了一块飞流的专属点心。   “拍卖会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梅长苏决定不再与东方泋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这女人真是什么都敢说出口。   “哦,你不说我都忘了!”东方泋这才想起来她回来是干嘛的,“我需要酥胸帮我写一份主持词,还有拟定几份劳动合同?”   主持词是什么?劳动合同又是何物?梅长苏觉得他可能又要见识新东西了。   这两样东西花了他们两个多时辰才全部弄好,不过即便这样,东方泋依然不停的再夸梅长苏,什么学习能力强啦,接受新鲜事物快啦云云,搞得梅长苏非常郁闷,好像他的麒麟才子的头衔,在这位东方姑娘眼里是个噱头似的。   “真是太感谢了,多亏了有酥胸,不然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东方泋拿着书写工整的主持词还有正式的四分劳动合同,不停的道谢。   “毕竟我也出了钱,做些写写弄弄的工作本就是苏某理所应当的。”梅长苏笑道。   “那我就先走了,那边一切都要从头开始,估计接下来的几天就更忙了。”东方泋有些担忧的讲,“你自己小心点,由其是走夜路的时候,飞流虽然厉害,但是要小心敌人的调虎离山。还有,要小心越贵妃。”   “越贵妃?”被人暗杀他倒是早有防备,可为什么要小心越贵妃?   “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我相信以你的才智肯定能想通其中关键,备不住你还能利用这件事为靖王拉拢一个强有力的盟友。”东方泋不自觉的拍了拍梅长苏的肩,笑道,“谢府厨房准备的牛奶和萝卜羊肉红枣汤先别喝了,等有了自己的园子再弄吧。”   “你怕他们下毒?”梅长苏看向东方泋,没想到她连这个都想到了。   “不然呢?”东方泋挑了挑眉,“好了我得走了,你自己万事小心。”   梅长苏还有无数的疑问想要问出口,可是东方泋跑的比兔子还快转眼之间便没了踪影。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东方泋完全把自己关在了酒楼那边开始了封闭式训练。因为酒楼自家后面有个院落,体能锻炼的地方就被定在了这里。经过了几日的锻炼,这些人的身体素质明显要比刚来的时候好上许多,而东方泋又叫人准备了一些沙袋什么的,所以已经有些身体素质好的人可以看到胳膊上隐隐的肌肉。   而那些女子,在经过了东方泋每天一次黄瓜面粉面膜的调养后,皮肤变白了不说,隐隐的也透出些红润。东方泋选了几个资质比较好的当那天的招待,然后又找了几个长得帅的当男招待。剩下的一些姿色平平天生奴隶命那种,就被她打发去打扫卫生了。   工作服在第三天的时候被送了过来,由于东方泋讲解的比较透彻,做工是相当的不错。东方泋开心的付了钱,并且告诉欲言又止的两个裁缝说,衣服图纸送给他们了,不过要等这间店开业以后他们才能按照图纸的样子做衣服。   两个裁缝听了大喜,他们都是自己的老板,能够拿到独一无二的设计图样对于他们来讲就是天大的喜事,在向东方泋保证了一定替她保密之后,两位老板喜滋滋的走了。这些天最高兴的另一个人要属魏大厨,东方泋对于魏诚简直算是倾囊相授,这次主打的菜系是快餐,所以魏诚还算是轻松的。   快餐这东西在现有的条件下无法做的精致,所以魏诚短时间内倒是进步很快,不过他对于东方泋要求他每天跟着那些人一起进行体能训练很是不解,他只是个厨子而已,只训练厨艺就够了啊?然而,当他的切菜的速度越来越快,颠勺感觉越来越轻松的时候,他就再也不排斥这些训练了。   这几天里,东方泋还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宣传。想要拍卖会这种新形式的东西成功,前期自然少不了宣传,宣传拍卖会的人有她雇佣的店小二,还有她手底下几个机灵的少年,这些人天真烂漫,小孩心性十足,宣传起来活灵活现。现在,只要是在酒楼里吃饭,都会听到客人们悄声议论有关拍卖会的事情。就连在宫里帮着靖王斗的不可开交的梅长苏也听说了这个消息,不得不佩服东方泋的方式方法,这下子,就算不买东西,想来看热闹的怕是也不在少数了。   萧景睿和言豫津也没能闲着,东方泋在店里训人搞宣传,他们则帮着负责运送所需物品。东方泋要的东西真不少,大倒桌椅板凳,小到茶杯筷子,所有的东西都是定做的,而且,就连酒店内部,都在她强烈的要求下开始装修了。萧景睿和言豫津痛并快乐着,他们本来以为只是给钱拿分成而已,但是东方泋告诉了他们想要成功并没有那么简单。   但二位少爷也没有过多的怨言,想看拍卖会吗?想见识更加新奇的东西吗?想赚的盆满盈钵吗?如果想,那就干吧,不干大家都没得玩。所以,两位公子哥不但变成了东方泋免费的运输负责人员,还成为了她在皇宫里的宣传人员,而且还是免广告费的那种。 作者有话要说:  明后停更两天,星期六恢复更新 ☆、查无此人   金陵城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先是郡主比武招亲,这比武招亲刚刚告一段落,不知道哪位高人又整出个从未听过的拍卖会,不但卖的是皇家之人都想珍藏的物件,而且竟然还有妙音坊的宫羽姑娘前来助兴,虽说这拍卖会还没开始,但已经传的满城风雨。就在大家都以为这两件事已经够震惊的了,没想到又出来个兰园藏尸案,今年的金陵是非如此之多,倒是让庙宇的香火比往年鼎盛了些。   经过了许多天的训练,东方泋手底下那些人勉强可以算的上是专业了,除了气质上还未达到她想要的标准,应付这次拍卖会倒是没有问题。值得一提的是,初月这丫头当真是给东方泋争气,不但主持词背的滚瓜烂熟,还想到了不同的场景配合不同的话语来表达,这样的表现令东方泋大感欣慰。   魏大厨那里进步也非常可观,基本上把东方泋教的快餐学了个八分,应付那些没吃过没见过的富贵人家足够了。这次拍卖会之后,东方泋决定再发展两个厨师,等百货店开业了,魏大厨一个人可忙不过来过来。   这几日除了训练员工,东方泋还要四处去拉拢商家,她的商铺不仅要有自己的商品,而且还准备将一些摊位租给有自身特色的店铺,更是去了乡下搜集土特产,虽然拍卖会用不到,但是一旦名声打出去,自家店铺的东西可不能逊色,至少在种类上要高于别人一筹。   这样又过了几日,一切终于准备就绪,就等明日拍卖举行,东方泋终于抽得空闲休息休息了。   天气已逐渐变冷,进入深冬,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自天空洒下,东方泋背着一个包裹进了梅长苏新买的宅子,穿过前厅走到内院,正碰见梅大宗主和飞流打雪仗。   苏宅的人也逐渐多了起来,黎纲、晏大夫、吉婶还有一干负责打扫的下人,倒是把这个偌大的园子衬得有了生气。梅长苏也看见了和晏大夫站在一起的东方泋,招了招手将二人都叫进了屋里。   “晏大夫,可否麻烦您给这位东方姑娘诊脉?”梅长苏说着看了东方泋一眼,见后者神色如常,心想难道真如她所言,她的病能够不药而愈?   “这位东方姑娘看起来气色并无不妥,宗主为何让老夫瞧病?”看病讲究的是望闻问切,首先从望这个角度讲,晏大夫根本看不出眼前这位东方姑娘有哪里不适。   “晏大夫诊脉便是。”梅长苏并未多言,语气却不容置疑。   东方泋听后撇了撇嘴老实坐下,向晏大夫伸出了手。晏大夫见病人都这么配合,也不再过多推脱,给东方泋诊了起来。一开始晏大夫还没发现什么,但是诊着诊着就觉得不对劲了,这位东方姑娘的脉象非常紊乱,似乎不断的被一种能量冲击,可是到底是什么能量,他却无从判断。   晏大夫深深皱起了眉头,此等病症他从未见过,如若症状真如他诊断,那么这位东方姑娘恐怕早已躺在床上不省人事,没道理还会气色红润站在这里。可如若他的诊断有误,这脉象又作何解释?   “怎么样,晏大夫,可诊出什么毛病?”梅长苏见晏大夫脸色不好,心道东方泋果然病的不轻。   “怪哉怪哉,老夫平生从未见过如此怪病。”晏大夫先是惊疑了一下,随后抬头看向东方泋,“敢问东方姑娘可有不适症状?”   “吐血算吗。”东方泋笑眯眯的看着晏老头,看老头疑惑的样子她忽然觉得挺逗。   “……”都吐血了能不算吗?晏大夫很想翻白眼,但是作为一名有道德有素质的医者,他强压下了自己这种冲动。   “晏大夫可知这是何病?”梅长苏又开口问道,他企图从东方泋的病症中挖掘出更多的东西。   “恕老夫无能,老夫从医数十年并未见过此等怪病。”晏大夫收了手,眉头深锁,一时间找不到医治之道。   “我都说了,我的病让大夫瞧了也没用,你偏不信。”东方泋放下了袖子,往火盆边靠了靠。   “不知姑娘可否让老夫行针?”晏大夫的执拗劲又上来了,天下竟然还有他不知道的病?叔叔能忍婶婶不能忍了!   “可以啊。”东方泋点点头,左看看右看看,“这里?”   “如果宗主不介意,这里当然可以。”晏大夫说着看了梅长苏一眼。   “既然是我让晏大夫瞧的病,自然是不会介意的。”梅长苏等的就是这时候,晏大夫不看不行针,他怎么知道东方泋到底伤到什么程度。   “那用脱衣服不?”东方泋想起了晏大夫每次给梅长苏扎针的画面,难道自己也要脱成酥胸那样么?   “不用不用……”晏大夫老脸一红,他怎么好意思让一个姑娘家脱衣服。   晏大夫这次倒是照顾东方泋了,行针的位置是在手上。一排针扎下去,东方泋面色如常,晏大夫黑成锅底。气血并无阻塞之感,反而行云流畅,见东方泋未有疼痛之态,根本就是无病之状,可体内那股能量确实存在,而且对于身体还有很大的损伤,吐血正是病症的表现。可晏大夫并未在东方泋体内诊出任何内息,那么她又是怎样和这股力量抗衡的呢?   梅长苏等了好一会儿,见晏大夫一直低头沉思,脸色相当可怕,而东方泋坐在那里托个下巴马上就要睡着了,不由叹了口气。看来这病的确如东方泋所说,根本是罕见之症,更或许,至今还无人发现,可既然是如此凶险之症,她为何还能一脸坦然,毫不着急呢。   “喂,你还要扎多久……”东方泋等的有些不耐烦,擅自做主拔下了针,“别看了,看了你们也看不出这是啥病,也治不好。”   “难道东方姑娘知道这是什么病?!”晏大夫激动的站了起来,他一定要找到只好这种病的方法。   “虽然我不知道这病的名字,但是我知道我的体内有一团火,一团可以焚烧一切的火。”东方泋透露了能透露的,继续道,“再多的消息我就不知道了,晏大夫如果要研究,也并不急于这一时嘛,等我忙完了这一阵,就会搬到这里来,到时候晏大夫随便研究,可好?”   晏大夫一听觉得有理,况且对于东方泋这种状况他需要回去好好研读古籍医书,希望可以从中找到蛛丝马迹。   “东方姑娘所言甚是,不过东方姑娘放心,老夫一定找到医治东方姑娘的方法。”晏大夫保证道。   “那我先谢过晏大夫了,不过晏大夫你如若真要研究我这病,那可要抓紧了。”东方泋说完,冲着晏大夫神秘的笑笑。   晏大夫不解,刚想开口询问,黎纲拿着一只信鸽走了进来。   “宗主,蔺少阁主来信了。”黎纲说着,还不忘瞥了眼东方泋,那意思是你还不赶紧走?   “老夫先告辞了。”晏大夫说完带着一脸疑惑走了出去。   梅长苏接过黎纲递过来的信笺刚刚展开,东方泋便也凑过来想看一看,结果被黎纲伸手拦住。   “东方姑娘请自重。”黎纲面色僵硬,语气呆板。   “没关系,让她看吧,反正这纸条也是关于她的。”梅长苏说完将纸条递了过去。   只见细长的纸条上写了八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查无此人,自己问去。   东方泋一看这纸条便乐了,而且这一乐就停不下来。她毫无形象的拍着身下的草席,心道这位蔺少阁主也是个有才的主。‘查无此人,自己问去’这八个字,作为琅琊阁的阁主他倒是好意思写,怪不得梅长苏只看了一眼便黑了脸色。   “我说怎么样?”东方泋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我都说了你查不出我的,你让蔺晨的脸往哪里放哟。”   梅长苏正在进行深呼吸,因为他怕一不小心他又要吐血了。蔺晨这八个字写的简直好极了,好到他都想撕了他。   “既然姑娘已经看了这条子,那可否请告知苏某姑娘到底来自何处身份如何?”梅长苏豁出去了,不问清楚他觉得自己这汹涌澎湃的情绪是别想稳定了。   “我都说了,我没有过去和未来,我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如果非要说我的身份,你就把我当做一个商人好了。”东方泋见梅长苏真有些动怒,也不敢太开玩笑,“梅大宗主你非要我说清楚来龙去脉,可你有没有想过,天底下有些事情的来龙去脉根本就说不清的,比如你自己,你能说吗?”   梅长苏听后默了,东方泋说的没错,天下的事,能说清楚来龙去脉的又有多少,自己为何偏要执着于她的身份呢?想着想着,梅长苏想明白了,这段时间,东方泋那层出不穷的花样实在是太多,让他不禁想去对她的身份一探究竟。他分心了,而他本不该这样的。   “做好你该做的就行了,我之于你们来讲,本就是过客。”东方泋见梅长苏的心渐渐定了,露出赞赏的笑容,随后拿出了那个她带来的包裹打开来,“这是我设计的新款式,你穿穿看合适不合适。”   梅长苏伸手接过,以前他穿的是毛领披风,老实说,肩膀是暖和了,身子却还是冷的不行。东方泋设计的这件衣服,不但领子是狐毛领子,内里还缝制了兔毛,整件衣服将他包裹在里面,着实暖和的紧。老实说,这件外衣,梅长苏甚是喜欢。   “这件衣服我是要在百货店卖的,酥胸记得多穿穿,帮忙做做广告。”东方泋又说了一句,也是因为这句话,将梅长苏的满心欢喜弄了个无影无踪。   “宗主,蒙大统领来了。”苏府的一个下人进来禀道。   “让他进来吧。”梅长苏对着黎纲示意了一下,后者明白,退了出去。   “我也走了,你和蒙大统领好好玩吧。”东方泋站了起来整了整衣服准备走,没想到却被梅长苏叫住。   “你留下吧。”既然他心已定,有些事情,是该透露点给这位身世成谜的东方姑娘了。   东方泋看着梅长苏的眼神浅笑了一下,这位麒麟才子终于要将她也拉入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了。不过没关系,她本就是来帮他的,只要不是太过招摇的事情,她定当全力以赴。    ☆、萌大统领   今日,禁军蒙挚蒙大统领造访苏府,一来是想看看梅长苏住的还习惯不习惯;二来是想来和他说说宫内最近的一些情况,问问他有何打算,自己可以帮上忙。黎纲早已经习惯了,习惯了有这么一个人一声不响的从墙那边跳进来,然后让自己去通报。谁让蒙挚是宗主的挚友,而且还是生死之交呢。   蒙挚本以为这次谈话只有他和梅长苏两个人,可跟着黎纲进去一看,屋里竟然还有个人,而且这人他还见过,上次他来的时候,也是这个女人在屋里。蒙挚抬眼看了看梅长苏,后者一直低头斟茶,旁边一个木盒打开,里面是写着六部的木牌。   这个格局可就有意思了,这是不是意味着,这位姑娘是梅长苏计划里的一员呢?可如果是,那上次为何他不让她一起参与夜谈呢?可如果不是,那这次这种情景又要如何解释呢?不得不说,蒙大统领的脑袋只能是一根筋,单单是现在这种景象就让他想的有点脑筋打结了。   “蒙大哥来啦,坐吧。”梅长苏似乎没看懂蒙挚的眼神,只是招呼来人坐下。   蒙挚有些吃不准梅长苏的意思,不知道有些话他是能说还是不能说,一个劲给梅长苏使眼色,可是后者就是看不见,自顾自的在那里斟茶喝茶,就差在脸上写上淡定两个字。   “蒙大哥今日怎么得空来看我了。”梅长苏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将身体又向火盆靠近了些。   “额,那个……”蒙挚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的行了个礼,“听说苏先生乔迁之喜,蒙挚特来恭贺。”   “如此,到让苏某过意不去了,这宅子不但是蒙大哥为我选的,还要让蒙大哥亲自来恭贺我乔迁之喜,可是苏某却没准备什么回礼给蒙大哥呀。”梅长苏说完还有些委屈的对着蒙挚眨了眨眼。   “嗨!哪里用什么回礼,苏先生喜欢就好,喜欢就好。”蒙挚尴尬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但这茶到底是什么滋味,想必他是尝不出来喽。   “那怎么行。”梅长苏的语气似是有些生气,板着脸道,“蒙大哥觉得没关系可对于我来说,如果不回礼,岂不是显得我于理不合,如果让其他人知道了,还以为我是个不懂礼数之辈。”   “那依苏先生之言该当如何?”蒙挚现在已经完全被梅长苏牵着鼻子走了。   “蒙大哥觉得我身上这件袍子怎么样?”说着,梅长苏紧了紧东方泋送给他的外套。   蒙挚这才注意到梅长苏今日的穿着,还别说,这件外衣的款式他从来没见过,样式很别致,而且对于他这种习武的人来讲行动也很方便,就是颜色有些浅,如果再深一些他会更喜欢的。   “不错,相当不错。”蒙挚赞赏的点了点头。   “那不如我送蒙大哥一件好不好?”梅长苏抿嘴一笑,静待某人的反应。   “好啊,我说你和蒙大统领打了这么久太极要干什么,你想让我送一件外套就直说呗。”一直在一旁画图的东方泋闻言终于抬起了头满脸恍然。   梅长苏闻言抿嘴笑了,捏起茶杯轻啜一口茶水没有答话,倒是蒙挚到现在还未明白梅长苏的用意。   “怎么,难道这衣服是这位姑娘设计的?”蒙挚果不其然将话题转到了东方泋身上。   “这位东方泋姑娘也算是自己人了。”梅长苏放下茶杯无奈的叹了口气,暗暗感叹了下蒙挚的智商,继续道,“所以蒙大哥的来意,但说无妨。”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东方姑娘也是自己人?”蒙挚的表情有些别扭,像是在责怪梅长苏没把话说清楚。   “蒙大统领,其实自从你进屋开始,酥胸就早已向你透露‘我是自己人’这个信息了。”东方泋拿了杯茶靠在了门廊上,看着蒙挚开口,“你刚进来的时候,酥胸便说‘蒙大哥来啦,坐吧。’,我想请问蒙大统领,就算是当着靖王的面,酥胸称呼你什么?”   “蒙大统领。”蒙挚想了想曾经他与小殊、靖王等三人一同在场时的场景,每次他都称呼他为蒙大统领的。   “这不就是了。只有在自己人面前,酥胸才会称呼您为蒙大哥啊,难道不是吗?”东方泋在暖炉旁搓了搓手,给二人到满了茶继续道,“而且酥胸回复一般人都是自称‘苏某’,而和蒙大统领你的回话却一直用我自称,语气也颇为不客气,很明显,只有互相熟识之人才可能用这样随便的语气,所以这是酥胸向你透露‘我是自己人’的第二个信息,只可惜,蒙大统领您太小心翼翼啦,酥胸无奈只得自己坦白喽。”   “原来是这样啊。”蒙挚听后恍然大悟,尴尬的笑笑,梅长苏在一旁看的只想叹气再叹气。   “所以说啊蒙大哥,你今天来到底有什么事?”梅长苏无奈的看着蒙挚,心里却有些佩服东方泋敏锐的洞察力,以后在外面,东方泋今日所说的方面自己也要多注意些。   “没事我就不能过来看看你啊?!”知道了东方泋是自己人,蒙挚语气就随便很多,“我这不是来看你住的习惯不习惯,再来看看你这没事又准备琢磨什么,有什么事是要我帮忙的。”   “蒙大哥替我选的宅子,我自然是住的惯得。”梅长苏说着拿出了写着六部、庆国公和宁国侯府的牌子,一一摆在了草席上,“现如今,太子和誉王的势力,在六部中真的很平衡。”   “怎么?你想要打破它?”蒙挚看着在他眼前排开的牌子猜测道。   “兰园藏尸案,太子丢了一个户部楼之敬。”说着,梅长苏将写有户部的牌子扔进了火炉里,又拿起了写着庆国公的牌子,同样往火盆里一放,“滨州侵地案,誉王丢了个庆国公。”   “你是想一一折断他们的爪牙呀。”这次蒙挚看明白了,想来牌子上这些人以后怕是都难以幸免了。   “不过我想,庆国公那边,誉王没这么轻易放手,他应该会来找我谋划一番,看看还有没有解救他的方法。”梅长苏话音刚落,黎纲再度走了进来向二人禀告,誉王到了。   “你料的还真是准。”蒙挚露出一个佩服的笑容,起身道,“既然誉王来了我就回避一下吧。”   “等等我,我也回避一下。”东方泋将刚刚画好的图纸一股脑塞进衣服里,起身准备同蒙挚一同离开。   “你不是自己人吗?回避什么?”蒙挚又不明白了。   “第一,我不喜欢他;第二,誉王想必也不会喜欢我在这里。”东方泋说完转向梅长苏,拍了拍梅大宗主的肩膀,“别忘了向誉王宣传一下外套,他可是条肥鱼。”   这俩人啊……梅长苏闻言只剩下深深的叹息。   是夜,东方泋一边给梅长苏煲汤,一边交代吉婶每日给梅大宗主安排的食谱。今日教吉婶的就是萝卜羊肉红枣汤,明日东方泋会演示其他的菜色,直到把菜谱上的所有菜品演示完成。而菜谱上的东西,也是将来东方泋开店以后,主打的营养膳食理念,说起来也算是一举两得。   “汤煲好了,趁热喝了吧。”将煲好的汤成了两碗,一碗清汤,一碗加足了作料,加足作料的那碗当然是给飞流吃的。飞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况且又是习武之人,多吃些羊肉自然也是好的。   “飞流如若再这样吃,怕是要吃胖了。”梅长苏看着狼吞虎咽的飞流无奈摇了摇头,不过还别说,自从每天坚持喝了东方泋的这个汤后,他倒是没以前那么怕冷了。   “没事,多锻炼就好了,飞流正长身体。”东方泋说着摸了摸飞流的头,要知道,现在除了梅长苏和蒙大统领以外,就只有她能够摸到。   “还要。”很快,飞流就吃完了一碗,马上又向东方泋伸出了手。   “没啦,明天再吃。”东方泋接过碗,看向梅长苏的桌上,“打算给庭生送金丝软甲去?”   “嗯。”梅长苏点点头,“飞流很喜欢庭生,所以想给他送份礼。”   “切,什么都推到飞流身上。”东方泋撇了撇嘴,“你难道不是因为祁王的缘故才送庭生这个的?”   “东方姑娘。”梅长苏抿嘴转头,“你知不知道有句俗话叫‘说话留三分,以后好办事’?”   “对不起,我没读过书大字不识几个,没听说过。”东方泋说着,还不忘伸出小指掏掏耳朵。   梅长苏摇摇头,喝完了碗中的汤,刚想再嘱咐飞流几句,就听外面传来了打斗声。飞流自然也听见了,在得到了梅长苏的示意后,起身飞了出去。   “不过说实在的,明天拍卖会开拍诶,你到底去不去?”东方泋收了碗,抢先拿过那本梅长苏爱不释手的翔地记,翻了起来。   “明天我要去拜访靖王。”梅长苏见书被抢了,只得回答东方泋的问题。   “你担心他主审庆国公一案出现纰漏么?”东方泋看了几页,发现这其实就是类似民俗杂志一类的东西。   “嗯。”梅长苏从东方泋手里拿回了书,翻了开来,“拍卖会几时开始?”   “未时。”东方泋说着转了转眼珠,“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吧,来到这里以后我还没见过靖王呢。”   “拍卖会第一天,你不去?”什么叫‘来到这里以后还没见过靖王’,好像她在别的地方见过靖王一样,这姑娘又说什么胡话呢。   “去,从靖王那里回来以后再去吧。反正景睿和豫津肯定先过去,而且如果不出所料,想必明天的秩序也不用我费心了。”东方泋说着说着便笑了。   “想必誉王会亲自派人来帮你维持秩序吧。”梅长苏闻言也笑了一下,她倒是早早就把算盘打好了。   “既然有免费的劳动力,我干嘛不用。”东方泋摊了摊手,一脸的理所当然,“哦对了,我明天还邀请蒙大统领了。”   “……”梅长苏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他答应了?”   “答应了。”东方泋笑的一脸奸诈,“他还说,你的事业,那是必须支持啊。”   “……”梅长苏脸色又黑了几分,“就为了一件外套,至于?”   “外套是小,禁军统领的牌子是大,这么大的招牌我放着不用,那我就不是商人是傻子。”东方泋摸了摸鼻子,看了看梅长苏的脸色,故意挑衅道,“其实我明天还打算邀请靖王来着。”   “东方泋!”梅长苏闻言神色一凛,一双眼睛充满寒意。   “哈哈哈,你别激动,千万别激动,我不叫就是,哈哈哈哈……”东方泋见梅长苏炸毛,笑着端起碗就向外跑,差点和跑进来报信的黎纲撞个满怀。    ☆、靖王上线   第二天一大早,东方泋睡眼惺忪的被梅长苏派来的飞流从床上拖了起来,今天要去拜访靖王,所以大家都起得早早的。东方泋嘴里一边碎碎念一边穿衣服,简单洗漱了一番,脑袋上随手别了个自己亲自设计的木钗,就被早就等的不耐烦的飞流拉了出去。   “飞流以后肯定找不到老婆。”坐在去往靖王府的马车上,东方泋一直在和梅大宗主叹气,“我这还没梳妆打扮了,就擦了个雪花膏,飞流这不耐烦的,竟然还生气了。”   梅长苏闻言没有回话,倒是细细的看了几眼东方泋,她不说他还未曾察觉,似乎从认识她那天起,就未见她脸上施染任何脂粉,这倒是件有趣的事。想来就算是贫穷人家的女子,哪怕是再便宜的脂粉,脸上多少都是会擦一些的。   “飞流永远跟着苏哥哥。”倒是马车外面的飞流听见了里面的对话,立刻回答了东方泋。   “那怎么行?”东方泋转了转眼珠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对飞流道,“以后你苏哥哥如果成了亲,有了妻子,你还能跟着他进洞房么?”   “东方姑娘!”梅长苏闻言大惊,这东方姑娘好不知羞,这种话竟也能说得出口?   “洞房是什么?”飞流哪里听过这些话,不由好奇道。   “洞房就是有洞的房子。”东方泋无视梅大宗主铁青的脸色,继续逗飞流。   “房子有洞,不能住。”外面的飞流想了一会儿,得出了这么个结论。   “噗。”东方泋被可爱的飞流打败,笑着道,“那飞流会不会替你苏哥哥修房子?”   “会。”飞流突然掀开了马车车帘,一脸肯定,“苏哥哥的房子,飞流来修。”   “飞流真是个乖孩子。”东方泋说着摸出了一个甜瓜,“吃吧,出门给你带了一个。”   一见甜瓜飞流立刻把刚才的事情都忘了,一把从东方泋手里抢了过来,张口想咬却想起了梅长苏,不由看向他,用眼神询问自己到底能不能吃。   “吃吧,最后一个。”看着飞流满眼期待的神情,梅长苏只能无奈的点点头。   经过了刚才的插曲,马车里的气氛突然诡异的可怕,梅长苏脸色铁青,东方泋笑靥如花,而且嘴里还哼着小曲。本来一开始,梅长苏还想训斥东方泋几句,以后那些话,不要在飞流面前说,可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东方泋的哼出的曲声吸引了。   “不知东方姑娘哼的曲子,可有名字?”梅长苏从未听过如此旋律的曲子,想来又是这位东方姑娘家乡那里的?   “当然有啊,它叫赤血长殷。”东方泋笑眯眯的对着梅长苏道。   “不知此曲反应的是何种意境,姑娘家乡可有解释?”梅长苏从此曲中听出了往昔凄凉,却又觉得隐隐含着家国悲壮,不由结合自己过去,心生共鸣。   “我还写了歌词,你要不要看?”东方泋说着从袖子里拿出张纸,递到梅长苏面前。   梅长苏接过展开来看,看着看着,眼眶就红了。这歌词中,写了他从过往至今朝的所有,而且,还隐隐透露着些许将来会发生的事情。他本以为东方泋对于他的事情止于梅长苏,却未曾想到,她竟然也知道林殊,不但知道林殊,而且知道赤焰的一些过往。   “东方姑娘可知,这张纸上的内容如果被第三人知晓意味着什么?”梅长苏一把将纸抓烂,红着眼眶看向东方泋。   “意味着你的计划不但前功尽弃,而且我还有杀身之祸。”不用梅长苏提醒,东方泋自然知道它的严重性。   “就算苏某计划与姑娘无关,想来姑娘也要顾及一下自己的性命。”梅长苏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他不能太激动,他一会儿还要去见靖王,带着这种情绪可不太好。   “酥胸,你是个聪明人,不用我和你说明我给你看这张纸的用意了吧?”想来梅长苏是太震惊了,完全没来得及想东方泋为什么会给他看这张纸。   梅长苏颔首沉思,手指不自觉的搓动起来,这张纸来的太过震撼,他完全没有细想东方泋拿出来的意思。不过现在想来,在这里看见这张纸,应该是一种巧合,如果他不开口问那首曲子,想必他现在也看不到这张纸。她既然给他看了,绝对不会是想告诉他,你的事我全都知道,所以你最好乖乖听我话这层含义。   因为像东方泋这种聪明人,想必不会愿意和整个江左盟为敌。如果她想对他不利,那么按照她知道的程度,完全可以把这件事告诉谢玉,那么哪怕他的江左盟有再大的本事,能保他不死,但他的人,却是再也别想离开盟里了。而且,她就算把纸上的内容告诉谢玉,也不能保证她能全身而退,按照当今皇上多疑多思的性格,就算没有杀身之祸,进一趟悬镜司自然是免不了的。   梅长苏确实想不明白了,东方泋拿这张纸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仅仅就是为了告诉他,‘你的事我全都知道,我想害你早就害你了,别没事瞎猜疑,我其实站在你这边’?   还别说,梅大宗主还真猜对了,只不过他不敢相信而已。于是他只能用询问的眼神看向东方泋。   “唉……我看你还是别叫麒麟才子了,改叫麒麟傻子吧。你还说人家皇上多疑多思,我看最疑神疑鬼的就是你了。”东方泋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心中无限感慨,聪明人就是想太多。   “苏哥哥不傻。”飞流掀开帘子伸头说了这么句,又将头缩了回去。   “……”梅长苏忽然觉得,他有种想吐血的冲动。   马车终于到达了靖王府门口,像是再也不想和东方泋待在一起了,梅长苏立刻下了马车都没用人扶。黎纲递帖子的功夫,梅大宗主已经和黎纲并排站在台阶上了。梅长苏本来还有些郁闷与不快的心情,在看到靖王府之后更加沉痛了。   “这里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也没有改变。”梅长苏眼中透着淡淡的哀伤,神思悠远。   “当然和以前一样,你难道还指望靖王的审美?”东方泋站在最后一个台阶,看向王府的牌匾,努力记住那几个字。   “……”不说话能死吗?梅长苏觉得自己的忍耐已经快到极限了。   这会儿,去通报的小厮走了过来,通知众人靖王有请。一行人走进王府,还未走多久,迎面就见靖王带着庭生走了过来。   “苏先生。”大概是感谢梅长苏救出庭生,萧景琰率先拱手行礼。   “靖王殿下。”梅长苏同样拱手还礼。   “庭生见过苏先生。”祁王之子庭生对梅长苏行了跪拜大礼,感谢他的再生之恩。   “庭生,快起来。”梅长苏笑着上前扶起了庭生,一旁的飞流赶忙将金丝软甲塞在了对方手里。   “金丝软甲?这是何等宝物,太过贵重,庭生不能收。”萧景琰眼神一凝,拿起庭生手中的金丝软甲一脸慎重。   “你跟我说有什么用啊,这礼物是飞流送的,要说你和飞流说去。”梅长苏立刻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飞流闻言撅起了嘴,从靖王手中拿回金丝软甲又塞进了庭生的手里。萧景琰哪里不知这是梅长苏的推脱之词,但他又无法反驳,只得妥协。   “苏先生这边请。”萧景琰伸手做出请的动作。   飞流见大人们都商量事去了,他也不爱听,拉着庭生就走。东方泋自然也不可能耽误这俩人谈心,自然是跟着飞流一起走,没想到刚转身就被梅长苏叫住了。   “你又去哪儿?”梅长苏也是真无奈了,每次都给他惊吓,可每次到了这种关头,自己还没发话,她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先行回避了。   “这位是?”靖王不记得自己曾在苏哲身边见到过东方泋,故此问道。   “我叫东方泋。”东方泋这次到没有行女子的拜礼,而是对着靖王拱了拱手,“是苏先生的调理师。”   “调理师?”萧景琰微微沉思了一下,抬头恍然,“奶茶便是出自姑娘之手?”   “正是。”东方泋略微颔首,随后问道,“靖王殿下也爱喝么?”   “现如今,在宫里,奶茶可是炙手可热之物,我有幸在母妃那里喝过一些,味道甚好。母妃还曾试着做过一些,可是都没有姑娘做的味道好,说有机会倒想向姑娘讨教一番。”萧景琰本就喜爱甜食,奶茶甜而不腻茶香悠远,可以说深得他心。   “敬嫔娘娘?”东方泋听后眼睛一亮,“好呀好呀,静嫔娘娘想学我自会倾囊相授。”   “姑娘莫非认识我母妃?”萧景琰见东方泋神色飞扬,谈及他母亲后甚是高兴,不由疑惑。   “认识认识,靖王的母亲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静嫔娘娘温婉贤惠,聪慧机智,厨艺精斟,是我偶像!但是想来敬嫔娘娘可能不认识我,如果靖王殿下可以引荐一下那是再好不过了。”东方泋说这番话并不是客套,她当真是喜欢极了这位隐忍聪慧,又会审时度势的静妃娘娘。   萧景琰站在一旁听的直挑眉,温婉贤惠这是事实,这位东方姑娘知道也就罢了,聪慧机智勉强可以说的过去是俏皮话,但是厨艺精斟这方面她又是如何知晓的?还有偶像又做何解?   “敬嫔娘娘深居宫中,岂是想见就见的。”梅长苏见东方泋越说越没谱,怕是一个疏忽说漏了什么,赶忙出声阻止,“这位东方姑娘性情有些乖张,常常想什么是什么,靖王殿下莫要见怪。”   “没想到苏先生身边还有这样的人。”言下之意,竟然还有这么不靠谱的人。   “切,也不知道是谁不靠谱。”东方泋嘟囔了句,可声音大的谁都能听得见,萧景琰嘴角抽了抽,懒得和小女子一般见识。   “泋姑娘就去找飞流吧,我和靖王殿下还有些事要谈。”梅长苏本来还想带着东方泋一起和靖王谈话,现在看两人的态度,怕是谈不成了。   “走就走,叫我停的是你,叫我走的也是你,还讲不讲道理,宗主了不起啊……”东方泋一边走一边碎碎念,向着演武场去了。   “……”真是反了。   这是此时梅大宗主和萧景琰心中-共同的心声。    ☆、初露锋芒   不得不说,萧景琰的府邸,处处透着冷峻,虽说是木料砖瓦建成的屋子,可金戈杀伐之气甚重。东方泋从前院走到后面的演武场,一路上见到的除了分隔格局的走廊,庭景布置少的可怜。虽说梅长苏刚才是一时怀旧才脱口而出这里没有变化,但是十几年过去了,这没变化岂不成了最奇怪的事么。   东方泋来到了后面的演武台上,发现飞流他们竟然不在,只有一些杂兵在场上训练。看来有关怪兽的话题还没结束嘛,自己这是来早了,那飞流和庭生到底跑哪儿去了?   没什么事做,东方泋有些无聊,有点后悔刚才干嘛要耍小性子,不然就能混进屋去参与谈话了,何必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瞎溜达。漫无目的的走着,就走到了兵器陈列的地方,东方泋随手拔-起一杆长-枪,直刺-入天,反的阳光耀眼夺目。铁倒是好铁,但东方泋觉得仍旧不够锋利,而且头部的重量不足,看来不是一把制作精良的武器。难道给士兵们用的都是这些?还是根本这个时代的设计就是这样的?   “你什么人?!不知道演武重地不能乱闯么?”粗犷的男声自东方泋后面传来,只见戚猛带着一干家将来到了演武场。   “我是苏先生的调理师,无所事事逛到这里,不知这里是演武重地,还望将军见谅。”东方泋‘锵’的一声放回长-枪,对着戚猛拱了拱手,算是赔礼。   戚猛见东方泋的手法眯了眯眼,这枪可不轻,眼前这人自称是调理师竟然也能有这般力气么?况且,调理师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为何他从来没听过?   “既然姑娘是无心之失,又是殿下的客人,我等自然不敢怪罪。”戚猛有些心痒,想要试试眼前这人到底会不会功夫,“我方才看姑娘收枪的动作一气呵成,想必也是个练家子,不知戚猛可否讨教几招?”   “戚将军想必是看错了吧,我一个姑娘家哪里会什么功夫。”东方泋笑着回绝了戚猛的请战,她还不想那么早让别人知道自己会功夫,太子和誉王那边,甚至后面的悬镜司皇上那里,知道的越晚越好。   “呵呵。”戚猛听后露出一个有些猥-琐的笑容,激将道,“是戚猛冒进了,想来姑娘待在苏先生身边,只要‘服侍’好了那位先生,自然会有许多人争着来保护姑娘的。”   听完戚猛的话,东方泋脸色逐渐冷了下来,心里有些不高兴。她不是傻子,戚猛语气中那种淫-荡之意,她哪里听不出来?这话不但骂东方泋是靠自己身子才待在梅长苏身边的,同样也暗指苏哲并没有外界传言那么清高,照样酒色天地。会有这种观念,大概是梅长苏刚才给他们的形象太弱了。   “看来戚将军深谙此道啊。”东方泋倒给气笑了,嘲讽道,“戚将军能混到现在这个职位,不知道是给靖王送了多少位如花似玉的女子去啊?”   “你!”戚猛被东方泋一噎,这话也够绝,不但骂自己是花架子,而且也把靖王一并骂了进去。   戚猛本就是粗人,斗嘴根本不是他的强项,他只不过看东方泋一介女流之辈觉得好欺负,也没想到对方会如此强硬而且不讲情面,回击之言竟是这般犀利,一时怒火上窜,拔刀向着东方泋冲了过去。   东方泋正愁怎样躲开这一刀才能达到她隐藏自己真正实力的时候,就听飞流的声音从她戚猛的身后响了起来。   “不许欺负姐姐!”飞流不愧是飞流,本来离得还好几米远呢,不到五秒的功夫就把戚猛拽了回去。   东方泋见飞流来了瞬间放下了心,反正自己今天是不用担心暴露了。拉着庭生走上了演武台,此时飞流和戚猛已经分别站在两方对峙了起来。黎纲也走了上来站在了东方泋身边,本来他还担心飞流给他惹事,却没想到这位东方姑娘倒是起了个好榜样。不知道这位东方姑娘到底什么来头?宗主干嘛把她留在身边?要留也应该是宫羽姑娘才对!   “飞流,小心别伤着了。”既然被飞流叫了姐姐,东方泋觉得自己应该有一个姐姐的样子,虽说飞流肯定无事,但也要装模作样的关心下。   “他很差。”飞流听后对着东方泋说了句,戚猛气的鼻子都要歪了。   “飞流?”站在离飞流那边稍进的将军听后露出一脸恍然,“你就是那个跟随江左盟盟主梅长苏一起到京城,跟蒙大统领交过手还打败过夏冬大人的飞流?”   “你说的没错,那就是我。”飞流听后一脸的得意。   “我们飞流真厉害。”东方泋不忘跟着表扬一句,飞流听后自然是更加得意,而黎纲见东方泋一副想要火上浇油的样子就觉得头疼,一个小祖宗就够可以的了,再来一个他哪儿受得了。   “你能打败夏冬大人?”戚猛听后呵呵一声,痞笑道,“夏冬大人看你是孩子故意放水了吧?”   飞流听后不高兴的噘起了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样反驳,自顾自的生着闷气,拳头握的紧紧的。   “是不是放水你们试试不就知道了。”东方泋说完,就觉得有人正在拉自己的袖子,“庭生你干什么?”   “他们很厉害的,靖王殿下更厉害。”言下之意,是担心他的飞流哥哥,希望他们不要惹事。   “他也很差的。”飞流听后立刻反驳,“我更厉害。”   “我们殿下,是多少年沙场拼杀出来的铁将,你敢说他武功差?!”戚猛听后心里更不服气了,示意了下自己身后的两名兵士,很明显这是要动手了。   “飞流不用怕,你只管上,有什么事姐姐给你顶着!”东方泋完全忘记了自己今天貌似还有个拍卖会要开拍,兴趣全部在看飞流打架上。   有了东方泋这句话,飞流更加不用忌惮了,那两个人才刚刚冲了上来,就被飞流一把夹住,一左一右冲了扔了出去。见两个人不成,戚猛又派了四个人,飞流先踢飞了两个,然后低头躲过了从背后扫过来的枪,一个转身又将那二人踢飞了,戚猛见状,终于亲自上场了。   “看吧庭生,你飞流哥哥很厉害吧。”东方泋摸了摸庭生的脑袋,笑着看着演武场内狼狈的兵士,刚才的不愉快渐渐的淡了。   “这才多久的功夫,这里就变得这般热闹?”梅长苏的声音传了过来,一群人回头看去,只见靖王和梅长苏结束谈话双双走来。   “宗主。”黎纲垂眼思索了一下,觉得应该向他家宗主汇报一下刚才发生的事,于是走了过去站在梅长苏身侧附耳轻言。   东方泋瞥了黎纲一眼,咂了咂嘴转过头去继续看戏,对于老妈子一样的黎纲,她是一点辙都没有呀,只好由着他去。   “黎纲,你把你刚才对我说的,原样重复给靖王殿下。”梅长苏听后,本来还挂在嘴角的笑意此时已经完全隐去,他完全没有想到,靖王手下会去欺负一个女流之辈。   其实黎纲的转述是不完全的,他和飞流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戚猛拿着刀冲着东方泋砍去,根本没看见东方泋提枪收枪的一幕,也怪不得黎纲纵然不太愿意东方泋在一旁怂恿飞流,可也觉得戚猛确实有些欺人太甚。   萧景琰听完黎纲的转述,果不其然面色转冷,他确实有些看不惯东方泋的有些作风,可是欺负手无寸铁的女子这种事,他是想都没有想过的,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是梅长苏的人。   “萧景琰管教属下无方,在这里先给姑娘陪个不适。”虽然不是很情愿,但做错了事自然要赔礼道歉。   “没关系,飞流已经替我教训他们了,我现在心里很畅快。”东方泋依然是那种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还不忘替飞流挥手加油。   这个时候,戚猛已经被飞流制的死死的,翻身乏术的他心里苦苦思索解脱之法,正好看见东方泋在那里加油,又看见苏哲在那里一脸的道貌岸然,心里一股无名火拱起,想也没想就将暗器对着那个方向射-了过去,反正这两个人中无论射中哪个人都好,自己没有瞄准要害,吓唬吓唬他们还是可以的。   东方泋见戚猛的表情冷笑一声,微微将身子一侧,伸出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就将那枚暗器夹住。整个过程中梅长苏眼睛连眨都没眨一下,不知道是相信东方泋会功夫还是相信靖王手底下的人不会这样轻易伤他,只不过,虽然此时梅大宗主的脸上还带着笑,但眼神中透出的冷意,是个傻子都能看出来了。   “飞流。”梅长苏冷笑着叫住了愤怒中的飞流,饶是他再生气,这种时候可不能让飞流不顾一切的冲出去把人打一顿。   “失手了失手了,你们这些读书人,没见过什么刀啊剑的,吓着了吧?哈哈哈哈……”戚猛见一群人脸色不怎么好看,已经达到了目的,而且他也弄清楚了,刚才那位姑娘不管武功如何,至少是会些功夫的。   “靖王殿下,我突然在地上捡到了您的一张脸,请问是您刚才丢掉的吗?”东方泋一边说着,一边还夸张的做出一个提着脸皮的动作。   靖王的脸色本来已经够黑的,听到东方泋这明明白白的嘲讽之意,已经青黑的脸色彻底变成了锅底黑。戚猛这才见自家主子脸色确实是不太好看,立刻跑过来跪下,不过他依然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什么样的蠢事,仍旧有些嘻嘻哈哈的。   “末将鲁莽了,给先生赔罪,望先生念在我是粗人,莫要怪罪。”   “你不用给我赔罪,丢脸的是你们靖王殿下,又不是我。”梅长苏也开始冷言冷语,萧景琰将来是要荣登大宝之人,手下如若竟是这般粗莽之人,怎能成事?   “我可是很早之前就听说,靖王殿下治军严明,铁纪如山,今日一见,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东方泋帮着梅长苏一起俏皮,说的萧景琰脸上有些挂不住。   “苏某也未曾想到,殿下军中纲纪如此涣散,将来如何能得到皇上垂青。看来殿下在部下之间的威仪,还不如我这江湖帮主。今日真是让苏某大开眼界。”梅长苏接过东方泋的话,说的竟也毫不留情,话虽重了些,但也算是帮着萧景琰整顿一下纲纪,让他明白,他将来要走的路,需要的是什么样的后备力量。   “时间不早了,拍卖会要开始了,我们走吧,午饭就在酒楼吃,请你们吃些新鲜的。”东方泋抬头看了看日头,发现时间确实不早了,吃过饭正好赶上拍卖会开始。   梅长苏闻言点了点头,对着靖王拱了拱手,“苏某告辞。”   “哦,对了。”已经走下演武台的东方泋转过头来,眉目清澈透亮已无半点记恨,对着靖王浅笑,“虽然靖王殿下的下属这般对我,但我可不能这么小气,我家的铺子马上就要开张了,届时欢迎靖王殿下的莅临。到时候无论殿下看上什么,第一件东西的费用给您免了,酥胸我这样擅作主张你不会介意吧?”   “当然不会。”梅长苏闻言嘴角微翘眉梢带笑,这东方姑娘不愧是个商人,来往皆利,被这等粗鄙之人羞辱,如今竟已无半点怨恨之意,这等胸襟倒是令他有些刮目。    ☆、抱好大腿   “想不到姑娘的武功确实了得。”   从靖王府出来,梅长苏一行便向着拍卖会场驶去。坐在马车里,梅长苏忽然想起了东方泋接下暗器的一幕,那暗器就算黎纲也未必能够接到,没想到这位东方姑娘倒是没骗他,她不但会功夫而且身手还不是一般的好。   “跟你说了我会功夫。”东方泋先是得意的笑了下,随后想了想,附身过来悄声道,“但你还是当做我不会功夫。”   “扮猪吃老虎?”梅长苏想了想便想通了其中关键,不得不说这位东方姑娘爱作怪的心思着实浓了些。   “唉,高手寂寞啊……”东方泋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一脸高处不胜寒的表情,让梅大宗主看了很想一巴掌抽过去。   “姐姐骗人!”飞流忽然从马车外面钻了进来,噘嘴看着东方泋,表示他此刻很不高兴。   “我哪里骗你了。”东方泋一猜飞流就得和她较劲,她最怕的也正是这个。   “比试!”飞流哪管你这个那个的,武功好就得和他比,比不过再比,比过了为止。   “我认输!”东方泋赶忙摇摇手,“飞流太厉害,我可打不过你!”   梅长苏在一旁看的好笑,还从未见她对谁头疼过,现在看来飞流倒是成了她的克星,不过,对于这种克,这位东方姑娘看起来倒是相当的受用,将飞流当自己弟弟一般的疼爱,在这方面倒是和他有几分相似。   “哼!”飞流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撅着嘴出去了,不过他也知道,这里也不是比试的地方。   没多久便到了拍卖现场,按照东方泋的要求,黎纲将马车绕到了后门。后面有一个小楼梯,直通会场的二楼,这样他们就不用怕被围得水泄不通了,而且也可以隐藏身份,要知道二楼的雅舍的门虽都是敞着的,但却有一面屏风挡着。   来到二楼的包间内,言豫津和萧景睿已经坐在里面了,两位公子哥看着相当的兴奋,就差飞出屏风外面去扒头看了。梅长苏和东方泋向着二人见了礼,众人便围在了餐桌旁。   “你们来的好生晚呀,我还以为小泋你不来了呢。”   言豫津语气上有些责怪,但是却比刚才放松了不少,虽说他和景睿也是少东家,可是这拍卖会都是东方泋一手策划的,这正主不来,万一有什么突然状况,他们还真不保证能应付。   “我哪能不来,这不是早了一个时辰便到了么。”东方泋呵呵笑了几声,对外喊了一声,“来人。”   “老板,有什么事?”一名女服务员走了进来,穿的正是东方泋设计的工作服。   “菜单拿来吧,我还没吃饭呢,饿死了。”东方泋确实饿得够呛,早晨起得太早被飞流拉的匆忙,只塞了几口点心,一上午东西没吃水也没喝,还差点和人打起来,她这一日之计倒是过的精彩紧。   “可是今日按照老板的吩咐只提供了小吃的食材。”那女服务员将菜单递了过去,是东方泋拟定的小吃菜单。   “无所谓,先吃点,一会儿拍卖会结束大家不是都要吃饭么,到时候一起吃就好啦。”东方泋拿起菜单看了看,点道,“蜂蜜红枣桂圆酸角茶,炸花生米、薯条……唉算了,除了茶水以外其他你一样都给我一份吧。”   “好的,我知道了。”那女服务员见东方泋的表现好笑,忍不住笑了下,随后觉得不妥,连忙收起笑容向外退去。   “等一下。”东方泋看见了那个笑容,觉得这丫头开始有自己的主见,可以培养,叫停了她,“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班影。”那女子说着有些羞涩。   “我问你啊,你契约可还在?”班影,嗯好名字,东方泋听后点点头。   “在初月姑娘手里。”班影说着更瑟缩了,整个人都快缩成一团了。   “那你为何用我自称啊?”东方泋见班影的脸都快变成猴屁股了,不由心下好笑。   “初月姑娘吩咐说,老板不在乎这些,而且初月姑娘还说,在这里我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没有什么奴隶不奴隶之分。”班影说完有些胆怯的等着眼前几人发飙。   “啊哈!”东方泋听后一拍桌子,把另外三个大男人都吓了一跳,“真不愧是初月,我果然没看错她。行啦,你先下去准备吧,告诉魏师傅快些,这里有四只饿狼!”   班影听后松了口气,如蒙大赦赶忙跑了出去,同时心里也带着隐隐的感激。本来初月让她来伺候东方泋这一间的客人她就紧张,可是初月告诉她没关系,老板人很好,你平常和我们怎么相处就怎么和她相处,她本来不信,但她却还是那样做了,说不好是因为相信初月的话还是自己心里有种隐隐的期待,但现在看来,这里确实是她值得付出一切的地方。   “小泋,我听说,你当真把那些契约都撕了?”萧景睿看着班影退去的方向有些出神,刚才班影脸上那抹感激他看的真真切切。   “我只撕了初月和魏诚的,其他的要靠他们自己努力才能摆脱身份,要知道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劳动才有所得。”东方泋说道。   “初月说的那些话也是你教她的?”萧景睿又问道。   “虽然确实是我说的,但可不是我让她这么说的。”东方泋撇撇嘴,继续道,“他们都是无家可归的人,不然但凡有一点生计的何至于卖身为奴,既然大家都没有了家,那么我就给他们个家,他们在这里工作劳动挣得所得,奴隶不奴隶的其实并不重要。”   “可是小泋,他们的身份毕竟特殊,你当真相信他们?”言豫津觉得东方泋的这种想法有很大的不妥,他觉得自己就够单纯的,没想到还有比他更单纯的。   “是我想要让自己相信啊。”东方泋摸了摸鼻子,“人嘛,哪个不是娘生爹养的,无论出生贵贱在家都是宝,没道理我们就比他们高出一等,当然啦,如果他们非得自己往下贱路走,我们无权干涉,但是既然有想好好好活下去的信念,为什么不给他们个机会呢。”   “如果信错了人呢?如果他们背叛了你呢?”萧景睿目光灼灼的看着东方泋,似是希望从那里找到答案。   “那只能怪我自己咯。”东方泋说着摊了摊手,“既然是我选择了信任他们,被背叛了只能怪我自己太愚蠢,如果害怕背叛那么就不要相信,但是如果在相信和怀疑中选一个,我可能还是宁愿选择相信吧。”   “为什么?”言豫津迷茫的问道。   “因为这样选我会比较快乐啊。”东方泋理所当然的讲。   包间里一时间没了声音,两位公子哥都在思索东方泋刚才的那番话,就连一旁的梅大宗主都在愣神。东方泋不明白了,那俩公子哥愣神就罢了,梅大宗主您老人家楞什么神?这道理你不懂?而且你一直以来对于一些人不正是这样做的吗?   又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吃食逐渐被送上,东方泋招呼了那帮人吃东西,吃完了才好看拍卖会啊,光跟这儿入定也不是个事儿不是。新奇的小吃暂时吸引了两个公子哥的注意力,土豆沙拉、薯片、鸡米花、薯条、蛋挞、冷豆腐等一系列的东西弄得他们眼花缭乱,而那壶蜂蜜红枣桂圆酸角茶更是让一群人胃口大开,一桌的东西三下五除二被扫荡了个干净,就这还都意犹未尽。   不过四个人中最苦的要属梅长苏了,那些油炸食品,他但凡吃了超过三口,东方泋都会来一句‘酥胸你太弱了,这个就少吃点吧’,一顿饭吃的梅长苏是咬牙切齿,差点让他不顾形象的撩筷子!而另外两位公子哥则是一直在用暧昧的眼神看着这俩,一副‘什么都别说了,我们都懂’的表情,弄得梅长苏更郁闷了。   “对了,蒙大统领他们来了么?”吃饱喝足后,东方泋终于想起来今天她还请了嘉宾,曾一度被东方泋当做活的广告招牌的各位皇宫贵胄,在美食面前,就这样被东方泋抛在了脑后。   “都来了。”言豫津美滋滋的喝了口茶,指了指不远处那个包间道,“郡主和蒙大统领在一个包间,你设计的衣服已经派人给他们送过去了。太子那边没派人来,倒是誉王那边派了秦般弱过来。”   “哟呵,秦般弱来了?”东方泋一听有点意思,这是派秦般弱探听姐姐虚实来了啊,好吧,既然你想探,咱怎么着得给你弄点料带回去是不是啊。   “不但她来了,连出面维持秩序的人马都是誉王派来的。”萧景睿接口道。   “没想到誉王这么热情啊。”东方泋砸吧砸吧嘴,对梅长苏道,“酥胸,你说我们是不是要过去谢谢誉王啊。”   梅长苏一愣,谢是肯定要去谢的,但不一定要亲自过去谢吧?不过看这位东方姑娘的意思,像是去秦般弱那里当面致谢的意思?   “酥胸不想去啊,那我自己一个人去好了。”东方泋说着站起了身就往外走。   梅长苏隐约觉得有些不妙,她一个人去万一说错什么话呢?万一再说出点不该说的?想到这里梅长苏突然觉得,或许东方泋叫他同去,还有别的其他什么意思,看来自己这趟是非去不可了。   “既然如此,苏某便同姑娘一起去吧。”梅长苏说着也站了起来。   “那我和豫津就在这里等你们吧。”萧景睿担心自己和豫津这一去也和夺嫡沾上关系,便留了下来。   来的只有秦般弱一人,这位女谋士正在喝着玫瑰花茶,眼中满是欣喜的神色。见梅长苏与一名女子一起前来,连忙起身行礼,并招呼二人坐下。这位女子她倒是听说过,是这位苏先生的调理师,而且,这拍卖会的筹划,貌似也是出自这位姑娘之手。   秦般弱早就对这位东方姑娘起了好奇心,好奇她与梅长苏之间的关系,也好奇她这些新奇的玩意。誉王那件外套她可是见过了,那款式虽说是为男性所制,但她确实喜欢的紧,而且女性素来怕寒,那件衣服可是好生暖和。   “般若听闻先生的拍卖会今日开拍,特此前来祝贺。”秦般弱说着为二人倒上了花茶。   “其实这拍卖会并非苏某的,而是这位东方姑娘的。”梅长苏抬手示意了下一旁坐着的东方泋,麒麟之才的噱头已经足够,他已经不想再招风了。   “哦?”她本以为这拍卖会是出自麒麟之手,没想到竟真如外界传言是这位东方姑娘一手策划的?   “哎呀,我的不就是你的嘛,你还跟我客气什么?”东方泋笑着轻拍一下梅长苏的肩,脸上竟带着些许扭捏之态。   “……”她今天是吃错药了吗?什么话都敢往外说?梅长苏被吓的够呛,一时之间忘了言语。   秦般弱将二人神态看在眼底,心里闪过一丝明了,笑道,“没想到东方姑娘竟有这等才华,让般若钦佩。”   “哪里哪里,是我家苏苏教的好,不然我哪里能会这么多东西。”东方泋说完神色更加扭捏了。   “……”梅长苏还未消化完前一句‘我的就是你的’又被一句‘我家苏苏’弄得差点背过气去。   “那是自然,麒麟之才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般若看了这次的阵仗都免不了有些羡慕了呢。”秦般弱终于确定了这位东方姑娘的身份,想不到梅长苏号称天下智计无双,身边的女人竟然这般愚蠢,她还没开口试探自己便将二人的关系暴露的如此彻底。   “般若姑娘切莫听她胡言乱语。”梅长苏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有些艰涩的想要辩解,可他却忽然觉得百口莫辩,有些事情越描越黑。   “哎呀我说话不走心,还望般若姐不要见怪。”东方泋一边说一边还不忘露出害羞的神色。   “妹妹如此直爽,姐姐怎会见怪。”秦般弱嘴角笑意更浓,既然连东方泋都对她示好,那么更能证明梅长苏是在真心帮着殿下的。   “嘿嘿,姐姐不怪我就好。”东方泋挽弄了下自己的头发,继续道,“我看姐姐长得如此漂亮,恰好和我刚刚设计出来的一件袍子很是搭调,待我做出送予姐姐可好?”   “那真是太谢谢妹妹了。”秦般弱闻言更加欣喜,心说这人太和她胃口,连袍子都给她准备好了。   “拍卖要开始了,苏某先行告退了。”梅长苏实在是待不下去了,这要是再待下去这俩会不会拜上把子了?   “既如此般若也就不挽留了。”秦般弱说着起身行礼。   梅长苏走出了秦般弱的包间,却并没有走向豫津二人所在的包间,而是选了一间空的走了进去。   “酥胸为何不回我们原来的包间?”东方泋莫名其妙的看着梅长苏,不过心底却已经笑开了花。   “东方姑娘的心思,苏某实在佩服。”梅长苏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绪,觉得有必要和她好好谈谈。   “哪里哪里,都是和酥胸你学的,班门弄斧,让酥胸见笑了。”东方泋哂笑了下,自己想利用秦般弱这点心思自然瞒不住这位聪明的麒麟才子。   “你如今想借秦般弱之口让誉王误会你我二人关系,好凭借这一点保你店铺起始安然无恙,这点小事想来就算姑娘不说,苏某也会安排一二。可姑娘是否想过,如若今日苏某并未察觉姑娘用心,不但姑娘会有危险而誉王对于苏某的信任也会降低。”梅长苏从来没有为自己长了颗这么聪明的脑袋而庆幸过,如果脑筋再转慢一点,不但东方泋满盘皆输,誉王对他也会有所怀疑。   “我当然是足够相信酥胸你的智商才会有此一计,无论发生什么事,我相信酥胸一定能够应付得来的。而且酥胸,想必你还不知道我始终坚持一个原则不动摇。”东方泋突然一脸严肃的讲。   “什么原则?”梅长苏见东方泋一脸严肃,自然也不敢怠慢。   “那就是坚决抱好酥胸的大腿不动摇,所以酥胸你大可不用担心,凡是超出你能力之外的事我是断然不会拖你下水的。”东方泋说的煞有介事,可是眼底的笑意却已经深深出卖了她。   “……”   快来个谁把这个女人拖出去,今后他是断不想再见到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靳东老师的生日,奉上4800+大章,祝靳东老师生日快乐。 ☆、大获成功   拍卖会举办的很顺利,虽然这个顺利在东方泋的意料之中。首先,维持秩序的人就已经震慑住那帮宵小,更何况贵宾室中还有蒙大统领和霓凰郡主,而且他们还‘无意’中从那些下人口中得知,这家拍卖会还有宁国候和国舅府两大公子参与,所以,这个拍卖会还没开始便先成功了一半。   既然安全问题无需担忧,那么那些前来参加拍卖的客人自然将注意力集中到拍卖会场上了。首先令他们新奇的,是前来服侍他们那些人的服饰,这服饰简单得体大方,如果不是下人们穿着,他们自己都想要一件了。再来就是恰到好处的微笑和礼仪,礼仪还是他们的礼仪,可不知道为什么,当那些下人穿上这件衣服再配上他们的礼仪,那些客人忽然觉得这些人怎么就连行礼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了呢?   百思不得其解的客人们被带到了各自的座位,每个座位上都有一个木牌,这个他们知道,拍卖会的规则早就被宣传的一清二楚,每举一次木牌代表加一次价,所有东西都是价高者得。   中间是一个高台,高台四周站着几名守卫,一扇巨大的山水屏风遮住了高台后面。高台之上有一个长方形的小桌子,现在上面还空无一物,但想必拍卖开始的时候,拍卖物会被摆在上面。   就在那些客人老爷以为自己要傻等到拍卖开始的时候,一旁的下人微笑着递给他们一个写着吃食的木牌,上面品种甚多琳琅满目,最最要命的是,那些吃食他们竟然听都未听过!就在老爷们尴尬的不知怎样点单的时候,一旁的下人们竟然开为未他们耐心的讲解起来。   很贴心!这是客人老爷们的第一反应;很满意!这是客人老爷们的第二反应。凡是来参加拍卖会的人,想必都是不差钱的主,既然不差钱,自然面子功夫要过得去,不得不说,这帮下人们很好的满足了他们的虚荣心,老爷们非常喜欢,纷纷打听要不要到自家府上服侍,但那帮下人们依旧带着微笑说,自己是卖身这家的奴隶,得不到主家允许是不可能换地方的。   贵人老爷们更震惊了,这些礼仪周到的下人竟然是奴隶!太不可思议了!奴隶什么时候都这么优秀了?!老实说,贵人老爷们此刻震惊的表情倒是让那些员工们很享受,曾几何时自己还要低微的活着,用这帮富贵人家的话讲,他们这些人连给他们提鞋都不配,可是现在,这些老爷不但想挖他们的墙角而且还为他们的表现而震惊了,那么以后的生活,还会有多少惊喜出现呢?   很快,老爷们点的吃食和茶水都送了上来,不但有风靡皇城的奶茶,还有很多其他没有喝过的花茶果茶他们都点了些。更有一些人,为了能够喝到多种口味,离着近的几桌已经换着喝了。还有那些小吃,真的是小吃,吃起来精巧可口不说,外形也相当的美观。   这是哪里的厨子!?为什么他们不知道还有能做出这些东西的厨子!?贵人老爷们的内心在咆哮。然而这家拍卖会的主家大概还觉得这些东西不够刺激,就在拍卖会开始的时候,一个叫做初月的自称主持人的人走上了高台,告诉大家,妙音坊的宫羽姑娘应了主家的邀请来为这次拍卖会助兴。   会场沸腾了,一向从来不出外场的宫羽姑娘,竟然都来助兴,可见主家真的来头不小。宫羽姑娘一共演奏了两场,第一场是宫羽姑娘用古琴演奏了一首曲子,而第二场,林林总总上来了六七个人,每人手中拿着一种乐器。宫羽姑娘说,这是主家与她一起琢磨出来的新曲叫做《红颜旧》,希望各位喜欢。   多种乐器同时响起,优雅凄凉的曲调覆盖了整个会场,宫羽姑娘把握着节奏朱唇轻启,一曲思君不得的曲子悠扬婉转,唱的那些贵人心都碎了。两首曲闭,宫羽谢幕下台,拍卖会场却依旧寂静。   本次拍卖一共十五件物品,总共拍卖一百三十万两,刨除给初月的提成,还剩一百二十五万两,东方泋看着一百二十五万两的银票咋了咋嘴,大手一挥拿出十五万给自己员工和外面那些辛苦看守的兵士发工资,剩下的一百一十万两则决定全部作为百货店的启动资金,其中一百万两用来原材料的采购和店铺的整体装修,十万两用来在店铺附近买个宅子建职工宿舍。   十五万两的银子发下去,一群员工都吓傻了,像初月魏大厨这种拿的多的,直接哭的泣不成声,想当初如果自己有这些钱,何至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剩下的人虽然得的不多,但是这辈子他们都没见过这么多钱。不得不说,东方泋的金钱诱饵很是成功,魏诚和初月当场就跪了下来发誓效忠东方泋此生永不背叛,东方泋被弄得哭笑不得,连忙把二人扶了起来,以肚子饿为由将魏诚支到厨房去蒸包子去了,初月也被打发去收拾会场,这才清净下来。   “拍卖结束了,银子也有了。”东方泋把银票银两堆了一桌子,对着剩下其他股东说道,“现在,是时候该谋划一下下一步的发展了。”   就这样,四个人的董事会议开始了,四个人商量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由于办法都是东方泋想的,倒也没有多大异议,只不过对于百货店的名字四个人起了争执,而且还是东方泋一对三那种。   “小泋不是我说你,咱能不能起个好听一点的?”言豫津听了东方泋的名字以后一脸的嫌弃,他倒是知道这位东方姑娘没怎么念过书,所以这名字还是让他们来起吧。   “是啊小泋,你就听豫津的吧,聚宝轩不是挺好的吗?不然还有苏兄的杂锦阁,你就从两个里面选一个吧。”萧景睿也赶忙劝阻,他实在是不敢恭维东方泋那个名字。   梅长苏虽然没有言语,但是眼神中浓浓的鄙视,就算他不开口,东方泋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   “怎么了?我取的名字怎么了?!”面对三人的极力反对,东方泋继续不为所动,“我占有六成的份额,这名字当然是听我的。”   “小泋,你不能这样,好歹这地方是我们四个的,你这名字一下去,我们……”言豫津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东方泋不但要将店铺命名为她取得名字,就连品牌也要用那两个字,这简直无法忍受。   “我取得名字怎么了?饼干百货不好听么?有本事刚才的饼干你们别吃那么多啊!哦,吃完了嫌弃名字不好听了?晚了!”   见说服不了众人,东方泋干脆把合同拿出来往桌子上一拍,六成的份额写的清清楚楚,三位公子一起瞪着合同默了。于是,饼干百货的名字就这样定了下来,而以后的品牌,也同样用饼干来命名。   几位公子们自求多福吧,阿门。   会议结束,东方泋春风满面的从二楼走了下来,后面跟着像是吃了败仗的三位公子哥。会场已经收拾完毕,员工们正在吃着说不出来是哪一餐的饭,反正大家为了准备拍卖会晌午几乎没来得急吃东西,现在吃正好。   “老板,会开完了吧?我给你们单独做点吃的送上去?”魏诚见几人下来,起身就要向厨房走去。   “不用了,我就跟你们一起吃了,你单独给他们做吧。”东方泋说着做了下来,拿起个包子开啃。   “不用了,我们也和你们一起。”萧景睿见东方泋都跟着一起吃了,自己堂堂七尺男儿不能落了下风,拉着言豫津一起做了下来。   两位大少爷每人拿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包子上去就是一口,一股浓浓的汁-水从包子里流了出来。   “好香,这是什么馅儿的?”吃惯了精细食物的言家公子眼睛一亮,他还从未吃过这么香的包子。   “回东家,猪肉的。”魏诚放下手里的稀饭答道。   “怪哉怪哉,我看着猪肉可是肥的紧,但为何不觉得腻呢?”言豫津说着捧着个包子看了起来。   “豫津你看这里面除了肉还有别的东西。”萧景睿看了两眼,发现里面还有些碎碎的小小的白白的东西。   “还真是,小泋,这是什么?”言豫津举着个包子问道。   “那是笋衣,就是笋的外皮。”东方泋翻了个白眼,这也好奇。   “笋的外皮也能吃?”萧景睿觉得不可思议,每次他家都是剥里面最嫩的来吃,从来没吃过外皮。   “当然能吃,不过不怎么好吃就是了。可是这笋衣非常有营养,还能去油腻,做馅儿,尤其是搭配肥肥的猪肉口感再好不过。”东方泋说着啃完了第一个,正伸手拿第二个,“他们这些人肚子里油水少,需要补,可是又不能只补油水,那样会生病的,于是我就让魏大厨弄馅儿的时候多加了一些笋衣,这东西不要钱,到集市上去要人家就给,我还省钱了不是。”   为了省钱去拿人家扔了不要的笋衣,按理说,这种话要是让在场这些人听了去心里肯定会不是滋味。可不知为什么,面对东方泋的这些话,那些员工心里并没有不好受,面对这样的坦诚反而觉得有些好笑。以前的雇主对他们不是疾言厉色非打即骂,就是变相克扣他们工钱还找借口,这种堂而皇之的说为了省钱的老板她还是第一个。况且,说这笋衣不值钱,可人家老板还跟着一块儿吃呢,那岂不是连自己那一份也一并省了。   梅长苏坐在一边一直没有说话,他倒是得了一个包子,只不过是素馅儿的,而且就是普通的白菜,但不同的是,里面竟然有一些碎碎的虾肉。这些虾肉不是别的,正是渔民捕捞上来的不要的细小的虾仔,这些虾仔根本卖不出去,所以一般都是扔掉的,而东方泋竟然把他们放到了馅儿里,味道竟然还不错。   不过梅长苏在意的倒不是这些,而是这些奴隶的变化,卑微仍有,但是少了很多。刚才听了那些话,也没有露出不舒服或者觉得不公平的神色,有些人更是露出善意的笑容。这种转变令梅长苏有些惊讶,甚至有些震惊。今天的拍卖会也是一样,那些人开始学着不卑不亢的活着,开始对生活充满希望。这些希望,才是梅长苏所希望看到的大梁。   “酥胸,包子是用来吃的,不是用来看的,你就算看它千百遍它也是不会开花的。”东方泋扭头见梅长苏一直盯着自己的包子看,不由觉得好笑,“这包子你可以多吃,旁边的米粥也可以多喝,那边还有我和魏师傅一起琢磨的小泡菜,如果觉得淡你可以就着一起吃。”   一大群人吃饱喝足,留下他们收拾东西,送走言豫津和萧景睿之后,东方泋跟着梅长苏回到了苏宅。童路已经在苏宅等了一段时间了,梅长苏在外廊接见了他,东方泋则趁着这个功夫会自己屋里换便服去了。   换好了衣服的东方泋跑去了厨房,今日还未教给吉婶煲汤呢。今日做的是红枣枸杞玉米排骨汤,其实原理都差不多,吉婶一看便会了。先是给飞流弄了一大碗,随后东方泋端着煮好的汤来到了梅长苏的屋子,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没吃撑吧?还有肚子喝汤么?”东方泋将碗放下,见梅长苏又在摆弄那些木牌。   “一碗汤我还是喝的下的。”梅长苏将木牌翻过来调过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估摸着咱俩后面都要开始忙了。”东方泋哪里能不知道梅长苏琢磨什么,看着木牌说道,“楼之敬和庆国公都已经被你拉下来了,下一个打算整哪个?”。   “不然你选一个吧。”梅长苏将所有木牌都扣了过来,示意东方泋翻一个。   “我也别翻了,就吏部吧。”东方泋将碗端到梅长苏面前,“快喝吧,凉了不好。”   “你和吏部有仇?”梅长苏皱眉不解。   “因为我高兴。”东方泋笑眯眯的对着梅长苏讲。   “……”   世上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作者有话要说:  通知:星期四五六三天我家换柜子和电脑桌,电脑全拆,无法上网,所以这三天断更,星期日恢复更新。 这里阿白提前祝大家圣诞快乐!亲们等我回来! ☆、朋友关系   接下来的几天,果然如东方泋所料,她和梅长苏都忙得焦头烂额。本来东方泋想的挺好的,点子她都有,只要原料到齐,百货店就能开张了。可谁知到,金陵城内物种稀少,有限的都供应到皇宫去了,剩下的都被那些大户人家瓜分,她只得依靠江左盟还有豫津和景睿的皇家身份,去创建新的购货渠道。这样就耽搁了不少时间,不过倒是给了她充分的时间去装修饼干百货,她原本是想先开放一楼早点铺,现在看来倒是不着急了。   而梅长苏那边,虽说没怎么出他自己的宅子,但是吏部尚书何敬忠之子何文新杀人案却传的沸沸扬扬,而且杀谁不好,杀的是曾经被皇上封了爵位的文远伯之子邱泽,这下子,京兆府尹高升只能拿了何文新,不审不判,窝在自己衙门里看风向。这还不算完,何文新的案子还没了结,突然又从皇宫里传出来太子和誉王要开始朝堂论礼,这大年根底下的,祭礼还没开始,宫里到先开始热闹起来了。   既然还有不少时间,东方泋索性将酒楼整体改造,内部打算按照现代百货店的样子装修,一大堆现代理念灌输下去,那些工匠听得直瞪眼,东方泋只得好说歹说,说到嗓子冒烟才算给讲明白,就这样,那些工匠还疑惑,东方泋建这样的结构有什么用。   与酒楼一同动工的还有隔了一条街的职工宿舍,那是一个还算宽敞的院子,东方泋暂时定的是建一个二层小楼,前面再建个前厅,按照一般人家的园景布置一下,好歹也是那帮人的家,也得有个家的样子。   这期间东方泋也没有让那些伙计们闲着,除了教给魏大厨更多的菜品以外,其他人则在初月的带领下,学习符合饼干百货的经营理念与运营模式。虽然这些运营模式有些超前,但是在金钱和好奇心的驱使下,众人的学习劲头也还算可以。学习之余,锻炼也没有放下,正好工匠都在,东方泋又让他们做了一些简单的健身器械放在宿舍的院子里,每天依旧跑步锻炼,时不时的还会传授他们一些简单的拳脚功夫用来防身。   就这样过了几天,东方泋终于将该教的都教了,只剩下他们自己熟悉和练习的问题了,这种事情交给初月和班影,还有魏大厨和她新提拔的一个小厮去监督他们就行了。值得说的是,初月和魏大厨现在成为除了四个东家以外第二管事的,二人的衷心和做事的严谨,倒是让毛手毛脚顾前不顾后的东方泋安心不少。   得了闲的东方泋终于有空回到了苏宅,结果回去一看,梅长苏黎纲还有飞流竟一个都不在?只有晏大夫在看到东方泋以后两眼放光,拉着她就要为她诊脉,可怜的老头在将手搭上东方泋的手腕之后差点哭了出来。   “姑娘的病好了?”晏大夫一脸懊悔,早知道自己动作再快点,或者不放任这位东方姑娘瞎跑就好了。   “好了。”东方泋看着老头泪汪汪的眼睛有些尴尬,本来规则之火就弱了,她又每天会消除一部分,这么长时间自然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晏大夫长叹一声,收了医药箱垂头丧气的往外走,还没走两步,就见黎纲架着他家宗主走进屋子。   “又不好了?”东方泋见梅长苏苍白的脸色上前帮着黎纲一起将他扶到了榻上。   “在风里站了太久,又赶上下雨,应该是着凉了。”黎纲一边说一边为梅长苏宽衣盖被,就是不看东方泋一眼。   “让我来猜猜看……今日酥胸想必是去送周玄青周老先生了是吧,俩人肯定会在外面恳谈一番,那时候就吹了不少风了吧?”东方泋转了转眼珠,想了想近来的传闻又见黎纲不敢正眼看她,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可是这点风估计不足以让我们梅大宗主冻成这样,怕是后面又有人来了吧?”   黎纲听后心里咯噔一下,拿着被子的手都抖了一抖,这位东方姑娘是跟踪他们了吗?这么多天没见了,怎地他们的行程她都知道?而且,她和宗主到底是什么关系?她到底知不知道宗主和郡主之间的关系?   “霓凰来了。”梅长苏眼睛直直的瞪着屋顶,霓凰眼角带泪的面庞一直浮现在他的眼前,一股揪心之痛传来,让他忍不住的打冷颤。   黎纲见状赶忙给他掖好被子,飞流则是将火盆放的更近了些。晏大夫和东方泋见着梅长苏的样子一起摇头叹气,脸上浓浓的无奈,抹也抹不掉了。   “吐血了没?”东方泋记得梅长苏是吐了血后在马车上昏迷着给送回来的,可他现在却是醒着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食疗起了作用。   “那到没有。”黎纲摇了摇头,“就是一直在发冷。”   东方泋闻言点了点头,看来食疗还是有点用的,晏大夫听后显然也松了口气,开始为梅长苏诊脉。晏大夫捋着胡子皱了皱眉头,看了看梅长苏,最后竟然还看了眼东方泋,才放开了手。   “怎么样?”黎纲赶忙上前询问。   “神思不宁,郁结寒气,以至体内虚乏,又受了些风寒,这几日需要静养,让他闭门谢客安心静养吧。”晏大夫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那他这病要紧吗?”黎纲是关心则乱,这样的话竟然也能问出口。   “什么叫要紧吗?活不到明天才叫要紧吗?”晏大夫被这话气的吹胡子瞪眼,也难怪梅长苏的病情会加重,身边都一群神马人,责怪道,“他若再这般点灯熬油下去,好的了这次好不了下次。”   “这我们也知道,可是宗主他那个性子——”   “黎纲。”黎纲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梅长苏打断了,“晏大夫,这次又要劳烦您了。”   “哼!”晏大夫冷哼一声,转头欲走,刚走了没两步忽然又转过头来看向东方泋,“泋姑娘可否和老夫来一下,老夫有几句话想和姑娘说。”   “好的。”东方泋点点头,有点莫名其妙晏大夫为何会叫自己。   东方泋跟着晏大夫来到他的房间里坐下,晏大夫拉了火盆温了茶水给二人倒上,犹豫了很久仿佛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晏大夫有什么话但说无妨。”东方泋看出晏大夫的为难,到底是什么事会让晏大夫都难以启齿呢?   “不知姑娘可否给老夫看看你给宗主食疗的方子?”见东方泋都开口询问了,晏大夫索性问出了口。   “可以,在吉婶那里,晏大夫取了看便是。”原来就是这事,她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过她倒是能理解晏大夫,这食疗之法在原来的时空很常见,可在虽有,但研究的并不是很透彻,晏大夫问方子相当于问人家的独家秘方,自然是不好开口。   晏大夫听后一愣,怎地这位姑娘对于配方之物如此不上心,难道这还不是她的看家本事么?   “晏大夫有所不知,这方子在我家乡尽人皆知,就算不知问问也就知道了,实在不是什么稀罕玩意。”东方泋所谓的问问,当然是上互联网搜搜。   “姑娘家乡真是新奇之地。”晏大夫听后一愣,没想到世间还有这样的地方。   “晏大夫请我前来,应该不止是问方子的事情吧?”东方泋拿起茶杯轻啜一口,看来晏大夫不喜欢奶茶啊,如今苏府大部分人都喝着奶茶了。   “老夫今日前来是想拜托姑娘一件事。”晏大夫端身正坐,目光严肃,看来想说的事情不一般。   “什么事?”东方泋被晏大夫正经八百的态度吓到,也端坐了身子严阵以待。   “不知姑娘对于宗主的病情有何看法?”晏大夫突然又提起了梅长苏。   “火寒之毒乃天下奇毒,虽然治好了却留下了足以致命的伤害。”东方泋沉思了一下,说出自己的看法,“削皮挫骨之后,对身体各种机能损害很大,寿命不超过四十岁,前提是好生养病的情况下。但是照酥胸这个活法,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要一命呜呼了。”   “没想到姑娘竟对此毒了解的如此透彻。”晏大夫听后点点头,随即目光灼灼的看向东方泋,“那为何姑娘还要花费心思为宗主用这食疗之法呢?”   “因为我想让他活的长久一些。”东方泋垂下眼帘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没说实话。   “活的长久一些倒是不假,但姑娘应当另有所图吧?”晏大夫见东方泋避开了目光,心道自己大概猜到了几分。   “另有所图?图什么?”东方泋咽了咽口水,妈蛋,都说人老成精,这话着实不假,她的小心思想来已经被这位晏大夫猜到了。   “姑娘怕是想治好宗主火寒之毒的后遗症吧?”晏大夫笑呵呵的看着东方泋,眼中神情仿佛早已看透一切。   “晏大夫觉得我有这个能力?”东方泋面不改色心不跳,继续装模作样的喝着茶。   “有没有老夫不知道,老夫只知道一件事。”晏大夫说着捋了捋胡子,“宗主今日所受寒凉,若如以往一样,怕是早就呕血昏厥了,可今日虽然这般难受却是清醒着回来的。”   “那又能说明什么?”东方泋耸了耸肩,“他每天都吃您的汤药,自然会好一些。”   “我的药我自己清楚,但他今日不但受了寒凉情绪上的波动也很大,可以说胸中郁气堆积,如若以往,必定像老夫刚才说的那样。”晏大夫说着还不忘给东方泋添茶,脸上笑容诡异,“可宗主今日的表现,虽说少不了老夫的汤药,姑娘的食疗也功不可没,但是还有一个最大的原因。”   “什么原因?”东方泋实在是被这位晏大夫绕的有些晕头转向,她怎么觉得这大夫说了半天,现在才要接近主题呢?   “心绪。”晏大夫捋着胡子笑看着东方泋。   “心绪?”东方泋听后眉头一皱,和心情有什么关系?   “宗主谋划之事想必姑娘已经知道的一清二楚,这条路即艰又陷,一个不小心大家都会万劫不复,所以宗主必须思虑周全每日思绪不曾停歇只为一个圆满的局面,可这宅子里却无第二个人可以为宗主分担这件事。”晏大夫说道。   “我也不能为他分担这件事啊!晏大夫您别高抬我了,我这脑子也就做做生意,筹谋计划这种事情您可千万别找我,我真缺心眼!”东方泋听后大惊,连忙摆手,这事去找别人吧!千万别找她!   “我当然不是让姑娘替宗主分担,我是让姑娘帮他分心。”晏大夫见东方泋惊慌失措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这位东方姑娘有些神秘,现在看来也同寻常人家的姑娘没什么区别嘛。   “分心?”东方泋又听不懂了,今天她的智商似乎下线了。   “每每见到宗主和姑娘在一起的时候,他都能暂时忘了他所背负的东西,被姑娘弄出的新奇玩意所吸引,那时候便是他得到休息的时候。”晏大夫继续道。   “是吗?您确定他不是在算计我么?”东方泋才不信晏大夫的话,梅长苏肯定已经将她给算计进去了,只不过她还不知道是以何种方式罢了。   “呵呵,姑娘倒是坦率,纵使宗主算计了姑娘,但是姑娘那些新奇玩意分散了宗主的注意力,也是事实。”晏大夫捋了捋胡子,随后又恢复了刚才那种郑重的表情,“所以,老夫斗胆拜托姑娘一件事。”   “晏大夫请讲。”不知为何,看着晏大夫的表情,东方泋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我家宗主,今后就请姑娘多多费心了。”说完,晏大夫对东方泋行了一个大礼。   “晏大夫!”东方泋惊得一下子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她终于明白晏大夫是什么意思了,好家伙这误会太深了,于是大声解释道,“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和你们家宗主是很纯!洁!的!朋!友!关!系!请您不要没事自己瞎脑补了行嘛!”    ☆、登门穆府   近日,阴雨连连,晦暗的天色很难让人心情舒畅。梅长苏自从上次受凉卧病以后,被晏大夫明令禁止外出,并且闭门谢客只能卧床休息。梅长苏已经在床上躺了好些个时日了,久的他身体都快要生锈了。   “唉……”东方泋坐在草席上梅长苏的专属座位,瞪着外面瓢泼的雨不停的哀叹。   “你这晌午都叹了多少次气了,不累么?”梅长苏侧身看着一脸郁闷的东方泋,自从她和晏大夫谈话回来以后,这位东方姑娘的脸上总带着那种生无可恋的表情。   “不叹更累。”   由于下雨的关系,水路和陆路两批货物延迟到货,这让饼干百货开业的日子又往后推了推,她本来想赶上年关开业,正好大家也多个采购年货的地方,也好打响百货店的招牌,谁想天不遂人愿。   “天公不作美,你在这里自怨自艾又有什么用?”梅长苏将枕头垫的更高了些,好让自己舒服一点。   “你知道少了这么几天我们损失了多少……”东方泋站起来提起火盆上开了的水壶,走到梅长苏塌边,给他倒了杯水,“我为什么这么紧锣密鼓的筹备,还不就是为了赶上年关之前开业,这下倒好。”   梅长苏端着茶杯无奈的笑了下,这位东方姑娘倒也奇特,看起来完全不像是把钱财放在心上的人,可偏偏对于赚钱这种事情有一种特殊的执着。   “少挣点也没什么,拍卖会拍了这么多银子还不够你花的?”梅长苏将茶杯斟满,他刚睡醒不久有点口干。   “只够我花的有什么用?”东方泋脱口反问,随后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立刻改口,“还有人嫌钱多?”   “那日晏大夫找你去谈了什么?”梅长苏不想和满身铜臭味的人谈论钱财之事,于是换了个话题。   “唉!”提起晏大夫,东方泋又开始叹气了,“我觉得晏大夫都快把你当成他自己儿子了。”   “何出此言?”梅长苏闻言双唇一抿,端着茶杯挑了挑眉。   “你完全无法想象那天晚上他都说了什么石破天惊的话。”东方泋想起那天晚上的谈话就起鸡皮疙瘩,一脸纠结道,“晏大夫竟然想撮合咱俩!”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梅长苏听后将刚喝进的茶水一口喷出,止不住的咳嗽。。   “你恶心不恶心!”东方泋看着满身的水兔子一样跳了起来,随后才想起来咳嗽的是个病号,赶忙给他拍背,“淡定淡定,千万别吐血,吐血也给我咽回去!”   “东、东方姑娘……苏某,苏某在这里替晏大夫给东方姑娘陪个不适……”梅长苏深深的喘了口大气,晏大夫真是个天才。   “行啦,我明白晏大夫和江左盟上下有多担心你,他们都希望你好,我不会介意的。”东方泋说着扶梅长苏躺下,盖好被子,靠着榻边坐了下来,“吏部和礼部怎么样了?”   “应该差不多了。”梅长苏略微想了想,“何文新入狱,朝堂论理又是誉王获胜,吏部和礼部想来已经名存实亡了。”   “说起誉王,倒是不能小看秦般弱那个女人啊。”想到飞流见到那些技巧机关后高兴的神色,东方泋难免感叹飞流始终是小孩心性。   “不然誉王这些年来为何能和太子斗个旗鼓相当呢。”梅长苏笑道。   “你知道吗,她是滑族璇玑公主的徒弟。”东方泋转头看向梅长苏,眼神中带着三分玩味。   “这个苏某自然知晓,她辅佐誉王也是为了有朝一日可通过誉王复-国。”梅长苏又有些躺不住,翻了个身。   “呵呵,你说她为什么会选择誉王?”东方泋转了转眼珠,狡黠的看着梅长苏,想来誉王也是滑族后人这件事,他还不知道吧。   梅长苏闻言没有说话,而是看着眼前带着一抹坏笑的东方泋,想来这位东方姑娘又掌握了什么他没有掌握的消息。   “宗、宗主。”黎纲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梅长苏和东方泋对视的画面,那画面太美,他不敢直视,囧。   “什么事?”梅长苏闻言转头,眼神中并无半点波澜,连同一起转过头来的东方泋也是如此。   “誉王殿下来了。”黎纲拱手道。   “让他进来吧。”梅长苏说着看向东方泋,“你留下?”   “我去换衣服,你们聊吧。”东方泋说着站起身来和黎纲一起走了出去。   换完衣服以后,东方泋找到了一直玩机巧玩意的飞流,她先是看了一下现在的机巧技术,想来自己是不是也设计几样拿出来卖,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如果她做出更加精巧的东西,想来一定会遭到别人的窥探,到时候别得不偿失那就太不值得了。   “不好啦!誉王殿下大事不好啦!誉王殿下!”这时,从走廊的一侧传来撕心裂肺的喊声,飞流似发现了猎物的豹子,扔下了玩具窜了出去。   东方泋撇了撇嘴,犹豫了下,还是跟了过去。刚赶过去就见飞流已经将那名慌慌张张的人压-在了身-下。   “飞流,将那人放下,放他进去。”东方泋自然知道这人是来报皇后娘娘生病的事,当然要放行。   飞流有些不情愿,却还是将那人放下。那人得了自由连滚带爬跟进了屋,东方泋嘱咐飞流好好守着,也跟了进去。   “殿下,殿下,不好啦!”那人‘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对着誉王就拜了下去。   “什么不好啦?”誉王先是向着对他行礼的东方泋点了点头,随后看向那名报信人问道。   “宫里传讯,皇后娘娘病倒了!”   “什么?!”誉王猛的站了起来,疾走几步就想回去,随即才想起自己是来看麒麟才子,这样一声招呼不打就走太过失礼,于是稳定了下情绪转过身来。   “殿下别着急,究竟如何,进宫一看便知,快去吧。”梅长苏宽慰道。   “先生保重身体。”见梅长苏说的真切,誉王心下有些感动,对着梅长苏行了一礼方才离去。   “哎哎哎,你起来干什么?”誉王前脚刚走,梅长苏后脚就从榻上起来了。   “出了这等事,我还不应该起来?”梅长苏问道。   “出事?出什么事?”东方泋先是愣了愣,随后恍然道,“哦,你说皇后病了这件事啊,你好好休息吧,交给我去办。”   “你去办?”梅长苏听后突然笑了,“你怎么办?”   “我去找郡主,让她先打听一下消息,然后看能不能从太医那里弄一张方子出来。你觉得我这法子好不好?”东方泋将梅长苏按回了榻上,“你快休息吧,晏大夫还没说你能起来了,别回头让他看见了,他拿你没辙,到时候挨晏大夫训斥的可是你身边的人。”   “……”梅长苏挣脱不过只得乖乖躺下,“去找郡主的时候,别让旁人发现。”   “就你聪明。”东方泋说完以后,转身便走出了庭院。   郡主的府邸她虽然没来过,但经过那次的拍卖会,大概的位置她还是知道的。到了王府附近,感应了一下无人跟踪,东方泋和门口小厮说了一声,不等通报就步入王府之内。和苏宅与靖王府不同,这里载满了梅花,而寒冬腊月正是梅花绽放的时节,满院子的白梅红梅遥相呼应,说不出的好看。   “霓凰没有想到东方姑娘会来这里。”老实说,东方泋的到来,令她有些惊讶。   “自从拍卖会一别之后,一直没什么机会前来拜会郡主。”东方泋对霓凰行了一礼,从袖中拿出一枚簪子,“这是我自己设计的簪子,郡主若是不嫌弃,就请收下。”   穆霓凰先是接过簪子看了看,样子确实别致,材料也是上好的翡翠,但是她却没有收下,不但没有收下,眉眼之间到露出几分嘲讽的笑意。   “簪子是好,可霓凰无功不受禄,还请东方姑娘收回去吧。”说着,霓凰郡主将那簪子塞进了东方泋的手中,推了回去。   “若我说,这簪子是酥胸送的呢?郡主还会退回来吗?”东方泋拿起簪子看了一眼,霓凰的那点小心思她怎会不明白。当初宫羽还只是站在帐子外面站岗,她干脆直接住进苏宅了,这位郡主见到她没跟她直接炸毛算好的了。   “东方姑娘休得胡说。”霓凰郡主听后有些慌乱,这姑娘好大的胆子,这种话也是随随便便能说得出口的么?   “霓凰姐姐你放心,酥胸永远是你的。”东方泋趁霓凰慌神之际,附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你!”穆霓凰脸色一红,恼羞成怒,一挥手将东方泋逼退,再想动手的时候,穆青的声音传了过来。   “姐,你们在干什么?”穆小王爷吊儿郎当的走了过来,看着自家姐姐的样子有些奇怪。   “苏府的东方姑娘来府中做客,见梅花开得好,便一起过来观赏。”霓凰郡主不愧是巾帼须眉,这种谎话竟也编的出口。   “不不不,我来不是看花的,我来是有些私事要找郡主商量。”东方泋仿佛现在才想起来此行的目的,附在郡主耳边说道,“苏先生让我带话,皇后病的蹊跷,找机会寻得太医处方借他一观。”   穆霓凰听后沉思了下,点了点头,“霓凰知道了。”   “还有,”东方泋偷偷将簪子塞了过去,“簪子收下,替我们宣传宣传。”   “……好。”原来这才是送簪子的目的。   “我说东方你和我姐说什么悄悄话呢?”穆青早就从豫津和景睿的嘴里听过无数东方泋的事情而且也曾见过几面,也不算生人,开口倒是熟络的很。   “秘密。”东方泋笑了下,“穆王爷看样子是要外出啊。”   “你不说我都忘了,我托人弄了几匹好马,正好要去约姐姐一起骑马,你要不要一起去?你应该会骑马吧?”穆青上下打量了一下东方泋,他倒是忘了问这位东方姑娘善不善于骑术了。   “当然会,我不但会,而且肯定比你骑得好。”骑马对于她来讲自然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切,你还别吹牛。要说你比豫津他们骑得好,我信;若说比我骑得还好,那可就是在吹牛了,要知道,能比我骑术好的,咱们几个里,也就只有我姐姐了。”穆小王爷表示非常不服气,他竟然被一个姑娘看扁了。   “好不好嘴上说不算,咱们比比看?”很久没有体会过速度上的畅快了,东方泋也有些心痒。   “比就比,姐你给我们做裁判。”穆青说道。   “我就不去了,你们去吧,我还有事要忙,照顾好东方姑娘知道了吗?人家毕竟是个姑娘家。”霓凰嘱咐了穆青两句,便赶忙去办梅长苏交代的事情了。   东方泋跟着穆青从后门出了王府,门口果然有人牵着几匹马,都是一水的纯色马,一米七左右的个头,个个眼神俊朗,说是马中王子也不为过。那些马见东方泋一出来,全部将注意力集中了过去。   “别都看我。”东方泋在心里和那些马说道,“有外人在。”   “他们好像都很喜欢你。”穆青看那些马对东方泋的贴近没有太多反感,有些惊奇。   “我天生动物缘就很好。”由于饼干的缘故,东方泋挑了一匹纯白色的大马骑了上去,“出城就开始,绕城一周结束,比不比?”   “比!输了我要你送给我姐那个款式的袍子!”穆青立刻说出了他的要求。   “好啊,感情你是早就盯上那件袍子了。”东方泋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行,你赢了就送你一件也没什么大不了,可你如果输了怎么办?”   “输了这匹马送你!”穆青很是大方的说道。   “呵呵,一言为定。”说着,东方泋摸了摸马的脖子,轻声道,“溯雪,你都听见了,别给我丢脸哦。”   像是回应东方泋的话,那匹纯色白马欢快的鸣叫了一声,先穆青一步,迈开四蹄绝尘而去。    ☆、橘中线索   穆青最后还是输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在骑术上输给了姐姐之外的人,而且还是个女人。这件事起初让他很沮丧,但后来他想起这位东方姑娘是江左盟的人,也就释然了一半,而无法释然的另一半则是她和梅长苏的关系。穆青一直认为他姐姐对梅长苏是有情的,而那位梅宗主对姐姐应该也是有意思的,可眼前这位东方姑娘貌似和这位麒麟才子的关系很不一般啊。   “怎么样?服不服?”东方泋只轻轻一拉缰绳,那匹马就自动调转马头,跑向了穆青,“不服再来一次?”   “赢过我不是本事,有本事你去和我姐比。”穆青虽然输了但心里仍然不服气,自己又比不过人家,只好把姐姐抬了出来。   “穆小王爷,敢问您今年多大?”东方泋调笑了下,“自己比不过我还把霓凰郡主给抬出来了?”   “男子汉大丈夫愿赌服输!”穆青哪里经得起这等挑衅,有些恼羞成怒,“这匹马给你就是!”   “慢着,穆王爷难道以为一匹马就能打发了我么?”东方泋拍了拍马身,让马头与穆青的并排,既然是从城外向城里走,想来可当做从城外偶遇,倒是不怕让别人看见了。   “你还想怎么样?你挑的可是这批马里最好的,难道这样还不行?”穆青觉得自己似乎不应该和一个商人打赌,他有种被讹上的感觉。   “穆王爷,你对马是不是非常感兴趣?”东方泋没有正面回答穆青的话,反而问起了马的问题。   “当然,将门出身,又在外行-军打-仗多年,有哪一个男儿不爱马的,你问这个干什么?”穆青眉头微蹙,疑惑道。   “那你可知赛马和赌马么?”东方泋脸上又露出了和豫津景睿他们说起百货店时的笑容。   “赛马?赌马?”穆青还是第一次听这两个词,一张稚嫩的脸上全是迷茫的神色。   “嘿嘿,不知道了吧,听我细细给你道来……”东方泋贼笑着给穆青详细的讲解了起来。   两人这一聊,就聊到了日头西沉。东方泋乐呵呵的牵着自己的马回到苏府,脸上得意的笑容是止也止不住。   “让你去找郡主,找了一天?”梅长苏显然得到了晏大夫的允许,已经可以从床上起来了,正在自家院子里散步,正巧碰上回来的东方泋。   “当然不是。”东方泋将马交给了一旁的家院,并叮嘱对方一定要把溯雪照顾好,才进了屋子。   “这匹马哪儿来的?”梅长苏眉头皱了皱,心思百转千回,思索这马在这里到底合适不合适。   “和穆青打赌赢回来的。”东方泋挨着火盆坐下,给自己倒了杯热茶,“今日去找郡主的时候,穆青正好弄了几匹好马回来,并与我打赌说除了霓凰便在无人能比得过他的骑术,于是我俩就比了比。”   “看你的样子,定是赢了这场比试。”梅长苏也坐了下来,拉过了一旁的毯子盖在腿上,随即流露出略微不解的神色,“就因此事,才让你笑得这般开心?”   “自然不全是因为赢了这场比试。”东方泋想着又笑了起来,神秘的对着梅长苏眨眨眼,“又有赚钱的生意了,你要不要参与?”   “莫不是和这马有关的生意?”梅长苏闻言挑眉,这人当真是掉钱眼儿里去了,才一天的功夫她又琢磨出什么来了?   “不愧是酥胸,果然一猜就中。”东方泋随口夸了句梅长苏,继续道,“我和穆青商量了下,打算建一座马场,跑马场。”   “跑马场?”梅长苏眉头微皱,这又是他没听说过的事物。   “不知道酥胸可否听说过赛马和赌马?”跑马场之后,东方泋又抛出了两个新的名词。   梅长苏这次干脆连回答都没有回答,只是皱着眉头看着东方泋,用看的就能看出他并未听说过这两个词汇。得了,再讲一遍吧,东方泋咂了咂嘴,继续给梅长苏重复今天她给穆青讲得那些话。   第二天一早,东方泋又多了一项工作,那就是去刷她的溯雪。从厨房里挑了根新鲜的胡萝卜,东方泋来到了溯雪的马厩,喂完胡萝卜后,便拿起昨天便吩咐人准备好的双面刷子,为溯雪洗刷起来。   先是用软毛刷刷干净了溯雪的鬃毛和马脸,然后又用硬毛刷给它刷洗马背和马腿,溯雪舒服的打了个响鼻,东方泋听后宠溺的拍了拍它的脸,再次想起了饼干。不知道饼干现在长多大了,不知道商店现在怎么样了,不知道回转时光轮被送回去以后虹锋还有没有继续肆虐。   其实自己留下的烂摊子也挺大的不是嘛?主神还什么都没问清楚就把她踢到了这里来,万一空间崩坏了可怎么办?乱七八糟的思绪占领了她的脑海,令东方泋有些心不在焉,一旁的溯雪也感受到了她的不专心,转过马头来轻轻咬着她的衣袖。   “抱歉,走神了。”东方泋歉意的笑了下,继续给溯雪刷马肚子。   “你不开心呀?”感觉到了东方泋不安的心绪,溯雪嘶鸣了一声,有些不安的踏了踏马蹄。   “没有,只是想起了一些别的事情,不用担心。”刷好之后,东方泋给溯雪上好马鞍,拉出了马厩准备出去骑一圈。   “好神骏的马!”还未走出多远,便听豫津的大嗓门响了起来。   “咦?你们回来啦?”东方泋转头看去,不是景睿和豫津二人还有谁?   “回来了,昨天就回来了。”言豫津小跑了几步,来到了溯雪面前,“好神骏的马,你真把穆青给比赢了?”   “马都在这里了能是假的么。”东方泋笑着拍了拍马背,“我正打算出去骑一圈呢,你们要不要一起?”   “还骑什么马,我都听穆青说了,你的马场设想,快给我们说说吧,我都有点等不及了。”言豫津今日为何这般早就过来了,当然是因为穆青给他说了东方泋的马场构思,如果不是景睿拦着,昨夜他们就过来了。   “你不是过来看苏兄病情的吗?怎么又变成听马场设想了?”萧景睿装作疑惑道。   “看完了苏兄再听马场设想,两不耽误啊!景睿你总是这么死脑筋!”言豫津说着还不忘摇头叹气。   “好吧,看来我今天是骑不成马了。”东方泋苦笑了下,对着溯雪道,“你自己回马厩吧,我和他们回内院了。”   溯雪听后打了个响鼻,迈开四蹄,向着马厩小跑而去。   “真是奇了,没想到小泋你还有这一手驯马的本事。一开始听穆青说我还不信,今日见溯雪的样子看来这马场没准还真能成事。”言豫津今天算开了眼界了,驯马他见得多了去了,但驯成这样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行啦,你难道打算在这里听小泋说马场构想么?何况咱们还带着这么多橘子,快进去吧。”萧景睿实在是见不得言豫津这凑热闹忘了要事的样子,伸手将豫津推了进去。   “苏兄,苏兄!”言豫津还未进门就先嚷了起来,随即向着梅长苏那边跑去,端详完了梅长苏后松了口气,坐在了他的身旁, “苏兄你的气色看起来确实还好啊。我听说前些天苏兄你病重,都闭门谢客了,把我和景睿吓了一跳呢。”   “我只是沾染了些风寒,现在好多了。”面对如此直白的关心,梅长苏心中一暖,笑的愈加温和。   “这个节气得病不是小事,苏兄就算病好了也不要大意,仍需好生休养。”萧景睿嘱咐道。   “景睿你说了也没用,这人闲不住的。”东方泋端着橘子走了进来,放在几人中间,飞流本来还在外面玩,见了橘子立马进了屋子。   “吃吧。”梅长苏拿起一个递给飞流,飞流开心接过,几下就将橘子剥了开来。   “橘子到了是不是其他水果也到了?”东方泋关心的问。   “还没有,这些橘子是我爹抢先定下的,咱们的还要等几天。”言豫津说着也剥了个橘子,迫不及待的塞进嘴里。   “还要几天啊……”东方泋撅了撅嘴,拿起一个橘子正要剥开,谁知飞流竟然将自己那个已经剥开的橘子塞了过来然后又跑出去玩了,东方泋低头一看,平日素爱橘子的飞流今日竟是一口没动。   飞流的一反常态当然没有逃过梅长苏的眼睛,他同东方泋先是看了看那个剥开的橘子,随即二者对视了一眼,梅长苏垂下眼帘盯着自己手里的橘子开始思考,而东方泋的嘴角却浮现出若有若无的笑意。   “苏兄你生病了口里苦,吃些橘子最好了。这橘子皮薄又好剥,汁多味甜,苏兄你肯定喜欢吧?”言豫津只顾着吃橘子,没发现二人的异样,“我准备啊把这些果籽都收着,来年在自己院子里也栽它几棵。”   “你光想着在自己院子里种,你怎么不想想能不能大面积种植呢?这样我们店以后的橘子岂不是不用愁了?”东方泋巴不得言豫津找人种橘子,这样她就不用为果源操心了,至少橘子她是不用操心了。   “小泋,你以为我不想啊?”言豫津放下橘子,露出一个很是夸张的表情,“这橘子如果那么好种,我爹就不会提前预定了,你不知道,来了那几艘船,全都给抢光了。”   “这橘子从哪里运过来的?”梅长苏闻了闻橘子上的味道,虽然没闻出什么不妥,但飞流的表现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从岭南运过来的,怎么样,新鲜吧?”言豫津得意的说道。   “这橘子这么新鲜,居然是从岭南运过来的?走的一定是官船吧?”梅长苏状似无意的问道。   东方泋见梅长苏这么问,便知道他的用意,这橘子上带着淡淡的火药味,平常人闻不出来,但是飞流应该是可以感觉到味道不对,但具体哪里不对,他又说不出来,只得放下橘子便走了。   “恩,没错。”言豫津嘴里还含着橘子就答道,“是从岭南府直接发过来的官船,走富江,中途不需要停捡的,自然比普通运船要快一些。京城富贵人家都喜欢着呢,整整十船,没多久就分完了,幸好我爹提早预订,咱们才有这个口服。”   “这么说来我们可都是托了你的福了。”东方泋一边说,一边将众人剥下的橘子皮收集了起来。   “不用客气,你们尽管吃,吃完了再给你们送来便是。”言豫津听了东方泋话后甚是高兴,恨不得把剩下的橘子都给送过来。   “哎小泋,你收集这些橘皮做什么?”萧景睿见东方泋将橘皮收做了一小堆奇怪得很,便开口问道。   “做橘皮茶,过年的时候喝,清热下火,消食开胃,最好不过。”东方泋挑着里面的丝扔到火盆里,屋里传来了阵阵橘子的香气。   “橘皮茶啊,又是新鲜玩意,想必味道不差吧?”萧景睿脑海里开始想象橘皮茶的味道,既然是小泋做的东西,想来应该是不错的。   “等我做出来了就给你们两人送去,放心吧,少了谁也不会少了你们的。”东方泋保证道。   “烤着火炉,吃着橘子,屋子里还弥漫着橘子的香气,不久还能喝上橘皮茶,真是享受啊。”言豫津已经从坐改成了半躺着,舒服的眯起了眼。   “你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啊,皇后娘娘都病了,你也不去宫里探望探望。”梅长苏见言豫津的样子不禁摇了摇头。   “皇后娘娘病了?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啊?”言豫津听后猛的坐了起来,“不行,我得去问问,皇后娘娘病了我不去请安说不过去。如果皇后娘娘病的重,我得禀报爹爹让他赶紧回来。”   “怎么?言侯不在京里?”梅长苏问道。   “去城外的玄天观打醮去了,你也知道我爹,两耳不闻红尘事,一心只想着求仙问道炼丹,要没我这儿子,我们家都改成道观了。”提起自己的爹爹豫津就止不住的想要叹气。   “言伯伯清淡无为,如闲云野鹤一般。”见豫津有些失落,萧景睿体贴的开口,“可你为何是个哪里热闹就往哪里凑的惹事精呢?我看,像只野猫。”   “行,你萧大公子有气质,您是家猫行了吧!”言豫津还嘴到。   “好久没听你们这么斗嘴了。”梅长苏脸上笑容真切,大概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够真正的放松些吧。   “苏兄,过年的时候,苏宅还是只有这些人么?”萧景睿忽然想起马上就要接近年关,他来了这么多趟也只见过这么几个人,所以便开口问道。   “除夕大半就只有这些人,不过到了初三初四我会再请些朋友来。”梅长苏说着,笑看着两位公子哥,“怎么样,你们到时候来不来啊?”   “恩,当然!”言豫津用力的点了点头。   “自然是要来,只是这里人少,除夕会冷清吧。”想起自己家里和天泉山庄每年都要过来一起过年,萧景睿觉得苏宅的除夕也太过冷清了些。   “不冷。”一直坐在外面的飞流忽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呵呵。”言豫津听后苦笑了下,“苏兄又不喜欢热闹,我觉得苏宅这些人就够多的了,哪像我家,就像只有我一个似的。”   “你爹爹呢?过年也不回家么?”东方泋问道。   “回,可回家和不回家又有什么区别呢?”言豫津说着叹了口气,“每年除夕年祭完祖,他就回房炼丹去了”   “那你可得给自己找点事做,好好消遣消遣。”梅长苏语气中带着些许安慰道。   “诶,苏兄!”言豫津闻言眼珠一转,方才的沮丧全然不见,精神百倍道,“今年要不要跟我去螺市街的青楼去逛逛?你看啊,这飞流也该成年了吧?”   萧景睿听后有些无语,言豫津真是正经不过三秒,这才多一会儿,马上就恢复了他花花公子的面貌。   “也好。”梅长苏无奈的长叹一声,“那你祭完祖以后就过来吧,咱们一起喝点酒,然后你就带飞流去玩。今年不再廊州,我又刚好病了,飞流一定会觉得不习惯的。”   “好!那就这么定了!”言豫津听后非常高兴,“那我先进宫去探望皇后娘娘了,苏兄你可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哦!”   “你放心,不会忘的。”梅长苏笑着保证。   “哎呀对了,我本来还想和小泋探讨一下马场的设想的,你瞧我,又给忘了!”言豫津起身欲走,忽然想起他来这里其实是有两件事要办的。   “你先去看皇后娘娘吧,马场的事除夕之夜再谈也行。况且,这马场怎么着也要等咱们的百货店走上正轨以后才能实施,倒也不急在这一时。”东方泋笑了笑,心想自然是梅长苏的事情要紧,马场什么的,往后拖拖也无妨。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咱们就除夕见吧!”   言豫津闻言点了点头,与萧景睿一起如来时一般突突的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放了草稿忘了写发布时间,今天放个5000+章补偿吧_(:з」∠)_ ☆、食诱靖王   送走了二人,梅长苏似乎有些疲累,坐在那里没了言语,只是偶尔会盯着橘子看两眼。飞流见屋里已经没有外人,就跑到院子里继续玩去了。   “盯着橘子在想什么?”东方泋又再剥橘子,她打算用橘子皮做茶和点心,所以现在打算多吃点。   “你对皇后的病怎么看?”梅长苏将橘子皮放在了东方泋收拢的那一堆儿上开口问道。   “皇后的病啊……”东方泋故意拖长了声调,慢悠悠道,“生老病死不是很正常的嘛。”   “你明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意思。”梅长苏瞥了东方泋一眼,拿起了暖手炉,这天着实冻人的紧。   “有些话呢,我不方便明说。”东方泋吃完最后一个橘子,将橘皮用手帕包了起来,“关于皇后的病,我只能给你两个提示,言候和祭礼,剩下的你自己慢慢想吧,结合最近童路禀告的事情你肯定能想清楚的。”   言候和祭礼?梅长苏闻言皱眉,言候是皇后的哥哥这他是清楚的,可是皇后生病、祭礼、还有言候这三者之间又有什么关心呢?   “咳嗯。”晏大夫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东方泋转头一看,该是晏大夫探诊的时候了。   “晏大夫来啦,你给他看病吧,我去做点心去了,一会儿晏大夫也尝尝吧。”东方泋说着将橘皮裹好,拿着走出了屋子。   来到厨房,恰好吉婶也在,正在摘菜,见到东方泋便起身迎了过来。对于东方泋弄得那些吃食吉婶实在是非常喜欢,她做了几十年的饭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做法,时不时的会向东方泋讨教一下,两个人倒是借此熟络了起来。   “泋姑娘来啦,今天又打算做什么啊。”吉婶擦了擦手,这是已经准备给东方泋打下手了。   “吉婶好,今日有人送来了几筐橘子,放久了怕坏掉,只吃橘子又怕吃腻了,所以打算用橘子做点菜。”东方泋说着洗了洗手,顺带把那些橘皮也洗了洗。   “那正好中午的饭菜我还没有着落,泋姑娘如果不介意,中午就用橘子做些吃食也好。”吉婶听后立刻应和,她刚刚还在头疼中午吃些什么呢。   “饭还是要做的,橘子只能算甜点。对了吉婶,前些天让您准备的栗子都准备好了没有?”东方泋先是拖了一筐橘子过来,然后检查了一下调料是否齐全。   “都好了,泋姑娘是打算做那道栗子烧鸡块了?”东方泋给她的食谱里有一道栗子烧鸡块,但一时之间没有买到栗子只好搁置了。   “嗯,多做点吧,一会儿大概会有人来。”东方泋吩咐道。   “那栗子烧鸡块还搭配点什么?”吉婶问道。   “在弄个肉,弄个豆腐,然后炒几个蔬菜就行了。甜点和汤我来弄,吉婶弄这些就好。”东方泋想了想后说道。   “好嘞,我这就动手。”吉婶说着卷起了袖子,开始生火。   东方泋这边由于做的都是简单的吃食,所以就弄了个小炭炉。她打算先弄个酒酿橘皮粥,然后再弄些冰糖葫芦,反正天冷,正好吃。   “姐姐。”厨房的门再度被推开,飞流带着一脸好奇的表情走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你苏哥哥那边呢?”东方泋奇道,飞流不是应该无时无刻待在梅长苏身边的么。   “水牛。”飞流说着嘟起了嘴,那个水牛最讨厌了,每次来苏哥哥都把他支开。   “哦,原来是水牛来了呀,也该来了。”东方泋闻言点点头,看了百无聊赖的飞流一眼,决定给他找点事做,“飞流你帮姐姐一个忙好不好?”   “好。”飞流点点头,听说有事可以做,开心了起来。   “你去给姐姐削点木签,筷子一半粗细就好,然后再给姐姐准备一块干净一点的木板好不好?”本来东方泋打算把橘子裹层糖摆盘子里完事,不过现在既然有了飞流,自然就不用剩这个事了。   “好!”这活简单他会干,又不用无聊,飞流欢欢喜喜的去了。   给飞流安排完任务,东方泋开始着手准备她的。先是那里口锅放在了小火炉上,然后往里面倒了少半锅酒糟,加了点水开始煮。煮酒糟的功夫,东方泋又开始剥桔子,她打算多做点糖葫芦,这个温度糖稀也不会化掉,留着慢慢吃也行。不止是橘子,她又找了些其他的水果,凡是能弄来的她都弄了些,打算来个七彩缤纷糖葫芦。   过了一会儿,酒糟煮开,东方泋将拜托吉婶切好的橘皮放到了锅里一起煮开一次,再将火炉里的火调小一点慢慢熬制,熬到浓稠就好了。吉婶那边已经做得差不多了,东方泋见状将另一口锅拿了过来,趁着放到了另一个灶眼上烧热的功夫,开始指导做栗子烧鸡块。   “姐姐,弄好了。”这时,飞流已经做好了一批,给东方泋送了过来。   “飞流真能干。”东方泋结果木签和木板夸了飞流一句,然后道,“现在把这些水果都穿在木签上,一根木签穿五个,穿好了姐姐给你做好吃的。”   “嗯!”飞流听到有好吃的眼神一亮,连忙开始动手穿东西。   这边的锅子已经烧热,东方泋将水和糖一起放了进去开始不停的搅拌,让糖和水充分混合后将火弄小,开始熬糖稀。随着时间的流逝,锅里的水分逐渐变少变深,同时也开始变得粘稠起来。   东方泋见差不多了,拿起飞流穿的乱七八糟的水果,往锅里滚了一滚,然后往木板上‘啪’的一放,一拽,再洒点芝麻,一根水果糖葫芦就完成了。这样重复了几次,糖稀基本用完,糖葫芦做了一大堆,期间飞流拿起一根尝了尝,水果和糖混合的酸酸甜甜的味道,简直让他欲罢不能。   “好啦,下午我继续做,现在该吃饭了。”东方泋制止了飞流再吃一根的举动,让他帮忙拿着酒酿橘子汤向着梅长苏的屋内走去。   “童路,你来啦,要不要一起吃午饭?”东方泋端着梅长苏的那份饭菜路过童路身边问道。   “不用了,泋姑娘。”童路朝着东方泋拱了拱手,“我送完菜就回去了。”   “那好吧。”知道童路有任务在身,她也没多挽留。   “你一定要把自己做的事,都说的如此狠绝吗?”还未走到门口,靖王的声音便传了过来,而且听起来还不是很高兴。   梅长苏听后微微一笑,云淡风轻道:“我本来就是一个狠绝的人,人速来只有被朋友出卖,敌人是永远没有出卖和背叛的机会的。”   “这个我信。”经历过赤焰之案的萧景琰,深知其中含义,“但你可知,你若如此待人,人必如此待你。先生如此聪慧,这个道理不会不懂吧?”   “我明白,可是我不在乎。”梅长苏听后语气坚定,“殿下尽可以用任何的手段来试探我考验我,我都无所谓,因为我知道我自己心里忠于的是什么。”   东方泋在外面听了一会儿,见里面再没了说话的声音便推门进去。   “我进来啦,没打扰你们俩谈心吧。”东方泋端着东西走了进来,由于无法行礼,只能冲着靖王点了点头。   “东方姑娘。”萧景琰到不在乎这些虚礼,只不过梅长苏刚才的语气令他有些难以琢磨。   “这又是做了什么新的东西?”梅长苏见除了饭菜还有一堆花花绿绿的东西一同被端上来,就知道又有新鲜的东西出来了。   “糖葫芦。”东方泋说着拿了一个递给梅长苏,又拿了一个举到萧景琰面前,“靖王殿下可否赏脸帮忙品评一二?”   萧景琰接过那-根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一时之间有些好奇,转头去看梅长苏那边怎么应对,结果对方已经开始吃了起来,而且看表情味道应该还不错。   “靖王殿下害怕我在里面下毒么?”东方泋调笑了一下,顺便自己也拿了一根吃了起来,嗯,味道真的很不错,主要是水果的味道都很好。   萧景琰见所有人都吃了,他也不好意思不吃,于是抱着难吃也吃不死人的想法吃了一口,只这一口,便征服了萧景琰喜爱甜食的味蕾。一串只有五个,很快,这五个都被他给消灭掉了,这东西外面包裹的是一层糖衣,上面洒的是炒熟的芝麻,然后就只剩下水果。东西很简单,但是却呈现出了意想不到的美味。   “好吃吗?”东方泋笑眯眯的看着萧景琰,她不信爱吃甜食的靖王能够抵挡的住糖葫芦的诱惑。   “味道还不错。”萧景琰被笑的有些尴尬,硬邦邦的说道。   “那再吃一根吧,我做了挺多。”东方泋说着又给他拿了一根。   “靖王殿下不如留下来和苏某一起用膳吧,我看泋姑娘做了挺多的东西,苏某一人也吃不了。”梅长苏见靖王确实喜爱糖葫芦,于是便留他下来一起用膳,也好让他多吃一点。   “是啊 ,我还做了酒酿橘子粥,想来靖王殿下应该也会喜欢的。”东方泋说着还不忘指了指火炉上的小锅,橘子甜腻清爽的香气幽幽的散发出来。   “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萧景琰没有忍住食物的诱惑,答应了梅长苏的邀请。   一顿饭吃的是宾主尽欢,除了糖葫芦和酒酿橘子粥以外,那个煎豆腐和栗子鸡块也非常对他的胃口。老实说,除了他母亲烹饪的食物之外,他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可口的饭菜。   “今日的午膳都是东方姑娘做的吗?”临走的时候,靖王突然这样问东方泋。   “糖葫芦和粥是我煮的,栗子鸡块是我教着吉婶做的,剩下的都是吉婶的拿手好菜。怎么,靖王殿下可还觉得合口?”东方泋不明白靖王为什么突然问起了饭菜,这都要走了。   “味道甚好。由于奶茶的缘故,家母一直认为姑娘的手艺应当不错,所以一直想要见姑娘一面。”自从那次奶茶之后,静嫔娘娘真是时常念叨着这位奶茶的发明者,而且前几日,霓凰郡主也带了那个拍卖会中的水果茶去给他家母妃,他母亲喝了之后就更加的惦记了。   “这样啊。”东方泋听后想了想,“等你封了亲王之后我再去吧。”   梅长苏与萧景琰听了东方泋的话后皆是一愣,都没想到东方泋会如此大胆,这样无风起浪的话也敢轻易说出口。   “泋姑娘。”虽然只有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但已足以表达梅长苏不要乱说的意思。   “知道啦,外人面前我也不会乱说的,这里就咱三个,都是自己人,没事的。”东方泋自然知道哪些话可以说哪些话不能说,这话再过过,就算自己不说,梅长苏也会告知萧景琰的。   “靖王殿下,东方姑娘也是一时心直口快,请殿下莫要在意。”梅长苏对着萧景琰拱了拱手替东方泋告了个罪,但心里却没真怪他,毕竟再过些时日,他自然是要登上亲王之位的。   “无妨。”萧景琰摆了摆手手,他早就觉得亲王之事已隐隐有些势头,今日在这里得到证实自然再好不过。   “靖王殿下不妨转告静嫔娘娘,小女子很乐意前往宫中向娘娘讨教一下点心的做法。”东方泋突然说道。   “我相信母妃也一定会很高兴见到姑娘的。”萧景琰客套了一下,随后道,“既如此我就不打扰了,先行告辞。”   说完,萧景琰便从无人注意的偏门走了出去。    ☆、宫羽心思   第二天一大早,东方泋一反常态,辰时就已经收拾停当走出了自己的屋子。厨房里吉婶正在准备早饭,她随手拿了个刚蒸好的包子和胡萝卜走向了马厩。今日只是简单的给溯雪刷洗了下,然后就牵着它走了出来。   “一大清早你又准备上哪儿去?过两天就是除夕了,有什么事过完年再说吧。”梅长苏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一边走还不忘抬头看看好不容易探出头来的日头,心想今儿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   “正是因为快过年了,我才要去看看那边还缺点什么,好给他们安排好。”东方泋紧了紧马鞍,看了看正冷的搓手的梅长苏,关心道,“你还是进去吧,早晨凉,别又冻病了。”   “我每日也是这样的,无妨。”梅长苏说着摆了摆手,“今日你忙完了去趟妙音坊,宫羽说有些关于曲子的事情想要和你商量。”   “知道了。”东方泋应了一声,牵着马往外走,突然又转身说道,“这两天我可能要在那边待一阵子,你自己多加小心。”   梅长苏闻言也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注意。   溯雪不愧是匹好马,没用多长时间就到了职工宿舍所在的地方。到了门口,东方泋将缰绳一扔,也不拴住,便直接进入院内,她倒是不怕溯雪跑了。到了后院的宿舍楼内,正赶上他们吃早饭,东方泋早晨就吃了一个包子,噎的难受,正好跟着一起喝碗粥。   “怎么样,过年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吧?大家住的还习惯么?”吃饱喝足,东方泋将初月和魏诚叫到一间屋子询问这帮人最近的状况。   “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今年还买了些炮竹呢。而且今年的环境不比往年,对于我们来说已经是极好的地方,哪里还有住不惯的道理。”初月的年龄毕竟也不是很大,还有些小孩心性,提到炮竹的时候还有些开心。   对于这些人来讲,往年的日子都不是人过的,根本没指望过过年,过年能吃顿饱饭就不错了。哪像今年,有饱饭吃,有被子盖,有工钱拿,一群人在一起有说有笑的迎接新年,可以说,今年这个除夕对他们来讲意义重大。   “嗯,炮竹好,热闹。”东方泋点点头,随后叮嘱道,“但是要注意防火,燃放以后将灰烬扫成一堆,用水浇一下。”   “是,老板,初月知道了。”初月闻言点了点头,记下了东方泋的叮嘱。   “魏师傅呢?我教您的菜式练的都还好么?可有不懂的地方?”东方泋转头问魏诚道。   “已经掌握了七八分,只是还有几处不是很明白,中午老板就留下来吃饭吧,正好向您请教一下。”东方泋留下来的菜有易有难,他还不是完全能够完全掌握。   “嗯,也行。”东方泋想了想便答应了,既然这样就再教魏诚几道菜好了。   “老板,有件事要和您说下。”初月神色有些忐忑,看样子似乎是令人不太愉悦的消失。   “什么事?先别说,让我猜猜。”东方泋止住了初月的话头猜测道,“有人跑了?”   “倒不是跑了,是被挖墙角了。”魏诚说道。   “挖墙脚?”东方泋狐疑的看了二人一眼,这俩人不都好好的在这人儿呢么,怎么能说被挖墙角了?   “是的,虽说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可确实是被别人家挖走了。”初月的神色仍旧有些忐忑,像是有什么要说却又不好意思说一样。   “初月你就直接和东家说了呗,咱们这里的人除了那日负责打扫卫生的几乎都被挖了墙角。”魏诚说的一脸坦然,甚至有点自豪。   “哦?”东方泋一听来了兴趣,“竟然所有人都被挖了?这倒是有趣,说来听听。”   “自从我们搬进来以后,时不时的就有富贵人家的家院过来找人的,甚至有些贵胄的府邸也都派了人来。被找次数最多的是我和初月,不过拍卖会那日我并未露面,所以并未受到太多骚扰,初月姑娘可就不同了,那日初月姑娘可谓是出尽了风头,这几日可够她烦的。”   “魏大厨你就不要再笑话我了。”初月听到魏诚的调侃不由脸红了下,“东家你可莫要听魏大厨瞎说,我都绝对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是,我自然相信你们两位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东方泋露出个自信的笑容,随后问道,“挖走了几个?”   “七个,都是那天的服务生,不过您放心,他们并未知道太多东西,而且挖走他们的都是贵人老爷,到了那里大概也是服侍去的。”初月道。   “卖身契呢?”东方泋之所以觉得有意思,是想知道,是否还会有人和她一样,随随便便就会把卖身契撕了。   “他们偷了自己的卖身契以后跑的。”原来初月是因为一直没管好卖身契的事才会如此忐忑。   “好吧,既然他们往死里走我也不拦着。”东方泋无奈的摇了摇头,“剩下的人呢?什么态度?”   “有些人持观望态度,但大部分人还是很忠心的。”魏诚说道。   “那就行了。”既然大部分人还是很忠心的,东方泋自然就不用操心了,她拍了拍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吧,带我去看看你们近日的训练成果,看看都偷懒了没有。”   “您不追究了?”初月不解的眨眨眼,以往这种事情都是关乎颜面和生意的大事,这就这么完了?   “我怎么追究?宁可偷跑也要离开的人,我追究又有什么用?”东方泋看着初月无奈的笑了笑。   “不,我是说卖身契被偷的事情,您不追究了?”初月刚才一直怕这件事会影响东方泋对她的不信任,所以才一直吞吞吐吐不敢说。   “追究什么?”东方泋挑了挑眉,脸上带着庆幸的神色,“你没事就是最好的结果了,如果你为了阻止那帮人而受了伤,那我才叫得不偿失呢。”   “我都说了老板不会计较的吧,你还整天自己吓自己。”魏诚显然也松了口气,如果初月受罚自己肯定也有责任。   “谢谢老板。”初月的眼眶有些发红,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报答这份恩情。   应东方泋的要求,初月与魏诚将所有人都集合完毕,东方泋先是问了问大家还有什么需要没有,然后将所有人都拉到了院子里对他们进行考试。首先要问的就是即将开业的百货店的店规和销售流程以及服务,其次就是看他们的礼仪以及应对能力,当所有人都考核完毕,正好赶上正午用餐的时间。   东方泋放所有人先去休息,又赶到厨房教魏大厨做菜。其实魏诚厨艺方面的领悟能力真的很不错,所以卡到他的地方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但也是关键的一部分。经过东方泋的指点,魏大厨豁然开朗,挥舞锅子的动作都比平时有力了些,而且东方泋还看见,魏诚竟然已经收了一个小厮当他的助手,想必是有意将手艺传授给他。   吃过了午饭,又交代了一些事情,随后东方泋骑着溯雪来到了妙音坊的门口。由于不是客流高峰期,东方泋通报了一声直接就能见到宫羽姑娘了。   “十三叔好。”来到宫羽姑娘的房间,先见到的就是十三叔。   “泋姑娘好,宗主一切都还好吧?”十三叔冲着东方泋拱了拱手,脱口便问梅长苏的近况。   “酥胸近来一切都好。”东方泋对十三叔笑了笑,转而望向宫羽,“宫羽姑娘此番找我前来,听说是有些曲子上的事想要一起商讨,不知是什么方面的?”   “东方姑娘叫我宫羽便好了。”虽然她对于东方泋一直陪在梅长苏身边这件事非常不满,而且外界也有二人早就私定终身的传闻,可是十三叔曾明确和她表示过,这位东方姑娘和宗主之间只是朋友关系,让她宽心。   “那你也叫我小泋吧。”东方泋说着在宫羽身边坐了下来,拿起了桌上的一张纸,这应该是写韵律的纸,只可惜她看不懂。   “这是那日那首红颜旧的曲子,我修改了一些乐器的用法,小泋你看看是否合适。”知道东方泋看不懂曲谱,宫羽伸手一一指出修改的地方。   “嗯,不错不错,宫羽你在音律方面任第一就没有人敢认第二了。”东方泋听后甚是惊诧,这曲子原先她们只是匆忙的选了乐器合奏,虽然合起来也很好听,但却没有像现在这般融会贯通。   “哪里,小泋你过奖了,明明是你曲子写的好。”宫羽的语气有些羞涩,结果给又夸了回来。   “行了行了,咱俩这再夸来夸去,皮都该夸没了。”东方泋被宫羽弄得哭笑不得,这妹子简直太死板,不过也只有这份死板才能对梅长苏这般痴情。   “这次叫小泋过来,并不只是这一件事,我还想问问小泋是否还有其他新鲜的未曾听过的曲子?”宫羽这次来并不是单单是为了红颜旧,一个目的是因为最近她听了她回苏宅住了好些日子的消息,想把她约出来远离梅长苏几日;另一个目的是红颜旧的曲风她实在是太喜欢了,而且反响也很好,所以她也想再向东方泋讨教几首。   “有啊,我有很多,你要多少?”想听曲子还不好办么,她这现成的一大堆呢。   宫羽被这个回答弄得微微愣了下,随后开心的笑道,“那就请小泋多教我几首吧,年关将近,妙音坊也要拿出些与众不同来才好。”   乐谱东方泋是不会写啦,所以她只能哼唱,然后再由宫羽将乐谱记下,然后东方泋再将歌词抄写给她。对于这里的文字,经过梅长苏和东方泋二人的不懈努力下,东方泋写出来的字终于不再像鬼画符了,虽然仍是丑了些,可好歹勉强可以让人认出来了。   可以说,梅长苏活到现在的第一败笔,就在教东方泋写字这件事情上。这人平时写简体字写的也挺好的,除了有些龙飞凤舞,倒也刚劲有力。可谁想到了写他们这里的字,无论他怎样教,她写出来的仍旧不堪入目,这人平时看着鬼灵精怪,谁想到这方面却不行了,以至于梅长苏明令禁止,以后东方泋如若写东西给他,还是写简体字吧,那些简体字他已经能认了个大概,而且现如今也比东方泋写的还好了。   在看到东方泋的字之前,宫羽一直觉得自己可能比不上这位东方姑娘的,毕竟拍卖会新曲子,还有她隐约听说的百货店都是她闻所未闻之物,这也是之所以为何东方泋住到苏宅去,她虽然不高兴却也未太过表露的原因,因为她一直认为,像梅长苏这般出色的人,自然也要有一个出色的人来配,以前她一直以为自己是那个与众不同的人,可自从东方泋出现以后她倒是不敢再这么自居了。   可谁知,东方泋最大的弱点竟然是不会写字?!宫羽看着东方泋七扭八歪的字简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只得将注意力集中到她写的内容上,以免她把持不住笑了出来,这可就不好了。   一个有丰富的歌曲资源,一个呢又在音律上造诣颇深,这两人几乎废寝忘食,从下午谈到了傍晚,吃过晚饭后,又从傍晚谈到了深夜。宫羽已经完全被这些曲子迷住,她无法想象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多这么好听的曲子,而且这些曲词,有时凄凉婉转,有时又心潮澎湃,有时又跌宕波澜,有时又憧憬向往。   宫羽完全沉浸在充斥着音乐的奇妙幻境中无法自拔,东方泋不得不在妙音坊借宿一宿,以便来日和宫羽继续讨论。 作者有话要说:  元旦快乐各位亲们! 祝福送的晚了啊,JJ这两天抽的太酸爽了,到现在我的文章简介也没恢复_(:з」∠)_ ☆、调戏霓凰   第二天,东方泋和宫羽又讨论了将近小半个时辰才把妙音坊的新曲目全部安排妥当。虽说以前妙音坊的曲子也不是不好,但是要想和纪王爷那种痴于音律的贵胄搞好关系,反复的曲目肯定是不行的。宫羽这次倒是对东方泋有些另眼看待,抛开字迹不说,学识方面,这位东方姑娘怕是能够和宗主相提并论了。   东方泋离开妙音坊以后买了些红纸又回到了职工宿舍,把所有人都叫过来,教他们剪了些窗花才算彻底放心的回去了。来到梅长苏的宅邸,黎纲帮着东方泋将东西从马上卸了下来,东方泋刚迈腿朝着内院走,就被黎纲拦住了。   “泋姑娘,你买这些红纸干什么?”黎纲似乎有些没话找话,不敢直视东方泋的眼神。   “一会儿剪些窗花贴在门上,过年了嘛,喜庆。”东方泋说完又要往里走,结果又被黎纲叫住了。   “窗花怎么剪啊?能不能教教我?”黎纲看着东方泋,眼里仿佛闪着期待。   “你要学剪窗花?”东方泋惊奇的眨了眨眼,仿佛不相信似的又问了一遍,“你真要学?”   “真的。”黎纲这次倒是看了东方泋的眼睛,一脸的真挚,“我是真想学。”   这倒有些奇怪了,黎纲竟然想学剪窗花?!东方泋不信邪一样绕着黎纲走了一圈,用眼神打量着这位七尺男子。黎纲剪纸就好像火夫拿起绣花针一样雷人嘛,他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黎纲被东方泋的眼神瞪得有些发毛,愈发的心虚了,只得低着头眼神不自然的四处看,就是不敢再看东方泋了。   “郡主是不是来了啊?”东方泋突然来了这么一句,黎纲被吓的够呛,抬起头来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   “不、不是的,泋姑娘……”黎纲有些手足无措,磕巴道,“就、就我、我真想学……”   “快得了吧。”东方泋从黎纲手中接过红纸,撇了撇嘴,“你一个习武之人会去学剪纸?你这话除了骗骗飞流,其他人你就别想了。”   “姐姐。”说曹操曹操就到,飞流不知道从哪儿飞了过来,站在了东方泋身边。   “飞流你告诉姐姐,你苏哥哥在干嘛?”黎纲不说,并不代表飞流不会说,飞流可是一向不说谎话的。   “有人。”飞流老实答道。   “谁在里面?”东方泋看了一眼脸色惨白的黎纲,忍住笑故意板起脸问道。   “漂亮姐姐。”飞流继续老实道。   “你苏哥哥是不是称她为霓凰?”   “是。”飞流继续点头,黎纲一脸完蛋了的表情。   “黎纲,说谎可不是好孩子。”东方泋的脸色冷了下来,看着黎纲的眼神布满了寒霜。   “刚、刚来。”黎纲眼神又开始乱飘,麻麻女人真可怕,尤其是吃醋的女人。   “正好我好久没见郡主了,也应该去和她请个安。”见黎纲被吓唬的差不多了,东方泋憋着笑,拿着红纸走了。   把红纸放在自己房间,再到厨房用晾好的橘皮煮了橘皮茶,又做了几串冰糖葫芦,东方泋端着一堆东西敲响了梅长苏的房门。   “我回来啦,郡主大人好。”东方泋将东西放到二人之间,抬眼便看见火盆里刑部和吏部的牌子正在燃烧,看来何文新的案子已经有了结局了。   “东方姑娘。”郡主对着东方泋点了点头,心中有些不高兴但并未表现出来,随即被她端上来的东西吸引,“这些是何物?”   “糖葫芦,我新发明的。”东方泋说着拿起了一串递给了霓凰,“郡主尝尝,味道还不错。”   霓凰伸手接过,放在嘴里咬了一颗水果下去,眼中立刻带着难以置信。   “这是泋姑娘新琢磨出来的点心,你若喜欢不妨带些走。”梅长苏将盘子向着霓凰推了推,霓凰见梅长苏这个动作心中一暖,又偷偷抬眼去瞧东方泋的神色,发现后者并无半点不快。   “你们再尝尝这个,这是我前几日说的橘皮茶,配上蜂蜜喝最好不过。”东方泋又给几人倒满了茶,这个茶她也是打算放到店里卖的。   “你这茶倒是不错。”梅长苏抿了一口,淡淡的橘子香气和茶的味道在嘴中扩散开来,虽说本应该是清敛之味,但是喝下去后身子却暖烘烘的。   “想不到泋姑娘的手艺确实了得。”霓凰尝过以后也觉得无可挑剔,眼神不由暗了下,她虽自认文武双全但是在这方面和东方泋比起来却不够好了。   “郡主大人谬赞了,我也只是这些东西能够拿得上台面,到让郡主大人见笑了。”心思细腻的东方泋哪里不知道霓凰那点小心思,虽然她也解释过了,但是爱慕这种事情哪有那么好释然的。   “其实你这次倒是要好好谢谢霓凰郡主。”梅长苏实在是受不了现在的气氛,开口道,“霓凰她给你带来了一份礼物。”   “礼物?”东方泋闻言转头看向穆霓凰疑惑道,“什么礼物?”   “是这样的,姑娘可否还记得上次送给我的那只簪子?”说着,穆霓凰转了转头,那只簪子她倒是每天都会带着。   “自然记得。”她设计的第一个成品,她当然记得。   “有好几位娘娘和公主见了我这簪子喜欢的紧,都来托我问问姑娘还有没有。”   “噫!”东方泋听后大喜,高兴问道,“有多少人预订?”   “七人,其中三位妃子四位公主。”穆霓凰第一次见东方泋露出这种小孩子般的神色不由有些新奇,这便是这位东方姑娘的真正面目么?   “好呀!这下子又有免费的活广告了!霓凰郡主你太好了,霓凰郡主你简直太伟大了!我太喜欢你了!”说着,东方泋突然抱住郡主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东方泋坐的本来就离霓凰近,而且霓凰正在琢磨东方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根本没想到她会有此举动,她只觉有什么湿湿润润的东西印在了脸上,响起了吧唧一声。   “咳、咳咳咳……”梅长苏艰难的吞下了那口滚烫的茶水,惊愕的甚至有些狰狞的看着东方泋和穆霓凰二人,如果可以选择,他宁可选择什么都没看到。   “东方姑娘!”   穆霓凰倏地一下跳了起来,脸红的仿佛可以滴出血来,她先是看了梅长苏一眼,见到后者的眼神之后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霓凰、霓凰先告辞了!”穆霓凰觉得自己再待下去就要出大事了,连告辞的借口都没想好便落荒而逃了。   “郡主你别跑那么快,我还没说交货时间呢,你还没和我说说那些人的脾性都是什么呢,你到是等等我!”东方泋说着也站了起来就要追,梅长苏在她身后喊住了她。   “行了,人都被你吓跑了。”梅长苏端着茶杯掩饰着自己的惊魂未定,饶是他智计双全也无法坦然面对刚才的局面。   “我不过就是亲了她一口嘛。”东方泋此刻倒是冷静了下来,想了想自己刚才的举动,对于现在的时代来说确实有些出格,而且还是当着梅长苏的面,霓凰自然会挂不住的。   “不过就是亲了一口?”梅长苏狠狠的叹了口气,质问道,“你还想干什么?”   “我还能干什么?!”梅长苏这问题有些搞笑,她还能干什么,她不过就是喜欢霓凰的性格,她还喜欢静妃娘娘呢,不过静妃娘娘是断然不能亲的……   “泋姑娘,矜持懂吗?!”梅长苏已经无可奈何了,本来他就一大堆事要处理,他本不想和这位东方姑娘论理谈人生,可如今看来,他恐怕要重新给东方泋讲讲礼义廉耻,她的奔放已经超出他理解的范围了……   “不懂,怎么写来着?你好像没教过我。”东方泋还真不会写这里的矜持两字,甚是认真的问道。   “……”拖出去斩了!   大年除夕,到处一片祥和喜气,苏宅自然也不例外。通透的灯火,大红的窗花,所有人都聚拢在一起,享受着吉婶和东方泋一起准备的年夜饭。可以说,气氛很融洽,所有人都非常高兴,如果抛开梅长苏的那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的话。   黎纲此时也是战战兢兢的坐在那里,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霓凰郡主是捂着脸跑出去的,天知道在屋子里发生了什么。不过看现在宗主的神色,自然不是什么好事,不过看东方姑娘今日去厨房做年夜饭的样子,倒像是她占了上风。   “吃饺子喽!”东方泋和吉婶端着饺子走了进来,饺子她和吉婶商量着做了好几种,按照传统,今晚应该吃素馅儿的,所以东方泋特意做了豆芽菜馅儿的给他们尝尝鲜。   “吉婶,过年好。”梅长苏将红包递给了给他送饺子的吉婶,后者道了声谢退下了。   “飞流来,这是我单独给你准备的,一大碗。”东方泋将大盘子放到桌子中间后,又将一大碗单独放到了飞流面前。   飞流看着那碗饺子笑开了花,等梅长苏一声令下之后,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见东方泋对飞流如此溺爱,梅长苏只得暗暗叹了口气,这东方姑娘什么都好,只是行事太过乖张了些,也不知道对于整个计划来说是好是坏,现在他们除了生意之外还未有什么交集,希望以后也不要有什么交集才好,毕竟这位东方姑娘还有些难以掌握。   “泋姑娘,这芽菜的饺子可是姑娘想到的?”晏大夫从梅长苏的盘子里拨了几个饺子出来,第一个就吃到了豆芽菜馅儿的。   “是呀,我特意去了头尾,晏大夫觉得味道怎么样?”东方泋安排好了飞流也坐了下来,和大家一起用餐。   “非常特别。”晏大夫说着咬开一口看了看里面,接着问,“这股香味是什么?”   “芝麻油。”东方泋笑着继续道,“用芝麻磨出来的油,有的菜和汤出锅之前点一些最好,和馅儿的时候点一些也可以起到提味的作用。”   “妙极妙极。”晏大夫发自内心的感叹。   既然已经弄出了香油,自然每道能用上的菜都是少不了的,这一顿年夜饭吃的大家是眉开眼笑,再看看到处贴着的福字和窗花,真真是富足祥和,虽然他们人是少了些,但却完全抵挡不住内心的火热。   因为要守岁,除却梅长苏因为身体不好被晏大夫强行赶了回去,其余的人倒是都守到了交子。东方泋和飞流撒着欢儿的在院子里放烟花,差点点着了晏大夫的胡子,气得晏大夫吹胡子瞪眼,愣是拿这两人没辙。   虽说睡得晚了些,第二天东方泋依旧起了个大早,今日她要跟着梅长苏一起给郡主拜年,连带着问问簪子的预订事宜然后再和穆王爷商量一下马场的建设构想,毕竟百货店马上就要开张了,马场那边也该提上日程了。   因为穆青也爱吃点心,所以梅长苏便让东方泋准备了些,二人提着两个食盒上了马车,不一会儿就到了郡主宅邸。先是让小厮进去通报了一声,过了好一会儿才出来通知几人进去。   穆霓凰带着穆青从前厅急匆匆的赶来,还未走多远就见除了梅长苏之外,另一个笑容首先闯入了他们二人的眼帘。霓凰郡主本来还想给梅长苏作揖行礼,但是在见到这个笑容之后,她突然非常想找个地方躲一躲。   “新年好,郡主大人,穆王爷。”东方泋举起空着的那只手对着二人摆了摆手,眼神却落在了霓凰的身上。   穆霓凰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她忽然有种错觉,她觉得自己的脸可能又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感觉我快写成百合了_(:з」∠)_ ☆、东方野人   一行人带着诡异的气氛向前厅走着,穆王爷一个劲的在偷瞄他姐姐和东方泋的脸色,只不过,无论他怎么观察,都观察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倒是觉得,抛开这个苏哲不说,为何他觉得他姐姐和这个东方泋之间倒是有点暧昧呢。   “我听说穆王爷爱吃点心,所以我特地让泋姑娘做了送来给穆王爷尝尝,虽说不是永芳斋的,但味道想必也不会差。”梅长苏对于东方泋的手艺自然是有信心的。   说着,几人已经进了屋子,梅长苏与霓凰坐到了主位之上,而东方泋和穆青则挨着火盆坐了下来。   “我都听我姐说了,泋姑娘的手艺很是了得,昨天我还可惜没机会尝尝,今天倒是让苏先生和泋姑娘费心了。”穆青也不客气,拿起食盒打开盖子,里面有东方泋刚发明的糖葫芦,还有一些用牛奶和水果做的点心。   “穆王爷尝尝,好吃我再做给你,或者等百货店开张以后,你可以到店里去品尝。”东方泋接过郡主递过来的两杯茶水,放到火盆上暖着。   “这么好吃的东西你都要放到店里卖么?”穆青先是吃了一串糖葫芦,冰冰凉凉酸酸甜甜的在这冬天吃起来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嗯,我已经都教给我们店里的师傅了,等开张以后,一应商品食品到时候一样都不会少的。”东方泋到哪里都不忘宣传她的店铺,开张之日在即,多拉几个人来自然再好不过。   “什么时候开张?到时候别忘了叫上我啊,我和豫津他们一样最喜欢热闹了。”穆青听了马上就上钩了,还没等东方泋邀请自己便嚷嚷着要去凑热闹了。   “暂定的是正月初八,想赶着十五之前开了,好让大家多个去处。”   二十九的时候货物就已经到港,只不过东方泋忙着过年跑这跑那,就没去看,而是拜托了言豫津和萧景睿两位公子去看了看,虽说天气不怎么好,倒也没什么损失。   “今年是穆王爷袭爵的第一个年关,一定忙坏了吧,如果没有时间,开业的时候倒是不用勉强。”梅长苏自然知道承王袭爵的辛苦,虽然知道东方泋的用意,但如若真的没时间确实也不用穆青勉强。   “确实挺忙的,但到了初八也差不多都忙完了。”穆青将口中的点心咽下,喝了口茶水继续道,“不过说真的,往年吧,我还没觉得什么,现如今到自己上手了我才知道姐姐的辛苦。”   “现在知道你姐姐辛苦了吧,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你姐姐,千万不要让她再受委屈了,你说是不是?”东方泋托着下巴看着梅长苏,虽说这话她是对穆青说的,但暗指的却是梅长苏,虽说梅长苏这个身份无法给她什么,但是让她少受点委屈还是可以的吧?   东方泋成功的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梅长苏身上,穆霓凰的神色有些扭捏,而穆青的眼神中却别有深意了。难道他听到的传言都是假的么?自从那次拍卖会之后,外面传闻,梅长苏与他身边那位东方姑娘的关系,已经从简单的调理师变成了已于梅长苏有过婚约的女子,更有甚者,已经将东方泋说成梅长苏养在身边的情人了。可今日看她的态度,似乎很支持长姐与梅长苏的事?难道外界的传言真的不作数?   “咳。”梅长苏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他的身上,不自然的咳了一声转移话题道,“如今南境局势平稳,穆王爷不用上阵杀敌,正是好好学习兵法策略藩领治理之法的时候,再将一些藩务渐渐交接给他加以历练,将来一定可以成为一代英王。”   “姐你看,苏先生都这样说了,你就放心吧。”穆青听后好不得意,如果有条尾巴肯定已经翘起来了。   “郡主!”众人正在对穆青得意的样子无语的时候,一名家院一脸焦急的走了进来。   “出什么事了?”霓凰问道。   “回郡主,刚刚传来消息,昨天晚上在宫城边上发生了命案。”   “命案?昨夜?”穆青疑惑的看了眼其余几人,一脸的不相信,“昨天是大年夜,能有什么命案?”   “陛下昨夜按照惯例,分赐年菜给各个忠臣府邸,共派出十二队,最后只有十一队按时返回。禁军和巡防营查了一夜,才在宫城外不远处找到了一队七人的尸体。”   “尸体?”众人异口同声,显然被尸体这词震惊,穆青更是惊得站了起来。   “这些禁军皆是精锐,也都殊死拼斗过,最后被人全灭,可见定是高手所为。”   “现场是否留下什么可追查的证据?”霓凰听后觉得此事颇为蹊跷,首先想到的是追查此案的破解之法。   “先不要问这些细节。”梅长苏听后也是一脸凝重,打断了郡主道,“蒙大统领怎么样?”   “蒙大统领被陛下责罚廷杖二十,还限期三十日之内破案,否则另有重处。”   “还是这么翻脸无情。”梅长苏听后忍不住吐槽了下,对于陛下的做饭看来有些不满。   “老魏,你继续打探消息,有什么情况立即来报。”霓凰见梅长苏陷入沉思继续道,“青儿,这个消息很快就会传出去,我不希望穆王府的人在任何场合肆意多言。”   “好,我知道了。”穆青听后领命而去。   “此案一出,蒙大统领处境堪忧,我是否需要进宫为他求情?”霓凰安排好了所有事情后,见梅长苏还在思索,率先开口问自己力所能及之事。   “进宫求情暂无必要,我担心的并不是蒙大哥目前的状况,而是整件案子日后的发展。”梅长苏眼神微凝,心思百转千回想着事出之因与应对之策。   “日后发展?”霓凰郡主不明所以,看了一眼还在那里没事人一样喝茶的东方泋,有些生气的站了起来。   “没错,皇上并不会因为这一件案子就怀疑蒙大哥统领禁军守卫宫城的能力。”梅长苏似是在给霓凰解说,又像是在缕清自己的思绪。   “苏先生是担心,若蒙大统领三十日之内破不了案,罪名会加重?”霓凰按照梅长苏的思路推测道。   “若旧案未破,新案又起,皇上对于蒙大哥的信任便会越来越低这才是我最担心的。”梅长苏眉头紧蹙,不知凶手到底想干什么。   “到时候,想必蒙大统领这个禁军统领的位子便会不保了。”东方泋依旧坐在火炉边,她已将茶壶拎到了自己面前,同样放到火盆上煨着。   “没错,可现在还无法探知凶手动机,不知是想要挑战皇权军威还是想要试探禁军的防护以备日后的行动,或者就是冲着蒙大哥本身去的。”梅长苏点了点头,赞同了东方泋的话,与此同时他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或许三者皆有。”东方泋说着又吃了块点心,仿佛听到的不是刺杀的消息而是哪出戏里的场景。   “此话怎样?”梅长苏见东方泋依旧淡定,心中不免有些疑惑,难道她已洞悉全部事态?   “蒙挚失信,皇上暴怒,太子,谢玉。”东方泋看着梅长苏站了起来,笑道,“酥胸难道还想不到么?”   “如若事态继续发展,蒙大哥必定失信于陛下,皇上如若暴怒撤了他的禁军统领,那么得利的肯定是太子或者誉王,如今誉王军部势力庆国公已失,那么如今只剩下太子的谢玉……”梅长苏闻言恍然大悟,思绪百转千回一连串的分析滴水不漏,已经将整个事态分析出了八九分。   “谢玉在外面的姿态一直是不涉党争,深的皇上的宠信。一旦禁军被打压,那么最有可能担任禁军统领的人,肯定就是谢玉。”东方泋继续老神在道的分析,仿佛这件事是她一手操办的。   “但是皇上并不糊涂,不会轻易动蒙大哥的位置。”梅长苏转了转眼珠,立刻又意识到了另一种严重性,“如果皇上把这件事和夺嫡之争连在一起……”   “你在担心誉王么?”东方泋仿佛后知后觉,才提起了誉王。   “不行,我得马上去誉王府一趟。”梅长苏转身便走,还没走出屋子,便被东方泋喊住了。   “晚了。”东方泋双手抱胸站在霓凰身边,脸上讽刺之情甚浓,“你不用赶了,他已经去了。”   梅长苏闻言转过头来,看向东方泋的眼中布满了怀疑与猜忌,自从得知消息后东方泋一直保持冷静,而且后面更是将局面分析的如此透彻,如果这件事不是她一手安排或者事先并不知情,为何会分析的如此头头是道?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催促誉王去求情的不是我,而是他身边的那位好谋士秦般弱。”面对梅长苏如此表情,东方泋心底闪过一丝失落,不过仍然继续笑道,“不过誉王府你还是要去的,只不过不用累着自己罢了。”   梅长苏此刻眼中有些懊悔有些厌恶,他原来并不是这等喜好猜疑之人,历史和岁月将他塑造成了这等模样,他厌恶了自己十三年,这次怕是又要多一个厌恶自己的人了。   “你又何必妄自菲薄呢。”东方泋看懂了梅长苏的眼神,有些心疼,“如果你一直把自己想的如此不堪,你又怎对的起爱你敬你的那些人呢。”   梅长苏闻言只觉眼眶发酸,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复了下自己的心绪,再抬头时已经恢复平静。   “我走了。”梅长苏再无过多言语,带着一直在门口玩耍的飞流出了王府。   东方泋自知他心结已深,一时半会儿不可能释然,也只是叹了口气,正打算回头和郡主商量商量订单的事情呢,谁知转头一看,穆霓凰正有些失落的看着梅长苏离去的方向。   “郡主大人,这才刚走你就开始思念酥胸了?”东方泋想了想便明白了穆霓凰眼中的失落是怎么回事,顿时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霓凰一直以为,姑娘留在兄长身边是为了调理兄长的身体,而方才之事却让霓凰明白了,姑娘不止手艺精湛,才智谋略却也非同一般。”穆霓凰觉得如若和东方泋相比,自己恐怕只有武力可以拿得出手了。   “不不不,郡主大人你又误会了。”东方泋冲着霓凰摇了摇手指,一脸肯定道,“才智谋略,我一定肯定以及确定是比不上你的,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做点买卖谋个生计,恰好酥胸是块肥肉,借助酥胸的力量,我可以接触到很多皇宫贵胄,生意做起来方便又省去了很多繁琐的事宜,郡主想来最近是听了外面的传言,不过那些传言是做不得数的。”   “姑娘此话怎讲?”穆霓凰疑惑了,谣言从来不会空穴来风,她又怎能说做不得数呢?   “外面的谣言,是我和酥胸故意透露给世人的。”东方泋说着又坐了下来,并且招呼郡主一并坐下,继续道,“我的目的,是为了保我的百货店起始平安,省的小人来犯;而酥胸的目的,自然就是为了掩人耳目,毕竟他以前的身份太过特殊,你和他走的又近,酥胸怕有心之人看出或者调查出什么,所以才默认了这种假象,还望郡主替我二人保密。”   “姑娘知道兄长往日身份?难道姑娘也是江左盟的人么?”霓凰从来没听梅长苏说过东方泋是江左盟的人,那日问及此人之事,梅长苏只说是半路搭救,并未透露许多,难道这位东方姑娘也是兄长整个计划中的一环么?   “我是野人。”东方泋不知该如何回答,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会下降,如今连郡主都中招了……    ☆、因为你傻   从霓凰郡主那里问好了所有订做簪子的人的脾气秉性以及年龄地位,东方泋便告了辞出了穆王府。这次订做的人群大多数都为年轻女性,不过有一位却有些特殊,让东方泋想不到的是,静嫔娘娘也在这七个人之中。这让她有些惊讶,她没想到霓凰和静嫔之间会有这么直接的交集。   马车被梅长苏弄走了,东方泋只能步行回去,不过既然有了这个机会,她也不打算回去了,饼干百货快开业了,是该着手准备相关事宜的时候了。   又穿过几条街,东方泋来到了言豫津他们租的仓库那里,里面的东西无非就是生鲜瓜果还有木材布匹一系列其他地方稀有的材料,甚至东方泋还让他们弄了鲜花。一直到现在,言豫津和萧景睿也不知道东方泋要这些东西做什么,在他们看来,这些东西虽然这里稀少,但也不是没有,虽说百货店的意义就在于在一个地方可以买到很多东西,可是这些东西并没有什么特色,就算一次性能买很多东西也不保证这个百货店一定会赚钱。   出示了一下言豫津给她的腰牌,外面守着的人看了看便放行了,来到仓库外面,确定四周在没有其他人后,东方泋打开仓库门进去,随即又把门紧紧的关上,从里面锁了起来。   先是清点了一下东西的数量与种类,确认一样不少以后东方泋变开工了。所谓的开工,就是东方泋要让这些原料变成可以销售的商品,布匹变成衣物装饰,木头变成饰品、乐器和小玩意,鲜花她要做的是干花画。总之,利用一切可利用资源,本着不浪费一切的原则,东方泋开始了她在这里的第一次炼金。   没有晦涩的法阵,没有冗长的吟唱,东方泋双手虚托,她所需要的原料便全部漂浮在她的面前,紧接着,她双手在虚空中开始比划,按压描摹,引线穿梭,很快一件件成品代替了原来的材料放到了原来相同的位置,当最后一幅布挂完成后,已经是两个时辰以后。   回到苏宅的时候,梅长苏显然已经回来了,不知道他和誉王谈的怎么样,不过想来应该也不会出什么问题,毕竟誉王现在还是信任他的。先去厨房找了点吃的,东方泋打算回自己屋里休息一下,刚走进内院,便见梅长苏带着飞流和黎纲走了出来。   “怎么回来的这么晚?”梅长苏见到东方泋后站住了身形,手里捧着个暖手炉,身上穿的是前不久东方泋送她的外套。   “去了仓库那里一趟,马上开张了,我有点不放心。”东方泋见几人穿的都是外衣,便问道,“你们要出去?”   “去看看蒙大哥,虽说他是习武之人,但被廷杖二十,想必也不会好受。”梅长苏说着说着便笑了,大梁第一高手屁股挨了打,现在不知道是一副什么样的光景。   “原来你是去落井下石去的啊,这种事怎么能少的了我呢!”东方泋一听是去看挨了打的蒙挚,顿时来了精神,“我也去你不介意吧?”   “我们可是去看望蒙大哥的,落井下石就算了吧?”梅长苏笑看着东方泋,语气中有些调侃的味道。   “我当然也是‘看望’蒙大哥去的。”东方泋将看望两个字咬的极重,她自然明白梅长苏是在和她开玩笑,不过他也好意思说他是去探病的?   来到蒙挚的府邸,暗色系为主导的建筑风格让整个统领府看起来有些沉闷,和今天晴好的天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过蒙挚的手下倒是比戚猛那些人看起来训练有素的多,对于东方泋他们的到来倒是没有多余的神色,一切都是军令如山。   飞流没等引领的守卫带领,率先推门闯了进去,梅长苏见状长叹口气,这飞流是惦记上蒙挚了,见面不打架就难受。当东方泋他们进去的时候,就见飞流正要把趴在那里蒙挚从床上拽起来,身上有伤的蒙挚被拽的是呲牙咧嘴,可以看出如果他能蹦起来,估计早就给飞流教训了。   “好啦飞流,不要闹。”梅长苏故意板起脸,每当这时候,飞流总会拿他苏哥哥没辙。   “蒙大统领,我们来看热闹啦。”东方泋站在梅长苏身后冲着蒙挚挥了挥手打了个招呼,连行礼都省了。   “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说的就是你这种人。”蒙挚见东方泋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就气不打一处来,小殊怎么会容忍这么个人在他身边。   “行啦,你也别逗他了,如果伤再加重就不好办了。”梅长苏在飞流搬来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垂头看了看蒙挚的脸色,笑道,“看你气色不错,我就放心啦。”   “你还不了解我嘛,这点小伤对于我来说不算什么。”蒙挚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不久挨个板子吗,他还是没问题的。   “那是那是,蒙大统领皮糙肉厚,想来再来二十板子也是没问题的,是不是啊蒙大统领?”东方泋挨着飞流在蒙挚的榻上坐了下来,愈发的没有规矩了。   “哎你这人怎么这么烦人啊?”蒙挚扭头见一姑娘坐在他床上,顿时有些紧张,语气也不似刚才强硬,小声嘟囔道,“哪家姑娘像你说话这般直的……”   “看来我是白担心了,听说你被陛下打了我还赶过来看你,你既然还有心思斗嘴,想来是真没事,那我便回去了。”梅长苏说着便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你吃醋了?”看着站起来背对着几人的梅长苏,东方泋和蒙挚忍不住异口同声。   “……”梅长苏闻言脸黑了几分,转过头来皮笑肉不笑道,“蒙大哥,几天不见,嘴上功夫见长,跟着泋姑娘怎地不学些人家的手艺,偏偏要学些上不得台面的嘴上功夫?”   这话说的可谓是一箭双雕,即教育了蒙大统领又暗暗讽刺了东方泋的嘴炮功夫是上不得台面的小家子气东西,不得不说,若论口才,东方泋绝对不会是他的对手。   “看来你真吃醋了,好啦,蒙大统领是属于你一个人的,谁也抢不走,放心了么,病娇小公举先生?”东方泋极其礼貌的笑看梅长苏道。   虽然不知道病娇小公举是何意,但是本能的,梅长苏觉得这不会是一个好的含义,不然为何东方泋的笑容让他有些发毛呢?   “哎好了好了,你们别拿我消停了,我这虽说伤没什么大碍,可我都快烦死了。这案子一点头绪都没有,陛下呢还给了期限,哎哟可愁死我了,该怎么办呢……”   自从回到统领府,蒙挚就没放松过,这案子来的突然而且诡异,更是一点线索也没留下,他又不是京兆府尹,让他破案还不如直接派他上战场,效果要比查案子立竿见影,陛下这不是难为人么。   “案子你就别查了,你破不了的。”梅长苏也不开玩笑了,重新坐回了凳子上,拿起蒙挚放在蒙挚床头上的小药瓶就开始闻。   东方泋见梅长苏的举动嘴角不禁抽了抽,这家伙属狗的么,闻来闻去的简直不忍直视……   “啊?”蒙挚一听傻了,挪了挪身子,将脑袋凑到了梅长苏跟前,语重心长道,“我知道我是个习武之人,干不了破案的活,可是不还有你呢吗?”   “我可不会帮你,等一个月期限一到,你自己到皇上面前去认个错,说你无能破不了这个案子,让他撤了你大统领之职,以儆效尤。”梅长苏没看见东方泋的表情,继续闻着那堆小药瓶,几乎快把每一个瓶子都闻了个遍,随即嫌弃道,“你这用的都是什么药啊,回头我让人给你送点来。”   “不不不,先别管药的事,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蒙挚感觉自己的思维又堵了,每次和小殊说话总是感觉云里雾里,完全无法弄明白对方想要表达什么。   “怎么?不舍得禁军统领这个位置啊?”梅长苏故意问道。   “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恋栈权位,非我所好。只不过,要是我解甲而归了,你怎么办?谁帮你啊?”这次蒙挚倒是看出来小殊是在逗他了,但他仍旧好心的解释了一遍,不知道是不是解释给东方泋听的。   “你把伤养好了就算帮我了,既然他们敢对你下手,我就不会放过他们。”梅长苏的声音忽然严厉了起来,东方泋还是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里是真的带了怒气,可见,虽然梅长苏变成了玩弄权谋的谋士,虽然他总是把自己形容的非常不堪,可他身边的朋友依旧是他的逆鳞,触碰不得。   “听你这么说,有怀疑对象了?”蒙挚听了这话觉得这才差不多,若是小殊给他刚才的那番回答,他才免不了要怀疑呢。   “京城虽然局势动荡,但幕后黑手无非就那么几个,我已经查过了,可以确定内监被杀一案,幕后主使必有谢玉。在京成里除了他,没有人有这个动机,更没有这个能力。”梅长苏给蒙挚解释道。   “那这案子不就破了嘛!”蒙挚激动的一巴掌拍上了自己的床,结果却牵动了伤口疼得他呲牙咧嘴。   “虽然知道是谢玉,但是并不代表能破这个案子,由其是你。”梅长苏无语的瞥了蒙挚一眼,嘱咐道,“现在皇上已经起了疑心,以为誉王和你又联系,如果这个时候无凭无据的去指正了谢玉,岂不更证明了你参与党-争?”   “没有证据那就找啊,找到了证据不就结了吗?”蒙挚天真的问道。   “噗,我的好蒙大哥诶,您真是够天真的。”东方泋听不下去了,插嘴道,“证据哪有那么好找的?杀得不是小猫小狗诶,杀得是皇上亲自派下来的人,这得多大的罪,没有万全的准备,不做的干净利落,他们敢动手?”   “泋姑娘说的没错,不说这件案子现在还没有证据,就是有了证据,也不能由你来破。”梅长苏又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总说案子不能是他来破?蒙挚想不明白了。   “因为你傻。”东方泋毫不留情的给了蒙挚会心一击。   “……”蒙大统领表示他竟无言以对……   “你就放心养好你的伤吧,他们那里就交给我了。”无视两个人没营养的斗嘴,梅长苏语言中透出相当强大的自信,眼中带着些许睥睨的味道,“既然他们要动用江湖势力,我就让他们知道这个江湖到底谁做主。”    ☆、都不是事 作者有话要说:  我改了文的名字,改了一个字,以后这文叫 [琅琊榜同人]泋寞如深   接下来的几天,东方泋便彻底的陷入了忙碌之中。日子离初八越来越近,百货店开张在即,仓库中的东西已经出库,所有的东西已经按照之前的要求分门别类放好,并且每几个柜台就有一名负责解说的服务人员,那些被安排在柜台的人多少都有些紧张,毕竟这件差事非常重要,稍有不慎便会让顾客们对这家店的印象大打折扣,所以当商品陈列好之后,几乎每个人都到了自己负责的几样商品附近不停的念叨着一早就教给他们的商品详情,生怕有什么遗漏。   而作为整个百货店的代理负责人,初月更是不停的在那里深呼吸,因为其他人只是熟悉几样商品的明细和一些服务流程就好,而初月,不但要熟记全部的内容,而且服务流程也同样马虎不得,因为这件事,除了年三十那天,初月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每天都拉着班影两个人演戏一样对词,就算滚瓜烂熟仍旧不是很放心。   然而令人欣慰的是,他们这些人这几天的伙食很不错,而且不错的有点过头。魏师傅几乎天天泡在厨房里,和他新收的两个小厮不停的练习那些菜品,从火候的大小到材料的成熟度,魏诚就差拿个笔和纸在旁边一样一样的记下来了。那些小厮们也是痛并快乐着,魏师傅做的那些菜是真好吃,而且重复的制作令他们已经可以简单的上手了,可痛苦的是,魏师傅使唤起来人来,简直不是人……   所有事情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东方泋从初三开始便住到了店里,其实不止东方泋,几乎所有人都住到了店里,累到极致找个凳子趴桌子上就睡,醒了锻炼下继续干活或者熟悉自己在店里扮演的角色。其实要整理的东西并不多,加上打扫卫生也只不过用了两天的时间,但是由于新的理念与模式的运用,那些人总觉得自己心里没底,故而才整天泡在这里。   大年初六这天,东方泋看着一个个熊猫眼无奈的笑了,她倒也不是没劝过他们好好休息,店的事已经差不多了,让他们不要担心太多,可结果却不怎么样,一个个的弄得跟要上午门斩首一样,气氛异常的紧张。于是,在大年初六这一天晚上,东方泋第一次行使了自己最大股东的权力,勒令所有人全都滚回去睡觉,后天谁再顶着熊猫眼当天工钱没了,连提成也没有!   初七这天,东方泋也没有去店里,和吉婶一起在厨房鼓捣起了汤圆。因为没有可可豆,所以汤圆就主打水果馅儿和鲜奶馅儿,所有汤圆都包好以后正准备下锅,东方泋便被一名家院告知萧景睿和言豫津来了,梅长苏让她过去。反正煮汤圆吉婶也是会的,备不住比她煮的都好,所以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你们俩怎么想起来今天过来了?”东方泋没走正门,从院子里直接进了屋子。   “明天咱们的店可就开张了,我们这不是担心特意过来看看么。”言豫津一边说着一边挑了个炭火放到梅长苏的暖手炉里。   “原来你们还想着咱们的店铺啊。”东方泋咂咂嘴坐了下来,叹气道,“仓库里的东西扔那里那么久,也没听说你们关心过啊?”   言豫津和萧景睿闻言脸色皆是有些尴尬,这几日他二人琐事缠身,言豫津从言候那里知道了太多他以前不曾涉及而言候也不会让他涉及的事情,可以说,父子二人彼此已经坦诚相待;而萧景睿这边,家里人的行为越来越可疑,他几乎没有多余的心思放在别的方面,因为他发现,他的家人和他曾经理解的家人似乎很不一样,这几日他都在观察,所以更没有心思管别的,可以说,百货店能够顺利开张,貌似还真是靠东方泋一手操办的。   “小泋你这么能干,我们放心的很。”言豫津用茶杯遮住自己不自然的神色,一个劲对萧景睿使眼色,毕竟剩下的四成份额里他占两成,除了东方泋最应该帮着的就是他。   萧景睿哪里还有功夫救言豫津,他自己也没帮上忙,还不知道怎么解释呢。梅长苏见那两个人的样哪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毕竟他的整个计划已经开启,这两个人忙是肯定的,没空管这边也是正常的,如果真要追究起来,这件事八成得算他头上。   “景睿,好久没看你舞剑了,今日难得闲暇,让苏兄看看你进益如何。”梅长苏的话打断了短暂的静默,他用余光看了东方泋一眼,发现后者的嘴角同样露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昔日在廊州,多得苏兄指点,景睿一直觉得受益良多,今日既然苏兄有兴致,那我就献丑了,我们去院中吧。”萧景睿闻言简直如同得了特赦令,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院中。   “我也好些时日没看景睿舞剑了,苏兄你这个提议甚好。”言豫津终于找到了从尴尬中解脱的理由,立刻站到了屋外去。   院内,萧景睿接过黎纲递过来的剑,冷锋出窍反射着夺目的光辉。手中持剑的萧景睿,整个人的气势已经大变,一改往日温雅公子的形象,带着一种肃萧的味道。   手中的剑已经转了起来,剑锋带起了周围的尘土,斩断了细碎的阳光,冬天的阳光还不曾温热,又被萧景睿的剑技染上了冰冷。天泉剑法速来以狠快著称,萧景睿的身形逐渐加快,快的只剩下了残影,四周的竹叶也开始沙沙作响。   梅长苏眯着眼目不转睛的盯着萧景睿的一招一式,似是要从上面找到一些线索,内监被杀一案,凶手剑法极其刁钻诡异,一剑刺穿颈部毙命,这等身手,除了天泉山庄的庄主以外,江湖中能有这种手法的人不多。   “好!”站在梅长苏身后的东方泋突然鼓起了掌,“景睿你身手真不错,我以前只是听说,从未有机会见你真正舞剑,今日可算是大开眼界。”   萧景睿闻言转头一笑,剑势已经收敛所有肃萧之势尽去,又恢复了那个温雅公子的模样。   “小泋你可别夸他,他这套剑法专门用来耍帅的。”言豫津随时不忘损萧景睿,明明好好的一套剑法,被他一说似乎只能用来耍帅了。   “看来卓庄主没有一点藏私,这套天泉剑法,你已经得到了他的真传。想必你卓家那位兄长,功力更是不凡吧。”梅长苏脸上带着赞赏的笑,语气中满是赞扬与欣赏。   “是啊,青遥兄长的功力自然在我之上。”说着,萧景睿再度端起了剑,挥舞了几下,“就说这招飞鸟投林吧,我总是练不好。”   “你年纪小,火候自然差些。你大哥卓青遥,当年我在廊州的时候便有所耳闻,江湖上也是叫的响的。卓家过完正月之后就回天泉山庄么?”梅长苏问道。   “也没那么着急,从玢佐到京城也就十日之内的路程,大家一般都会住到四月中旬才走,今年更是不一样,绮妹怀了身孕,五月就要生产,到那时候我就要当舅舅了,豫津要当叔叔了。”萧景睿走到廊上来说道。   “恭喜恭喜,想来长公主还是不放心,所以让大小姐在娘家生产吧?”梅长苏问道。   “正是。”萧景睿点点头。   “诶景睿,你怎么不和苏兄与小泋说说,为什么卓家爹娘要过了四月中才走呢?”言豫津突然开口道。   “难道四月中有什么了不得的事么?”东方泋点了点下巴,状似思索,但眼神中的那抹玩味,想必只有梅长苏可以读懂。   “让我来猜猜,莫不是四月中旬是景睿的生辰?”梅长苏故作思索了一会儿,然后才道。   “四月十二嘛,你看景睿那副表情,就差在脸上写着这件事和我有关了。”言豫津调侃道。   “去你的,你还见过表情能说话的。”萧景睿受不住言豫津的调笑,有些恼羞成怒。   “宗主,汤圆煮好了。”这时吉婶端着刚才她和东方泋一起做的汤圆走了过来。   几个人见状便进了屋子坐下,吉婶端上汤圆后便出去了。东方泋有些迫不及待的尝了一个,毕竟这汤圆是她的试验品,万一味道很奇怪,那可就不好说了。   “嗯,味道不错嘛,这芝麻馅儿真香。”言豫津吃到的是最传统的一种,“这里面肯定放了干桂吧?”   “你舌头可真金贵,这都能吃的出来?”萧景睿说罢也咬了一口自己的,“咦?这是什么味道的?”   言豫津闻言探头过来看了眼萧景睿的碗里,橘黄色的内馅儿从白白的汤圆里面流出,颜色说不出的好看。   “是橘子的吧。”梅长苏吃到的和景睿那个一样,昨晚她回来的时候倒是听说要弄新口味的汤圆,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便弄好了。   “还真是,咦我这个又是不同味道的。”言豫津这时已经开始吃第二个了,“这里面白白的是牛奶吧?牛奶是怎么包里面的?”   “把牛奶冻起来以后再放里面就行了。”东方泋多余汤圆的味道还是很满意的,正好正月十五作为特供食品。   “小泋你琢磨这些难道也是打算放到店里卖的?”萧景睿稍微想了想便猜到了东方泋的用意,怪不得她非得十五之前开张,年都过不好。   “没错,我打算把这些汤圆作为正月十五的特供物品,可以打包外卖,让大家可以团圆的同时也可以吃到不一样的味道。”东方泋吃完了自己那份,将手中的碗放了下来。   “只到十五啊,那真是可惜了。”言豫津闻言流露出遗憾的神色。   “可惜了什么?”东方泋不明所以。   “如果景睿的生辰还能吃上这么美味的汤圆那该多好。”言豫津越说越觉得可惜。   “景睿,你生日一般都怎么过啊。”梅长苏似乎等的就是这一刻,他放下同样吃空的碗,笑着问道。   “我只是小辈,没有什么可庆祝的。”萧景睿被问的有些不好意思,谦虚的笑了笑。   “景睿的生日,排场可大了!”言豫津嘴里的汤圆还没咽下去,便戳破了萧景睿的谎言,急着开口,“收礼成堆不说,长公主殿下年年给他办个晚宴,让他把所有想请的好朋友都请到家里来热闹热闹。”   “景睿今年二十五,是个半整数,应该更热闹了吧。”梅长苏脸上带着兄长一般的笑容,看着萧景睿的眼神中有些宠溺也有些疼惜。   “今年,要是苏兄和小泋能来,那就更好了。”萧景睿突然失落到。   “能来!”东方泋突然开口,吓了梅长苏一跳,“只要景睿你愿意请我们,我们到时候一定会去给你庆祝生日的,而且,虽然生日那时候没有汤圆了,但是我会给你做个别的好东西,而且还是你们所有人都没吃过的。”   “就是就是,苏兄和小泋四月份定在京城,除非你不想请他们,不然他们肯定回来的。”言豫津立刻道。   “我怎么可能不请他们,只是之前……”萧景睿说着有些愧疚的低下了头,“只是之前,在雪庐,我家里照顾不周,不知道苏兄还愿不愿意登门。”   “景睿,来来来,你抬头看看天上。”东方泋突然拍了拍萧景睿的肩膀,指了指外面如洗的天空。   萧景睿闻言抬头望去,看了半晌也没看出个什么来。梅长苏和言豫津闻言也顺着东方泋指的方向望去,同样没看到任何东西。   “看什么?”萧景睿疑惑的问。   “你没看见天上飘过来五个字吗?”东方泋煞有介事的说道。   “五个字?飘过来?什么字?”萧景睿更糊涂了,天上连只鸟都没有,哪里来的字。   “天空飘来五个字,那都不是事儿!所以,你的生日我们肯定会造访的,你就放心吧。”东方泋再度拍了拍萧景睿的肩膀,让他放心。   “……”   为什么他们觉得,天气忽然更冷了些…… ☆、开业前夕 作者有话要说:  我改了文的名字,改了一个字,以后这文叫 [琅琊榜同人]泋寞如深   梅长苏和东方泋肯来参加生日宴会,萧景睿心中宽慰了许多,前一段时间雪庐发生的事情,就像一根倒刺长在心上,而梅长苏他们的态度为他拔走了那根刺,虽然伤痕仍然存在,可至少不去触碰就不会那么痛。   “景睿,这下好了吧,苏兄和小泋都会来,你这次的生日肯定会比以往更加热闹的。”言豫津见梅长苏和东方泋都答应了,心中也替景睿高兴。   “是啊。”   萧景睿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这样的萧景睿被梅长苏看在眼里,一丝苦笑划过他的脸颊。他替他拔了这根刺,可是那一天,他又要在他的伤口上插一把刀了,希望他能够承受得住吧。   “哎呀,景睿的生日是热闹了,可现在才刚年初,我们难道就这么在屋里闷着?难道不出去玩玩?”言豫津转了转眼珠,带着一脸的狡黠。   “你又想到什么了?”萧景睿见言豫津那个表情就知道这人又动什么花花心思了。   “上次我们不是说好,要带苏兄去螺市街转转吗?现在苏兄的身体也好的差不多了,我们也该约个时间一起去逛逛了。”言豫津又开始拨弄起了火盆,让火烧得更旺了些。   “这大年下的,你一约人出去就是青-楼,有点出去好不好,而且你难道只打算带苏兄去?不带小泋去?”萧景睿一边说一遍给言豫津使眼色,当着东方泋的面说要带苏兄去青楼,他这兄弟也真够逗的。   “说你肤浅,你还不信。”言豫津听罢撅了撅嘴,一脸小人得志道,“我是要带苏兄他们去听曲的,苏兄、小泋,你们是不知道啊,最近妙音坊出了好多新曲子,我听纪王爷说了,那曲子啊,曲子……唉,我都没办法找到词来形容,总之,只有去听了才知道。苏兄又是音律大家,不去鉴赏一二实在是太可惜了。”   “嗯,听豫津话倒是有点意思。”梅长苏端起手中的茶杯喝了一口,并用余光瞥了东方泋一眼,发现后者也在装模作样的喝着茶。   “苏兄你看啊,正月快过完了,正好走动,不如我们定在十五那天出去逛?我听说,妙音坊那天正好也上演新的曲目,正好是适合玩耍的日子。”言豫津算了算时间,觉得十五那天最为合适。   “嗯,十五确实是个不错的日子。”东方泋点点头,看着梅长苏道,“十五大家一起出去玩玩,正好带着飞流也出去逛逛买点小玩意什么的。”   “嗯,也好。”梅长苏本来还在犹豫,但一来他的计划里有这一环,二来正如东方泋所说的,飞流闷了这么长时间也该带他出去逛逛了。   “这下好了,明天百货店开张,十五又可以和大家一起出去逛,景睿的生日大家又可以聚在一起,生活真是美好极了。”言豫津说着又要躺下了,每次这种时候他都觉得生活充满了美好。   “还有更热闹的呢。”东方泋看了看窗外,发现天色尚可,决定也该提一提以后的发展了。   “还有热闹?什么热闹?”言豫津刚要躺下,一听热闹又坐直了身体,一脸的兴趣盎然。   “十五之后,马场的事情也该提上日程了。”东方泋道。   “马场终于要开始了么?”言豫津和萧景睿几乎异口同声。   “初春之后,万物复苏,正好是培植草皮的时候,马场建设的草图我已经画好了,地段我也让穆王爷一直在留意,他选了三四个地方,回头天气暖和一点一起去看看吧。”在忙活百货店的时候,东方泋已经把马场的具体构思描摹出来了,趁着大家兴致正高,也该开始动工了,不然后面一乱起来就更没人和她一起合作了。   “好啊好啊,正好出去踏青,到时候天气也暖和许多,苏兄也可以和我们同去。”言豫津到底是个有情有义的人,这时候也不忘梅长苏的身体。   “这次我就不参加了,你们几个好好筹划就行了。”梅长苏一开始便拒绝了东方泋的邀请,他有他的顾虑,万一将来他的事情败露,东方泋的生意肯定会跟着收到牵连,百货店那边他也会逐渐抽手的。   “苏兄,这么好玩的事情你竟然不参与?小泋你也同意?”对于梅长苏的置身事外,言豫津有些惊讶,不过聪明的言家公子只是转了几个心思便明白了梅长苏的意思,虽然不知道东方泋知道不知道,他却也没有戳破。   “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吧……”东方泋突然压低了声音,一脸的神秘兮兮,“你们家苏兄穷了……”   “噗!”   “咳、咳咳……”   萧景睿和言豫津两人见东方泋一脸神秘还以为是多么了不得的秘密,谁想竟然扯出这样一个荒唐的理由。江左盟的盟主穷了,这事说出去谁信?   “你们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江左盟的盟主怎么会穷?但是你们忽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东方泋继续摆出一脸神棍的表情,“江左盟家大业大,总有吃穷的一天嘛。”   “咳咳,小泋,我们还是来说说马场的事情吧。”萧景睿决定,以后如果东方泋再用郑重其事的表情说话,那么接下来的话他还是不要听了的吧。   “马场的事情我都写在合同上了,酥胸合同可在这里?”拟订合同的事自然还是交给了梅长苏来做,她的字实在是拿不上台面。   “在这里。”梅长苏从一堆书里抽出了一打纸,拿出了其中几张,“这是马场的新合同,你们四人一人两份,穆王爷那份已经托郡主送过去了。如果没有相左的意见,就在上面签字,其中一份留在你们手里另一份则放在作为公证人的我这里,大家有什么问题没有?”   “啊,苏兄这次是公证人啦。苏兄做公证人我自然是放心不过,我对于小泋的点子自然是没有意见的。”言豫津看都没看,拿了合同之后又从梅长苏的书桌上拿起了毛笔,分别再那两份合同上写下了自己的大名并且按了手印。   “你倒是信我。”东方泋见言豫津的举动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你不怕我坑你?”   “坑我?”言豫津举起一根手指摇了摇,“若说以前你坑我我信,现在无论从哪个角度讲,你都不会也不能坑我和景睿的。”   “豫津你还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啊。”   东方泋怎会不知言豫津态度上的转变是为了什么,言候年底祭礼的事情对他打击很大,梅长苏又变相救了他的父亲,现在的他对于梅长苏虽说有些惧怕他的心计,可他相信梅长苏不会加害于他。   “说道重情义,豫津啊倒还真是这样。”萧景睿听后赞同的点点头。   “别,你可别夸我,我可受不了。”言豫津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噫,肉麻兮兮的。   “时间不早啦,我要去做晚饭了,你们两个要不要留下来一起吃饭?”东方泋看了看天色已经不早了,现在做饭没有现代方便,自来水啊煤气灶啊啥都有,工具也不齐全,所以每次做饭都要早些准备。   “都这么晚了?”萧景睿探头看了看天色,发现已经擦黑,于是他站了起来,“今晚就不打扰苏兄,出来之前已和家中说好要回去用饭的。”   “嗯,我也是,我也不打扰了,今天回去好好休息一晚,明天还要去参加……参加,那叫什么来着,小泋?”言豫津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那天东方泋说的那个词,不禁问道。   “开业典礼。”东方泋接口道。   “对,开业典礼。想必明天一定会很热闹,我可得养足了精神应付。”言豫津说完拱了拱手,向着梅长苏二人告辞离去。   “四月十二那天,希望景睿能够挺过来。”   屋内只剩下东方泋与梅长苏二人,对于四月十二那天梅长苏在谋划着什么东方泋自然是知道的。但是通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萧景睿是一个什么样的孩子,东方泋深有感触,说他深明大义也不为过。可是,梅长苏的复仇之路上必须有人付出,萧景睿一直生活在温室中,世界的残酷,虽然不想,但也无可奈何。   “景睿是个好孩子。”   梅长苏又抱起了暖手炉,此刻,他觉得自己有些冷,从内而外的冷。虽然他曾和蒙挚说过,阴谋诡计他来谋划,见不得光的事情都由他来做,可是真到这种时候,这种要直接伤害朋友的时候,他又何尝不觉得心痛。   “好孩子就应该多锻炼,正所谓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景睿是个好孩子,所以我们要让他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才可以。”东方泋见梅长苏的情绪有些低落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出言宽慰道。   “不经历风雨则能见彩虹……”梅长苏听后喃喃自语,随即抬头,眼中带着一抹释然的笑,语气却调侃道,“你偶尔也会说些有用的话来嘛。”   “酥胸,不是我说话没有用,而是酥胸你文化水平太低,听不懂我说话而已,所以,你还是多磨练磨练吧。”东方泋语重心长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无视对方一脸吃了屎的表情,笑着走出门去。   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大早,东方泋没等梅长苏他们,自己一个人骑着溯雪先到了百货店。天才刚刚亮,饼干百货里面已经出现了忙碌的身影。不用说,忙碌的人自然是魏大厨和两个小厮,还有初月和那些服务人员。   “老板。”一群人见东方泋走了进来,连忙给她行礼,现在这帮人是打心眼里感激东方泋,这个年过的实在是太舒心了,舒心到他们以前的日子仿佛像是梦一样。   “准备的怎么样了?”东方泋四下看了看,其实所有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好了,她只不过也有那么点紧张而已。   “嗯,您是问商品还是我们……”初月声音有些发颤,经过了一天的缓冲,她觉得她更紧张了……   “算我白问……”东方泋翻了个白眼,看着一群继续紧张的人叹了口气,看来得给他们说点窍门了啊。   “我知道大家都很紧张,你们紧张说明你们很重视咱们的店铺,这点我很欣慰。但是,越是紧张往往越容易出错,所以我希望大家能够放轻松,你们就当是上街买卖东西,只不过咱们店里的东西稍微特别了一些而已。”东方泋把所有人都召集起来,统一说道,“如果你们试过了无数方法,还是无法缓解自己紧张的情绪,那么我现在告诉大家一个窍门,那就是微笑。”   “微笑?”班影听后微微皱了皱眉头,不解的问道,“只是单纯的微笑吗?”   “对,微笑。”东方泋点点头,继续道,“遇到自己不懂的事情,第一件事请不是急急忙忙的去找初月,而是对着客人微笑,然后让他稍等片刻;遇到刁钻的客人,也不要露出任何不耐烦或者不客气的神色,你们要随时保持微笑。我实话说了吧,以后咱们店铺里的员工在接待客人时,就算对方把屎盆子扣你脑袋上,你也要微笑着把屎盆子扣回去,懂了吗?”   微笑着把屎盆子扣回去……这形容的……虽然有些不是很雅,但他们忽然觉得有些想笑,而有些人真的就笑了出来。这一笑,便带动了所有人,大家都跟着笑了起来,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紧张的情绪也得到了缓解。   “老板的话大家都听见了吗?无论发生什么事,大家一定记得时刻保持微笑和礼貌,从容的对待每一位客人,让他们满意就是我们最大的成就。”初月转身又重复了一遍刚才东方泋的意思,她自己听后确实觉得放松很多,尤其是老板并不苛刻的逼迫他们一味的降低自己的身份去迎合客人这点,她就很开心。   “知道了,初月姐。”众人应道。   “好了,离开业还有点时间,大家再去确认下每层的布置和陈列是否完善,魏大厨辛苦您今天就要正式开工了。”东方泋对着身边的魏诚说道。   “放心吧泋姑娘,对于小吃这种食物,金陵城内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比我更强了。”魏诚自信满满道。   “那就好。”东方泋点了点头,再度对众人说道,“那大家就先散了各自准备吧。”   依照东方泋的吩咐,每个人都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该检查的检查该销售的销售,初月更是跑上跑下的查看着每个可能存在遗漏的地方,只是这一次,他们的脸上再没有了如同先前那般紧张的情绪了。    ☆、开业风波   经过了这么多天的筹备,初八这天终于到来了。这一天晌午快要将近正午的时候,一直蒙着牌匾的新酒楼前突然燃放起了鞭炮,‘噼啪’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待众人围过去看,只见酒楼的大门两侧布满了他们从未见过的东西。   那是一个个很高的用竹子编织成的架子,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好看的鲜花。那些鲜花颜色分明摆放井然有序,明明颜色那么多却一点也不显得杂乱,反而通过这种摆设变得更好看了些。   鞭炮燃放过后,酒楼的大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些穿着同样衣服的男女,如果有人足够细心的话便会发现,他们围在身上的黑布的左下角有一个用金色丝线绣成的一个圆圈,圆圈的里面同样用金色的丝线绣着饼干两个字。出来的这些人分成了两排,成喇叭口站在那些鲜花面前,不知道是不是家里面有喜事,总之每个人都笑的很开心。   那些男女之后又出来了四个气质不凡的男女,他们身上穿着从未见过的衣裳,干净利落典雅大方,就连脸上的笑容也是那样好看,在这个寒冷的冬日里带来了一股暖意。这时,先出来的那些人中走出来一名气质最为出色女子,她将手中捧着的红色绸缎和四把剪刀交到了后面出来的那四人手中。   “来吧,时辰已到,我们开始剪彩吧。”东方泋说着,带头一剪子将那条红绸子剪断。   会出现剪彩这种东西,不用说自然又是东方泋的杰作。早在饼干百货筹备的时候,东方泋早就想好要来这么一下子了,今日可谓是一尝夙愿。   红色的绸缎随着微风飘落,四周又响起了更加激烈的鞭炮声,这时,剪彩的四人走动起来,两两一组分别站到两边,每人拉着从盖住牌匾的那块红布上垂下来的绸缎,随着其中唯一一名女子的倒数,牌匾上的红布终于被揭下,“饼干百货”四个烫金的大字呈现在众人眼前。   围观的人群一片哗然,虽然早就听说新的酒楼被改成了百货店,但饼干二字他们今日却是首次听说,饼干究竟是何物?难道代表着饼很干么?就在众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那四位气度不凡的人中唯一的一位女子说话了。   “大家上午好呀。”东方泋带着一脸灿烂的笑容开口道,“饼干百货今日正式开张啦!”   “饼干是什么啊?”人群中突然有人问道。   “饼干啊?我就不告诉你!待会儿你自己进去看看不就知道啦!”东方泋故意吊人胃口,就是不说饼干是个啥。   那人被弄得心痒痒,想要继续发问,哪知东方泋又说话了。   “新店开张,又恰逢新年,所以本店决定从即日起的未来三天,所有商品一律五折。五折的意思就是说原来需要十文钱的东西,这三天内只需要五文钱就能拿走。我可提前和大家打声招呼,我们家的东西可不便宜,今天买到的话就算赚了!”   “是不是真的五文钱就能拿走?”底下又有人问了,似乎不相信会有这么好的事情。   “当然是真的!饼干百货的商品绝对童叟无欺,绝对不弄虚作假糊弄顾客。而且,一次性消费满五十两的客人将永久成为饼干百货的铜牌会员,以后在饼干百货消费所有东西一律九折。”   “就是说原来十文钱的东西我九文就能拿走了呗。”一位反应快的人在下面接口道。   “是的这位客人,您真是太聪明了!成为我们的铜牌会员后所有东西一律九折,然而这还不是全部!”东方泋突然拔高了声调,亢奋道,“如果您一次性消费满一百五十两您将会成为我们这里的银牌会员,可享全部商品八折优惠!而如果您一次性消费满三百两,那么您就可以成为我们这里的金牌会员,所有东西七折就可以带走它!”   “这不公平!”突然人群中一个衣衫有些粗糙的人喊道,“我们穷人一辈子都不可能一次性花那么多钱,你们弄得那个什么会员我们一辈子也不可能享受到,那么我们就只能用最贵的价格买东西,凭什么我们最穷却要用最贵的价格买东西?!”   此人话一出口便引起了一片赞同之声,他们刚才被东方泋忽悠的觉得这家店简直是最贴心的地方,可经这人一分析忽然觉得有些道理。或许他们穷极一生都不会一次性筹集这么多钱,为何他们最穷却要用最多的钱来买东西呢?   人群之中有些骚乱,可是这些人却不敢表现的太过激烈,因为他们已经看到四周把守的卫兵已经将手伸向了武器,若是他们产生一丝异动,那么这些人将会毫不留情的将他们镇压。   这些兵自然是誉王派来的,为的就是应付像现在这样这等突发状况。   “这个问题提的好。”台阶上的东方泋托着下巴点头赞同了下,随后开口道,“既然我们开门做生意,自然没有将客人拒之门外的道理,来买东西的都是我们的贵客不分贵贱,我们当然要照顾到每一位顾客的感受。”   东方泋一边说着一边偷瞄下面那个问话的人,只见那人将自己藏在一群人后面,贼眉鼠眼目光躲躲闪闪,显然是来故意捣乱的。东方泋暗暗记下了那人的模样对着站在一旁的初月示意了下,初月收到东方泋的暗示后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悄悄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大家别听她瞎说,他们有钱人何时会顾及咱们的死活?肯定是把咱们的钱坑完了就不管了!我看这些什么会员什么的也是骗人的,备不住东西也是偷工减料的次品,他们就是专门为了骗咱们钱的!”那人越说越激烈,越说越没谱,甚至已经打开始恶言相向了。   “到底是谁在下面胡说八道!有本事站出来说话,躲躲闪闪的算什么正人君子!”一旁的萧景睿实在看不下去了,这人简直太过分了,他们诚心诚意打开门做生意,怎的会有这等无耻之徒前来捣乱,实在是让人觉得恶心。   “景睿。”梅长苏伸手拉住了萧景睿的胳膊,他不能让他就这样冲出去揍人,如果真冲出去了,那么他们这个店也就开不成了。   “可是苏兄,这人实在可恶,我们打开门做生意讲的就是诚信,可这人连店门都还未曾进过便在那里说三道四,我景睿实在是有些看不过去了。”萧景睿的脸色确实不怎么好看,很显然他已经很生气了。   “别生气嘛景睿,这还只是最低级的手段你就受不了啦?往后如果有更过分的事情发生可怎么办?”东方泋也上前安慰起了景睿,毕竟是心思纯净的孩子,受不得半点污蔑。   “是啊景睿,你切莫冲动,相信小泋和苏兄吧,况且誉王还派了那么多亲兵把守,就算出手也轮不到你,你不要总想着耍帅嘛。”萧景睿的性子言豫津怎么会不知道,这人平时最看不惯的就是这些蝇营狗苟之事,更何况今天这些事还发生在了他的身上,没直接提剑冲上去就不错了。   “哎呀黑店要打人啦,大家都来评评理啊!我只不过说了句真话,他们被我说道痛处,无可辩驳就要动手打人,不是黑店是什么?!大家都不要买他们家东西,买回去肯定上当。”那人又突然开口,而且这次,他很好的把握住了萧景睿的动作,想来如果景睿真的打了他们,倒遂了某些人的心愿。   “虽然我依然不知道说话的到底是哪位仁兄,但我不得不在这里真心的夸赞一句,这位仁兄的口才当真了得。我们这明明什么都还没做,您就已经把打人的帽子扣到我们头上了啊?”   东方泋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依然带着笑容,始终贯彻着微笑扣屎盆子的真理。   “在场的朋友们想必都看见了,我的这位朋友只不过性子直了些,想让那位与我们素未谋面而且对我们店铺又一无所知的仁兄出来大家一起讨论一下,可那位仁兄从张口到现在依旧畏首畏尾不愿出面相见,更是污蔑我们要出手打人,敢问各位,到现在为止众位可曾见我们四个哪位出手了吗?”东方泋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继续说道。   众人听后都不自觉地将视线移到了那四人的手上,这四人不但没出手,而且手都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他们的手上竟然还戴着东西?怎么一开始他们没发现呢?而他们戴的到底是什么,看起来相当暖和的样子!   “看吧,我们四个不但未曾离开过这里半步,更是连手都没有露出来过,敢问那位不知道在哪里的仁兄何来出手这一说?”   不知道在哪里的仁兄……台阶下面的人听到这样的形容那人不禁觉得好笑,更有一些聪明人已经发现那人才不是什么穷苦人,那人八成是别人派过来专门过来捣乱,扰乱这家店开业的。   “再有,这位仁兄并未听完我们的话而是一直在那里自说自话,难道穷苦人家便可以这样不讲礼数?难道穷苦人家的人就可以不要家教了吗?”   这话说的就有些狠了。   大家虽然对于东方泋的话有些不满,但更多的是对于那人的埋怨。心想怎么就出来这么个没有教养的人,他们可不全都是这样的,本来他们的身份就低微,在这样一闹不是更加让别人给看扁了?   “可是我认识的穷苦人都很好呀。”东方泋忽然话锋一转,露出思索的神色,“我清楚的记得我第一次去取蜂蜜的时候,养蜂的老伯人很慈祥,我拿了蜂蜜还不要我的钱,说事免费送给我尝尝的。我还记得有一次,我看到一对年约八-九岁的姐弟,家里穷他们出来打工,挣了钱买了两个肉包子,姐弟俩分吃了一个,剩下一个带回去给妈妈吃。还有一次,我看到了一个卖鸡蛋的婶婶,见买完鸡蛋的那人不小心打碎了自己的几只鸡蛋,那个婶婶便送了相同数量的鸡蛋给那人分文没取。这些都是人性最美好的品质,这些品质属于你们这些最勤劳的人们。你们用勤劳的双手播种希望收获生活,我有理由相信这种粗鄙之人定是不会出现在你们这些最勤劳最可爱的人之中的对不对?”   东方泋这番话说的极其真切,下面的人听得非常用心,不但用心,有些人甚至听得湿了眼眶。有多少年了,他们有多少年没有听到过这样赞美的话了?又有多少年他们没有被像东方泋这样的人肯定过了?   别说下面那些人眼眶湿润了,就连站在她身边的三个公子哥和那些曾经是奴隶的服务人员也湿了眼眶。经历的磨难越多,越能体会到东方泋这番话的含义,因为她所说的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细节,也只有这些细节才能反映出人性最真实的一面。   “所以,面对这些勤劳可爱的人们,我们怎么可能不给他们实惠呢?”东方泋终于又将话题转移到了店铺上,见那人没有继续跳出来,东方泋笑了笑继续道,“饼干百货基于刚才出现的情况早就制定出了一套新的会员制度。每一位到店消费的顾客在购买商品之后都可以选择到服务员那里去登记,上面会记载您每次的消费金额,当消费金额累计到五两银子的时候变会自动成为我们饼干百货的会员,届时,你们会得到一张会员卡,每个月我们都会在一定时限之内推出部分降价商品,甚至一折的商品,只要您是饼干百货的会员就有享受购买这些降价商品的权利,所以如果想要买的东西很贵,不妨等到降价的时候再来买也不迟呀。”   底下的人听到这种新方法之后都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有一些人已经不自觉的开始点头觉得这个方法不错了。而那个一开始就叫嚣起来没完没了的人一时之间也找不到什么话来有效的反击,见这个百货店的开张破坏不成了便偷偷的溜走了。熟不知,初月已经按照东方泋的吩咐将那个人的行迹透露给了一旁的守兵,那名守兵已经悄悄跟了上去。   “如果大家觉得我这法子还算合理的话,那么就清各位先到店里面来看看吧,买不买没关系进来参观参观又不要钱。饼干百货一楼是小吃店;二楼是杂货店;三楼是成衣店,大家看到的我们今天身上穿的衣服、配饰、手套以及围巾都有的卖,还有其他别的样子和颜色可以挑选。如果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一旁的服务员,他们会耐心的为各位解答的。另外,今日凡是到店的顾客都会获赠本店最新研制的生汤圆外卖一份以及提灯一盏,快十五了嘛,先在这里祝大家团圆。”   东方泋说完这些便和另外三个人一起离开来到一间单独的包间,这是专门给他们准备的办公室,至于外面的情况呢,东方泋则全部交给了初月和魏诚,毕竟她也不知道能在这里待多久,难道她走了这百货店就关门了不成。   “小泋,你刚才表现的实在是太精彩了。”言豫津刚坐下来茶水还来不及喝一口就急着开口道。   “是啊,我都想直接冲出去把那个人揪出来了,没想到小泋你几句话就把那种气氛化解了。”萧景睿一边喝着茶水一边感叹。   “不过小泋啊,我一开始就觉得奇怪,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像对经商这种事很了解似的,那个什么金牌银牌铜牌会员什么的,真是绝了,我还从未见过这种经营手段的商人呢。”言豫津开口问道。   所谓问着无心听者有意,本来觉得有些疲累神思不自觉游走他方的梅长苏,在言豫津开口的一瞬间就将精神重新集中了回来。   “我本来就是商人嘛。”东方泋一上午说的口干舌燥,喝了好几杯水才缓过劲来继续道,“我家买卖做的很大,上穷碧落纵贯古今,我见得多了听得多了自然也就会了。”   “你就吹吧。”萧景睿闻言无奈的摇了摇头,“小泋你才和豫津相处了多少时日,他那不正经的调调倒是全学了去。”   “诶,我说景睿,我怎么不正经了?”言豫津撅了撅嘴,有些不满道,“今天,如果不是我拦着你,你说你要给小泋惹多少麻烦?”   “我那叫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你整天想着青楼音坊,自然不懂。”萧景睿一本正经的在那里和言豫津开着玩笑,这俩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生的冤家,一天不拌嘴就难受,偏偏感情还这样好。   “好了好了,你们都别吵了,这一上午难道还不够吵么?”东方泋被吵得有些头大,无奈的站了起来,“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东西,忙了一上午这都快过了正午了还没吃一口东西呢。”   “你可以叫人送来呀?”言豫津说道。   “我估计今天他们是顾不上咱们了,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吧。”东方泋背对着他们摆了摆手,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梅长苏看着东方泋离去的背影一直没有说话,他刚刚其实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如果东方泋真的是一个商人,那么会不会蔺晨从一开始就查错了方向呢? 作者有话要说:  通知:从现在开始到除夕,本文暂时陷入不定时更新阶段,新年以后恢复稳定更新,实在是太忙了,我今天感觉自己都要升华了…… ☆、上元妙音   开业当天的营业额有些出乎东方泋的意料,毕竟都是些没见过的新鲜玩意,她觉得人们应当都有个适应和接受的过程,可谁想销售额比她估算的还上升了两个百分点。由于百货店采取的是分层结算方式,当日的统计一出来,一楼小吃店是业绩最好的,其次是二楼的杂货,最次的要数三层的成衣店了,除了手套还有围巾等一些小物件,成衣只卖出去了几件。东方泋看了账本之后得出两条结论:一是金陵的人民都是吃货;二是她的广告做的还不够,衣服还得送,不行就给皇上送一件去。   东方泋哪里知道,小吃店之所以生意好,完全是因为拍卖会那日的提前试水,如若不然,面对从未吃过从未见过甚至从未听过的东西,哪里有人敢尝试,又不是所有人都像豫津和景睿他们一样有勇于尝试新鲜事物的精神。   不过接下来几日的情况就好多了,虽说最火爆的依然是小吃店,但二楼和三楼的营业额好歹是上来了。其实产生这种情况也不奇怪,民以食为天嘛,穿的和用的买回去了可以用很长一段时间,可饭必须天天吃啊,加上小吃和快餐这种东西本身就不是很贵,东方泋更是推出了套餐系列,一楼可以说的上门庭若市,以至于第三天就不得不在外面搭起了临时餐桌。   临时餐桌的搭建给了东方泋另一个启示,东方泋让梅长苏按照她说的列了个单子,然后将单子交给了初月他们,让他们按照上面的写的找稳定货源,如果找到了,那么她的早点铺也可以开张了。   随着百货店生意的蒸蒸日上,正月十五这一天很快便到来了。由于晚上约好了和豫津他们一起去逛螺市街,东方泋和吉婶觉着中午吃顿好的就好,晚上吃碗汤圆就可以出去玩了。   到了晚上,东方泋带着飞流从挂着的灯笼里各选了一盏自己喜欢的,提着正准备跟梅长苏出门呢,霓凰郡主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你们要出门吗?”霓凰见这帮人穿的都是外衣,便开口问道。   “是啊,要去一趟妙音坊。”梅长苏答道。   “妙音坊?”霓凰听后有些不解,她家兄长一直不喜去那些地方,今日是上元节,怎的想起了去那里。   “有些事,要去办。”梅长苏说着垂下了眼帘,他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为了某些事,他必定要变得不一样的,他也不想让霓凰知道的太多,知道的越多,便会越觉得他讨厌。   “霓凰明白。”霓凰听后便心下释然,她本就不是矫情的人,更何况梅长苏身上背负着什么,她比任何人都明白。   “郡主既然来了就不能空手回去,你等我下。”东方泋见气氛有些尴尬不自觉的开口,将灯笼交到了飞流手上突突的跑向厨房,不一会儿又突突的跑了回来,只是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两个食盒,“拿着,这是我们自己包的汤圆,前些日子刚琢磨出来的桂圆馅儿还有一些其他常见品种,然后又改良了一下,郡主带回去和穆青一起尝尝味道。”   霓凰伸手接过了食盒没有拒绝,百货店她已去过多次,不但买了几件袍子,就连二楼的那些小玩意她竟也忍不住买了些,一些干花做的画,一些用来送人的的卡片,尤其是那些绣工精致花样新鲜的荷包,她更是买了几个送人。如今夏冬便得了个绣着一面小镜子样式旁边衬着一朵梅花的荷包,说不出的别致。临走的时候,她还在一楼吃了点东西,拍卖会那日她虽然也吃了些,但毕竟不够全面,这次她倒是按照自己喜欢的都吃了个遍,走的时候还打包了些给穆青带了回去。   “我替穆青先谢过泋姑娘了。”霓凰提着食盒点了点头,随后又对梅长苏道,“那霓凰就先告辞了,夜深寒重,还望兄……苏先生保重。”   “我会的,郡主慢走。”梅长苏笑着点了点头。   “她想叫你兄长就叫呗,这儿又没外人。”东方泋叹了口气,不明白郡主到底在纠结啥。   “……”你就是最大的那个外人,梅长苏内心默默补了句。   正月十五的夜晚总是热闹得很,用过晚饭后,几乎所有的人家都会出来逛一逛,看看灯烧烧香再看看杂耍买点小玩意送给孩子或者心上人什么的,一年的辛劳苦累在还有着年气的最后一天假期里,总要休息的够本才行。   街上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梅长苏一行不得不放弃了坐马车的想法,按照言豫津告诉他们的从小道走去妙音坊,如果跟着人潮走,就算短时间内能够走到,脚上的鞋怕是也不够踩的。   “苏兄、小泋、黎舵主,你们可算来啦。”远远地言豫津便对着几人打起了招呼。   “这上元出门观灯的人还真是挺多的,好在是能从小路上过来,这要是从主街上挤,那还不得挤到天亮去。”黎纲心有余悸的回头看了眼主街上的人群暗暗抹了抹汗。   “我和你们说的路还通畅吧,这地方我熟,走我和你们说的路呀准没错。”言豫津得意的笑了笑,仿佛长了天大的能耐。   “你是熟,恨不得每天都能来一回。”虽然是上元节,但仍旧阻挡不住萧景睿和言豫津‘打情骂俏’的兴致。   “天天来怎么了?天天来也不丢人,这叫唯大英雄真本色,是真名士始风流。”言豫津说着还比划了起来,跟唱黄梅戏一样。   “我说你俩把我们叫这儿来就是来听你俩斗嘴的吗?”东方泋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俩人也真是没谁了,斗嘴从来不分场合,每次都是这么的津津有味,欲-罢-不-能。   “对对对,咱们不能耽误正事,宫羽姑娘还在里面等着呢,各位请。”言豫津说着做出了请的动作。   一行人到了二楼,由于今日言豫津包了场,所以整个大堂就只设了他们五个人和宫羽姑娘的座位。这五个座位乍看起来是一模一样的,但如果仔细看便会发现其中有一个座位上特意多垫了一个垫子,桌子上还多了一个暖手的火炉。   “苏先生,这是您的位子。”前来奉茶的女婢对梅长苏道。   “这小剪还真有眼力见儿,知道谁是贵客,以前我来的时候啊可没这样招待过我。”言豫津虽然嘴上这样说,但语气中却无半点埋怨的意思,相反的,他还觉得有些高兴。   “你来的人家都烦了,还能招待你啊?”萧景睿听到言豫津的话不禁翻了个白眼。   “看来宫羽对你挺上心的嘛。”东方泋压低了声音附在梅长苏耳边说道。   梅长苏听后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随后面无表情的准备坐下,东方泋自讨了个没趣又习惯性的揉了揉鼻子。正巧这时候宫羽姑娘身着一袭青色长裙走了出来,内里搭配了一件深蓝色的束腰连衣裙,正是出自饼干百货的手笔。因为古代的女子不能露胳膊,所以东方泋将原本抹袖的连衣裙加了两条小水袖,倒是更符合现在审美。   “宫姑娘。”言豫津首先行礼道。   “言公子,萧公子。”宫羽先是对着两位公子哥行了礼,随后打量了一下梅长苏便开口,“想必这位就是苏哲苏先生吧。”   梅长苏闻言并未有过多的言语也没有过多的表情,他仿佛是第一次认识宫羽一样,非常礼貌且正式的行了一礼。   “哎呀名人就是名人呀,都不用我介绍宫姑娘就认出来了。”言豫津的语气有些酸溜溜,不过好在她还没认出来东方泋,于是开口道,“这位是东方泋,东方姑娘。”   “宫羽姑娘嘛,久仰大名,你叫我小泋或者泋姑娘就好。”   东方泋俏皮的对着宫羽眨眨眼,宫羽被瞧得有些不好意思,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她一直不明白,为何东方泋能够被允许待在梅长苏身边,而她连见一面也那么艰难呢?   “大家都坐吧,还愣着干什么?”言豫津自来熟的招呼他们坐下,并且开始自斟自饮了起来。   宫羽见所有人都坐定,接过小剪递过来的琵琶,先是装作不在意的看了梅长苏一眼,见梅长苏并未看向她,便收敛了心情,今日的她只需办好梅长苏给她安排的任务,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我听闻今日有新曲谱奏,宫羽姑娘可是要演奏新的曲目?”言豫津终于喝够了茶开口问道。   “宫羽第一首打算演奏前些时日在拍卖会上演奏过得《红颜旧》,经过宫羽多日的研习和请教,已经将此曲谱成独奏版,想请几位公子和泋姑娘品评一二。”宫羽说道。   “独奏版?”言豫津闻言一怔,随后转头看向东方泋,“小泋,人家宫姑娘可是已经琢磨出来独奏版了,是不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呢?”   “有独奏版的啦?!”东方泋故作不知,开口道,“那请宫姑娘赶快演奏一番,好堵住某些人的臭嘴。”   “好啊小泋,几日不见你倒是学了几分景睿的功夫去,损我的时候一点都不留情呀。”言豫津说着还不忘白了一眼萧景睿,仿佛真的在责怪他将东方泋教坏了。   “你们两个人真是奇怪,你说我学了他,他说我学了你,我是你俩的孩子吗?学一个像一个?”东方泋先是指了指萧景睿随后又指了指言豫津,一脸的无奈。   “咳咳……”萧景睿哪里受过女孩子这样的调侃,不禁被茶水呛到,憋得脸色通红。   反观言豫津也好不到哪儿去,又端起茶水开始在那里猛喝。东方泋虽然知道自己说的话有些过头,但并不觉得过头到哪儿去,为何这两人的反应这么奇怪。   “泋姑娘。”一旁的梅长苏终于坐不住了,皮笑肉不笑的转头。   “啊?”东方泋被笑的有些发毛,莫名其妙的应了声。   “好好听曲吧。”梅长苏说道。   “哦,好。”东方泋老实的点点头,对宫羽道,“宫羽姑娘不好意思,你可以开始了。”   宫羽见梅长苏与东方泋的互动更是心酸,她多么希望她也能够和她的宗主有这样的交流,哪怕梅长苏生她的气也好。这话如果让东方泋听到了一定会哀其不幸怒其不争,送她一个字‘贱’,两个字‘好贱’,但人家姑娘的这份痴情,她其实还是很钦佩的。   带着情感的曲子最是动人,更何况《红颜旧》本身就是一首思君不得思君不见的曲子,宫羽可谓是将这首曲子演绎到了极致,只可惜,宫羽的性子还是小女生了些,使得这首曲子少了一些原来的气魄,但饶是这样,言豫津也是听得差点伤心落泪,萧景睿更是愁眉苦脸。   梅长苏表面上看去虽然只是带着淡淡的惆怅,但心底已是万般无奈。宫羽对他的心思他怎会不知,可是他不能给她什么也不会给她什么,别说他是林殊,就算他真的只是梅长苏他也不会给她什么。   所有人中最淡定的就属东方泋了,这人当真是来品鉴的,一边听一边还不忘点头,可以说,今日宫羽的演唱,由于梅长苏的存在而变得完整,宫羽算是从她这里毕业了。   一曲闭,厅堂之内寂静无声,每个人都沉溺在了自己的情绪中,东方泋不忍打扰他们的思绪,只是默默地对着宫羽伸出了大拇指。宫羽得到东方泋的肯定后开心的笑了,这是她唱的最卖力气的一次,因为她连自己的眼眶都润湿了。   “下面的两首曲目,就完全是全新的曲子了,这两首曲子只有纪王爷欣赏过,希望各位也能喜欢。”   宫羽的话打破了屋内的沉寂,她没有给其他人开口的机会,便演奏起了接下来的两首。一连两首曲子唱闭,由于这两首曲风偏向明朗与欢快,众人的心情倒是好了几分。   “哎呀,真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啊,妙极,真是妙极!”言豫津忍不住拍起了手,他终于能够明白纪王爷的感受了,确实找不出任何词语来形容这几首曲子,这些曲子词新曲也新,整体风格他以前更是闻所未闻。   “我真是越来越佩服十三先生了。”就连平日表现不愠不火的萧景睿也不禁发出感叹,“十三先生真乃妙人,怎么会想出这样与众不同的曲目呢?”   宫羽闻言先是偷偷看了眼东方泋,见后者对他点点头才开口道,“其实这些曲子并非十三先生所做。”   “什么?并非十三先生所做?”萧景睿闻言震惊道。   “是的景睿,我也从纪皇叔那里听说了,这些曲子并非十三先生所做,但到底是谁的手笔,由于宫羽姑娘并未得到对方的允许,所以不便透露。”言豫津解释道。   “其实宫羽现在已经可以告诉几位公子此曲是何人所做,因为宫羽已经得到了那位姑娘的允许。”宫羽见东方泋已经同意便没了顾忌开口道。   “哦?竟然还是位姑娘?那可真是位才女。”言豫津一听是姑娘便来了精神。   “才女我可不敢当,只盼你莫要再说我学景睿了,不然他也要变成女子了。”东方泋坐在那里突然接口。   言豫津和萧景睿均被东方泋的声音吓了一跳,过了好半天才琢磨过味来,不可思议的瞪大了双眼。   “你刚说什么?小泋你的意思是刚刚那些歌曲都是你作的?”言豫津觉得自己一定是幻听了,可看萧景睿的表情和他一样,他才相信自己没有听错。   “不然你以为是谁?”东方泋反问道。   “真的是她?”言豫津忙向宫羽确认道。   “确实是泋姑娘。”宫羽点点头,继续道,“那首《红颜旧》实在是令宫羽印象深刻,故而年前递了帖子去苏宅请泋姑娘来为妙音坊谱几首新曲,除了红颜旧以外的两首便是那日泋姑娘赠予妙音坊的。”   “宫羽姑娘的意思是,那首《红颜旧》真的是泋姑娘的作品?”言豫津仿佛膝盖中了一箭,他觉得他有点晕。   “你一直以为红颜旧是谁做的?”东方泋气笑了,感情那天拍卖会上她故意放出消息说是妙音坊和主办方联手谱曲的事情,言豫津一个字没听见?   “我一直以为是宫羽姑娘或者十三先生。”言豫津至今仍觉得云里雾里,东方泋真的懂音律?他一直以为东方泋是说着玩的,拍卖会时那样说是为了给饼干百货宣传的……   “苏兄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萧景睿的语气有些埋怨,“小泋通晓音律的事情怎么也不告诉我们,今日豫津说来听新曲的时候苏兄也没表态?”   “我实在是不知道你们不晓得这件事,是我一时疏忽了。”梅长苏笑了笑道,“而且这些曲子虽说是泋姑娘所作,但今日苏某也是第一次听到,如此说来苏某到也该向泋姑娘讨个说法。”   梅长苏又把皮球踢向了东方泋,眼神中有些戏虐的神色,让她吃瘪的事情可不多见,今日他倒想看看她如何收场。   “讨什么说法?没让你先听为快?”东方泋挑了挑眉,随后笑眯眯的说道,“因为我高兴。”   “……”   是啊,人家高兴,人家就不告诉你,你能怎样?几位公子几乎同时在内心默默地叹了口气,不能和女人发脾气,也不能和女人讲道理,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所以他们很明智的选择了缄默。   “不过知道是小泋就好了。”言豫津说着突然松了口气。   “什么叫知道是我就好了?”东方泋不明所以。   “纪皇叔一直想见见谱曲的人,你知道有才之人大多性情古怪,我一直怕问不到谱曲之人或者问到了又请不动人家,现在知道是小泋你就好办了。”言豫津终于不用再愁眉苦脸了,他那个皇叔对于这件事都有些痴迷了。   “我为什么一定要去见他?”东方泋皱了皱眉头,仿佛有些不悦。   “小泋,他是我皇叔诶,而且好歹也是个王爷,你就高兴一次吧,好不好?”言豫津眼巴巴的看着东方泋,语气中带着乞求。   “好吧,看在豫津你的面子上,等我忙完了之后,我就去见他。”东方泋很是勉强的点了点头,但其实内心已然笑开了花。   她费了这么大周章,铺垫了这样大的声势,给了妙音坊这么多曲子,为的就是搭上纪王爷这条线。现在,她终于能够如愿以偿了,只要见到了纪王爷,那么以后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东方泋送宫羽一个字,贱;两个字,好贱! 郝建:谁叫我? 东方泋:…… ☆、赤霞寻石   见东方泋终于答应了去见纪王爷,言豫津是彻底放心了。这几日,他都快被他那个皇叔烦死了,自从听说他十五那日要去妙音坊之后,纪王爷几乎每日都会派人前来叮嘱不要忘记问作曲之人,有时甚至是他自己登门,奈何他是自己的皇叔言豫津只能笑脸相迎不敢露出丝毫的不耐烦。本来来此之前他还有些担心怕无法完成纪皇叔的嘱托,如今看来真是个圆满的结局。   “景睿,我平日见你虽不如豫津一直闹着要来妙音坊,但我见你方才听曲时的反应,想来也是喜好音律之人,你觉得宫姑娘今日弹唱的如何?”东方泋见自己的心愿已了,也该帮帮某些已经快要坐不住的人了。   “今日之曲,景睿以前闻所未闻,实在是找不出何种言辞来形容。只是方才的曲调,依然在耳畔萦绕,心弦为之牵动,实数佳音。”萧景睿虽说是习武之人,可毕竟也是出身自显贵之人,他本身又自诩是潇洒不羁的公子,总是会和音律沾上几分关系。   “你说,如果你生辰那日,若能请宫羽姑娘过府前去助兴岂不妙哉?我授予宫羽姑娘的可不止这三首曲子,还有好多新曲还未问世,如若那日在你的生日宴上能够谱奏新曲,想来意义也是非凡啊。”   东方泋这话一出口,屋内产生了刹那的寂静。豫津和景睿先是不自然的对望了一眼,随后不约而同的端起茶水掩盖各自尴尬的神色,而梅长苏看着东方泋的眼神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他原本是想自己挑起这个话头的,没想到东方泋倒是先替他开了口。他记得,搬倒谢玉的方法,他从未和她讲过,对于自己的想法,他知道她有所揣测,可没想到她竟已将全部的手法了然于胸。如果她已然了然于胸,深知其中凶险,那么为何她还答应去参加景睿的生日宴,那可是一个不小心就有去无回的地方。   “小泋你有所不知,宫姑娘素来很少离开妙音坊,也从未去过任何一个府邸侍宴的。”言豫津放下茶杯想了想,决定还是由他来解释清楚。   “原来是这样啊,那这次倒是我唐突了。宫羽姑娘切莫见怪,实在是我冒犯了姑娘,在这里我给姑娘赔罪。”为了表达自己的歉意,东方泋对着宫羽行了一个大礼。   “泋姑娘客气了。”宫羽见东方泋行此大礼赶忙回礼,随即说道,“妙音坊的新曲皆是姑娘所赠,况且宫羽也赞同姑娘的观点,好的曲子如若能在有意义的场合谱奏,那么想必被赋予的含义也会更加深刻。”   “宫姑娘无需在意我方才的话,新曲赠予妙音坊就是妙音坊的东西,如果没有宫姑娘的妙手,也无法实现它的价值。宫姑娘切莫因为我一句话就坏了妙音坊的规矩,姑娘实在是不用勉强的。”   东方泋以进为退,与宫羽一唱一和,一番话下来倒是把自己和梅长苏瞥了个干干净净。宫羽听着有些牙疼,如若不是梅长苏一早就安排好她去宁国侯府揭穿谢玉的真面目,此时此刻,她真想起身扯扯东方泋的脸,这人的脸皮当真厚的可以,连她这个局中人听了她的话后都有些不想去了呢……   “泋姑娘不用担心,宫羽并未勉强。方才听萧公子的一番品评,想来也是知音之人,与旁人不同。如果萧公子能够依从我一个条件,宫羽也不是不能去的。”宫羽赶忙截住东方泋的话头,制止后者再继续说下去,这要让她再说下去,可能萧公子和言公子都不好意思让自己去了。   “宫姑娘要是愿意来,什么条件都可以啊,你说是不是,景睿?”萧景睿还未说话,一旁的言豫津倒是忍不住开口了。而且他仿佛比萧景睿本人还要兴奋,好像能请动宫羽姑娘过府演奏,便是得了天大的面子。   “姑娘请讲。”萧景睿先是白了言豫津一眼,随后注意到宫羽正望向自己,便开口应道。   “听闻长公主殿下有一张焦尾古琴,若是允我抚奏……”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的!”宫羽的话还未说完,言豫津便又接过了话头,“可以的吧,景睿?”   萧景睿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也无法和言豫津计较,只好开口,“宫姑娘,家母也是爱好音律之人,只是不方便来此处,若姑娘真可以过府演奏,那实属万幸。”   “好!”言豫津见萧景睿这样说,便知他已答应不由高兴道,“即是如此,四月十二日,请宫姑娘家驾临宁国侯府。”   宫羽听后笑着点了点头,并用余光打量了梅长苏一眼的反应,只见后者以喝茶作为掩护,对着宫羽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出了妙音坊,因为不同路,便于萧家公子和言家公子告了别。夜色已深,赏灯的人潮已经退去,大街上清静了许多,只剩一些晚走的商贩在收拾自己的摊子。梅长苏见今晚的月色确实不错,想了想,决定几人散步回去。   “沈追那边,今晚应该没什么问题吧?”东方泋有些不老实的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不时的还抬头看看今夜银盘大的月亮,不知道这个时候嫦娥还在不在上面。   梅长苏距离东方泋并不远,听到了这句话便停住了脚步,深深盯着她的背影,仿佛要将这个人看穿一样。东方泋感觉到了背后的视线,转过头来不解的望着对方,整个人便笼罩在了月光之中。梅长苏看着东方泋笼罩在月光中的身形,看着看着就觉得有些透明,但是眨眼之间,这种感觉便消失了。   “那边提前安排了人去,卓家父子想来也无计可施。”梅长苏垂下了眼帘,掩盖住了此刻眼中的情绪,重新走动起来。   “那就好。”   东方泋点点头,待梅长苏走上前来与他并肩走着,没过多久便走到了苏宅,回房之前,她才想起有件事还未来得及和他讲。   “明天我要去一趟赤霞镇。”   “赤霞镇?”梅长苏闻言皱了皱眉头,“你去那里做什么?”   “赤霞镇不是盛产石雕吗?我想去找货源。”东方泋说道。   “你又打算做石雕生意了?”梅长苏听完眉头拧的更紧,贪多嚼不烂这是生意场上亘古不变的道理,本来马场的事情他就想让她先缓一缓,等百货店稳定下来再说,可见那几个少年也兴致勃勃便不忍扫了他们的兴致,可若是再加上石雕生意,难道她想一口气吃成个胖子不成?   “没有。我不是接了宫里几位娘娘和公主的订单么?其他的我都已经设计好了,唯独静嫔娘娘的我想弄快上好的羊脂玉做原料,可惜找了好几家都没找到和我心意的,只好去外面碰碰运气了。”东方泋这次解释的还算够详细,倒是省的梅长苏花心思再猜了。   梅长苏听后眼眸微转,一时间也没找到其他破绽,便由她去了,不过为何她总是对静嫔娘娘如此上心呢?难道静嫔娘娘曾经有恩于她吗?   “这次我会坐马车离开,溯雪留在这里,如果有人急着找我,让他骑着溯雪就能找到我。”进屋之前,东方泋叮嘱道。   正月十六一到,代表着休息的结束,忙碌的开始。这一天,该上朝的上朝,该上班的上班,新一年的忙碌又开始了。   天还没亮,便从苏宅出来一辆马车,赶车的是名女子,用着不紧不慢的速度从城门驶了出去。东方泋的离去没有惊动还在熟睡中的苏宅的人,却惊动了一干苏宅周围的眼线。   谢玉他们一直时有时无的监视着苏宅的动向,昨夜刺杀沈追行动失败,让谢玉对梅长苏的恨意到达了一个程度。既然他杀不了沈追,那么杀一个东方泋挫挫这个麒麟才子的锐气还是可以的,虽说东方泋并不是个举足轻重的角色,但好歹她是梅长苏的心上人,如果杀了她,想来也会令这位麒麟才子痛一阵子。   而另外跟着东方泋出城的两股势力则是誉王和琅琊阁的。虽然蔺晨曾经放话让梅长苏自己问去,可他已经对这位无法查出背景的丫头起了好奇心,所以便安排了人在金陵,甚至后来在饼干百货招人的时候也安插了人进去,只可惜,什么都没查到就是了。   三股势力从城里出来的时候并未发现彼此,但是这一出城走上小路便发现了各自的踪迹。起初,这三波人还避避嫌不太想惹上是非,一路上倒是相敬如宾,可是后来由于碰面的次数太多,才发现原来大家跟踪的是同一个人。琅琊阁本着不被发现身份的态度改道撤离,打算绕道东方泋前面,先她一步去赤霞镇等她,可誉王和太子的势力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双方在剩下的路上已经多次交手,快到赤霞镇的时候也是打的最激烈的时候,太子手下不敌誉王手下,正打算撤回金陵,刚跑到半路上,就被一名身着素白颜色衣裳的女子挡住了去路。   东方泋笑眯眯的看着眼前伤痕累累的几人,狗咬狗的戏码她向来是最喜欢看的,而且她还可以顺便打击一下丧家之犬,何乐而不为呢?   那几个人直到临死之前仍然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原本走在他们前面的东方泋会从他们后面冒出来。不过他们没有机会再想了,他们甚至还未看清东方泋是怎么动的,就告别了这个世界。   东方泋拍了拍手,对着地上的几具尸体挑了挑眉,那几句尸体便又像真人一样活了过来,朝着誉王那波人的所在地疾驰而去。借刀杀人什么的,她一向是用的最顺手的,小狗之间咬完了,大狗之间怎么能不互相撕咬一下呢?   赤霞镇不愧是因石雕闻名的镇子,每走几步就会有一家贩卖石雕的店铺,东方泋先是找了家客栈住了进去,然后才开始溜达起这些店铺来。   东方泋之所以来赤霞镇,还真就是为了给静嫔娘娘选一块上好的玉料给她做簪子的。赤霞镇以石雕闻名,附近必定会有很多的采石场,而羊脂玉的原石,恰恰可以从这些采集大理石的山脉中找到。如果东方泋此时此刻并不是被主神囚禁在这里闭门思过,那么她大可以把从盗墓那里弄来的玉料拿出来用,可惜了啊可惜了,可惜了她放着那么多上好的原料不能用,还要跑到这里来挖石头。   挨家挨户的看过去,东方泋有些心灰意冷,那些石头都没什么灵性,她到底在指望着什么呢?随便找了家店填饱了肚子,东方泋来到了其中一个店家介绍的石料黑市,这个地方的石料价格不随市场波动而波动,反正就是我卖我的,你愿意买就买,不愿意买就算。   东方泋顺着小街走过去,一直走到最后几个摊位,终于让她碰到点有意思的东西了。   “老板,这个石雕多少钱?”东方泋拿起一个已经被雕成成品的石头问道。   那老板没说话,而是看了东方泋一眼,伸出了五根手指。   “五十文?”东方泋问了声,那老板摆了摆手,东方泋明白自己没说对,便又开口道,“五十两?!”   那老板听后终于放下了手,点了点头,看起来是个哑巴。   “啧啧,这么贵。”东方泋听后撇了撇嘴,又拿起一块小一点的问道,“这块呢?”   那老板又伸出两根手指,这次东方泋看懂了,这块二十两。不愧是黑市啊,真特么黑啊!一块破石头就要二十两,饼干百货除了成衣以外都没有东西卖上二十两!东方泋一边撇嘴一边肉痛的往外掏了二十两银票,递给那个老板,然后将石头放到了随身带来的,饼干百货独家出品的小布袋里。   那块石头上有灵气波动,这才是东方泋买那个雕刻的原因。一般伴随着玉石矿脉的石道,才会产生这样的灵气波动,东方泋是想用这块石头作为指路标,找到那个矿脉的具体位置。   赤霞镇附近的山石很多,但会不会有她想要的只能碰碰运气,说不定也会无功而返,那时候她就只能在金陵城里随便找块差不多的给静妃娘娘将就一下了。   出了赤霞镇还未多远,东方泋便感觉到自己身后又吊了一大串尾巴。除了琅琊阁的那一拨人,便是在黑市里就盯上她的那帮匪徒了。东方泋不想多做纠缠,也不想给琅琊阁的人过多的信息,于是绕进了树林里,七拐八拐的走了一趟奇门遁甲,再出来的时候,身后已经又是清静如初了。至于跟踪他的那帮人能不能走出她布下的奇门遁甲,那就不是她要关心的事情了。想来琅琊阁的人不全是饭桶吧?   又走了一会儿,不出她所料,来到了一片群山之中。波动感越来越强烈,一直延伸到一片很高的山崖之下。东方泋发现有一面山壁上被人开凿出来了一条甬道,甬道不是很深,应该是刚刚采集没有多长时间,又或者这条甬道是以一人之力完成的,显然那个哑巴自己发现了这么个好地方,不想和他人分享。   东方泋没有急着走进去,而是将手贴在了山壁上,无形的气浪奔涌而出直达山脉的中心,然后她就露出了笑容。内部的大理石结构不负众望的产生了变异,分成了三种岩相,而且石缝之间有着极小的间隙,可以通过水流。所以东方泋可以肯定,无论怎样,这座山体之内肯定是有玉石的,至于品质如何,那就要看她的运气了。   感知了一下周围,确认没有第二生物之后,东方泋便融入了山体之中,当她再次出现的时候,手中已经多出来一块石料。这块玉料原石虽然还未经打磨,东方泋便已知道这是一块上好的羊脂玉,虽说离极品还有一些差距,却也足够为静嫔娘娘增光添彩了。而且这块玉料足够大,大到做完一支簪子之后,剩下的部分还可以在做一件饰品,是给梅长苏做个玉冠呢还是给郡主做个吊坠呢?还是回去征求一下他俩的意见吧。   再次回到镇子上的时候已经天黑,回到客栈吃了点东西东方泋便早早的睡下了。明日她便要动身回金陵了,再过两天就能向郡主交差了,事情顺利的出乎预料,东方泋睡觉的时候都要被那一大块羊脂玉笑醒了。   第二天一大早,睡饱了的东方泋便打道回府了,虽然还想再这里多停留写日子,但百货店那边才刚起步没多久,她还是需要隔三差五的去看看,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扔给梅长苏,他的事情已经够他自己忙的了,她不能再额外给他添麻烦。   回去的时候,东方泋顺便买了两座石狮子回去看大门,她将两个石狮子丢尽了马车里,将目的地告诉拉车的枣红色大马之后,自己也躺进去睡觉了。可是没过多久,她就感觉马车停了下来,外面似乎有两个声音再呼唤她。   “老板?老板是你在里面吗?”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主人,主人大事不好了,你快出来吧!”这是不知道是什么的声音。   东方泋迷迷糊糊的皱了皱眉头,掀开车帘一看,发现班影和溯雪正站在外面呼唤她,而且班影的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   “班影?你怎么会在这里?”东方泋下了马车看了看,发现距离金陵还有些路程,有些疑惑的问道。   “老板大事不好了!私炮房炸了!”班影说着说着便哭了出来。   “私炮房炸了??”东方泋愣了一愣,随后缓过神来,是了是了,私炮房是该炸了,可是看到班影的神色,东方泋心里突然‘咯噔’一声,“咱们死了多少人?死了谁?”   “死了两个……”班影听东方泋首先关心的是他们的人,不禁心中一暖,吸了吸鼻子继续道,“店里的生意很好,所以大家早早就去店里忙去了,只留下两个人负责打扫宿舍的卫生。没想到那两个人偷懒,很久都没去店里,结果私炮房便炸了,火势蔓延到整条街区,烧了整整一条街,那两个人那时正躲在屋里偷懒睡觉,没跑出来,被烧死了……”   “等等,你的意思是,宿舍所在的那条街区被烧了,而百货店没事?”东方泋听了半天才明白,她原本以为百货店被炸没了。   “百货店没事,就是宿舍被烧没了。”班影脸一红,似乎也觉得刚才一下子没说到重点。   “班影,我先骑溯雪回去,你驾着马车走,到了金陵把马车停到苏宅后再去店里,明白了吗?”东方泋交代道。   “明白了,老板。”班影点点头,结果东方泋递过来的马鞭。   东方泋先是跨上了溯雪跑了几步,随后瞥了一眼走的慢吞吞的马车想了想,还是随手给马车布下了一道隐匿结界,才放心的向着金陵的方向飞奔而去。   “誉王这个王八蛋,敢烧我的产业,不让你吐点血出来,我就对不起我自己!”骑在马上的东方泋怒视着前方愤愤道。    ☆、宝宝委屈   溯雪的速度很快,尤其东方泋骑马不喜欢控制勒紧缰绳,她只是坐在了马身上,然后让溯雪肆意的奔跑,这也是为什么上次和穆青比试的时候,她能够获胜的原因。   一进入金陵城,压抑的气氛便扑面而来。街上的人都少了许多,更有几家店铺已经开始赊粥,这其中就包括她的饼干百货。东方泋远远的就从马上下来,牵着溯雪来到了自家店门口。   “老板。”几个正在发粥的人见东方泋来了行了行礼。   一旁熬粥的魏诚听到声音放下手里的厨具擦了擦手,急忙的跑了过来,“老板,您终于回来了,谢天谢地,班影那孩子总算没有辜负众望。”   “在赊粥吗?”东方泋探头看了看锅里,白白的米汤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魏诚见东方泋问这个,露出有些悻悻的神色:“实在对不起,没有经过您的同意就擅自发了粥,可是我总觉得面对这种情况,我们应该做点什么。”   “你做的没错。”东方泋点点头,欣慰的笑了笑,“你做的没错,可以说做的很好,可是,只有粥他们可吃不饱,再去蒸点馒头吧,然后把咱们腌的小咸菜拿出来发给他们。”   “好好!我这就去!”魏诚听后一喜,忙差了个小厮去拿咸菜,而他自己则拿出了面粉,这是就要开始和面的节奏。   周围的人听了东方泋的话,围了上来表示感谢,不为别的,只为饼干百货煮出来的粥比别家的要浓稠很多,单凭这一点就足以让他们心存感激,更何况现在还来了一位如此慷慨的东家。   “那两个人有人去料理后事吗?”东方泋安抚了一下致谢的人群,转身问魏诚。   “初月姑娘亲自带人过去了,想来过会儿就会回来了。”魏诚一边揉面一边答道。   东方泋皱了皱眉头,有些担心,“怎么让她一个姑娘家去做这种事?死人可没那么好看。”   “没事,我们这些人,什么没见过。”魏诚的语气满不在乎,比这更残酷的事情他们都经历过了。   东方泋抿了抿嘴,错开了这个话题,继续道,“我去现场看一下,这里交给你了。”   “放心吧老板,别的或许我做不好,但这种事交给我还是没有问题的。”魏诚头也不回的应了声,此刻,他手里的面团仿佛成了他的一切。   东方泋知道魏诚是希望那些人可以早些吃上热乎乎的馒头,对于苦难,这些人比她更能感同身受,所以他们懂得在这个时候,对于这些受了灾难无家可归的人来讲,什么才是最最需要的。东方泋没有打扰魏诚的这份心意,默默骑上了溯雪,向着事发现场奔去。   爆炸地点的情形比东方泋想象的还要严重,这场灾难不但炸毁了私炮房以及附近的建筑,受牵连的范围也很广泛。空气中还充斥着浓浓的焦糊味,有些已经辨认不出是什么的残骸上还冒着黑烟。地上不但有建筑的残骸,还有尸体的残骸,或许那些已经不能称之为尸体了,东方泋不小心踩到了一块烧焦的碎肉,碳化的皮肉组-织染黑了她的鞋边。   “闲杂人等不得入内。”一只手臂突然横在了她的身前,两名士兵拦住了东方泋的去路。   “让她进来。”还未等东方泋开口,站在不远处的萧景琰便开了口。   “靖王殿下,郡主。”东方泋走到几人面前一一行礼,见梅长苏脸色惨淡的看着现场,本想问问他怎么样,但碍于郡主在这里就没有开口。   “刚刚苏先生的话实在暗示什么吗?”萧景琰看都没有看东方泋一眼,有些急迫的继续他们刚才的谈话内容。   “这原本是一件贪渎之案,可是这一炸,这件事情就不止限于朝堂之上了。”梅长苏心情沉痛的四下看了看,脸色苍白道,“毕竟关系到几百条人命,民愤民怨会成鼎沸之态,如此一来,东宫受的惩罚也会更重,殿下细想,这件事情闹大了,谁会是最终受益者?”   萧景琰闻言微微一想便想通了其中关键,他目光徒地就变得凌厉起来,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呼吸也因为愤怒的关系而变得粗-重。   “只是为了加重打击太子的砝码,他们就能如此的草菅人命吗?!!”   汹涌的怒气勃发而出,对于誉王更加憎恶的同时,萧景琰转头看向了一直站在他身侧的梅长苏,凌厉的眼神变成了审视和怀疑。   “这也是苏先生为誉王出的奇谋吗?”   啪!   清脆的响声回荡在一片狼藉的土地上,如果不是所有人鉴证了这声异响的来源,他们还以为私炮房又有了一次小型的爆炸。萧景琰的一声‘奇谋’,不但让梅长苏浑身冰冷,更让一旁的郡主怒火中烧,可是,在所有人展开行动之前,一抹素白色的身影从梅长苏的一侧一步跨出,抬手打在了萧景琰的脸上。   每个人都愣住了,东方泋的举动他们都看见了,可是到现在,他们都无法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站在靖王身后不远处的列战英,甚至都忘记了保护他们的主子。   “泋姑娘。”短暂的寂静过后,梅长苏第一个反应过来,拉住了东方泋再度扬起的手。   “东方泋,你可知此等举动属于以下犯上,殴打朝廷命官是要坐牢的!”萧景琰摸了摸自己被打的左脸,阵阵的疼痛从那里传来,让他的眼角都有些不自然的抽搐。   多少年了,除了父王母后之外,他又何曾在外面受到过半点委屈?更何况他今日竟然被一个女子打了?真是反了天了!   “以下犯上?”怕伤到梅长苏,东方泋放下了手,进而用一种极尽嘲讽的语气冷笑道,“尊贵的靖王殿下,这里死了这么多百姓,那么多人流离失所,你却在这里和我谈以下犯上?殴打朝廷命官,呵呵,尊贵的靖王殿下,需不需要我跪下来亲吻你的脚趾?!”   萧景琰咬牙切齿的看着东方泋,可他偏偏却无话反驳,刚才一时情急,他确实有些失言了。可是,东方泋确实太过分了,他只不过怀疑了一下梅长苏,她用的着直接动手?   “萧景琰,动动你那个已经生锈并且灌满了米糊的脑子,再睁大你那双白内障晚期的双眼好好看看,看看这里看看酥胸再看看你自己,然后再张开你那张已经和反射神经脱离的嘴说话。你重情重义,你讨厌勾心斗角,可是你方才的表现完全不像一个并非精于此道的人所呈现出的情况,你不是也会怀疑吗?你不是也会无事生非无中生有吗?你不是也会用自己所剩无几的智商去恶意中伤别人吗啊?你相信任何人,可是你却不相信你的——”   “小泋!”   东方泋还未说完,便被梅长苏打断了,天知道她接下来的那句话会是什么?不过无论是什么,都不是可以在这种情况这种场合说的。   东方泋咬着自己的下唇,硬生生的将她后半句话憋了回去。还好梅长苏及时制止了她,虽然她不会道出他二人的关系,可是后面的话,确实不应该在这里,以这种方式说出来。她长舒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绪,可是不知为什么,看着眼前的场面,尤其是当初月带人抬着两具尸体出现在她不远处的时候,愤怒又重新燃烧了起来。   “梅长苏。”东方泋语气平静,连呼吸的节奏都没有打乱,可是不知为何,比起刚才,现在的东方泋更加的令人担忧了。   “嗯。”东方泋从未唤过他的全名,她一直都称呼他为‘酥胸’的,虽然每次叫的时候,她的表情总有些奇怪,只是现在,那个奇怪的表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令人难以释怀的平静。   “我现在很生气。”   “你要做什么?”   “让誉王付出点代价,不然我不介意让他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好。”   梅长苏呼吸一凛,誉王那边,他可定是要让他出点血的,但是他没有想到,东方泋会在这种场合说出这种话来。比起打靖王的那一巴掌,现在这句话,就足够她掉好几次脑袋的了。   “那么,我先告辞了。”东方泋说完拱了拱手,向着初月那边跑了过去。   “她有亲人丧生了吗?”穆霓凰顺着东方泋跑的方向看见了初月身后抬着的两个人。   “虽然不是家人,但对于她来说确实是重要的人。”梅长苏抿了抿嘴,看着东方泋有些单薄的身影,这次爆炸对她来说,应该是打击很大的一件事。   “先生回去,还是安慰一下泋姑娘为好。”穆霓凰知道失去重要之人的痛苦,所以,虽然有些不情愿,还是开了口,毕竟,一个女子肩膀上所承担的重量,穆霓凰比任何人都明白。   “对于东方姑娘刚才的行为,苏先生是否应该给个说法。”虽说萧景琰的语气有些生硬,但不知怎的,看着东方泋带人将那两人抬走,他忽然觉得心里憋得有些难受。   “这次私炮房爆炸,百货店内人员住宿的地方被大火烧毁,那些店员的全部家当,还有百货店这些天来还未来得及上交的银票全部烧毁。最重要的一点,这场大火还夺走了其中两个人的生命,虽然那两个人只是店里微不足道的人,但泋姑娘却将其视为同伴,所以她方才在听到殿下的话后才会如此激动。苏某先在这里替泋姑娘给殿下陪个不是,改天一定带她亲自登门致歉。”   梅长苏说完便将双手合拢于胸前,然后向外推出,对着萧景琰郑重其事的行了一个大礼。   “景琰你现在还认为是苏先生为誉王出的奇谋吗?有人出主意会把自己的买卖也算计进去,而且还让自己蒙受这么大的损失吗?”霓凰郡主见梅长苏的样子,有些气东方泋不懂事,可不得不说,东方泋刚才那一巴掌虽然打的惊天动地,可她心里却觉得有些畅快……   萧景琰忽然觉得被打的地方更疼了,方才他真是气急了,才会说出那些话来。他完全没有想到其他人的感受,也完全没有去多想其他人的感受。虽然他听得不是很明白,但有些话东方泋说的还是对的,他不善权谋,他一直秉持着一颗赤子之心结交任何人,为何对于梅长苏这样的人,他每次却总是用怀疑的眼光去看待他呢?   “殿下确实误会了,这确实不是苏某出的主意,否则苏某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不是吗?”梅长苏觉得还是有必要给死心眼的人解释一下的好。   “是我刚才失言了,还请先生不要放在心上。”   萧景琰想明白了一切,虽然仍旧觉得委屈,可错了就是错了,男子汉大丈夫,他从来不会为错误遮掩,不过此刻对于其他的事情,他的心中还是另有一些疑惑的。   “景琰有一些问题,想要请教苏先生。”萧景琰想了一下,决定还是现在开口问,不然他怕他忘了。   “殿下请讲。”   “先生可否告知,方才东方姑娘所说的白内障和反射神经是何物品?”   “……”他能说他也不知道吗?   天下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智计双全的麒麟才子,在面对现代化医学术语的时候,终于败下阵来……    ☆、苏式安慰   东方泋和初月带着受难者的尸体从后门进了百货店的后院,前面的赈灾还在继续,本来是想找几个人将尸体送出城去安葬,但眼下看来,只能是他们四个人干这差事了。遣了两个小厮去找了两辆板车回来,将两具尸体从担架渡到了车上送到城外安葬的地方,等到一系列事情忙完,天竟然已经擦黑了。   没有在外面多做停留,东方泋直接回到了苏宅,大概是经历了一下午的时间,东方泋的情绪已经平静,她不禁有些后悔,后悔打了靖王那一巴掌。一个谋士的女人打了当朝王爷一个耳光,这件事无论被谁发现,想来都不会是一件好事,况且,萧景琰并没有太大的过错。   而且,她似乎还说了要灭了誉王这种话……   东方泋抬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一脸的懊悔,主神让她到这里来,明明是修身养性来的,偏偏她的火爆脾气半点没变,反而还有变本加厉的趋势。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那么她解禁的日子将会遥遥无期……   “泋姑娘。”   东方泋前脚刚踏进院内,便被一个温和的声音叫住了,这个声音不但温和,甚至能用温柔来形容了。   “酥胸,有什么事么?”东方泋停下脚步,看着身着月白长衫的梅长苏立在廊外有些疑惑,这个时间,他站在这里,是在等她回来么?   “泋姑娘想来还未用过晚饭吧?”梅长苏听到这个称呼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嘴角,明白对方已经消气,于是放松了神经继续道,“正巧苏某也还没吃,晚饭不如一起用吧。”   “……好。”   明明应该疑问的语气,却被梅长苏笃定的说出口,东方泋嘴角微抽,他哪来的自信觉得她一定会答应他一起用膳呢?可她毕竟还是答应了,因为此时的梅长苏实在是太让她好奇了,梅长苏竟然会邀请她一起用膳,他脑袋该不会被萧景琰踢了吧……   梅大宗主身子孱弱,吃的也不多,平日里都是吉婶和东方泋捡着温补清淡的做好了送来,可今日的桌子上倒是铺了好些个菜。东方泋愣愣的看着桌子上的那些个不该出现在的菜式,有些搞不清楚状况。这几个菜不但称不上清淡,甚至都可以算的上油腻了,也就那道她教给吉婶的拔丝山药梅长苏还能勉强吃吃,剩下的连汤都没法喝。   谁能告诉她,那盆子酸辣汤是什么鬼?刚才梅长苏是说了要和她一起用膳吧?她没听错吧?这一餐下去,他确保自己还能看见明天的太阳么?   “你没病吧?”东方泋看着一桌子菜鬼使神差的冒出了这一句。   “我有病。”似乎是习惯了对方的脱线,梅长苏波澜不惊的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坐。”   东方泋战战兢兢的坐下,主神她智商好像有点不太够用,求指点求明示,眼前这位麒麟才子到底抽的是什么风……   “那两个人都安葬好了?”梅长苏将两杯酒都斟满,没等东方泋自己先喝了一口。   “安葬好了。他们二人没有朋友没有家人,百货店就是他们的家,百货店的人就算他们的家人和朋友,我告诉了初月和魏诚,清明寒食有此二人一祭,倒也不会就这样成了孤魂野鬼。”东方泋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温润的液体经过食道进入她的胃里,带着一路温暖。   梅长苏听后垂了垂眼帘,抬手将空着的酒杯倒满,垂眼之前,他一直在凝视对方的眼睛,品尝着她的情绪,见她再次提起这件事后也并未产生强烈的情绪波动才稍稍放下了心。   今日,东方泋那句‘让誉王看不到明天的太阳’真是有些唬住他了,因为当时她脸上的表情告诉他,她是认真的。别问他为什么相信东方泋的话,尽管这句话听起来很荒谬,这件让蒙挚去做都未必能做成的事听起来很荒谬。虽然他对靖王和郡主的解释是她是气极才会说出这种不着边际的话,希望他们不要介怀,可是他自己却相信了。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现象。   然而接下来令梅长苏奇怪的地方,便是东方泋的态度。他清楚的记得,在靖王府里,面对戚猛的污言秽语,她尚且能从容应对,仅仅是让飞流出手教训了一下便放过了,甚至还有心情调侃靖王第一次买东西免费。可今日的事,她却真的动气了,气到她动手打了靖王一巴掌,她只是一个商人,可如今却变成了敢打王爷嘴巴的商人。   想到这里梅长苏忽然觉得头疼,这位东方姑娘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但每每到了关键时刻,总会做出一些惊人的举动,实在是让他有些拿捏不准。因为他今天回苏宅的时候,又看到了一件令他呆了一呆的事情。   百货店门前贴了一张告示,上面写着,从明日开始,未来三日店铺的收入,会全部用来用作这次赈灾。   在损失了所有的银钱之后,百货店贴出了这样一张告示,别告诉他这张告示是魏诚和初月擅自决定的,除非那两人不想干了。豫津和景睿想不出这样的点子,自己根本没想,那么能下达这种命令的,自然只有东方泋了。   她是一个商人啊商人……梅长苏忽然觉得自己头又疼了。   “酥胸,你是打算把我灌醉了吗?”东方泋低头看了一眼又被倒满的酒,无奈的笑了笑,这人走神已经到达一个神境界,一边倒酒一边走神也是醉了。   “你的酒量一向很好。”梅长苏微微一笑,毫无走神被看穿后窘迫的心思,将那盘口水鸡向前推了推,“我让吉婶做了几个菜,你尝尝合不合胃口。”   “噗。”东方泋差点把嘴里的酒喷出来,她擦了擦有些溢出嘴角的酒,一脸扭曲的看着梅长苏问道,“你没病吧?”   梅长苏微微一笑没有说话,但是东方泋却能清楚的感受到从对方那里释放出来的低气压。决定不再去触碰对方的眉头,她拿起筷子伸向那盘颜色红亮的口水鸡,努力忽略对方今日的反常,但是筷子在触碰到鸡肉的一瞬间,她注意到了桌子上其它的菜式,东方泋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   东方泋缓缓的收回筷子,将鸡肉放在自己的嘴里慢慢咀-嚼,眼神却不自觉的瞟向了梅长苏。   “怎么,难道不合姑娘胃口吗?”   “吉婶的手艺自然是没的说的。”东方泋吃完了鸡肉又将筷子伸向另一个盘子,直到尝遍所有盘子里的菜之后,东方泋才停手。   “泋姑娘。”   “酥胸。”   二人的声音同时响起,随后东方泋微微一笑,道,“酥胸先请。”   “苏某那一成的分红,泋姑娘可以先放一放的。如若需要,景睿和豫津那里的份额,苏某也可以为姑娘游说一番,暂时先缓一缓。”梅长苏说完抬眼看了眼东方泋的反应,见后者认真听后,他清了清嗓子继续道,“誉王那边,苏某也会为姑娘讨回一个公道,姑娘大可以放心。”   “所以,你这是在安慰我吗,酥胸?”东方泋端着酒杯手肘支在桌子上看着梅长苏的表情有些玩味,“不过酥胸的好意,我心领了,也很谢谢酥胸为我费心。不过我的心灵还没有脆弱到如此的不堪一击,酥胸不但不用安慰我,反过来我却要向酥胸道歉的。”   “道歉?”梅长苏的神色有些不解。   “今日之事,确实是我太过莽撞了。”东方泋对梅长苏行了个深深的揖礼,一脸愧疚道,“虽然我早就对靖王殿下的脑袋不抱希望了,但是今日我还是有些冲动,希望酥胸没有被我连累。”   “这点姑娘可以放心,靖王殿下并不是不明事理之人,事情解释清楚之后,还向苏某道了歉。”   “看样子他脑袋里的浆糊好歹被稀释了些。”东方泋听后高兴的点点头。   “……”为什么梅长苏一点也听不出来她在道歉?   “还有今日我脱口而出的那些话也是一时口快,我当时只是气急了,并不是真的想灭了誉王。不过,想来那句话酥胸没少替我解释吧?”   撒谎。梅长苏不动声色的在心里默默补了句,脸上仍旧带着淡淡的微笑道,“这点姑娘也可放心,苏某已经替姑娘解释过了,理由和姑娘说的是一样的。”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还怕酥胸受到牵连,既然没事,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不过酥胸请放心,下次如若我再要说些什么石破天惊的话会尽量控制自己小声叨叨的,而且誉王那边,在酥胸将他榨-干之前,我也是不会动他分毫的。不过他应该高兴才对,好歹他还有被酥胸你利用的价值,不然他这一生可真要一无是处了呢。”   “……”   梅长苏忽然觉得自己做了这辈子最错误的一个决定,他就不应该听霓凰的话来安慰这位脑子里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的东方姑娘,到现在为止,除了桌子上的菜起到了正常作用以外,他的初衷已经不知道歪到了哪里,对话已经完全无法正常的进行下去了好吗?谁能教教他后面应该怎么接下去才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HAPPY NEW YEAR!!! 新的一年祝大家心想事成,事业学业双丰收! ☆、纪王同行   金陵的春意总是来得比其他地方要早些,初春,地上便已生出了半寸多长的春草,染上了一层浅浅的绿意。院子里的迎春花与桃花相应开放,黄色和粉色的花朵透在一群葱翠之间,倒是给苏宅添了不少生气。   院外,一整个车队已经整装待发,梅长苏身着一件灰色的薄棉长衫,同气鼓鼓的飞流站在那里,给眼前的三人送行。   “飞流乖哈,姐姐一定给你带好玩的回来。”东方泋伸手想要捏对方的脸颊,却被飞流一偏头躲了过去。   “苏兄你也真是的,飞流都这样郁闷了,你就带着飞流同我们一起去不好么?园子的整修又用不到你亲自动手,你将图纸交给黎舵主,难道你还不放心么?”   这已经是今日言豫津第三次开口劝诱梅长苏与他三人一起同行了,除了豫津之外,景睿与穆青也不知道规劝了多少次,奈何这次,我们的梅大宗主仿佛吃了秤砣铁了心,愣是未被撼动丝毫。飞流一开始还抱着满满的期望来着,如今却只剩下满满的失望了。   “是啊苏兄,难得天气尚好,苏兄为何不予我们一起去活动一下筋骨,顺便带着飞流出去玩,总待在这金陵城里,飞流怕是要生锈了。”   萧景睿同样不死心,以前在廊州相遇结伴,他们总是一起谈古论今好不畅快,如今梅长苏虽身在金陵却参与党争,倒不如几人在廊州时的逍遥自在,难得这次有这样好的机会远离纷争,萧景睿又怎么舍得放过。   “苏某实在是身体不适,稍微运动就会气喘,这病弱的身体怕是无法承受这般长途跋涉。”梅长苏歉意的拱了拱手,一脸的愧疚。   “你们家酥胸年龄大啦,老胳膊老腿禁不起折腾,万一路上出了点什么意外,缺了胳膊少了退,可咋办?还是留在这里摆弄摆弄花花草草,修个园子什么的比较适合他,你说是吧,酥胸?”东方泋将溯雪身上的东西绑好,转头向梅长苏俏皮的眨了眨眼。   “泋姑娘难道一天不和苏某拌嘴就难受么?”已经习惯东方泋的语言模式,梅长苏听了倒也不恼,只是配合的将神色带上了几分愠怒。   “这次还不知道要出去多久,穆青看的几个地方相距虽说不上远,但也不算近了,这么多日见不到你,今日可不是要吵个够本么?”东方泋贼兮兮的笑了下,成功的看见对方的脸色黑了几分。   然而对于这二人的相处模式,言豫津和萧景睿早就司空见惯了。不知是不是有意相让,这位麒麟才子每每和这位东方姑娘拌嘴,总是要输上半分的,这倒是让他二人瞧得有趣。   站在一旁的两位公子哥抿着嘴憋着笑,不过,却也不在开口叫梅长苏与他们同去了。连东方泋都不劝梅长苏同去,他们自然不好再开口,人家的身份毕竟是梅宗主的调理师,既然她不让去,即使梅长苏想去也去不了了吧?   “穆青看了几处地方?我听说离着金陵城都不算远,如果地方太远的话就不要选了。”想了想,梅长苏还是将自己的思虑说出口,地段太远,不好控制倒是其次,生意不好可就不好办了。   “用你说么?早想到了。你只要记得把我的院子修的漂亮一点,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用多想,如果修的不漂亮,我可是会让你返工的。”东方泋皱了皱鼻子,一副偷懒就要你好看的表情。   “几时回来?”   梅长苏没有答话,他修他的园子,几时又成了她的园子了?   “少则三五日,多则七八日吧。放心,最晚你园子修好了我们就回来了,不会耽误你事的。”   “苏兄有难道有什么事么?”萧景睿疑惑的问道。   “你家苏兄想要显示一下自己高大上的审美观,所以希望园子修好以后咱们能第一时间看见它,然后赞美他。”东方泋说着,人已经上了马,时候不早了,他们该启程了。   “时候不早了,你们该启程了。”梅长苏决定完全忽视东方泋,这人从来没有进行过正常人的对话。   车队浩浩荡荡的开走了,随性的没有侍卫,只有几名服侍的下人和载满了物品的马车。这趟春游和以往不同,他们可能要在野外过夜了。想到此处,萧景睿的脸上带上了些许兴奋,仿佛又回到了他在外游历的时候了。   “诶你们看,前面是不是纪皇叔的马车?”走了没多久,言豫津突然扬起拿着马鞭的手,指了指前方过来的一个小型车队。   “还真是。”萧景睿看了看,确认是纪王爷以后一边下马一边道,“这么早纪王爷是要上哪儿去?怎么看着方向好像是要到苏宅来?”   “好像真是往苏宅这边来的。”   言豫津同东方泋也下了马,并且命令后面的队伍将正道让开,方便纪王爷的马车通行。   “我道是谁这么大的阵仗,原来是你们三个。泋姑娘,别来无恙啊。”纪王爷先开了车帘,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三人道。   “纪王爷有礼。”东方泋行了一个拱手礼。   “皇叔可是要去苏宅?”言豫津猜测道。   “没错,今日正打算前往苏宅拜访泋姑娘,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纪王爷被人搀扶下了马车,脸上的表情似是很高兴。   “纪王爷是来找我的?”东方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不解的问道,“王爷找小女子是有什么事吗?”   “本王前几日作了几首新曲想请姑娘品评一番,不过看现在的样子,想必我来的不巧吧?”   “啊,我和豫津他们正要去春游,顺便给马场选址。”东方泋有些尴尬的看了看豫津和景睿,马场选址她是必须去的,可纪王爷这边……   半月之前,东方泋按照约定与纪王爷在妙音坊见了面,二人可谓相谈甚欢,纪王爷更是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若非东方泋是女流之辈,他都想和她拜把子了。纪王爷这人,平日不参与政事,唯独对这些风花雪月之事情有独钟,说的再明白一点,就一个字,玩。一切好玩、有趣、新奇的事情,他都喜欢。   饼干百货虽然他还未曾去过,却早已经听说过了,毕竟现在,整个金陵城里,不知道饼干百货的可不多,尤其是那次私炮房爆炸以后饼干百货的行为,更是传到了当今圣上耳朵里,让皇上褒赞有加。   不过,他虽然没去过,可那里面的东西他却尝过了看过了,而且甚是喜欢。如今家里的摆设和新添置的衣物,少不了都是从百货店里买的。百货店里的东西说不上贵气,却相当的独特,里面无论吃的用的玩的,都是他从未见过的,纪王爷对这些东西心痒痒的同时,对于东方泋这个人就更加的好奇起来了。   她怎么就能想出这么多个与众不同的东西呢?见到东方泋之前,纪王爷几乎每天都在纳闷。   因为我是外星人啊!如果东方泋知道纪王爷的想法,肯定会这样回答,不过可惜了啊,可惜了……   “马场?难道就是上次姑娘和纪某说的赛马和赌马的地方么?”纪王爷闻言一震,百货店的经营模式他看见了,而且在知道豫津和景睿都有参与后甚是后悔没能加入其中,这次他可不能再错过了。   “没错,我们约了穆王爷在南门见面一起春游,目的地就是选好的几处马场地址。”东方泋状似不在意的说着。   “纪某上次听闻姑娘所描绘的马场甚是奇特,还未听闻有过这样的马场,难道这马场是否从选址开始就与众不同了呢?”纪王爷脸上写满了好奇,并且隐隐的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既然纪王爷如此好奇,不如与我们同去可好?”东方泋笑着邀请道。   “什么?!”纪王爷还没回应,豫津和景睿先一步嚷了起来。   纪王爷被吓了一跳,转头看向言豫津,问道,“怎么,你们不欢迎我去?”   “不是,当然不是。”言豫津赶忙摇摇头,“只是此曲周转颇多,而且条件不好,这不是怕皇叔吃不消嘛。”   “想当初本王也是骑马驰骋疆场的人,如今老了到被你们瞧不起了?”纪王爷笑呵呵的说道,“你们且在南门等我,本王回府收拾停当以后自然会与你们汇合。”   说完,也不等其他人反对,上了马车便走了。   “唉小泋,你怎的如此糊涂。”萧景睿无奈的摇摇头,“你怎么能邀请纪王爷一起去呢。”   “他既然好奇为什么不能去?而且春游这件事,本身就是人越多越热闹越好嘛。”东方泋不明所以的眨眨眼。   “唉……”萧景睿和言豫津同时叹了口气,他们总不能告诉东方泋,因为年轻人在一起好说话,有了纪王爷很碍事吧……   “你们怎么来的这么晚?我都在这里等了好半天了。”来到南门,不出意外的见到穆青骑在一匹青黑色大马上,他身着一身饼干百货推出的运动装,少了几分沉闷多了几分青春飞扬。   “唉别提了……”言豫津垂头丧气的骑马走了过去,小声交代了一下刚才事情发生的来龙去脉。   “什么?”穆青听完差点从马上摔下来,好不容易稳住身形,穆青哭丧着个脸对东方泋道,“小泋啊小泋,你为什么要邀请纪皇叔啊?”   “你们很奇怪诶,纪王爷自己一个人多闷啊,和咱们一起出来透透气不好么?春游自然是人越多越好,马场那里又不是不让看,你们难道不喜欢纪王爷啊?我觉得他挺好的啊,胖胖的多可爱。”东方泋继续装傻充愣,纪王爷不来,她怎么拉纪王爷下水呢?   “你……我……”穆青被东方泋一大串的话堵了回去,又不能明说,只能对着她干瞪眼,一脸的无奈。   “算啦穆青,我看啊,这次咱们只能这样啦,幸好没带苏兄来,不然更玩不好了。”言豫津说着暗暗吐了吐舌头。   “唉……”不知为何,萧景睿望着这大好的春-色,心中却突然升起一股悲凉…… 作者有话要说:  让大家久等啦,不好意思! ☆、黑色梦魇   阳光很好,风很暖,鸟儿在树上欢快的名叫,风中还夹杂着些微清甜的气息。这样好的日子里,安静的车队与这美好的景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除了马蹄的踢踏声和车辙碾压的声音,便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响了。   东方泋被太阳晒得坐在马背上舒服的快要睡着也就罢了,可一直以拌嘴为乐的景睿、豫津和穆青都没有平时的活跃,变得异常沉闷。   ‘喳喳!’一只白头翁不知从哪里飞了过来落在了溯雪的马头上,吵醒了昏昏欲睡的东方泋。   “咦?你从哪儿飞来的?”东方泋瞧着这古灵精怪的小鸟觉得有趣,将手伸了过去,那鸟儿一跳,两只小爪子钩住了她的手指。   “这是白头翁,性子活泼,也不惧人,在金陵城里深受大家喜爱,更有人将他们养在家中。”萧景睿骑马靠了过来,看着白头翁的眼神甚是温和。   可那只白头翁却不领情,还未等萧景睿靠近,便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一定是景睿你长得太丑了,连鸟儿都被你吓跑了。”言豫津大概是觉得那只鸟的反应颇为有趣,忽然来了兴致。   “你怎的不说自己嗓门大,才把这只可爱的小东西吓跑了呢?”萧景睿还击道。   “分明是你靠近之后它才飞走的,我开口是之后的事了,怎么可以赖到我身上?”和萧景睿斗嘴,言豫津从来没有输过。   “明明是你呼吸的声音太大,才把它吓跑的,豫津,这次你休想再将这件事算到我头上了。”萧景睿脸上挂着一丝狡黠的笑,眼神中多了几分调皮。   “……”言豫津被噎的够呛,缓了好半天神才开口,“好啊景睿,你和小泋学坏了。”   东方泋本来还在一旁饶有兴致的听这俩人斗嘴,听到这句她不乐意,“什么叫和我学坏了?言豫津你几个意思?”   萧景睿笑呵呵的看着一脸懊悔的豫津,心想这回可热闹了。   “哪有小泋,我是夸你口齿伶俐呢。”言豫津尴尬的扯着嘴角,带着些许讨好。   “这句话我怎么听着都像反话呢?”东方泋伸出小指掏了掏耳朵,“我觉得景睿挺好的啊,武功又好,长得又帅,文才又好,又有钱又有内涵,现在就连嘴皮子都利索了,简直快成全民偶像了。”   “全民偶像?全民偶像是什么意思?”穆青听了这个词觉得新鲜,开口问道。   “就是所有姑娘的理想相公。”东方泋非常好心的给穆青解释着。   “小泋,你这话如果让苏兄听见了,不知他会作何感想?”言豫津挑着半边的眉毛,露出一个坏笑,“需不需要我替你保密啊?”   “豫津你难道是在侮辱穆青的听力吗?明明人家也听见了,还是说,这里嘴不严的就只有你一个人?”面对言豫津的‘威胁’,东方泋丝毫不让,顺便把所有人都托下了水。   “好啦豫津,有时候我真佩服你,竟然敢和女人打嘴仗,从小,我和我姐拌嘴,一次都没赢过她,他们总是能找到千奇百怪的理由来反驳你。”穆青移动到了豫津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同情的看着他。   “就拌嘴来说,就连苏兄都会败在小泋手里,豫津当然不可能讨到好去。”萧景睿憋着笑骑着马跑在第一个,心里的笑意缓缓的散开。   “年轻真好啊……”突然,纪王爷掀开车帘露出个脑袋来,看着外面明媚的日光感叹了句。   众人:“……”   一路上走走停停,终于在晌午时分到达了第一个目的地,今晚他们将在这里露宿一宿,明日前往下一个地方。   不得不说,穆青选的这个地方真的很美,单单只看这个时节,便能想象出满地碧绿的样子。现在,地面上已经满目青翠,而且上面还开着各种各样不知名的小花,不远处有几处丘陵起伏,再往前面一点,有一条只到小腿的溪流。   如果作为春游地点,这里的一切都非常完美。但是就不知道能不能作为马场的地址了。   老实说,现在的穆青有点紧张,东方泋虽然平时为人和和气气也挺爱说笑没什么脾气,可是不知为什么,他总能从她身上感觉到一股说不出来的压迫感,这种压迫感,在他小的时候,曾经从他姐姐身上感受到过。如今他已长大,他明白那是她姐姐身经百战历经无数沧桑的结果,那么眼前的这位,又有着怎样的过去呢?   “先吃饭吧,吃完了我去调查一下周围。”   东方泋说着吩咐随从将东西都从马车上卸下来,然后再吩咐他们搭棚子,找木头,一时之间,宁静的草地上喧闹起来。   “我们午餐吃什么?”穆青将马丢在一边吃草,走了过来看着忙忙碌碌的人群,除了酒,没有发现任何可以下肚的东西。   “你们三个去打猎吧,我去水边看看能不能钓点鱼上来。”东方泋说着,从溯雪的身上拿出了鱼叉和自己做的鱼竿。   “这个好,我喜欢!”   言豫津一听打猎眼神立刻亮了起来,也拿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弓箭,而景睿则拿出了一个手-弩,穆青什么都没准备,只得拿上了自己的剑,总算聊胜于无。   东方泋拿着家伙走到河边,看着潺潺的流水有些担心,溪水并不深,不知道会不会有鱼。不过不管有没有,就当钓着玩了。东方泋甩了甩头,将拴着蚯蚓的鱼竿抛入溪中,自己则坐了下来,将一双白生生的脚丫伸进水中。   初春的溪水还有些冰冷,但是正午的阳光却相当暖和,东方泋晒着太阳听着流水,没过多久便失去了意识。   痒,很痒,有什么东西在搔她的脸,滑滑的软软的,很蓬松,还带着一股松木的香气。东方泋被痒的没辙,睁开了眼睛,就见一大坨银白色的蓬松物体正在她的脸上晃啊晃的。   “溯雪别闹了,好痒的!”东方泋撑起了身体,正要收回鱼竿,却发现鱼竿不见了。   大概是被溪水冲走了吧,东方泋没有多想,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站了起来,然后她发现溯雪竟然还在用它那坨蓬松的银白色的尾巴不停的拍打她。   “溯雪,别闹了,拿屁股对着我可不礼貌。”东方泋撅了撅嘴,伸手拍了拍溯雪的屁股。   大概是感觉到自己的臀部受到了袭击,那银白色的马匹转过它的脑袋,一双银白色的瞳孔直直的盯着东方泋,而那个脑袋上还多出了溯雪绝对不会长出来的东西。   那是一只角,一只银色的,上面带着暗纹的角。   “饼干!你怎么来了?!”东方泋惊喜交加的捧起了那张脸,然后将自己的脸贴了上去,她使劲在上面蹭啊蹭的,随后吧唧一声亲了饼干一脸的口水。   “主神带我来的,他让我带你过去。”然而饼干的声音并没有过多的喜悦,这让东方泋多少有些失落,觉得自己的存在对于这只麒麟来说似乎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重要。   跟着饼干穿过了黑黑的漩涡,并没有如想象的来到她的商铺,而是被带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四周星云闪耀,一团黑色的火焰正在他们前面不远处静静的燃烧着。   “主神。”东方泋来到黑影面前跪下,不知为何她心中突然开始不安。   “知道我为什么要将你带到这里而不是店里吗?”黑色的火焰颤动了一下,从里面发出一个沙哑的声音。   东方泋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甚了解。   “店铺被毁了。”   “啊?”   “雷德是叛徒。”   “啊?!”   “毁了也好,那个店铺的存在,确实是一个不安定的因素。”   “……”东方泋的心突突的跳的厉害,沉默了许久她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那店铺……”   “我不打算再建个那样的商店了。”黑影语气悠远,响彻整个空间,东方泋被震得打了个寒颤。   “那我呢?”东方泋忽然觉得眼眶有些发酸,她咬着自己的下唇,硬生生的挤出来三个字。   “你就在你现在待得地方生活下去吧。”   黑影说完,便倏地一下消失了,而东方泋的身后,则出现了一扇她永远也不想看见的门。   “饼干,你会永远永远的陪着我的对不对?”看着那扇门,东方泋问还在她身边的饼干。   “是的,主人。”那头银色的麒麟点了点头,声音浑厚且充满磁性。   “我说过了,不要叫我主人,要叫我小泋。”东方泋伸手紧紧的抓住饼干脖子上银色的鬃毛,生怕他也消失了一样。   “主人……”   “叫我小泋。”东方泋的语气坚决。   “小泋。”   “嗯,这才乖嘛。”   “小泋。”   “嗯。”   “小泋。”   “嗯……”   “东方泋!”   一声大喊传入脑海,东方泋倏地睁开双眼,迷茫的看着头顶上言豫津被无限放大的脸,一直充满笑意的眼眸中,此刻却充斥着担忧。   “谢天谢地,你可算醒了。”萧景睿松了口气,“你也真能睡,这大太阳照着你也能睡着?”   “小泋你是不是做恶梦了?”言豫津将东方泋扶了起来,发现她手心里全是汗。   “算…是吧……”东方泋闻言苦笑了起来。   “穆青你说,你是不是选这地方的时候没看好风水?”言豫津见东方泋不愿多言,转而将苗头指向了穆青。   “天地良心!”穆青哀嚎一声,“马场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可能粗心大意,每个地方都请风水先生看过了!绝对没问题!”   “谁知道你请的那个风水先生是不是假的。”萧景睿捡起地上的鱼竿和鱼叉,第一次和豫津站在同一战线上。   “那决不可能,因为那是言侯爷推荐的,如果真是假的,你就找你爹算账去!”穆青真庆幸自己请的是言侯爷给介绍的人,不然今日他可要被冤枉死了。   “噗。”东方泋没忍住,被三个活宝逗笑了,“好啦,你们的心意我领啦,我没事,就是肚子饿的很,我们吃饭去吧。”   “对嘛,天大地大肚子最大,先填饱肚子再说。”言豫津说着,还不忘提了提自己手里的野鸡。   东方泋和穆青走在了前面,萧景睿和言豫津走在后面放慢了脚步,见前面二人正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并没有注意他们,言豫津对着萧景睿开了口。   “景睿,你带饼干来了吗?”言豫津悄声问道。   “没有,谁会想到小泋突然想吃饼干,而且那东西还要去百货店买,出来匆忙,根本想不起来带。”萧景睿摇摇头,开始琢磨是不是该派个人回去专门买趟饼干回来。   “我第一次听说想吃饼干想到做恶梦的。”言豫津望着东方泋的背影露出了同情的表情。   “我也是。”萧景睿说完同样叹了口气。   早就注意到后面两只不正常,把二人对话一丝不落听进耳朵的东方泋:“……” 作者有话要说:  有关梦境中出现的人物,以及那只叫做饼干的麒麟,想知道的亲们请翻看前一步同人,[盗墓笔记同人]时空旅行商,链接在此文的文案里。 不想看的亲们也没关系,此段无关琅琊榜发展剧情,并不影响后面琅琊榜剧情观看。 友情提示,想要深入了解东方泋的话,还是建议看一下上一部,仅友情提示而已O(∩_∩)O ☆、叫佛牙吧   草草吃过了午饭,东方泋放任一干人等继续围着火堆喝酒晒太阳,自己则站起身在周围转悠了起来。   按照东方泋的设想,跑马场的赛道应该弄成草地,毕竟,马的特性便是在草原上奔驰,虽然赛马经过了驯化,但相信它们的本能应该还是存在的,所以她将草地作为第一优选赛道。   东方泋先是蹲下身细细的检查了一下这里的草株,虽然还未繁茂,但是却已经能看出来将来的长势。古代的生态很好,这里的草很健壮,可虽然健壮,却不适合作为赛道,所以,很遗憾,第一个关键性的条件,这里就不符合。作为赛道用草,是不能带着粗-粗的根-茎的,粗-根-茎的草会伤到马匹,也不利于整理,虽然很可惜,不过也只能放弃这里了。   东方泋将纸笔塞进怀里,爬上了不远处的一个小山丘眺望远方的景色。这里是附近唯一的一块地势比较平坦的地方,四面除了树林就是丘陵,来的路上,大概是因为距离水源比较近的原因,看见好几片农田,如果把马场建在这里,想来也会对那些农家造成不便吧。   “这里怎么样?合适吗?”不知何时,穆青也爬了上来,学着东方泋的样子坐在了最高点。   “不合适啊,明天去下一个地方吧。”东方泋看着蓝蓝的天空回应道。   “这样啊,还好我多选了几个地方,不然只选这个第一次就被淘汰了。”穆青露出一个庆幸的神色,随即看了看四周的景色,继续道,“不过这里真的很美,春游来这里倒是不错。”   “是啊,这里真的很美。”东方泋似是被周围的景色所吸引,眼神望着远方出神。   勘察地形的时候还没感觉出什么,现在以闲下来,脑海中又回想起了刚才的梦境。她一直觉得自己对这次惩罚没什么感觉,但是现在看来,她其实一直都在逃避的。   她一直在害怕,害怕自己一直这样下去,没有期限,也没有终点,看着最亲近的人都老去,辗转不同的地方生活。她忽然有些明白了,明白为什么每次禁闭的时候,主神都将她放在荒无人烟缥缈之地,因为那里不会有牵扯,不会有羁绊,也就不会有不安。她需要做的只是耐心的等待,可是这次却不一样。   东方泋转头看着身边对着阳光眯起眼睛的穆青,如果真的像梦里一样,她的店没了,也回不去了,那么自己还能这样坦然的待在这些人的身边吗?   “我脸上有什么吗?”穆青感受到了东方泋的注视,转过头来问道。   “没有,我就是没想到你也喜欢这样晒太阳。”东方泋摇了摇头,收回了自己的思绪。   “小泋,我能问问你和苏兄真的是外面传言的那种关系吗?虽然我这个问题有些冒昧,如果你不想回答就算了。”   穆青的神色突然严肃了起来,他姐姐的样子他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么多年了,除了当年的林殊,姐姐没有再为任何人动过心,无论那个人武功多么强文才多么好,他姐姐连正眼看都不看一眼。可如今,苏哲出现了,他姐姐的态度明显有了很大的改观,可偏偏这个苏哲和眼前的东方姑娘是一对,虽说这年头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可是他何尝不希望霓凰能够得到完整的幸福。   “穆青啊,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没有把真相告诉你。”东方泋见穆青问这个,神色也跟着严肃了起来,一脸认真道,“我其实喜欢的人是你姐姐。”   “……”   “你可以去探探你姐姐的口风,如果她不介意,我可以和酥胸一起嫁给你姐姐。”   “……”   “这事我也只能拜托你了穆青。”东方泋双手合十一脸的哀求。   “我……我真不知道你有这种嗜好……”穆青忍了好半天才勉强压下自己大吼的冲动,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   “怪不得你一点都不像个女孩子……”   东方泋呼吸一凛,随即脸上挂起一抹邪笑,然后趁着穆青不注意,抬起腿一脚将对方踹下了小山丘。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营地前的篝火被弄得更旺了些,下午的时候,纪王爷从那条只到小腿深浅的溪水中吊起了好几尾鱼,此刻,营地里除了烤鸡和烤兔子的香气,还多烤鱼和鱼汤的香味。   烧烤的调料是从饼干百货拿来的,夏天的时候,东方泋打算在店铺的门口弄个大排档,所以一应的调料,她早已和魏诚琢磨好了,只等合适的季节来临就可以了。   营地里总共有两堆篝火,下人们围坐一起,东方泋他们则围坐一起。这一下午,所有人全部出动,倒是打了不少野味,几乎让所有人都满足了口腹之欲,而且,竟然还能够喝上鲜嫩的鱼汤,不得不说,这次的春游,确实比之前几次要有趣得多。   吃饱喝足,众人有些松散的坐在草地上,有人甚至挨着火堆躺了下来,地上散落着还连着一些碎肉的动物残骸,而东方泋他们的篝火边,还温着一只兔子一只野鸡,这是豫津强烈要求留下来的,说是夜色很美,秉火夜谈的时候如果饿了,正好可以充饥。   夜色渐浓,应纪王爷的要求,东方泋唱起了歌,她的声音很轻,轻到就像一缕春风在山野中游走,一群人喝着酒听着歌,享受着鲜嫩青草的气息,一时之间出了神,思绪随着歌声飞远了。   “啊!啊啊!不、不好了!狼!有狼!!!”   突然,另一边的篝火处传来惊恐的喊声,一群人回过神来,发现那边的人都跑到了这边来,神色惊恐的望着树林的方向。三位公子纷纷拿出了自己的武器,就连纪王爷也从腰间抽-出了他的宝剑,眼神锐利的盯着前方。   树林中,将近十双绿色的眼睛冒了出来,深邃而低沉的吼声传出,见对方发现了自己,头狼突然发出了一声长吟。狼嚎过后,头狼领着它的族群向前走了几步,借着火光,隐隐的可以看清他们口中的利齿。   “穆青,我很庆幸小泋没选这里做马场,不然马跑着半截听到几声狼嚎,想来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言豫津紧紧的握着自己的弓箭,以前打猎也见过猛兽,可这样近的距离还是第一次。   “是啊,没想到离着金陵城这样近还会有这些猛兽。”萧景睿同样握了握自己的手-弩,好应付对面的突然袭击。   “你们不能都赖我身上,我来的时候可没看见狼,难道我还特地问问它们在不在么。”穆青宝宝委屈了,只今天一天他就面对了众人两次的怀疑和一次坠山的危机,谁来告诉他,接下来的日子要怎么办?   “金陵城周围出现猛兽不寻常啊,看来得禀告皇上注意一下,如果村落遭到袭击就不好了。”纪王爷皱了皱眉头,倒是不像那几个公子哥那样紧张。   对面的狼又有了动静,它们逐渐向着另一面没有人的火堆那里靠去,并且一边移动一边注视着这边的动静,只要他们这面有什么举动,想来他们会第一时间攻击或者逃跑。   东方泋倒是没拿武器,只是一直观察着这些狼的举动,随后又看了看满地的食物残骸,她忽然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   “咱们今天打了多少野味?”东方泋说着走到篝火边,将烤兔子和山鸡拿了起来。   “打的不少,咱们人多,所以就多打了些。”萧景睿说道。   东方泋听后点点头,拿着兔子和鸡走出了人群。   “小泋你干什么!快回来!那是野兽不是家养的!”见东方泋就这样毫无防备的走出人群,言豫津焦急的喊道。   言豫津的喊声引起了对面狼群的注意,那只头狼将脑袋转向了东方泋这边,见她手里拿着的两个东西明显迟疑了一下,随后转头呜咽了一声,便自己向着东方泋的方向小跑了过来。   萧景睿见这种状况,抬起了手-弩就想射击,然而前面的东方泋虽然没有回头,但是却发话了。   “所有人都不要动。”东方泋抬起了一只手,制止了身后人的所有动作,然后加快了走向那面的步伐。   一人一狼胜利会师,东方泋将插-着野鸡和野兔的树枝放到那只头狼的嘴里,头狼叼着两只烤熟的动物回到了它的族群。然而,就在大家松了口气的时候,却看到东方泋向着狼群的方向走去。   “不好意思把你们的粮食都打光了。”东方泋来到狼群中间,见一群狼围着那两只食物吃了起来,心里颇觉得有些愧疚。   那些狼自然不会理她,于是东方泋就蹲了下来,然后她就发现有东西在咬她的鞋。东方泋低头一看,两只半大的狼崽子,大概一岁左右的样子,而不远处一只母狼的脚边,还有一只狼崽子正在那里抢食。   “你俩为什么不吃,可要好好吃东西,不然吃了这顿不一定有下顿哦。”东方泋伸手摸着其中一只的脑袋,眼神晶亮晶亮。   于是那只狼崽子放弃了东方泋的鞋,转而抱着她的手在那里啃啃啃……   “东方姑娘真是个奇人。”纪王爷望着眼前人和野兽和谐的场面不无感叹。   早在东方泋制止了他们上前的那一刻起,纪王爷便喝令所有人原地待命,他倒要看看,这位东方姑娘到底还能给他带来多大的惊喜。然而东方泋也没令他失望,所展现出来的一切也确实让人惊叹。没有驯化过的野狼,就这样轻易接受了这个异族。   “景睿,我现在突然有些庆幸我们那日能够将受伤的小泋救回来,不然,我们岂非错过了很多精彩的事情。”言豫津看着前面其乐融融的景象,不由柔和了嘴角。   “怎么,她是你们救回来的?”   “她是你们救回来的?”   穆青与纪王爷几乎异口同声。   “是啊。”于是言豫津将他们几人的初遇给纪王爷和穆青讲了一遍。   “所以她根本不是麒麟才子那边的人?”纪王爷问道。   “应该不是吧,反正以前不是,现在就不知道了。”萧景睿思索道。   纪王爷听到二人的解释后,陷入了沉思。   “你们看我带回了什么!”这时,狼群已经散去,东方泋怀里抱着一只毛茸茸的东西走了过来。   “你竟然把它们的孩子弄回来了?!”穆青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群狼之中取之幼崽,这事别说见了,听着都觉得匪夷所思。   “他们生了两只公狼一只母狼,反正公狼成年后也是要离群的,我就和他们商量带一只回来。”东方泋将手从那只狼崽子的嘴里拿了出来,搔着它的鼻头,惹得那小东西一直打喷嚏。   商量啊……几位公子哥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继续这个话题……   “你给它起名字了吗?”穆青看着东方泋怀里的小狼也喜欢的紧,有哪个男人不爱猛兽呢。   “名字啊……”东方泋转了转眼珠,抿嘴一笑,开口道,“就叫佛牙吧。” 作者有话要说:  说说佛牙,我听说小说里有一只狼,叫佛牙,电视剧也确实拍了,用藏獒当的替身,但是奈何动物实在不好拍就剪掉了,觉得有些可惜,所以这只就当它是佛牙吧! ps.小说没看完,只是听说,而且这只虽然叫佛牙,但只是这里的佛牙而已 ☆、店铺危机   接下去的几天,一行人又辗转了几个地方,均没有找到东方泋理想的马场地址,穆青的情绪有些恹恹,觉得自己没有帮上什么忙。   今日,他们来到了此行的最后一个地方。对于这个地方,穆青并不抱希望的,因为这里实在是太贫瘠了,几乎可以用寸草不生来形容,而且,这里因为贫瘠的原因,附近人烟也很稀疏,穆青之所以选这块地方,是因为这个地方够大,如果再向外延伸一部分,建个莅阳长公主府邸都够了。   “这里就是最后一个地方了。”穆青的情绪有些低落,没想到马场的要求这么多,看来他还要继续加油了。   “最后一个地方了啊。”东方泋跳下了马,蹲下身伸手抓了一把地上的泥土。   沙土构造,易流失,是造成这里贫瘠的原因。东方泋撵着手里的土想了想,又看了看四周的荒芜心里瞬间做出了一个决定。   “就这里吧。”东方泋拍了拍手,将从纪王爷马车上跳下来的佛牙抱在了怀里。   “啊?”穆青正在下马,闻言一条腿搭在马蹬上愣住了。   “小泋你没弄错吧?真的要选这里?”言豫津也下了马,望着眼前的一片萧条深深的宁起了自己的眉毛。   “恩,就这里吧。”东方泋点了点头,抱着佛牙开始走动了起来。   “不会吧。”萧景睿来到言豫津身边,学着东方泋的样子捧起一撮土看了看,“真选这里?”   “泋姑娘是看上这里了么?”纪王爷不知何时也从马车上下来,看着三个年轻人一脸的迷惑,便猜到这里就是他们最终的目的地。   “皇叔,您明白泋姑娘为什么会选这里吗?”豫津带着纠结的表情转头看向纪王爷问道。   纪王爷闻言摸了摸自己的八字胡,笑嘻嘻的说道,“不知道,如果知道,我还能让你们占得先机么?”   言豫津赞同的点点头,无论是百货店还是马场,无论是哪一个,都是他们无法想象的东西。   “你们要不先回去吧?这里也没有风景也没啥特色,我还要在这里勘查一段时间。”东方泋转了一圈后走过来说道。   “不急,这里离金陵城并不远,我们晚些走也是可以的。”萧景睿说道。   “也好。”东方泋点点头,继续道,“既然这样,让手底下人支起几个棚子,我们商量下马场的分成问题吧。”   “泋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纪王爷突然开口道。   东方泋看了看纪王爷,随即笑道,“如若王爷有兴趣假如我们,我这里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您现在要做的是和他们三个商量商量。”   另外四个人一愣,纪王爷是没想到东方泋已然猜到了他的心思,而另外三个人是没想到纪王爷也要加入进来。   “纪皇叔也要凑一份么?”言豫津闻言看向纪王爷求证。   “这个…我实在也是觉得马场有趣的紧……”纪王爷悻悻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被这些小辈们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如果你们不同意——”   “纪王爷加入我们怎敢不同意。”萧景睿连忙说道,“只是穆青的分成要少了。”   “嗨,我就是图一乐呵和新鲜。”穆青毫不在乎的摆摆手,“既然这样,我就让一分给王爷好了。”   “如此那真是多谢青儿了。”纪王爷开心的眯起了眼睛。   马场的分成和百货店一样,东方泋占六成,剩下四城三个人分,百货店是豫津占两成,梅长苏和萧景睿各占一成;马场的话,是穆青占两成,萧景睿和言豫津各占一成,如今纪王爷既然加入了,自然是穆青让出一成的份额,东方泋是不可能让出自己手里六成的份额的。   “看来大家已经达成协议了,这样就省事了。”东方泋高兴的一拍手,“我看着棚子也不用搭了,我自己留在这里就好啦,你们回去吧,合同等我回到苏宅之后让梅长苏写了后给你们送去或者你们自己过来拿。”   “我给你留两个人吧?你一个女孩子在这里不太合适,让苏兄知道了该责怪我们了。”言豫津再度看了看四周,荒山野岭的确实让人有点瘆的慌。   “没事,我不会在这里过夜的,傍晚我就回去了,你们回去吧完全不用担心我,而且,我还有佛牙呢不是。”说着东方泋用脚踢了踢一直在她脚下玩耍的佛牙。   佛牙被踢了一个跟头,在地上滚了一圈,呜咽的坐到地上,抬起脑袋委屈的看着东方泋。   剩下的人看着佛牙的样子不自觉抽了抽嘴角,这只半大的狼崽留下能干什么?装可爱吓跑敌人么?   “你们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也不会让酥胸有机会怪你们的。”东方泋说着,伸手揉了揉佛牙的脑袋。   “那好吧。”萧景睿点点头,然后似是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需要我们准备什么吗?”   “穆青的任务还是寻找优良的马种,景睿和豫津嘛,找一些建筑方面的工匠,最好是有些手艺的,因为马场的规模比较大,所以多找几个人来一起规划。”   “恩好,知道了。”萧景睿闻言点点头。   “诶对了小泋,我能问问你为什么最后选择了这里吗?难道你要在这里全部种上草吗?”言豫津问道。   “不是。”东方泋摇摇头说道,“本来我是打算跑马场的赛道用草场,但是发现这里的草没有合适的,所以只得选择沙地作为跑道了,不过沙地的好处是不用担心鼠害,但是对于马匹的饲养就有些要求了。”   “我还以为我还要继续找地方呢,没想到最不被我看好的地方到成了我们的马场地址。”穆青感叹道。   “沙地相对草场来讲维护上要简单一些,详细的东西我会做成企划书给你们送去,不过要过几天才可以。”东方泋道。   众人听完点点头,然后收拾东西,和东方泋告了别,踏上了回城的路。东方泋等他们走了才从怀里拿出纸和笔,开始根据地形地貌描绘马场的雏形,大到看台小到每匹马饲养的单独隔间,都需要她一手绘制而且马虎不得。   忙碌永远是消磨时间的最好方式,当东方泋再次回神的时候,日头已经偏西了,看着一张张画满了图样的纸,东方泋心里忽然升起一股成就感。佛牙早就饿的趴在了地上,一直用委屈的小眼神看着东方泋,但由于忙碌,一直没有被它的主人关注。   “饿了吧。”东方泋收起图纸蹲下身摸了摸佛牙的脑袋,随即将手指伸到它嘴里,“喝点吧。”   佛牙不解的抬头望着东方泋,她的意思是让它咬她么?   “给你喝点我的血,喝了以后你会更强壮的。”东方泋将手抵在了对方的狼牙上,使劲一按,手指顿时被戳破。   佛牙感受到了嘴里香甜的气息,伸着舌头不住的舔着,可惜它不会吸,不然一定抱着不肯松口。   直到没有鲜血再流出来,佛牙才恋恋不舍的放嘴,虽然才喝了一点点,但是佛牙却感觉自己不饿了,而且无论是视力还是听力,都比以前强了很多,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   “呜……”佛牙无法理解自己的变化,为什么主人的血会有这么神奇的力量呢?   “嘿嘿。”东方泋看着佛牙懵懵的样子忍俊不禁,抓着它脑袋一个劲的揉,揉的佛牙不停的在呜咽,用爪子抵着东方泋的手想要将自己的脑袋解放出来,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玩够了佛牙,东方泋抱着它跃上了溯雪,带着马场的半成品图纸,向着金陵城的方向奔去。   回到苏宅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看着院子里错落有致的景色,想来梅宗主的园子已经建成,不知道她的别院会被建成什么样子呢?   将佛牙放到地上,一边想着自己院子的样子一边向梅长苏的住处走,既然回来了,自然要向梅长苏打个招呼,况且,她还有事情要拜托他。   梅宗主的院内倒是灯火通明,东方泋见着通明的灯火不禁一愣,歪头想了想,觉得大概是豫津他们已经通知了梅长苏自己要回来的消息?这样想着,东方泋来到了梅长苏的门前,伸手欲敲,然而手才刚刚抬起,门便从里面打开了。   “咦?黎纲,这么巧?”东方泋收回僵在半空的手,冲着黎纲笑了笑。   “泋姑娘,你可算回来了。”黎纲松了口气,随即神色又紧张起来,“你快进来吧,都等你好半天了。”   东方泋见黎纲神色严肃,皱了皱眉头,难道梅长苏不行了?想着,东方泋心头一紧,快步走了进去,结果发现,屋内不止梅长苏一个人,魏诚、初月、班影竟是一个不少。   “你们为什么在这里?!”东方泋惊讶的看着那几个人,结果就发现魏诚的右臂缠了绷带,吊在脖子上。   “魏师傅,你的手怎么了?!”东方泋急走了几步,一把捉住了魏诚的胳膊,后者疼的皱了下眉头。   “东家,我没事。”魏诚一脸平静道。   “魏师傅的手被人打断了。”班影哭道。   “被人打断了?!”东方泋震惊的看着班影,随即又抬头看向初月,似乎在向她确认。   “是的,魏师傅的手是被人打断的,而且我们的人被挖走了十个不止,虽然都是些新人,可是却是过了培训期的新人。”初月脸色凝重,早就想到百货铺会引来别人窥视,但没想到那些人会这样早动手。   “查到是谁做的没有?”东方泋问道。   “还没有,对方身手不凡,却只打断了魏师傅的胳膊,其目的已经很明显了。”初月深吸了口气,随后神色变得更加凝重,她看着东方泋,眼中充满了恐惧道,“还有,仿制品出现了,而且不止一家在卖!”   “哦?”东方泋闻言微微惊讶,随即问道,“都仿了什么?”   “吃的用的穿的,只要能模仿的他们全部都模仿了去,而且他们卖的比我们便宜,我们的客源一下子减少很多。”初月恨恨道。   “是嘛。”相比于魏诚受伤,东方泋这次的表现却比较平淡。   “老板!”面对东方泋淡定的神色,初月倒是先一步急了。   “初月,冷静。”东方泋突然笑了起来,“今天太晚了,你们先代魏师傅去休息吧,明天我会叫上其他老板咱们一起在饼干百货开个会。”   “可是——”初月还想说什么,却被东方泋打断了。   “听话,去休息。”东方泋的声音不容置疑。   “好吧。”初月只好点点头,和班影一起带着魏诚去休息了。   “泋姑娘好像不是很着急的样子,想来早就想好应对之策了吧。”梅长苏这才有机会开口,只不过相对于初月他们的焦急,他这个股东之一却也和东方泋一样平静。   “应对之策?你太高估我了酥胸,我只是单纯的觉得困了而已。”说完,东方泋还不忘打了个哈欠。    ☆、生日蛋糕   第二天的晌午,当络绎不绝的人群来到百货店的时候,他们发现店门口貌似贴了不得了的东西。那是一张配方,一张百货店奶茶制作方法的配方。聚集在看板前的人群一片哗然,对于饼干百货的举动非常的不解。   就在众人小声议论的时候,初月拿着一张纸又走了出来,挤到看板的面前将那张纸糊上以后,就继续去店里忙活了。   众人又将视线集中在另一张纸上,发现那又是一张配方,一张水果茶的配方。这次的纸上除了水果茶的做法以外,还有一行极为明显的字,上面写着,想学其他商品的做法,可以直接找他们联系。   这下,喧哗声更大的,百货店的仿制品出现在各个地方的情况,他们是知道的,而且相对于百货店的价格要便宜很多,而且也都学起了百货店那套什么会员啊贵宾卡啊乱七八糟的东西,被这样一搅和,虽然仿冒品的质量不如百货店,但是因为价格便宜,销量还是很不错的,百货店也因此损失了一些客源。   可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在面对这样一种情况下,饼干百货竟然将镇店的制作方法向众人展示出来,这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么?   别说普通老百姓摸不着头脑,就连那些仿冒了百货店东西的商人也摸不着头脑,本来他们还想再买点东西回去研究研究,可眼下的情况,不得不让他们好好琢磨琢磨了。   几张配方将金陵城的商业界弄得鸡飞狗跳,而始作俑者却不见人影。马场的前期建设需要投入大量的精力,东方泋交代好初月和魏诚他们接下来的事宜之后,便一直泡在金陵北郊的那块荒地,每天早出晚归,晚上回来也是草草吃几口,然后跑回房里做设计方案和人员配置。   面对这样的东方泋,梅长苏的内心小小的感叹了下,饼干百货也曾见她卖力,只不过并未像现在这样执着,可见马场的难度不是饼干百货可以比。而他除了做出了几分合同给这次的合伙人送去以外,便再也帮不上忙了。只得按照东方泋的吩咐,将佛牙照顾好。   就这样过了将近一个月左右的时间,马场的建设终于初具模型,东方泋终于可以不用每天都到这里来监工了。但是她依然无法得闲,因为再过两天,便是萧景睿的生日了。她曾说过,要给萧景睿一份难忘的生日礼物,所以这两天,她又要泡在厨房里了。   “真是闲不住。”梅长苏放下手里的书看着桌上东方泋端来的试作品,脸色黑了几分。   “我答应景睿的,总不能言而无信吧?”东方泋用糖稀在她做的蛋糕上写了几个字,继续道,“一会儿你记得写这几个字在蛋糕上,一定要写的漂漂亮亮的!现在先试试味道怎么样。”   梅长苏无语的看着继续向他靠近的蛋糕,让他写字也就算了,竟然拿他当做试吃的对象,真希望将那坨东西糊在对面那个人的脸上。   “为什么不让魏诚弄这些字。”梅长苏用勺子挖了一口放在嘴里,嗯,口感绵软,带着清清的甜味,还有若有若无的不知道是什么花的花香。   “他还没我写的好呢!”东方泋说着也尝了一口,口感还有些硬,应该是鸡蛋的程度不对。   “味道还不错。”梅长苏放下勺子点点头,然后勺子就被飞流抢了过去。   “好吃!”飞流吃了一口以后便将整个蛋糕抱在了怀里,跑到廊外吃了起来,生怕有人和他抢似的。   “至少飞流吃着还不错。”东方泋满意的点点头,随即神色有些伤感,“只不过再好吃的蛋糕也拯救不了景睿破碎的玻璃心了……”   梅长苏闻言神情也随之落寞,他又何尝不想让萧景睿脱离其中,但可惜,无论什么方法,他都无能为力。这也是他最害怕,最不想看到的事情,也是为什么,他不告诉萧景琰他身份的原因。这种亲手将无辜之人扯入纷争的痛苦,他一个人承受就够了。   “你也不必自责,虽然我这话说的可能有些冷血,但如果景睿是出身在一个普通的贵胄人家,出身在一个平凡富贵的家庭,便不会有这样的纷争。”东方泋劝慰道。   “毕竟,是我一手将他推入这万劫不复的深渊的。”梅长苏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拳头,握的骨节都有些发白了。   “我只能说,他应该庆幸,揭穿这件事情的是你,而不是一个对他图谋不轨的人。”东方泋将飞流吃完的盘子收了回来,拍了拍梅长苏的肩膀,“景睿远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   梅长苏盯着眼前的茶水没有说话,他虽没有动摇,但内心却是满满的不忍与愧疚,他自己的人生已经不幸,可他却又要将另一个人的人生也推向不幸。   “或许这对于景睿来讲也未必就是不幸的。”东方泋仿佛看穿了梅长苏的心思开口道,“我宁可选择血淋淋的真相,也不想生活在谎言堆砌的幸福里。”   “每个人都是不同的,你不是景睿。”梅长苏抬眼看向东方泋,大概是东方泋的说法太过自我,梅长苏的眼神中竟然带着丝丝愤怒。   “梅长苏,你到底是因为伤害了景睿而自责,还是在害怕他知道了所有之后,无法再将你当成那个初识的苏兄,将你当成一个机关算尽的小人?”东方泋目光灼灼的直视着梅长苏的双眼,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看穿一样。   梅长苏久久未能言语,东方泋的话就像一根锥子一样戳进了他的心里,他伸出手想要拿起眼前的茶杯,用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波澜,可是颤抖的手却出卖了他。   “你便是你,世界上独一无二,你即是林殊也是梅长苏,是大家的苏哲也是蒙挚和靖王的小殊,是霓凰的兄长,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 东方泋看着洒出来的水无奈的叹了口气,“对不起刚才是我失言了,你休息吧,我继续鼓捣蛋糕去了。”   两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今日便是四月十二日萧景睿二十五岁的生辰,梅长苏和东方泋坐在去往宁国侯府的马车上各自沉默,自从那日的谈话之后,这二人之间就很少说话,就算说话也是和马场和店铺有关的。   马车很快便停在了宁国侯府的大门口,将车和礼品交给前来接应的下人,随即跟着一个家院走入府内。他们来的晚了些,萧景睿请的其他客人已经到了,梅长苏带着浅笑向所有人一一行礼,神色从容淡定。   “谢玉的眼神里有火花啊……”东方泋藏了半个身子在梅长苏身后,让自己不那么显眼,于是看见了谢玉别有深意的眼神。   “苏兄,小泋,就等你们了!”萧景睿笑着迎了上来。   “豫津呢?”梅长苏左看看右看看,疑惑不见言豫津的身影。   “他去接宫姑娘了,等宫姑娘一来,我们就开席。现在先请大家去厅内用茶。”说完,萧景睿一侧身,做了个请的动作。   有了言豫津的护航,宫羽来的自然是畅通无阻,天刚刚擦黑,豫津的马车就到了。所有人员都到齐了,晚宴也正式开始。   “小儿贱辰,蒙诸位亲临,谢某愧不敢当。水酒一杯,略表敬意,我先干为敬。”谢老狐狸首先端起了酒杯,作为东道主说了几句,随即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既然是私宴,诸位就不要客气了,谢某可向来不大会招待客人啊,大家请自便。”   “既然这样,那我是否可以有个不情之请。”言豫津放下酒杯后说道。   “豫津又有什么古怪的点子了?不妨说来听听。”谢玉笑呵呵的看着豫津说道。   “我听说泋姑娘送给景睿的生日礼物是一个吃食,不知道能不能现在就打开看看?我也好品尝品尝。”言豫津一早就瞄着东方泋拿来的那个食盒了,又听是从未见过的,好奇心便被勾了起来。   “来人啊,将东方姑娘送的东西拿上来。”谢玉吩咐道。   食盒很快就被提了上来,那下人伸手想要打开,却被东方泋拦住了。   “等一下,还是我来打吧,这种食物比较特殊,容易破坏要小心点。”东方泋说着站了起来,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食盒的盖子。   里面是一个双层的小蛋糕,没有奶油,就用切好各种形状的水果装饰,中间用加了樱桃汁的糖稀写着‘景睿生日快乐’几个字。因为蛋糕的面积有些小,那些字险些融在一起。   “哇,这是什么?”言豫津起身第一个走了过来,看了一眼盒子便惊呆了。   除了谢玉身边的几人和梅长苏,其他人都忍不住起身来看,无论是谁,都没有说出这是个啥。   “小泋,这是什么?”萧景睿看了一眼便喜欢上了,上面的水果摆的实在是太漂亮了。   “这个叫生日蛋糕。”东方泋小心的将盘子端了出来,见所有人都围着她不由微微一笑,温声道,“大家请都坐回自己的位子,我会将蛋糕切好了送到你们那里去的。”   众人闻言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都多大人了还会被这些东西吸引,于是快步走回自己的座位,喝酒掩饰自己的尴尬。   东方泋要来了刀子将蛋糕分开,分别给所有人都送了过去,蛋糕虽然不是很大,但每人一块正好,而且每一角蛋糕上的水果种类都是相同的。谢玉看着这种‘巧合’垂眸微微一笑,看来今日宴请之人,完全在这位苏先生的掌握之中啊。    ☆、撕逼开始   不大的蛋糕很快就被分食完毕,几个年轻人意犹未尽的咂咂嘴,而老辈们虽然碍于面子无法表现的太过,但也觉得这味道新鲜的很。只是听说这蛋糕只能生日的时候吃,未免有些失落。   “大统领,这第一杯酒,我要先敬您。”谢玉见无人说话,便端起酒杯面向蒙挚。   “谢侯爷。”蒙挚同样回敬,然后一饮而尽。   “哎,你说蒙大统领那声谢侯爷,是叫谢侯爷呢还是要谢谢侯爷呢……”东方泋将头靠了过去,轻声对坐在她身边的梅长苏说道。   梅长苏似是没有听到她的话,用筷子夹起一片山药送进嘴里。东方泋讨了个没趣,撇了撇嘴,拿起筷子对着眼前的食物猛吃,宁国侯府的宴席,以后想吃都吃不到了呢。   “刚才侯爷说,让我们把这里当做自己家一样,此话可当真?”夏冬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对面的卓鼎风,突然开口。   “此言自然无虚,不知夏冬大人此话何意啊?”谢玉笑眯眯的问道。   “我只是想说,在自己家里一向是任意妄为的,但凡有什么无礼的举动,想必侯爷是不会怪罪的。”夏冬说道。   “哈哈哈,夏冬大人率性如男儿,谢某有什么好怪的。”谢玉面色坦然,笑呵呵道。   “妈呀笑的好苏……”东方泋用筷子戳着盘子里的肉,打了个冷战。   “那好。”夏冬从谢玉那里拿来了保障,于是转头面对卓鼎风道,“夏冬久仰卓庄主武功高绝,今日有幸一见,还望赐教。”   说完,不等对方反应,运起内力,用力一拍,将两支筷子当成箭-矢向着卓鼎风射-了过去。   “酥胸我其实有件事不太明白,西芹山药明明是一道以清淡为主打的菜式,为何要放这么多辣椒呢?”东方泋挑起一个鲜红的辣子,皱了皱眉头。   梅长苏被三番两次的打扰烦的不行,瞥了东方泋一眼,随即又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夏冬和卓鼎风的比武之上。东方泋这次倒也没指望梅长苏理她,将辣椒丢进自己嘴里,再抬起头,正好看见卓鼎风和夏冬下场打斗。   “酥胸,虽说卓庄主贵为天泉山庄的庄主,但是公然摸女生的胸还是有些不妥的吧。”东方泋看着场上两人刹那交错的姿势说道。   东方泋这次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也不像先前那样小了,在场之人都是习过功夫的,听力自然了得,东方泋话一出口,众人的神色各异,但都免不了的尴尬。就连正在比试的卓鼎风在听了这句话后,手里的筷子也差点掉下来。   梅长苏长舒一口气,本想好好看出些眉目来的心情完全被打乱,他转过头,面色不悦的看着东方泋道,“泋姑娘,宁国侯府的饭不和你口味吗?”   “跟哪儿比?跟百货店比是比不上了。”东方泋吃了口已经冷掉的芝麻酥肉,脸上竟然带上了些许嫌弃。   梅长苏、谢玉:“……”   战局已经接近了尾声,卓鼎风一直未和夏冬正面交锋,只是和她打了个平手,夏冬有些懊恼,但也不好表现出什么,和卓鼎风同时收了手势,回到各自的座位上。   经过了这样一段小小的插曲,宴席又恢复了先前的节奏,敬酒的敬酒吃菜的吃菜,各自都说这客套话,一句一个坑一人一个心思。   吃个饭真累!东方泋用眼角撇着在场众人的样子,不知道暗自翻了多少个白眼,但是好戏还未登场,只得等等等。   “诸位,雅宴不可无乐,有妙音坊的宫羽姑娘在此,何不请她弹奏一曲,一洗我辈俗尘呢?”谢玉在听过莅阳长公主的话之后,才注意到坐在最末端的宫羽。   “侯爷抬爱,宫羽虽不才,但愿为大家助兴。”宫羽躬身道。   一曲凤求凰,声音凄美婉转,宫羽是音律大家,一张古琴在她的手中被赋予了灵魂。长公主闻着音律似是想起了当初往事,眼圈微红,泪水在眼眶打转。谢玉斜眸瞟了一眼,神色充满不屑。   “酥胸你瞧,蒙挚和夏冬玩起了无间道……”东方泋对梅长苏轻声说道。   无间道是什么……梅长苏的精神已快崩溃,今晚他必须集中全部精神来应对各种事件,但今夜这位的心情似乎格外好,话比平常更多了些,而且有时候说的还都是他听不怎么懂的……   “宫姑娘这首凤求凰,真是情思悠远,令人心遥啊。”一曲闭,梅长苏看着莅阳长公主说道。   “宫羽姑娘果然技艺非凡,可今日是喜日,不知可否请姑娘换首欢快点的曲子来?”谢玉见莅阳哭得伤心,知道她是想起往西的那一段孽缘,面色冷峻的要求道。   “我看这样好不好,”言豫津看了眼东方泋便向谢玉开口道,“泋姑娘的曲艺也很非凡,不如由宫姑娘弹奏,泋姑娘和着音律唱上一曲,岂不更好?”   “豫津为何每次你都喜欢把我拖下水呢?”还未等谢玉开口,东方泋便不顾对方被忽视和抢白而难看的脸色,笑眯眯道。   “嘿嘿,实在是你和宫姑娘二人在音律上的造化颇深,故而我才有此要求。”言豫津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笑的颇为羞涩。   “既然豫津就开口了,那么就请东方姑娘与宫姑娘合作一曲吧。”谢玉说道。   东方泋看了眼梅长苏,见后者微微点头,便起身走到宫羽身边,“岁时记吧。”   宫羽闻言微微点头,刚刚将手放到琴上,便被外面传来的喊声打断了。   “侯爷!侯爷!侯爷——”一名家院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什么事情大惊小怪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谢玉斥责道。   “外面、外面有客人……”   “什么客人?不是早告诉你们闭门谢客了吗?”   “小的们拦不住啊,他们已经进来了!”那名家院委屈道。   “我与你早有旧约,卓兄为何拒客啊?莫非,留在宁国侯府,是为了躲避在下的挑战不成。”说着,岳秀泽带着念念和陵王走了进来。   “终于来了……”东方泋松了口气,小声嘟囔了一句,然后将宫羽拉了起来,退到一边自己的座位上。   “岳大人,你可知道,你站的地方是本候的私宅,你是擅自闯入如此狂妄无礼,视本候为何人!难道在南楚的朝廷上也如此的不懂礼数吗?!”谢玉气愤的站起来走了过去,显然,岳秀泽的到来出乎了他的意料。   “冤枉啊冤枉!”陵王从岳秀泽背后冒了出来,解释道,“岳秀泽早在半月前便辞去了殿前指挥使一职,他现在只不过是一介白衣江湖草莽,如果谢侯爷对他有任何不满的话,只管清算。不过,请不要扯到我们南楚朝廷上来。”   “给陵王演技点个赞,他很适合演那种气死人不偿命类型的。”东方泋给梅长苏倒了杯酒,整个宴客厅内,就只有她和梅大宗主没有起身。   “一会儿小心。”梅长苏端着酒杯压低了声音。   “嗯,放心。”东方泋点点头,又塞了一块酥肉在嘴里,然后扫了扫其他几桌上的菜色。   每个人桌上的菜色都是不同的,女性的话菜色口味偏清淡男性的话会上口味较重的荤菜,蒙大统领的桌子上放着半个肘子,而豫津的桌子上放了一整只烧鸡,梅长苏的桌子上的食物和东方泋差不多,一个小肉菜剩下的都是青菜,想来是照顾他身体的原因。   可是东方泋完全不满足于眼前这道已经冷掉的,除了芝麻就是肉的东西,开始打起了其他桌上食物的算盘。   “谢兄见谅,我毕竟是江湖中人,岳兄和我同在琅琊榜中,他的挑战我不能推辞。”那边的卓鼎风就要接受岳秀泽的挑战,虽然他和朝廷有分不开的联系,但是他毕竟是江湖中人,今日之战如若回避,以后天泉山庄在江湖中的名望可就岌岌可危了。   “只是今日……”谢玉一把握住了卓鼎风的手,语气犹疑,看向卓鼎风的眼神中带着满满的深意。   “卓鼎风虽然应战,但这一战他只会战败。”东方泋喝了口酒,继续小声道,“此战只要他一败,不但可以躲过夏冬和蒙挚的追查,而且还能保住天泉山庄的名头,甚至还有可能令天泉山庄的名头更胜一筹,因为岳秀泽绝对不允许自己在那样一种情况下取得胜利的。”   梅长苏闻言别有深意的看了东方泋一眼,终于站起了身向门口走去。东方泋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她抬头瞄了莅阳一眼,见她的注意力也不在这边,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比武吸引了,于是她鬼祟的站起了身……   没过一会儿,果然不出所料,卓鼎风败下阵来,不过岳秀泽到底也是上了榜的高手,胜之不武的胜利不是他所希望,如若方才那招飞鸟投林真的使出来,他未必还能毫发无伤的站在这里。   “哥哥,我是念念……”   屋外传来南楚郡主的声音,这时,莅阳终于坐不住了,捂着心口站起身来,望向外面的目光带着恐慌,她又想是他们,她又不想是他们。矛盾复杂的心情在她脸上表露无遗,东方泋看在眼里心中不禁嗤笑,对于这位莅阳长公主,她实在是无法有着任何好感,虽说有些事情确实是身不由己,可她就是无法忍受,无法忍受这些古代女子的悲哀。   屋外的人又都进来了,陵王带着他家念念来认亲了,东方泋默默的退到角落的桌子边坐定,喝着酒吃着菜看着这些人继续撕逼,如果不是怕打乱梅长苏的计划,此刻她只想说一句,贵圈真乱。   见那边该说的都说了,该认的都认了,该明白的也都明白了,东方泋见无人注意到这边,她拿起一根筷子捅了捅站在她前面的宫羽的屁股,宫羽得了暗示,开始狂笑起来。   听见身旁传来笑声,站在宫羽身边的梅长苏惊愕的转头,怎么他还没示意宫羽她就开始了?而且时候掐的还这样好?梅长苏惊愕的神情被谢玉看在眼里,谢玉疑惑了,难道今晚这一场戏不是出自这位麒麟才子之手么? 作者有话要说:  来说说岁时记,兔裹煎蛋卷和其他三个人合唱的,我感觉不错,词写得也好,感兴趣的亲们可以去听听 ☆、萌萌救命   宫羽笑的癫狂,娓娓道出当年谢玉派她父亲刺杀莅阳和当年南楚来的质子私交生下的孽子景睿之事。谢玉自然不能让宫羽将整个事情和盘托出,不然他苦心维护的谢卓两家的关系就会一败涂地,于是拔剑向着宫羽刺了过去。宫羽虽为一介女流,但身手却很了得,而且一直以来隐藏颇深,谢玉这一-刺当然刺了个空,宫羽轻身而起躲过这一剑,飞入院中。   于是一大帮人又将注意力集中到了院子里,东方泋坐在自己位子上看着眼前一大帮人来回来去一会儿进一会儿出险些笑出声来。莅阳和景睿一直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两个人互相扶持着,看来这件事的出现,并未打击到这对母子之间的感情。   “莅阳,接下来的事你不要插手,你放心,我是不会伤害景睿的,不然,这么多年,我早就把他杀了。你只要记住,我做这些事,都是为了你。”   听着谢玉又在那里满口仁义道德,东方泋满脸的厌恶,这话谁信?反正她肯定不信,莅阳也不会信,只是她虽然不信,可仅凭她一节女流之辈,她又能做什么呢?   东方泋正在无限感慨女人的不幸,想着不能让初月和班影也沦落到此种境地,该替他们物色一个好人家的时候,她感觉到身后有人正在接近。东方泋转头一看,飞流从后门那里冒出个头,正打算走出来。   “飞流来。”东方泋站起身拉过飞流坐下,摸了摸飞流的头问道,“都弄好了?”   “好了。”飞流老实的点点头。   “飞流真乖,来吃个鸡腿。”说着,东方泋自从豫津那里拿来的烧鸡上扯下一只鸡腿开始喂飞流。   院外已经被谢玉的八百府兵包围,只待强弩手一到,他们这些人,定然一个也活不过今晚。   “侯爷终于想到苏某了?”见谢玉望向自己,梅长苏神色淡然的站了出来,“看来今天晚上,侯爷是想把苏某也一并推入鬼门关了?”   蒙挚闻言身形一震,随即看向谢玉,见对方面色阴冷,似是却有如此打算,不由自主的护在了梅长苏的身前。这一护,便察觉出了不对劲。   “对了,飞流呢?”蒙挚疑惑道。   “飞流呢?终于有人想起飞流了?”梅长苏闻言微微一笑,“侯爷我还在等着你问我呢,难道我在进门的时候侯爷没有注意到我身边跟着的一个小护卫吗?”   谢玉见梅长苏神色平静毫无半点慌张,心里不禁打起了鼓,然而,他还未来得及细细思量这一番话的时候,由远及近的传来了一名府兵慌乱的喊声。   “侯爷!侯爷不好了!强弩队的所有弓弦全都被人割断了。”那名府兵焦急的说道。   “你说什么?!废物!”这下,谢玉终于知道梅长苏为什么有恃无恐了。   听到强弩队的弓弦都被割断,蒙挚松了口气,与梅长苏对视了一眼。梅长苏看见蒙挚的样子微微一笑,呼唤起飞流来。   “飞流,好玩吗?”梅长苏连头的没有回,因为他算准了这个时间飞流应该回来了,然而,他却并没有得到预期的回答。   “飞流?飞流?!”梅长苏心里一紧,难道又出了什么意外?   梅长苏疑惑的转过头去,正好看见东方泋拆了另一只鸡腿往飞流嘴里塞,豫津的那只鸡被拆的七七八八,飞流和东方泋吃的满嘴流油。因为无法用嘴回答梅长苏,飞流只得嚼着鸡肉不停的冲着梅长苏点头,眼神中还带着点调皮的兴奋。   梅长苏:“……”   其他人:“……”   那鸡是他们家的!是他们家的!放开那只鸡好吗!!有本事你们别吃好吗?!吃也别吃这么香好吗?!谢玉的内心在咆哮,他突然很想冲过去将那只鸡从东方泋的手里抢回来然后狠狠摔在地上,苏家这两个人实在是太可恶了!!   气氛诡异的凝固了一会儿,在场的每个人忽然都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仿佛谁是谁儿子已经不重要了,仿佛被八百的府兵包围也不重要了,仿佛杀害内奸的凶手是谁更不重要了,东方泋喂飞流吃鸡的画面久久的在他们的脑海中盘亘不去,脑海中的思虑仿佛断片一样,不停的在鸡和现场所发生的事之间切换。   “苏哲……你以为没了强弩手本候就留不住自己想留住的人了吗?对于一品侯府,你这个麒麟才子未免太低估了吧?!”谢玉气得浑身发抖,视线止不住的往那只鸡身上瞟,结果就看见梅长苏的那位红颜知己回过头来,眼神晶亮晶亮的看着自己。   “强行剧情诶!”东方泋终于站了起来,她快步走到门口,加入了站桩大部队,欢快的说道,“不管结果如何,谢侯爷容我先给你点一百个赞!”   “看来不但是苏哲你,就连你府中的人都不曾将我这个侯爷放在眼里。”谢玉冷笑一声,好,很好,不知道后面你们还能不能笑的出来。   “不不不,谢侯爷这话可就说错了,侯爷你知道吗,您在我眼中的形象从来都是无比高大的。”东方泋勾了勾嘴角,眯起眼睛看着若有若无的看着谢玉身后的虚空,“谢侯爷可知,您身上可是背负着七……”   谢玉闻言脸色变了变,目光锐利的扫向东方泋,后者依旧笑盈盈的看着他,谢玉无法端详出任何端倪。   “七什么……?”于是,谢玉开口了。   “凄凄惨惨戚戚的背景呢……”东方泋捂嘴娇笑道,“所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我希望谢侯爷可不要忘了这句话哟。”   “呵呵,哈哈哈……”谢玉闻言大笑了起来,“本候是个不信天道的人,再大的风浪我也见过,今晚这场面,你以为能仅凭这几句话就能吓得住我吗?”   “那可说不好哟……”东方泋盯着谢玉身后的虚空处笑的更加灿烂。   如果他们可以看见,那么他们将会看到谢玉的身后,一大团黑色的阴影正在翻腾,那是梅岭之上,几万冤死亡魂怨念的集合体。谢玉的气运几乎被这些怨念吞噬殆尽,他不会再有以往的好运气了。如果净化了这些怨念,那么说不定这次谢玉还可能逃过一劫,不过可惜,东方泋可没有这么好心。   “我知道,侯爷是一个不敬天道不讲仁义的人,什么事情不敢做呀?苏某可不像侯爷,向来胆小怕事,既然几天敢到这侯府上来自然是做了一番准备的。估计现在誉王的府兵已经候在门外,若是等不到我出去,这府内又乱了起来,只怕他会忍不住冲进来相救。”   梅长苏暗暗松了口气,还好,计划终于回归到正轨上来了。想到险些被扰乱的计划,梅长苏不禁回头瞪了东方泋一眼,后者被看的莫名其妙,一个劲冲他皱眉头。   聪明人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谢玉在听了梅长苏的话之后,无论真假,自己求证一下才是有必要的。他叫来一人小声同他耳语几句,那名下人应了一声便急忙走了。   等待确认的空挡里,宫羽应卓鼎风的要求将往昔之事如实禀讲,卓鼎风听得是痛心不已,险些昏厥,然而由于护心丹的原因,他就算心痛的想死也无法让自己昏厥过去。   “你这算是对卓鼎风的惩罚吗?”东方泋小声问梅长苏。   “……”   “话说回来,你知道比起靖王满脑子的浆糊,誉王的脑子里是什么吗?”东方泋话锋一转,忽然提起了守在外面的誉王。   这次梅长苏有了动静,他虽然没有回答,但是却用疑惑的眼神表达了他的意思。   “是屎。”东方泋摆出一副正经脸。   “……”   “噗。”一旁的蒙挚终于喷了。   梅长苏再度叹气,本来紧张的心情被东方泋这么一闹,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处于一种什么状态。他忽然觉得自己肚子有点饿,想回家喝碗红枣枸杞小米百合粥,再配上饼干百货的小泡菜,吃过饭后泡着脚看着书,睡前再喝一杯热牛奶,然后进入已经没有梦魇侵扰的睡眠。   真是奢侈的想法。   梅长苏垂下头无奈的笑了笑,然后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亲手造成的一切。萧景睿的脸色比起卓鼎风丝毫不差,从真相揭开的那一刻起,萧景睿便再也没有多余的目光投向他了。   大概是厌恶了吧?景琰知道了这样的自己以后也会是这样的表现吗?自己,同样会被厌恶吧?   你知道比起靖王的满脑子浆糊,誉王的脑子里是什么吗?   是屎。   不知为何,梅长苏突然想起了方才东方泋说起的这段话,他望向谢玉的方向,发现方才出去探查情况的小厮不可能这么长时间还未回来,难道……   梅长苏面色一变,忽然就赞同了东方泋方才的话,誉王的脑子里,确实只装着屎,而且还是狗屎。   “谢侯爷,你方才派到府外探查的人回来了吗?”梅长苏厉声问道。   “到底是苏先生最先反应过来啊。”被打断了长篇大论,谢玉并不懊恼,看着梅长苏反而流露出一丝赞赏,“本候之所以陪你们在这里闲聊耗时间,自然有本候的用意!”   “你把巡防营的人调来了?”梅长苏眼神终于变得锐利,他没有想到,谢玉真的将巡防营调来了。   “誉王的兵哪有什么战力啊,哪里比得上我亲手训练出来的巡防营?!”谢玉面目狰狞,仿佛他已经胜利。   “谢玉!巡防营虽然归你管,但不是你的府兵,你竟敢私自调用,你的胆子可真够大的!”自以为抓住谢玉把柄的蒙挚立刻反击道。   “蒙大统领,你可不要冤枉我。维护京城的治安本来就是巡防营的责任,只要不进我的府里来,你凭什么说我调为私用?!”谢玉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面对蒙挚的质问,竟是好不示弱的还击回去。   “谢侯爷,小女子斗胆敢问一句,如果有人在谢府门口杀人放火打架斗殴乞讨,你管是不管?”东方泋疑惑的皱了皱眉头。   “那是自然。”谢玉一时嘴快,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   “奇怪了,明明是谢府外面,谢侯爷为什么要管?”东方泋甚是疑惑的用食指点着下吧,很认真的思考着。   “因为谢府外面也算是谢侯爷的势力范围吧。”梅长苏忽然插嘴道。   “那谢侯爷刚才说的话就不对了啊,既然门口也算谢府势力范围,那巡防营还是私用了啊,你说对不对,酥胸?”   梅长苏没有回话,只是眉梢之间忍不住流露出笑意。   “想来东方姑娘还未明白谢某方才的话,巡防营的指责就是维护京城治安,谢某的府邸既然在京城,就属于巡防营维护的范围。”谢玉面色一变,暗道自己大意,差点着了道。   “那也不对啊,自始至终都是谢侯爷您自己在说什么妖女什么妖言惑众的,我们似乎没有一个人觉得宫羽姑娘在胡言乱语啊,是不是啊蒙大统领,夏冬大人?陵王?念念郡主?”东方泋说完,一个一个的点名问道。   “如果宫姑娘说的都是真的的话,那就不算妖言惑众。”蒙挚咳了一声道。   “悬镜司愿意替侯爷查明真相,还侯爷一个清白。”夏冬拱了拱手,忍着笑道。   “谢侯爷您看,就连夏冬大人和蒙大统领都这么认为了,难道您认为一向秉公执法的悬镜司和禁军大统领的想法是错误的么?”东方泋继续道。   “谢某就不劳二位大人费心了,自家之事,只要诛了这乱臣贼子,那就一切太平了。”谢玉气得浑身发抖,他退后一步,不再给对方缓冲的机会,命令身后的府兵道,“将长公主和景睿带到后院不得走动,庭中妖女,卓氏同党,格杀勿论!”   府兵得了命令以后,终于向着众人冲了过来。   “跟着飞流,小心为上。”梅长苏拉着东方泋后退一步,紧张的语气都有些发抖。   “你放心吧!”东方泋利索的点头答应,随即猛地一下跳到蒙挚身后大哭,“蒙大统领救命啊!疯狗咬人啦!”   梅长苏、蒙挚、谢玉:“……”    ☆、‘重伤垂危’   场面十分的混乱,继萧景睿和念念之后,蒙挚和岳秀泽不得不加入战团。东方泋没了蒙挚挡在前面,只得撅了撅嘴,与梅长苏站到了一起。   “我记得你是会功夫的。”梅长苏见夏冬去另一边放信号,小声对东方泋说道。   “还不是时候。”东方泋顺脚踢开滚过来的府兵,将那人一脚踢得昏死过去。   “不是时候?那什么是时候?”梅长苏皱眉,她一直隐藏身手到底是为了什么?   “快了。”东方泋无法给他确切的答案,只得给了个模糊的概念。   梅长苏闻言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会东方泋,转头对夏冬说道,“夏冬大人你把悬镜司的烟火放出去,猜一猜,是夏春大人先闯进来还是誉王先闯进来?”   “我猜是誉王。”东方泋说道。   “为何你会猜誉王?”梅长苏转头问道,他都不知道谁会先到好吗?   “烟火放的有些低了,悬镜司离得有些远,可能看不到。”东方泋打趣道。   “你们两个是不是很闲?”夏冬一边将冲上来的府兵打退,一边没好气道,“如果你们很闲,能不能先给咱们想个出路?”   梅长苏闻言一笑,叫上了飞流,带着夏冬和东方泋向着刚才谢玉和莅阳长公主坐的地方走了过去。   “这是一道暗门,我们可以从这里出去,飞流看你的了。”梅长苏严肃道。   飞流闻言点点头,摆开架势伸出双臂就要去推那扇一般人根本推不开的大门。   “诶等等等等……”东方泋身手拦住了飞流,转头对梅长苏道,“还是让飞流省省力气吧,他正在长身体,过度用力,回头胳膊再短了,怪难看的。”   “你不让飞流开难道你来开?”梅长苏挑了挑眉,难道这就是她说的时候到了么?   “酥胸,你要谨记,掌握技术才是最核心的源动力。”东方泋说着,两手同时握住门上的圆形凸起,慢慢向外转去,只见那扇厚重的大门缓缓的向两边打开了。   “所以,关键的时候还是动动脑子吧,别每次都让飞流蛮干。”东方泋先一步跨进门里说道。   感情在她眼里,他一直是个不动脑子的……   梅长苏强自给自己顺了气,刚想转头喊,就发现夏冬一脸玩味的看着他。   “我真没想到,麒麟才子也有吃瘪的时候,而且对方还是位姑娘。”   “因为女人的逻辑从来都是最没有逻辑的。”被夏冬调侃,梅长苏也不恼,冲她微微一笑,“出路我已经为夏冬大人找好了,难道夏冬大人现在到不着急了,反而看起苏某的笑话来了?”   夏冬这才意识到现在是个什么局面,不自然的咳了声,随后对正在打斗的人喊到,“这有出路,往这儿走!”   听到喊声,众人开始撤退,一边打斗一边向暗道的方向移动。蒙挚和卓青遥走在最后负责断后,梅长苏倒也没进去,而是站在门外等着人差不多都进去了,他才跟上,最后进来的蒙挚和岳秀泽趁着对方还未追杀上来,合力将大门关的死死的。   进入暗道后,景睿带着大家从另一条路走到了谢府的院内,飞流打头阵,与卓青遥和念念他们将门外的少数看守杀死。大门处不能去,他们只能继续深入谢府,最后来到了一处亭台水榭,四周只有一座桥可以通过这里,倒是给了他们一个善守的地形。   一行人有些狼狈的撤入水榭中,蒙挚和岳秀泽则站在桥上,二夫当关万夫莫开,那些冲上来的府兵,由于地势狭窄,在加上守方都是琅琊榜上数一数二的高手,一时之间倒也拿他们这一群人没办法,双方以这座桥为界限对峙了起来。   “来人,马上把巡防营的弓箭给我调来。”谢玉见水榭久攻不下,终于派人去调弓箭,今日,他必须将卓鼎风一家全部击杀于此,免除后顾之忧。   谢玉命令府兵将水榭团团围住,只待巡防营的弓箭一到,里面的人,就是插翅也难逃了。等待弓箭的功夫,水榭得了片刻的安宁,伤痕累累的众人终于有机会放松一下,喘口气了。   气氛有些沉闷,不过想想也是,但凡谁处在这样的境地,也是无法高兴起来的。梅长苏和宫羽此刻正守在卓鼎风那里,拉拢的拉拢,请罪的请罪,人家卓庄主都快晕过去了却还要动脑子和这帮人周旋,想来此刻,他应该后悔死了吃下那颗护心丹,还不如让他直接晕过去算了。   东方泋向着梅长苏的方向移动了几步,靠在窗边,将他挡在了自己的阴影之下,然后转头看向景睿那边。那个傻孩子此刻正一个人站在窗边,估计现在心里委屈的不要不要的,然而却没有一个人可以开解他或者听他倾诉,他的亲爹亲娘是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他的干爹干娘现在自保都困难,而唯一能够为他排解忧烦的梅长苏,却是那个在背后捅他刀子的人。   景睿的人生就像一个橱柜,充满了杯具和餐具……   微弱的风从外面吹来,带来了湖水有些腥湿的气息,东方泋抬头向着天空望去,靛蓝色的天空中银色的月亮散发着柔和的光辉。天气终究是渐暖了,这样一个冰冷的夜里,她竟然觉得吹来的风都夹杂着温度。   “或许烤鸭可以开始卖了。”东方泋盯着似圆非圆的月亮心思早已飘到了百货店,飘到了马场。   此事一过,她忙碌的生活又要开始了,而景睿,必定也会因为这次的事件和接下来的远走他方,彻底的从他们的商业联盟中撤出手去,是时候让纪王爷加入她的饼干百货了。   东方泋正在出神,思索着接下来的发展和走向,完全没有注意到此时,谢玉的府兵已经借来了巡防营的弓箭,拉满了弓弦,朝着水榭射-了过来。等到她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她的左肩和肋骨还有膝盖处,已经中了三箭。   “啊!”东方泋应声而倒,鲜红的血液透过她素白色的衣裳殷了过来。   “小泋!”言豫津和梅长苏同时吼道,就想朝她这里过来。   “别过来!你们各自找掩体掩护!”东方泋中气十足的吼了一声,然后想起来自己现在是重伤患者,立刻换上了虚弱的语气,“景睿你也别过来……”   箭矢在水榭纷飞,屋里的众人打着滚的找掩护,东方泋趁着机会拔出了膝盖上的箭矢感觉了一下,肋骨被射断了插-进了肺里,难怪这么疼……可苦逼的是,她还无法移动的太快,不然一定会给夏冬看出来异样,于是她只得趴在地上,让自己的身体紧紧贴着地面,祈祷着不会有箭那么不长眼睛。   然而事实却是,由于她趴在地上目标太大,很快,后心又被插了一箭。   “我特么的,不但膝盖中了一箭,我还躺中枪啊我!!!”东方泋握着箭支玩命的捶着地,欲哭无泪。   蒙挚一看这样根本不行,于是起身站在东方泋的身前帮她抵挡射过来的箭矢,好在后面的攻击不似刚开始强悍,过了没一会儿便不再有箭矢射过来,所有人都送了一口气。   “豫津,护心丹!”萧景睿第一个跑了过来,拿起豫津递过来的护心丹给东方泋喂了一颗。   “景睿,这几箭,就当是我为这次的事情向你道歉吧。”东方泋说着装模作样的咳出了一口淤血。   “都这时候了你还说什么呢!”萧景睿急了,伸手就要扯东方泋背后的箭,却被梅长苏拦住了。   “不可以景睿,箭如果拔-出来泋姑娘怕是活不成了。”梅长苏说着,伸手摸了摸东方泋的肋骨处,果然如他所料,肋骨被射断了。   “蒙大统领,可否请你帮忙将泋姑娘送到苏宅去,她的伤需要尽快进行救治,苏某的府上住着一个还算不错的大夫。”梅长苏对蒙挚说道。   “好!”蒙挚也没废话,小心翼翼的扶起东方泋,将她抱在怀里,连忙向外跑去。   蒙挚不敢将东方泋放到马车上,因为马车太过颠簸,经历过战争的他知道,东方泋这次恐怕伤的不轻,能不能活命还是一个问题。最严重的要数射-入后心的那支箭,那支箭射透了她的左胸,他必须尽快将她带进苏宅,让晏大夫看看。   东方泋被蒙挚抱在怀里装晕,脸色却渐渐变红,妈蛋被人公主抱老娘还是第一次啊啊啊啊!!!而且还是蒙萌萌啊啊啊啊啊!!!在这种情况下保持不动实在是太难了,她很想从蒙挚怀里扭出去,她害羞啊肿么破!   但素,她不但不能动,她还必须装晕,她正在用全身的力气来忍耐,忍耐着让自己不从蒙挚的怀里蹦出去。这样的结果就是,蒙挚很清晰的感觉到,怀里的东方泋出现了发抖状态。   “糟糕了,失血过多,已经出现不良状态,我得赶紧,不然小殊……”语毕,蒙挚运足了内力,让自己的脚程更快一些。   “……”   在蒙挚的努力下,苏宅不久便在眼前了,蒙挚直接从半空中跃进了宅子里,惊得黎纲差点亮兵器。   “快!叫晏大夫!”蒙挚急急忙忙的将东方泋往梅长苏屋里送,完全忽略了屋子里还有个人。   “蒙大统领,事情到底怎么样了?!”早已等候多时的靖王见蒙挚进来急忙上前,见到他怀里抱着个人顿时吓坏了,“东方姑娘?!她怎么样了?”   “中了四箭,两处致命伤,今晚如果醒不过来恐怕……”蒙挚说完神色暗淡下去。   “苏先生呢?东方姑娘伤成这样,那苏先生……”萧景琰说着眼眶就红了,不敢再往下想下去。   “你放心,苏先生很好,泋姑娘替苏先生挡了两箭,他没事,只是还有些善后的事情需要处理,托我先将泋姑娘带回来。”   说着,蒙挚将东方泋趴着放到了榻上,而此刻,黎纲已经将晏大夫从床上拖了起来。   “晏大夫,麻烦快看看泋姑娘,她伤得很重!”蒙挚焦急道。   “这不废话嘛,她伤的重我会看不到?!”晏大夫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拿出金针,照着几个大血就刺了下去,先止血再说。   晏大夫扎了针,摸了摸东方泋的脉搏,随后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晏大夫,她怎么样?”萧景琰问道。   晏大夫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看了那二人一眼,问道,“你二人先助我将箭拔-出来。”   说完,晏大夫从怀里掏出个小瓶子,拿出一粒药丸喂到东方泋嘴里,然后用眼神示意那二人可以开始了。   萧景琰和蒙挚对视了一眼,两人都看到了对方凝重的神色,无论如何,这东方姑娘一定不能有事。萧景琰不可能看着梅长苏因为帮助自己荣登大统自己却失去重要的人,而蒙挚则是因为小殊还不容易身边有个人陪着,这人不能死。   “靖王,请帮我按住泋姑娘。”蒙挚深吸口气,解开了袖子,伸手握住后心的那支箭矢。   萧景琰点点头,按住东方泋的肩膀,示意蒙挚可以开始了。蒙大统领再度深吸口气,握着箭支的手紧了紧,然后一用力,就将背后的那支拔了出来。一股血流随着箭支喷出,喷了二人满脸。   用脚都能想到萧景琰和蒙挚的现状,东方泋趴在床上脸朝下想笑又不敢笑,这俩人进来的时候还是白面小生,此刻全成了红脸关公咧……    ☆、闹别扭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晚上好!本来今天没打算更文的,结果晚上上线一看,发现有人给我扔了一颗地雷! 为了不辜负这颗地雷,我赶紧开文档写了一章。算是给第一个扔地雷的童鞋答谢吧! 谢谢大家喜欢我的文!但是阿白我确实不是职业写手,所以无法保证有地雷就能更文的,这次就当是纪念我的第一颗雷吧! 感谢 我是幸福的吧? 的地雷! 也谢谢所有人的喜欢,集体么么哒(づ ̄ 3 ̄)づ   东方泋身上的箭矢很快就被拔-了下来,晏大夫趁着那二人拔箭的功夫,写好了三张药方,虽说他方才从东方泋的脉搏中什么也没诊断出来,但是按照正常的处理这等伤病的法子,这三张方子一张也不能少。晏大夫让黎纲拿了方子去吩咐吉婶煎药,顺道也把萧景琰和蒙挚请了出去,他要开始包扎了。   “泋姑娘,如果你醒着,请别再趴着了好吗?能不能劳烦你先把身上的伤处理下?”晏大夫等那二人走出去关上了门才对趴在那里装死的东方泋说道。   “哎哟,我就说肯定瞒不过大夫,尤其是晏大夫。”东方泋呲牙咧嘴的翻了个身,终于可以不用趴着了。   “你这样会吓死宗主的。”晏大夫吹了吹胡子,没好气道,“姑娘可否给老夫一个合理的解释?”   “伤都在这里了您还要什么解释?”东方泋转头对晏大夫挑了挑眉,“纱布给我吧,我自己包扎。”   晏大夫知道她不想多说,于是也不逼问,将带来的纱布给了她然后自己则转过身去,等着对方把自己侍弄好。   “小泋怎么样了?!”   屋外突然传来了梅长苏的声音,听声音像是喘得厉害,应该是跑着过来的。   “晏大夫正在治疗,倒是苏先生没事吧?”萧景琰见梅长苏脸色苍白,不由担心道。   “泋姑娘替苏某挡了两箭,如若不然,中箭的就是苏某。”梅长苏咳了几声,喘-息声逐渐平复。   “东方姑娘对苏先生真是用情至深啊……”蒙挚的语气意味深长,梅长苏听后神色果然有一瞬间的变化。   “天色太晚,二位不如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我们明日再议也不迟。”   梅长苏知道靖王来的用意,就是想听听今晚谢府发生的种种事情,然后再找他谋划谋划,可如今东方泋这个样子,他实在是没什么心情讨论这个。将景睿牵扯进来实属无奈,可东方泋的遭遇更让他觉得他是个千古罪人,连累无辜并不是他本愿,她不该去,他不该带她去……   “还是再等一等吧,至少要让我听到泋姑娘平安的消息。”萧景琰说道。   梅长苏闻言点点头,面色苍白的望着大门,寒冷什么的,此时的他已经感觉不到了。   “你都听到了吧?你要是没事我可得出去报平安去了,不然这温度,宗主吃不消。”晏大夫背对着东方泋,说着就要往外走。   “不是晏大夫,您就不能多关心关心我,我中了四箭诶!”东方泋小声道。   “你的脉象老夫已经诊断过了,如果不是老夫诊断错了,那么就是你并无大碍,箭伤养养就好,再配合老夫给你的药粉,三天后血就应该彻底不流了,十五天后开始结痂,一个月后,你就又能活蹦乱跳的。”   “可是晏大夫,我的膝盖骨碎了。”   “什么?你的膝盖骨碎了?!”晏大夫闻言转身快步走到东方泋身边,看了眼她中箭的膝盖,“这就不太好办了,伤筋动骨一百天,你且在床上躺三个月吧,以后让宗主养着你吧,你这条腿算是废了。”   本来已经坐起来的她在听完晏大夫的话后忽然‘咚’的一声倒回床上,难以置信的讲,“晏大夫,同情心呢?对患者的爱呢?”   “那泋姑娘可愿意将你中了四箭却并无性命之危的原因告诉老夫?”晏大夫瞪眼道。   “这个……”东方泋顿时语塞,看着晏大夫蠕动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小声嘟囔道,“天生的……”   “泋姑娘请好好休息,放心,老夫不会将泋姑娘‘天生’的体质告诉任何人的,这点医德老夫还是有的。”晏大夫嗤笑了下,带着一脸鬼才信的表情,走了。   妈蛋老娘真是天生的啊!东方泋郁闷的看着晏大夫将门打开,在所有人冲进来之前,随手扯了梅长苏盖的毛毯子给自己盖上。你大爷的!睡觉!于是下一秒,东方童鞋就将自己扔进了无尽的睡梦之中。   于是冲进来的三个大男人看到的,只是一个脸色苍白的女人闭着眼睛躺在那里不知死活,他们只能选择相信晏大夫,相信晏大夫说的‘有他在,阎王也不能带走她’这句话。   转过天来,苏宅突然来了好些人,都是饼干百货精英。初月、魏诚和班影代替梅长苏和飞流围在了东方泋的床前,感情丰富的班影更是泣不成声,正拿着袖子拼命的抹眼泪。   东方泋本来还想好好睡觉,被班影哭的神烦,于是只得睁开了根本不情愿睁开的眼睛。   “你们来了……”东方泋脸色苍白的冲着那几个人微微一笑,班影看见这个笑容哭的更大声了。   “……”东方泋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出言安慰道,“好了班影,我又没死,别哭了啊。”   “老板,我还以为,我还以为我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班影越哭越厉害,东方泋实在是受不了了,对那边的飞流说道,“飞流来,先把这位姐姐请出去请她冷静一下。”   “出去。”飞流听了拉着班影就走。   “嘤嘤婴。”   “……”   “东家你怎么伤成这样,可让我们担心坏了,您如果有什么事,店里可怎么办。”魏诚说着眼眶也有些泛红,今早乍一听这个消息他们简直吓坏了。   “放心吧,谁死了我也死不了,我命大着呢。”东方泋见魏诚真挚的眼神心下感动,有这么一帮人在乎她其实也挺不错的。   “老板你答应初月,下次可不要再这样吓唬人了好不好?”初月含泪说道。   “哎哎好,我答应你们。”东方泋见初月也要哭,赶忙答应,随后开口道,“店里怎么样?咱们将秘方贴出去以后有什么反应没有?”   “有的。”初月点点头,“已经有店家根据咱们贴的制作方法做出了奶茶和水果茶,对面的酒楼是最早做出来的,而且他们酒楼的老板也来找过我们,说是想要谈合作的事情。”   “他们买了多少秘方走?”   “买了好多呢,都是咱们这里热卖菜品的制作方法,我说东家,您为什么要把咱们的秘方卖出去,那咱们还怎么赚钱?”魏诚瞪眼道。   “咱们那东西的制作方法都不难,哪个大厨不是看两眼就会了,你放心,他们买了旧的我就有新的顶上,不过魏师傅,您可要不断磨练自己的技艺,然后争取能够创造出新的菜式,不然以后,可真的要被那帮人超过了。”   “这点您放心,魏诚一定会尽最大努力。”魏诚认真的点点头。   “等过几天我养好了伤,我就将新的菜品和商品给你们。你们只需按照上面的做就好,马场那边要开始忙了,所以这边我照顾不上,初月和魏诚你们两个就辛苦点吧。”   “哪里的话老板,我们在这里过的很好,比哪儿都好,大家都觉得很开心。”初月由衷的感激道。   “那就好。”东方泋点点头,随即想起来自己还不能做那么大的动作,赶忙停下,继续道,“新招的人怎么样了?”   “别提了,提起这个我就生气。”初月皱了皱眉头,“咱们店都快成那些人练把式用的了,学了一阵就叫人挖走了,人家给的价高,咱又有什么办法。”   “练把式?”东方泋闻言眼神一亮,对啊,她怎么没有想到这个!   “初月,咱们手底下那些技术最好资质最老的员工还剩多少?”东方泋问道。   “都没走呢,老板。”对于这点,初月还是很满意的,老员工归属感强,而且将百货店当成自己的家,金钱是无法动摇他们这些人的。   “那就好,既然有人愿意往咱们这里送人,那么咱们就收吧,而且还要收的理所应当收的大张旗鼓,不但收人,咱们还收钱,收到他们不送不行。”东方泋笑的狡诈,看的初月和魏诚一脸的迷惑。老板这哪里像受了重伤的样子,苏宅的人别再是忽悠他们吧?   “咳咳!都围在这里干什么?!病人需要静养!”晏大夫端着碗汤药走了过来,臭着脸说道,“探病时间结束,病人需要休息了。”   初月和魏诚知道这大夫的脾气,况且上次魏诚的手还是晏大夫治好的,对这位大夫的医术和医德还是赞扬的,于是也不多做留恋,向东方泋和梅长苏告了辞,就离开了。   “喝药!”见人走了,晏大夫一把将药碗端到东方泋眼前。   “我来吧。”梅长苏放下手里的书,接过药碗,“她不方便起身,这药我来喂吧。”   “你自己的药喝了吗?”东方泋和晏大夫异口同声的问道。   “……喝了。”   “那好吧,愿意喂就喂吧,只不过你也别太累了。”晏大夫说完摇了摇头,转身走了。   见晏大夫走了,梅长苏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喝了一口试了是温度,然后将勺子送到东方泋嘴边。   东方泋的小心脏开始不争气的狂跳,扑通扑通的就要跳出她的胸膛,被梅宗主喂药啊!她还被蒙萌萌公主抱了啊!!她还亲了霓凰一口啊啊啊!!!主神我爱死你了,这一趟没白来啊!!   “喝吧,虽然苦,可良药苦口。”梅长苏见东方泋迟迟未动,便出言劝道。   东方泋回过神来,乖乖的将药咽下,很快,一碗药喝了个干净。然后梅长苏又塞了个梅子在她嘴里。   “酥胸平时喝完药,是不是也要吃颗梅子啊?”东方泋吃着梅子,口齿不清的讲。   然而梅长苏并没有回话,他只是愣愣的看着东方泋,良久才开口,“你不必如此。”   东方泋一愣,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东方姑娘,伤好之后,苏某为姑娘另寻一处清雅的宅子住下吧。”梅长苏说完,不等东方泋反应过来,就走出屋去,带上了门。   东方泋含着梅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歪头看着梅长苏离开的方向。   这位梅宗主,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躺不住了   日子浑浑噩噩的过了几天,东方泋在床上再也躺不住了。这几天里,她众星拱月般的被人侍候,除了吃饭就是吃药,要么就是睡觉,她感觉她正在向某一种生物无限靠近中。期间,豫津和穆青来看过她一次,言豫津童鞋明确表示,如若不是他父亲拦着,东方泋受伤那天他便要跟着来了。   东方泋向两人道了谢,说自己并无大碍,然后就开始交代任务,先是向穆青交代了一下马场那边要盯紧,然后让豫津盯紧百货店的同时,再给她找一处地方,不用太好,但是地方要足够大。两人本来是探病来的,结果被东方泋安排了一大堆活,来的时候还挺高兴的,回去的时候精神头显然不如来的时候好。   然而令人惊奇的是,誉王竟然也来了。誉王当然不是来看她的,主要是来找梅长苏商量事情的,她只不过是顺带的罢了,虽然誉王表现的还挺热情,送来了无数补品。谢玉迟迟未能宣判令这位王爷有些坐不住了,于是拿了卓鼎风的供词来找梅长苏商量对策。   苏宅再度热闹了起来,明里的,暗里的,能来的几乎都来了。梅长苏即使内心再愧疚,也无法再继续照顾东方泋了,谢玉的事情并不是重点,那里确实还有许多问题需要善后,在谢玉离开之前,他必须让谢玉吐露出更多的东西。   梅长苏这边一松懈,东方泋就闲不住了,她太担心她的马场了,也不管会不会惊世骇俗,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然后骑着溯雪就走了,以至于穆青在看到她的时候,差点吓的坐到地上。   “小泋?!”穆青不可思议的用眼神扫了扫东方泋受伤的各个部位,随后震惊道,“你为什么来了?伤好了?!”   “哪有那么快。”东方泋神色有些尴尬,糊弄道,“但是下床是没问题了。”   “你没好苏先生肯放你出来?我还以为他得关到你完全康复为止呢。”穆青感慨道。   “咳咳,我偷跑出来的……你别和酥胸说啊……”东方泋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   “你这样急着跑来,难道马场这里有我盯着你不放心么?”穆青说着佯装失落撇撇嘴,谁知道东方泋的下句话则直接让他脸黑了。   “你别说,我还真不放心。”东方泋皱眉道,“马场这东西,你们谁都没见过没听过,你说是吧?”   这下,穆青彻底没了言语,东方泋说的不错,马场这东西他还真没见过也没听过,他们这些人虽然是合伙人,但说白了只是出钱找门道而已,具体的建设和经营方案,他们是一窍不通的。可以说,东方泋掌握着这两家店的命脉,如若不是他们信任她信任天下第一的麒麟才子,他们才不会投钱进去。   “现在到什么程度了?”怕穆青真生气,东方泋的奚落也就到此为止,话题回到了正题上。   “主体建设已经完成了,现在他们在建设马厩,而且从金陵到马场这一路上,按照你的吩咐建了店铺,现在他们正准备压路。”穆青将进度一一报备。   “还挺快。”东方泋点点头,“你找来的那些马呢?”   “马差不多了,都是三岁的小马,还有怀孕的母马,都在我那里养着呢,按照你给的饲料配比喂的,长得可结实了。”穆青想起那些马就兴奋,等马场建成以后看看它们跑的情况,如果好的话,他决定也给他们自己的战马也喂这个。   “饲料是关键,千万别外露。”东方泋叮嘱到。   “放心吧!”穆青拍拍胸脯保证。   与穆青聊完之后,东方泋又巡视了一圈,看了看各个部分有没有什么问题。然而令她欣慰的是,虽然技术不比现代先进,但好在工匠们的手艺摆在那里,聘用他们的又是一些他们得罪不起的人,况且东方泋给的图纸也给了他们很大启发,那些干活的倒是都挺卖力的。马场这边暂时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再过几天,马场就应该全部完工了,到装修的时候她再过来看着就行。   与穆青打了个招呼,东方泋就奔着百货店去了,也不知道那次初月他们回去以后店里是个什么状态。马蹄声急促的敲打着地面,没过多久东方泋就到了自家店门前,相比刚开始的时候,百货店的客流少了些,但是依然门庭若市,而且门口的告示已经贴出来了,百货店开始和各个商家合作,出品都会印有百货店的商标,无商标者一律都是仿冒品,出了任何问题百货店不负任何责任。   合纵连横的问题并不是东方泋现想出来的,碍于现在的工艺有限,她弄出来的那些东西迟早会被别人仿冒了,只不过有的快有的慢罢了。所以,她早早就打算与其他商家联合,来保住饼干这个品牌。只要她联合了大部分商人,那么那些想暗地里使手段的,不用他们动手,那些商人肯定第一个不愿意,商人只为逐利,一切阻碍他们获利的行为,终会被他们消弭。   “东家你怎么来了?!”初月正送着两个来与他们合作的老板出来,惊喜的看见东方泋走了进来。   “实在躺不住了,过来看看。”东方泋笑着说道。   “这位就是饼干百货的东家吧!”两位老板看见东方泋后眼神一亮,随后走上前来。   “二位老板好呀!是来谈生意的吧?”东方泋笑眯眯的同对方打招呼。   “这位是张老板,这位是钱老板,这两位一位是成衣铺的老板,一位是做吃食的老板,来买咱们的花样子与菜谱的。”初月介绍道。   “谢谢二位老板光顾本店生意,初月,下一楼给二位老板一人带一份外卖点心走。”东方泋吩咐道。   “是,初月知道了。”初月说着行了个礼,接着似是无意的问道,“老板今天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今日我又发明了几个花样子和一些吃食的做法,还有几样方便大家生活的日用品,想着给你们赶紧送来,免得日后马场忙,忘了。”东方泋答到。   “这样啊,魏师傅就在后厨,您先过去吧,我先送两位老板出去。”初月道。   “那个东方老板啊……”那位成衣铺的老板没等东方泋走先开了口。   “钱老板有什么事吗?”东方泋笑着问道。   “那个,方才我听闻东方老板又设计出了新的花样子?”那老板脸上堆满了笑容,但是还怕自己不够诚恳,表情都带上了点谄媚。   “是呀,我正打算拿给我们自己的作坊做呢。”东方泋继续道,仿佛完全看不出来钱老板的意思。   “那个,那个……”钱老板不停地搓着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哎呀,钱老板你可是要急死我了。”一旁的张老板看不过去了,他只是个厨子,没这么墨迹,直接对东方泋道,“方才听东方老板说,又研制出了新的吃食,不知可否将新吃食的菜谱卖给我?”   “对对,我和张老板的意思一样,能不能将新研制的花样子卖给我?您放心,钱不是问题。”那钱老板终于不搓手了,只是脸上的笑容更谄媚了。   东方泋听后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道,“实在是抱歉啊二位老板,这些东西暂时无法卖给你们。一来呢,是这东西还未投入市场,我并不知道它们的反响怎么样;二来呢,我设计的东西自然是第一时间提供给饼干百货,然后才向外卖的。希望二位老板能够理解。”   闻言,那两位老板心里一阵失望,本来还想着能提前拿到最新的东西,可是这位东方老板说的也对,万一这东西并不好卖呢?而且,人家设计出来的东西,先提供自己家当然无可厚非。想到这里,两位老板的表情有些恹恹,刚才买到新东西的喜悦瞬间消失了一点半。   “不过二位老板也别失望,新产品投放市场以后,如果卖的好,我还是会拿出来卖的,所以我在这里向二位老板保证,只要那时候二位老板还来买,那么我一定优先卖给两位老板怎么样?”   钓鱼的时候鱼线通常不能绷得太死,通常要给鱼一个喘息的机会,只有这样,才能钓上来大鱼。   “好好好……”   那二位老板闻言又高兴起来,连忙声称一定要第一时间卖给他们。   “那么,我还有事情要谈,就不留二位老板了,初月,好生送二位老板出去。”   “是,东家。”初月点点头,随后做了个请的动作。   和初月演了一出戏,又给自己拉到两单生意的东方泋高兴的笑了起来,哼着小曲走向了后厨。   “魏大厨我来啦!”东方泋几步进了厨房,拿了个小笼包叼在嘴里,向着忙活的魏诚走了过去。   “东家?!”   见到东方泋,魏诚大吃一惊,炒勺‘哐‘的一声掉进了锅里,旁边一个小厮立刻将那勺子捞了上来,开玩笑,锅里做的是锅塌里脊,破坏了形状可怎么办。   “嘿嘿,吓一跳吧。”似乎是很满意这样的效果,东方泋愉快的笑了起来。   “东家你都好了吗?”魏诚走上前来打量了一下东方泋,难以置信道,“您伤的那么重,这才多长时间竟然都好了?!”   “什么都好了,我这不是还没好利索嘛。”东方泋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转移话题道,“这几天生意还好吧?”   “生意还行,虽说客流量不如以前多了,但是吃惯了咱们口味的还是会在这里吃的。而且,按照东家你的指示将那个告示贴出去之后,那些仿冒品也不像以前那样猖獗了。”   “那就好啦,总要给别人也留条活路,他们如果能做的比咱们好吃,那是他们的本事,良性的竞争才是进步的动力嘛。”东方泋闻言点了点头,随后看向那个接替魏诚在那里掌勺的小厮,开口问道,“那人是你徒弟么?”   “是的东家,我一个人也确实忙不过来,想着既然要教,不如就收个徒弟好了。”魏诚憨厚的挠了挠头,傻笑道,“他叫李泽,也是个苦出身,也有这方面的天赋,别看年龄不是很大,但刻苦着咧。”   “东家——”东方泋还欲说什么,结果就见班影扑了过来,哭哭啼啼道,“东家你总算活过来了……”   “……”东方泋闻言眼角抽了抽,竟然还有一个比她更不会说话的。   “笨丫头说什么话呢!”跟在后面的初月伸手打了下班影的头,对东方泋道,“额东家,您别介意,您知道班影她就这样……”   “放心,我不会介意的,只要她不把我的客人吓跑就好……”东方泋无奈的叹了口气,见人已到齐,便开口道,“既然人齐了,先把手头上的事放一放交给别人去做,你们随我去办公室开个会吧。”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 世良真纯的好朋友 诡婳青城 18901723 的地雷!么么哒!(づ ̄ 3 ̄)づ(*  ̄3)(ε ̄ *) 然而我并没有想到有那么多的泋苏党_(:з」∠)_ ☆、你大爷的   一行人鱼贯随着东方泋进了办公室,说起这间屋子,原先还不叫办公室,只叫个内室什么的,结果东方泋叫了几次,几人也觉得办公室这名字着实贴切,也随着叫了起来。如今,有点门面的店铺老板都会给自己腾出来这么一间屋子,不管到底用不用在里面办公,反正得有这么间屋子显摆自己的身份。   “老板,这次你叫我们来可是还有什么没交代的?我们可都按照您的吩咐做了呢。”落座以后,初月开口说道。   “确实是有点事。”东方泋点点头,随后问道,“我们这里那些手艺不错的工匠没被挖走吧?”   “没有呢老板,这点您就放心吧。第一波跟着百货店一起成长的人我敢保证是不会离开的,和这里比起来,金钱对他们来讲并不重要,那些被挖走的人基本都是后面才来店里的。”初月露出个让东方泋安心的笑容。   “还在就好,魏师傅,你的手艺,李泽学了几分?”东方泋又问道。   “七八分了吧,其实大部分的菜品都是他来做了,只不过您每次新给的和我没琢磨透的菜品都是我自己动手。”魏诚说道。   “这样啊,那就好。”东方泋继续点头,随即看向班影,“班影,如果那些售货人员暂时离开你一段时间,他们没问题吧?”   “没问题的,当然没问题了!”班影骄傲的点了点头,“我们店里的员工可厉害了,尤其是那些老员工,一个顶俩都没问题,其实我基本上就是解决一下刁钻的客人们,我解决不了的初月姐才出面,不过,敢来咱们这里闹事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东方泋听后满意的点点头,随即托着下巴陷入了沉思。只要人都在,她的新想法就能够实现,只要这个东西一建成,那么她想要的,也就要实现了。   “那个老板,我能问问您这是要准备干嘛吗?”魏诚不明白东方泋的用意,只得开口问道。   “我想让你们都去当老师。”东方泋抬起头平静的看着众人说道。   “啊、啊?!”几人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尤其是魏诚,仿佛被多么可怕的事情吓到,说话都开始结疤,“老、老师?!东、东家,你、你没、没开玩笑吧?!”   “我带着伤把你们都叫到这里来,你们难道觉得我刚才是在开玩笑吗?”东方泋笑道。   “对、对,您的伤……可、可、可可……”魏诚看起来被吓得不轻,额头上微微见汗,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初月,把你们手底下的事情慢慢转交给值得信任的人,不熟悉没关系,主要是品行品德要好,这样我才能放心带着你们开辟另一项事业。”东方泋说完想了想,“还有告诉那些手艺好的工匠们,也让他们打点打点,总之,让他们保持随时可以离开的状态就行。”   “老板您不会真的让我们去当老师吧?”初月仍然觉得难以置信,老师诶,从万人唾弃的奴隶到受人敬仰的老师,这转变……   “可是老板,我们的身份您应该知道,当老师是不是……”班影的声音越来越小,不过她的话却让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   “你们现在又没有奴隶契约,怕什么?而且,那些拉不下面子的大可以不来,只不过,等将来看到了咱们的成效,他跪下来求我我还不一定收他呢,哼。”东方泋一撇嘴冷笑着说道。   “那好吧,既然东家你都说没问题了,那就没问题,我魏诚别人信不过,东家的话还是信得过的。”听到自己东家这么有信心,魏诚除了紧张之外,反而有些期待。   “那就好,你们——”然而东方泋的话还未说完,办公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强力的推开了。   ‘咣’的一声响,门板被狠狠的拍在了两边的墙上,而门口,则站着飞流、甄平和黎纲三个人。   “额……”东方泋看着气势汹汹的三人一哆嗦,差点转身就跑,结果想起来这屋子根本没后门……   “东家实在对不起,我们、我们根本拦不住他们……”一些店员捂着脸跟在后面,看样子是被折腾了一番。   “没事了你们做的很好……”东方泋让那些店员都回去工作了,继而尴尬的望着那三个人,笑得异常灿烂,“哎呀呀,你们今天怎么有空来了啊,啊哈哈,是不是来吃东西的啊?那个吃东西的地方在一楼,我带你们去啊……”   东方泋说着就想从三个人的缝隙中钻出去,结果却被飞流一把拉住了手。   “姐姐走。”然后飞流就强行拽着东方泋向外走。   “哎哎哎,飞流你等等,你等等啊!我还有事没说完呢!”东方泋玩命挣脱着自己的手,奈何飞流抓的死死的,比和蒙挚交手时用的力气还大,想要挣脱开飞流的话,那他的手腕准脱臼。   “黎纲!甄平!飞流跟着发疯你们也发疯,快帮我拦住他呀,我还有话和他们说——”东方泋回头用求助的眼光看着跟在她身后的二人喊道。   “泋姑娘,不是我们不想帮你,而是这实在是宗主的命令,我们也不敢违抗。”黎纲憋着笑客套的拱了拱手,明智的和东方泋保持了她一臂以上的距离。   东方泋见那二人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于是又把主意打到飞流身上,想来飞流还是很好哄的。   “飞流乖,放开姐姐好不好,姐姐和他们说完话就跟你回去好不好?飞流如果不答应姐姐,姐姐可要生气了!如果答应了姐姐呢,回头姐姐给你弄好吃的,保证你没吃过哟,好不好?”东方泋这是威逼利诱,想来飞流还不乖乖就范,结果飞流的回答却令她大跌眼镜。   “不好。”飞流停下转头,气呼呼的说,“苏哥哥,不高兴。飞流,不高兴。”   “……”   东方泋将这句话在脑子里转了个来回才明白,飞流的意思是梅长苏不高兴,他飞流自然也不高兴,所以他一定要听梅长苏的话将她带回去。那么也就是说,哪怕她给飞流一百个糖葫芦他恐怕也不会撒手了。   飞流噔噔噔的踩着地板拽着东方泋往外走,东方泋扯着个脖子冲着初月他们说,“先按照我刚才说的做吧,回头我会再来找你们的!”   初月和魏诚默默的转过头去,无视了东方泋的呐喊,他们不认识她,谁也别说他们认识她!   进了苏宅,飞流终于松开了他的小爪子,东方泋抬手看了眼自己的手腕顿时哭笑不得,一个红色的手印印在她的手腕上,这要是一般人,这手腕一时半会儿怕是好不了了。   “宗主,人带回来了。”甄平走到梅长苏面前拱了拱手,随后退到了一边,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梅长苏闻言将手里的书放到了石桌上,抬眼打量了一下东方泋,挑了挑眉,刚要开口,却被对方先一步打断。   “嗨,你好啊,今天天气挺好的是吧!”东方泋冲梅长苏招了招手,随后指着天边刚刚升起的月亮,笑的一脸灿烂,继续道,“难道酥胸不觉得,在这样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里,最适合散步了吗?”   听到她的话,梅长苏脸色顿时黑了几分,顿了半晌,宗主大人终于开了口。   “回屋去。”   “啊?哦。”东方泋闻言抬腿听话的向着梅长苏身后的那间屋子走去。   “回你自己屋去。”梅长苏又开口。   “哦……”养伤时在梅长苏屋子住习惯了,一时间还真未还没反应过来她是往哪儿走。   “黎纲,甄平。”望着东方泋的背影,梅长苏忽然开口道。   “在。”黎纲和甄平异口同声道。   “这几天,你们守在泋姑娘房间门口,不允许她离开房间半步。”   “是。”   “喂!”东方泋本来还走的好好的,听到这句瞬间炸毛,“过分了啊,梅长苏!”   “今天的晚饭,没了。”梅长苏冷着脸看着东方泋,毫不留情的说道。   “凭什么!”东方泋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飞流见这架势,瞬间挡在了梅长苏身前。   “东方姑娘,伤都好了?”梅长苏挑眉问道。   东方泋闻言身形一顿,一身气焰顿时消失无踪。但是她又不甘心这么被梅长苏压下去,眼珠一转,突然笑了开来。   “梅大宗主难道不觉得自己现在像一个小孩子嘛?”东方泋笑眯眯的讲。   “明天的饭,也没了。”梅长苏微微一笑,冲东方泋道。   “梅长苏!”东方泋看着那副笑脸咬牙切齿,恨不得冲他脸上来一拳。   “你们在干什么?”忽然萧景琰的声音响了起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靖王殿下一脸茫然的站在廊上望着他们。   东方泋看着站在那里的萧景琰,突然露出一副非常委屈甚至有些梨花带泪的样子。   “萧景琰你老婆欺负我!”东方泋指着梅长苏看着靖王委屈道。   萧景琰你老婆欺负我!萧景琰你老婆欺负我!萧景琰你老婆欺负我……   等等他刚才听到了什么?萧景琰嘴巴微张看着东方泋,完全不能理解他刚刚听到了什么。   而一旁的梅长苏则脸色通红,明显是气血翻涌的征兆,一旁的黎纲和甄平赶忙给他顺气,眼睛却一直往东方泋这边瞟,里面责备的意思暴露无遗。   “靖王殿下你老——”   “一个星期禁闭!”   梅长苏在东方泋将那句话说完之前吼了出来,只见东方泋保持着喊叫的动作僵在那里,然后,她慢慢的转过身,一脸狰狞的朝着身后脸上略微有些得意之色的梅长苏扑了过去。   “你大爷的!”   于是,今日来和梅长苏商量谢玉之事到底如何处理的萧景琰看到的,就是东方泋和飞流大打出手的景象。    ☆、一路走好   可怜的飞流成了东方泋的发泄对象,被东方泋追着满院子跑。不是飞流不还手,只是梅长苏交代了不能和伤还没好的东方泋较真,小飞流只得贯彻梅长苏的命令不动摇,像只飞鼠一样到处乱窜。   东方泋也不是真的要和飞流一较高下,追了两下便不追了,晚饭没了又做了那么多运动,此时的东方泋彻底没了心情和眼前这帮人玩,也没和靖王请安,便自顾自的回到自己的院子去了。   黎纲和甄平见东方泋走了,赶忙小心翼翼的跟在她身后,不敢太靠近,生怕殃及鱼池。等东方泋进屋之后,这二人才松了口气。   “我没想到,泋姑娘竟然还能追上飞流。”甄平站在门的一侧,回想起了方才那二人你追我打的场面。   “我倒是知道泋姑娘会功夫,只不过一直不知道她的深浅,这次,虽然未见他二人正式交手,不过看飞流的表情,应该是吃亏了。”黎纲摸了摸下巴,转头看了眼关着的门,眼珠转了转,“上次和宗主一起去拜访靖王的时候,泋姑娘曾将戚猛突然扔过来的暗器接下,看来这位泋姑娘也不是泛泛之辈。”   “喂,门口的两位!不知道别后议论别人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吗?!”   东方泋不满的声音自屋内响起,吓了黎纲和甄平一跳,那二人颇有些被抓包的尴尬,于是耸了耸肩,站在了门口开始当门神。   “甄平,给我拿几块未烧完的炭和一些白纸过来。”过了一会儿,东方泋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泋姑娘,宗主可是命令我们在这里好好看着你不要乱跑的。”甄平答道。   “梅长苏的命令是让你们看着我不要离开屋子半步,你若不去,我可就离开不止半步那么简单了!”   甄平还想反驳什么,却被黎纲拉住了,“哎哎,让你去你就去,拿个纸和炭而已,又用不了多长时间,到时候真让那姑奶奶冲出来,倒霉的可是咱们。”   甄平闻言皱了皱眉头,最后还是按照黎纲说的给东方泋拿那些东西去了。   纸和炭确实好拿,甄平没一会儿就回来了,正打算敲门的时候,门被东方泋从里面打开了。   “谢谢啊,甄平叔叔。”东方泋本着气死人不偿命的原则,笑眯眯的对甄平说完,随即转头对黎纲说道,“能麻烦黎纲大叔帮我去打洗澡水吗?我忙了一天连澡还未洗。”   “可是泋姑娘有伤在身,晏大夫叮嘱过,伤好之前不能沾水。”黎纲听后忙将晏大夫的嘱托又说了一遍。   “你不打啊,那我自己去。”说着,东方泋抬起了腿。   “不不不,我去打我去打,小姑奶奶你回屋等着吧!”黎纲见状赶忙跑去打水了。   “要热热的!”东方泋冲着黎纲匆忙的背影喊道。   吩咐完毕,东方泋美滋滋的转身回屋,结果见甄平气冲冲的望着自己。   “怎么了,甄平叔叔?”东方泋歪着脑袋,一脸的天真无邪。   “泋…泋姑娘……敢问您今年几岁……”甄平咬牙切齿的讲。   “难道甄平叔叔不知道问女孩子年龄是一件很没礼貌的事情吗?跟在梅长苏身边这么多年你怎么还是这么没长进,怪不得那么大岁数还讨不到老婆。”东方泋笑呵呵道。   “我哪有这么老!”甄平吼道。   “没有那么老么?”东方泋点着下吧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儿,随即开口道,“那可能是你脸长得比较老吧。”   说完,不等甄平反应,东方泋‘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间的大门。   “等等等,甄平你要干什么!”打水回来的黎纲见甄平正举起拳头准备砸门,手里的水也顾不上了,赶忙上前一把拉住甄平的胳膊。   “她!”甄平一脸狰狞的回头,把黎纲吓了一跳。   “她怎么样你都不能这么做呀,她可是救了咱们宗主的人。”黎纲提醒道。   被黎纲这么一说,甄平总算是消了点气,带着一脸不爽的表情站过身来,继续站岗。   “水撒了再打一桶过来吧,顺便说一句,我得要七八桶呢。”东方泋的声音再度从屋内飘了出来。   黎纲看着倒在地上的那桶水,突然间想掐死甄平的心都有了。   在黎纲的不懈努力下,东方泋终于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绷带什么的反正别人也看不见,她也就不缠着装样子了。用毛巾将湿漉漉的头发裹上,东方泋将油灯拿到了桌子上,拿起炭笔,开始写她新项目的企划书了。   东方泋消停了,外面也没有了声音,苏宅的人本来就不多,现在又扩大了院子,整个宅院更显得寂静了。黎纲和甄平偶尔会小声交谈,东方泋这边则已经全部投入到企划书中去了,如果不是钟声太过突兀,她很难从铺满了纸张的桌上抬起头来。   “哪里传来的钟声?”东方泋一把拉开了门,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是皇城!”甄平喊道。   “糟了!”黎纲听了几声,似是想起了什么,赶忙朝着梅长苏的院子跑去。   甄平也跟着跑走了,于是刚才还坚定的守在这里的二人现在统统跑了个干净。东方泋站在门口愣愣的看着他们跑走的方向,脑子里细细的想了想,随后脸色一变,也同那二人一样,突突的跑走了。   “宫中敲响金钟二十七,想必是大丧之音,既然已无太后在位,想来是……”   “太奶奶……是太奶奶走了!”萧景琰闻言转身便跑。   东方泋进来的时候,只看到黎纲追着萧景琰跑向密道的方向,再看向梅长苏,此时的他整个人和丢了魂一般站都站不稳。   泪水噙满了梅长苏的眼眶,削皮挫骨的时候他未曾掉泪,可亲人的离世却像重锤击打在他心头,梅长苏再也无法承受这种天人永隔的伤痛,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宗主!”甄平急的满脸通红,看着地上的血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   “别动他!”东方泋见状赶忙跑了过来,一手抵住梅长苏的后心,一股力量就渡了过去。   温热的感觉自背后传来,先是到达了梅长苏的心脉,将他郁结的气血抚平,紧接着这股力量从心脉流向四肢百骸,身体里冰冷的感觉消失了,自从中了火寒之毒之后,梅长苏从来没有感觉这么舒服过。等东方泋的能量在梅长苏的体-内走了个来回之后,这位梅大宗主已经昏睡过去了。   “宗主他……”黎纲送完靖王回来,就见梅长苏被二人托着倒在那里,不过看表情不似太痛苦的样子。   “将他扶到榻上去休息一下吧。”东方泋舒了口气,站起身来,想了想,一会儿还是去找下晏大夫好了。   “泋姑娘,宗主他……”甄平担心的问道。   “太奶奶的死给他造成的冲击太大,而且伤心过度,还是让他养几天吧。”东方泋看了眼睡熟的梅长苏,继续道,“黎纲、甄平,自今日起,苏宅全员披麻戴孝,让我们在这里为太奶奶送行吧。”   “是。”   “还有,他现在虽然是梅长苏,但肯定会按照皇室礼仪给太奶奶守孝,你们记得去找晏大夫要几张方子,在他禁食的时候熬给他。”东方泋又吩咐道。   “知道了。”   甄平和黎纲二人听后领命去了,留东方泋一人在屋子里守着梅长苏,以防万一。   太皇太后的死仿佛给金陵的天空蒙上了一层阴影,饼干百货也关门三天以示哀悼。不过,托了这件事情的福,梅长苏的脑袋终于可以休息几天了。梅大宗主禁食守孝,苏宅上下全部效仿,苏宅的厨房没了烟气,可梅长苏院子里的烟却从未间断。   东方泋拿着笔捧着一堆纸坐在梅长苏身边看他烧黍稷梗,不时的低头在纸上写些什么。   “你们不用陪我一起禁食的。”梅长苏眼神空洞的望着庭院,似是在和东方泋说话。   “太奶奶人很好,她值得我们给她这样的尊敬。”东方泋头也不抬,拿着笔在纸上写的极快,不一会儿一张纸就写完了。   “她还未等到我去看她,便走了。”梅长苏的神情万分落寞,他本想等沉冤昭雪之后,可以用林殊的身份去看她,只可惜,那一天永远也不会来临了。   “你不去看她,她可以来看你呀。”说着,东方泋也抓了把黍稷梗扔进盆里,表情温和,“你放心,太奶奶走的很安静,虽然走时扔惦念着你,不过她知道你并没有死,也知道你一直在惦念着她。”   梅长苏闻言猛地转头,几天之内眼神中第一次有了焦距。   “你怎么知道?!”   “酥胸如若不信,可以问问霓凰郡主啊,是不是啊郡主大人?”突然,东方泋将头转到门的方向,只见不知何时,霓凰已经从外面走了进来。   “你回来了。”梅长苏闻言转头,只见身着孝衣的霓凰正站在那里。   “恩,我回来了,来为太奶奶安灵。”霓凰点头应道。   “你看到她了?”梅长苏问道。   “看到了。”霓凰露出个哀伤的笑容,“太奶奶的仪容,很安详。”   “你看我说的没错吧?”东方泋笑着看着梅长苏,“好啦,你们两个肯定有很多悄悄话要说吧?我就不在这里打搅了,我去看看酥胸的药弄好了没。”   说完,东方泋便拉着坐在屋内折纸的飞流走了出去。   “怎么样太奶奶,现在你该满足了吧?你的小殊他其实过得还不错的。”回到自己屋里,东方泋突然对着空气说起了话。   “看到他还活着,我也就放心了。”空荡荡的屋内,回荡起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而且他和霓凰还是那么相爱,也算是解了您的烦忧吧。”东方泋看着空气中半透明的身影,柔和了嘴角。   “不止是霓凰,也谢谢你可以陪在他的身边。”那透明的影子移动了过来,拉起了东方泋的手,“虽然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离开,但是也谢谢你能陪在他身边。”   “哈哈,我也是给自己找点事干。”东方泋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随后说道,“好啦太奶奶,您该上路了。”   那透明的身影闻言放下了东方泋的手,缓缓向着天空升起,不一会儿便消失不见了。   “太奶奶,祝您,一路走好。”东方泋打开门,望着靛蓝色的夜空说道。    ☆、见面之前   时光如白驹过隙,宫内党争不停,宫外的人依旧忙碌。这期间,谢玉被押送流放,萧景睿得了南楚亲身父亲病重的消息跟着念念回了南楚。临走之前,他托豫津将他在饼干百货的股份全部撤除,搞得豫津一度紧张他不会再回来了。   东方泋带着新的契约书亲自去了一趟纪王府,这样一来,纪王爷也终于被她绑上战车了。无论将来誉王何时察觉到梅长苏不是在真心帮他,她的产业也是无人敢轻易撼动。   马场的建设也终于告一段落,从金陵城北门出去不远,一条新的商业街开始兴起,沿着压好的道路,商户们自行发展出了一条庞大繁杂的商业圈,甚至有人连青楼都在这里开了分店。   百货店一楼的小吃店彻底撤出改成杂货铺,二楼的杂货铺改成成衣铺,三楼则是改成私人订制专属楼层,有独立的包间和设计师,满足那些高消费的客户的特殊需求。而在新的商业圈中,一栋叫做饼干酒楼的二层建筑分外醒目,李泽成为了新酒店的掌厨人,为新的酒店送出一道道美食。   马场开业那天,除了梅长苏之外,就连纪王爷也出戏了开业典礼。东方泋改良的鞭炮是比赛开始的信号,新培育的三岁小马们迈开四蹄在柔软的沙道上飞奔。一楼观众席早已张嘴为自己下注的马匹加油,二楼的贵人老爷们虽然矜持,但是握着茶水的手也握的紧紧的,眼睛则死死盯住自己的马匹。   马场的第一场比赛是东方泋赠送的马票,迎了是客人们的,输了是他们自己的。虽然一开始会赔一些,但是她相信,没有哪个男人可以抵挡住这样有血性的比赛。而第二天的门庭若市,也让他们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随着马场的兴起和百货店各种配方的送出,金陵城内外的经济链形成了一个良好的循环,街上的乞讨者变少了,做工的人变多了,整个税收也足足提升了一大段。以至于每次皇上问起金陵税收的时候,都会先眯起眼睛高兴一阵。   见几乎所有的事情都走上正轨,东方泋则将全部的精力投放到新项目上来了。豫津找的这个新地方曾是一位败落的富贵人家的宅子,挺大,房间也多。东方泋得了之后直接拉着那些给马场干活的工匠们对新宅子进行改良,这次的要求并不多,只建几间大的屋子,然后还有厕所厨房和宿舍什么的,然后等着开张就行了。   “小泋,你到现在都没和我说这宅子你做什么用,纪皇叔也是放心,什么消息也没得着就肯将钱交予你。”言豫津看着将近完工的宅子一脸的郁闷,这次东方泋卖关子卖的可以,他们现在还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这宅子啊,我要弄学校。”东方泋顶着大大的太阳看着那帮人干活,并吩咐下面人千万不要断了给那些工人们引用的水。   “学校?”言豫津闻言愣了愣,不明白学校何意。   “用你们的话讲就是私塾。”东方泋解释道。   “私塾?!”言豫津听后情不自禁的喊了起来,“私塾有什么新鲜的?!”   “你可别小看这私塾,绝对是你们没见过的。”东方泋自信的勾着嘴角,“还差一点就完工啦,等建成之后,你就看好吧。”   “那我先做牌匾去吧,既然快完工了,没有匾额怎么行?这次还叫饼干私塾?”鉴于东方泋对于饼干二字的执念,言豫津只是随便问了句,迈腿就要走。   “不,这次不叫饼干了。”东方泋脸上的笑容突然更加灿烂了,好像遇到了多么开心的事情,“这次的匾额我已经写好了,你回头拿去给人家直接做就可以了。”   说完,东方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她拜托梅长苏写好的纸条,上面是私塾的名字,以及在牌匾上应该怎样分布的格局。   “新东方技术培训学校?”言豫津皱着眉头念了两遍,抬头刚想让东方泋解释,可是哪里还能看见东方泋的身影。   离开了学校那边之后,东方泋决定先回家避避暑,而且手下的产业多了,马场不但要找好的草料,小吃店变成酒楼后也要有更多更新的菜式,她需要拿出更多新的东西,正好趁着这两天没什么事,回去想想仔细筹划一番也好。   来到苏宅,东方泋先去了早先挖的地窖,从里面起了一块冰出来,然后来到厨房弄了几碗刨冰,又浇上各种味道的果酱,然后再给梅长苏倒了一杯果汁连着杯子放在一个放着冰块的碗里。天气虽然炎热,可梅长苏的身子不能直接吃冰的东西,只能给他端去了暑气的东西。   “你回来了?学校那边怎么样了?”梅长苏开口问道。   “一切顺利,过两天就能开始办学了。”东方泋一面回答梅长苏的话一面对萧景琰和蒙挚点头示意,“我回来的时候听吉婶说你来了客人,于是做了点东西让你们尝尝。”   “是泋姑娘啊。”蒙挚跟东方泋打了声招呼,眼神飘到她手上端的东西不禁来了兴趣,“泋姑娘端的是什么?”   “刨冰,这样热的天气吃最好了,大家都来尝尝吧。”说着,东方泋将盘子放下,将刨冰分放在各自面前。   萧景琰看着东方泋分东西,眼神变得耐人寻味起来。这位东方姑娘在他们面前,似乎从来不在意礼仪这些东西,除了刚见面时行过几次礼之外,余下的时候便坦荡自然,全然不拿他们几个当做外人,虽说,他们也确实不算是太见外的人,可她的那种不见外倒像是许久未见的朋友一般。   “酥胸这是你的。”东方泋将已经凉下来的果汁递了过去。   “这是冰啊!这大热天的,泋姑娘哪里弄来的冰?”蒙挚吃了一口,虽说不太喜欢果酱的甜腻,但是在夏天能吃上这等冰凉的东西,也是觉得舒服极了。   “我冬天存的,打算夏天的时候拿来卖的,就算卖的不好,自己人吃也是极好的。”东方泋说着也不忘舀了一勺,然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开始在梅长苏的书堆里翻找东西。   蒙挚和靖王见本来整齐的书被她翻得乱七八糟,不自觉的转头看向梅长苏,果不其然发现后者的脸色正在由白转黑。   “泋姑娘。”梅长苏不动声色的喊了声,后者则头也不回的应了声。   “你要找什么可以和苏某说。”梅长苏眼角抽了抽,强忍着站起来将她从书堆上拉开的冲动。   “酥胸,你那本翔地记去哪儿了?”东方泋闻言转头,很是认真的看着梅长苏问道。   东方泋的话令三个人皆是一愣,蒙挚则看向了靖王,靖王则看向东方泋,想从其眼中看出这句话是否是这位东方姑娘有意问之。   而梅长苏的眼神则更深奥了,翔地记被蒙挚拿走然后又被靖王借走的事情,东方泋并不知情,而他方才正好想着,怎样才能从靖王那里把那本书要回来。恰好,东方泋在这时开了口,是她有意为之呢,还是无意为之呢……   “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翔地记呢?”东方泋莫名其妙的眨了眨眼,演技堪比奥斯卡影后。   “翔地记前些日子被靖王殿下借走了,你若要看,去找靖王殿下要吧。”梅长苏干脆将自己置身事外,他倒要看看,东方泋此番是何用意。   “哦。”东方泋听后点点头,又看向靖王,“那请问靖王殿下看完了吗?”   “不知姑娘为何急着要那本书?”萧景琰吃了口刨冰,脸上的表情神秘莫测。   “那翔地记不是记载了各个地方的风俗地貌以及盛产之物嘛?现在新店开张,我空有菜谱和制作配方,却选不到好的材料,所以想要看看咱们这里到底有些什么是适合我拿来用的。”东方泋说道。   “难道姑娘想的那些东西,不是根据现有物品想出来的吗?”萧景琰问道。   “有些是,有些不是,还有一些是我看到了那东西才能琢磨出来的。而且那本书上,酥胸还给做了批注,比其他的杂物记要详细多了,所以才会急着要,不然新店没有新东西,这不是砸自己招牌么。”   “原来如此。”萧景琰说着又吃了口刨冰,细细想着东方泋的话,一时间想不出来哪里有纰漏。   “所以,书呢?”东方泋见萧景琰没了下文,便开口问道。   “书在我母亲那里。”萧景琰只得老实交代。   “所以呢?什么时候能拿回来?”在静妃娘娘那里嘛,又不是多远。   “……”萧景琰被东方泋理所当然的语气呛到,随后看了下眼前的刨冰,干脆说道,“不如姑娘随我进宫亲自去我母亲那里拿吧?”   “去见静妃娘娘吗?!”东方泋的眼神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好呀好呀,什么时候?”   “等过两天我去宫中见母妃的时候就带姑娘去吧,正巧对于姑娘最近新研究出来的那些点心,母妃也是念叨的紧。”萧景琰没想到东方泋态度会这么积极,不过他家母妃确实念叨这位东方姑娘许久了。   “那你去的前一天一定要通知我,我得做些好吃的给静妃娘娘带去。”东方泋高兴的说道。   “咳、咳咳……”一旁的梅长苏不知怎的,突然咳嗽了起来。   “你怎么了?呛着了么?”东方泋看了看剩下的半杯果汁问道。   “姑娘的学校不是过两天就开张了么?”梅长苏转头说道。   “没关系,开张时间还不是我说了算,去见静妃娘娘比较重要嘛。”一想到要去见静妃娘娘,东方泋不禁笑开了花。   “很早之前我就想问姑娘了。”萧景琰见东方泋的样子再度开口,“姑娘难道认识我母妃不成?”   “嗯,我确实认识她。”东方泋点点头,随后又立刻道,“但是她不认识我呀,哈哈哈。”   “……”   “咳、咳咳……”梅长苏又开始咳嗽了。   “你今日怎么总是咳嗽啊,没吃药么?药不能停啊酥胸!”东方泋听后皱起了眉头,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那个,你们消失的时间也够长的了,蒙大统领也不能总是躲着,该出去露个面了,有什么事我们稍后再议吧,稍后再议。”说着梅长苏赶忙站起身,拱手开始送客了。   蒙挚和萧景琰见梅长苏都这样了,也不好多做打扰,也起身告辞,从密道回去了。   “泋姑娘。”待二人走后,梅长苏突然转头看向东方泋,表情甚是严肃。   “啊,静妃娘娘……”哪只东方泋已经收拾好了一干东西站了起来,完全听不见梅长苏的喊声,美滋滋的走了出去。   出门的时候,还不忘念叨,‘到底做什么东西给静妃送去好呢’这样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好多小伙伴说来捧场,于是这里是群号:530217280 申请的小伙伴们申请的时候请写上自己的晋江id ☆、他是林殊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群号:530217280   听萧景琰说要带东方泋来宫里,静妃心里又是高兴又是忐忑。每次萧景琰在谈到梅长苏的时候,东方泋的名字总是会伴随其左右,虽然梅长苏和东方泋二人隐藏的很好,但是静妃却从萧景琰的叙述中听出了一丝不寻常,而在看完这位苏先生标注过的翔地记之后,静妃娘娘便笃定了心中的那丝不寻常。   如果她猜的没错,梅长苏此生如果一定要有一个女人,那么那个人一定不会是东方泋。无论是从花样百出商品上讲,还是从梅长苏身份这个角度讲,静妃倒是真的想见一见东方泋这个人了,而她没想到的是,她们二人见面的契机,竟然也是因为这本翔地记。   午饭用过之后,静妃便在芷萝宫等着萧景琰的到来了。虽说见一位平民姑娘,用不着特意重装,但她还是将那支东方泋给她做的钗戴在了头上。那支钗自从霓凰送来之后,她就没带过,原因无他,因为那支钗的材料,竟然比国库里顶级的羊脂玉还要好。一向谨小慎微的静妃自然不会将这个定-时-炸-弹戴在身上,如果让皇上皇后瞧了去,于她于萧景琰都不是什么益事。   “靖王殿下驾到。”   芷萝宫外的传令官给静妃带来了她等待的消息,静妃娘娘几步走到宫门口,远远的便瞧见了萧景琰身旁跟着的那名女子。   浅蓝色的衣裳,素白的面庞,长长的头发简单在脑后挽了个发髻,上面插着一支桃木木钗,以及一双兴致盎然的眼睛。静妃几乎是第一眼,便喜欢上了这名看起来性情洒脱的姑娘,她的眼神清澈不做作,而且里面仿佛还闪烁着耀眼的星光。   “儿臣参见母妃。”萧景琰将一干奴才留在外面伺候,进屋便跪下给静妃行了个大礼。   东方泋也跟着进了屋子,瞧着跪下的萧景琰眨了眨眼,抬头望向静妃,俏皮道,“静妃娘娘我应该行那种礼好?”   静妃闻言一愣,随后掩着嘴笑了起来,“哪种礼都不用,早就听闻小泋的名字,今日才得空见面。”   “我也是呢,一直想来见娘娘大人的,只可惜时机一直也不是很成熟,总算等到靖王殿下能随意出入芷萝宫啦。”东方泋笑着向前走了几步,一把挽住静妃的胳膊,“我听靖王殿下说,娘娘为我准备了好吃的点心?我中午特意留了肚子,好过来尝尝。”   “点心在屋里,快进来吧。景琰也快起来吧。”静妃这才得空让萧景琰站起来。   到了内室,静妃拉着东方泋坐下,后面进来的萧景琰看着东方泋坐的地方愣了愣,随后撇了撇嘴,坐到了一旁的偏坐上。   静妃将萧景琰的表情看在眼里,暗中好笑也不戳破,随后端了点心到东方泋面前,“尝尝吧,不知道小泋喜欢什么口味的,就按照景琰平日喜欢的准备了。”   “只要是静妃娘娘做的,那绝对错不了。”东方泋拿起一块榛子酥塞进嘴里,她终于吃到她梦寐以求的榛子酥了!这榛子酥简直快成琅琊榜的招牌点心了!   “怎么样,好吃吗?”静妃慈爱的看着东方泋,仿佛在看自家的女儿。   “好吃!”东方泋使劲点了点头,随后又挑了快莲子糕放进嘴里。   “好吃就多吃些,景琰也来吃啊。”静妃说着向萧景琰招了招手。   萧景琰看了看自家母妃,又看了看在那里吃的浑然忘我的东方泋有些发懵。尽管东方泋和他家母妃一直都说二人以前并未见过,可眼前的景象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东方泋不但占了自己以往的位置不说,更是连行礼都免了,而且才第一次见面,面对皇上的妃子竟然上前挽住了手臂……是他太蠢了还是这个世界变化太快,他不懂,真的不懂……   “哦对了!”又吃了几块点心,东方泋总算想起了她带来的东西,于是拿起一旁的小包裹道,“我也给静妃娘娘做了些点心还有件衣服,娘娘看看喜不喜欢。”   说着,东方泋拿出了新做的各种口味的蛋糕,以及一件白色的宫装。   说起这件宫装,世上怕是找不出第二件了,因为时间仓促,所以这件宫装是东方泋用炼金合成的,上面的花纹繁密精致,就连皇后衣服的绣工都没有这件好。   “让小泋费心了。”   静妃娘娘站起身来,接过那件衣服,这件衣服甚是投她喜好,不知为何,无论是羊脂玉簪子还是这件白底银线的衣服,都合极了她的口味,让她想推脱都难。   “不费事不费事,静妃娘娘喜欢就好。”东方泋见静妃喜欢便开心了,随即献宝似的捧出蛋糕眼神晶亮晶亮,“尝尝新做的蒸蛋糕,饼干酒楼还未开始卖呢,静妃娘娘你是第一人哦。”   静妃笑着接过蛋糕咬了一口,确实口味独特,甜而不腻,而且不同的颜色代表着不同的口味。   “味道确实不错。”静妃娘娘将剩下的蛋糕推到萧景琰面前,“景琰你也尝尝。”   萧景琰不情不愿的拿起一个,咬了一口后便没了脾气,蛋糕确实很好吃,而且够新颖,比他母妃做的都要好了。   “我可得学学你这些点心的做法,还有奶茶,虽然我知道你将奶茶的配方卖了出去,可我仍觉得他们做的还是不如你做的味道好,快教教我怎么做吧。”静妃拉起东方泋的手,仿佛真的想和她学那些东西的做法一样。   “娘娘这里有小厨房吗?有的话,趁着今天有机会我就教给您吧,虽然拿到菜谱也能做,可是还是现场示范一下比较好。”东方泋说道。   “早就准备好了,小泋你跟我来,景琰先在宫里休息下,一会儿我让人给你送百合甜汤来。”   静妃带着东方泋绕了几个弯子,来到芷萝宫的药铺,药铺旁不远处就是小厨房,留了个下人守在外面听后差遣,静妃便带着东方泋进了厨房关起了门。   “哇!没想到娘娘的小厨房东西还挺齐全!”东方泋先是在厨房里转哟了一圈,发现牛奶啊水果啊蜂蜜啊,还有干果乱七八糟的全都有。   “今天听到你来,便让下面人早就准备了。”静妃看着东方泋的背影转了转眼珠,随后开口,“听景琰说,小泋今日来是来取翔地记的。”   “是啊,翔地记对于我来说算是个地标一类的物件吧,确实有急用。”东方泋老实的点点头。   “那让景琰取给你便是了,不必亲自跑一趟。”静妃走了几步,走到东方泋身边轻声道,“我听景琰说,小泋你一直想要见我,可据我所知,你我二人之前并未见过。”   “是没见过。”东方泋再度老实的点头,然后说道,“可是我喜欢你呀!”   “……”如何才能将对话正常的进行下去,她明明想问东方泋有关梅长苏的事,可是现在这些对话都是些什么和什么……   见静妃苦恼的神色,东方泋眯起眼睛笑了笑,随后发现了静妃娘娘头上的那支钗,“静妃娘娘,头上那只钗您可还喜欢吗?”   “如若不喜欢,我今日也不会戴着了。”静妃将头钗取下,上好的材料即便是看着也觉得赏心悦目。   “可娘娘纵然再喜欢,平日里也不敢带的是不是?”东方泋一屁股坐在灶台上,完全不在意衣服沾上灰尘。   静妃抬头惊诧的看了她一眼,但那种惊诧的神色仅保持了一瞬,随即又恢复了波澜不惊的面孔。   “你怎知我平日里不戴?”   “因为娘娘不敢带,也不能带。”东方泋踢着腿,看着静妃道,“可我明知道娘娘不能带,却还是给娘娘送了过来。而且您不知道的是,为了做这支钗,我还差点被人杀死在去找材料的半路上,如若那时不是誉王和太子斗得水深火热,或许我今日未必能站在这里。”   静妃不知东方泋此话何意,不知如何接话,只能站在那里看着那个坐在灶台上的女子,那个说着惊险的事情脸上却仍旧无所畏惧的女子。   “娘娘是不是想不通,我费了这么半天力气,险些丢掉自己的性命,仅仅是为了做一支您平时不能戴的钗,到底是为什么?”东方泋说完便抬头看向静妃,见对方眼神中终于有了波澜便知自己问道了她心中所想。   “这也是我一直想不明白的。”静妃点头承认道。   “您不用想不明白,其实理由很简单。”东方泋突然跳下灶台,走到静妃身边拉起她的手道,“因为我喜欢您,将您当自己的长辈一样尊敬和爱戴。”   静妃就这样直直的看着东方泋的眼睛,一直望到她的眼眸深处,清澈的透明的真挚的,静妃瞬间就明白了东方泋刚才那番话的含义。   她喜欢她,她尊敬她,将她当成最可敬的长辈来喜爱,所以宁可冒着生命危险为她送来她认为最好的礼物。所以,她在她面前,不必藏着掖着,也不必用话来试探,只要她想知道的事情,只要她开口,她便一定会如实告知。   “我倒还不如一个平常女子看的明白。”想通了的静妃长长的舒了口气,脸上的表情怅然若失。   “您不是看不明白,您是看的太明白了,反而要更加的小心翼翼了。”东方泋见静妃想明白了心里更高兴了,果然不愧是全剧女性智商担当啊,静妃当真了得。   “所以你当真是来取书的?”静妃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原来这位姑娘来见她,一是因为喜欢她,二是因为她真的需要那本书。   “当真。”东方泋点点头,继续道,“想来静妃娘娘已经看过那本书了吧?”   “看过了。”   “想来里面酥胸的标注也很仔细的看过了吧?”   静妃闻言顿了一顿,才缓缓点头,“看过来。”   “那么静妃娘娘现在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听到这句话,静妃的手无缘无故的就抖了起来,她伸出颤抖的手抓住东方泋的胳膊,眼睛里蒙上一层水雾。   “小泋,你…你告诉我……苏先生,那个梅长苏,到底…到底是不是……”   “是的,静妃娘娘想的没错,他就是林殊。”东方泋点了点头,轻声在静妃耳边说道。   而静妃的眼泪,在听到林殊两个字时,终于从眼眶滑落……    ☆、一起赈灾   “他、他真的是小殊?”静妃娘娘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压低了自己抽泣的声音问道。   “是。”东方泋眼神中透着肯定,“他就是宸妃的侄儿。”   “可、可景琰为何……”静妃一把抓住了东方泋的胳膊,眼神焦急,“可景琰却为何好似不认识他一般?”   东方泋闻言叹了一口气,扶住静妃的胳膊,“静妃娘娘可曾听过,火寒之毒……”   “什么——”静妃闻言身子一软,便要倒下,幸亏东方泋在一旁扶着,“那他现在?”   “火寒之毒已解。”东方泋拍了拍静妃的手,示意后者宽心。   “削皮挫骨……”静妃此次真的摊到在东方泋怀里,脸上又重新挂满了泪水。   “具体的有机会您亲自去问他吧,剩下的我也不是知道的很清楚了。”东方泋将静妃扶到一处能做的地方坐下,随后给她倒了杯热水。   “你难道不是江左盟的人?”静妃闻言吃惊的看着东方泋。   “不是,我是梅宗主从来金陵的半路上捡回来的。”东方泋坦白道。   静妃狐疑的看了她一会儿,开口问道,“他信你?”   “他不信我。”东方泋苦笑着摇了摇头,“可我想帮帮他。”   “他不信你,你却想帮他?”静妃又听不懂了,“为什么?”   “因为我很无聊啊!”东方泋忽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刚才肃萧的面容尽去,仿佛换了一个人,“我被仇家追杀,躺在路上生死不明,他救了我,给我住处给我吃的还给我衣穿,我当然要帮帮他。”   “原来你是来报恩的……”静妃闻言点头,脸上突然带着点失望的神色。   “静妃娘娘,虽然我知道您找到了小殊很高兴,可是我还是不得不和您说,请忘记今天我们之间的对话。”   “这个我自然知晓,你放心。”静妃闻言点头。   “也不能让萧景琰知道。”东方泋再三叮嘱。   静妃闻言一愣,随即便明白了梅长苏在萧景琰面前隐藏身份的意思,虽然不情愿,但也不得不帮他。   谈话似乎就这样结束了,东方泋满足了自己的愿望见到了静妃,静妃也知道了她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剩下的时间便真的做东西了,两个人彼此都将自己拿手的东西教给对方,静妃更是对东方泋新奇的烹饪手法赞叹不已。   将近两个时辰,萧景琰便一个人在芷萝宫宫内待着,吃吃点心喝喝甜汤,肚子都快吃饱了,才见那二人待着一脸的笑意从外面走进来。   “景琰,等急了吧。”静妃娘娘拉着迎过来的靖王的手,拉着他进了屋子,顺便将刚刚和东方泋学做的曲奇端给他,“这是我新和小泋学的,你尝尝。”   萧景琰望着那一盘曲奇饼很想打嗝,但为了不扫母妃的兴,草草的吃了几块,甜腻腻的味道吃的他有点想吐,再怎么喜欢吃甜食,一下子吃那么多也是受不了的。   “不止呢,我和静妃娘娘学了榛子酥的做法,喏这是我做的,靖王殿下如果不嫌弃我做的不好,也一起尝尝吧。”东方泋笑眯眯的将榛子酥端到萧景琰面前。   “……”萧景琰脸色发黑的拿起一块榛子酥,入口除了以往的酥嫩以外,还透着淡淡的葡萄香。   “好吃吗?我加了葡萄干碎屑。”东方泋笑道。   “味道还不错。”萧景琰艰难的吃完了一个,舒了口气,喝了口静妃给他斟的奶茶。   “真的呀!好吃就再吃一个吧。”说着东方泋又拿起了一个举到他面前。   “……”萧景琰默默接过,恨不得抽他自己两个嘴巴。   静妃看着这两人的互动倏地就笑了起来,她忽然望向东方泋,感兴趣的问道,“小泋,你觉得景琰这孩子怎么样?”   “他太蠢。”东方泋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随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尴尬的低下了头,“那个、我是说,靖王,嗯,他是好人。”   静妃、萧景琰:“……”   静妃没有挽留二人在这里吃饭,毕竟是皇宫里,能够带人进来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了,静妃送了东方泋一只镯子做礼物,东方泋没有拒绝,直接戴在了手上。   临走的时候,东方泋趁着所有人跪送靖王的功夫,伏在静妃耳边将她身边有眼睛的事情告诉了她,静妃听了并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拍了拍手叫她安心。   回到了苏宅晚饭时间已过,因为下午吃了许多点心,东方泋倒是不饿,在回房休息和去梅长苏院子之间踌躇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去打个招呼,也好叫他放心。   “我回来啦,告诉你一声,你慢慢泡吧,我就不打扰了。”东方泋站在院子里见梅长苏正在泡脚,索性也不进去了。   “回来了?”梅长苏放下手中的书,面无表情的看向东方泋。   “嗯。”东方泋点点头,转身要走,结果后者又开口了。   “很开心?”梅长苏看着东方泋的笑脸,又问道。   “非常开心!”东方泋大力点头,“我学了好多好东西,下回做给飞流吃!”   梅长苏不动声色的擦了擦脚,重新穿上鞋子,走到屋外靠在门框上,“都说了?”   “说了!”东方泋继续点头,点着半截发现自己说漏了,赶忙道,“也没都说……”   “说了哪些?”梅长苏语气平淡,猜不出半点情绪。   “其实也不算我说的,静妃娘娘都已经猜到了,她只是纳闷为什么景琰没认出来你,所以我便将你中火寒之毒的事情告诉她了,其他的就没说什么了。”东方泋老实交代道。   梅长苏听后长叹口气,他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了,自从翔地记被静妃拿走之后,那种不好的预感一直在他心头挥之不去。对于母亲的闺名,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是静妃同他母亲亲如姐妹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母亲的闺名呢?   “不过你放心,静妃娘娘聪慧过人,她自然知道替你隐瞒身份。”东方泋见梅长苏皱眉,便知他定是放不下心来的。   “她,一定很伤心。”半晌,梅长苏才缓缓开口。   “静妃比你想象的要聪明和坚强。”东方泋看着梅长苏的表情不自觉的撅起了嘴,“你不要总是一副天下就你最聪明最坚强的样子,静妃如果是个男儿自当不必你差好吧?再说了,马上快中秋了,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这边吧。”   “什么意思?”梅长苏皱眉道。   “想知道啊?不告诉你!”东方泋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中秋节很快便来临了,东方泋手底下的几个产业同时推出了月饼礼盒系列,受到广泛好评。来买月饼配方的人不计其数,只可惜这个配方她并没有打算卖,只卖一季的东西,卖出去了不太合算,还不如自己留着。   除了新东方之外,东方泋旗下产业几乎都在给她赚钱了,不出她的所料,马赛的兴起,让贵人老爷们尝到了新鲜和刺激,已经开始有人往她那里送马养了。而马场的外围,空置的房屋渐渐被填满,许多店铺、酒楼、客栈相继出现,给原本萧条的北郊平添了许多生气。   北郊现在也不叫北郊了,而是被人叫做了城外城,这个名字很快便流传开来,这名字取得贴切,并且朗朗上口。城外城的兴起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叫来纪王问了问,见没什么不妥,便叫靖王带着巡防营有空去转转,这算是划到了金陵城的管辖范围内了。   虽说皇帝很高兴金陵的税收增加,可由于屡次听到东方泋的名字,便将这个名字记住了,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新东方的进度虽然有些慢,但成绩还算喜人。慢的原因是因为想学的是真没钱,学费交不起,无奈之下,东方泋只得又推出了助学基金以及奖学金制度,但是助学基金以及奖学金的代价是终身制的。   也就是说,你没钱上学,可以,学校给你,可是等你将来毕业赚了钱,学校会从收入里扣掉一成的份额。这种制度让前来求学的人走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是真的太希望改变自己的命运了,于是和新东方签订了如此不平等的条约……   但饶是这样,也有人往里送人。送人的不是别人,正是前些日子挖饼干墙角的那些人还有派人去饼干应聘的那些人。东方泋正是想到了反正人家想来偷学,你防也防不全,干脆大大方方办学校,又能收钱,又能达到她最终的目的,何乐而不为呢?   东方泋这边进展喜人,萧景琰那边也算过了个好中秋,因为就在中秋过后不久,他便被封为亲王了,虽然这个亲王的头衔在他们看来来的晚了些。靖王被封亲王最着急的自然是誉王,于是誉王往苏宅跑了两次,最后一次则带着无尽的疑问和怀疑走了。   “誉王总算不会再来了。”东方泋看着棋盘上的黑子对梅长苏道。   “到了现在,如果他还无条件的信任我,那他就不是和太子争斗多年的誉王了。”梅长苏说着,将手里的棋子落了下去,“我听说你学校的生意还不错。”   “是挺好的。”东方泋很快放下一个白子,点头承认。   “教烹饪、裁缝、雕刻、园林、手工还有人事管理和市场营销?”梅长苏想了半天才想起后面两个名词。   “对,我找的是我们饼干百货的元老级人物去给他们当老师呢,他们应该感到荣幸才对。”东方泋盯着梅长苏手里的那个棋子,突然喊道,“快下!”   “听说学校里还有武术班?”梅长苏听话的落了子,然后成功的看着对方皱起了眉头。   “当然有,我从靖王那里要了个人,然后交给他一些你们这里没有的格斗技巧,然后让他去教学生了。”东方泋举着白棋正犹豫不定,内室的铃铛便响了。   “我去开!”东方泋扔了白棋便跑,梅长苏看着被弄乱的棋盘露出一丝浅笑。   “靖王殿下此次前来,可是因为赈灾之事?”梅长冲靖王拱了拱手道。   “果然不出苏先生所料,那道雷正好披在誉王头上。”萧景琰脸上带着喜色坐下,看了眼乱七八糟的棋盘,“本王是不是搅扰了二位的雅兴。”   “不搅扰不搅扰,反正他也快输了,酥胸应该很高兴才是。”东方泋立刻接口道。   梅长苏无奈的摇了摇头,于是看向靖王,“不知靖王殿下何时启程?”   “过两天等赈灾的银两拨下来后,我变要启程去五州了。这次旱灾虽不如承平七年般严重,但是想来也要待些时日,特此来和先生打个招呼。”萧景琰说道。   “我也去!”梅长苏还未开口,东方泋突然喊了起来。   “你也去?”萧景琰和梅长苏异口同声道。   “对,我也去。”东方泋点点头,随后顺手拿起了那本翔地记,翻到一页,指着上面道,“看!烤鸭!咸鸭蛋!皮蛋!蛋黄系列!我必须去!”   萧景琰和梅长苏看着东方泋指着的临武鸭三字,久久未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靖王求教   赈灾的队伍走的很早,很早很早,早到太阳还没有出来,萧景琰就带着队伍出发了。除了大量的粮食以外,随行的还有大量的守卫。这么早就走有两个原因,一是灾情刻不容缓,二是为了甩掉一个人,一个不睡到日上三竿不起床的人。   可是这个算盘萧景琰打错了,梅长苏也打错了。赈灾的队伍出城还没多远,就见那里正有个人骑着马等在那里。那个人一直朝着金陵城的方向望着,见到他们一行之后,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哟,早啊!”东方泋笑着同萧景琰打了个招呼,然后又和其他随行的人热情的点了点头。   “你怎么在这里?”萧景琰的脸色不怎么好看,梅长苏和他都认为万无一失的计划竟然失策了?!   “我只是不愿意早起,又没说不能早起。”东方泋耸了耸肩,摸了摸溯雪的马脖子,继续道,“你们如果不想个更妥帖的法子,恐怕是无法甩掉我的。”   被戳穿了心思,萧景琰动了动嘴唇没有说话。而下面的人看领导都不发话,自然是没有自己什么事,打着哈欠看着天边渐渐升起的太阳,盘算着到底要在这里耽误多少时间才走,他们还想着到第一个驿站吃些东西,这大早晨起来光喝露水了。   “这样吧,我也不算跟着你们去赈灾,你走你的,我走我的,就当我们同路好了。”东方泋说完便调转马头,向前走去。   萧景琰见没有办法,无奈的叹了口气,大手一挥,赈灾队伍继续上路,一路踏着寒意,迎着朝阳,就这样向着受灾地区扬长而去。   而另一边,萧景琰他们刚走了没几天,梅长苏便因为天气逐渐转凉身体不适,以修养为由,强制被晏大夫灌了药睡着。此次如若想顺利的度过这个冬天,这几幅药一定要吃下去的,梅长苏的身体在他和东方泋二人的调理下,渐渐有所好转,可千万不要因为这个冬天又回到原来的状态。   天气逐渐转凉,而赈灾队伍一路来的景色则是越走越萧条,因为距离受灾的地方越来越近了嘛,虽说不上饿殍遍野,但一路行来,沿路乞讨之人逐渐增多,好多人都饿的躺着起不来,眼神空洞的望着天空。   萧景琰不忍看见这样的景象,便停下了队伍,用赈灾的粮食做好了粥和馒头发给了他们,一路走走停停,等到了岳州的时候,已经过了不少的时间了。   岳州的灾情是五州之中最为严重的,所以他们第一站便去了那里。枯黄的麦子已经被收割完毕,现在正是让田地休息育肥的时候,如若今年冬天再下上一场大雪,如果那些讨厌的蝗虫不来,那么岳州将会有一个很好的收成。   到了岳州,和那里的官员交接完毕,萧景琰便带着属下一起赈灾放粮体察民情,而东方泋也跟在一旁,随着萧景琰一起查探耕地的情况。   “今年雨水本就不多,庄家收成不是很好,还遇上近来罕见的蝗灾,唉……”那代理官吏一边查探着萧景琰的眼色一边唉声叹气,也不敢有贪污的念头,毕竟上面那位就是因为这事被革职查办的。   “赈灾的粮食和银两可发下去了?”萧景琰看着田中一片萧条的景象抿了抿嘴,随即转头问道。   “已经发下去了,每户按人数发放,绝不会缺斤短两。”那官吏微微拱了拱手,态度诚恳至极。   “我去田里看一下,靖王殿下不必等我,可以先看看别的地方。”东方泋和萧景琰打了声招呼,几步便蹦跶到田里去了。   虽说让他先走,可萧景琰还是停了下来,他想看看这位东方姑娘又想干什么。   东方泋先是走到田地间蹲下身来将手放到地上闭上眼睛感受下,发现正如那名官吏说的,土地的水分含量比较少,而地下水距离地表的距离有些远,水汽上不来,怪不得下雨少了,收成就不好了。   发现了这一问题,东方泋默默的收回了手沉思了一下,随后跪了下来双手合十开始祷告。她虽然沟通不到这个世界之外的地方,但是这个世界的自然法则她还是可以感应到的。   萧景琰就站在那里看着东方泋的一系列动作,从那个女人伸手摸地再到跪下祈祷,他完全不明白她在做什么。而就在萧景琰琢磨的时候,他忽然觉得鼻尖一凉,抬头一看,不知何时,鹅毛般的大雪开始从天空飘落,落在身上化成滴滴水珠。   “奇怪了,明明还不到飘雪的季节。”那名官吏伸手接了一些雪花,看着它们在自己的手中化成雪水,语气中则充满了疑惑。   等萧景琰将视线从那名官吏转移回来的时候,东方泋不知何时又回到他身边了。   “下一站去哪儿?”东方泋就那样站在雪花里,眼眸深邃神色安静祥和,一如她跪在田里那时一样。   这样的眼神萧景琰从未在她身上看到过,这一看便入了神,不自觉的思绪开始纷飞了起来。   “景琰?冻傻了?”东方泋伸手在他眼前晃晃,这人怎么说愣神就愣神呢?   一旁的官吏听后暗自抹了抹汗开始猜测眼前这位眼睛明亮的女子和靖王殿下是何关系,竟然敢这样和亲王殿下说话……   “什么?”萧景琰被一声‘傻了’拉回了现实,他现在对‘傻’这个字有些敏感……   “我问你怎么了?怎么无缘无故发起呆来了?莫不是病了?”东方泋伸手摸了摸萧景琰的额头,发现体温正常,这才放心。   这场雪毕竟是她弄出来的,如果萧景琰因为这事病了的话……不过水牛殿下似乎说过他并不怕冷呢……   萧景琰不着痕迹的退了一步,减少了手和脑门接触的时间,他尴尬的看了眼周围众人暧昧的眼神,咳了两声才开口,“怎地平白无故的下起雪来了?”   “我哪儿知道?”东方泋摊了摊手,“不过下雪不好么?”   萧景琰不懂农耕,只得转头看向一旁随行的官吏。   “这场雪自然好,有了这场雪,土地的湿度会加大,等来年开春一下雨,这里的土地会变成最为适合种植的地方!”那名官吏高兴道。   “那不就好了嘛。”东方泋点点头,随后看了看那边领赈灾粮食的灾民,想了想,虽然不是自己职责范围,但仍向官吏开口道,“这场雪来的突然,这里受灾又严重,记得让药铺和大夫们都警觉着点,预防流行病的发生。”   “会有瘟疫么?!”那官吏听后一惊,语气都带上了几分恐惧。   “不会是瘟疫的。”东方泋摇了摇头,让那官吏宽心道,“只是普通的伤寒发热,只要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治愈了便是,不要拖得久了就可以。要记得,百姓是最基本的生产力,只有保证他们的利益,你们才能更好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那官吏其实没怎么听明白东方泋的话,又不知晓东方泋的身份,只得转头眼巴巴的看着萧景琰,等着进一步指示。   “就按东方姑娘说的办吧,药铺和诊所都多加小心,遇到病情及时医治,医药费不够可以从这次的赈灾银两里拨出。不过我要告诉你,如果你敢给我耍什么心眼,前任岳州知府就是你的榜样!”萧景琰突然拔高了几个声调,疾言厉色的看着那名官吏,吓得对方都不敢抬头只是。   “下官知道了,下官知道了。”那官吏连忙点头哈腰的,领着萧景琰的命令去了。   东方泋看的直摇头,这岳州代理知府也不是什么好人,就算不贪,但也多是个阿谀奉承的角色,大概是指望不上的。不过想要控制这种人也好控制,只要将他上面的人安排成一个公正不阿清廉正直的人便好了。   萧景琰继续带人勘查情况,让下面人记录岳州受灾的具体事宜,但他的脑子里则一直在回想刚才东方泋的那番话。刚才东方泋的那番话他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可是那个念头却转瞬即逝,萧景琰百思不解,回到住处后,萧景琰只得前往东方泋的房间问个清楚。   “东方姑娘。”萧景琰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门便从里面打开了。   “靖王殿下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东方泋不解的望着门外的萧景琰。   “关于白天姑娘说的话,景琰有些地方还想不明白,特来向姑娘请教。”萧景琰态度端正道。   东方泋闻言挑了挑眉,侧过身子将靖王让了进来。   “靖王殿下哪里不明白?”东方泋将靖王让到了桌边坐下,顺手给两人都满上了茶。   “就是那句百姓是最基本生产力的问题。”萧景琰抿了口茶,沉思了一下开口道,“早先在和苏先生讨论政-事的时候,姑娘虽未参加讨论,但偶尔表露的言语却句句戳中要害,而今日姑娘所说的话更是发人深省,不知姑娘可否告知,在姑娘认为,何为强国之路?”   东方泋听后一时间目瞪口呆,她想来想去都没有想到萧景琰今晚找她竟会是这种理由。虽然惊讶,但这关系到萧景琰继位之后,整个大梁的发展问题,她不能再像以往那样打个哈哈糊弄过去,本来觉得,现在萧景琰还未取得皇帝的全部宠爱和信任,现在说还为时尚早,可是他既然问到了,不说又显得过于矫情了……   “靖王殿下真想知道?”东方泋似是下定了决心,看向靖王的眼神也多了许多严肃。   萧景琰见东方泋神情肃穆,不自觉的也端正了态度,以一种非常正式的姿态,对东方泋点了点头。   “即使我将要和你说的,是你完全无法接受的东西,你也想知道吗?”东方泋再次给萧景琰打了一剂预防针。   萧景琰没想到东方泋会这样说,虽然对方的神色严肃,可越是这样,他就越想知道东方泋的想法,于是他坚定的点了点头。   “好吧,既然你无论如何都想知道的话。”东方泋叹了口气,恢复了温和的神情,随后又道,“不过,我和你说这些东西的事,你暂时先不要让酥胸知道好不好?”   “为什么?”萧景琰不明白了,难道这位东方姑娘和梅长苏之间还有嫌隙?   “因为还太早了。”东方泋语气悠远,神色淡淡,“这些事情,在你成为唯一的储君之前,我本来是不打算说的,不过今日既然有了这个机会……”   “我明白了,让姑娘为难了。”萧景琰说着,郑重的行了一个拱手礼。   “为难谈不上,只是别让酥胸为此费心就好了。”东方泋摆摆手,随后摆出一副老师的架子,对着萧景琰幽幽开口,“想要强国,首先,就要从衣食住行开始说起……” ☆、买买买买   一夜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晨时趁着天还未大亮的时候,萧景琰告别了东方泋,从她屋里出来回到了自己屋里。如若不是为了男女有别,怕别人看到他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如若不是接下来还有受灾的地方需要他,萧景琰宁可住在东方泋的屋子里不出来了。   只有一夜的时间,想要将强国的法子全学了去,当然是不可能的。东方泋知道这一道理,但是只讲一样又太过片面,所以这一夜,她只是给这位未来的皇上粗浅的说了一个轮廓,具体的内容要说起来实在是太长了,并未过多深入。但饶是只是一个轮廓,萧景琰便觉得受益良多。   岳州的事情办得差不多了,这一日是修整,晌午过后他们便要启程去到下一个地方了,可是她的鸭子还没有着落。无奈,东方泋只得放下了好好睡一觉的念头,天亮之后跑到了农家收鸭子去了。   临武鸭是岳州特有的品种,肉质好,产蛋多,最主要的是,成活率高,环境适应性比较强。东方泋这次来时想买一些种苗回去自己养,然后看看能不能建一个禽类基地,以后不但可以供应自己的酒楼,其他酒楼若是要定,也是可以的。   抱着这个目的,东方泋走在了还有些清冷的土道上,大概是因为灾情和剥削的关系,整个岳州的农村显得有些萧条。又过了一会儿,日头大一点的时候,家家户户开始升起了袅袅炊烟,东方泋知道,吃饭的时候到了,如果她没有猜错,大概他们这一天只会有这一顿饭吃。   东方泋站在一家农户的门口看着挨在一起晒太阳的鸭子,又摸了摸自己口袋里白花花的银子,突然觉得她带的有些多余。在没有物资可以购买的情况下,再多的金银对于他们来讲又有什么用处呢?还不如直接送白面馒头来的实在。   “姑娘站这里很久啦,有什么事吗?”一直在外面熬粥的一位大婶迟疑着走上前,询问着这位看起来有些不对劲的丫头。   “我来是想问您买些鸭子的……”东方泋尴尬的将自己的目的说出口,果不其然看对方脸色变了变。   “不卖!”那农妇黑着脸将门关上,像是在躲什么凶神恶煞。   东方泋苦笑着摸了摸鼻子,继续寻找下一家有鸭子的人家。一连碰了几次壁,在这个没有生活保障的日子里,谁都不会将可以作为维持生计的东西向外卖了换银子,鸭子还可以吃,银子能吃么?   眼看着距离出发的时间越来越近,然而东方泋依旧一无所获。难道要放弃烤鸭这一系列的产品么?虽说下次来也不是不可以,可难道她这次就白来了?就在东方泋万念俱灰的时候,远处传来禽类的叫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她赶忙向前快走几步,拐过了一个山坳,在另一边,她看到了一户人家,并且只有这一户人家。而禽类的叫声,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这户农家很破败,大门歪歪斜斜的根本关不严,屋顶的用的也不是瓦片,而是茅草,墙壁上的窗户也破烂不堪,除了地上跑的那些活蹦乱跳的鸭子之外,东方泋实在找不出一个能看的过眼的地方。   “这位姑娘一个人来我这里有何贵干?”突然,从禽舍里面站起来一个年龄不算太大的男子,蓬头垢面胡子拉碴,只能隐约从他的声音和眼角辨认出他并不老。   东方泋看着面前野人一样的生物酝酿了半天,才敢开口问,“那个,这些鸭子,是你养的?”   “是我养的。”那男子拿着扫帚走了出来,一群鸭子在他脚下嘎嘎嘎。   “可你怎么……”东方泋指了指男子的形象,意思是养鸭子的你怎么穷成这样。   “你管得着么?”那男子白了东方泋一眼,拿着扫帚开始扫院子,不扫别的地方,专门扫东方泋周围,弄得院子里乌烟瘴气尘土飞扬。   “我是来买鸭子的。”东方泋丝毫不受尘土的干扰,气定神闲的站在那里,想着一路走过来时看到的情景,心里对这名男子的遭遇有了大概的了解。   果然,那名男子在听到东方泋是来买鸭子的之后便停下来手中的动作,狐疑的看着她。   “你说你是来买鸭子的?”男子的眼神有些警惕,又有些难以置信。   “反正你的鸭子也卖不出去了不是嘛。”东方泋摊了摊手,她时间不多,于是决定向那男子摊牌。   那男子被戳破了窘境也不尴尬,他先是用温和的眼神看了看鸭子,然后才转头看向东方泋。   “鸭子可以卖给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那男子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语气中充满了不舍。   “你说。”东方泋回道。   “无论将来你要怎样处理这些鸭子,答应我善待它们。”那男子深情款款的说道。   “……好。”东方泋被对方对待情人一样的语气恶心的够呛,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极品鸭男?   “你要买多少?”   “一只公的两只母的,然后再来几只鸭苗。”东方泋想了想,决定还是买几只大鸭回去。   “好,等我给你装起来。”男子见东方泋买的不多有些失望,不过还是从一旁取了一个大的竹笼去给东方泋挑鸭子了。   很快,三大十小一共十三只鸭子就被装好了,那男子提着笼子回来,伸手递给了东方泋。   “多少钱?”东方泋接过笼子问道。   那男子咬了咬牙开口道,“大的五十文一只小的十文一只。”   “这是十两银子,你拿好。”东方泋从口袋里掏出一锭银子,塞到了那男子手里。   那男子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手里的银子,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是怎么回事,眼神一直在东方泋和银子之间徘徊。   “这,我没钱找……”   “不用找了。”   “啊?”   “能培育出来这种鸭子,很不容易吧。”东方泋笑着对那男子讲,“这十两银子,就算是我对你的投资了,灾情过后记得好好养,如果这里卖的不好,欢迎你到金陵的饼干酒楼来找我。”   见时间差不多了,东方泋没有多做停留,提着鸭子急匆匆的走了。那男子至今不敢相信,这十三只鸭子竟然卖出了十两银子的价格,如果没有这次灾情,他这几只鸭子大概能卖到一两,最多二两,可是刚才那个姑娘一出手就是十两,还说什么培育出来……等下!难道她看出来了他这鸭子和其他鸭子的不同了么?   想到这里,那男子猛然惊醒,随后踉跄几步跑到门口,但哪里还能看见东方泋的影子。   回去的路,东方泋并没有用走的,直接瞬移出现在了自己的房间里。屋外车马鼎沸,她提着自己已经收拾好的包裹,提着放着鸭子的笼子重新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中。   “东方姑娘几时买了鸭子回来?”萧景琰骑在马上,看着东方泋将鸭子放到空出来的板车上好奇道。   “你猜。”东方泋回来跨上溯雪,冲着萧景琰俏皮的眨了眨眼。   “……”   萧景琰如今总算摸透了这位东方姑娘的脾气,这位东方姑娘也算是个性情中人,如若是个男儿身,必然也是驰骋江湖快意恩仇的主,做事全凭喜恶,还不是江湖大义的喜恶,而是自己的喜恶。平时这位东方姑娘只是喜欢作弄人,偶尔开些无伤大雅却让人郁闷不已的玩笑,时不时的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可谁也别打她的主意。   虽然还不知道这位东方姑娘的功夫怎么样,可至少萧景琰可以肯定,这位东方姑娘的嘴上功夫甚是了得,昨夜只不过他问了一个略微简单的问题便被鄙视的体无完肤,不过,虽说被鄙视的体无完肤可是她还是一一的耐心解释了清楚,真是让人搞不清楚的性格啊……   所以,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一般东方泋和他眨眼睛的时候,他最好的回答就是不回答……   除了岳州之外,其他四州受灾情况并不严重,可就算如此,等全部赈灾事宜忙完之后,也过了几十天的时间了。不过这次的赈灾多少和平时有些不太一样,平时,赈灾款和粮食发放下去之后,回去的时候大部队只需轻装简行即可,可是这次,他们却又带了三大车东西回去。   这三大车是东方泋从这几个州和周边地区采购的特产以及采集的新鲜物种,每种的数量倒是不多,但是架不住种类繁杂,其中还包含了给金陵那帮人带的礼物,最让萧景琰无语的是,东方泋竟然还给静妃带了两株千年的人参回去,更难以置信的是,这人参是她亲手挖的……   托着重新载满货物的车子上路,出乎意料的是,众人倒没太多的抱怨,只不过这一帮士兵三天两头就让东方泋动手给他们做顿饭,偏偏东方泋一点怨言没有,颠颠儿的到处找野生的食材给他们弄吃的,每到此时萧景琰总是无奈的看着眼前的场景,可又不好发作,只期盼着回到金陵之后,苏先生若是知道了这样的事情,不要怪他御下无方才好。   又行了一段时日,在一个日头很足的正午,东方泋他们终于看见了久违的金陵城,到底是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一路行来的疲惫仿佛都被一扫而空,大家的脚步不自觉的加快了几分。   “靖王殿下,让人先把车上的东西给我送到城外城的饼干酒楼去可好?”临近北郊,东方泋对靖王请求道。   “自然可以。”萧景琰点点头,转头对下面人说道,“你们几个给泋姑娘将东西送到酒楼去。”   “是,殿下。”几个拉车的闻言应了下来。   “那我就先行一步了,苏宅那边就不替姑娘招呼了。”萧景琰冲东方泋拱了拱手。   “靖王殿下请留步。”东方泋喊住了要走的靖王,笑的格外诡异,“有句话想和靖王殿下讲。”   “姑娘请讲。”萧景琰被东方泋笑的有些发毛,不过还是朗声应道。   “靖王殿下可否答应我,进城之后,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请一定要保持镇静,并且适当的动动脑子?”   无缘无故的又被扯到不动脑子的话题上,老实说萧景琰有些生气,可又不想接口她说的话,怕一不留神,又被对方带入莫名其妙的话题里,而且还是会让自己无言以对无地自容的话题里。   于是,百般纠结的萧景琰,只得闷闷的吐出一个‘好’字。 ☆、宝宝苦啊   东方泋在饼干酒楼里待了两天,将一干物品储存好,再将鸭子交给李泽,告诉他养殖方法悉心照料后,便动身前往苏宅。   想来,梅长苏和萧景琰那边已经闹翻天了吧……   东方泋骑着溯雪在街道上小跑,不经意的从悬镜司门口溜达了一圈,想了想,还是没有进去。卫峥被捕,或许对于现在的梅长苏他们来说是一个困境,但是又何尝不是一个搬到夏江的机会。东方泋长出了口气,最终还是忍住了自己动手将卫峥救出来的念头。   “宗主,有什么事您吩咐我们去就行了,晏大夫说了您现在不能出门。”   “宗主,还是请蒙大统领去劝劝靖王吧,您现在的身体,万一这——宗主,您久病方愈,只怕此时不宜与靖王争执啊。”   “甄平,如果我现在听你的躺在床上,任凭靖王踏进夏江设下的陷阱里,那么我这个病养好了还有什么用!”   “当然有用,留着给他收尸啊。”东方泋忽然冒出来,笑眯眯道。   刚进入苏宅,东方泋便听到了里面传来争吵的声音,接着她便见甄平跪了下来,对着梅长苏恳求着。   虽然习惯了东方泋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秉性,可是这时候说出这种话来,想必谁听了都不会好受,尤其是刚刚被靖王狠狠拒绝的梅长苏童鞋。   “泋姑娘,您可算回来了,快帮我们劝劝宗主吧!”黎纲一见东方泋眼神立刻亮了起来,他们劝不住,不代表东方泋劝不住啊,平时她和宗主斗嘴的时候很少占下风,希望这次她可以超长发挥她的嘴炮功能,说的宗主出不去门才好。   “是啊泋姑娘,您快劝劝宗主吧,晏大夫一再交代过,天气这么冷,宗主不能着凉不说更不能动气,不然的话……”甄平依旧跪在地上,看的出来,他真是打从心眼里就着急。   “你要去靖王府啊?”东方泋听完甄、黎二人的抱怨,挑着眉看向梅长苏道。   “是。”梅长苏黑着一张脸,语气坚决,大有东方泋只要一开口他就采取语言上连环轰炸的气势。   “一起去啊!”东方泋笑的更开心了,拉起梅长苏的手拽着人往外走,“走走走,马车就在门口呢!”   甄平、黎纲:“……”   也不知道怎么就到了靖王府,甄平还没缓过味来呢,他们几人的脚就已经踩在人家靖王的领地上了。   “雪变大了啊。”遣了靖王府的家院去通报后,零星的小雪忽然变成了鹅毛大雪,一团一团的雪花从天而降,好像一团一团的棉花糖。   “你要是冷,可以先回去。”梅长苏自从家院进去后便站在那里一动未动,仿佛一座已经冻僵了的雕像。   “你都不怕冷呢,我怕什么。”东方泋说着抬手抵住梅长苏的后心,一股温润的暖流渡了过去。   梅长苏本来已经冻得手脚发麻,东方泋的这股暖流却像太阳一般温暖了他的身体,梅长苏似乎可以断定,今日,他大概不会受冻了。   “没有什么想问的吗?”东方泋的手刚离开他的后背,梅长苏突然开口说话了。   “问什么?”东方泋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释然道,“不用问啦,你俩相爱相杀很久了,我都见怪不怪了。”   “……”这什么鬼话……   “你有想过夏江会参与进来吗?”东方泋忽然开口问道。   梅长苏闻言一愣,然后开口道,“他已经参与进来了,不是吗?”   “唉,何必把自己往火坑里送呢。”东方泋摇摇头,为夏江哀叹。   “宗主,都半个时辰了。”这时,甄平走了过来,有些担心的看了看梅长苏,见后者毫无反应,便走向一边值班的守卫,“靖王殿下在干什么?!我们宗主站在这个四面透风的地方都大半个时辰了,连个火盆都没有吗?!”   “甄平,你不说话能死吗?”东方泋瞟向甄平的方向开口道。   “你说什么?!”甄平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本来她拉梅长苏过来他就有气,现在还敢这样颐指气使?   “难道你们就不能让你们家宗主省省心吗?”反正闲的没事干,东方泋先敲打敲打这帮人好了。   “省心?泋姑娘,拉宗主过来在这里受冻的是你不是我们!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们没让宗主省心?!”甄平都快给气笑了,这姑娘说话也太逗了。   “我要是不拉你们宗主过来,你们宗主能不能活过今天晚上还是另外一回事呢。”   “你什么意思?宗主为什么活不过今天晚上?!”   “当然是被你们给气死的,难道你没有听说一句话吗?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很显然,你们属于猪队友型的。”东方泋无奈的摊了摊手,她也不指望习武之人能有什么过硬的智商了。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甄平怒道。   “出事后你们能不能别光想着你们家宗主身体怎么样?你们能不能想想,你们这样任性之后所产生的后果,会把你们宗主气得怎么样?他修养的再好,估计也被你们气死了。那个素谷主也真是的,一大把岁数的人了,也跟你们这么胡闹,也不动动脑子,有钱了不起啊?有钱能换回梅长苏的命吗?”   “你!”甄平完全不知道该怎样反驳,怎么东方泋好像说的她什么都知道一样?   “好了你们不要吵了!”梅长苏终于发话了,他本来就够焦心的了,这两个人竟然还有心情在这里吵架?   “可是宗主!”甄平开口又要说什么,结果又被梅长苏打断了。   “好了甄平,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梅长苏先是安抚了一下甄平,随后看向东方泋,“我一直以为你是不愿问,却没想你已经都知道了。”   “好歹我现在也是有眼线的人了。”东方泋将百事通泋的形象丢给了她手底下那帮人,随后又给梅长苏吃了个定心丸,“而且,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在进金陵城之前,我已经叮嘱过靖王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保持冷静,虽然列战英可能没和靖王说上话,不过,如果靖王脑子还没蠢到家,应该不会在皇上那边太过冒失。”   梅长苏闻言先是呆了半晌,随后突然如释重负般的松了口气。他现在一直在纠结的并不是萧景琰给他脸色看,而是担心他在皇上那边失去宠信,没想到东方泋竟然先一步提醒过他了?梅长苏不太敢相信这是真的,可是无缘无故的,东方泋为什么要说这种谎话来骗他呢?所以梅长苏倏地就信了,紧随而来的就是无比的放松。   “而且你是不是奇怪萧景琰对你的态度忽然就变得这么的……恩……冷漠?厌恶?嫌弃?”东方泋一连串用了三个形容词,可是没一个形容词是梅长苏喜欢听的。   “如果姑娘知道,还请为苏某解释明白。”这节骨眼上,梅长苏自然不会端着什么架子,很是谦恭的对东方泋拱了拱手。   “先等一下,我不想解释两遍。”东方泋先是对梅长苏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随后看向前厅方向,对着开了一丝缝隙的门喊道,“萧景琰你能不能不要偷听了,我要开始分析了,不出来明目张胆的听一下吗?”   结果‘啪’的一声,大门上连最后一丝缝隙也没有了。   “还傲娇了。”东方泋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也不等萧景琰召见了,几步走了过去,将那扇门给拍开了,“咦?萌萌你也在?”   “额……泋、泋姑娘……”蒙挚八成是被吓到了,竟然给东方泋行了个拱手礼。   “所以,你们聊了这么半天,竟然还没让靖王回心转意?”东方泋又在那里摇头了,脸上挂着一副没救了的表情。   “额……我……”蒙挚磕磕巴巴的答不上话,因为他竟找不出话来反驳东方泋的。   “要你何用。”东方泋面无表情的对蒙挚讲。   蒙萌萌内牛满面,心里阴影面积达到百分之百……   “本王救出卫峥心意已决,无论谁来劝都是没用的。”萧景琰冷冷的看着东方泋,如果不是看着那日彻夜长谈的情面,想来他早已把东方泋轰出去了吧。   “不不不,靖王殿下你误会了,我的意思不是说蒙大统领没劝通你不去救卫峥,而是没说动你去见梅长苏。”东方泋先是表明了一下自己的立场,而后又问道,“靖王殿下可还记得进城之前我对你说的话?”   “这个本王自然记得。”萧景琰的语气依旧冰冷,“东方姑娘曾告诉本王,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要保持冷静。”   “那么你做到了么?”东方泋反问道。   一个靖王不说话,不过从他的面部表情,东方泋大概是明白了,她的话算是白说了。   “猪一般的队友啊……”东方泋一脸痛惜,那种痛惜如此真切,萧景琰恨不得上去揍她几拳。   “苏先生,这又是何苦呢?无论你让谁来规劝,本王的心意仍旧不会改变。”萧景琰决定转移注意力,况且矛盾起于梅长苏和他之间,并不关东方泋什么事。   “等等等,靖王殿下你好像又搞错了一件事。”还未等梅长苏说话,东方泋又跳了出来。   “什么事……”萧景琰有些咬牙切齿,这女人到底烦不烦?三番两次的出来捣乱,他并不想和她说话好吗?   “酥胸说过他不去救卫峥了吗?”被东方泋一问,几人顿时又沉默了,东方泋见没人说话,于是转头去问梅长苏,“你和靖王殿下说过你不去救卫峥了吗?”   梅长苏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开口,“没有。”   “那酥胸和你说过他不去救卫峥了吗?”东方泋又转头问靖王。   萧景琰沉默的时间比梅长苏更长,大概是从冗长的对话中搜索梅长苏到底有没有说过这句话。   “苏先生和本王说,救卫峥百害而无一利,还和本王说,会失去——”   “等等等,你就告诉我,酥胸到底有没有亲口和你说出‘我不救卫峥了’这几个字吗?”   “……没有。”   “所以,你一个人到底在生什么气呢?”东方泋疑惑的看着萧景琰反问道。   萧景琰听后动了动嘴唇,终究是未能说出一句话来……    ☆、你没救了   众人终于不用在外面受冻了,进了屋里,几个人按照主次位坐下,梅长苏紧了紧身上的衣裳,他还是觉得这里有些冷。   “那谁,列战英,能不能麻烦你给拿两个火盆来?”东方泋挨着梅长苏坐下,很细心的观察到了梅大宗主那个小小的举动,于是便开口要求了起来。   列战英闻言一愣,先是看了靖王一眼,见后者点点头,便领命去了。   “其实一个火盆就够了。”梅长苏对东方泋说道。   “炭又不值钱,你瞎操心什么?”东方泋鄙视了对方一眼,不说话了。   “哎,这样才对嘛,大家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谈一谈嘛。夏江和誉王的行动明显就是冲着靖王殿下您来的,咱们不能自己先乱了阵脚。”见气氛多少有些尴尬,蒙挚是一个劲的在那里打圆场。   “咦?没看出来啊,蒙大统领今天倒是说了句比较靠谱的话。”东方泋惊奇的望着蒙挚,像是在看什么珍惜动物。   “……”蒙挚心里那个委屈啊,感情他以前说的话都不靠谱?   “夏江和誉王囚禁卫峥,为的就是引靖王您出手,所以,在您出手之前,卫峥暂时不会有危险,也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有施救的机会和时间。”梅长苏将手伸到列战英端来的火盆上方,两个火盆烤的他暖暖的。   “这次城门劫囚,江左盟的兄弟死伤不少吧?对了,我听说甄平你也受伤了,现在怎么样了?”为了消除梅长苏与萧景琰之间的误会,蒙萌萌童鞋也不管话题转换的僵硬不僵硬,自顾自的说起了城门劫囚的事情。   “承蒙大统领过问,只是写皮外伤,并无大碍。”甄平有些受宠若惊,赶忙拱了拱手。   “夏秋在城门遇袭,原来是你们?”列战英最先反映了过来,恍然大悟道。   “此次行动过于仓促,结果自然难以尽如人意。”梅长苏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解释,又带着几分不满,显然甄平他们的这次行动,险些坏了大事。   “我并不知道,江左盟已经出手相救过……”靖王听后明显面露赧色,随后又像是为自己辩解道,“可是行动时为何不通知战英相助呢?”   “相助?”东方泋一听又乐了,感情刚才半天和他说的,一点没琢磨明白,“你到底有没有懂刚才我说的话啥意思?又有没有弄动酥胸的话啥意思?”   东方泋一开口语气中几乎都是带着刺儿,此时的萧景琰听着刺耳,可是他又不能反驳,毕竟是他误会在先,东方泋这是得理不饶人了。   “小泋……”梅长苏喊了一声,可是这次,这位东方姑娘却再也不给他面子了。   “你没弄清楚酥胸的意思,也没弄清楚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没弄清楚也就罢了,更没有想着去好好调查一番,然后你就怒不可遏的去找了梅长苏,也不解释清楚,也没弄个明白,然后就准备恩断义绝了?萧景琰殿下,想救卫峥,你就这么救么?你也不怕把卫峥气死了?”   “东方姑娘,殿下当时也是救人心切——”列战英开口试图解释。   “屁的救人心切。”东方泋完全没了礼数,出口成脏道,“萧景琰我问问你,你当初找梅长苏的时候,心里的那份怒气到底是因为卫峥还是因为你母亲在宫里受了委屈梅长苏没有出手相救的埋怨?!”   “你怎么知道我母亲受了委屈?”   “静妃娘娘在宫里受了委屈?”   萧景琰和梅长苏几乎异口同声。   “不然你以为萧景琰突然之间黑着个脸来找你是为什么?在他开口让你救卫峥之前,他就已经很不高兴了。”东方泋面向梅长苏说道,“他家母妃受了委屈,他怪你不但不出手相救,而且还不当回事。”   “静妃娘娘在宫中受委屈之事,苏某并不知情。”梅长苏疑惑的望向萧景琰道。   “你当然不知情,可是誉王知情,皇后知情,否则看守如此严谨的皇宫里,怎么可能跑出去个什么都不是的宫女呢?而且,靖王难道你忘了之前的事情了?”   “什么事?”萧景琰听的句句惊心,惊讶东方泋竟然知道那么多事情的同时,也在怀疑自己难道真的判断失误?   “高湛,你还记得关于高湛,静妃娘娘和你说过什么吗?”东方泋提醒道。   萧景琰闻言沉思了一会儿,便想起上次梅长苏制止他通过蒙挚拉拢高湛之事,那时母妃给他分析的原因有三,其三便是怕将静妃自己搅进来。   “所以,那种顺理成章的事情酥胸都没让你做,难道你会觉得这次他会放任不管吗?”   “可是戚猛……”   “戚猛?你还好意思提戚猛?”东方泋一听萧景琰提到戚猛更来气了,“你忘了当初是谁在军营里给你丢脸来着?你好歹脑子里还有点浆糊,那家伙脑子里只剩空气了好吗?你竟然还指望他的智商?”   萧景琰被东方泋左一句智商又一句智商弄得有点发蒙,他最怕的就是从东方泋嘴里听到智商这个词,自从他遇到东方泋以后,仿佛他这几十年都白瞎了,整天被一个女人鄙视智商低。   “那戚猛遇到的到底是谁的人?”萧景琰的大脑暂时停止了思考,不是他不想思考,而是他害怕思考……   “当然是誉王!”东方泋立刻摆出了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眼神中的鄙视之色更浓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能否请二位给苏某解释清楚?”饶是智谋双全的梅长苏,此时听的也是云里雾里。   “我都懒得解释了,你让靖王给你解释吧。”东方泋当真心累,索性也坐到了火盆边,刚想喝口水,结果一看竟然没茶!   “战英!茶!”东方泋瞪着眼睛气势汹汹的看着列战英道。   结果这次,列战英却是没看靖王的脸色,战战兢兢的跑走倒茶去了。   “靖王殿下,静妃娘娘到底出了何事?”梅长苏见东方泋消停了,终于找到了自己开口的机会。   “要说起来却也不是什么大事,因为我母妃是医女,偶尔会给父皇调个药膳什么的,这次皇后便寻了个由头说我母妃毒害父皇,将芷萝宫上下囚禁了起来。”萧景琰将事情详细的给梅长苏说了一遍。   “那娘娘现在怎么样了?”梅长苏闻言急切的问道。   “父皇回来,已为我母妃昭雪,甚至还斥责了皇后。”萧景琰见梅长苏眼神真切,似是真不知有这样一回事。   “那泋姑娘说的宫女逃跑,还有戚猛将军又是怎样一回事?”梅长苏问道。   “这……”萧景琰闻言迟疑了一下,随即尴尬的冲东方泋道,“此间缘由,我还有诸多不明白之处,还要请问东方姑娘才行。”   “噗!”东方泋一口茶水差点没喷出去,她擦了擦嘴,不可思议的看着萧景琰,“我说了这么半天,你还没明白?”   这次,不止萧景琰,连列战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多的我也不说了,我就和你说两个词,你再不明白,我也是真没办法了。”东方泋强自给自己顺了顺气,继续道,“挑拨离间,釜底抽薪,懂了没?”   东方泋说完之后,包括蒙挚在内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萧景琰隐约的觉得自己捕捉到了什么,而梅长苏呢?他先是把东方泋进来之后的所有话都筛选了一遍,然后从中过滤出了有关此事的关键话语,在结合她最后说的一句话,梅长苏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东方泋到底要表达什么。   “这个,泋姑娘,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怎么我都想不明白的?”蒙挚忍不住第一个开口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蒙挚从头到尾啥都不知道啊。   “苏先生可想明白了?”萧景琰一直在注意着梅长苏的神色,见他紧皱的眉头忽然舒散,不自觉的就开了口。   “静妃娘娘的宫女是否是和戚猛将军一起去请皇上回宫救娘娘?”梅长苏没有回答萧景琰的话,反而开口问道。   “没错。”萧景琰闻言点点头。   “可是却没有请到皇上,被半路出来的自称是江左盟的人拦住了,而且想必还说了一些殿下不爱听的话。”梅长苏脸上的淡笑又回来了,原来结症都在这里,怪不得他一直有些云里雾里。   这次萧景琰却不回话了,只是脸色有些阴沉的看着梅长苏,可见那些话确实不怎么中听,至少这位亲王殿下听了很不开心。   “可是殿下是否知道,苏某身边此时除了黎纲就是甄平,再无其他江左盟的人可供差遣了。苏某斗胆问靖王殿下,阻止戚将军去请皇帝的人是否是黎纲或者甄平呢?”   “并不是。”萧景琰摇了摇头,他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一种一直以来他都没有去想的可能性,“先生的意思是,那些人可能根本不是江左盟的人?”   “你为什么会确信那些人是江左盟的人呢?”东方泋突然又开口了,只不过,这次的语气却带上了几分惋惜,“在你的心里,明明已经觉得梅长苏和其他谋士完全不同,他有胸襟有沟壑有情怀,可你却轻易的相信了一帮骗子,萧景琰,有问题的到底是梅长苏还是你自己呢?”   东方泋的话像一记重锤敲进了萧景琰的心里,到底为什么每次,自己都会轻易的就怀疑这个帮助自己夺嫡的人呢?   “你为什么愿意相信任何人,连刚刚才结识的沈追和蔡荃都愿意相信,却不相信那个一直以来在你身边默默支持你帮助你的谋士呢?”没给萧景琰细想的机会,东方泋又继续说道。   “好了小泋。”梅长苏轻轻握了握东方泋的手臂,示意她可以歇歇了。   “可苏先生又怎样证明那些人不是江左盟的人而是誉王和夏江派去的人呢?”萧景琰气不过东方泋的语气,又问了句违心的话。   “呵呵。”东方泋听后冷笑了两声,随即不顾梅长苏的挣扎将对方搀扶了起来,“酥胸我们还是走吧,卫峥咱们就不救了,爱死死爱活活的,你就让靖王自己折腾去吧,到最后把自己和他的巡防营还有府兵都折腾进去了,我看他后悔不后悔。”   梅长苏身子娇弱,东方泋力气又特别大,飞流又没带在身边,甄平见这架势只会在一旁干瞪眼,于是梅长苏只得被逼着向外走,一边走还一边挣扎。   “泋姑娘切莫动气,靖王殿下他一直就是这般耿直之人。”言下之意,就是他一直就这么蠢,你要多体谅他……   “他可以蠢,我们没有必要跟着他一起蠢。卫峥是吧,等靖王殿下自己把自己折腾死了我给你救去,不就是个悬镜司么,跟自己家没区别,你放心吧。”东方泋继续拽着梅长苏往外走,马上就要走到门口了,结果萧景琰那又说话了。   “东方姑娘不会是拿不出证据吧?”萧景琰见那二人的样子,觉得自己占了一点上风。   “呵呵,你没救了你。”东方泋停下转身,脸上嘲讽之意甚浓,“虽然我知道你这是激将法,但是我还是好心的告诉你一下吧,证据,不用我们拿,不久之后静妃娘娘就会提我们拿出来。”   “静妃娘娘?”梅长苏闻言有些担心的望向东方泋,“静妃娘娘怎么拿出来?”   “你别担心,静妃娘娘比你聪明比你强,她不但会替咱们拿出证据,而且还会替你们争取机会。哪像你们几个,整天一个个的,啧啧啧……”   东方泋越说越鄙视,这次甚至连梅长苏都一起鄙视上了。   “好吧。”梅长苏无奈的苦笑了下,趁着东方泋放手的功夫又向回走,“这件事情先告一段落吧,此时还是先谈谈怎样救卫峥吧?”   “还谈什么谈谈什么谈,什么时候铃铛系上了什么时候谈,而且还得让靖王殿下亲自系上。”东方泋二话不说继续托着梅长苏往外走,“快回去吧,出来的时间够长了,你不冷吗?”   梅长苏刚想摇头表示自己不冷,结果就听东方泋又开口了。   “你不冷我冷,这雪下得好啊,晚上我们回去吃火锅,这大冷天的可暖和了,快走快走。”   什么叫大冷天的可暖和了,什么叫她冷了雪下得又好,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梅长苏表示此时如果有口血,他挺想吐一吐的……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两天生病啦,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 ☆、呛死牛了   最后,梅长苏到底还是没能拗过东方泋,此时的梅长苏的房间内,晏大夫、飞流、黎纲、甄平还有梅长苏和东方泋,六个人正围着口冒着热气的锅坐成一团,桌子上摆满了各种食材,已然是要开始吃火锅的节奏。   然而梅长苏和黎纲还有甄平的神情并不是太欢喜,甚至有些愁容惨淡。就这样将黑着脸的靖王扔在王府里真的好吗?黎纲和甄平不怎么确定,反观梅长苏,更是一直在偷瞄着东方泋的神色,然而这位祖宗正在给飞流一个劲的上碗里夹东西,完全看不出此时的喜恶来。   “来来来飞流,吃这个肥牛,它和你同宗哦,味道相当不错。”东方泋先是夹了一大坨肥牛扔进锅里,没涮几下就又捞了上来放到飞流的碗里。   “泋姑娘,这个叫做虾滑的东西着实不错,可以在饼干酒楼里做个推荐菜。”晏大夫一边将白白的一团送到嘴里一边说。   “那是当然,早准备好了,等铁匠铺将我定做的锅子送来,这个冬天,饼干酒楼想要不赚钱都难哦。”东方泋同样夹了一个牛丸送进嘴里,绿色食品就是好,味道棒棒哒。   这半球吃的欢实,那半球实在是欢实不起来,郁闷三人组盯着眼前的蘸料发呆,就连没吃过几次的火锅都提不起他们的兴趣了。就在这诡异的气氛不断持续的情形下,一种奇怪的声响传了进来。   说这声音奇怪,并不是因为这声音很特殊,而是因为这声音仿佛并不该在此时响起。此时响起的,正是他们都没有想到的铃声,梅长苏卧室中密道的铃声,也是他和萧景琰约会时候用的铃声。   铃声响了很久,久到所有人都听见了,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动。晏大夫自来是不管这事的,飞流也只管吃吃吃,他们二人不动并不奇怪。可是梅长苏他们三人呢?此时这三个人正在端详着东方泋的神色,不是他们不敢去开门,而是他们正在思考,思考着门开开以后,是否还会像刚才一样,无法切入正题。   可那三个人看了很久都没见东方泋有什么旁的动作,那人依旧自顾自的涮着东西给晏大夫和飞流夹菜,仿佛根本没有听见那铃声一般。   “咳、咳咳……”梅长苏忽然咳了几声,希望引起东方泋的注意,然而后者丝毫不给面子,依旧该吃吃该喝喝该喂喂,生活如此美好。   “我吃饱了。”晏大夫将最后一个丸子送入嘴里后,突然拿着自己的碗筷站了起来,“飞流,走了。”   “可是!”飞流抱着碗撅起嘴,奈何还是被晏大夫严厉的神情吓住,极不情愿的起身抱着自己满满登登的碗走了。   “你们两个也没吃饱吗?!”晏大夫刚走了两步,突然转头回来对黎纲和甄平说道。   “啊!哦…吃、吃饱了!”黎纲和甄平此时才明白过来晏大夫的意思,立刻站起身来跟着晏大夫走了出去。   结果,屋子里只剩下东方泋和梅长苏两个人,还有那个拼命响的铃声。   “酥胸,我们也把这边的绳子砍断好不好?我听着怪烦人的呢!”东方泋终于放下了碗筷,笑眯眯的对梅长苏讲。   梅长苏看着这样的笑容,没由来的就觉得一寒,他强自驱逐着这股寒意,赶忙起身向着密室方向走去。   没过一会儿,萧景琰和蒙挚还有列战英便在梅长苏的带领下走了进来。在见到那热腾腾的火锅时,萧景琰心情就不怎么美妙了。感情,这帮人真的在这吃上了?然后他注意到了并没有动的三副碗筷,随即看着东方泋挑了挑眉。   “别臭美。”东方泋虽然用后脑勺对着他,可却仿佛看见了这样的神色,开口道,“那三副碗筷是黎纲甄平还有酥胸的,天冷了他们可能食欲不好,所以并未动筷。”   见萧景琰脸色更黑了,梅长苏赶忙出来打圆场,“泋姑娘可吃饱了?”   “怎么?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新人娶进房媒人扔过墙么?”东方泋讽刺道。   这形容好像有点不太对……梅长苏被噎的够呛,半天没找到话来反驳对方。原来人最可怕之处不是心计狡诈,而是言辞犀利却没有文化……   “你那是一副什么死人表情?”梅长苏嫌弃的表情被东方泋看了个真切,她立刻就不服气了,“你觉得我说的不对么?哪儿不对你给我说出来,我听听?”   说出来……这叫他如何开口解释,又怎好意思开口解释……   “我觉得没有什么不对的啊,苏先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刚才东方姑娘也是为你们筹谋了不少吧,你不能就这样把她扔了啊?”神助攻蒙萌萌开口道。   “无妨,就让泋姑娘一起来斟酌施救的对策吧。”萧景琰倒是不甚介意,围着桌子坐了下来,让列战英先行回去了。   “我和你很熟吗?叫我泋姑娘?”东方泋瞥了萧景琰一眼,随即眼珠一转,拿起一个小瓶子,“对了,你还没吃过火锅吧?给你加点这个,味道很不错哦。”   说着,东方泋将一堆白色粉末倒进靖王面前的蘸料里,并且还贴心的为他搅拌均匀。   萧景琰只觉一股奇异的香味自碗中窜出,不自觉的就学着东方泋的样子涮了一样东西蘸了些调料往嘴里送,一开始没什么,结果没嚼两下脸色就变了。   “好吃吗?”东方泋用着期待且殷切的目光看着萧景琰。   萧景琰紧闭着嘴不说话,只是眼眶却渐渐红了,隐约还能看见一些泪水含在里面。   “你倒的什么?”梅长苏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没什么,半瓶胡椒粉而已。”东方泋气定神闲的继续吃东西。   “……”梅长苏一听这还得了,立刻拿了一瓶东西递到萧景琰面前,“殿下快喝些东西缓缓吧。”   萧景琰也是无暇顾及其他,拿起瓶子便喝,结果刚喝一口险些喷出来。吃完胡椒以后的辣度他还能忍受,但是喝过梅长苏给他的东西以后他是真不能忍了。为什么梅长苏给他的是一壶酒啊!这两个人是合起火来整他的吗?!   “酥胸啊,你给殿下喝了什么啊?”东方泋明知故问道。   梅长苏回神一看,他错吧酒壶当茶壶递给了萧景琰……   看着萧景琰憋得通红的脸色,东方泋实在没忍住,笑的天翻地覆……   经历了这段小小的插曲,气氛终于缓和了下来,东方泋终于不再作弄萧景琰了,反而还给他弄了一个牛奶冰棍来消辣味。而萧景琰在经历了冰火两重天之后,终于可以好好的和梅长苏谈一谈正事了。   命途多舛啊……靖王殿下突然觉得心好累……   “刚才在王府未能说完,还请苏先生明示施救卫峥的方法。”萧景琰决定自己这次绝对不再被外界的事情左右,他要救卫峥!他要救卫峥!   “救出卫峥没有太妥当的方法,所以只能硬抢。”梅长苏道。   “硬抢?!”萧景琰呆了呆,随后惊道,“悬镜司的地牢我去过,森严戒备胜过天牢,要想在那里动手,只怕比城门拦截更要惊险数倍。”   “你去过悬镜司的地牢?犯什么事儿了?”东方泋又开口了。   “……”萧景琰话头顿了顿,随后决定不去理会对方,继续追问道,“难道先生没有别的计策了吗?”   “我知道这是下策,但实在没有更好的方法。如若殿下向陛下求情,则中了夏江离间你们父子关系的圈套,更何况,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有万全之策,既然我们决定要做,便要速战速决。”   梅长苏的大脑转的飞快,救卫峥要快,还不能扯上靖王,而且,悬镜司确实不是一个好进好出的地方,一切必须从长计议。   “既然如此,我不能让先生的江左盟独自冒险,如若府中战力可以相助一二,我愿全交于先生差遣。”萧景琰道。   “怎么相助?万一被夏江和誉王发现了他们的身份,岂不正中他们的圈套?”梅长苏又有些急躁,他突然就释怀了为什么东方泋和萧景琰说话的时候总是三愿意将智商挂在嘴边了……   “先生此言差矣,放眼望去,会对卫峥施以援手的,除了我,整个金陵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所以,只要有人去救卫峥,无论是不是我的人,夏江和誉王都会往我身上推的,我是怎样都逃脱不了干系的。”萧景琰这时候到不糊涂了,脑子里甚是清醒,并且心里已经有种视死如归的味道了。   “那很简单啊,只要让夏江和誉王无法将救卫峥的人和你扯上关系不就好了。”东方泋突然说道。   “无法和靖王殿下扯上关系?要怎么做?”蒙挚问出了所有人都想问的问题。   “说简单也简单,说困难也困难,想要将靖王殿下撇清关系,我们需要等一个人回来。”东方泋道。   “等谁?”靖王问道。   “夏冬。”梅长苏看向东方泋的方向笑了,没想到这位东方姑娘的脑子转的够快,竟然和他想到一起去了……   “看来酥胸已经想到了。”东方泋同样笑道。   “等一下。”萧景琰不得不打断这两人,他又有些不明白了,“为什么会是夏冬?”   “要攻破悬镜司的地牢救人,那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但如果夏冬回来,我们便有了希望。”梅长苏解释道。   “可她毕竟是夏江的徒弟,你有把握她会出手相帮吗?”萧景琰不怎么确定道。   “她并不是在帮我们好吗?她是在帮她亡夫的战友好吗?你能先把人物关系搞搞清楚再说话吗?”东方泋没好气道。   “没错,当年夏江用卑劣的手段害死了聂锋,早就背弃了为师之义,按照夏冬的性情,她现在绝不可能再被她师傅所摆布。只要她愿意施以援手,我们便成功了一半。”梅长苏怕话题又被带偏赶忙开口道。   “希望如此。”萧景琰仍旧有些担心,但至少看到了些希望。   “现在夏江他们抓捕了卫峥,占得先机,在殿下有行动之前,应该不会轻举妄动。所以在等到夏冬的这段时间里,殿下必须要沉得住气,无论夏江和誉王如何挑唆,殿下都要置若罔闻。但是这些可能还不够,陛下那边,殿下可能要受一些打压和冷落了。”梅长苏长长的叹了口气,就算他机关算尽,奈何总是世事难料啊。   “这点先生不必担心,我早已经习惯了。”萧景琰闻言平静的讲。 ☆、双双入狱   夏冬终究还是回来了,她的到来,仿佛将一块巨石投入了一池平静的春水,激荡起了圈圈涟漪,久久未能平静。尽管时间已经将近除夕,可是该动的还是要动,该救的依然要救。   药王谷的人员已经全部到位,梅长苏每天除了布置任务就是想想任务有没有什么纰漏,时常是一个人拿着一个画着悬镜司地图的白布在那里思考再思考。毕竟他不希望牵扯到无辜的人,药王谷的人只要不被抓住就好,只是将来如果面对夏江,他不确定他能不能让另一个人置身事外。   年底的东方泋也忙,酒楼的生意倒还好,但由于置办年货的人数过多,百货店那边忙的是不可开交,本来还在学校教课的初月和班影都不得不抽空过来帮忙,她这个老板自然也不能独善其身。   但是东方泋明白,她来这里帮忙,并不是巧合。梅长苏想尽办法将自己支开,目的是什么,她早已知晓。只可惜,这件事情,无论如何她都要横插一脚的,因为她早就看某个人不顺眼很久了。   草草的过了个年,太行大盗也铺垫的差不多了,这几日,梅长苏便准备行动了。药王谷的人一早便悄悄的出去了,梅长苏点了根香插-进香炉,接下来他和景琰要做的便是等待了。   “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地牢门口了吧?”萧景琰有些坐不住,他站了起来急躁的在屋里走来走去。   “应该是。”梅长苏虽然面色沉静可心里却也是无比紧张的,事情并不是万无一失,万一出现一点突发状况,他们就会全军覆没。   “我就只能这么等着?”萧景琰见梅长苏搭腔,便跑过来问道。   “殿下有自己的战场。”梅长苏闻言抬眼去看萧景琰,虽脸色苍白却坚定不移。   萧景琰闻言只觉得胸口闷闷的,这种眼睁睁的看着别人为他去送死的感觉很不好,非常不好。可是,就像梅长苏说的,想要救出卫峥,他们就需要在不同的战场上拼搏,自己提了如此任性的要求,那么至少,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东方姑娘呢?”萧景琰转悠了半天忽然觉得少了点什么,按照平时,他表现的这样急躁,那女人估计早就开始奚落自己了吧?正想着呢,才发现今日的东方泋并没有出现过。   “大概还在睡吧。”梅长苏不怎么确定,今天是行动的日子那人是知道的,如今真的会安稳的睡在自己的屋子里么?   想到这里,梅长苏心下一紧,连忙呼唤吉婶,“吉婶,吉婶!”   “哎,宗主什么事?”本来应该在厨房的吉婶,此时不知怎的,没多久便过来了。   梅长苏见原本应该由别人去叫的吉婶自己过来不由一愣,也没多想,开口问道,“吉婶您去东方姑娘房里看看,都这个时辰了还未起么?”   “不用去看了,早上我已经见过泋姑娘了。”吉婶笑着道。   “早上见过了?”梅长苏又是一怔,心中不安的感觉更加强烈,“几时见过了?”   “天还未亮就见过了,姑娘换了一身男装,如果不是她主动招呼我,我还没认出来呢。”吉婶带着几分宠溺的表情好笑的摇了摇头,随后又道,“姑娘还交代我,今日就在宗主附近守着,等宗主呼唤的时候,便将她的话转交于您。”   “什么话?”梅长苏几乎是小心翼翼的问出了这三个字,他感觉到他担心的事情就要成真了。   “泋姑娘说,今日有好玩的事情,她也去凑个热闹,叫宗主不用担心,早饭和午饭都不用等她了。”吉婶将东方泋的话重复了一遍。   “好玩的事情……”萧景琰听后不可思议的转头看向梅长苏,“她所说的好玩的事情难道是……”   “她去救卫峥了。”梅长苏黑着个脸点了点头。   这边,药王谷的人已经退出了悬镜司,然后将自己隐藏了起来。而他们没有发现的是,就在他们隐藏的同时,有一个根本不属于他们队伍里的人同样隐藏在了他们周围。因为情况很混乱,而且衣着上也差不多,所以众人也没有多想。   过了一会儿,夏江和夏春骑马回到悬镜司,先是在悬镜司查探了一圈,然后又叫来两名今日当值的掌镜使详细问了一下,他与夏春便又立刻骑上马,向着一个方向飞奔而去了。   药王谷的人一见那二人离开,便卯足了力气开始追,轻功再好,想要跟上马匹的速度,也是需要一番功夫的,更何况他们还不能暴露行踪。一行人追追停停,转眼间就追到了大理寺监,药王谷的人们跟着夏江悄然跃入了院内,而东方泋则是继续向前飞了一段距离,趴在了囚禁卫峥之地一旁的屋顶上,居高临下的望着一帮人。   “夏大人,多谢引路!”见已经找到了目标,素谷主带着他手下的人一股脑的冲了出来,然后便和夏江和夏春战到了一起。   夏江虽然是悬镜司的首司,但武力值一直没有研究过,不过就算研究过,飞流一个人也足以应付得来。夏春那边,素谷主一个人自然也不在话下,两大主力被牵引,救卫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卫峥不一会儿便被救了出来,目的达到,劫囚的众人自然不多做停留,就连飞流也被甄平招呼走了。见众人散去,东方泋这才从屋顶上飞了下来。   夏江和夏春本以为没有余党了,刚从地上爬起来,突然又冒出的一个黑衣人令二人愣了愣神。然而就是这一愣神的功夫,东方泋的拳头已经到了,一人眼睛上赏了一拳头,那两个人只觉像是被装满了水的大水桶打到脑袋一样,眼前一黑立刻就昏了过去。   面罩后面的东方泋嘴角都要弯到耳朵上去了,欣赏了一会儿乌眼青二人组,随后从怀里掏出一根漆黑的炭笔,开始在二人脸上画了起来,不一会儿,一个黑漆漆的小王八便出现在了二人的脸上。   做完了这些,仿佛还不够似的,东方泋歪着头又动起了歪脑筋,将二人的外衣扒下只留内衣,然后让夏江的胳膊搂着夏春,夏春的腿放到了夏江的身上,让二人就这样报成了一团,随即东方泋才心满意足的拍了拍手,听着逐渐逼近的急促脚步声,东方泋拍拍屁股,飞走了。   在得知东方泋也去营救卫峥之后,梅长苏显得更焦心了,原本坐不住的是萧景琰,这次坐不住的,差点换成了梅大宗主。不过好在,这样难熬的时刻并没有持续多久,列战英和黎纲二人一前一后推门走了进来。   “宗主,我们得手了!”黎纲喜滋滋的跑了过来,向二人报喜。   “卫峥就出来了吗?”靖王迫切的问道。   “就出来了,已经就出来了。”列战英同样喜道。   “夏江到底把卫峥转移到了哪里?”梅长苏问道。   “果然是一个我们谁都没有想到的地方,大理寺监牢。”黎纲答道。   “大理寺只管复合刑案,并无审讯之责。相关的反而平时都看押在刑部,只在复审勘问的时候才会提出来,所以连我都忽略了大理寺里的那座监牢。夏江这个地方选的不错,根本不会有人想得到。”梅长苏说道。   “幸好是他亲自带我们去的。”黎纲笑道。   “对了,泋姑娘呢?”梅长苏向那二人身后看了看,没看见第三人进来便问道。   “泋姑娘?”黎纲闻言怔了怔,“哪个泋姑娘?”   “当然是苏先生身边的那位泋姑娘。”萧景琰接口道,“她没有跟你们一起回来么?”   “没有啊?”黎纲瞪着眼不解的问道,“营救卫峥的那些人里并没有看见泋姑娘啊?”   这下,梅长苏到有些傻眼了。那么她所说的玩玩,就真的只是玩玩去么?   话说东方泋那边从大理寺回来以后,就去酒楼那边看鸭子去了……最近有一批新的小鸭子孵出来,别再给冻死了。   饼干旗下的一系列产业都是有年假的,饼干酒楼自然也不会例外,只不过,本以为这时候看不见人的后院里,东方泋却看见了一个人,那个人正在加固禽圈,不时的向里面撒上一些饲料。   “魏诚?”东方泋开口喊了声。   “哟,东家!过年好啊!”魏诚笑呵呵的转过头来,看见东方泋的装束一愣,“东家这大过年的是哪一出啊?”   “啊,好看吗?”东方泋穿着男装原地转了一圈。   “好、好看。”魏诚囧了囧,然后无语的继续收拾禽舍去了。   “魏师傅过年不歇着,跑这里来照顾小鸭子啦。”东方泋蹲下捧起了一只毛茸茸的小鸭子,那鸭子眯着眼睛在她手里使劲缩成一团。   “歇不住,日子好了,人的精神头也足了。”魏诚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快乐,微笑着道,“况且李泽那小子喝多啦,我今天就代他来了。这鸭子可是好鸭子啊,可不能糟蹋了。”   “哦?魏师傅看出什么眉目来了?”东方泋问道。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两个品种杂交出来的新品种是不是?”魏诚道。   “不愧是魏师傅,慧眼如炬。”东方泋挑了挑大拇指。   “肯在这上头下功夫的人不多喽。”魏诚说着苦笑了一下,继续道,“一种是肉鸭的品种,一种是蛋鸭的品种,这批鸭子应该是将这两者的优点结合了起来,产蛋产肉都很多,等过过,我想咱们应该弄个养殖场了。”   “呀!没想到魏师傅和我想到一起去了。”东方泋眼神亮了亮,“既然魏师傅已经想到了这一环,那么就劳烦您先去筹备吧,等过过条件成熟了,养鸭子的任务就单独划出来交给一个人来。”   “我手底下有个学员的资质就不错,如果可以的话,等毕业以后就将他安排到养殖场管理吧。”魏诚想了下道。   “那感情好,这事我就不操心了。”东方泋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对了魏师傅。”   “什么事?东家请讲。”魏诚拱了拱手道。   “我可能会忙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内,你和初月还有班影就多照应着点吧。”东方泋吩咐道。   “这样啊。”魏诚也没问到底为什么忙碌,很痛快的便答应了,“成,请东家放心,绝对不会砸了咱们饼干的招牌的。”   鸭子的事情安排好了,东方泋再没了后顾之忧,高高兴兴的回到苏宅去了。她先是进了自己的屋子,换了身普通的衣服出来,结果就看见梅长苏一脸凝重的从屋里走了出来。   “嗨!”东方泋见到梅长苏便招了招手。   “上哪儿去了?”梅长苏黑着个脸问。   “去玩了呀!”东方泋眨了眨眼。   “去哪儿玩了?”   “去酒楼玩鸭子去了。”东方泋‘老实’道。   玩鸭子……玩鸭子用得着天不亮就出去而且还换一身男装吗?!!骗鬼呢啊?!   “宗主!宗主!”梅长苏还未待开口,黎纲惊慌的声音便传了进来。   “悬镜司的人来了?”梅长苏平静的问道。   “来了,但是……”黎纲突然就犹豫了起来,眼神若有若无的看向东方泋那边。   “但是?”梅长苏随着黎纲的视线望去,正见东方泋同样一脸疑惑的看着对方。   “他们是抓您和泋姑娘两个人……”尽管吞吞吐吐,但黎纲还是将意思表达完整了。   “是嘛。”   这一声是嘛,竟然是从梅长苏和东方泋两个人的嘴里发出来的。   “那就走吧?”东方泋试探性的问道。   “走吧。”梅长苏闻言点点头。   可怜的黎纲完全没闹明白,为啥那两个人还可以那么镇静……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先一步的梅长苏突然停下了脚步。   “要坚持住啊。”梅长苏背对着东方泋说道。   “你也一样,可别拖我后腿。”东方泋不服输道。   “彼此彼此。”   说完,苏宅的大门终的是缓缓打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呼叫“曲少临觞”加群!群内的小伙伴都在等着你! ☆、假冒伪劣   苏宅的大门缓缓打开,梅长苏与东方泋一前一后的站在那里,原本还想往里面闯的悬镜司侍卫硬生生的刹住了脚步,看着门里的两个人没有妄动,仿佛他们二人只是站在那里,就有一种令人难以言喻的气场,震慑住了所有的人们。   良久,梅长苏终于迈开了脚步,东方泋紧随其后,等到二人出了苏宅大门之后,原本平静的神色倒是齐齐的有了变化。   梅长苏的表情是眉头微微皱起,东方泋的表情则是……难以形容是个什么表情。总之,她貌似忍得很辛苦,在看到了某两只物体以后。   为了不再让卫峥被劫的悲剧上演,夏江和夏春对于这次抓捕行动很是上心,自然是率领一干悬镜司侍卫倾巢而出,只不过,其他人还好,夏江和夏春如果想出来见人,则需要装饰一番,而他们选择了最直接的方式,脑袋上扣了个带纱的帽子,遮住了整张脸。   夏江和夏春为什么会带着纱帽来抓捕他们?这是梅长苏皱眉的原因,敌人的行动再一次出乎他的意料,此刻,梅长苏的大脑高速的运转起来,猜测着夏江师徒的用意。   而东方泋,在表情扭曲了一阵之后,则干脆低头弯腰,躲到梅长苏身后去了。被当做挡箭牌的梅长苏隐约可以听到,东方泋那憋笑别的很痛苦的声音……   “你干的?”梅长苏不动声色的侧了侧头,小声问道。   “回悬镜司你就可以看见了,噗哈哈哈……”东方泋继续捂着嘴,然而依旧堵不上她溢出的笑意。   没有马车没有马,梅长苏和东方泋就那样被一群人围着走向悬镜司。好事的人在街道站成了两排,好奇的打量着被带走的两个人。   “酥胸。”东方泋小声的叫了一声梅长苏,“悬镜司会对我用刑吗?”   梅长苏低头沉思了一下,半晌才担忧道,“大刑虽然不会,但可能免不了要吃些苦头的。”   “你要撑住啊!”东方泋听完赶紧给梅长苏打预防针。   梅长苏听后鄙夷的回头,这句话难道不应该是他对她说吗?   “你说,如果他们对我用刑,你需要我叫还是不叫啊?”东方泋没有去看梅长苏的表情,只是认真的考虑着,该怎么配合下一步的行动才更有利。   “……”梅长苏听后一口气梗在心间,幸亏他提前吃了护心丹,不然单单这几句话,他就已经吐血了。   “到底叫不叫啊?”东方泋没见回应,转头问道。   “嫌犯不允许私下交谈!”不知是谁嚷了一句,东方泋听后撇了撇嘴,不说话了。   梅长苏着实松了口气,转头看向那名说话的侍卫,脸上带着感激的神色。那名侍卫被看的莫名其妙,最后决定不理会这两个奇怪的人。   悬镜司的地牢阴森冰冷,这里死过多少人,东方泋已经不想再去计较了。这里的怨念聚集的可怕,梅长苏几乎是一进到这里,便被强大的煞气包围了。   梅长苏的体制是吸引煞气的,因为他身背七万赤焰冤魂的仇恨,七万冤魂的仇恨不会伤害他只会帮助他,可这里的煞气可不一样了。梅长苏几乎是进来的一瞬间便已感受到刺骨的寒冷,地牢阴湿,煞气弥漫,梅长苏脸色惨白嘴唇发紫,心脏一揪一揪的难受至极。   就在他正忍受着着蚀骨一般的寒冷时,一只手忽然抵上了他的后心,紧接着,一股比以往更加强烈的暖意遍布全身,他不冷了,也不疼了,也不揪心了。他知道是东方泋,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东方泋的内里会如此的深厚,连蔺晨的内里都排斥的他,此刻竟然觉得舒服无比。   “造孽啊……”东方泋环视了一圈悬镜司的地牢,随后长长的叹了口气。   带他们进来的侍卫不知道东方泋为何突然冒出来这三个字,只不过,就在这三个字冒出来的瞬间,他们同样觉得,一股比平时更加寒冷的气息向他们扑了过来。   不过,到底是在这里久待的,对于这种情况也已经习惯了,只把梅长苏与东方泋二人关进地牢之后,就离开了。   东方泋扶着梅长苏坐下,然后她就看到那些煞气像是被磁石吸引一样也跟着梅长苏坐下了。   “……”东方泋无语的抬头望着那一大团黑色雾气,挑了挑眉,“上瘾了?”   梅长苏屁股还没坐热呢,就听东方泋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随后他整个人也开始莫名其妙了起来。   他才刚刚坐下而已,怎么就上瘾了?   “不是和你说话。”东方泋显然意识到了什么,和梅长苏解释了一句,然后继续道,“他是我在照诶,你们是不是闲活的时间太久了?”   又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这次梅长苏看明白了,东方泋此时正看着天花板呢,于是梅大宗主自然也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天花板上。   然而除了冷冰冰的石头,他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   “东方泋,出来。”进了悬镜司不知道去哪儿的夏春忽然冒了出来,地牢幽暗明显不适合带黑色纱帽,于是此时的夏春是以真面目示人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东方泋指着夏春的脸笑破天际,乌眼青和小王八还没有弄掉呢,梅长苏看了也是差点岔了气。   其实东方泋在那只炭笔上做了点手脚,画上去的东西没那么容易被弄掉,想要弄掉至少也要三天以后,所以在悬镜司的这两天中,她和梅长苏可以每天愉快的看着两张王八脸在眼前晃了……   “东方泋出来!”夏春被笑的非常生气,不过转念又将自己的怒火压了下去,冷笑道,“希望你一会儿还笑的出来。”   “我为什么笑不出来?”东方泋装傻充愣。   “你以为,带你来悬镜司是为了什么?”夏春冷笑着逼近,结果他就觉得浑身一冷,似乎有些喘不过气来。   “自然是用我威胁梅长苏啊。”这点道理东方泋还是明白的。   “你明白就好。”夏春一把捉住东方泋的手臂,拉扯着她向外走。   “可是你们这样对我,你就不怕他什么都不招吗?”东方泋尝试着挣扎了一下。   “那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谁先挺不住了。”夏春脸上的笑容终于狰狞了起来,只可惜,脸上的王八让那个笑容起到了反效果。   “等一下。”梅长苏终于站起了身,神色依旧平静,可是一双手却握成了拳头。   “不酥胸,你不要说!”东方泋一脸决绝的表情,“我能挺住!”   本来夏春见梅长苏起身心中一喜,可东方泋接下来的话却将他心中的窃喜消灭的无影无踪。   无论梅长苏招不招,还是先让这女人吃点苦头吧。不然她真以为悬镜司是个摆设么?   于是能挺住的东方泋就被夏春拖走了,而梅长苏紧随其后的也被拖走了。既然对梅长苏的女人用刑,他怎么能不在一旁看着呢?   东方泋被拖到了刑室绑好,梅长苏被压在了她对面的一张椅子上。此时的梅长苏已经没有了以往的镇定,他死咬着嘴唇,脸色煞白,比鬼还要白。如若不是方才东方泋输了一股力量给他,只怕他现在已经撑不住了。   “苏先生,或许你现在说,还来得及。”夏春举着一块烧红的烙铁,在东方泋面前比划着。   梅长苏几乎就要说出口了,他本来的目的也是向夏江核盘脱出整个事实,只是,如果现在说出,那么豫津和纪王爷那边配合不上,定然是要出现失误的。   “对了,夏江为什么没来?”东方泋却是先一步打断了梅长苏脱口而出的话,问夏春道。   “这里是悬镜司,师傅他老人家自然是想来就来想不来就不来。”夏春一脸高高在上的表情,又拿着烙铁在那儿比划,似乎是在找哪里比较适合下手。   “夏江他该不会像你一样……”东方泋用戏虐的眼神看了夏春几眼,然后‘噗’的一声,又开始嘲笑起这师徒俩了。   “东方姑娘,我想,今日就让夏某教教你,做人还是不要太张狂的好!”夏春被东方泋的笑容气得发抖,通红的烙铁想也不想就印在了对方的身上。   一秒钟过去了,两秒钟过去了,三秒钟……   夏春等了很久,只是,他预想中的喊叫声并没有传来。疑惑的夏春抬头看向东方泋,而后者此时也在看向他。   “你难道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吗?”夏春说着还不忘看了看烙铁戳到的地方,那里确实在冒着烟,而且一股焦糊的味道已经传了出来。   “不对劲?倒是没有。”东方泋很是自然的摇了摇头,随即低头看向那只已经降温的烙铁不无惋惜的说,“大概是这个东西还不够热吧。”   “……”   夏春不信邪,将烙铁扔进火堆里,又拿出一副夹棍,夹棍不是夹手指的,是夹腿的。于是立刻,就有两名悬镜司的人出来,将夹棍套在了东方泋的腿上。   “行刑!”这次,夏春没有犹豫,几乎立刻是下了命令。   那两名执行人员几乎在第一时间就已经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可是预想中的喊叫依旧没有出现,直到‘啪’的一声,夹棍的绳子被那两个人拽断了,也没听到东方泋喊一声。   此时,别说夏春了,就连梅长苏也有些傻了。   东方泋可能会和他一同被抓到悬镜司来,梅长苏提前已经找东方泋商量过了。他的意思是,让她先出去避一避,过了这个风头就好。可东方泋却很是潇洒的表示,酥胸都没问题,她自然也是没什么问题,并且还信誓旦旦的保证,夏江不会对她怎么样的,未来她已经看到了。   总是被东方泋未卜先知的语言吓到的梅长苏,对于东方泋的话是信了大半,对方既然死活不愿意走,又表示大家都会没事,梅长苏虽然不会放心,却也不像原来那样担心了。   可是今日,夏春提审东方泋,梅长苏几乎立刻就慌了,慌了的结果,是他什么计谋都想不起来,决定提前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向夏江招供。可是三番两次的,都被东方泋打断了。   于是梅长苏又想起了东方泋说的话,说夏江不会对她怎么样的话。难道夏春他们只是打算吓唬他一下?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心理战,他是不会输给任何人的,更何况当事人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可是没想到的是,夏春他们真的对东方泋用刑了,更没想到的是,他现在看到了自己完全无法理解的画面。   所以,东方泋说的夏江不会对他们怎么样的意思是,无论夏江怎么样都没用么?这可能么?   “啧啧啧,夏春兄,你这悬镜司的东西,都是假冒伪劣产品么?”此时的东方泋,正一脸嫌弃的看着断掉的刑-具发出感慨。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群里的小伙伴为我写了长评,然后强烈要求双更。回到这里,又看到一个小伙伴炸了两个地雷,求着双更,面对小伙伴们的热情,好吧,那我就双更吧! 谢谢大家的支持,么么哒! ☆、兔子王八   夹棍断掉的有些诡异,这绳子的粗细明显并不是可以拉断的好吗?两个下手惊恐的望着夏春,很显然,后者也被这一状况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个,夏春大人,接下来要怎么办?”其中一名手下将夹棍举到夏春面前问诚惶诚恐的问道。   夏春望着面前的物品脸色更加的阴沉,但心里却打起了鼓,一时之间真有些摸不透东方泋的套路。明晃晃的伤口就那样晃荡在夏春的眼前,甚至之前烫过的地方仍旧有些难闻的气味传出,可是,为什么眼前的这个女人仍旧和没事人一样呢?   要不要叫夏江大人来呢……此刻的夏春陷入了这样的纠结。   “夏春大人,不然我们把全部的刑罚都用一遍?”另一名手下觉得自己想了个不错的主意。   “你们是想整死我吗?”结果夏春这边还没答话呢,东方泋到先开口了。   “不然你以为我们在干什么?”夏春问道。   “我以为你们是在逼酥胸开口啊,难道不是吗?”东方泋说着便看向了酥胸,并且调皮的冲他眨了眨眼。   “……”梅长苏突然觉得更心塞了。   被东方泋提醒,夏春这才突然想起了这次的目的,东方泋不能死,死了的话不但话套不出来,皇上和靖王那边也说不过去。可是,现在这个状况,夏春还真是没了准,以前的犯人,死活程度可以把握,现在这算怎么回事呢?   “换针刑。”最后,夏春选择了最温和也是最残忍的方式。   针刑,就是用针行刑,说白了,就是将针沿着指甲和肉的缝隙刺进去。十指连心,其疼痛程度,难以想象,可是,却死不了人。对于女性犯人,如果不是动用大刑的话,用的最多的,也就是这种刑罚了。   一排银针就这样在东方泋和梅长苏之间铺开了,梅长苏和东方泋对针都不陌生,毕竟梅大宗主天天扎不是?只不过,这针可和晏大夫的针不太一样。晏大夫的针治病,悬镜司的针,要命。   “苏先生,到了现在,你真的什么都不打算说么?”夏春到底还是恢复了最初的冷静,他冷静了,东方泋和梅长苏也就安心了。   梅长苏一直担心夏春和夏江失去冷静,什么都不顾真的对东方泋下死手;而东方泋则担心的是,他们对她下死手,梅长苏会失去原有的冷静。这下谁也不用担心谁了,大家一起冷静冷静好了……   “他真的打算什么都不说!”东方泋又抢白了,“我们要忍住!忍住!再忍住!”   “哼,我倒想看看你怎么忍。”夏春狞笑着,向着一旁拿着银针待命的人使了个眼色。   拿着针人仿佛也带着狞笑,一点一点的,将针尖刺-入东方泋的手指之中。很快,鲜红的血液从指甲缝中渗了出来,随后一滴一滴的落在了悬镜司地牢的地面上。   那根针仿佛也扎到了梅长苏的身上,他只是看着,仿佛就能感受到那种疼痛。削皮挫骨的时候,他尚且咬紧牙关,可是现在,他却红了眼眶。   她真的不必为了他做到这种地步的,他也早应该将她从宅子里赶出去的。他为什么没有早一些将她赶出去呢?梅长苏其实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但他一直没想明白,可是这一次,他似乎有些明白了。   梅长苏舍不得,舍不得那份从东方泋那里传来的温暖。那样炽热,那样通透,那样的耀眼夺目,温暖了他这个从地狱里爬上来的人。他爱着霓凰,可他却舍不得东方泋,但是他又无法给任何人承诺……   梅大宗主此刻又觉得自己渣了……   “嗯?”被扎了手指的东方泋突然出声了,这让夏春和梅长苏都是始料未及的。   夏春看着东方泋逐渐皱起的眉头露出了胜利的微笑,示意可以继续扎第二针了。于是第二根针也深陷入东方泋的指尖中。   “咦?!”   东方泋果然不负众望的又出声了!夏春脸上甚至露出了狂喜的表情,随后立刻看向梅长苏,见后者果然露出一副担心的面孔。   “继续!”夏春兴奋的喊了出来,他感觉他们的目的就要达到了!   第三根针没入了东方泋的无名指,只是此刻,那名行刑者却是停下了手。一般情况下,三根针,差不多可以就可以问出些他们想问的东西了。   “啊!”哪知东方泋这次却彻底的大喊了起来,“啊啊啊啊!!!我要晕了!酥胸挺住!!!”   说完,东方泋真的两眼一闭,脑袋一歪,站着晕倒在了绑着她的那根柱子上。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刑室里寂静了良久,夏春和一干手下的两条眉毛皱的都要黏在一起了。期间他们试图叫醒东方泋,泼水啊打两下啊烫一下啊啥的几乎都试过了,没用,这人真的陷入了深度昏迷。可是没见过昏迷之前还要吼两嗓子的人啊!谁来给他们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也是梅长苏的计策吗?!!!   想到这里,夏春一脸便秘的表情看向梅长苏,决定将计就计。   “苏先生,如果您还不招供,想来这位东方姑娘就要撑不下去了。”夏春冷笑道。   “夏春大人,苏某想先回去静一静好吗。”梅长苏看着夏春的眼睛很是认真的说道。   东方泋晕了,而且怎么也弄不醒,他们也不能给弄死了。梅长苏呢,自然是不能拷问的,没准还没怎么着呢就死了。既然梅长苏说他想静静,好吧那就静静吧,大家都静静,夏春也得和夏江汇报一下,两个人一起琢磨琢磨……   于是梅长苏和东方泋又回到了他们来时的那个监牢中,只不过,东方泋是被人抬回来的。   梅长苏先是拿了自己的一床被子给东方泋盖上,随后小心翼翼的拿起了她的手,捏住一根针向外-拔。三根针很快拔-完,就在梅长苏刚刚松了口气的时候,一只完好的手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麻烦帮我也扎扎这只手行吗?”本应该晕着的东方泋突然睁开了眼睛,就那样伸手看着梅长苏。   梅大宗主差点魂儿都被吓掉了,‘叮叮叮’三声轻响,那几根针全都掉到了地上。   “至于吗……”东方泋默默鄙视了一下后者,将被子向上拉了拉,转过身去继续睡了。   望着已经睡着的东方泋,梅长苏又恍惚了,刚才,她是在梦游吗……   然而背对着所有人的东方泋并不是真的睡着了,她现在怎么可能睡着呢!她现在心里还有些小激动呢!就在刚才,手指被扎的一瞬间,她竟然觉得头顶的空气又开始流动了!换句话说,她隐隐约约的可以沟通到外界的法则了呢!所以后面才会有那些啊啊啊咦咦咦的令人匪夷所思的喊声。   主神要原谅她了吗?!她就要回去了吗?!兴奋中的东方泋又有些纠结了,现在回去的话,她在这里的事情还没完呀……不过不过,只是隐隐约约的可以沟通了不是吗?也就是说,离回去可能还有一段时间吧?   这样想着的东方泋又高兴了起来,自己可以回去了,并不是永久的被囚禁,而且可能还有机会完成自己的事情,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消息呢?!于是东方童鞋不自觉的咧嘴笑了起来,如果这时再有人看见的话,大概觉得这姑娘应该已经疯了吧疯了吧……   于是,心情大好的东方泋真的就睡着了,一边睡觉还一边笑,吓得梅长苏一直没合眼盯着她,生怕又出什么意外。结果盯着盯着梅长苏觉得自己有些盯不住了,这人真能睡啊,都一天多了还没醒啊!   红着眼睛的梅长苏立刻决定他也得睡了,不然接下来怎么去应付夏江那个老狐狸。可偏偏天不遂人意,梅长苏这边刚躺下,夏春就过来叫人了。   “苏先生,我师傅请您二位过去。”再次到来的夏春淡定了许多,显然是夏江那里可能有了什么对策了吧。   梅长苏心道终于来了,然后推了推还在那里迷糊着的东方泋,示意后者起来。东方泋迷迷糊糊的就起来跟着梅长苏走,一直走到外面被冷风一吹才彻底清醒。   “我是谁……这是哪儿……”东方泋迷茫的看了眼四周,她刚才做梦还梦到自己在店里吃饼干,下一秒就被残忍的拉回了现实。   难道失忆了?!这是梅长苏和夏江的共同心声,然而下一秒东方泋的表现却打消了这两位多疑大神的疑虑。   “早上好啊,酥胸。”东方泋见梅长苏后,很是熟练的打了声招呼,随后才想起来自己现在的处境不应该表现的这么轻松……   一行人又向前走了一会儿,很快就被带到了夏江的面前。这次夏江也没戴纱帽,所以,梅长苏很清楚的看见了夏江脸上的小王八和乌眼青。   梅大宗主差点又岔了气……   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夏江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接受了众人带着笑意的眼神,很是自然的挥退了带他们来的那两人,随后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   “苏先生,东方姑娘,这两天,二位过的怎么样啊?”夏江指了指面前的石凳,邀请他们坐下。   “地板太硬。”东方泋坐下后第一个抱怨。   “里面太冷。”梅长苏紧跟着坐下后,嘴炮也是跟着来了。   夏江气息顿了顿,终是决定忍下调侃,坐在二人对面,笑呵呵的看着那俩假惺惺道,“那倒是辛苦二位了。”   “不辛苦不辛苦,下次铺个地毯就好了。”东方泋一边说着一边转头,“是吧!酥胸——咦?!你眼睛怎么啦?”   东方泋盯着梅长苏红的不像样的眼睛很是纳闷。   “过敏。”梅长苏淡淡的回了一句,倒是将东方泋以前说过的一个医学用词记住了。   “哦……哈!”东方泋听后刚一转头就对上了夏江脸上的小王八,在刚刚看过了梅长苏的红眼之后,一个想法突然从她脑子里跳了出来,“兔子!王八!”   结果,两尊正准备言辞交战一番的大神,却是双双黑了脸色。    ☆、首尊挺住   “看来,东方姑娘的心情倒是不错啊。”夏江自然不会蠢到去接东方泋的话头,他饶有兴趣的看了这姑娘一眼,继续道,“不知道姑娘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呢?”   “额……”显然没有预料到夏江会问这种问题,东方泋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小心翼翼道,“这里难道不是悬镜司吗?难道夏首尊连自己的地盘都不认识了?是被人打傻了吗?”   夏江闻言脸色紧了紧,他看了一眼梅长苏,见后者正在那里自来熟的给他们三个人各自斟茶。夏江忽然有些不淡定了,梅长苏有后招吗?这位姑娘的反常行为,他都听夏春说了,原本打算用东方泋作为突破口的计划被夏江暂且搁置,夏江决定亲自和梅长苏谈一谈,所以才有了这次的见面,可是见了面,夏江忽然觉得,如果不来硬的,那么突破口仍然难以找到。   “夏大人的意思是问你,觉得悬镜司是个怎样的地方。”梅长苏倒完了茶,很是好心的为东方泋解释了一遍。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东方泋露出个恍然大悟的神色,随即道,“你早这样说我不就明白了嘛!”   感情还是他的错了?夏江茫然了一会儿,随即决定还是由自己寻得先机。   “我这里,等闲是不请人来的。一旦我请了,除非是我自己放的,否则他插翅也难飞出去。”夏江首先想要强调一下自己这里的可怕。   “唔……”结果还没等梅长苏答话呢,东方泋忽然转头看向梅长苏,“我要飞飞看吗?”   梅长苏显然也被问的一愣,然后竟也顺着东方泋的思路接了话头,“就算你飞出去了,也做不得数的。”   “为什么?”东方泋不解的问道。   “夏首尊刚才不是说了,插翅也难飞,你没有翅膀啊,所以就算能飞出去,恐怕也不作数吧?”说完,梅长苏抬头看向夏江,似乎是在征询对方的意见。   “啊,是这样吗?”东方泋反问了一句,结果也转过头来看着夏江,竟也是来征询意见来的……   夏江见这两人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顿时就觉得有些骑虎难下,随即强辩道,“你们以为自己真的可以逃出去吗?”   “谁说要逃出去了?”东方泋又开口了,仍旧是一句反问句。   “难道姑娘刚才说的飞飞看是说笑的吗?”夏江觉得自己抓住了某人的话柄,很是犀利的回击道。   “酥胸不是说了吗,我又没有翅膀,当然就只能是说笑的喽。”东方泋耸了耸肩,然后突然眼神一亮,一脸期待的问夏江,“走出去也可以吗?”   “姑娘的腿还能走吗?”夏江突然问道。   “当然可以啊,我刚才不是走过来的嘛!您怎么了?上岁数了眼神还不好使了?”东方泋说着还伸手在夏江面前晃了晃,直到那人迅速向后闪了一下才露出放心的神色,“什么嘛,这不是好好的嘛。”   “小泋,不得对夏首尊无礼。”梅长苏皱眉道。   “哦哦,夏首尊对不起,我不应该吓唬你。”东方泋很‘真诚’的道歉。   “够了!”夏江突然一拍桌子,杯子里的水都被震出来点,他受够了这种无聊的对话,愤怒的看着二人道,“你们二位不要指望靖王来救你们,他自己现在都自顾不暇了,你们还是好好想想,是尝遍了我悬镜司的大刑,还是现在就老实招了!”   “招招招招,我们招我们招!”东方泋仿佛被吓得够呛,身体瑟缩了一下看向夏江可怜巴巴的问道,“招什么?”   “招你们和靖王的关系!招你们怎么劫狱救的卫峥!”   “放肆!”结果谁想东方泋也突然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气势上比刚才的首尊大人还更胜一筹,一脸怒容的瞪着夏江,“你为什么要污蔑我的清白!!!”   污蔑清白?夏江又不懂了,他什么时候污蔑她的清白了?别说夏江不懂,就连坐在一旁的梅长苏在被东方泋吓了一跳后也不懂了……   “我和靖王是清清白白的!”结果,东方泋的话为那二人解了疑惑。   可是……谁特么问你那种关系了啊!!!   夏江的眼角已经有些抽搐了,连带脸上的小王八的脚也隐隐约约的动了一下。东方泋看得真切,很是疑惑的盯着那只王八,就那么盯住不动了。   “那救走卫峥的事情呢?”夏江立刻绷起了脸,不让对方有一丝嘲笑自己的机会。   “卫峥是谁?”东方泋继续懵逼。   “……”此刻的夏江真有种冲上去将东方泋撕了的冲动。   “哎哟话题总算回到正题上了。”梅长苏终于松了口气,赶忙开口,“小泋你坐下来歇会儿,卫峥是我这边的问题,你先喝口水……”   “哦哦哦,好的。”东方泋竟然真的听话的坐下了,喝了口水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转头问梅长苏道,“卫峥是谁?”   “卫峥是原赤焰军林殊的副将。”夏江看东方泋装傻充愣,于是‘好心’的解释道。   “哦。”东方泋哦了一声,完了。   “这下姑娘知道卫峥是谁了么?”夏江讥笑着问道。   “不知道。”东方泋再次摇了摇头。   “……”夏江终于意识到在东方泋身上只能是浪费时间,于是他转过头,看向梅长苏,“听苏先生刚才的语气,卫峥一事,想来定和先生有关吧。”   “有关有关,首尊是想听事情的经过是吧?没问题,让苏某和大人详细说说。”梅长苏很是高兴的说道。   于是,梅长苏开始事无巨细的向夏江招供了那天的经过,从怎么布置的怎么发现漏洞的,他和靖王怎么部署安排的,吧啦吧啦萝莉啰嗦说了一大堆。梅长苏说的欢乐,夏江听得可就不怎么欢乐了,为什么梅长苏会这样直白的招供呢?夏江这样想着,并且他竟然还不经意的瞥了东方泋一眼,后者也在听梅长苏的口供,而且听得很认真。   难道这姑娘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夏江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就在夏江还琢磨的空当,东方泋那边竟然又说话了。   “好计策好安排啊!!”东方泋拍了拍手,随后看向夏江伸手一指,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怎么那么蠢?!”   “小泋!”梅长苏听后再次吓一跳,万一把夏江气出脾气来,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两人杀了可咋办?   “哦哦,对不起,我又激动了。咳咳。”东方泋又道了句歉,开始喝水。   “苏先生知道刚才自己都招供了一些什么吗?”夏江再次强行顺气,黑着脸看着梅长苏道。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梅长苏点了点头,“请大人尽快将我的话写成口供,然后签字画押呈交给皇上,这件案子也算了了。东方姑娘和此事完全无关,还请大人高抬贵手啊。”   “原来先生打的是这个主意。”夏江说着站了起来,俯视他们道,“这个案子关系重大,我又没有证据,只要按照先生说的往皇上面前一呈,那么势必,皇上会亲自提审,到时候,先生只要在御前翻供,说我刑讯逼供,要求你攀咬靖王,说不定,陛下真的会相信。”   “啊,难道夏首尊没这样做吗?”东方泋忽然问道。   夏江忽然就没了言语,他不刑讯梅长苏,一个是怕梅长苏扛不住一命呜呼,二就是怕梅长苏会给他扣个刑讯逼供的帽子。对于东方泋那边,夏江交代夏春的则是,小惩大诫,吓唬为主。可是谁想到夏春意气用事,动了些刑罚。如果梅长苏真要说他刑讯逼供,确实不是无迹可寻。   “小泋觉得,夏首尊这个想法是不是很高明?”梅长苏问道。   “确实高明,我都没想到。”东方泋一脸佩服的点头。   “你们不要太得意了!”夏江第二次暴起,对他二人吼道,“事到如今你们还这样刁顽,难道真的想尝尝我悬镜司的手段吗?!”   “不是等等首尊大人。”东方泋突然之间拉了一把夏江的袖子,在成功的吓了对方一跳之后,纳闷的问道,“刚才酥胸不是都招了吗?你还想让我们说些什么?酥胸的身子骨可经受不住你们悬镜司的手段,我就更不行了,况且,我根本和整件事情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不是被酥胸连累,我这两天还打算去研究研究烤鸭呢!”   “烤鸭不是研究过了吗?”梅长苏一点没有连累人的自觉,反而拆台道。   “笨,那是普通的鸭子,我新弄来的鸭子已经有些可以宰了吃了,自然是用那些试试味道。”东方泋鄙视道。   “啊,那,是在苏宅研究吗?”梅长苏突然对鸭子升起了前所未有的兴趣。   “想吃?求我啊!”东方泋傲娇了。   真是够了……鸭子什么的……一旁的夏江又被冷落了,抓东方泋来悬镜司是他这一辈子做的最最错误的一个决定……   “卫峥现在何处?”夏江被鸭子弄的神烦,不想再绕弯子,直接问道。   “已经出京城了。”梅长苏回道。   “不可能!我派人日以继夜的盯着各个城门,卫峥的伤我知道多重,想要不惊动任何人将他运出城去,这根本是不可能的。”夏江明显不信。   “如果是你们悬镜司自己讲他运出去的呢?”梅长苏淡淡的笑了,带着几分自信,“夏春大人的夫人出身武当,曾经受过江左盟的一点恩惠,让她帮忙运点特产到江左根本一点问题也没有。而且,悬镜司历来不涉党争,谁也不会有别的想法。”   夏江闻言立刻就想叫人,结果就听梅长苏和东方泋这边两个人又聊上了。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话说得果然不错啊。”东方泋赞道。   “那是自然。”梅长苏搭腔。   “运出去多长时间了?”东方泋继续问。   “一天多了吧,我都不知道运哪儿去了。”梅长苏老实回答。   夏江这刚要叫人呢,听完两人的对话后便彻底打消了自己的念头。   “苏先生,做人还是给自己留一线的好。”夏江阴沉沉说道。   “夏大人,你知道,为何我听说你要来抓我们,我们却不躲也不逃吗?”梅长苏主动问道。   “你觉得我奈何不了你?”夏江又有些不淡定了,因为梅长苏说的这一点,并没有错……   “你奈何得了吗?”东方泋继续反问,夏江忽然觉得这个女人实在是太烦了。   “来人啊,把这个女人带走!”夏江终于忍无可忍。   “我不走我不走我就不走!我是不可能抛弃苏苏扔他一个人在这里的!”突然一把抓住梅长苏的手臂,大哭。   梅长苏、夏江:“……” ☆、我喂你啊   不得不说,将东方泋也拖入悬镜司来,是一步险棋,因为有时候,就连梅长苏都不知道东方泋下一步要做什么。比如刚才,比如现在,梅长苏从来没有如此庆幸自己长了一个聪明脑子,不然他则无法跟上东方泋的节奏,这位东方姑娘的奇特节奏,想来真不是一般人能跟得上的。   “夏大爷求求你了好不好?我要留在这里陪我家苏苏,我保证不再乱插嘴了。”东方泋泫然欲泣,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看着心疼,不过夏首尊却只有蛋疼的份。   “夏大人还是不要将小泋带走的好,如若小泋有个三长两短,那么就要请夏大人小心下以后的日子了。”梅长苏的语气掷地有声。   “你在威胁我?你以为我怕你?”夏江眯了眯眼,眼前的这两个人真是怎么看怎么觉得讨厌。   “我不是威胁你,而是在阐述一个事实。”梅长苏说着站了起来,面向夏江讲,“从武力上讲,我们二人肯定斗不过你,一招之内死在你手上也不足为奇。可是,如若我们二人死在这悬镜司里,先不论皇上会怎么想,江左盟的兄弟就不会放过你,而且,琅琊榜首的名头也不是虚的,苏某在江湖上也认识了不少朋友,这些人如果拼起命来,也不是闹着玩的。夏首尊,您做好被整个江湖追杀的准备了吗?”   梅长苏的声音很轻,但是说出话的分量却极重。此时的他,再无半点文弱书生的气质,举手投足之间,一盟之主的霸气显露无余。这种霸气夏江身上没有,也不会有,这位地位崇高的悬镜司首尊身上所有的,只是小人的那种阴森狭隘之气。   夏江虽然没有被梅长苏的这番言语吓到,可是却也不得不慎重的掂量掂量。他不能否认,梅长苏说的是事实,除非他一直躲在悬镜司里不出来,不然他的人身安全根本就没有保障。   想想卫峥被劫时打伤他的那个蒙面人,再到后来突然从房顶上冒出来的不知道是不是也来劫狱的黑衣人,前者还能接受,后者上来直接一拳将他和夏春打晕过去,他们二人竟无还手之力?想到这里,夏江只觉得后怕,如若当时那人存着什么心思,别说他现在审问梅长苏了,就连站在这里也是庆幸的。   “让我们活着,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可以知道更多你想知道的事情,毕竟我们的身体经受不住任何悬镜司的手段,所以夏大人只要问了,我们必定言无不尽,只是,我们说的这些,对您来讲真的有用吗?您敢让我们去皇上面前对峙吗?您敢让我们去皇上面前指证什么吗?你不能。因为夏大人你怕,你怕我们到了皇上面前会说出一些对你不利的话来,是不是啊,首尊大人?”   夏江阴冷的看着梅长苏,他厌烦了这种无可奈何的被动感,现在梅长苏和他的相好在他手里,他干嘛要忍呢?悬镜司里不是没死过人,如果他得不到他想要的,那么别人,也休想活着离开这里。   这样想着的夏江突然走近梅长苏,他一把抓住梅长苏的手向上一折,剧烈的疼痛从手上直达心里,梅长苏疼的跪了下来,险些昏厥,此时的护心丹开始发挥它应有的效果,护着梅长苏的心脉。   然而夏江还没有进一步问话,他忽然觉得自己心脏一阵难受,难受到他快要窒息了。他不得不松开了抓住梅长苏的手,猛地喘了口大气,那种心脏被人握紧的感觉在松开梅长苏手的同时也消失了。   夏江赶忙将内力循环一周,没有发现任何气息阻塞之感,难道刚才,只是一阵不知原因的心悸吗?夏江明显不信,他们习武之人,如若有了病痛,怎么会不知道原因呢?况且刚才的感觉,并不像是来自自身,像是来自外力的干扰。   想到这里的夏江忽然抬头向东方泋看去,后者依旧好端端的坐在那里,安静端庄,眼神里清澈透亮,此刻也用一种疑惑的眼神看着他。夏江看了看东方泋又看了眼梅长苏,难道她就不担心他此刻的处境吗?还是她知道,他根本就不会有事呢?难道刚才让他难受的,是这个女人吗?!   不知为何,夏江忽然就觉得有些害怕,这女人,除了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之外,再无任何背景了。是真的没有背景了,还是根本就查不出来背景呢?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可怕的想法……   被夏江注视了一会儿的东方泋随后才反应过来,她好像忘记了点什么。于是她赶忙站起来跑到梅长苏身边,将他扶了起来。她知道梅长苏没事,因为夏江是不可能放弃自己的心脏而跟梅长苏拼命的,所以在知道了梅长苏不会有事之后,她竟然也不当回事了,这在外人看来,简直太可疑了……   “你到底为什么会选择靖王?来京城来到底想要什么?是位极人臣的富贵、睥睨天下的权力还是万世流芳的名声。”夏江远离了那二人几步,继续开口,“又或者你是为了别的什么,而那个目的,只有靖王才可以帮你达到。”   “我觉得前三点就足以令人疯狂了是吧?如果我有酥胸这能耐,我还做什么生意,直接找个人辅佐上位不是省了很多事情?”东方泋扶着梅长苏坐下,自己也坐了下来,“夏大人为什么要问这些呢?这么简单的事情您为什么总是想的那么复杂呢?怪不得您现在白头发这么多,忧思过多易白头,这个道理还用别人来告诉您么?”   “东方姑娘,你是不是觉得,有了梅长苏在这里,你就可以有恃无恐了?”夏江忽然笑道。   “并没有呀,我一直觉得我是在实话实说。”东方泋道,“而且我一直不明白夏大人的思维模式,明明该说的都说了,夏大人却一直在这里废话连篇,您这么唠叨夏春他们知道吗?”   忍住,夏江在内心默默的告诉自己。东方泋的话能不听就不听,听了也要当做没听到……   “还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问很久了。”东方泋哪管夏江心里想什么,继续自顾自的说道,“您的三个徒弟分别叫夏春、夏秋、夏冬,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没有夏夏呢?夏大人您是不是其实有四个徒弟啊,还有一个是留作最后的杀手锏不给外人知道吗?”   四个徒弟……东方泋的话触动了夏江内心最深的不愿提及的秘密。第四个徒弟,他的儿子,他永远的痛……   “本来我不想那么做,但是你知道的实在是太多了。”说着,夏江从腰间掏出一个小瓶子。   “我知道什么了?”东方泋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问道。   梅长苏听闻夏江的语气就知道不好,但是知道太多了这种事,东方泋难道说了什么他不知道夏江却知道的暗语吗?   “知道这么多并不好。”夏江没有回答东方泋的话,而是拿着瓶子问道,“你怕死吗?”   “没死过,不知道。”东方泋很老实的回答。   “你呢?”夏江又看向梅长苏。   “怕。”梅长苏盯着夏江手中的瓶子皱了下眉头,如果这是□□,那么他承认他失策了。   “怕就对了,因为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夏江似乎下定了决心,从瓶子里倒出一粒药丸,“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麦丽素?”东方泋问道。   麦丽素是什么东西?梅长苏和夏江的内心几乎同时升起了这样的疑问……   “这个东西,叫做乌金丸,服下之后,毒性七天就会发作,如果七天之内没有解药,只有死路一条。”夏江解释道。   “乌金丸?为什么我没有听说过?”东方泋问道。   “这是我们悬镜司自行研制的□□,只此一家。”   “啊,原来是独家生产,需要代理商吗?饼干百货欢迎你,保证童叟无欺物超所值!”东方泋这时候还不忘给自己拉生意……   “……”简直驴唇不对马嘴,夏江忽然觉得生无可恋。   “我明白夏大人的意思了。”梅长苏再次替夏江解了围,“如果皇上召见我的时候,我的表现令你满意,你就会给我们解药,否则只有死路一条,是吗?”   “非常正确。”夏江长长的舒了口气,有个正常人在身边聊天,真好。   “我凭什么相信你呢?”梅长苏看了眼药,真的有些开始担心了,他已身中火寒之毒,吃不吃药对于他来讲,无非就是早死与晚死,冤屈能不能够洗刷,可是东方泋呢?梅长苏此时已经打定主意,这药,东方泋不能吃。   “因为你们在我手里,相不相信由不得你。”夏江托着药讲。   “那夏大人凭什么相信我?”梅长苏反问。   “因为要吃药的人不是你,而是这位东方姑娘。”夏江说完,终于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对于男儿来讲,名利向来比红颜更重要,如果我对靖王殿下的忠心已经到了无法撼动的地步了呢?”   “东方泋,他的话你都听到了?不知你可有什么感想?”夏江这时候还不忘挑拨离间。   “非常赞同。”东方泋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对于酥胸来讲,萧景琰自然比我更重要。”   她竟然直呼靖王的名讳吗……夏江又有些搞不懂了。   “所以这药还是酥胸你自己吃吧,我又没有萧景琰重要,为什么非要我吃啊?”东方泋继续道,说出的话让夏江和梅长苏愣了好久。   “哈哈…哈哈哈……”夏江突然大笑了起来,“这样才对嘛东方姑娘,何必跟着一个不把你放在心上的人呢?”   “放在心上这药我也不想吃啊,我不吃自然是酥胸吃啊,夏大爷您为什么总是问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呢?”东方泋纳闷的看着在那里傻笑的夏江,脸上的鄙视一览无余。   夏大爷……夏江忽然有种想将药丸扔到某人脸上的冲动……   “小泋的话说的对极了,怎么算这药都不能算到她的头上。”梅长苏听后便笑了,看着夏江伸手,“所以这药还得是苏某吃,夏大人可否给苏某一些考虑的时间?”   夏江听后沉思了一下,药梅长苏吃也并无不可,到时候东方泋在悬镜司的手里,想来他也不会怎么样。于是夏江把药递了过去,结果还没递到梅长苏手中,那颗药丸已经不见了。   “还考虑什么啊考虑,最后还不是要吃,磨磨唧唧的。”东方泋捏着药丸举到梅长苏的嘴边,温柔的哄道,“乖,听话张嘴,我喂你,啊——”   梅长苏直愣愣的盯着东方泋伸过来的手,抿着嘴唇说不出一句话,计划全被这家伙打乱了好吗?他必须磨蹭啊,不磨蹭就没命了好吗?!亏得这人还说别人一脑子浆糊,现在她是被□□吓傻了吗?   而夏江呢?他觉得自己已经完全脱离东方泋的节奏了,这女人想什么,他不懂,他真的不懂……    ☆、谁的救兵   面对梅长苏的沉默,东方泋并没有放下手中的乌金丸,看宗主吃瘪的表情,也是很爽的一件事不是吗?由其是这吃瘪的表情还是因为自己做出来的?于是坏心眼的东方泋继续将药向梅长苏嘴里送,男女授受不亲什么的,早就被东方泋抛到了九霄云外。   梅长苏仍旧抿着嘴,看着小小的漆黑的乌金丸正在向他无限靠近,鬼使神差的,他嘴里忽然就冒出一句话来,一句让他后悔至极的话。   “我一直好奇姑娘到底是谁派来的,现在我弄清楚了,原来姑娘是夏首尊的人。”思绪百转千回的梅长苏想了半天冒出来的竟然是这样不靠谱的一句话……   东方泋听后先是一愣,然后脸上兴致盎然的表情立刻就没了,与其说兴致盎然的表情没了,不如说她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了。   “老夫的这步棋,虽然苏先生还是发现了,但未免发现的晚了些。”夏江见机不可失,忽然开口,然后狡黠的看着东方泋,一副如愿以偿的表情。   离间人心,一直是夏江对梅长苏采取的攻心战术,这两人到这里以后一直处于驴唇不对马嘴状态让他一直无法下手,没想到却是这位东方姑娘帮了他的忙。   然而就在夏江这句话出口的瞬间,梅长苏几乎就知道自己错了。虽然他在自己刚刚说出那句伤人至极的话之后就知道自己错了,但是夏江的这句话却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   可是知道自己错了又有什么用呢?他对面的东方泋已经没有表情了,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表情了。   “是啊,我就是夏江请来的救兵。”东方泋大大方方点头承认,那真诚的语气听的那两个人一愣一愣的。   夏江差点就以为东方泋真的是他派到梅长苏身边的卧底了,而梅长苏则知道,这次,东方泋可能真的有些生气了。   东方泋默默收回了伸着的胳膊,随手将那颗乌金丸丢进自己嘴里,然后站了起来,就那么走出了凉亭,走到了宽广的悬镜司的院内。   梅长苏的话,让东方泋猛然醒悟了一件事情,她好像有些太过投入了。和外界断了联系,又在这个世界发展了自己的势力,东方泋逐渐的融入了这里的同时,也渐渐的将自己当成了这里的一份子,那个商人的身份,对于现在玩的忘乎所以的她有些淡了。   梅长苏的那句话,老实说,打醒了她一直以来的融入感。她是东方泋啊,她是时空商人啊,这里,本来就不该有她的容身之所不是吗……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东方泋的心里忽然就有点难受,她有些想家了,想那个自己真正的家了……   “我没有想到,聪明如斯的麒麟之才,也会做出这样蠢得一件事情。”夏江看着东方泋落寞的背影,对梅长苏得意的笑着。   而梅长苏呢,此时的同样站了起来,只是看着那样淡薄的背影,他却没有勇气上前。明明说错了话的是他,可是他却没有勇气……   梅长苏的手握成了拳头,握的骨节都有些发白了,他同样觉得难受,难受到快要不能呼吸了,这种痛苦,比刚才夏江对他动手的时候还要难过。他从林殊变成梅长苏之后,他仿佛一直在伤别人的心,蔺晨的、景琰的、景睿的,到如今,连一直以来并没有背叛过他一直相信他的东方泋他竟然也生出了这样可怕的念头,如果他一直这样下去,他还能变回以前的那个林殊吗?   “夏大爷,刚才那个乌金丸,您还有吗?”没过一会儿,东方泋又走了回来,张口便向夏江要乌金丸。   “自然是有的。”夏江伸手继续掏瓶子,将瓶子递了过去,他倒想看看这位东方姑娘还能做出什么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来。   提到乌金丸,梅长苏这才意识到,刚才那颗乌金丸貌似被东方泋丢进了自己嘴里?梅大宗主立刻觉得不好了,他一把拉住东方泋的手臂,一脸的焦急。   “小泋,快吐出来!”梅长苏这次是真着急了,竟然也主动拉了东方泋的手臂。   “我的死活不用你管。”东方泋挣脱开了梅长苏的手,将小瓶里剩下的五六颗乌金丸全部倒入了自己的手中,方才清冷的表情一瞬间就变得狰狞了起来,“可是,我却想要你的命!”   说完,没等梅长苏反应和夏大爷琢磨过味儿来,东方泋将手里那些乌金丸一把塞进梅长苏嘴里。后者被突入起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将全部的乌金丸都咽了下去。   夏江:“……”   梅长苏:“……”   “来,喝水送送。”腾出手来的东方泋好心的给梅长苏倒了杯茶。   梅长苏被噎的不行,气喘吁吁的接过,他决定在被药毒死之前要先保证自己不被噎死。   “怎么样夏大爷,我这次的表现您还满意么?”东方泋做完了一系列惊世骇俗的事情之后,云淡风轻的坐了下来,喝着茶水淡定的看着夏江,仿佛刚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然而此时的夏江和梅长苏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女人生气起来,真的很可怕……   “东方姑娘到底想要什么?”夏江觉得东方泋这样做肯定事出有因,于是决定和她谈谈条件,或许会有什么意外收获。   “解药。”东方泋开口。   “啊?”夏江愣了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没听懂?”东方泋皱了皱眉头,耐着性子解释道,“乌金丸的解药啊,我刚才也吃了乌金丸您不会没看到吧?我帮了您这么大一个忙,您总得把我的毒给我解了吧?”   “我终于明白了。”夏江转了转眼珠觉得自己立刻懂得了东方泋的心思,“你们自知一定会吃下这乌金丸,所以演了一出苦肉计,好让我把解药给你们,这样你们就能解毒了,是不是?”   啪啪啪!东方泋突然拍起了手。   “好想法好想法,您有没有想过去做导演?”东方泋赞叹道,“如果是您拍的片子,想来一定会大卖的。”   “可是你们休想蒙混老夫。”夏江开启无视东方泋的莫名其妙话,一脸我都懂的表情,“既然乌金丸你们都吃了,而拜某人所赐,苏先生又吃了比平时多了几倍的药量,我劝你们还是想想要不要考虑一下我刚才的提议吧。”   “夏大爷你为什么这么害怕靖王啊?”东方泋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同样无视了夏江,决定将进程拉快一些。   “我?害怕靖王?”夏江仿佛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哈哈哈哈,我为什么要害怕靖王?”   “因为你怕靖王学祁王废掉悬镜司啊。”东方泋捏着茶杯敲着桌子,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说出来的话是多么的石破天惊。   别说夏江了,就连梅长苏都呆了。祁王妄图废掉悬镜司是十三年前的事情了,而且还是他私下和皇帝陛下提起的,这件事如果不是祁王胸提起,那么他们根本就不会知道,而这件事现在却被东方泋提了出来,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你为了利益为了一己私欲,构陷忠良,冤死贤王,让七万赤焰军充当了你追求利益维护权利的牺牲品,十几年来,着无数个日日夜夜,难道你都不觉得寝食难安吗?!!”东方泋的句句诛心,仿佛重锤一样敲击在夏江的心上。   “你!”   夏江一怒之下朝着东方泋就仆了过去,然而,让他信心十足的一击竟然失效了,不但失效了,他竟然被东方泋一拳打飞了……   “你竟然会功夫!!!!”撞到柱子上的夏江先是吐了口血,随后咆哮了起来。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会功夫?”东方泋拍了拍手,走到夏江的身旁,蹲下身来,“脸上的王八,夏大爷可还喜欢?”   “竟然是你!”夏江万万没想到,那日最后袭击他和夏春的竟然是东方泋!!这怎么可能!!   “夏大爷又在瞎想了,我可什么都没说哟。”东方泋伸出食指抵在了自己的嘴唇上,笑的一脸的天真无邪。   而一旁的梅长苏呢,自从吃下那么多乌金丸以后生无可恋的他自然也没有想到,东方泋的功夫,竟然那么的惊人……虽然以前知道她武功很好,可是一拳能将夏江打倒,并且打的对方起不来,这连飞流恐怕都无法做到……   “来人!来人啊!”夏江突然喊了起来,可是他喊了半天,却没有任何一个悬镜司的人过来这里。   “没用的夏大爷,我已经在这里布下了结界,您就算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哦,想来夏大爷还不知道结界是什么东西,不过这并不重要,您只需要知道一点就可以了。”东方泋突然笑的极其的邪气,她邪笑着低头,附在夏江的耳边轻声说道,“您只需要知道,在这个结界里就算您死了,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看着东方泋冷到极致的笑容,夏江终于感觉到了恐惧。尽管不知道结界是个什么东西,但是他必须逃跑……   于是夏江暗暗的曲起了自己的手指,对着东方泋弹射出一道无形的内力。然而,结果就是,再次志在必得的一击失效了……   “这不可能!你为什么会没事?!”夏江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东方泋,他刚刚用无形的内力打中了东方泋的天澶穴,这个女人应该已经毒发身亡了不是吗?   “呵呵,夏大爷。”东方泋伸手抓住夏江的那只手,将它扭曲到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满意的看到对方疼到流汗的表情后,才继续开口,“您觉得我为什么毫无顾忌的吃下了乌金丸?”   夏江疼的流汗,刚才差点就发生在梅长苏身上的一切现在已经发生在了他的身上,他已经没有心思去理会东方泋说什么了。这女人的功夫好到无法想象,想来比蒙挚都要强,自己终于棋差一招,竟然在东方泋这环出现了失误,早知道她武功如此高强,说什么都不会让她和梅长苏一起进悬镜司。   “小泋……”梅长苏看着脸色惨白的夏江终究还是开了口,如若东方泋在这里将夏江杀死了,那么后面的事情无论如何都是不好办的。   “你才是夏大爷请来的救兵吧?”东方泋自然知道梅长苏是什么意思,她松开了夏江的手,重新坐到了凳子上。   梅长苏被东方泋呛了一下,便不好意思再开口了,他已经没有资格再要求东方泋为他做什么了。   “手拿来。”哪知,东方泋却将一只白嫩的手伸到了他的眼前。   “诶?”梅长苏又愣了愣,完全不明白东方泋的用意。   “手拿来,你不要命了?!”   东方泋说着拿起梅长苏的手,将两者的掌心相对,一股能量缓缓的输入进去,当她将那股能量在梅长苏体-内循环三个周天之后,乌金丸的毒便被化解了,连他这次来悬镜司后的不适感也一并消失的无影无踪。   “谢谢……”良久,感受到自己已经完全无碍的梅长苏,小声的道了谢。   “大点声,风太大,我听不见。”东方泋瞪着晴好的天气说着理所当然的瞎话…… 作者有话要说:  尽管病还没好,我还是先放一章上来吧…… ☆、夏春疯了   “师傅,师傅不好了!”这时,夏春的声音在结界外面想了起来。   东方泋闻言勾了勾嘴角,将结界撤掉,夏江此时也刚好从地上站起来。看着夏春出现在自己面前,夏江忽然有种被耍了的感觉。他明明可以看见夏春也能听到夏春说话不是吗?为什么刚才他偏偏就相信了东方泋的话?   然而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多想,夏春已经停在了那里,脸上焦急的神色无论如何都遮掩不住。   “进去说话。”夏江自然不会让那两个人听到他们悬镜司的事情,随即叫人将那二人带回地牢去了。   再次进入地牢,气氛却比来的时候要诡异了些。梅长苏虽然身体上不觉得难受了,可是看着身边的东方泋,心里却不好受了。他想开口对她说些什么,可最终,他还是没能说出任何话。   来的路上他心里有过很多建设,比如东方泋质问他为什么要怀疑他,比如东方泋和他闹脾气,或者东方泋骂他一顿……可是没有,这些统统都没有。她还和以前一样,帮他把热水倒好,然后用被子裹好。她自己呢,她自己则很是随便的坐在地上,平日里白的耀眼的衣服已经肮脏不堪,身上和手上还带着很多血渍。   对了,她的伤……就算他给她吃了护心丹,可是她的伤护心丹却没有任何办法……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东方泋见梅长苏好半天没动,还以为他又哪里难受。   “小泋……”梅长苏艰涩的开口,“你的伤……”   “啊,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东方泋很随意的摆了摆手,“对了,再过一会儿我们是不是就能出去了?”   “大概是吧。”梅长苏道歉的话又被东方泋堵了回去。   “那可真是太好了。”东方泋伸了个懒腰,随即又看了眼一直跟着梅长苏飘来荡去的煞气,想了想,还是冲着它们招了招手,“来吧,我来超渡你们。”   梅长苏只看到东方泋冲着他招了招手,随后他就觉得自己身上一轻,仿佛千斤的重量被移去,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啊,我现在拿不到卷轴,所以可能会慢一点,你们要有点耐心哦。”说着,东方泋自顾自的跪了下来。   此时的东方泋已经不再看向他这边了,她自顾自的跪了下来,双手结成一个奇怪的他从未见过的形状,然后,从未听过的语言从她嘴里冒了出来。梅长苏努力的伸长了自己的耳朵,想要挺清楚东方泋的嘴里到底说了什么,可是他还是听不懂。   东方泋莫名其妙的自言自语了一阵,随后梅长苏就感觉到有风在他脚下飘荡,微微的风,不冷,还带着点温度。然后他就看见空气中出现了微微的震动,那股暖风也不只限于脚下,开始顺着他的脚踝缓缓攀升,直至充斥到整个地牢之内。   就在风力越来越大的时候,地牢的大门突然被打开了。东方泋的超渡被打断,那些煞气铺天盖地的朝着东方泋的方向用了过来,把东方泋罩了个严严实实。这是超渡被打断的反噬,感受着一个劲往她身体里钻的煞气,东方泋皱了皱眉眉头,有些不悦的看向牢门那边。   “看夏春大人的脸色,想来是夏首尊改变主意了吧。”没有注意到东方泋那边的异样,梅长苏先把夏春拦了下来。   “对不起了,苏先生。”夏春脸色不好的向梅长苏道歉,不过却让一旁的东方泋嗤之以鼻。   “夏春,明明知道你师傅做的不对,但是却也还是要按照他说的做下去,是吗?”东方泋带着满身的煞气站了起来,挑着眉毛一脸轻蔑的看着夏春。   “对不起……”夏春听了虽然愧疚,却依旧昂首看着他们。   “愚忠。”东方泋冷笑了下,随后不知道对谁说道,“好了,既然这个人到了现在都不知悔改,我想你们也不用客气了。”   随着东方泋话语的结束,夏春只觉眼前一黑,随后铺天盖地的幻象朝他袭来。幻象中,曾经被悬镜司折磨致死的人们张牙舞爪的向他扑了过去,一开始夏春还能将他们打退,但是他们害死过太多的人了,到了后来,夏春逐渐体力不支,被那些人一拥而上,被众冤魂分食。   而在梅长苏的眼里呢?他只觉眼前一花,然后夏春就和疯了一般胡乱挥舞拳头。东方泋拉着梅长苏躲到了墙角,没过多久,夏春就累得瘫倒在了地上,牢外的两个看守赶忙进来查看,可无论怎样都无法唤回夏春的神智,后者依旧躺在地上惨烈的嚎叫丝毫不见情形的迹象,而且伴随着嚎叫的,还有一股恶臭从他身下传来……   飞流过来之后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令他看不懂的场景。夏春正在胡乱的抓着东西,连拉他的两个看守都被他抓伤了多处,而且还有一股非常不好闻的味道。飞流皱了皱眉头,果断出拳将那人打晕了。   “我们家飞流真善良。”东方泋笑着走了过来,伸手就胡撸上了飞流的脑袋。   飞流噘嘴偏头,盯着梅长苏关切的叫道,“苏哥哥。”   “没事,苏哥哥没事。”梅长苏恍如隔世的摸着飞流的脑袋。   此时此刻的他,终于能够松口气了。   “宗主,泋姑娘。”甄平跟在飞流后面进来,结果就看见了满身血迹的东方泋,“泋姑娘,你受伤了?那些王八蛋敢对你用刑?”   “是啊他们可讨厌了……”东方泋委屈的挤了挤眼泪,随后虚弱道,“甄平快来扶我一把……”   甄平闻言先是看了眼梅长苏,还没等宗主发话呢,那边那位泋姑娘已经向他倒了下来。甄平无奈只得伸手扶住,一边扶还一边看他的宗主大人,发现后者只是疑惑的皱起眉头,并没有过多的表情才稍稍放心。   就这样,飞流扶着梅长苏,甄平扶着东方泋,四个人慢慢悠悠往外走,一路上能看见禁军正在剿灭悬镜司的余-党。   “泋姑娘,你没事吧?!”东方泋的白衣红血确实显著,到了外面,蒙挚第一眼便看到了东方泋的状况。   “泋姑娘的状况不太好,悬镜司好像对她用刑了。”甄平担心的说着,他能感觉到靠近自己的东方泋气息越来越不稳定了。   “蒙大统领,后面就拜托你了,小泋需要马上回去接受治疗。”   尽管对于东方泋瞬间就跪了这个状况抱有疑惑,但梅长苏仍旧不敢耽搁,万一她真的有事呢?话说回来,受了那样的刑罚,没事才是不可能的吧?所以说,为了不让他担心,一直以来,她都是在强自忍耐自己的伤痛吧?梅长苏越想越觉得自己分析的对极了,于是回家的念头更加的迫切了。   “哼,她到底能不能活下来还不一定呢,记住,你们只有七天的时间。”夏江并不知道东方泋已经将乌金丸的毒解了,还拿这事威胁人呢?   “他什么意思?”蒙挚听后不明所以,不过听夏江的语气,想来不是什么美好的事情。   “别听夏江胡说。”东方泋用极其虚弱的语气说道,“我们回家吧。”   “嗯,我们回家。”梅长苏坚定的说道。   回到苏宅之后,令人将大门关的紧紧的,一直挂在甄平身上装病的东方泋终于恢复了正常。前后巨大的变化,令包括梅长苏在内的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   “我不装的严重点,怎么显得咱们倒大霉了?”东方泋站在那里笑的灿烂,想着事情传到皇上那里以后,想必应该会对她有所补偿吧?   “你觉得皇上会补偿你么?”梅长苏明白了东方泋的想法很是无奈的问道。   “就算皇上想的没有那么周全,但是我相信静妃娘娘也一定会替我想周全的。”东方泋说完之后拽了拽身上的衣服,皱眉道,“我先去换身衣服。”   “小泋你等等。”被叫来之后却毫无用武之地的晏大夫突然走到她面前,“你说你没事,可是你衣服上的血迹是真么回事?这些烫伤和鞭痕又是怎么回事?”   “啊……”东方泋自知瞒不住晏大夫,眼神有些躲闪。   “跟我过来。”晏大夫没好气的吹了吹胡子,拉着东方泋朝她屋子里走去。   “晏大夫,我真没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进了屋里,东方泋跟晏大夫撒娇道。   “没事我也要检查一下。”晏大夫说完便从药箱里拿出一把银质小刀,“躺好。”   “哦。”东方泋闻言乖乖躺下,对于晏大夫的关心,她就算再调皮也不能无视别人对她的好。   晏大夫先是用小刀将她裸-露在外面的血痂都刮掉,仔细看了看里面完好的皮肉才安心的点了点头。随后,晏大夫又伸手摸上了东方泋的手腕,开始给她诊脉。待到确认东方泋真的如她所说完全无恙后,晏大夫这才放下了心。   “下次不能再将自己弄得这样狼狈了。”晏大夫满眼的嗔责。   “好哒,我知道了。”东方泋乖乖点头,“对了晏大夫,虽然我没事,但是我还是希望您对外声称我和酥胸病重。”   “哦?”晏大夫先是诧异了一下,随后便明白了东方泋的意思,点头道,“老夫明白了,你先休息,我去看看宗主那边。”   “嗯好的,我换完衣服随后就到。”   送走了晏大夫,东方泋打水洗了个澡,然后又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便向着梅长苏的屋子走去。还未走到门口,便听到里面传出了争吵的声音。   “晏大夫,我这不是没事嘛?干嘛还要静养?”梅长苏的声音讨好中带着焦急。   “没事?你刚从那个阴暗的地牢内出来,你竟然说没事?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晏大夫气呼呼的说道。   “我真没事,小泋已经输了真气给我,我现在好得很,应该说从来都没这么好过。”   “小泋?”晏大夫闻言挑眉,就他所知,他们这位宗主大人,可一向称那位姑娘为泋姑娘的。   “咳咳,先不管这些,我的身体确实无碍了晏大夫,您医术这么高明,难道还诊不出来吗?”   “其实,让你暂时卧床休养的,是你口中那位小泋姑娘。”晏大夫忽然笑眯眯的说道。   “啊?”梅长苏闻言愣了一愣。   “没错,是我说的。”听提到自己,一直在外面偷听的东方泋推门走了进来。   “为什么?”梅长苏问道。   “你脑子呢,酥胸?”东方泋皱眉,这么简单的事情他会想不到?   梅长苏被刺了一下脸色有些尴尬,刚才他确实放松了自己,放松到了忘记了思考。于是,梅长苏的大脑重新运作起来,思考了下东方泋的意思。   “泋姑娘的意思是以静制动吗?”梅长苏猜测道。   “这是一个原因。”东方泋点头。   “另一个原因呢?”   “为了让靖王心疼心疼你呀。”说完,东方泋狡黠的对梅长苏笑着眨了眨眼。   梅长苏觉得自己又上当了,便不打算在理东方泋,刚想躺下,忽然想起了牢里,夏春突然就发狂的那一幕。   “苏某还有一问想请问泋姑娘。”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夏春到底怎么了?最后为何会那般失态?”   “他疯了。”东方泋微笑着向梅长苏说道。    ☆、宝宝心塞   梅长苏病重,东方泋重伤垂危,苏宅闭门谢客,大门关的紧紧的。晏大夫在得知东方泋能够破解乌金丸之毒之后,几乎每日都缠着她,研究她的内力,看是不是能将火寒之毒也一并破解。无聊的梅长苏几次想从床上下来,都被晏大夫用眼神阻止了。理由是虽然解了毒,但身体肯定有所损伤,还是修养一下为好。   于是乎,整个苏宅变得静悄悄的,气氛仿佛真的因为那二人的不适而冷了下来。   这一日,渐暖的天气竟是飘起了鹅毛大雪,让气温骤降了好几度。东方泋的屋子里点了个老么大的炭盆,整个屋子被烤的暖暖和和的,而她本人正缩在被窝里,连早饭也没吃,就这样睡到了将近午时。   “泋姑娘,该起来了,您昨日不是说过,今日要亲自下厨的吗?”门外传来了吉婶的声音,并且还伴随着不轻不重的敲门声。   “我知道啦……”东方泋懒洋洋的闷在被子里应了声,这才打着哈欠从被窝里钻了出来。   刚从被子出来便被这股寒冷刺激到,虽然不怕冷,但她仍旧学着普通人的样子打了个冷颤,然后穿上了衣服。简单的梳洗过后,东方泋终于推开了屋子的门。   “竟然下雪了,怪不得这么冷。”东方泋双手抱了抱胳膊,迈步走入了大雪纷飞的世界。   刚走到中庭的时候,便见萧景琰和蒙挚被甄平带着急急忙忙向着梅长苏那里走去。   “唔,大冷天的你们怎么来了?”东方泋止住了转去厨房的脚步,疑惑的望着眼前的几人。   “你……!”蒙挚被突然冒出来的东方泋吓了一跳,完全忘记了后面要说什么话。   “泋姑娘?”萧景琰疑惑的皱了皱眉头,随后看向蒙挚,仿佛在问对方这是怎么个意思。   “唔,你们好。”东方泋不是很明白那两个人的互动,只是问了声好后,突然想起来什么,高兴的发出邀请,“留下来一起吃个饭吧,今天中午我打算弄寿喜烧,一起尝尝怎么样?”   “等等等等,泋姑娘。”蒙挚走了两步来到东方泋身边,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不解的问道,“你没事了?”   “我有什么事?”东方泋继续眨眼,蒙萌萌今天是肿么了?   “我听夏江说,你们被夏江喂了剧毒的乌金丸?”蒙挚瞪大眼睛问道。   “哦,那件事啊。”东方泋总算明白了这俩人为什么一脸焦急的往屋子里闯了,“我和酥胸已经没事了。”   “没事了?”蒙挚一愣,“可我听夏江说,乌金丸乃悬镜司秘药,只有他们才能解毒。”   “你当晏大夫是吃白饭的吗?”东方泋说着挑了挑眉。   “咳咳,不错,你们当老夫是吃白饭的吗?”正说着呢,晏大夫从梅长苏的屋子里走了出来。   “晏大夫,苏先生的身体怎么样?”见晏大夫出来,萧景琰急忙上前问道。   “身体确实有些虚,加上这两天天气转凉,正在修养,不过并无大碍。”晏大夫摸着胡子用余光瞥向东方泋,心想明明是这丫头自己解了毒,却要推到他的身上。   “晏大夫,鸡肉和牛肉梅长苏现在能吃吧?”东方泋问道。   “可以,不过还是以青菜为主。”晏大夫点头许可。   “恩,我再弄点山药,先走了。”东方泋和晏大夫说完后,还特意回头嘱咐那两人道,“记得一定要留下来吃饭哦!”   萧景琰和蒙挚貌似还未从‘已经解毒’这一状况中回过味来,只是呆呆的应了一声。   满满两锅东西被端到了梅长苏的屋里,梅大宗主此刻正裹着个厚厚的毯子和他们一起围在桌边和他们喝着梅子酒,见东方泋和吉婶端着吃食过来,立刻出手腾出了地方。   “飞流,这一锅是姐姐单独给你弄得。”东方泋将一个小一号的锅子摆到飞流面前,掀开锅盖,里面满满的堆着各种食材,正在锅子里咕噜咕噜的冒着泡。   飞流立刻食指大动,拿起筷子就要夹却被东方泋拦住了。   “等一下,这东西要蘸着鸡蛋吃。”说着,东方泋将一枚生鸡蛋磕到了飞流碗里,示搅拌均匀后示意后者可以开始了。   飞流先是盯着生鸡蛋看了一会儿,随即小心翼翼的夹起一片肉片沾了沾蛋液,随后将还滚烫着的肉送入了自己口中。几乎同时,飞流的眼神就亮了起来,以飞一般的速度去夹第二筷子了。   见飞流爱吃,东方泋便放下心来,起身坐到正桌那边去了。   “这种吃法苏某还是第一次见。”梅长苏也学着刚才东方泋的样子往碗里磕了个鸡蛋,然后仔细的搅拌均匀。   “这种吃法还真奇特,生鸡蛋我倒是吃过,但是这样吃生鸡蛋,却是第一次。”蒙挚自然也未见过,一时之间倒是新奇的很。   “东方姑娘的家乡到真是奇特,竟是有这样多我们都未见过的东西。”萧景琰随口感慨了句。   而正在一旁品尝食物的梅长苏听到这话之后很明显的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若无其事的吃了起来。   “这可不是我家乡那边的美食,也是外族人流传进来的。”东方泋将鸡肉泥弄成丸子丢进锅里,然后又下了几条她自己炸的油豆腐。   “说起来,我一直都不知道东方姑娘的家乡是哪里,方便的话可否告诉本王?”萧景琰问道。   “不方便。”哪知东方泋却将萧景琰的客气话当成了借口。   萧景琰碰了个钉子倒也不恼,因为他没有忘记自己今日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前两天,我去过我母妃那里了。”萧景琰放下了碗筷,用一种很郑重的眼神看向梅长苏。   “可是静妃娘娘那里有什么事?”见萧景琰的样子,梅长苏同样放下碗筷,严肃的注视着对方。   “我从我母妃的随身侍女那里,听到了那日前去求援搭救我母妃的真相。”于是,萧景琰便把小新的身份以及她说的事情和梅长苏复述了一遍,然后双手并拢,拱手对梅长苏行礼道,“那日,确实是我错怪苏先生了,请苏先生原谅。”   “靖王殿下严重了,事情即已查清就好,苏某又怎会怪罪殿下。”梅长苏同样回礼道。   “一拜天地!”东方泋突然大喊了一声。   “噗!”蒙挚刚吃进去的豆腐喷了满天。   “大统领,你恶心不恶心?!”东方泋跳起来嫌恶的吼道。   就这样,桌上的吃食被重新换了一轮。   “所以说,靖王殿下您今日来是来道歉的喽。”东方泋一边说一边给萧景琰倒酒,应东方泋的请求,除了梅长苏之外,所有人用的都是大碗。   这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太不合礼仪了。但为了不被一个女子鄙视,所有人都默默的将礼仪扔到了一边。   “正是。”萧景琰端起碗喝了一大口,滚烫的液-体差点烫的他眼泪都下来了。   “铃铛系上了吗?”东方泋也端着碗喝着,但怎么看她怎么觉得像喝水。   “自然是系上了。”说起这个萧景琰还有点自豪,因为他觉得,他终于做了一件东方泋没有想到的事情。   “我们这边的也系上了?”东方泋又问道。   “你们这边?”萧景琰皱眉,不明所以。   “咳咳,泋姑娘真把这边的铃铛也砍了?”梅长苏险些被梅子酒呛到。   “当然,你以为我是说着玩的?”东方泋端起碗对着萧景琰举了举,后者赶忙也举起了碗,跟她碰了一下,随后两人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那改天我们也系上吧。”梅长苏一边说着一边留心着东方泋的神色。   “系上自然是要的,但是我想,靖王殿下既然已经将自己那边的系上了,我们这边的也顺便帮忙系上吧?现在这宅子里,可是有两个‘重病’者呢。”   萧景琰闻言抿了抿嘴,想起他们这次因为自己的一意孤行而被连累进悬镜司,虽然不想受东方泋胁迫,但还是起身向着密道处走去。   “小泋啊,你又何苦为难靖王?”蒙挚有些看不过去,直肠子的他立刻就说了出来。   “萌萌啊,你以为靖王这次和酥胸之间闹矛盾真的是因为夏江和誉王他们做的手脚吗?”东方泋又开始给蒙挚倒酒。   “不因为夏江和誉王因为什么?”蒙萌萌表示他又不懂了。   “好吧,那我反过来问你,如果当时你是靖王殿下,听到梅长苏的手下这样对你说你会怎么想?”   “肯定不可能啊!”蒙挚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随后又觉得自己说的太绝对了,接口道,“或者苏先生另有什么别的计策,反正他不可能知道了这事不管的。”   “看,这是不是很能说明问题。”东方泋一摊手,一副你难道还不明白的样子。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靖王殿下足够信任苏先生,那么夏江和誉王的这次计谋可能不会得逞?”蒙萌萌终于聪明了一把,一下子说到了点子上。   “是肯定不会。”东方泋语气坚决,“所以,为了让他长长记性,我是不是得好好折腾折腾他?”   蒙挚尴尬的咳嗽了两声没有答话,虽然他突然间就赞同了东方泋的观点,但人家好歹也是个七珠亲王是吧,他可没东方泋那么大胆子……   萧景琰在里屋将他们的谈话听得真切,虽然有些不满东方泋的做法,但却不得不否认,她说的都是事实。如若当初他不是那么冲动好好想想或者更信任梅长苏一些的话,现在便不会受到东方泋的嘲讽和奚落了。   萧景琰面无表情的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没有去看任何人只是盯着热腾腾的锅子没有说话。   “殿下一直是性情耿直之人,这点苏某是明白的。”梅长苏知道萧景琰一言不落的听了去,于是出来为他打圆场,“事关静妃娘娘,殿下失去冷静也是情理之中。”   “可先生却从未误会过我,我却三番四次的误会先生。”耿直的萧景琰又开始跟自己过不去了,连梅长苏给的台阶都不要了,“母妃都不曾相信过先生会做这样的事,劝解于我,而我却仍旧置若罔闻。”   这下,梅长苏也没有了言语,于是三个大男人就这样一起盯着桌上冒着热气的锅子,仿佛里面放着什么稀世奇珍。   “喝酒吧。”东方泋挨个将三个人看了一遍,随即端起酒对萧景琰说道。   于是水牛殿下默默的举起酒碗,将满满的烈酒一饮而尽。    ☆、偶遇怪兽   时间如白驹过隙,三月转眼便到了,此时的金陵已然是一片百花初绽,绿草茵茵的景象。托了上次悬镜司之行的福,梅长苏有幸被邀请同皇帝陛下一起三月春猎,当然,东方泋也在邀请的行列之内。   在悬镜司受苦果然不是白受的,静妃娘娘托人送来了好多好东西,想来如果没有皇帝的允许,这些珍贵的药材补品金银玉石想来就算是晋升了贵妃的静妃也不敢私自挪用的。   皇帝出行,排场自然是不必说了。除了随行的一干人员之外,剩下的人在前前后后排起了长队,同梅长苏坐在一辆马车上的东方泋掀开帘子瞧了瞧,真是前不见头后不见尾……   纵然是天蒙蒙亮的时候出发的,但到了猎场已经是快晌午的时间了,东方泋坐马车做的身子骨都生锈了,于是第一个跳下车,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既然辛苦,为何不骑溯雪,你不是把它也带来了么?”梅长苏看着正在啃东方泋头发的溯雪好奇道。   “总觉得在皇上面前,我还是收敛点好。”东方泋若有所思的看向了龙帐的方向,皇上正在那附近临时搭的营地休息。   “还算有点觉悟的。”梅长苏点点头,本来他还想嘱咐一下东方泋在皇上面前不要太冒进,现在看来是不需要自己担心了。   “我自然是识大体的,不过你可就不怎么样了。”东方泋语气一转,抽噎道。   “我怎么了?”梅长苏微微皱眉,这家伙又要说什么乱七八糟话了?   “宫羽是怎么回事?你就让她一个姑娘家混在都是男人的兵里?”东方泋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那边,见宫羽正在被调配帮忙扎营。   梅长苏向那边看了很久,才幽幽的叹了口气,“唉,随她吧。”   “切,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东方泋撇了撇嘴,自知梅长苏也不好明目张胆的将宫羽另作安排,倒也没多说什么。   “佛牙,诶佛牙你去哪里?”   不远的地方传来了一个有些陌生的声音,东方泋和梅长苏举目看去,只见一身王爷打扮的人正跟在一头将要成年的狼后面跑的有些气喘。   “佛牙,到这边来。”东方泋完全无视了狼后面跟着的那个人,直接冲着佛牙招了招手。   狼后面那人直接尴尬了下,停止了步伐抬头看向了那个叫走了佛牙的女人,因为就他所知,在萧景琰那里养着的佛牙,除了萧景琰和列战英两人是不跟任何人亲近的,一旦有陌生人靠近便会呲牙的主,他也是跟在景琰身旁好久才得到了近身的机会,可谁想到刚才萧景琰一走开,这只畜生就自己跑了过来。   “见过淮王殿下。”梅长苏看清了来人,赶忙行礼。   “见过淮王殿下。”东方泋也草草的行了个礼,随后就逗弄起佛牙来,“怎么样,想不想我啊,我看看你长得怎么样。”   说着,东方泋就去揪佛牙的耳朵了,然后又揉了揉它颈间银灰色的毛发,发现长得壮壮实实的,满意的点了点头。   “来,张嘴我看下牙齿。”东方泋说完便去掰佛牙的嘴,而后者也配合的很,将嘴巴张开了些。   一人一兽的互动将旁边两人看的愣了半天,淮王找了半天也找不到和眼前这位女子搭上话的理由。   “苏先生,淮王兄,原来你们在这里。”这时,萧景琰安排好了一干事情走了过来,同样也见到了和佛牙玩的正欢的东方泋。   “佛牙今日高兴坏了,它好像知道你在队伍里,几次三番的想从我身边窜过来。”萧景琰看向佛牙的眼神难得充满了温柔。   “这是自然的,也不看是谁将它抱回来的,是不是佛牙?”东方泋说着又开始揉它脑袋,佛牙呜呜的用爪子抵着东方泋的魔爪一个劲的向外缩头。   “这只狼是你抱回来的?”淮王终于找到了话头,赶忙开口问道。   “是的。”东方泋没怎么跟淮王接触过,莫不清楚此人是个什么脾气秉性,只是礼貌性的回答了下。   “怪不得它和你这么亲,别人想和它亲近都不允许呢。”淮王说着做出了一个很受伤的表情。   然而东方泋并不知道要怎样回答这个突然就莫名其妙玻璃心的皇子,只好敷衍的笑了笑。   “殿下,苏先生的帐篷已经安排好了。”列战英将一系列事情安排好之后,便向着众走了过来。   “苏先生与泋姑娘的营帐要围在中间,小心戒护,不得大意。”似乎是有意弥补上次的过失,这次萧景琰对梅长苏倒是格外照顾。   “正是这样安排的,苏先生和泋姑娘的营帐已经安排好,是现在就去歇息吗?”列战英体贴的问道。   “长途跋涉确实有些疲累,那苏某先去歇息了。”梅长苏说完,冲着两位王爷行礼准备告退。   “我带佛牙出去溜达一圈,看看它成长了多少。”东方泋说着,便解开了佛牙脖子上的项圈,然后跨上了溯雪,一人一马一狼迅速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里。   “额,这位姑娘是何人?”淮王这才想起自己还不清楚东方泋的来历。   “那位姑娘是这位苏先生的红颜知己,同时也是苏先生的调理师。”萧景琰一脸正直的对他的王兄如此说道。   “啊,原来是苏先生的红颜知己啊……”淮王的语气有些失落,随即也向这几人告辞了。   东方泋并没有控制溯雪的速度,毕竟,作为一匹野生的狼来说,追上马的速度应该不是难事。佛牙拼命的跟在溯雪后面跑着,强壮而有力的四肢此时成为了它巨大的助力。   泥土在她们身后翻飞,不知不觉的,东方泋一行已经跑的很远了。于是她让溯雪停了下来,也让佛牙喘喘气,休息一下。   这里能被作为猎场,想来地段肯定不错,所以离她们没有多远的地方,便有一条不算很宽的河流。东方泋将马和狼都带了过去,疯跑了一阵之后,它们急需补充水分。   此时河边也有很多正在饮水的动物,本来见了佛牙都准备跑路了,而在看到东方泋以后却又好奇的停了下来。   “哟!”东方泋随便招了招手,也蹲下身来捧了清凉的喝水喝了起来,“啊,这水真清澈!”   “比城里的水好多了。”溯雪在一旁附和道。   “佛牙在靖王那里过得开心不开心啊?”东方泋躺了下来,摸着佛牙柔软的毛发问道。   “还可以。”佛牙稚嫩的声音传来,然后有些不满道,“可是我想跟着主人你。”   “我那里不方便养你,而且你跟着靖王才能不是去血性,懂么?”   “可是我觉得跟着主人才能接受更好的教导。”佛牙倔强道。   “好吧,既然你那么想让我教你。”东方泋突然爬了起来,冲着围在河边的动物们喊道,“我们家佛牙要打猎了,你们快跑啊!”   起初,动物们还愣了一下,结果看见目露凶光的佛牙张牙舞爪的扑过来之后,便惊慌的开始四下逃窜。   “佛牙加油,我和酥胸的午饭就好你了!”东方泋拢着半边的嘴大喊。   “哪有你这样的,让佛牙去追有准备的动物。”溯雪用蹄子刨了刨土,语气有些不满。   “它是狼诶,这点困难算什么。”东方泋耸了耸肩继续躺下,“我看它四肢发育的还不错,刚才跟着你跑一点也没落下。”   “靖王殿下照顾的很不错呢。”见佛牙能这样健康的成长,溯雪也是相当高兴的。   “你叫他靖王殿下?”东方泋听后坐了起来,颇为有趣的抬头看着溯雪,“你这匹纯血的公主竟然会叫他殿下?”   “总该对你们人类的君主有点尊敬不是。”溯雪丝毫没有觉得尴尬,同时还高傲的踏了踏蹄子。   “哎,这我可真没想到。”东方泋不去戳破溯雪傲娇的心思,只是重新躺下看着湛蓝湛蓝的天空。   “吼——”   突然,一声极不协调的吼声打破了此刻的宁静,东方泋一下子跳了起来,看向传来吼声的密林。   很快,第二声吼声响起,东方泋这次听清楚了,这不是佛牙的嚎叫,那么前方不远的森林里还住着什么大型食肉动物么?   东方泋的猜的没有持续多久,她很快便得到了答案。只见一只人形灰毛怪兽正在向着他们这个方向急速的奔跑过来。   溯雪赶忙向后跑了几步躲到了东方泋的身后,这家伙倒是会给自己找掩护……   东方泋站在河的对岸没有动,待那莫名其妙的生物跑近了她才惊讶的睁大了双眼。   “哦买糕的!我特么的竟然遇到聂锋了!”东方泋不可思议的大声说道。   于是东方泋纵身一跃越过了河面,向着那怪兽跑了过去。那怪兽本来是远远的看见这边有个落单的人,想出来吸口血的,可谁会想到他眼中的猎物竟然向着自己跑了过来。   本能的,聂锋就感觉到有些危险。于是他放慢了步伐准备一有不对劲就开始跑。然而事实也没令他失望,那女人果不其然的朝他大喊了起来。   “聂锋!嘿,聂锋!”东方泋一边跑一遍喊,同时还不忘控制着自己的速度,她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又瞬移到聂锋面前了,这聂锋又不是真疯了,万一透露给别人什么奇怪的消息可就不好了。   而聂锋这边呢?   聂锋在听到自己名字的瞬间就已经拔腿向另一个方向狂奔了,他伪装这么多年,就是怕别人看出他来在将他捉住杀掉,此时来了个知道他名字的人还不马上跑路?   于是美丽的大草原上就呈现出了这样一幅景象,灰毛的莫名生物埋头狂奔,美丽的女人在后面失态的吼叫并且狂追,身后还跟着一匹雪白色的纯种大马,这画面,简直不能更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奉上 ☆、因为有你   一群生物很快就跑进了那片茂密的树林里,靠着对这里的熟悉,怪兽左挪右闪很是灵巧,而东方泋呢,倒也不紧不慢的跟在身后,此刻的她正在想怎样才能让聂锋停下,直到现在她还不明白,为什么她一叫聂锋那家伙跑的就更快了呢?   “这样跑不是办法呀。”后面的溯雪喘着粗气,毕竟密林这种环境实在是太难为一匹马了。   “喂,聂锋,你林弟弟在我手里,想要见他的话就给我停下!”东方泋突然急中生智,决定用林殊当诱饵。   林弟弟?什么林弟弟?聂锋依旧夺命狂奔,但显然东方泋的话还是起了点作用,至少他对姓林的人还是比较敏感的。   聂锋一边想一边跑,跑着跑着终于想起来,整个赤焰军中,那个唯一叫他聂大哥的人——他们的少帅林殊。难道真的是他猜的那个林殊吗?大概是太过想念那个一直称他为大哥的明亮少年,聂锋终于放慢了脚步。   “你可算停下来了!”东方泋见对方不跑了,终于松了口气。   “啊……”中了火寒之毒的聂锋不能说话,只能啊啊的跟东方泋交谈。   “啊,我叫东方泋,你应该不认识我。”东方泋挠了挠脑袋,心想该怎么和聂锋解释自己的身份。   “啊啊啊?”(你能听懂我说话?)   “是啊,我能听懂。”东方泋点点头,“你就是聂锋吧?中了火寒之毒现在变成这副模样也是够可怜的。”   “啊啊啊啊?”(你刚才提到的人是不是林殊?)   “恩恩,没错,我现在正和他在一起。”东方泋点头,继续道,“当年他从梅岭坠崖,同你一样身中火寒之毒,但他蒙人搭救,虽然现在不像你似的像个毛人,但也不再是以前的模样,你能明白么?”   聂锋听后猛点头,他明白这毒的厉害,也能想到他的少帅受了多少苦。   “啊啊啊,啊啊?”(你能不能带我去见他?)   “我带你去不方便。”东方泋听后想了想,随后又道,“这里是皇帝陛下每年春猎的地方你知道么?”   “啊啊。”(知道。)   “你这两天就围着这猎场转悠几圈,到时候让人把你抓了去,就能见到林殊了。哦,他现在不叫林殊了,他叫梅长苏。”东方泋决定先给聂锋打好预防针,“但是你见到他之后千万不要露出认识他的样子明白么?你也知道你的身份,如若你们都被查出来,对你们都没有好处。”   聂锋继续猛点头,这他太明白了,就算不用东方泋提醒,他也不会在外人面前露出马脚的。   “那就这样吧,我先回去了,不然出来太久他们该起疑心了。”东方泋说完冲着聂锋摆了摆手,转头便走。   “啊啊,啊啊啊啊?”(等等,你为什么能够听懂我说话?)   “这是秘密哦。”东方泋转头给了聂锋一个神秘的笑容。   待离开密林回到河边之后,便发现佛牙已经在那里等着她们了。   “不错呀佛牙,竟然猎了一只大鹿。”东方泋看着佛牙脚边的鹿尸赞叹道。   “哼。”佛牙的声音透着得意,尾巴翘的老高。   “可遗憾的是,这只鹿只有六叉,而且还是只独眼,是只离群的雄鹿吧?”东方泋蹲下来看了看鹿角,发现鹿茸不错,回去给静妃娘娘添一味药材吧。   佛牙听到这话,尾巴立刻不翘了,甚至脑袋也锤了下来。   “我已经很努力了。”小佛牙的声音带着几分委屈。   “好好,知道我们佛牙已经很努力了。”东方泋被佛牙的样子逗笑了,摸着它的脑袋道,“第一次捕猎就算很不错啦,以后要继续加油哦!”   “嗯!”听到东方泋的肯定后,佛牙又恢复了精神,高兴起来。   当东方泋和佛牙他们回到营地的时候,外出捕猎的队伍还没回来。在帐子里教庭生写字的梅长苏听到了外面东方泋和士兵说话的声音,披上外套走了出来。   “怎么样,有什么收获?”梅长苏没看见已经被抬下去收拾的鹿,开口问道。   “一会儿你喝碗鹿血。”东方泋将溯雪和佛牙留在外面,自己跟着梅长苏走了进去。   “鹿血?佛牙捉到了一头鹿?”梅长苏微微有些惊讶,佛牙还不大,没想到它第一次捕猎能捉到一头鹿。   “不但捉到了一头鹿,还是一头六叉的雄鹿,怎么样,佛牙很不错吧?”东方泋的语气中都带着骄傲,仿佛捉到鹿的是她本人。   “倒是不错。”梅长苏点点头,顺手递上一块湿手巾,让对方擦擦脸。   东方泋看着突然出现的手巾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大方接过,胡乱擦了把脸又将手巾递了回去。   这是把他当下人使唤了?梅长苏面无表情的接过手巾,随手扔给了走过来的庭生。   庭生:“……”   于是庭生拿着手巾默默的出去了,苏先生和这女人在一起的气场太微妙,庭生表示自己完全不想介入。   外面突然喧闹了起来,显然是外出打猎的队伍回来了,东方泋和梅长苏自然也不能在帐子里待着,掀开帐帘走了出来,果然见一群人抬了一些猎物回来。由于此次不是捕猎为主,倒是没多杀生,吃的主要还是自己带来的食物。   “苏先生,靖王殿下送来一只兔子。”列战英穿着战甲哐哧哐哧跑了过来,捧着兔子尸体道。   “兔子收下,战英先等等,待会儿带条鹿腿回去。”东方泋说着对身边的人示意了一下,那人拿了兔子下去,不一会儿便拎了一条已经剥了皮的鹿腿来。   “哪儿来的鹿腿?”列战英好奇问道。   “佛牙打回来的,告诉靖王殿下,这可是佛牙的第一次战果,请务必好好享用。”东方泋嘱咐道。   “佛牙都会打猎了,真了不起。”列战英说着走到佛牙身边,用力的摸了摸佛牙的脑袋。   被揉乱了毛的佛牙也不恼,接受着列战英的赞赏与好意,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你们午膳怎么安排?”东方泋问道,“要不要来这边一起吃?”   “不了,靖王殿下要和几位皇子陪着陛下一起用膳。”列战英道。   “嗯,那我这边就不做安排了。”东方泋点点头,目送列战英离开。   收拾好的鹿和兔子很快就被送了上来,依照东方泋的要求,离他们帐子不远的地方被升起了篝火,东方泋将两样东西穿到木棍上,然后往上刷自己带来的调料。   而梅长苏那边,此刻正捧着一碗鲜红的血液皱眉头。   “不好喝。”心急的飞流先是喝了一口,很快便皱着眉头离开了。   “当然不好喝,又不是吸血鬼。”东方泋暗自吐了句槽,随即走到梅长苏身边,“喝吧,对身体好,喝完了吃些咱们自己酿的酒糟梅子,应该会好点。”   梅长苏再度将视线集中到自己手中的碗上。只是一小碗血而已,他这样告诫自己,随后他看了看捧在飞流手里的酒糟梅子,然后把心一横,将碗里的东西倒入了自己嘴中,连尝也没尝就咽了下去,随后飞快的将飞流手中的梅子扔进了自己嘴里。那手速,看的一旁的飞流都一愣一愣的。   “味道怎么样?”东方泋打趣的看着梅长苏,他今日这般孩童一样的表现,她也是第一次见到。   “尚可。”梅长苏倒是没说瞎话,毕竟他根本没尝出什么味道。   “食草动物的血液味道不像食肉动物的那般浓郁,还是可以忍受的。”东方泋说着又去转动树枝上的食物,这个时候,鹿和兔子的外皮都已经烤出了颜色,香气也开始散发了出来。   一旁的佛牙闻到了好闻的味道,来到东方泋的脚边用一颗毛茸茸的脑袋使劲蹭着她的小腿,一副讨好的神色。   “要吃要吃!”佛牙吐着舌头对东方泋道。   “好啦,这就给你。”东方泋说着,将一旁烤的半生的兔子摘了下来,扔给了佛牙。   佛牙也不怕烫,呼着粗气就开始啃了起来。   “它什么时候开始吃熟食了?而且还是放了调料的?”梅长苏第一次近距离看狼吃东西,只是现在的景象令他多少有些幻灭。   “现在,从我撒了调料开始。”东方泋一边说着一边继续打理她的鹿,在鹿身上划了几刀之后,又开始往上面撒调料。   于是,新一轮的香气散发出来,开始在整个营地中飘散。   “东方姑娘。”没过一会儿,列战英又哐哧哐哧的跑了过来,看了看她的鹿,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   “战英是被香气吸引过来的吗?没关系,留下来一起吃好了。”东方泋很是大方,就算送出一只鹿腿,整只鹿他们也是吃不完的。   “是陛下闻到香气想要东方姑娘割爱……”列战英语气变得小心翼翼,他知道,眼前这位东方姑娘可是连靖王殿下都不曾放在眼里的主,不知道皇上在她这里又有几分薄面呢?   “一条鹿腿。”说着,东方泋将另一条鹿腿割下,递给列战英,并且嘱咐道,“你告诉静妃娘娘,鹿肉大补,皇帝年龄摆在那里,不得多食,最好搭配一些清火的东西,想来静妃娘娘会准备好的。”   “是,战英知道了。”列战英得了鹿腿已经满足,轻松的跑回去交差了。   “我没想到你真的割一条鹿腿给陛下。”梅长苏盯着东方泋,觉得有些神奇。   “不然呢?你以为我会怎样?”东方泋转头问道。   “我以为你会找个理由拒绝的。”梅长苏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确实是会这样做的。”东方泋点头承认道。   “可你没有做,难道也是因为不得冒进吗?”梅长苏问道。   “因为有你啊酥胸,这么简单的问题难道你没想到吗?”说着,东方泋没有再去看梅长苏那边,而是从地上的调料盒里抓起一把蘑菇粉洒到了快熟的鹿肉上,于是,更加浓郁的香气从她这里再度扩散开来。 ☆、性别错误   每年的春猎只是个形式,只不过是借着春猎的名头春游而已,所以,吃过饭后,倒是没了统一出去打猎的活动,皇帝陛下回了龙帐休息,剩下的人爱干嘛干嘛。   因为中午吃饭前梅长苏喝了一小碗鹿血,此刻,东方泋正在为梅长苏消化这一小碗鹿血。她用手抵住梅长苏的后心,能量缓缓的在后者体-内循环,梅长苏好久没有体会过手脚温暖的感觉了,此刻的他手心和脚心都在微微发热,身上薄薄的外套似乎都披不住了,好几次都想脱下来。   “苏先生。”突然,本该在王帐那边和一干王爷待着的萧景琰掀开帐子走了进来。   “靖王殿下。”梅长苏见东方泋收回了手,赶忙起来行礼。   “我母妃请泋姑娘与先生过去叙话。”萧景琰说道。   梅长苏听后没有立刻回答,反而回头看了东方泋一眼。   “好的,等我拿点东西我们就走。”东方泋说完,转身去拿她随身带着的那个小包裹去了。   她答应的倒是坦然。梅长苏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今日这一关,他是躲不掉了。   随着靖王殿下来到了静妃娘娘的营帐,由萧景琰先行进去通报了下,他二人才跟在后面进去。   “草民苏哲——”   “静姨——”   帐子里的梅长苏跪下话还没说完,便被东方泋兴奋、快乐、高兴、甜腻的声音吓得愣住了。然后他就看见,东方泋一路小跑过去,亲切的挽住了静妃的胳膊。   “静姨你有没有想我?”东方泋搂着静妃的胳膊撒娇道。   萧景琰、梅长苏:“……”   “自然是有想的。”静妃宠溺的拍了拍东方泋的手,随后才看向梅长苏,“这位想必就是苏先生吧。”   “草民苏哲,参见静妃娘娘。”梅长苏这才逮到机会将自己刚刚没说完的话说完。   “免礼。”静妃伸手示意梅长苏起来,随后开始一言不发的开始上下打量她浴火重生的侄儿。   “谢娘娘。”梅长苏拱手谢恩,低着的头也终于抬了起来。   面目全非。   除了这四个字,静妃已经无法用任何语言来形容眼前的梅长苏,曾经的林殊了。如果,当初她没有看到那本翔地记内的标注;如果,没有东方泋笃定的话语;想来,她现在根本不敢相信,此刻,站在她眼前的这人,会是曾经那个明亮耀眼的少年。   东方泋见静妃愣神,便不着痕迹的捏了捏后者的胳膊。静妃立刻意识到自己失态,为了掩饰,她连忙笑着招呼众人坐下。而东方泋呢,没有坐到任何地方,她一路被静妃娘娘拉倒主位上,和她坐到了一起。   萧景琰、梅长苏:“……”   “小泋,我听说你在悬镜司受了不少苦,现在身体怎么样?”静妃当初听闻萧景琰说他们二人不但被悬镜司用刑还喂了毒-药吓得魂都快飞了,虽然萧景琰说已经没事,可她还是忍不住担心。   “已经好啦,静姨不用担心,我健康的很。”东方泋笑着答道。   “我还是不放心,让我给你切切脉吧。”静妃说道。   “好啊。”东方泋说着撸起了袖子,将白嫩的胳膊伸到了静妃眼前。   这时,一位侍女端着茶水走了进来,本想奉茶,却被静妃打断了。   “等等,他们二人冒着冷风而来,不宜饮此茶,去换紫姜茶来。”静妃吩咐道。   “不用了。”东方泋赶忙阻止,转头对静妃道,“午饭前酥胸喝了一小碗鹿血,午饭又吃的烤鹿肉,来之前我曾为他推血过宫,紫姜茶怕是不合适了。”   “原来如此。”静妃点点头,收回了诊脉的手,对那侍女道,“就用此茶吧。”   “他身体虽然偏寒,但是炎阳之物补多了也不好。”东方泋端着茶水喝了一口,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嗯,小泋说的也有道理。”静妃点点头,随后对梅长苏说道,“先生如果不介意,可否让我切一切脉?”   “这怕是不妥吧?”萧景琰立刻皱眉,“苏先生家里已住着一位医术高明的大夫。”   “晏大夫不会那么小气的。”静妃还没开口呢,东方泋到先回答了靖王。   梅长苏听完只想仰天长叹,这姑娘到底是来帮他的啊还是来拆台的啊……   “请。”静妃娘娘站起来,用不用质疑的语气说道。   萧景琰见劝说无效也就乖乖闭了嘴,只是他心中更加奇怪了,难道东方泋之前和她母妃真的不认识吗?怎么两个人的关系可以到达如此亲密的地步了?那个地方是谁都能坐的吗?就连他都没坐过好吗?   而梅长苏呢?梅长苏只能在两个女人的双重注视下,老老实实的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等待静妃诊脉。   东方泋此时也走了过来,配合着静妃将他的袖子拉了上来,露出半截同样白皙的手臂。   “泋姑娘。”感觉小臂冷飕飕的梅长苏开口,“我只切个脉而已。”   “静姨请随便切,想切哪里切哪里。”东方泋不理梅长苏,反而笑眯眯的对静妃说道。   而此时的静妃呢?她觉得东方泋简直太贴心了有没有!她一直想找机会看看梅长苏手臂上的痣,结果这丫头就已经把袖子撩起来了,而且还不会让人起疑心,不得不说,现在的静妃看东方泋真是越看越满意,都想收做自家闺女了……   “我只切手腕就好。”静妃看完了自己想看的,示意东方泋可以放下了。   “好的。”然后东方泋听话的将梅长苏的袖子放到了手腕处。   所以,她其实是静妃娘娘派来的卧底吧?梅长苏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静妃将手轻轻的压在梅长苏的脉搏上,仔细的体会梅长苏体-内的情况,没过一会儿,静妃娘娘的眼眶就红了。   “他的情况很不好吗?”东方泋皱眉,她明明觉得应该还不错啊!?   “不,我很欣慰。”静妃擦了擦眼角的泪,转头看向东方泋,“真是辛苦你了。”   “没事,我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真正辛苦的是救他的大夫。”东方泋将静妃搀扶了起来,拿出手帕给她擦眼泪。   “他的情况比我想的要好多了。”静妃娘娘再度开口的时候,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平静,“鹿血还是有效果的,可以适当的喝一些,不过就像你说的,不宜进补过量。”   “嗯嗯,我也是这样打算的。”东方泋点点头,扶着静妃又坐了回去。   梅长苏和萧景琰就这样坐在那儿,看着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萧景琰是完全不懂得这些人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每个人都好像很熟的样子,而他就跟个陌生人一样?反观梅长苏那边呢?他忽然觉得有些庆幸,东方泋的存在让他完全有了应付萧景琰的借口,也让萧景琰对他少了许多怀疑,看似一切都很完美。   “景琰,你带着苏先生先回去休息吧,我还有几句贴心话想和小泋说说。”静下心来的静妃忽然开口,既然留下梅长苏不合适,那么和东方泋说说也是一样的。   “母妃,景琰一直有个疑问,您跟泋姑娘以前是否认识?”见静妃单独留下东方泋,萧景琰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耿直的劲头又上来了,不管不顾的就开了口。   “我曾经一直想要一个女儿。”静妃娘娘如是说。   “我也许久没有一位像静姨这样贴心又慈祥的长辈了。”东方泋真诚的说到。   萧景琰倏地就感到心塞了,所以,他,萧景琰,性别男,其实是个错误吗?   送走了萧景琰和梅长苏,静妃终于可以卸下伪装好好的问一问梅长苏的情况了。   “他真的面目全非了。”静妃说着说着眼眶又红了,“他的父母要是知道他受了这么多的苦……”   “可他毕竟活过来了呀。”东方泋继续给静妃擦眼泪,这位娘娘也是太不容易了,尤其还有个那么蠢的儿子。   “你能不能劝他好生养着,什么事都不要再管?宫里有我,还有景琰,我去替他做,我去替他完成他的心愿。”静妃说着说着突然激动了起来,她使劲抓着东方泋的手,红着眼睛看着她。   “静姨啊,难道你还想再杀死他一次吗?”东方泋幽幽的叹了口气,她又何尝不知道静妃的心意,可是这个事情,除了林殊自己,没有人能够帮他。   “可是,可是……”静妃自然明白东方泋的意思,可是她就是忍不住要掉眼泪,那个孩子到底做了什么错事,要让他承受这样大的痛苦?   “静姨,他是从地狱里爬回来的男人。”东方泋搂着静妃的肩膀,慢慢说道,“他用了十二年的时间筹谋布局,这十二年里,洗刷冤屈这个信念一直支撑着他,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洗刷他们林家的冤屈,您不能拦着他,也拦不住他,任何一个人都拦不住他。”   “他承受了巨大的痛苦,让自己拥有了人的样貌,让自己再次拥有了说话的能力,他宁可舍弃长久的寿命,然后他回来了,回来为他林家洗刷冤屈回来帮助景琰荣登大统,他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不能回头,也无法回头了。”东方泋的声音很轻,也很温柔,她拍着静妃的肩膀,语气坚定,“而我们能做的,就是帮助他完成他想做的事情,这一点,我想静姨比我更明白吧?”   “我明白,我当然明白。”静妃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她长舒口气缓缓说道,“你放心,有我在,自然会护他周全。”   “还有一个酥胸最担心的事情,也是他不满我将他真实身份告诉您的原因。”东方泋点了点自己的额头,一脸的无奈道,“您千万不要将他的真实身份告诉萧景琰。”   静妃闻言便沉默了。她自然知道自家儿子的脾气秉性,不告诉景琰,那么也就意味着,梅长苏在他那里得不到应有的信任与待遇,甚至会像上次那样,发生令人不愉快的事情,他们之间的间隙,只有让萧景琰知道梅长苏是林殊才能够化解,所以静妃一直在犹豫,犹豫要不要将梅长苏的身份告诉萧景琰。   “静姨你是不是担心他俩会像上次一样被人挑唆然后再度产生隔阂?”东方泋见静妃犹豫不定,便知对方心思,于是笑道,“放心吧,我已经敲打过他了,相信以后就算发生同样的事情,靖王殿下也会三思而后行的,所以,静姨你大可放心,况且酥胸也是不会怪靖王殿下的。”   “那以后就劳小泋费心了。”静妃别无他法,只得无奈妥协,况且,如若东方泋的法子能够让景琰的脑袋开窍,倒也是一件好事。   “不费心不费心,我只是单纯的觉得虐虐未来的太子,感觉很爽而已。”东方泋开心的说到。   “……” 作者有话要说:  有小伙伴提议存存稿好一些,不然每天等更不过瘾,我觉得提议挺好的,所以接下来的一个月中进入不定期更新阶段,尽量存稿!谢谢大家的支持!觉得寂寞的话可以加群大家来聊天探讨剧情! ☆、变强壮吧   日子悠闲的过了两天,难得出来游玩,众人也都放下了平时的包袱,把酒言欢赏春踏青,一时之间,气氛倒是欢快融洽的很。   这段时间内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戚猛在一次打猎的时候,听见了附近传来了令他有些熟悉的声音,是那只他们在孤山,怎样抓都抓不住的怪兽。于是这次,抱着势在必得的决心,戚猛带着一小队人出发了。   这一日,风似乎比平时大了些,梅长苏喝了鹿血又被调理的很好,竟然不觉得有多冷。趁着日头和身体都算尚好,梅大宗主兴起了想出去溜达溜达的念头。于是,生平第一次,梅长苏在这样的季节里,没有披着外衣出门。   “不冷了?”东方泋见梅长苏走了出来,拿着烤好的面包干走了过来,“尝尝,我新做的面包干。”   对于这些稀奇东西,梅长苏已经见怪不怪,更是连问都懒得问,直接拿了一块扔进嘴里。   “味道不错,景琰应该会喜欢。”脆脆甜甜的味道在口中扩散,想来对于喜欢甜食的萧景琰会有不同寻常的吸引力,梅长苏不禁这样想到。   “暂时没他的份,我先给静姨做。”东方泋将一小包面包干扔到对方怀里,转身又去照顾还在火上烤的那些个了。   “你很讨厌景琰吗?”梅长苏跟在东方泋身后,很是好奇为何每次提及萧景琰,东方泋都是一脸嫌弃的面孔。   “更正一下,是非常讨厌。”东方泋毫不留情的说道。   “为什么?难道你真觉得他很笨吗?”其实萧景琰说起来并不是笨的,他的笨来源于他不想违背自己的内心,这在梅长苏看来,是很难能可贵的品质,由其是在这种帝王之家。   “人可以笨,但是不可以愚蠢。”东方泋将铁板上的面片翻了个面,继续道,“你看萌萌,他也很笨,但是关键时刻,他从来都不会给你添乱。”   “蒙大哥很听话。”梅长苏似乎试图为萧景琰辩驳。   “他听话是因为什么?因为信任你。”东方泋转过头来皱着眉头,“难道你不明白?”   “这个我自然明白,泋姑娘可曾想过,他信我是因为知道我其实是另外一个人。”梅长苏压低了声音说,“如果景琰也知道,他必定也会信任我。”   “呵呵。”东方泋听后没有回话,只是冷笑了两声。   “……”这极尽嘲讽的笑容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东方泋的思维就那么令人难以理解呢?   “酥胸,如果你的记忆没出现错误的话,想来我们两个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都是不认识的吧?”东方泋所说的以前和现在,自然是他分别为林殊和梅长苏的两个时候。   梅长苏似乎陷入了很深很深的思绪,他剥丝抽茧般的将自己从以前到现在所认识的所有的人都回想了一遍,可能的不可能的。然后他就发现,东方泋确实不会是他认识的任何一个人,因为但凡有这样一名不同寻常的女子,他是不可能忘记的。   “我们的确素未谋面。”梅长苏点头承认。   “可我却信任你,无论你是林殊还是梅长苏。”东方泋默默的烤着面包干,火光将她的脸也烤的红通通的。   “泋姑娘。”梅长苏被东方泋说的一愣,转而一脸严肃的问道,“泋姑娘就不怕苏某辜负了泋姑娘的信任吗?”   “不怕。”东方泋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就在梅长苏感到欣慰的时候,东方泋继续开口了,“因为你也没有那个能耐。”   “……”   所以,继萧景琰之后,他是第二个被鄙视了智商的人吗?琅琊榜首的麒麟才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子鄙视了,不知道琅琊山上那位蔺少阁主会作何感想。   于是,梅长苏与东方泋之间的气氛突然就诡异了起来,连一直以来围着火堆偷吃面包干的飞流都觉得浑身不自在,跑一边玩去了。东方泋若无其事的继续烤,梅长苏便瞪着火堆一脸的郁闷,因为他一直觉得,自己和这位泋姑娘的思绪,从来就没有统一起来过。   好吧,不统一起来也没什么关系,至少能够跟上对方的思路也是可以的。只不过,除了在悬镜司那日和夏江对峙之时,其他时间内,他从来就未跟上过这位姑娘的想法,难道真的是他的智商不够么?   连梅长苏都开始怀疑自己了……   “宗主!”这时,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而与之伴随的,是急促的马蹄声。   东方泋与梅长苏同时抬头望去,只见甄平带着一脸的凝重与焦急骑马飞奔过来。   “终于来了。”东方泋看见甄平露出个愉快的笑容。   梅长苏还未来得及问东方泋为什么知道甄平会来,便被后者带来的消息震撼到了。   “宗主,大事不好了!誉王举兵谋-反了!”甄平跳下来马来激动的说道。   “你说什么?”梅长苏乍一听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誉王举兵谋-反了!金陵和禁军已经听命于皇后,现在誉王正带兵向猎场这边出发了!”甄平立刻又重复了一遍他刚才的话。   “走,跟我去找靖王殿下。”梅长苏想了想,立刻带着甄平拔腿就走。   “哎呀,难得这么好吃的面包片没人品尝了……”东方泋将新一轮的成品包好,悠悠的叹了口气。   去了靖王的营帐一趟,梅长苏失魂落魄的回来,呆呆的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仔细看了很久,随后又将它紧紧握住。   “你怎么了?”东方泋拿着茶壶和茶杯走了过来,将杯子倒满后不解的问道,“情况很糟糕吗?”   “很糟糕。”梅长苏的声音似乎都带上了重量,他的心情貌似很不好。   真是奇怪了……东方泋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誉王谋逆这件事虽然不太好办,但是她不记得梅长苏何时露出过这等令人担忧的神色啊?   “我相信我们会度过难关的。”东方泋看不太明白此时的梅长苏,只得打气道。   “刚才在景琰的营帐里,我又失误了。”梅长苏的声音透着沮丧,似乎在责怪他自己。   “失误?”东方泋愣了一下,随即仔细的想了想,便知道梅长苏说的是什么了,“有什么关系,反正他迟早是要知道的。”   “迟早是要知道的?”梅长苏转过头,用询问的眼神看向东方泋,“泋姑娘的意思是说,景琰最后还是知道了我的身份?”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这么确定。”东方泋笑了笑,继续喝茶,仿佛这是天底下最好的茶。   梅长苏自知东方泋是不想谈论这个话题了,叹了口气,决定先关心一下眼前的问题。   “这次不比以往,很危险。”梅大宗主眉头微蹙,语气是少有的严肃,神情也同样肃穆,只希望自己这般表现能让对方不要小觑这次誉王的谋逆。   “放心吧,有我在。”东方泋自信的说道。   “……”梅长苏所有的嘱咐都被噎了回去,这人到底哪来的自信才能说出这样自大的话来?是,她是在夏江那里表现的很‘出色’,可是这并不代表她一个人可以抵抗千军万马吧?打仗是儿戏么?   “好吧,有我在,至少你没事,这样总可以了吧?”东方泋看懂了梅长苏的表情,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飞流也在。”不知突然从哪里冒出来的飞流插嘴道。   “就是,有我们两个在,你还害怕什么?”东方泋继续鄙视,仿佛鄙视梅长苏是一件多么令人兴奋的事情。   其实这就是一件令人兴奋的事情……   简直就是对牛弹琴!这是梅长苏现在想对面前两人说的话。   皇帝陛下最终得知了誉王谋逆的消息,而那个时候,大康那处的侦查岗哨,已经损失殆尽了。萧选的表情非常震惊,震惊的同时却也带着丝丝的遗憾与了然。说起来,萧景桓到底是玲珑公主的儿子,滑族的血脉,终于还是让他走上了绝路。   “陛下……”高湛小心翼翼的陪在萧选身边,此刻的他们已经全部都迁入了九安山的猎宫之中。   “朕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萧选失魂落魄的坐在王座上,“景桓,他终究是玲珑的儿子。”   “也许事情,还没有陛下想象的那么糟糕。”高湛安慰道。   “都举兵反-叛了还要更糟吗?!”萧选愤怒的拍着龙椅的扶手,“简直比当年的祁王,赤焰军,更可恨!可恨!”   猎宫中的萧选恐慌、愤怒,而猎宫的外围,却围着一群即将战死的将士。豫津的办事效率很快,所有的战斗力几乎瞬间就被他找到并且报到了梅长苏的手下,而梅长苏也迅速的让蒙挚将这些人编制,以便应付随时可能开始的战争。   “不知道靖王殿下,能否在黄昏前赶回来。”甄平看了看天色,有些担心的说道。   “不到最后一刻,我绝不会倒下。”蒙挚站在主位语气坚定,这句话与其是他对别人说的,到不如说他再给自己坚定信心。   “谁都不能倒下。”梅长苏同样语气决绝的说道。   “关城门!”蒙挚一声令下,将最后一道防线的最后一个缺口,堵住了。   “这城门结实不结实?”东方泋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在清一色的男子堆里显得尤其突兀。   “你又想干什么?”梅长苏本来转身欲走,结果听到声音立刻停下了脚步,不是告诉过她好好在屋里躲着的吗?   “我就是问问,这城门结实不结实。”东方泋耸了耸肩,转而问蒙挚,“是不是只要这门不破,我们就是安全的?”   “可以这样说。”蒙挚点点头,“毕竟城墙上上来的兵力有限,如果城门不被攻破,我们死守的话,想要攻破这道防线也不是简单的事情。”   “哦,这样啊。”东方泋问完了点点头,于是向着城门的方向走了过去。   她身后的梅长苏与蒙挚对视了一眼,虽然疑惑,却也没开口问,只不过,两个人却不约而同的向着同一个方向走去。   “要变得强壮啊。”东方泋伸手摸上了城门,开口道。   “你在做什么?”梅长苏皱眉看着她的手在城门上摸来摸去。   “我在请愿城门变得强壮一点,这样的话我们的胜算不就会大一些吗?”东方泋放下手微笑着说道。   梅长苏认真的盯着东方泋的眼睛,希望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任何可以代表此人情绪的东西,但是很遗憾,他失败了。   “希望你的愿望可以实现吧。”梅长苏忍不住长叹口气,幽幽说道。 ☆、很没礼貌   梅长苏回屋不久,誉王叛军直逼猎宫城墙,我军与敌军的箭-矢在空中发生激烈的碰撞,密密麻麻的箭矢划破长空,钉在了猎宫的宫门之上。   蒙挚已命所有人上城墙,并不停的运送石头、滚木以及火油,每个人各司其职,在场的将士们紧张并忙碌着,直到敌军架了城梯攀爬了上来。方才有条的秩序一下子被打乱,城墙之内与城墙之外,不停的有人受伤,不停的有人死亡,一时之间,双方在城墙上形成了胶着之势,彼此均未能越雷池一步。   但是好景不长,从城梯上来的兵自然不是对方的主力,他们的目的只是干扰以及消耗,保护他们的攻城器械顺利达到指定地点。由于敌众我寡,虽然我方拼尽全力,但仍旧无法阻止地方的行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滚粗的攻城木距离猎宫的城门越来越近,直到与城门零距离接触。   滚粗的圆木开始激烈的撞击着城门,巨大的撞击声响彻天际,同样也传进了猎宫内众人的耳朵里,敲击在他们的心上。   梁帝紧紧的握着静妃的手,神色恐慌的看着门的方向,生怕下一秒,无数誉王率领的士兵冲进来,告诉他,今后,大梁皇帝的宝座只属于他萧景桓一个人。   屋内的臣子几乎也和萧选一样,这样的境遇的确无法让任何一个人不产生恐慌,宁王与淮王握着剑的手都在发抖。长久以来的养尊处优给了这些人太多的安逸,他们忘记了自己也是学过骑射拿过宝剑的皇子,此刻,恐怕只剩下深深的惶恐了。   梅长苏搂着庭生倚在最靠近门处的梁柱上,他的脸色虽然惨白,神色却很坚毅。因为他知道这场胜负的关键在于三天之内景琰请来的救兵,只要援军一到,他们就胜券在握。可等待,在任何时候都会显得漫长,尤其是在这种生死关头……   门外的撞击声还在继续,除了箭矢交戈以及撞击城门的声音以外,其他任何的杂音他们都会选择性的忽略。门外的蒙挚摔兵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只待城门一破,他们必将拼尽全力血战到底。   一下、两下、三下、四下、五下……   猛烈的撞击仍在继续,甄平拼了命浇上去的火油和后面的火攻似乎没有任何效果,对方仍旧猛烈的撞击着城墙,大门正随着这样激烈的撞击前后摆动,摇摇欲坠的样子仿佛对方随时都会破门而入……   “做好准备。”蒙挚深沉的声音响起,命令所有人准备做最后的拼杀。   大门还在摇晃,所有人拿起了武器屏息凝神,只等大门一破,他们作为守卫大梁最后一道防线的将士,必定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   一下、两下、三下、四下……   一下、两下、三下……   一下、两下……   一下……   ……   尼玛还有完没完啊!为什么城门还不破,很浪费他们的感情好吗?!   此时,所有将士的内心在咆哮。   一直盯着城门的蒙挚也觉得有些不对劲,撞击感确实越来越强烈,大门晃动的幅度确实也很大,可是,早该破损的城门至今仍然完好无损的立在那里,任对方怎样撞击都无济于事。   为什么会这样?   蒙挚终于干起了他最不想干的一件事——动脑子。然而就算他绞尽脑汁,却仍然也想不出为什么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   难道是他们的情报有误?敌方的攻城器械并没有他们看到的那样有用?可刚才那样猛烈的撞击绝对不是一般的器械能够弄出来的。难道是他们的将士不够给力,所以力气不够?   不要开玩笑了好吗?蒙挚看着不停从城墙上爬过来的士兵眼角不自然的抽了抽,果然动脑子不是他能干的活啊!于是蒙大统领决定将这件古怪的事情扔给另一个喜欢动脑子的人。   “甄平。”蒙挚叫来了甄平,对他道,“将现在这件事去禀报给你们家苏先生,一定要事无巨细。”   “是,我知道了。”甄平领命去了。   猎宫内的众人还在抻着脖子想要弄清楚外面到底怎么回事,被突然打开门进来的甄平吓了一跳,萧选差点提着剑就刺过去了。   “甄平,外面的情况怎么样?”梅长苏见是甄平松了口气,随即又将那口气提了起来,因为这时候甄平进来,必定发生了什么无法预料的事情。   “宗主。”甄平快步走到了梅长苏身边张了张嘴,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外面到底怎么了?”梅长苏着急,原来甄平其实是一个越到关键时刻越喜欢吞吞吐吐的人吗?   甄平见自家宗主着急自然也跟着着急,他动了动嘴唇,组织了半天语言才冒出来一句,“猎宫的大门很结实……”   梅长苏听后险些摔倒,他,甄平,江左盟麒麟才子得力的左右手,武功智商都不低的人,在这种情况下竟然给他冒出来一句‘大门很结实’?   几乎立刻,梅长苏就像训斥他几句,可是话到嘴边他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   “你是说,敌军到现在还未攻破猎宫大门?”梅长苏机智的问道。   “是的,他们撞门已经撞了好长时间了,可咱们的门虽然看起来摇摇欲坠,事实上它却比看起来要结实很多,似乎怎么撞都撞不破。”甄平松了口气,自家主子终于察觉到了重点。   “我知道了。”梅长苏点点头,继续对甄平说道,“麻烦转告蒙大统领,请继续打起精神守卫,以防万一。”   “是。”甄平听后拱手告退。   甄平走后,梅长苏似乎才想起一个人来,一个从刚开始就不见踪影的人来。东方泋哪儿去了?似乎从进屋之后就再也没有看到过她。   嘱咐好庭生在这里乖乖等着,梅长苏趁着梁帝分神的功夫,转身向着猎宫深处走去。   九安山的猎宫既然作为秋猎的主要场所,这座猎宫自然不会小。单从皇帝这次带着静妃出来春猎就知道了,秋猎的时候保不准还会有多少人过来,所以这座猎宫,必定不会只有前殿那几个房间。   梅长苏的脚步比平时要快,他本来不能够这样剧烈运动的,可是他急于求证一件事情,一时之间却也没注意到,尽管走的那么快,他似乎也不像以前那样难受了。   又拐了几道弯,已经不知道走到哪里的梅长苏,终于在一间看似不大实则布置的非常实用的屋子里找到了他要找的人。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找到她的地点,会是在床上。   看着盖着被子躺在床上睡的很香的东方泋,梅长苏忽然什么脾气也没有了……   在给大门弄了一层防御能量层之后,东方泋便找了个看着顺眼的屋子睡着了。她第一次抛开了所有的事情,不用担心会有人来打搅她,也不用担心睡着一半会被人给叫醒。因为这个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力应该放在他们的敌人身上。   这一觉,她睡得前所未有的好。等她再次睁眼的时候,她就发现有个人正站在床边看着她。   “你来啦……”东方泋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的问道,“结束了吗?”   “我问你,门是怎么回事?”梅长苏平静的看着东方泋问道。   “什么门?”东方泋装傻充愣。   “猎宫的城门。”梅长苏这次似乎很有耐心,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城门破了?!”东方泋仿佛被吓到,连表情都跟着变了。   “没有,它很结实。”梅长苏故意将结实两个字咬的很重,似乎是说给东方泋听的。   “那不是挺好的嘛。”东方泋松了口气,“门没破的话,只是从城墙上上来的那点兵力,想来难不住蒙大统领。”   “我来找你,就是想向姑娘问个清楚,我记得之前,你曾经碰过那扇门。”梅长苏的眼神锐利了起来,如果说东方泋未卜先知,这世上也不无那些卜算很准,能知过去未来的人,可是如果说这卜算之力能够用在城门上,打死他也不会相信的。   “酥胸。”东方泋的神色也严肃了起来,她甚至皱起了清秀的眉头,有些不满的说道,“难道没有人和你说过,不经同意就擅闯女孩子的房间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吗?况且你还是在她睡觉的时候闯进来的,你难道不觉得这是一件非常不妥的事情吗?”   岔开话题的水平也太低了吧,啊?!梅长苏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而且,这根本不是她房间好吗?!况且,天知道她已经无数次的光天化日之下穿着裲裆在苏宅溜达了无数次了好吗?就连黎纲和甄平都已经看习惯了,今天她却和他说礼貌和不妥?!她有什么资格和她说礼貌和不妥?   梅长苏只觉一股气血上涌,整个脑子都迷迷糊糊的……   “重点不在这里……”梅长苏强压下自己心中翻腾的情绪,好不容易才吐出了这样一句没营养的话。   “哦……那重点在哪里?”东方泋拖了个长长的声调,反问道。   重点在……天啊谁来告诉他重点在哪儿?重点在门上已经很诡异了,他脑子被萧景琰传染了吗才会想到跑过来问她这个她根本不会解释或者解释了他也可能不明白的问题?   想想当初她发明的那些东西,想想当初她说的那些术语,梅长苏突然觉得自己蠢透了……   “所以说酥胸,你能不能不要因为自己错了就总是岔开话题呀。”东方泋仿佛还没意识到自己的杀伤力如此之大,而是继续道,“没礼貌就是没礼貌,我不会介意的,下次改就可以了。”   “……”到底是谁一直在岔开话题?   “好了我也睡够了,也该去前面看看了,别回头打进来我都不知道,再一不小心被人杀死了。”东方泋说完便掀开被子跳下床去,理也没理一直站在一旁已经僵硬的梅长苏,哼着莫名其妙的歌走了出去。    ☆、淡定不能 作者有话要说:  刚才赶时间忘记说……明天我加班,所以没有文,_(:з」∠)_   外面的气氛虽然紧张,却不如想象中的糟糕。猎宫的城门仍旧未破,只听比以前更加剧烈的‘咣咣’声不绝于耳,外面的叛军小朋友们满身大汗,更有甚者已经将沉重的铠甲脱掉,使出全身的力气在那里推动着攻城器械。然而猎宫的城门就和一块铁板一样,没有撼动分毫。   叛军小朋友们你们自求多福吧……   “救兵应该快到了吧。”东方泋小声的问走上来的梅长苏。   后者拉住担心豫津想要出去的言候跟着点头,“快了。”   梅长苏的话音刚落,霓凰的声音便从外面响了起来。   “霓凰救驾来迟,请陛下开门。”穆霓凰和景琰请来的救兵在外面将叛军一并围剿,然后过来拍门了。   门外的蒙挚本来一直提心吊胆,知道穆霓凰的声音响起他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猎宫的门到底是什么材料做成的,竟然在这样关键的时刻起了这样的作用,能抵挡住撞击不说,竟然还能抵挡住火攻?   “开门吧,我们安全了。”就在蒙挚胡思乱想的时候,梅长苏不知何时已经出来站到他的身后了。   “哦,好。”蒙挚立刻回神,命人将门打开了。   然而有一道身影比所有人都快,就在大家还未回过神来的时候,一个白色的影子已经窜到了门口,将那扇怎样也撞不开的门打开了。   “霓凰姐姐!”东方泋立刻向着来人扑了过去。   穆霓凰显然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特别的欢迎方式,立刻被扑了个正着,待看清楚来人之后,几乎一把就将那人推开了。   “东方姑娘,请你自重。”穆霓凰脸红着说道。   “霓凰姐姐,我是女的。”东方泋可怜兮兮看着霓凰对手指,一副被抛弃的模样。   穆霓凰决定不理会这个她不知道该怎样理会的人,拍了拍东方泋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后就走向了令她一直牵挂的人身边。   “你怎么样?”穆霓凰担忧的看着梅长苏,仿佛后者受了多么严重的伤。   “我没事。”梅长苏舒了口气,看向霓凰的眼神温和,“景琰呢?”   “他去捉拿誉王,清剿剩余的叛军。”霓凰见梅长苏无事,便安下心来,“我先去向陛下复命。”   “嗯。”梅长苏点点头,跟在霓凰身后一同进去了。   局势已经稳定,由于敌军最终未能突破最后一道防线,所以我方的损失控制在了一个令人觉得可喜的程度,萧景琰捉了誉王回来之后,面对这样的情况自然是喜不自胜。   几日下来,整件事情进入收尾阶段,该处死的处死,该流放的流放,该收押的收押。叛军几乎全部伏诛,就连灰鹞也已经被靖王派人抓住,只不过那人自从被抓之后就一口咬定,自己是受了誉王的蒙蔽,将自己撇的一干二净。   为誉王默默点蜡……   东方泋这几天的日子过得也是异常的滋润,危机过去,皇帝又忙着处理后事,静妃那边也就彻底闲了下来。同住猎宫之中,东方泋和静妃两个人住的相去也不是很远,所以几乎每日,她都和静妃娘娘泡在一起。   从点心的执着方法,再到面包的烤制,再到各种衣服首饰的款式材料以及花样子的改良,东方泋和静妃之间总是有聊不完的话题。萧景琰去请了几次安都觉得自己像个外人,坐了会儿被喂了点那二人新研制出来的点心之后,带着委屈走了。   如果不一直有事情可以忙,萧景琰觉得自己一定会感受到寂寞的深深怨念。   只是这一日,静妃娘娘被皇帝陛下叫走了,东方泋又变成了形单影只的一个人,溯雪和佛牙这两只动物自从上次尝到了跑出去玩的甜头,倒是三番两次的要求出去,现在已经很少在她身边了。   萧景琰上午忙完了事情回自己住处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东方泋一个人在闲逛,不由暗爽。他想了想,决定让东方泋孤独的更加彻底,于是命人去把梅长苏和霓凰全部叫到了自己的屋里商量事情。   大概是老天见闲不住的东方泋可怜,没过一会儿,戚猛带着一件有意思的东西映入了她的眼帘。   “戚猛将军,你这笼子里抓的是什么啊?”东方泋看着笼子里的聂锋明知故问。   “东方姑娘,你是不知道,这东西啊,是一头怪兽。”戚猛满脸的兴奋,仿佛他抓到的是金山银山。   “怪兽?”东方泋向笼子看了过去,发现聂锋也正看向她,于是东方泋俏皮的冲着聂锋眨了眨眼睛。   聂锋:“……”   “这怪兽啊,可厉害了,我们抓他用了一年多的时间,今日可算让我们给逮着了。”戚猛的每一个声调都透着喜悦,脸上带着发自心底的笑容,让人不忍直视。   “那真是辛苦戚猛将军了,您可真了不起。”东方泋露出一个特别崇拜的表情,继续道,“这个好消息一定要禀报给靖王殿下,想来他也一定很感兴趣。”   “那是自然,我正要去向殿下禀报呢!”戚猛说完就大步向屋里走,走了一半又折了回来,对东方泋道,“姑娘可千万不要接近那头怪兽,那家伙凶得很,还喝人血呢!你可千万别受伤了!”   “多谢戚将军关心,我自然晓得。”东方泋点点头,露出一个让人放心的笑容。   待戚猛走后,东方泋还未上前呢,笼子里的聂锋便不老实了,抓着铁栏一个劲的冲着东方泋咆哮。   “你着什么急!一会儿你家林弟弟就来看你了!”东方泋无奈的看着猴急的聂锋皱了皱眉头,心想着可不能这么激动啊!   “我记得我和你说过,要保持淡定,淡定懂不懂?”结果东方泋只看到在自己眼前狂摇的毛脑袋,再次无奈的叹气,露出个囧囧有神的表情,“丰胸,没文化,真可怕。”   为什么会和文化扯上边,谁能告诉他?聂锋的内心是疑惑的。   “淡定就是冷静,懂了没?!”东方泋瞪眼。   聂锋乖乖的点了点头。   “我和你说啊,现在你林弟弟的身份是江左盟的宗主梅长苏,其他任何人都不知道他的身份,你可要表现好一点,千万不能被别人发现破绽,尤其是萧景琰,萧景琰你应该还记得吧?不记得也没关系,总之记住,尤其不能让他知道,那个萧景琰啊,可傻了,你听我说啊……”   当梅长苏他们跟着戚猛出来看怪兽的时候,就看到某个女人正蹲在那里和笼子里所谓的危险生物碎碎念,东方泋念经一样向外倒豆子,语速之快声音之小,根本让人听不清她在说什么,更加诡异的是,笼子里的生物听的莫名认真……   谁来告诉他们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天啊,东方姑娘,我不是让你理他远点吗?!”戚猛顿时被吓到,赶忙上前将她和那怪兽隔开。   “我对戚将军准备的笼子很有信心。”东方泋又是一记马屁拍过去,戚猛简直要被捧上天了。   “你能听懂他说话?”梅长苏走了过来,眼睛一动不动的注视着那只被人们所恐惧的生物,一股莫名而又强烈的熟悉感铺天盖地的向他席卷而来。   “啊……啊啊……”见到梅长苏,怪兽突然之间就激动了起来,他一把抓住笼子吼叫着,在外人看来倒是吓人的紧。   “是啊,可以听懂。”东方泋点点头,继续道,“不过想来你们应该听不懂吧?”   梅长苏没有答话,心里满是疑问,他看出来眼前这只所谓的怪兽之所以是这幅形象,是因为和他一样中了火寒之毒,所以他无法说话完全是因为舌根僵硬麻痹所致,所以,东方泋所说的能听懂,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吧?这种事她也要打肿脸充胖子?   “你知道你们为什么听不懂吗?”哪知梅长苏还没有发问东方泋又在那儿自顾自的说上了。   “为什么。”梅长苏根本不想接对方的话,只是象征性的应付了一下。   “因为他说的是另一种语言,你们当然听不懂啦!”东方泋笑眯眯的讲。   “那么敢问泋姑娘,他刚才说的是什么?”梅长苏倒要看看她怎么继续演下去。   “Let me out.”东方泋面无表情的说道。   梅长苏:“……”   “啊啊……”(你说了什么?)   “怎么样,听懂了没?”东方泋无视聂锋在那里嚷嚷,而是继续看向梅长苏。   梅长苏突然就不想说话了,因为他不知道他要说什么,难道真要问从她嘴里冒出来的那些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语言的东西?   “我在重复你的话啊。”东方泋理所当然的看向聂锋,“你不是一直在说‘放我出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没有!他刚才明明是在问这个人是不是梅长苏!也就是他的林弟弟!)   “闭嘴!”东方泋忽然就怒了,“你是不是忘了我刚才都跟你说什么了?!”   “啊……”聂锋突然就闭嘴了,好吧他太激动了……   “他又说什么了?”梅长苏无奈,不过看那怪兽的反应,似乎这两人真的可以交流?   “他说他如果自由了,一定要喝光我们的血。”东方泋继续神翻译。   “嘿,这家伙还敢嘴硬,看我不抽死他!”戚猛火爆的脾气上来了,拿着鞭子就向笼子的方向走。   “戚将军请等一下,能否让苏某仔细看看这怪兽。”梅长苏几乎立刻就拦住了戚猛,随即又看向东方泋,“泋姑娘可否让开让苏某看看?”   东方泋思考了一会儿,随后一脸施恩的表情让开了路。   “多谢姑娘。”梅长苏急于求证一件事情,并没有在意对方的表情。   然而,就在他与东方泋擦肩而过的一瞬间,他听到了对方几乎轻不可闻的声音:   “小心不要暴露啊……”    ☆、鸽主驾到   最终,梅长苏搀扶着聂锋走了,东方泋最后的那句话,让梅长苏明白了很多事情。无论聂锋说了什么,她不可能原样翻译出来,所以她一直在帮助他们打哑谜,而他却觉得她有些无理取闹……   东方泋却趁着二人进屋的功夫,找甄平要了一只鸽子,用很蠢很蠢的字给蔺晨写了个纸条。   你家苏苏遇到麻烦了,速来,信不信由你。东方泋敬上。   纸条写好后,东方泋满意的欣赏了一会儿,觉得自己的字足够可以让蔺晨纠结一会儿后,趁着飞流不在赶忙将那只鸽子放跑了。   来到梅长苏门前,正好碰到霓凰也向着这边赶来,东方泋挑了挑眉,一跳到了霓凰面前。   “郡主大人!”东方泋笑眯眯的看着霓凰道。   霓凰急促的脚步挺住了,她再次被东方泋吓到。   “泋姑娘。”霓凰对东方泋拱了拱手,哪想头还没低下呢,手臂就被对方抱住了。   “霓凰姐姐是来找酥胸的吧?我们一起进去啊。”说罢,东方泋拉扯着霓凰的胳膊往里走去。   “东、东方姑娘……” 霓凰只来的及喊了声对方的名字就被拉到梅长苏面前了。   此时的聂锋已经被洗的干干净净,灰褐色的毛发变成了全白,倒是长得和长白山雪猿有几分相似。梅长苏正在给他喂药,两人进去的时候,梅长苏正在伺候对方喝水。   “兄长,今天发生的事情我很担心,所以就过来看一下,你放心,没有人看见我进来。”霓凰解释道。   “霓凰姐姐,我不是人吗……”东方泋继续对手指,她家霓凰怎么对她一点都不上心呢,还是静妃娘娘好……   “没有外人看见我进来。”霓凰立刻补充道。   “话说,你把护心丹给他吃了?”东方泋见甄平端着小药瓶和碗下去,于是问道。   “嗯。”梅长苏心里一紧,赶忙转移话题,“正好想叫你来。”   “叫我来干什么?翻译?”东方泋挑了挑眉没有理会梅长苏,而是直接坐到了聂锋边上,“吃完了药感觉好点了没有?”   “啊啊。”(嗯。)   “你可要好好养着,你活着对于他来说可以一个大惊喜。”东方泋抬头示意了下梅长苏那边。   “啊啊啊?啊啊啊啊?”(他真是林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和你一样,中了火寒之毒。”东方泋直接抛下旁边还立着的两个人,和聂锋交谈了起来,“具体的治疗方法,等能治这个病的医生来了详细和你说。”   “你真能听懂他说话?”梅长苏再次皱眉,他可以肯定,这人明明不是在说话。   “都告诉你了,是一门外语。”东方泋白了对方一眼,“说吧找我干什么?”   “你怎么知道他是我认识的故人?”梅长苏问道。   “手环,你自己看。”说着,东方泋掀开了聂锋的袖口。   赤焰军每个人的手上都有手环,上面刻着那个人的名字,梅长苏也是想用这种方法来确认,没想到东方泋竟然也知道这件事?   “上面两个字如果我没认错,应该是聂锋吧?”东方泋看了看,随后问道。   “你是聂锋大哥?!”霓凰首先叫了起来,天知道这个消息令她多么的震撼。   “聂大哥,你真的是聂大哥!原来你没有死!你真的没死!”梅长苏紧紧握住聂锋的手臂,霎时间红了眼眶,“我是小殊,我是小殊啊……”   “啊啊,啊啊……”聂锋听见梅长苏亲口承认,也比较激动,虽然是一张毛脸,但仍然难以掩饰他此时的表情。   “擦擦眼泪吧。”东方泋放着俩男人在那里搂搂抱抱,她则站起来蹭到霓凰身边递上了手帕。   “谢谢。”霓凰这次没有矫情,伸手接了过来。   “泋姑娘。”梅长苏放开了聂锋,转头看向东方泋,“能否请泋姑娘帮忙看一下聂大哥的病情?”   “恐怕不行。”东方泋摇摇头,看着梅长苏越发失望的眼神开口道,“我只能帮助他解毒之后调理身体,解毒的事情,你最好找静妃娘娘来看一看,她应该可以暂时抑制住聂大哥的病情,至于彻底痊愈,恐怕还是要找那位来才可以。”   “那位?”梅长苏皱了皱眉头,难道她指的是蔺晨?   “琅琊阁那位。”东方泋说完便笑了起来,“话说回来,我已经放了鸽子去琅琊阁那位那里了。”   “我明白了。”梅长苏别有深意的看了东方泋一会儿,随即收回意味深长的目光点了点头,“那现在,我就去靖王那边请静妃娘娘帮忙。”   “我也先回去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让飞流去叫我。”东方泋说着还不忘打了个哈欠,懒懒的走了。   “兄长。”霓凰见状走了过来,“有什么事是要霓凰做的?”   “暂时没有,谢谢你,霓凰。”梅长苏温声道谢。   “为兄长分忧是霓凰应该做的。”穆霓凰说完觉得不好意思,欠了下身,告辞了。   在外面偷看的东方泋表示,这狗粮发的……   几日之后,京城的局面逐渐稳定下来,皇帝接到了消息,于是起驾回宫,然后再对誉王等此次谋逆的重要人物进行判决。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用着八个字形容此次春猎一点也不为过。随行的士兵数量锐减,个个都无精打采。而梅长苏呢?由于这一段时间实在是操心太多,纵使有东方泋帮他调理,也终于承受不住这种精神上的疲累,在马车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梅长苏睡了过去,狭小的马车里躺着个大男人再也容不下第二个人,于是东方泋只能骑着找了半天才找到的溯雪,跟着随行的队伍慢慢的小跑着,不时的,溯雪还掉个队什么的,依然玩心不灭。   就这样又过了几日,金陵城的大门慢慢的出现在众人眼中,和梅长苏道了声别,东方泋骑着溯雪跑向了北郊,离开的时间太长,是该去店里看看有什么问题没有了。   皇帝顺利回到皇宫进入紫禁城,内部的大清-整开始了。誉王一脉死的死抓得抓,皇后被打入冷宫,如今后宫之内,可算是为静妃马首是瞻。惠妃与静妃交好,自然也是如日中天。而景琰也被定位六月十六封为太子,自此之后,朝堂之上,再无人能够阻碍景琰了。   东方泋的店铺倒是没有出什么大问题,只不过,有一个小小的插曲。纪王从猎宫回来之后,交出了持有的饼干旗下的所有股份,东方泋不明所以,开口问纪王为何要这样做。   纪王只说了一句话:“变天了,老夫也该歇歇了。”   不得不说,抡起老谋深算,朝堂之上,无人可与纪王比肩。   然后,东方泋便把饼干所有外放股份全部买了回来,现在,东方泋变成了饼干品牌的真正主人,坐拥万贯家财。   这一日,就在东方泋在酒楼教魏诚和李泽蛋黄局系列菜品的做法的时候,从前面慌慌张张跑过来一名小厮。   “不好了东家,有人在外面闹事。”   “闹事?”魏诚皱了皱眉头,“我去看看。”   “还是我去吧魏师傅,您这不像去看看的,像去干架的。”东方泋摇了摇头,跟着那小厮出去了。   从厨房还没走到大厅呢,就听前厅之内一个有些滑稽的声音在那里不知道喊着什么,到了近处,才听清,那人竟然朝着闹着要吃粉子蛋。   东方泋听声音没听出来是谁,但是吵着闹着要吃粉子蛋的滑稽声音,东方泋只能想到一个人。   “想吃粉子蛋去苏宅,跑到我这里干什么。”东方泋环抱着双手站在那人身后,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那白衣长发男子闻言转过身来,见到东方泋先是一愣,随后便上上下下的开始打量起来。   “看一眼十两银子。”东方泋大大方方的站在那里,被一名陌生男子打量,丝毫不见退缩。   “你丫开黑店的吧?”白衣男子闻言收回了目光。   “小唐,楼上开个包间,拿壶好酒。”东方泋吩咐道。   “哎,好嘞。”那小厮一看是东家认识的人便松了口气,麻利的楼上开包间去了。   “厨房我正弄着两个新的菜品,等会儿拿上去你尝尝。”东方泋对蔺晨说道。   “你拿我试菜?”蔺晨撅了撅嘴,一脸的嫌弃。   “爱试不试,不试走。”东方泋说完,笑眯眯的走了。   酒楼内其他人见两人根本就是认识,也没了看热闹的兴致,接着刚才各自的话题继续吃喝起来。   蔺晨独自上了包间,没等多久,就见东方泋带着人端着碗筷和一些吃食走了进来。   “这么快就从南楚过来了,还没吃饭吧?”叫人把东西放下,东方泋便让那些人都出去了。   蔺晨没有说话,只是又开始打量东方泋,这个女人果然如梅长苏所说,是个与众不同的人,可这种与众不同,他们又说不出来是哪儿,总之古怪的紧。   “你来了不去苏宅,干嘛往我这里跑?”东方泋给两个人都倒上酒,吃了一口蛋黄南瓜,满意的点点头才继续问,“酒楼里安插眼线就算了,正主都跑到这来你是想干啥?”   “你知道你这里安插了我的人?”蔺晨闻言一愣,他可从来没接到手下暴露的消息。   “胖鸽主大人,除了新东方你每个店都安排了你的人你以为我不知道?”东方泋嗤笑了一声,随即微笑道,“你是在鄙视我的智商还是在高估你的智商啊?”   “那你还敢用他们?”蔺晨挑了挑眉,示威道。   “他们报酬低。”东方泋淡淡的笑道,“每个眼线的报酬我给的都是最低的,相当于免费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胖鸽主内心默默喷出一口老血……    ☆、靖王来喝   “所以说你到底找我干什么?别告诉我你也想来给我的打工?你打工可不一样了,一分钱没有哦。”东方泋碰了碰对方的杯子,自己先一饮而尽。   “我说咱俩很熟吗?你连敬语都省了?”蔺晨也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随即眼神一亮,这酒他竟然没喝过!   “我和你不熟,但我估计你对我很熟。”东方泋撅了撅嘴,不屑的看着蔺晨,“说,是不是我晚上起来上几次厕所你都知道了?”   “噗!”蔺晨一口酒喷了出来,早就听闻这丫头说话嘴巴没把门的,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要喷喷远点,这可是新菜,浪费了小心我留你在店里洗碗。”东方泋将桌上的东西往自己这边拉了拉。   “你觉得你能留得住我?”蔺晨暴脾气又上来了,他就不信自己还斗不过一个丫头。   “当然,酒里下了药了你没喝出来么?”东方泋突然笑的像只狐狸。   蔺晨刚端起酒的手僵在了那里,喝也不是,放也不是。随后他瞥见了东方泋狡黠的神色,知道自己上当了。   “我自己就是大夫,我会不知道酒里有药?”蔺晨一口将酒喝下,刚喝完就觉得自己心跳的厉害,呼吸困难不说,脑子还迷迷糊糊的,“你,你……你什么时候下的药?!”   “哈哈哈,还大夫呢,江湖骗子吧?!”东方泋指着蔺晨哈哈大笑。   “别闹!”蔺晨强打着精神,整个人压在桌子上皱眉看向东方泋,“耽误了我的要事你担待的起么!”   “哟,现在想起来您有要事啦,说说看,如果真的很重要,我会考虑给你解药。”东方泋拿起一根薯条嚼嚼嚼,饶有兴趣的盯着迷迷糊糊的蔺晨。   “秦般弱!我打算抓了秦般弱再去找长苏。”无奈之下,蔺晨还是将他的目的说了出来。   “早说不就好了嘛。”东方泋撅撅嘴,也不见有别的动作,那边的蔺晨居然感觉自己又没事人一个了。   “你这什么药?这么神奇?说真话就没事?”蔺晨舒展了一下筋骨,可是桌上的东西却不敢再碰了,天知道又会吃下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还真就是测谎用的。”东方泋借坡下驴,反正给对方永远也不会知道缺氧是个什么概念,刚才她只是将蔺晨周围的氧气都抽走了而已。   “真神奇,可是苗疆那边也没有查到过有关你的消息啊,你到底是什么人?从哪儿冒出来的?”蔺晨状似不在意的问道。   “查不到证明你火候不够,继续,我不介意你查我。”东方泋说着指了指蔺晨面前的吃食说道,“你吃啊,照烧酱五花肉盖饭,外加一个半熟的鸡蛋,很好吃的,我特地给你做的。”   蔺晨狐疑的盯着眼前的一大碗香喷喷的肉加饭,饿了一天的他当然想吃,可是刚才的遭遇提醒他,在东方泋面前,要随时随地小心陷阱,不愧是跟着梅长苏混的,跟他作对的水平简直一个样。   “放心吧,不会有毒了,你都已经说了实话了。”东方泋看着对方纠结的表情,忍不住又想笑了。   “这可说不好,万一你想知道我半夜去几次厕所怎么办?”蔺晨冷笑着还击。   “你觉得我会对一个大男人晚上去几次厕所感兴趣么?”东方泋皱了皱眉头,似乎是在嫌弃对方粗俗。   “那可说不准,毕竟你是女中豪杰嘛。”蔺晨说着还不忘对东方泋挑挑眉。   “放心我没你那么猥琐,如果想看晚上我会自己跑去看的,就不劳你费心了。”东方泋煞有介事的讲。   “……”蔺晨倏地就闭了嘴,他就不该和东方泋比下限这种东西。   两个人又吃了会儿,期间斗了斗嘴,拼了拼酒,蔺晨终是没从她那里讨了好处,也没弄清楚她东方泋到底是个什么人,悻悻的回到了东方泋给他安排的一间客房里,虽然她对于蔺晨为何不去他自己产业留宿非常不解。   又过了两天,酒楼的事情都办妥之后,东方泋又去了新东方那边看了看情况,发现教科书的内容有些跟不上饼干其他企业的经营和发展,便找来了相关人员重新拟定了一下内容,制定了新的教学计划。   金陵的经济比之两年前可以说是飞速发展,受难的人越来越少,由于新兴事物的崛起,更多的作坊相继建立,好多流离失所的人都找到了工作,供需关系更加紧密,整个经济循环达到了良好的循环,更是带动了金陵城周边地区的相继发展,想来过不了多久,便会有打量的商人涌入,然后将新的技术带到大江南北,整个大梁的风貌都会变得好起来。   而造成这一切原因的人,此刻正踏着月光回到苏宅,新一轮的商品敲定,饼干企业又要迈出新的一步了。   回到苏宅之后,东方泋摸了摸自己瘪瘪的肚子,抬头看了看天上还未满的月亮,又想了想蔺晨来的时间,随后她便去了厨房提了两坛子烈酒,走向了梅长苏的屋子。   梅长苏正在泡脚喝牛奶看书,见东方泋提着两坛酒不禁皱了皱眉头。   “这么晚了你提着酒来做什么?”梅长苏放下了手里的书,抬头问道。   “我去找景琰喝酒,一起么?”东方泋晃了晃手中的酒问道。   梅长苏闻言又皱了皱眉头,想起昨晚蒙挚说的话,便没再阻拦东方泋。   “你去吧,我就不去了。”梅长苏说完又重新拿起了书,看了起来。   东方泋点点头,转头走向里屋,密室的门刚刚打开,她便又听梅长苏小声喊道:“替我好好开导他。”   东方泋勾了勾嘴角,没有答话也没拿照明的东西,迈步走入密室之内。   萧景琰正在自己屋里看月亮,他原本就不是那么伤感的人,可是夏江的案子最近令他心神不宁。既然夏江并不是一个忠臣,而且白天听沈追叙述的祁王与赤焰的案子疑点众多,有很多都说不清楚,虽然他知道现在自己根基不稳,可就是忍不住多想,忍不住失落。   叮铃叮铃   一阵清脆的铃声响起,拉回了萧景琰的神智,自从他当上七珠亲王之后,密道的铃声很少在这样晚的时候响起了,难道苏先生那边又有什么新的指示吗?这样想着,萧景琰打开了门,而从里面,走出了他从未想过会出现的人。   “你怎么来了?”太过惊讶的萧景琰,连礼仪都忘了。   “来找你喝酒,怎么,不欢迎?”东方泋将酒坛子塞进了萧景琰的怀里,自顾自的走进了景琰的屋子。   “苏先生知道你来这里吗?”萧景琰将酒放到桌子上,几步赶上东方泋问道。   “怎么,我来这里难道必须经过他的同意么?”东方泋斜眼瞧着萧景琰,明明自己心里不舒服,却还在乎这些有的没的。   “当然不是,只不过……”萧景琰脸色有些难看,苏先生如果知道了东方泋大晚上跑来找他喝酒,那肯定又要向他发脾气了。   “好啦,酥胸知道我过来。”东方泋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人脑子就是榆木疙瘩,从来都不知道玩笑和变通。   萧景琰闻言便不再问,既然梅长苏同意了,那必定是有其用意的吧?   “战英。”萧景琰打开酒坛闻了闻,确实是上好的烈酒,本来心情就烦躁的他酒兴大起,唤来列战英道,“去准备两幅碗筷和几个小菜,我和泋姑娘喝几杯。”   “酒杯请换成碗。”东方泋接口道。   “……是。”列战英顿了一下,见萧景琰没有反对,便领命去了。   “怎的今日想起来找我喝酒?”萧景琰请东方泋坐下,有些好奇她来这里的目的,毕竟一个深夜来找你拼酒的女人,说奇怪也不为过吧。   “怎么,你难道不想喝?”东方泋挑了挑眉,将桌上的烛火又挑亮了些,“我想喝酒,酥胸又是个喝酒废,所以只好来找你喽,你不会不给我面子吧?”   “……”面对这样真实无力的理由,萧景琰难得被噎了一下,随即道,“你又怎知,我一定会与你喝酒?”   “因为拒绝一位美女的邀请是很没男子气概的一件事,而我认识的人里,男子气概与美貌并存的人就只有靖王殿下,所以,是吧?”东方泋很认真的看着萧景琰说道。   ‘所以,是吧’个什么啊,还有那个美貌是个什么鬼……萧景琰深深的叹了口气,果然每次和这位东方姑娘说话心都很累啊……   列战英端着东西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家主子正一脸疲惫的叹气,他不自觉的瞥了东方泋一眼,随即面无表情的将饭菜和碗筷放到两人面前。   “劳烦泋姑娘这么晚了还来为我家殿下分忧。”列战英拿着个托盘对东方泋拱了拱手。   “诶?”东方泋闻言愣了愣,她一直知道列战英心细如尘沉着冷静,没想到竟然聪明到如此地步。   “战英你什么意思?”萧景琰闻言不解的抬头,疑惑的看着自家手下。   “殿下、泋姑娘请慢用。”然而列战英再未多言,拱了拱手,便下去了。   “行啦别看了,在看天都亮了。”东方泋将酒倒满,端起碗对着靖王道,“第一碗我敬你,干!”   说着,东方泋便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萧景琰再次回想起了上次吃什么寿什么锅时候的情形,看着眼前的酒碗,胃部不禁一阵抽搐。   “我都干了,你还在那儿看?到底喝不喝?”   东方泋鄙视的眼神又现,萧景琰看到以后不敢怠慢立刻端起了酒碗。   “喝,干!”说完,也学着对方的样子,将自己手中的酒喝了下去。   “这样才对嘛。”东方泋满意的点点头,拿起酒坛继续斟酒,并且道,“来,继续。”   萧景琰:“……”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第二章奉上 ☆、秉烛夜谈   桌上的菜还未动几口,萧景琰的眼神已经有些迷离,二人的周围散落着好几个已经空了的酒坛,而东方泋拿来的那两坛酒,早已经喝光了。靖王殿下这次貌似下了血本,让列战英亲自去酒库搬了一些他存的酒来,不然他们的酒局撑不到现在这个时候。   自从喝酒开始,二人便很少交谈,除了‘喝、干、吃’一类的词语,便再无其他。萧景琰不说话,东方泋自然也不搭腔,只是跟着对方将酒像水一样倒入自己的口腔,让那滚烫的液-体顺着咽喉流入胃里。   酒味香醇,喝下去之后嘴中还留有余香,只是,面对再好喝的酒,萧景琰也觉同喝药一般苦涩。   “你说我是不是特别蠢。”意外的,已经带了几分醉意的萧景琰开口。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东方泋小口抿着酒,斜眼看着一半重量都压在桌子上的萧景琰。   “呵呵……”萧景琰闻言苦笑了两声,自知自己问了个蠢问题,也不再逼问,只将新倒的一碗酒一饮而尽。   “你知道吗,当年,我是何等仰慕祁王兄。”萧景琰眼神幽幽的飘向窗外,外面幽白的月光照进这人的眼里,似有浓云翻滚。   “从你现在的表现看来,可以想象。”东方泋放下酒碗看向对方,发现今天的萧景琰,果然与平时有些不同。   他竟然迟疑了……   “当年的祁王兄,博学多才一身正气,整个朝堂也弥漫着清廉之风,谁会想到……”萧景琰的眼中蒙上一层雾气,他眨了眨眼,端起碗掩饰自己的窘态。   “我听说,当年你并不在。”东方泋见萧景琰的碗空了,随即又拎起坛子给他斟满。   “我当然不在,如果我在——”   “如果你在,然后呢?”东方泋截住了萧景琰的话头,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如果我在,那么祁王兄未必蒙冤,七万赤焰军不必惨死,小殊,小殊他……”萧景琰的眼睛更红了,不知道是不是喝酒喝得太快了的缘故。   “如果当时你在,黄泉路上你还能和小殊做个伴……”东方泋幽幽道。   “我并不怕死。”萧景琰梗着脖子道。   “死是目的?”东方泋皱了皱眉头,“知道自己蠢,还蠢得那么理直气壮的人,全天下恐怕就只有你一个了。”   “我——”   “你什么你?”东方泋白了萧景琰一眼,“经过了这么多事情,你难道还不明白,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你就必须更加强大。”   “可是——”   “可是什么?”东方泋继续瞪眼,“你觉得现在是好时机?你觉得现在就没人能奈何的了你?你是高估了你自己还是小看了皇上?想想太子,你和太子有什么区别?”   “你竟然觉得我和太子没区别?!”萧景琰瞪大了一双牛眼,一脸的惊怒。   “在我们眼里当然有区别,但是在皇上眼里……”东方泋的话没有挑明,不过意思也差不多了。   萧景琰突然就没了后话,他明白东方泋的意思了。皇帝那么宠爱前太子,也是说废就废了。赤焰军一案乃是当今圣上的最大逆鳞,比之前太子的失仪之风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凭什么觉得自己是独一无二的?   “今日沈大人同我说了相似的话。”萧景琰继续喝酒,心中憋闷的感觉更胜。   “看来你是听进去了。”东方泋点点头,随后又问他,“那你为何仍旧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你知道有很多人都在担心你吗?而且你总是这样喜形于色,皇帝也会起疑心的。”   “我觉得我变了。”萧景琰黑着脸,粗声粗气的说,“以前的我不会顾虑这些。”   “那是因为你肩上的担子更重了,看到了大家对你的期盼对你的好,懂得保护那些你该保护的人。”东方泋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成长了啊,景琰。”   萧景琰被东方泋的一句‘景琰’吓了一跳,猛地转头看向对方,发现对方正巧望向窗外的月亮。   这是他第一次仔细注视着东方泋,以前不是被她气得就是被她气得,让他完全没有心思注意这个人,可是今日却不同了。   他忽然明白了列战英走之前对东方泋说的那句话,喝酒只不过是个噱头,过来给他解闷才是她的主要目的。难道是因为苏先生不胜酒力,所以才让东方泋过来的吗?还是,这是她自己的意思?   但无论如何,眼前的这位东方姑娘,在他心中的印象,从一开始的粗俗冒失不可理喻,到后来的博学多才再到现在的心细如尘,每多靠近一分,便能多了解一分。   为什么苏先生的身边总是有这种妙人呢?甄平和黎纲自是不必说,能将整个苏宅和外界的联络网维持的这样好,又照顾苏宅平日的琐碎,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了。   还有飞流,武功高强的难以想象,能和蒙挚交手的孩子;还有那位晏大夫,医术甚是了得,连宫里的御医都比不上。   然而在这些人当中,竟然还有着东方泋这样一个人,完全看不清猜不透的一个人。说的话明明是那么刺耳,可是用心却总是耐人寻味,时不时的还要搞怪,和她母妃的关系简直一日千里,然后又突然会露出像刚才那种,淡薄平静又有些哀伤的表情来……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啊……   “暂时的忍耐,并不代表退却,而是等待更好的时机来临。”东方泋看着天空像是对他说,又像是在喃喃自语,“你忍耐,是因为你知道,现在绝对不是最好的时机,你也明白,这件事对于你来说是何等的重要,没有完全的把握,不能轻举妄动。”   “可是我觉得,夏江的这件事情,是一个难得的契机。错过了这次,再等下次机会,不知道还要等到何时。”萧景琰皱眉,虽然全无把握,但他真的不想放弃。   “安下心来,下次的机会,马上就会到来的。因为你的身边,有着一位会为你将所有荆棘都斩断、将所有困难都替你踩在脚下、将所有道路都为你铺平的人。”东方泋浅笑道。   “姑娘是指苏先生吗?”萧景琰问道。   “难道会是我吗?”东方泋耸了耸肩,继续和对面碰杯。   “我一直觉得,苏先生像我的一位故人,一位不可能存在的故人。”萧景琰端着酒碗皱眉道。   “既然这样,你为何不将他当做那位故人一样对待呢?”东方泋反问道。   “姑娘此话何意?”萧景琰眼眸深邃的看着她。   “就是字面的意思喽。”东方泋俏皮的眨了眨眼,“酒还有好多,你到底还要不要喝?”   萧景琰顺着对方的眼神看过去,看着仍旧没有开封的酒坛无奈的苦笑了下。也罢,今日他就舍命陪君子吧,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安慰谁了……   当东方泋从酒桌旁站起来的时候,萧景琰已经趴在桌上不省人事了。东方泋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萧景琰喝醉了,是喜欢说胡话的。   他给她讲了好多他和林殊小时候的事情,例如一开始叫他水牛他不爱听,到后来面瘫着一张脸接受。两个人一起跟着祁王学骑马学射箭,一起探讨兵法,一起打猎春游,一起在猎宫周围探索,比试。   他和小殊是最好的兄弟,从来就不分彼此,所以小殊才会找他要鸽子蛋大小的珍珠,他想也不想就给对方上天下地的去找。   终于,珍珠找到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东方泋当然理解萧景琰的痛,如果她不理解,她也就不会被处罚到这里。潘子于她来讲还不是如同林殊对萧景琰一样重要的人她都看不下去,更不用说萧景琰的感受。   说萧景琰蠢,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可是,这种蠢,蠢的安心。所以在这件事上,她根本就不会苛责萧景琰,她又有什么资格呢?   “小殊……”趴在桌上的萧景琰迷迷糊糊的喊了声梦话,语气却让人心疼的不行。   东方泋伸手摸了摸萧景琰的额头,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景琰,你要加油啊,大梁的经济已经开始走上正轨,只待你肃清朝堂,迎接将来的太平盛世。”   回到苏宅的时候,寅时已经过了。东方泋轻轻合上密室的大门,蹑手蹑脚的向着梅长苏的屋外走,生怕惊扰到榻上的人。   “回来了?”梅长苏起身点燃油灯,见对方正僵着一个古怪的姿势站在那里,不由笑道,“怎么这么晚?”   “喝了六坛,你说呢?”东方泋见梅长苏起了也就不用小心翼翼的,她放松了身体,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坐。”梅长苏将油灯放到书案上,招呼对方坐下,“他好点没有?”   “你既然这么关心他为何不自己去啊?”东方泋没好气,怎么她遇到的一个个都那么矫情啊!   “我现在的身份能和他说什么?!”梅长苏白了她一眼,随即有些担心的问,“你没打击他吧?”   “瞧你这话问的,我会不打击他吗?”东方泋继续哈欠,他娘的快放她去睡觉好吗?!   “……”梅长苏闻言抿了抿嘴,随后小心翼翼道,“我相信你?”   “等等你那个疑问的语气是怎么回事?”东方泋听出了梅长苏的不确定,不悦的皱眉,“我陪他喝了六坛酒,喝到寅时,我打击他两下你心疼啊?!”   “我知道景琰想干什么,可是现在翻-案的确不是时候,可我直接去和他说这个事情不合适,所以到是麻烦你了。”梅长苏赶忙岔开了话题。   “恩。”东方泋点头,眼皮开始打架。   “就算他被立为太子,马上就去说这件事也是不合适的。”梅长苏皱着眉头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恩。”   “莅阳长公主那里有一份谢玉亲笔招供的手书,我当时对谢玉说的是他活,手书安全,他死,手书现世。所以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等。”   “恩……”   “我知道这件事情让他很憋闷,可是一切条件还未成形,现在只能委屈景琰了。”梅长苏一脸的叹息,随后又道,“他现在的情绪可还好?”   “……”   没有听到预料中的回答,梅长苏只得收回思绪抬头看去,只见东方泋已经靠着身后的柜子睡着了……    ☆、是谁的谁   蔺晨已经来苏宅好些个日子了,他其实是想来看病的,他也确实是被请来看病的,可是这几日,他一直捉摸不透。梅长苏的身体本来应该很糟糕很糟糕,可事实是,他的身体确实也是糟糕的,但和他想的却差很多。   他应该已经快不行了不是吗?于是在找晏大夫问过之后,蔺晨就一直在等东方泋回来。   这一段时间的东方泋也很忙,忙的让人迷惑。无论是蔺晨的眼线也好,还是梅长苏那边也好,就他们所知,她手下的产业,好的是不能再好了,除了挣钱,什么都剩不下了。而最重要的是,不但钱赚的快,口碑也是一日千里,各种新鲜的花样层出不穷,金陵的人们大感自己有福。   如果真要说忙,也就是一直有外地的商贾过来想偷个一招半式,可这些早在东方泋意料之中,拿出了早就准备出的连锁专营企划,砸向了那些人,于是,所有人皆大欢喜,各取所需。   所以东方泋的忙碌就成了谜,这家伙一改平时睡懒觉的习惯早出晚归几乎摸不到人,这几日干脆几乎连屋子都不出了。原本大家都以为她是累着了,准备好好休息,可这家伙屋子里的灯火就一直没熄灭过,是忘了熄灯还是一直在工作?   这就又是一个谜了。   于是蔺晨也就跟这家伙耗上了,连折腾飞流的心思都省了。   “你确定她今日会出来么?一直坐在这里不吃也不喝?”梅长苏给蔺晨端来了茶,这家伙已经坐在这里快一上午了。   “不吃也不喝的可不止我一个人,那丫头除了出来上趟厕所也没见她吃喝。”蔺晨也不客气,给自己倒了杯茶狂喝了几口,他确实也快渴死了。   “这可不像你平日的风格,怎么不直接闯进去?”梅长苏好奇的看着蔺晨,这人平时可不是这样坐得住的。   “你以为我不想?我早就闯过了。”提到这个蔺晨气不打一出来,怒视梅长苏,“你就说说你给她那屋子装的是什么锁,我连门都撞不开,也太严实了吧?”   梅长苏闻言眯了眯眼没有说话,看来猎宫那扇攻不破的大门倒是被她‘搬’到这里来了。   “你到底有没有查到她的底细?”梅长苏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   “你能不能别提这么伤感情的事情?”蔺晨皱眉看向对方,“你以为很好查么?先不说别的,单就看看外面饼干旗下的那些产业,别说金陵了,哪儿我也没见过这样的。还有你的身体,我说你到底说不说她给你吃了什么药,竟然变得这样好了?如果不是我和晏大夫功夫深厚,从你的脉象中根本诊断不出你有异样。”   “都和你说过了,药还是晏大夫给的那些,我只不过按照泋姑娘的法子做了些养生的功夫,她还给我用内力推拿过几次。”梅长苏如实答道。   “她竟然用内力给你推拿过几次?”蔺晨闻言皱起眉头,“你竟然没事?”   “我也觉得奇怪,我的身体经不住任何的内力冲击,没想到她的内力竟然可以。”这事梅长苏也一直想不通,他也没觉得东方泋的内力有什么特别。   “有点意思,看来我得和她过几招。”蔺晨抖了抖扇子,小心思转了起来。   二人正等着的功夫,黎纲突然急急忙忙从外面跑了过来。   “宗主,宗主不好了,皇宫来人说陛下召您进宫!”   “陛下要见我?”梅长苏诧异的看了蔺晨一眼,“还说其他的什么了没有?”   “没有,来的人只说传了陛下的口谕召您进宫,并未有其他。宗主,会不会有什么事?”黎纲担心的问道。   “没事自然不可能找你们宗主。”蔺晨皱了皱眉头,“我们这位陛下久未临朝,今日到底因为何事找你进宫?应该不会只为了聊天吧?”   “当然不会因为聊天了,萧选疑心病那么重。”这时,东方泋的大门终于打开了,几天不见的人终于又露脸了。   “你可算出来了。”蔺晨见到东方泋倒是有些高兴,不过她出来了梅长苏那边又来事,这点高兴马上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皇上只叫了酥胸吗?”东方泋拿着蔺晨用过的杯子倒了杯茶,看到某位胖鸽主拿着扇子指着东方泋说不出一句话。   “是的,皇上只叫了宗主。”黎纲点头。   “看来夏江还是认准你了啊,酥胸。”东方泋笑呵呵的调笑了一句,随后道,“皇上叫你去你肯定要去呗,我也没什么好嘱咐的,皇上要诊脉你就让他诊,皇上要你喝毒酒你就喝,记得死了让人抬回苏宅来,不然你可就没救了。”   梅长苏敏-感的抓住了东方泋话中的某些关键词,随即便想通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知道了。”梅长苏点点头,随即看向蔺晨道,“我回来之前,切勿妄动。”   “不是你等等,她这几句话就把你打发了?她让你去你就去啊?”蔺晨算看懂了,不过他也更纳闷了,梅长苏何时变得对东方泋这样信任了?   “喂,是皇帝找他去的啊,他倒是想不去,你们举宅带他逃往江左盟龟缩起来么?这种事情越逃避越坏事,道不如去了瞎扯一通,比皇帝自己猜闷强吧?”东方泋摊手道。   “泋姑娘说的没错,既然陛下已经开始猜疑我的身份,那么肯定也会对景琰产生猜疑,这次我必须要去,不然以前做的所有事情都会功亏一篑。”梅长苏坚定的说道。   “好好好,去去去,你爱去去,谁管你。”蔺晨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祝愉快。”东方泋没什么好说的,只得笑着对他摆了摆手。   于是梅长苏无比郁闷的坐上陛下派来的马车走了……   梅长苏刚走了不久,列战英便骑着快马到了,东方泋跟着蔺晨屁股还没坐热呢,又被叫了起来。   “苏先生呢?”列战英急促的喘-息着,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被皇上叫走了。”东方泋递给列战英一杯茶,“怎么,景琰那边有事?”   “什么!?已经走了?!”列战英大惊,焦急道,“走了多长时间了?”   “现在应该已经进入皇宫大门了吧?我觉得马车赶的挺快的。”东方泋想了想道。   “这下可糟了!”列战英眉头皱的更紧,眉毛都快粘一起去了。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黎纲问道。   “娘娘派人从宫中传来消息,让太子殿下转告苏先生,千万不得入宫,我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列战英自责道。   “什么?静妃娘娘说不让宗主进宫?”黎纲闻言心道果然坏了,转头看向东方泋一脸的责怪,“都怪你!”   “我怎么了?”东方泋莫名其妙的看向黎纲。   “你为什么不拦着宗主?还鼓励他进宫?”黎纲质问道。   “泋姑娘鼓励苏先生进宫?”列战英闻言一皱眉,觉得这其中有些东西应该是娘娘和殿下都没有想到的便冲着东方泋拱了拱手,“不知姑娘可否和我去一趟太子府,想来太子殿下现在也担心的紧。”   “唉,好吧好吧,你先等我一下。”东方泋无奈的点了点头,随后回屋,半晌,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交到蔺晨手中,“这个盒子你帮我收着,不要让任何人看,等我回来后再和你详说。”   蔺晨接过盒子检查了下除了打不开以外没什么特别,便点了点头,“好。”   进了太子府,迎面便碰上了前来传旨的小太监,东方泋垂了垂眼帘用了一点小手段,给小太监上了一层幻视,让他看不见自己,才跟着列战英往里走。还没走到大门口,就听君主和太子在那里策划着反-不-反的。   “你们真是够了……”东方泋人还未到,声音就已经传了进来。   “泋姑娘?”霓凰闻言抬头看去,只见对方没了以往的狡黠之气,反而一脸……一脸想骂人的表情……   “你怎么来了?”萧景琰现在是一见到这表情就害怕,因为每次他一见到这副样子自己就被鄙视的体无完肤。   不过今天应该不会了吧?那么多人呢?   “你们脑子都进水了吧?!”很遗憾,东方泋还是让萧景琰失望了,不但失望了,而且所有人都被鄙视了……   其他人都默默的倒吸了一口冷气,郡主就算了,听说这位泋姑娘和她私下交好,想来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蒙大统领也算了,这人虽说脾气大,但是还是会认真听取别人意见的人,可是靖王已经是太子了啊,她这样说会不会不太好啊……   “我就问问你们,梅长苏是你们什么人,都能让你们为他起-兵那啥了,这要是让陛下知道了,这不是明摆着把他往火坑里推吗?你们能不能现实点?动动脑子在动手?”东方泋找了张椅子坐下就开始喷,嘲讽技能无差别向所有在场的人施展过去。   “你怎么能这样说苏先生,苏先生是我——”霓凰说着说着忽然就住嘴了,是啊,梅长苏是林殊他们都知道,可是萧景琰不知道皇上不知道,他们也不能知道,她这样决断,确实有些冲动。   “是你什么?啊?”东方泋第一次有些不满的看向霓凰,是,她知道她爱着林殊,可这不是冲动的理由吧?   “是霓凰敬佩的人。”穆霓凰赶忙改了口,却仍旧掩饰不住浓浓的担忧。   “那又是你什么人啊,蒙大统领?”东方泋挑眉继续问过去,结果蒙挚支支吾吾一句话没答上来。   “我、我也敬佩苏先生……”结果,蒙挚只能重复了一句霓凰的话。   “那么太子殿下你呢?是你什么人?”快说是你最重要的人!东方泋星星眼看着萧景琰,让后者好一阵错愕。   “就像郡主说的,苏先生为我殚精竭虑,我理应为他做些事情。”萧景琰梗着脖子进入斗鸡状态。   “哦,包括送他去死吗?”东方泋冷笑了下,随后无奈道,“行啦,你快进宫去吧,现在宫里没个人能保护酥胸,确实也是挺令人担心的。”   “你又鼓励太子进宫?”黎纲闻言继续皱眉,他是完全搞不懂这位泋姑娘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什么叫又鼓励我进宫?难道泋姑娘还鼓励了别的什么人?”萧景琰问道。   “宗主也是听了泋姑娘的话后才决定进宫去的。”黎纲回道。   “哦?”萧景琰闻言挑了挑眉,转头看向东方泋,“你让他进宫?”   “是啊,不进宫以后会很麻烦,所以,要面对要勇敢,不要逃避,understand?”东方泋点点头道。   纵然没听懂后面那个莫名其妙的东西,萧景琰还是明白了一些事情,于是他的心情也没有那么急躁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应该进宫去,而他们应该按兵不动,对吗?”萧景琰按照自己理解的意思重复了一遍。   “变聪明了嘛,我就是这意思。”东方泋欣慰的点了点头。   “可是苏先生……”蒙挚还是担心,他可是被陛下强行休沐,一看就不是小阵仗。   “你们难道就不能给他一点点的信任?皇上既然叫了太子过去,那就证明他没想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人给剁了,所以,酥胸现在肯定可怜巴巴的跪在那里等着皇帝一个一个的叫人呢,所以太子殿下你能不能快点走,别让酥胸一个人孤军奋战那么久?”本来是和蒙挚说话的,结果话题又转移到了萧景琰的身上。   “好吧,我知道了。”萧景琰无力的点点头,然后转身看了看蒙挚和霓凰,“好歹我也应该先去宫里看看,不然苏先生和母妃的安全都没有保障。”   “可是你进宫之后我们就断了联系,我们怎么知道里面的情况。”霓凰还是有点担心,纵然知道自己这样做可能很冒失,但是她仍旧忍不住担心。   “这样吧,午时之后如果我们还未出来——”   “午时之后若是你们还未出来,我绝对去宫里捞你们去,你就放心吧,别墨迹了,赶紧走走走……”说着,东方泋推着萧景琰把人给推了出去。   “就凭你?”被推到外面的萧景琰转身带着不怎么相信的表情问道。   “对,就凭我。”东方泋自信的答道。   “切。”结果萧景琰冷笑了声,第一次爆了句粗口,转身走掉了。   “切你妹!”东方泋举起手指,做出了一个在现代看来粗俗无比的手势……    ☆、悲催鸽主   午时已过,从宫里传来二人平安的消息,这令众人松了口气,紧张的气氛一下子缓和下来。又等了一会儿,梅长苏乘坐的马车出现在苏宅门口,霓凰等人跟着跑了过去,见从车上下来的梅长苏脸色有些苍白,便赶忙扶了他去屋里休息。   “晏大夫,宗主的情况怎么样?”黎纲担心的问道。   “还好,只是心力交瘁,需要静养一些时日。”晏大夫号了号脉,便向一旁观诊的蔺晨投去了询问的眼神。   “这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蔺晨说着,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东方泋,眼中隐藏无限深意。   “不行,我不能躺下。”梅长苏挣扎着想要起来,结果又被蔺晨按下。   “你还想干嘛?”蔺晨的脸色沉了下来,不悦的说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能够保持清醒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你还想起来?”   “我知道,可是——”   “没有可是。”晏大夫同样吹胡子瞪眼,“老实躺着,一会儿我给你下个方子,睡上一阵,听到没有?!”   梅长苏无语的望着这两个大夫,天底下他最没辙的就是这两个人,梅大宗主只得乖乖的躺下,看了眼守在他榻边一脸笑意的霓凰,撇了撇嘴。   “这样才对嘛,听话。”蔺晨摸了摸梅长苏的脑袋,高兴的走出了屋子,仿佛了了一桩心愿似的。   本来还想调戏一下霓凰的东方泋,见对方难得小鸟依人的守在梅长苏的身边,便自觉地没有当电灯泡,随着蔺晨同样出了屋子。   “小泋。”蔺晨并没有走远,看样子像是一直在等东方泋出来。   “叫那么亲密?”东方泋狐疑的挑了挑眉,踱着步走到了蔺晨身边上下打量了一下他,“酥胸都没叫我小泋,说吧,有什么事求我?”   “你说你们这宅子里都是一帮什么人吶,就会欺负我一个江湖郎中?”蔺晨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盒子的事情你不会忘了吧?”   “哦,你不说我还真忘了。”东方泋拍了拍脑门,“走吧,去我那里聊。”   蔺晨听后隐约露出个得意的笑容,跟着东方泋走了。   刚刚走进东方泋的院子,身后的蔺晨突然之间便扇为剑,从她身后攻了过来。东方泋是何等的反应速度,只是微微侧了侧身便躲过了这次偷袭。   “我说你是不是吃粉子蛋吃多了,脑子里全是粉,没事偷袭我干嘛?”东方泋几步跳到离蔺晨比较远的距离警惕的看着他。   哪知蔺晨根本不给东方泋喘息的机会,一击不成第二击立刻就跟到了。蔺晨的剑法比之天泉剑法少了些伶俐却多了几分灵活。一招一式灵活多变,往往是从极为刁钻的角度出招,饶是他现在用的是扇子,依旧难以掩盖他用剑时的锋芒。   见蔺晨二话不说只顾出招,东方泋没好气的哼了声,随即也配合着蔺晨见招拆招,她是万万不敢动手的,万一打到了蔺晨,弄个骨裂骨折什么的,也太惊世骇俗了些。   瞬息之间,两个人已经拆了一百多招,蔺晨一味攻,东方泋一味守,前者被弄得很是没有脾气,自己用了十成功力,竟然还碰不到对方一片衣角?想到这里,蔺晨忽然就发了狠,灵活的剑技带上了锋芒,强大的内息喷薄而出以气成剑。   蔺晨从物理攻击突然变成魔法攻击令东方泋微微晃了下神,随后便同样让能量运转周身防御胖鸽主发出的剑形气刃。二人正打的如火如荼的时候,嫌梅长苏睡觉无聊的飞流听到动静之后也跑了过来,看了两眼之后便也加入了战团。   见飞流来了,东方泋偷偷笑了下,借着飞流的力来收拾蔺晨,自己却渐渐的撤道一边看戏去了。   “停停停停!”蔺晨打了一会儿见只剩他和飞流便立刻住手,“飞流你捣什么乱!”   飞流被骂的莫名其妙,委屈的看了看蔺晨,随后便跑到东方泋身边,笑道,“厉害,还打。”   “不打啦。”东方泋摸了摸飞流的头,“要打继续和你蔺晨叔叔打。”   “他,不好玩。”飞流赶忙摇头道。   “嘿,你个小没良心的。”蔺晨收了扇子走了过来,继续对东方泋道,“来来,咱俩继续。”   “才不要!”东方泋撅了撅嘴,“你都没说为什么要打架。”   “我手痒痒了成不成?找人陪练成不成?”蔺晨耍起了无赖,也没办法,实在是刚才东方泋没出手,他根本没试出她的深浅,反正躲避的功夫一流。   “就这理由还想让我和你继续打?别说门了窗户都没有哟!”东方泋拍了拍手,打算不和对方一般见识,她晚饭还没准备呢。   “等等等等。”蔺晨见对方要走,忙叫住了她,“我听长苏说你用内力给他推血过宫过?”   “是有这么回事。”东方泋点点头,“怎么了?”   “你要是不介意,能否让我感受下你的内力啊?”蔺晨说着撸起了袖子就要伸手。   “不介意,我当然不介意。”结果东方泋笑眯眯的一掌伸出,庞大的能量将蔺晨轰到了房顶上,随即揽住飞流的肩膀,“走,飞流,姐姐给你做好吃的!”   “恩!”飞流甜甜的应了一声,跟着跑了。   “你大爷的!”挂在房顶上的蔺晨吼道。   “吵什么吵!?不知道宗主睡着呢!”晏大夫突然从梅长苏的屋里钻出来朝房顶上的人吼道。   “……”   听晏大夫的话睡了几天,梅长苏的精神明显有所好转,这几日已经被准许下床走动走动了。况且再过几日便是言候的寿辰,他已经打好招呼,到时候是要去祝寿的。   “怎么,这才刚醒就又琢磨那些有的没的?”蔺晨从屋外走了进来,见火盆里燃烧的两个木牌皱了皱眉头,“现在朝-政上的事有太子,你操那么多心干什么?”   “我只不过烧了两个牌子而已,不行啊?”梅长苏老大不乐意的抬起头,见蔺晨那副贱贱的嘴脸还击道,“你那么闲,滑族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能不能说点开心的事?”蔺晨一听滑族果然皱起了眉头。   “咱们少阁主也有头疼的时候啊?”梅长苏见成功戳到对方痛处,很是得意的笑了笑。   “你要知道,寻找那些小喽啰本事就是一件不简单的事情,璇玑公主的手下既分散又隐秘,哪有那么好找?如果这个时候能有一个知道内情的人就好喽……”蔺晨说完不免长叹一口气。   梅长苏听完后突然灵光一闪,一个一直解不开的谜题出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我突然间想起誉王了,他在临死之前对我说,有件事他料我一定想不明白……”梅长苏突然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誉王也和滑族有关系?”蔺晨闻言一怔,这层他倒是没想到,也没查过。   “如果他和滑族没关系,他怎么会纵容夏江和秦般弱在他身边留这么久呢?而且这两个人也不会这么死心塌地的帮他。”   “不会吧?”蔺晨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难道皇帝老儿和滑族的女人也有一腿?”   “对了,泋姑娘呢?!”梅长苏没有理会蔺晨粗俗的言语,反而想起了很久之前东方泋和他说的一些话。   “不知道,这几天又没见她,不知道在忙什么。你找她做什么?”蔺晨问道。   “我记得她好像问过我,问我知不知道秦般弱是滑族璇玑公主的徒弟。”梅长苏努力回忆道。   “这个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蔺晨说道。   “是,但是她紧接着又问我,问我知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选择誉王。”梅长苏终于回忆起了的当时对话的全部内容,只可惜后来誉王来了打断了他们那次的谈话。   “你的意思是她知道誉王的真实身份?”蔺晨本来是躺着的,听完这句话彻底坐不住了,“你是说她那么早就知道誉王的身世不简单,连我都没查出来的她竟然查出来了?”   “我倒觉得她不像查的。”梅长苏否定道。   “那她怎么知道的?”   “好像她本来就知道这件事一样。”梅长苏突然想起东方泋当时的那个神情,明显就是有什么要说又一副‘来求我啊’的欠揍表情。   “难道说她也是滑族的?!”蔺晨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随即又否定到,“不对啊,如果滑族有那么一号人物他们不至于灭-国这么惨吧?”   “她当然不是,她如果是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夏江入狱秦般弱被你抓来还给我们提供线索。”梅长苏摇了摇头,他居然觉得头又开始痛了。   蔺晨赞同的点了点头,同时也松了口气,自己吓自己,简直吓死人有没有?!   “话说回来,她到底去哪儿了?看来誉王的身份必须要问问她才行。”蔺晨突然想念起东方泋了,这么长时间,他是第一次迫切的想要见她。   “不知道,大概饼干那边又忙了吧,最近她一直忙,也不知道再忙活什么。”梅长苏不解道。   “说起忙,她那天还给我个盒子,结果一直没说是干什么用的,只说让我收好。”蔺晨这才又想起了盒子,本来那次就该知道的,结果被飞流一打岔,又岔过去了。   “她给了你一个盒子?里面放的什么东西?”梅长苏突然间好奇了起来。   “我说,随便打开别人不让打开的东西不太好吧?”蔺晨玩味的看着梅长苏,心想现在大概也就那姑娘的事情能让他分点心。   “你能别逗吗?堂堂琅琊阁少阁主,能忍住不偷看别人给的东西?”梅长苏一脸不信的表情。   “你都说了我是琅琊阁少阁主的,这点信誉还是有的。”蔺晨骄傲的扬起了头,用下巴看着梅长苏。   “你还有信誉?”梅长苏挑眉问道。   “你大爷的!怎么没有!”蔺晨炸毛道。   “行了不和你闹了,快和我说说里面装了什么。”知道这样下去不知道要斗嘴斗到哪年哪月,梅长苏率先住了口。   “不知道。”蔺晨气鼓鼓的道。   “不是吧,你真没看?!”梅长苏惊呆了。   “不是没看,是看不了。”蔺晨说着脸色逐渐黑了下来。   “你说什么?什么意思?”梅长苏皱眉问道。   “盒子打不开。”蔺晨郁闷道。   “噗……”    ☆、这样就好   言候的生日已过,梅长苏从寒夫人那里得来了那些隐藏起来的滑族人的消息,便和蔺晨联合太子殿下开始清洗滑族的各个势力,一时之间滑族的势力大减。再加上谢玉的死讯已经传入金陵有一些时日,长公主那边幸好有甄平,再加上景睿从南楚回来,安全想来暂时是不用担心的。   所以,梅长苏这几日便不如前些日子那么闲,从言候生辰之后也开始忙忙碌碌,托着个病怏怏的身子开始为最后筹备,今日又跑到了东宫说是有些话要和景琰说。   梅长苏忙了起来,东方泋却闲了下来。言候的生辰之后这家伙便整天宅在家里,鼓捣点吃的用的,和飞流玩玩,但更多的时候则是看着天空发呆。蔺少阁主一开始也学着她的样子看着天,希望能看出点什么,然而遗憾的是,除了蓝天白云,连只鸽子也没瞧见。   “我说你整天这么望天也不腻啊?”梅长苏走了蔺晨闲得无聊,看完了聂锋回屋的时候又瞧见了坐在房顶上望天的家伙。   东方泋闻言朝下瞥了一眼没有答话,继续将视线对准湛蓝湛蓝的天空,刺目的阳光都无法阻挡她专注的视线。   “我说你是不是故意的啊?梅长苏闲的时候你忙,你好不容易闲了吧,他又忙起来了。”蔺晨身形一纵跳了上来,在东方泋身边坐下。   “你当我未卜先知么?”东方泋依旧没有看蔺晨,这让后者有些恼火。   “话说你那个盒子啊,真不打算告诉我里面是什么?”蔺晨一脸八卦的凑了过去,想起那个盒子他就心痒。   “是我付的钱不够还是你改行当八卦记者了?让你交给应该交给的人手里,这话听不懂么?”这次,东方泋终于回过了头,只不过脸上的表情却不怎么愉快。   “八卦记者?那是什么?”蔺晨愣了愣,随即见后者并不打算给出解释,便继续道,“你既然不打算告诉我盒子里是什么,那么你总要让我探一探你的内息吧?我不管,反正这两样你必须许我一样。”   “如果我不许呢?”东方泋问道。   “你敢不许我就敢收拾你。”蔺晨挑眉,一副不许就开打的模样。   “你打得过我?”东方泋闻言一脸玩味的笑了。   蔺晨被问的一阵语塞,想起对方超级躲避的功夫,心里打起了鼓。   “好男不跟女斗,我照顾你不愿和你动手,但是不妨碍我天天和你念叨,你说是不是?”蔺晨又开始耍无赖了,他算明白了,对付东方泋,就得这么办!   东方泋慢慢的转过头,眼神中惊讶的神色怎么都掩饰不住,“鸽主,脸呢?”   蔺晨也不接话,只是用异常迷人的微笑看着东方泋。   “好吧你赢了。”东方泋对付厚脸皮最没辙,认命般的伸出一只手。   蔺晨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伸手握住了东方泋白皙的手掌,还别说,手感还挺好……   胖鸽主将自己的内力缓缓的输入进去,然而他的内力就如同泥牛入海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不可能!”蔺晨突然就甩开了对方的手,“你根本没有内力!”   “探完了没?探完了我该去看看前些日子酿的葡萄酒好了没,就不陪你了,你就在这里晒太阳吧。”东方泋也不管对方有多激动,笑眯眯的拍了拍蔺晨的肩膀,跳下了房顶。   “等等,你给我站住!”蔺晨随着东方泋跳了下来,没走两步一把拉住了对方的手一股内力再度渡了过去,仍然没有任何的反应,“你的内力呢?!”   “内力?”东方泋皱了皱眉表示不解,“那是什么?”   “东方泋,你这样就有点过分了啊。”蔺晨露出不悦的表情,“能避开我攻击的人,连内力都不知道?那日我与你比试放出气形剑气的时候,你是怎么防住的?还有你一掌将我轰上屋顶,这隔空打物的能耐可不是谁都有的,你跟我说你不知道内力?”   “我当然知道内力是什么。”东方泋不为所动的看着蔺晨,平静道,“只是我好像从来没说过我有那东西吧?”   “你没有内力那你有什么?”蔺晨嗤笑道,他看错东方泋了,从来都不知道这人是睁着眼说瞎话的。   “那是一种我说了你也无法明白的东西。”东方泋耸了耸肩,发出能量震开了蔺晨的手,“瞧,你现在感受到了,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蔺晨傻了,他堂堂的琅琊阁少阁主,活了这么大完全不知道刚才震开他手的是什么东西。那股力量从无到有再从有到无,来来往往皆无声息,他探查不出也捕捉不到。   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东西?蔺晨想不明白了。   “如果你能解释,那么我也想请你给我好好的解释一下,我自己也不是很明白。”东方泋看着蔺晨一脸便秘的表情差点伸手摸上对方的头。   “所以你自己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蔺晨虽然仍旧不信,但语气中怀疑的成分已经少了很多。   “是的。”东方泋点点头,她自然不可能给任何人解释有关自己的事情。   “那我能不能——”   “不能。”东方泋还未等蔺晨说完便打断了对方的话。   “你都不知道我要干嘛就拒绝了?”蔺晨再度皱眉,这家伙真不好搞。   “无论什么,反正没好事。”东方泋摊了摊手,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笑道,“对了,我记得前些日子卫峥他们找来了冰续草?”   “没错,他们找来冰续草希望我为长苏解毒,你说他们是不是想不开?”提到这个蔺晨就头疼,如果冰续草能行,他干嘛不早找?   “反正有想不开的。”东方泋撇撇嘴,继续道,“那冰续草可还在?”   “还在瓶子里用沼泽水养着呢,干嘛,你要?”蔺晨问道。   “嗯,可不可以给我?就当你刚才试探我的报酬?”东方泋眼神闪光看向蔺晨。   “你要它做什么?”蔺晨又想不明白了。   “我想试试种植。”东方泋实话道。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蔺晨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刚才听错了。   “我是说,我想试试种冰续草。”东方泋耐心的又说了一遍。   “你没搞错吧?你知道冰续草的生长条件多苛刻吗你就说这些?”蔺晨简直觉得好笑了。   “我当然知道它的生长条件苛刻,不然满大街都是的东西,我干嘛还要花心思培育它?我又不是闲的难受。”东方泋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那你和我说说你打算怎么种,我倒想听听你有什么高招。”蔺晨双手抱胸,一副你在逗我的表情。   “不好意思,这属于本人的不传之秘,你这江湖郎中少打听,治你的病去吧。这么多天了,我也没见聂锋好多少,我说你能不能不偷懒!”东方泋转移话题道。   “你没瞧见聂锋刚才还打了一套拳脚了吗?长没长眼啊你?”蔺晨拿扇子指着东方泋没好气道。   “那叫打了一套拳脚?就拿软绵绵的拳脚?怕是连个女的都打不过吧?”东方泋嫌弃道。   “好歹他曾经也是将军!哪个女的他打不过?”蔺晨道。   “比如我?”东方泋摸着鼻子想了想说道。   “……”   “比如他媳妇,夏冬。”   “……”   “比如宫羽。”   “……”   “你看,明明谁也打不过嘛。”东方泋很认真的对着蔺晨说道。   “你大爷的!”蔺晨脾气瞬间就上来了,“你确定你举的例子都是女人?”   “我肯定是咯,至于其他人……要不我帮你问问,我问她们说有个郎中怀疑你们性别,要不让她们当面和你说,你觉得怎么样?”东方泋笑着问道。   “不怎么样!”胖鸽主继续炸毛,“你想仗着人多欺负人少啊?”   “我很公平啊,你可以选择单挑或者群殴。”东方泋继续笑,只是这笑容怎么看怎么奸诈。   “单挑怎么挑?群殴我找谁当盟友?”蔺晨问道。   “单挑你挑我们一群,群殴我们一群殴你一个,你看,很公平是不是?”东方泋的笑容缓缓的绽放开来,灿烂无比。   “公平你大爷!”蔺晨听后狂吼了一声,又向着东方泋打了过去。   “你们在干什么?”梅长苏从靖王那里回来刚往宅子里走了两步,就听见蔺晨精神百倍的喊声。   “酥胸回来啦。”东方泋侧身躲过了蔺晨的袭击,跑到梅长苏身边站定,笑眯眯问道,“葡萄酒酿好了,有美容养颜抗衰老,防治心血管疾病、脑血栓、肾结石、乳腺癌;改善视力提高记忆力还能抗感冒!酥胸你要不要来点?”   梅长苏被一大串听都听不懂的东西搞得一个头两个大,只得看向蔺晨,责怪道,“你又怎么刺激她了?”   “刺激你大爷!”蔺晨心里一百个委屈,“她什么样子你不知道?!”   “好好,你们一个我都惹不起,我累了要回去休息了,葡萄酒记得给我留着。”梅长苏摇了摇头,懒得理这两个没事总爱无理取闹的人。   “那件事准备的怎么样了?长公主送手书过去了么?”站在梅长苏身后的东方泋突然恢复了严肃的表情,一本正经的问道。   梅长苏闻言站住了脚步,顿了顿,他还是转过身来道,“送来了,事情已经商量完毕,只等皇上寿辰那天了。”   “是嘛,这样就好。”东方泋听后浅浅的笑了起来,“回去休息吧,葡萄酒我会给你留着的。”    ☆、屋顶围观   萧选的寿辰终于来临了,换句话说,梅长苏十三年的筹划终于要画上一个句号。不过可惜的是,东方泋并未当面见证这场惊天动地的成功,因为她还没有资格被邀请到皇帝陛下的寿宴去。   今天一早,梅长苏脱下了东方泋一直以来给他提供的饼干特供,而是换上了正式的衣服早早的座上马车就走了。随行的并无他人,飞流也只能跟到皇宫并不能进入程乾殿,不过想想殿内有太子和霓凰还有蒙挚,梅长苏的安全想来并无大碍。   蔺晨今日也起了个大早,不是他不想睡,而是他睡不着。不知道是不是年龄大的缘故,总是爱担心别人的事情。于是就导致了胖鸽主在吃完早饭后开始无所事事,冰续丹他也弄好了,实在是找不到什么事情可以做。   “早上好啊,胖鸽主。”东方泋笑盈盈的端着一碗加了白糖的小米粥,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喝的正香。   “嘿,你今天怎么也起了?”蔺晨背着手立在那里,看了眼东方泋的小米粥,感兴趣道,“怎么在这儿吃早饭啊?是准备等谁吗?”   “小米粥太烫,我拿出来晾晾。”东方泋说完顺手拿起了盘子里的小点心,“吃不吃,新出炉的绿茶蛋糕?”   “什么东西?”蔺晨见她手里拿个绿绿的东西瞬间来了兴趣,坐下来捏起了盘子中最后一个小蛋糕了扔进嘴里,随即眼神亮了亮,“茶叶味儿的!”   “好吃吧。”东方泋眯着眼睛笑了笑,然后将小米粥喝干净砸吧砸吧嘴,“过会儿我要出去一趟,你要不要一起?”   “我为什么要和你一起出去?”蔺晨起初是一脸不屑的样子,不过想了想之后还是开口道,“去哪儿?你的店么?”   “不是啦,我打算去皇宫溜达一圈,你有兴趣的话咱来可以做个伴。”东方泋对蔺晨道。   “有兴趣,这个太有兴趣了!”蔺晨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狂喜,不过紧接着就觉得哪里不对,“先不说偌大的皇宫我们怎么进去,就算进去了你能保证我们不被发现吗?如果被长苏知道了,他肯定不会同意的。”   “你是妻管严吗?”东方泋听完挑了挑眉,“张嘴长苏闭嘴长苏,你俩啥时候办喜事记得告诉我,我肯定会祝福你们的。”   “去去去,鬼扯什么呢你!”蔺晨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说实在的,皇宫你到底去不去?不去我真自己去了啊?”东方泋再次问道。   “你真能不被发现?”蔺晨有些动心,不然他也不会那么早就起来闲逛了。   “当然,跟我来。”东方泋自信的笑了笑掉头走进自己屋内。   蔺晨随后也跟了进去,这还是他第一次进东方泋房间,简单的看了看陈设,发现这人难得也有正常的地方。   这房间的格局同别的地方也没什么不同嘛。当然那个颜色鲜艳且花里胡哨的被称作窗帘的东西除外……   趁着蔺晨打量房间的功夫,东方泋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一条黄纸,很像某些骗人的江湖术士用的黄符的那种大小。   “你不要告诉我,你还会这些通灵之术……”蔺晨眼角抽了抽,他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人还有这么不靠谱的一面,不,这人其实一直都不靠谱来着……   “闭嘴好好看着。”   东方泋皱了皱眉头,随后咬破自己的手指滴了几滴血在墨水里,随后拿起毛笔在黄纸上用毛笔写下了简体的销声匿迹等字样……   “好了,你把这个戴在身上,然后他们就看不到你也听不到你说话了。”东方泋将还湿乎乎的纸条递给蔺晨。   “这也行?!”蔺晨嫌弃的结果,皱眉看了半天随后才反应过来,“你这上面写的什么东西?我怎么觉得我看得懂又好像看不懂?而且,如果这是字的话你不是也写的挺好的,可你给我的飞鸽传书上那字怎么那么丑?”   “哪儿那么多废话,爱戴戴,不带请自便,我准备准备马上走了,也快到开餐的时候了。”东方泋说完不给蔺晨反驳的机会,突突的走了。   “嘿我还就不信了。”蔺晨将纸条叠好往怀里一塞,“本阁主姑且就信你一回,你要是骗我你给我等着!我就算发动全琅琊山的人也要将你绳之以法!”   “你是五壮士啊还绳之以法!”不知道从哪里又传来了东方泋的喊声。   没见到她人的蔺晨顿时停住了脚步,警惕的观察着四周,生怕这人从哪儿蹦出来再给他来一下……   不过最后蔺晨还是跟着东方泋出了门,然后在离着皇宫远远的地方,东方泋便腾身飞起,双脚在空中交错的功夫,人已经向着宫墙内飞了过去。蔺晨默默的站在后面瞪眼,这轻功也是没谁了……   如果蔺少阁主知道这位女侠会飞的话……   如果是一开始蔺晨还怀疑东方泋给的东西只不过是做做样子的话,那么在他有次踢下了房顶的砖瓦正巧砸在刚巡逻过去的禁军身后的地面上而那些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继续巡逻的时候,胖鸽主终于相信了东方泋不是在唬他……   “没想到你真的会通灵之术……”落在程乾殿屋顶的蔺晨小声对东方泋说道。   “不用这么小声,现在没人能听到你说话。”东方泋站在屋顶上四下看了看,随后找准了靠前的位置开始掀瓦片……   “你要拆房子么?”哪怕是得了东方泋的解释,蔺晨也丝毫不敢将自己的声音放大。   “不拆房子怎么看里面的情况?”东方泋不去理会蔺晨继续掀瓦片,在成功的看到里面跳舞的舞女之后满意的收了手。   “莅阳还没来吗?”蔺晨扒头看了看。   “没有,这才刚开始,还要等会儿。”东方泋看了看头顶大大的日头皱了皱眉,早知道应该做个遮阳伞出来……   “行,真行,长苏还真是捡到个宝。我说你当时不会是故意昏倒在他去金陵的路上的吧?”蔺晨别有深意的问道。   “我晕是我能控制的?”这次她倒不是撒谎,当时被主神一脚踹飞,出现在哪里还真不是她能控制的。   “你手下的那些买卖,在你家乡普遍么?”见正事还没有开始,蔺晨到有了闲心和东方泋扯皮。   “只会比我现在的买卖更多。”东方泋随意的应了句,因为她现在正看着美美的静妃娘娘,今天娘娘头上除了凤冠之外还带了她送的那只钗。   “我听手下的人说,前几日你去了养马的马场,让下面人将所有健壮的马匹整合起来进行强化驯养?”蔺晨见东方泋心不在焉,便知此时是套话的好时机。   “嗯。”东方泋下意识的点头。   “我还听说,你让新东方将武术班的毕业生都招了回来继续强化训练?”蔺晨又问道。   “嗯。”东方泋傻笑着继续点头,此刻的她已经将视线转移到霓凰身上了。   “能说说你这样做是为什么吗?”蔺晨笑眯眯的继续问,他觉得他就要知道一个惊天秘密了。   “你猜啊。”哪知东方泋回头给了蔺晨致命一击。   “……”蔺晨忽然就不笑了,他觉得心塞塞的。   “想套我话你还早一百年呢。”东方泋冲着蔺晨笑了笑,随后注意到了离程乾殿正门不远的地方有个人正向这边走,“快看,长公主来了。”   蔺晨顺着东方泋指的方向望去,好不容易才看出来那个人是长公主。   “眼神还挺好。”蔺晨暗暗嘟囔了一声。   “进去了进去了!快快,好戏开始了!”东方泋说着又掀开了几块瓦片,将视野扩大了些。   “合着你是来看戏的啊?!”蔺晨这才彻底醒过味来,怪不得他一直觉得气氛奇奇怪怪的。   “我不看戏我干啥?等他们扛不住了动起手来才有你我的用武之地,在这之前,看戏!”说着,东方泋从一直背着的包裹里拿出一个酒壶和两个夜光杯,“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此酒屋顶堆;醉卧皇宫君莫笑,如此壮举无人随。”   “你这都什么和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而且大白天的在皇宫屋顶上喝酒就算了,还拿着夜光杯,你你你……”蔺晨被弄到没脾气,夜光杯什么的也太随便了……   “你你你,你什么你,只许他们吃饭不许我们喝酒?况且早晨我就喝了点小米粥吃了几个小蛋糕,我饿了,你自便吧。”说完,东方泋便在程乾殿的屋顶吃喝起来。   葡萄酒酱牛肉什么的……蔺晨表示再也不想理这个粗俗之人了……   莅阳的到来无疑给萧选送了一份大礼,她手捧谢玉手书将其条条罪状一一供出,件件触目惊心,听得在场的人无疑不觉得震惊。   虽说来的都是皇亲国戚,但既然是景琰看上的人,自然大多都是忠贞正直之士,闻得此等冤情又见其他人请命重审,又有蔡荃和沈追带头,便无一不上前为祁王与赤焰军请命,要求皇上重审此案。   “谢玉已经死了,夏江依旧关在天牢里,将来也是死罪难逃,你们非要逼着朕重审十几年前的旧案吗?!”萧选将桌子上的所有东西都弄到了地上,他心痛的愤怒的看着眼前这些人,这些他本以为仍旧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人。   “陛下,此案并非指关系到他二人的定罪,更是要令天下信服朝廷的处置。若是就此抹过,必致谣言四起,所伤者乃是陛下德明以及江山稳固,臣再请陛下接纳谏言,恩准重审赤焰之案。”耿直大臣NO.1的刑部尚书蔡大人丝毫不为皇帝的怒气所动,跪在那里正直无私道。   “陛下,臣也附议!”穆小王爷也站了起来义愤填膺道,“这等千古奇冤,任谁也不能摸着良心听到了说没听到,既然案子审错了那就重审,这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放肆!”萧选见穆青也跟着掺和进来不禁怒气更胜,“穆青你也要跟着造反吗?!”   从房顶上向下望的东方泋望着怒极攻心的萧选叹了口气,“你瞧,他现在眼里只有造反不造反这两个概念,恐怕到最后他都不会明白,这些人为什么非要重审赤焰的案子。”   “本来想要推翻赤焰之案,就等同于让皇帝认错,一代帝王,哪有那么容易就认错的?长苏他们的压力也在于此,说白了,萧选疑心病重,再加上奸人挑拨才造就了当年的赤焰惨案,如果当时没有夏江和谢玉联手,萧选大概也不会对赤焰下手那么狠。”蔺晨半躺在屋顶上望着里面的情形说道。   “他一个人走错了不可怕,可怕的是整个天下都跟着他走错了。”东方泋望着萧选淡淡的道。   “是啊,这也是所谓君主的责任吧。”蔺晨望着天空叹了口气,随后继续问道,“你说长苏他们会成功吗?”   “只能成功了吧,毕竟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东方泋抬起头,同样望着天空说道。    ☆、告一段落   萧选被逼无奈,从承乾殿退到了养居殿,蹒跚的步伐、凌乱的发丝、苍老的容颜……这一切的一切都昭示着一代帝王终于走到了尽头。不因其他,只是单纯的因为年华易老韶华已逝,他没有了当初处死祁-王时的气魄。   萧选老了,他的江山需要他的骨肉来继承,他能够信任的人不多了,他的儿子也不多了……   东方泋和蔺晨坐在屋顶上看着萧选和捧着他冕旒的高湛渐渐走远,凄凉的背影让两个人都陷入了沉思。   蔺晨心里想的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的鄙夷以及事发之后的沧桑感,而东方泋想到的,却是时光流逝纵而产生了一瞬间的恍惚。也正是因为这一恍惚,她忽略掉了蔺晨递过来的酒壶。   于是那个带有三途花图样的酒壶就这样从他们掀开的那个洞里掉了下去……   殿内还沉寂在赤焰军的冤屈和刚才皇帝暴怒的气氛里,从天而降的酒壶成了打破这种气氛的契机,很成功的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房顶上也安排了人了?”这是回过神来的萧景琰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我不知道……”蒙挚愣愣的看着那个摔得粉碎粉碎的东西满脑子全是疑问,于是他将视线转移到了梅长苏那边……   “不是我……”梅长苏也是微微有些发愣,不过他从一片很小很小的碎片上发现了一点有些熟悉的图案。   这东西,好像是他们家的……   言候是个行动派,见众人都不明所以,几乎立刻走到了那东西掉下来的地方抬头向上看。   有个洞,天很晴。   “能否劳烦蒙大统领派人到上面看一看?”没整明白多少的言候转向蒙挚道。   “哦,好。”蒙挚傻傻的点点头,完全没有看见梅长苏正一个劲给他使眼色。   “等一下,我和你一起去。”站在一旁的萧景琰倒是看出了梅长苏的不对劲,于是主动去和蒙挚出去看情况。   “我说你怎么就那么笨呢,连个酒壶都接不住?”   “你还好意思说我,连个招呼都不打,酒壶都没送到位置就松手,还正好掉洞里,你故意的吧?”   “我不小心掉个酒壶而已,你还把夜光杯落房顶上了,也太大意了!”   “赖我咯!某人如果不把酒壶掉进去,咱俩至于急急忙忙就往回赶吗?!”   蔺晨和东方泋一边狂逃回苏宅一边还不忘互相埋怨,虽然嘴上斗得凶,脚底下却没闲着,现在的二人距离承乾殿已经老远了,就算蒙挚想要追也追不到了。   回到苏宅,蔺晨累成狗,呼吸都是不均匀的。琅琊阁的少阁主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估计活了这么大岁数也就这一次了……   “怎么样,喘了吧?累了吧?不行了吧?”东方泋气定神闲的站在院子里,看着蔺晨坐在石凳上玩命喘气笑的一脸开心,“让你减减肥你不听,你说你天天除了吃吃喝喝还会什么?”   “给我闭嘴你!”蔺晨伸手指着东方泋,“这话你还是说给你自己听吧,也不知道谁天天除了吃就是喝的。”   “是是是,是我除了吃就是喝,那我现在准备去厨房下碗面,不知道您老人家要不要吃啊?”东方泋吃酱牛肉已然吃的撑得慌,这碗面自然不是给自己下的。   “当然吃!”想起东方泋的手艺,蔺少阁主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我要大碗的!”   “早晚吃死你。”东方泋撅了撅嘴,哼哼着走了。   “嘿,你大爷的,你给我站住!”说着,蔺晨也向着厨房的方向追了过去。   梅长苏从皇宫回来的时候虽然累的只想睡觉,但是有一个问题他必须要在睡觉之前弄清楚。当他进入苏宅快步走向某人院子的时候,却看见本该在其他院子的两个人正在他院子里下棋,而且还下得很认真。   “两个臭棋篓子还下棋?”梅长苏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见没一个人理他便率先开了口。   “你不臭?”东方泋和蔺晨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连语气都如出一辙。   “……”梅长苏抿嘴,这俩人的表现好奇怪啊,总该有一个站出来问问他结果吧?   “是不是在奇怪我们为什么不问你最终结果到底如何?”东方泋小心翼翼的放下一个黑子,其实围棋她真的不是很懂。   “他一定好奇死了。”蔺晨见东方泋下在了那个蠢地方心里暗暗高兴,但脸上却不多做表现,一脸淡定的下他的白子。   梅长苏没得着应该有的反应倒也不忙着回屋睡觉了,反而一脸感兴趣的表情坐到了剩下的其中一个石凳上。   “我自然是不会好奇的。”梅长苏先是看了眼棋盘上的形式,随即微微一笑开口道,“你们两个自然是知道了结果,当然不用再过问。”   “笑话,我们哪里能知道结果,你又没说。”蔺晨闻言心里一紧,不过仍旧装作若无其事的瞥了梅长苏一眼,然后便又向着期盼看去了。   “不过我们是谁啊,虽然不知道,但见你除了略有疲惫之色之外气息沉稳,加之你又完好无损的回来,想来事情自然是顺利解决了。”东方泋捏着黑子盯着棋盘说道。   “是,你们自然是有着洞悉一切的好本事。”梅长苏点头笑了笑,随即又道,“不过今日大殿之上倒是发生了一件趣事。”   “哟,还能有好玩的事儿?”蔺晨一听立刻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承乾殿的屋顶上破了个洞。”梅长苏笑道。   “这算什么有趣的事情,很明显,有人偷懒了没弄好啊!”蔺晨听完一脸不屑,接着东方泋那步继续下去了。   “就是的,酥胸。你把别人偷懒都当做趣事,看来这次你真是太紧张了。”东方泋自顾自的点着头,皱着眉头看着蔺晨放子,她怎么觉得黑子周围的气眼越来越少了?   “好吧,既然你们都不感兴趣,那想来是我太累了。”梅长苏点点头,随即伸手开始往外掏东西,“不过房顶上还有这两样东西,你们也不好奇么?”   说完,梅大宗主将两只夜光杯摆在了那两人面前。   “哇塞!”东方泋见了杯子立刻一把抓住,眼睛瞪得大大的,“皇宫里的工匠都开始用这样的杯子喝酒了么?!”   “真奢侈!”蔺晨继续鄙视。   “难道你们没发现什么别的东西了么?”梅长苏绷着笑,他感觉他快忍不住了。   “什么东西?除了杯子还有什么?”蔺晨放下白子后问道。   “那里面是葡萄酒的香气,不信你们可以——”   “啊——!!”梅长苏还没说完,东方泋那边却大叫了起来,“我的路怎么都没了?!!!!!”   “哈哈哈哈,我还当你什么都会,你竟然不会下棋!”蔺晨也将注意力转移了过去,瞧着东方泋满脸的得意。   “切!不会下棋怎么了?你还不会打扑克呢!”东方泋不屑的撇了撇嘴,转身走了,一边走还不忘一遍说,“哼,不陪你玩了,也不知道让这点女孩子,真不懂事,活该单身一万年!”   “嘿,你大爷的!明明是你自己技艺不精还赖我!”蔺晨向上撸了撸袖子,追上去道,“你别走!再和我大战三百回合,要不你就解释一下‘打扑克’是什么东西,不然跟你没完!”   于是院子里就只剩下了梅长苏,和桌子上被东方泋弄乱了的棋子和期盼……   赤焰的案子经过最后的审查之后终于平-反昭雪,祁王与赤焰军等有关此案的所有人都死有所终,牌位祠堂一个都不少,林氏忠名也终于得以澄清。林氏一族的牌位全部入了祠堂,等待祭奠。   事成了,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梅长苏的身体也不如以前那样糟糕,这令他本人和蔺晨都很欣慰。一切的一切都在往好的事情发展着,无论他的身体能不能好,但至少他能多撑些时候,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呢?   “咱可是说好了的,所有事情完了之后你得跟我走。”   今日一早,甄平将审查结果告知梅长苏后,几个人便聚在了他的屋子里。此刻,蔺晨正倚着小桌子看向梅长苏。   “你是不是已经计划好了?”梅长苏也不看向蔺晨,依旧看着手里的那本翔地记,这本书不知道他已经看了多少遍了。   “我们先去霍州抚仙湖品仙露茶,住两天绕道秦大师那儿去吃素斋,修身养性半个月,我们再沿沱江走游小灵峡,那座山上有佛光,我们在那儿守十来天一定能看得到。”蔺晨露出向往的神色,继续畅想,“再接着我们去凤栖沟,带着飞流去看猴子,正好,未名朱砂和庆林我们也好久没见了,顺道去拜访拜访。顶针婆婆的辣花生你不是最喜欢吃吗?回琅琊山之前,我们先去拿两坛子,然后呢,我们——”   “行了行了行了,照你这种走法,回到琅琊山大半年都过去了。”梅长苏叫停了对方的幻想,无奈的笑道。   “大半年怎么了?你把时日算的这么清楚又有何益呢?你信我,我们就这么走,能不能最终走回琅琊山也不是你需要考虑的问题。你说是不是,泋姑娘?”蔺晨说着突然将话头转向东方泋。   “啊?”东方泋正沉浸在蔺晨的构想里,乍一听他叫自己,吓了一跳。   “关她什么事?”梅长苏不解的问道。   “是啊,关我什么事?”东方泋说着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你不想去吗?那些地方的景色可是美极了,顶针婆婆的辣花生,就算你手艺了得,想来吃了一次也不会忘掉的。”蔺晨笑眯眯的看着东方泋道。   “蔺晨你不要瞎胡闹,泋姑娘在金陵可是有产业的人,她怎么可能走得开。”梅长苏明白蔺晨这是在强行拉郎配,可他这一生只可能有霓凰一个人。   “其实,去玩玩也挺好的。”东方泋的脸色突然就沉静了下来,“如果真有你说的这么好的话。”   “哎我刚才可不是吹牛。”蔺晨一听东方泋的话立刻笑开了,几步走到她身边坐下,“我刚才说的可都是实打实的平时你根本吃不到看不到的东西,跟着我们走,不会错的。”   “是啊,宗主,你就带着泋姑娘去吧,路上还多个人照应着。”甄平立刻帮腔道。   “你跟我们走了,按照他的走法可得好长时间,这边的事情离开你可以么?”梅长苏不理会那两个人,转而去问东方泋。   “这一段时间我不是也没去店里么,不碍事。”东方泋摆了摆手,随即笑道,“其实我去也是为了考察当地市场,如果可以,我打算让在大梁任何地方的人都能知道饼干这个牌子。”   “好想法,好志向!”蔺晨啪啪拍了几下手,转头看向梅长苏,“你还不如人家一个姑娘家。行了,我这去准备准备,你们先聊着。”   “我也去准备准备,一路上舟车劳顿,宗主的东西一定要备好。”甄平老大妈见东方泋答应了,也一脸满足的走了。   “你真要去?”待所有人都走了,梅长苏再度开口问道。   “嗯,一直想去玩玩也没个机会,有蔺晨做向导,想来也不会很无聊。只是——”东方泋的话没有说完,反而站了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只是什么?”梅长苏没听到下文,便开口问道。   “没什么,我也去准备一下了。”东方泋说完笑了笑,转身走了出去。    ☆、她不爱你   都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就算东方泋知道大梁将会面对的是什么,可如今真的身处这种局势,面临这种氛围,她不免也觉得肃穆。蔺晨的环游大梁的计划终归是泡汤了,连带着梅长苏回琅琊山静养的计划都泡汤了。   就在祭奠之后,他们正准备却还未启程的时候,突然狼烟四起。大梁同时面临大渝、南楚、北燕、东海和夜秦五个地方的战事,一时之间,朝中的局势紧张,而萧选一直龙体欠安,所有的事情全都落到了萧景琰的头上。   事发之后,梅长苏一直待在东宫看着战略图,脑中思考着战略部署,而景琰,则每日接到各地战报以及具体情况详奏,与众位大臣讨论如今的局势以及解决办法,其余的地方倒还好说,只是大渝这块硬骨头,如果没有合适的将领,他们必将处于劣势。   “如今国难当头,主帅一直只有我能胜任,我必须去!”梅长苏好不容易从东宫回来,结果见到蔺晨之后却提出了他怎样都不会同意的条件。   “马上进入冬季,战场又在北方,你勉强要去,你又能撑几天?!”蔺晨一听就怒了,他拼了命救回这人的性命,不是让他糟蹋的。   “三个月。”梅长苏语气笃定,“我知道,卫峥带来的冰续草不能久存,你把它制成冰续丹了是吗?”   “制成丹药又如何?我有说过给你吃吗?”   “我知道,以你的医术,再加上泋姑娘和晏大夫,我根本用不上冰续丹。”梅长苏放软了语气,劝诱道,“如果没有这场危局,我或许可以挺过一年两年,甚至更多——”   “不是或许,是肯定!”蔺晨坚定的盯着对方,语气悲壮,“你现在身体怎么样你不知道吗?自从泋姑娘开始为你调理身体之后你已经开始好转了,就算不能痊愈,不能有正常人的寿命,你已经可以活的比以前更长了,为什么你又要放弃你自己?!”   “这不是放弃,而是选择。”梅长苏同样盯着蔺晨的双眼,脸上露出些许自嘲的笑容,“我已经当了整整十三年的梅长苏了,如果到最后我可以回到林殊的结局,回到北境回到战场,那对我来说是一件幸事。”   “我不认识林殊,我千方百计让他活下来的那个朋友,不是林殊。你自己也说过,林殊早就死了,为了让一个死人复活三个月,你要终结掉梅长苏吗?”蔺晨的心很痛,这些话并不是他的本意,可是为了打消梅长苏的念头,他不得不这么做。   “梅长苏的使命已经完成了,可是林殊还有他的职责。如今北境烽火正炽,朝中无将,作为林氏后人我岂能坐视不理?!既然你们千辛万苦的找到了冰续草,就许我三个月吧!”梅长苏恳求道。   “那三个月之后呢?”蔺晨一脸漠然的问道。   “三个月之后就死呗。”正在两人争执的时候,东方泋的声音从梅长苏的背后传来,“与其老死和病死,他选择战死,难道你还不明白他嘛,胖鸽主。”   “你总算回来了。”蔺晨见到东方泋以后终于松了口气,将她拉了过来指着梅长苏道,“你快帮我劝劝这疯子,他都不想要自己的命了。”   “我不会劝他的,因为我劝不动他,谁也别想劝动他。”哪知东方泋却摇了摇头,冷笑着说道,“他一直都很任性,无视任何人对他的好,只做自己想做的,然后告诉大家这其实是他自己应该做的。完全不去想,他死了会有多少人难过,会有多少人伤心,会浪费多少人的付出、心血和精力。梅长苏一直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在你们的纵容与包容下长大,但凡你们狠心一点霸道一点,他也不会走上现在这条路。”   东方泋的话让蔺晨和梅长苏都陷入了沉默,蔺晨也知道他们这些人都太纵容他,可是谁会为难一个从地狱里爬上来的人,而这人爬上来的目的便是完成自己背负的沉重使命,想起这些,谁还能忍心对他苛刻?   而梅长苏呢?东方泋说的话是错的吗?老实说并不是。他知道身边的人为他付出多少心血也知道他们为了他殚精竭虑,可是,可是他就是不能违背自己的初心,他知道他已经是个将死之人,所以他宁可痛快的死去也不要看着这江山沦陷。   “你不要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不会去战场。”冷静下来的梅长苏语气更加坚决。   “我今天来可不是来拦着你参军的,我今天来是给景琰送礼的。”东方泋说着拿出了一个小包裹,递给梅长苏,“打开看看。”   梅长苏结果包裹打开一看顿时傻眼,那是满满的银票,大概是从饼干开业以来她赚的大部分的钱财,现在全部包在这个包裹里展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梅长苏咽了咽口水,不解的看向东方泋,“你给我这些做什么?”   “打仗不用钱?”东方泋笑着拍了拍那堆银票,“我捐的,记得让太子记我一功啊。”   “不是吧?你这是,你是不是把你所有的钱都捐了?”蔺晨摸了摸银票的厚度,不可思议的说道。   “这还不是全部。”东方泋脸上的笑容更大,“我弄了一些方便携带的干粮,方便面吃过吗?回头让沈追派人去我店里取吧,我已经吩咐好李泽了。哦对了还有,马场里的马我全部都按照战-马的方式饲养和训练的,不多,一共一千匹左右,现在已经让人领着那些马去报道了;还有东方武术班培养的那批人,也不多,三千多人吧,我也让他们去募兵处报道了。希望你建议太子殿下给他们单独编一个队,测试一下他们的能力,再行安排。”   沉默了半晌,蔺晨开口道,“你…一早就知道大梁的战事将起?”   “怎么可能。”东方泋笑笑,随后转向梅长苏,“还请酥胸原封不动的将方才对于那些武术班的人的安排说给太子殿下听。”   “连小泋都对这次的战事做出了这等贡献!你让我还怎么坐以待毙!”梅长苏没有接东方泋的话,而是激动的看着蔺晨开口道。   “行、行。”蔺晨点了点头,随即从袖子里掏出冰续丹放到梅长苏手上,“你们两个行,从现在开始,你们爱死死爱活活,都不关我的事了。”   蔺晨说完,冷着一张脸扭头便走,结果还没走出两步就被东方泋叫住了。   “胖鸽主你等等我。”东方泋几步跑了过去,拍拍对方的肩膀,“走走走,一起走。”   “去去去,男女授受不亲知道吗?”蔺晨嫌弃的拍下了东方泋的手,狐疑的看着对方,“你知道我干什么去就一起走?”   “去募兵处报名啊!我也报名去,走走走。”东方泋拉着蔺晨的胳膊就往外走。   “你也去?!”这次,蔺晨和梅长苏竟然异口同声道。   “当然。”东方泋理所当然的点点头道,“梅长苏去得,我为何去不得?别想对我说教,我可不归你们俩管。”   说完,东方泋也不拽着蔺晨了,自己到先走出了院子。   “蔺晨你快跟上去看看,这家伙真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的!”梅长苏突然就急了。   “你不说我也知道!我说小泋你等等我!”蔺晨说完便快速跟了上去。   梅长苏的本意是他自己一个人走回林殊的道路就完了,霓凰那里也是无可奈何,南楚那边只有霓凰可以稳定局势,如若不然他是万万不希望霓凰再上战场的。而对于蔺晨,在他决定要重新成为林殊的那一刻起,对于蔺晨的选择他已经有了几个猜测,而跟着一起去战场也在预料之中并无其他。   可东方泋竟然也要和他一起去北境?!这是梅长苏万万没有想到的,不但这些他没想到,那些行军干粮捐献的银票,马场的战马以及武术班的建立,这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在昭示着她已经提前准备好了这场战事的来临。   对于东方泋的未卜先知,梅长苏已经见怪不怪,可是这是四面楚歌的战争啊,如何连缺少的东西都能卜算的如此准确呢?   “兄长。”霓凰的声音轻轻的再他耳边响起,不知何时,霓凰郡主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   “你来了。”梅长苏将东方泋给的东西包好,和霓凰并肩站在了一起。   “方才见泋姑娘和蔺大夫一起急急忙忙的出去,还听说他们要去募兵处报名,这是真的吗?”霓凰问道。   “是。”梅长苏点点头,承认道。   “有他们二人也好,一路上你也有个照应,我也更放心一些。”霓凰闻言不禁有些失落,不过她很快调整好心情,问了一个自己更加关心的问题,“那位宫羽姑娘也会跟着你一起去吗?”   “宫羽?”梅长苏闻言皱了皱眉头,“我并没有命她跟着,我已经让她回江左盟去了,想来这几日就会动身了吧。”   “是嘛。”霓凰闻言并没有说话,就在方才,她已经在募兵册上看见那位宫羽姑娘的名字了。   “霓凰,我有个问题虽然现在问不太合适,可是我想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我们将会有很长时间见不到面,所以我想还是现在问的好。”梅长苏想了想,还是决定将心中这个问题问出来。   “兄长请讲。”霓凰点头道。   “为什么你对待宫羽和泋姑娘的态度全然不同?”梅长苏不解道。   “小泋和宫羽不一样。”霓凰闻言便笑了。   “哪儿不一样?”   “小泋她…她不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让我先来说说双更怎么来的 我双更并不是因为520,而是因为我这几天不舒服,昨天晚上码了一半的量就写不下去躺床上休息去了。今天的双更其实只能算一章半,大家懂了吧^(* ̄(oo) ̄)^ 另,本文快完结了,求长评!!!! ☆、东方身死   去北境和去南楚的队伍几乎是同时出发的,梅长苏和霓凰在金陵城外话别,随后两人走向了两个完全不同的方向。说起来也是好笑,梅长苏的军队里,到处都是脸熟的面孔。   豫津、景睿、宫羽、蔺晨,甚至连东方泋领去的那三千多东方武术班出来的人也被编了进来,归蒙挚管辖。   “光从编制看来我便能察觉到景琰对你的用心了,你说是不是啊,酥胸?”   东方泋骑着马和梅长苏走了个并排,只是此时这位梅大宗主的眼神里完全没有任何焦距,空洞至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去往北境的队伍一路上几乎没有什么停歇,急行军的走法让每个人都感觉到了疲惫,但即使再疲惫,他们也不能停下来休息,衮州已经失守,等待他们的只有为时不多的时间而已。   “他现在比任何人都紧张。”蔺晨策马走了过来和东方泋并排,担心的说道,“他再这样下去,还没到战场上呢,他就已经忧思成疾了。”   “不是还有你嘛。”东方泋对着蔺晨甜甜的笑了下,随后哈了哈气,白色的气体呼出体外,让她想到了那次和吴邪他们一起去长白山的时候。   “这北边就是冷啊。”蔺晨也学着对方的样子呼了口白气,越往北边深入,就越能感受到这彻骨的寒冷。   “蔺晨,你知道吗,”东方泋突然转过头来望着蔺晨,露出恬淡的微笑,“在极北之境有一座太白山,听闻山上有一座不冻天池,池边生有天山雪莲和万年雪参,四周弥漫着五彩霞光宛如仙境。”   “这我自然是听说过,只可惜总是无缘一见。”蔺晨点点头,这些事情,他琅琊阁的书库中自然是有记载的。   “那你可知道那山中有一座巨大的青铜大门,用人皮封锁,听说连接到异世?”东方泋勾了勾嘴角,决定开始忽悠这位啥都知道的少阁主。   “真的?这我倒是闻所未闻。”蔺晨闻言来了兴趣,立刻问道,“山体之内竟然还别有洞天么?”   “那是自然。”东方泋笑的更加灿烂,继续忽悠道,“我听说那里是块风水宝地,可形成天然宝藏,但谁也无法猜测那东西究竟是什么,有过很多传闻,只是那扇青铜巨门的传闻最多。相传那里有九条龙守护,那龙多足多脚每条十几丈长,能使人产生幻觉,从此再无归期。”   “你又骗我,十几丈长的巨龙它们又怎会只安于地下长眠?”蔺晨半信半疑的问道。   “因为太白山终年被积雪覆盖,连带其周围也寒冷至极,那几条守护之龙太过寒冷就会冬眠,最重要的是,为了让它们守护那里的宝藏,它们的尾巴都被粗-壮的铁环扣住动弹不得,不然的话,如若它们从里面出来,咱们外面还不翻了天了。”东方泋继续说道。   “原来如此!”蔺晨恍然大悟,见东方泋说的有声有色,竟是真的有几分相信,“如果这次咱们能安全归来,我必定要到太白山去探寻一番。”   “那我可要提前祝你成功了。”东方泋俏皮的冲着蔺晨眨了眨眼,扭头掩嘴笑了几声。   “你又上当了。”回过神来的梅长苏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俩人怎么就没个消停的时候呢!   “啊?”蔺晨瞬间变成了飞流样,然后怒瞪东方泋,“你大爷的!又骗我!”   “哈哈哈哈,你太逗!”东方泋笑得趴在了马背上,脚下却轻轻磕了下马肚子,溯雪嘶鸣一声,哒哒哒哒的跑走了。   “你给我站住!”蔺晨也不甘示弱,骑着自己的大黑马追了过去。   周围知道情况的士兵全部友善的笑了起来,行军的疲惫也因为二人的调剂消减了些。这两个人大概是这几天中行军途上唯一能让人心头一亮的风景线了吧……   这次对抗大渝的战术是以快打快一举将其击退,所以到了北境之后,蒙挚便很快按照之前商量的决策部署下去。蒙挚的兵没有问题,梅长苏的战术也没有问题,可战事拖了几天之后,该出现的问题终于出现了。   “我们和他们的兵力没有差距,硬碰硬最差也能打成平手,现在的问题并不在将士们身上。”蒙挚看着战争沙盘一个劲的皱眉头,显然他们没有预料到的情况发生了。   “没有错。”梅长苏同样盯着沙盘查看着战略部署,确认并没有丝毫纰漏之后,才抬起头,“到底想到了解决那些东西的办法没有?”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派人去烧毁那三台大型工程机械,我没有想到他们行军这么快,竟然还能带着这三台机械过来。”蒙挚说道。   “我不是派飞流去了?他还没回来?”梅长苏皱了皱眉头,飞流的伸手,不应该会被拦住才对。   “玄布的徒弟是这次的副帅,身手虽然没有玄布了得,可飞流一时之间也无法破他的防线,更何况飞流还要提着桐油拿着火把!而且,也不知道这次是不是因为他徒弟出站,玄布竟也在对方的阵营中,虽然并未出手,但关键时刻他未必会坐视不理。”蒙挚急的直咬牙,最后干脆把头盔一放,对梅长苏道,“只有我去了!”   “不行!”梅长苏一下子否决了蒙挚的说词,“现在还未到最后时刻,主帅不可轻易出战,不然万一有什么闪失,这个结果是我们承担不起的?”   “那现在该怎么办?!连飞流都不是对方的对手,难道我们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用机械将石头砸到我们头上吗?”蒙挚怒瞪着双眼看向在场的众人,他是多么希望此刻的梅长苏还是原来的那个林殊。   “行啦,都别吵了。”东方泋一直站在一旁静静的听着,最后实在听不下去站出来说话了,“谁都别动,我去就可以了。”   “你去?”蒙挚和蔺晨异口同声道。   “不行!”梅长苏则是想也没想立刻否决。   “哦哦哦,一个怀疑一个否定,否定那个不用说了,来说说怀疑的那个语气。”东方泋挑了挑眉,笑着问道,“请问你们二位那个语气是怎么回事,就这么不相信我?”   “我们是很想相信你,可问题是你拿什么让我们相信呢?”蔺晨双手抱胸挑眉看着东方泋,“况且,这种事情,怕是还轮不到你一个女孩子来做吧?”   “蔺晨,我可不知道冰续丹服下去了该怎么解,你明白吗?”东方泋认真的看着蔺晨道。   “你的意思是我去了也回不来?”蔺晨皱眉,东方泋的意思他当然明白,她是怕自己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梅长苏的性命就没有保障了,可是,能不能不要这么看不起他?   “我知道,面对玄布你自信尚有一战之力,可是你今日面对的并不是玄布一个人,你面对的是瞬息万变的战场。”东方泋劝说道。   “你这样一说我更不能让你去了,你觉得你能打赢玄布?”说东方泋能打赢玄布,蔺晨是百分百不信的。   “我当然能打赢他。”东方泋神秘的眨了眨眼,“你忘了我那诡异的能量了?”   被她一提醒,蔺晨这才想起东方泋古怪的实力来。如果不是对战玄布,仅仅是去烧个车的话,以她的轻功和身手,确实是有一战之力的。   “泋姑娘当真能胜任这个重任吗?”很显然,蒙挚也是急火攻心,这场战斗他们必须取得胜利,哪怕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   “她不能去!你们没听到我说的话吗?她不能去!不能去!”梅长苏急红了脸,连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任性的人是没有资格阻止别人任性的,你觉得我说的对嘛,酥胸?”东方泋冲着梅长苏笑了笑,随即转身走出了帅帐。   梅长苏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却被东方泋堵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种情景是多么的熟悉,只不过规劝的变成了他,执拗的人变成了另外一个。他完全没有想过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好好的会突然冒出来三台巨型投石车?为什么好好的,琅琊榜高手榜第一的玄布也会参与进来?   “我、我去看看!”蒙挚见梅长苏发愣,赶忙跟上去查看情况。   当蒙挚出来的时候,东方泋已经拎着桐油踩着城墙飞了起来。只几步,她就飞跃了几米高的城墙,飞向了战场。蒙挚扒开了一个正在往上爬的士兵自己爬了上去,只见拎着桐油的东方泋就像鸟儿一样向着那三台投石车飞了过去。   东方泋并没有拿火把,点火什么的,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小意思。她只需要将油淋到该淋的地方,然后再放一把大火,那么北境的这场战争也就结束了。   东方泋飞的并不慢,很快,她就来到了投石车的附近,就在她刚刚要往下落的时候,敌军的营帐那边突然飞起来一个一身破布衣脸上却很干净的男人。那男人上来二话没说便向着东方泋打了过来,奈何东方泋赶时间懒得跟玄布交手,直接对着来人飞起一腿,玄布便又倒飞了出去。   城墙上的蒙挚看的目瞪口呆,那是琅琊榜高手榜排名第一的玄布啊!被一个黄毛丫头一脚踢飞了?而且蒙挚竟然还没看清东方泋怎么出脚的……   蒙挚自然是看不清的,如果他看清了,那么玄布势必也就看清了,他也就不会被踢飞了……   解决完玄布的东方泋缓缓的从天上落到投石车上,一群士兵向她围攻了过来,不过都被她大手一挥全部震飞。趁着没人打搅的功夫,东方泋将桐油淋到了投石车上,也没看有其他动作,空着的手上便出现了一小撮火苗,紧接着,整个投石车便燃烧了起来。   第二台投石车如法炮制,东方泋很快就来到了第三台投石车。第三台投石车附近的守卫更多,而且很多枪兵也移了过来企图阻挡东方泋的攻势。可是他们怎么可能拦得住东方泋呢?   东方泋气定神闲的将桐油淋完,随即将燃起火焰的手高高的举起,她转头看向城墙上的蒙挚,嘴角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而城墙上的蒙挚,也同样回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容。   可是蒙挚的这个笑容没有持续多久,就在刚才,东方泋看向他这边的时候,有一名枪兵趁着这个空档向着她偷袭了过来。蒙挚亲眼看着那名枪兵一枪-刺-穿了东方泋的后心,滴血的枪头从东方泋的左胸穿透而出,而东方泋的脸上胜利的笑容还留在上面。   再然后,东方泋倒下,手中的火苗碰到车上的桐油,熊熊的大火立刻吞噬了最后一台巨型投石器械,同样也吞噬了东方泋还未来得及凝固的笑容……    ☆、班师回朝   蒙挚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他无法理解也不想明白眼前发生的事情,前一秒一招将玄布踹飞的人,后一秒却被大火吞没了生命。城墙上的蒙挚呆立了许久,身旁的人不得不将他拽下了城墙。   “蒙大统领,投石车破了!破了!我们的战士已经向他们主营逼近了!”战火轰鸣的世界,有人正在蒙挚耳边兴奋的狂吼,可是后者却没有一丝知觉。   蒙挚僵硬的向着营帐里走,身边的人因为投石车的破坏而忙碌了起来,准备履行自己的职责。梅长苏坐在帅帐之内,看着众人突然积极的反应便知东方泋成功了,心中不免高兴起来。可是为何,向他走来的蒙挚脸上的神色却是那么的耐人寻味。   “投石车都破坏掉了?”梅长苏站起身来快步走到蒙挚身边,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破了。”蒙挚呆呆的点头,眼中还是没有焦距。   “泋姑娘呢?”梅长苏向蒙挚身后看了看,没发现来人,便开口问道。   “泋姑娘…泋姑娘仅用一招就打败了高手榜第一的玄布……”蒙挚喃喃道。   “没想到啊!”蔺晨突然一合折扇,眼神一亮,“没想到她的身手竟是这般好的。”   “然后泋姑娘震退了第一台投石车附近的士兵,淋上桐油将它点燃……”蒙挚继续梦呓般的说着。   “好好好,我就知道丫头行的!”蔺晨满意的点点头。   “后来呢?”然而梅长苏的心去而没有放下,不知为什么,越是听蒙挚这样的叙述,他心里不安的感觉就越发的强烈。   “然后就是第二台,第三台……”蒙挚渐渐的抬起头,一双通红的眼睛对上梅长苏的,“再然后,一个枪兵从她身后偷袭,长-枪穿心而过……”   啪嗒。蔺晨的扇子掉在了地上。   “她死了……”蒙挚将头深深的低了下去……   “你说什么?”梅长苏突然抓住蒙挚的双肩,猛烈的摇-晃了起来,“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她死了!她死了!她死了!!!”蒙挚反抓住梅长苏的双臂,面目狰狞而又哀切。   “你一定看错了。”蔺晨难以置信的讲,“她不会死的。”   “她死了!我亲眼看见的!”蒙挚向着蔺晨吼道。   “她的尸体呢?对,尸体。”梅长苏脸色通红,嘴唇都在颤抖,“我们要把她的尸体带回去,带回金陵,还有她的产业,我们还要告诉饼干百货那些人,我们——她的尸体呢?!”   “连同最后一台投石车被烧成灰烬了……”蒙挚再也无法忍受心中的悲痛,猛地捂住了脸,使劲将自己的泪水往回逼。   “不,这不可能,她怎么可能死呢对吧?”梅长苏突然笑了起来,面对着蔺晨和蒙挚,“你们看,她和我去了趟悬镜司受了那样的刑罚都没有死,她还吃了乌金丸,剧毒的乌金丸都没有毒死她,她怎么可能死呢是吧?蒙大哥你一定是看错了,对,看错了,小泋其实并没有跟着我们来北境对吧?刚才出去的那个人也不是小泋是吧?是不是啊,蒙大哥?!”   “长苏,长苏你听我说,你先冷静点长苏!”蔺晨伸手抓住浑身发抖的梅长苏,让他面对着自己。   “蔺晨你告诉我,小泋其实没有死对不对?她根本没有跟着我们来北境对不对?她其实还在——咳咳、还在、咳咳咳咳咳……”然而梅长苏还没有说完,便开始无止境的咳嗽起来。   “该死,蒙挚你看好他,我去拿针!”蔺晨见梅长苏咳个不停就要坏事,赶忙转身去拿自己的针。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剧烈的咳嗽令梅长苏跪在了地上,他伸手捂上自己的嘴,随后一口鲜血喷出。   “小殊!”   “长苏!”   然而梅长苏却再也无法听到这两人焦急的喊声了。   三日后,由于投石车被毁再加上蒙挚悲愤交加,大渝少了玄布和他的徒弟,终于不敌,全线溃败。   五日后,深度昏迷的梅长苏由于悲伤过度,体内冰续丹之力提前发作,与世长辞。   十五日后,打点好一切的蒙挚带着满心的悲痛班师回朝。   萧景琰五日前便接到了北境的捷报,本来还坐立不安的他在听到捷报的一瞬间便放下心来。而这五日之内,由于北境的战事平稳,其他地方的战事也没有以前那么吃紧,大梁的危机可以说暂时解除了。   今日是蒙挚和梅长苏他们从北境回来的日子,早朝过后,萧景琰并没有散朝,而是在金銮殿上等着他们回来。许久未见,又打了胜仗,如若小殊再和他推辞国师一职,他可真要不高兴了。   萧景琰并没有等多久,蒙挚穿着带血的铠甲走进殿内,一身的杀气并未因为路途的遥远而被洗去,相反的倒是带上了许多沧桑与厚重之感。萧景琰笑看着蒙挚走进,然后跪倒在他的面前。   “禀报太子殿下,大渝敌军已被我等击溃,特此呈上捷报。”说着,蒙挚从怀里掏出奏章,双手捧上。   一旁的太监将奏章取下,奉到太子面前,萧景琰接过粗粗看了一下,脸上露出高兴的神色,“干的好,蒙卿。苏先生和泋姑娘呢?怎么没见他二人随你一同前来?”   “苏先生与泋姑娘为了此战殚精竭虑,已经战死在沙场之上。”蒙挚眼神空洞的夹着头盔说道。   “你说什么?”萧景琰一下子站了起来,走到蒙挚面前,难以置信的问,“你说苏先生和泋姑娘怎么了?”   “他们已经为国捐躯战死在北境了。”蒙挚的声音依旧毫无感情,只是空洞的眼睛里,却弥漫了一层水汽。   “散朝,蒙卿随我回东宫。”萧景琰努力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咬着牙坚持着和蒙挚回到了东宫。   “蒙卿,你刚才是在和我开玩笑对不对?他们、他们只是不想如朝不想面对我,故意躲我,才让你称他们已经死了对不对?”萧景琰一回到东宫进到屋里,便质问蒙挚道。   “我也很希望是太子殿下方才说的那样。”蒙挚缓缓扭头看向萧景琰,声音沙哑着道,“但他们的确死了,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个个的离我而去,而我却无能为力。”   “这不可能!”萧景琰冲着蒙挚狂吼了起来,“他们怎么可能死呢?他们又不用上战场?!小殊走的时候还和我好好保证过,他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回来,至于那位泋姑娘,她的武功那般高强,谁能打得过她?!你一定是在骗我对不对?!”   蒙挚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平复了一下自己此时的心绪,慢慢的和萧景琰讲述起当时发生的一切一切。   “我们是没人了么,让一个女子去烧对方的投石车?!”听到东方泋的死因,萧景琰既悲愤又羞耻,堂堂一个大梁,竟然让一个女子去干这件事情?!   “高手榜第一的玄布和他的徒弟来了,除了我之外,没人能够有机会接近投石车。”蒙挚讲,“小殊又不让我去,所以……”   萧景琰闻言没有说话,只不过他的紧握的双手骨节发白,丝丝的血迹从他握着的掌心流出。   “而且小殊他并不是没关系,反而北境的幻境对于他来讲相当的恶略,他服用了一种丹药,这种丹药只能够保他三个月,三个月过后,他还是要死。只不过泋姑娘的死对于他的打击很大,药力提前发作……”   “小殊……小殊!”萧景琰一拳锤在桌上,眼泪再也止不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他又骗我,他又骗我!我早该想到的,他怎么可能没事!我怎么那么蠢,如若当初我坚持让他留下,泋姑娘不会,他也不会,现在,现在……我怎么那么蠢!我怎么那么蠢!”   蒙挚见到跪地自责的萧景琰,强自忍耐了十几日的悲伤再度涌了出来。一向有泪不轻弹的他也不免黯然神伤。他们好不容易找回了小殊,那个从北境浴火重生的小殊,可他们现在又再次失去了他,北境再次断送了他们至亲的性命。   同一个地点,悲剧两次上演,然而每一次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却无能为力……   “殿下,请保重身体。”蒙挚抹了抹脸,哽咽道,“小殊他,小殊他也是死得其所,他死在了他最希望死在的沙场上,虽然并没有亲自上阵杀敌,可这次的胜利他功不可没,他会高兴的……”   “他们的尸体呢?有没有带回金陵安葬?”萧景琰用袖子擦了擦眼泪,站起来问道。   “泋姑娘的尸体已经被烧成灰烬,战场少到处都是烧焦的粉末,已经找不到了。小殊的尸体被那江湖郎中带回江左盟了,他说,虽然他是以‘林殊’的信念参加的战争,可是他已经无法再变回林殊了,就让他回到江左盟吧。”蒙挚答道。   “泋姑娘呢?他们说怎么安顿了没有?”萧景琰又问道。   “江湖郎中说,把泋姑娘的死讯告诉给饼干百货那些人一声就可以,说他们应该会给她一个安身之处的。”蒙挚将蔺晨临走时交代的事情告诉萧景琰道。   “是吗,这样也好,这样也好……”萧景琰红着眼睛点了点头,泪水又有再度决堤的迹象。   “殿下。”此时,列战英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什么事?”萧景琰抹了抹眼泪问道。   “琅琊阁派人送了一个盒子来,说是要亲手交给殿下。”列战英回道。   屋内的萧景琰和蒙挚对视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让他进来。”沉思了一会儿,萧景琰才应允道。    ☆、琅琊遗书   琅琊阁的使者放下盒子就走了,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说。萧景琰有心想问,但那人知道只要他打开盒子就能明白一切。   盒子并不算精致,甚至可以说很普通,普通的简直就像是随便找几块木板随便糊上的一样。萧景琰端着盒子看了看,确定没看出任何问题,看来只有打开盒子才能揭晓他们的疑惑。   “不会有暗器吧?”蒙挚拦住了萧景琰,皱眉道。   “琅琊阁送的东西,应该不会有危险。”萧景琰淡定道。   修长的手指缓缓的掀开了盒盖,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封信。萧景琰在看到信的一瞬间,眼泪几乎就要夺眶而出。   字很丑,全天下大概没有比这更丑的字了,可就是这些丑字的主人,保住了他们大梁的江山。信封上只有五个字:萧景琰亲启。举着信的手抖了抖,强忍了眼中的泪水,他拆开了信件,里面的字却更加的让人目不忍视。   “亲爱的太子殿下萧景琰童鞋,既然你看到了这封信,那么也就说明你大概永远也见不到我了,不过没关系,盒子收到就好。废话不多说了,我就直接进入正题吧,很早之前,我已经将饼干旗下所有的股份全部收回,也就是说,现在的饼干全部属于我一个人,如今,我把所有的股份全部交给你,从你收到盒子这一天起,你就是饼干的新股东。不要拒绝,景琰,也不要小看饼干品牌的影响力,这点相信你从近两年的税收上就能看出来,我之所以将它交给你,是希望你能将大梁的经济命脉握在自己手里,这样也不枉我用两年的时间将饼干经营到这种程度。   还记得以前的那次赈灾的那晚我们聊得那些吗?其实那些话可以用几个词来总结,民富则国富,民强则国强,发展经济是民富,拉动内需,内需知道是什么吗?算了,你不知道也没关系,反正记着所有人都富了,大梁才能真正的强大起来。至于民强,虽然体魄也很重要,但真正的强大来自于心。   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无论任何时候,请你牢记这句话。什么时候,大梁的所有臣民可以不用再被饥饿所困扰,不用担心天灾和人祸,所有人都能够自信而快乐的活着,那个时候,将再没有人可以摧垮大梁。   我知道你对经商或许不怎么在行,不过没关系,盒子里有饼干的经营理念,相信它们会帮助你的。除了这封信和经营理念之外,盒子里还有所有的房契和地契以及饼干内所有员工合同的存放地,存放地就在苏宅,具体哪里你自己照着地图去找吧。然后还有一份名单,是饼干旗下各个势力卧底人员的名单,这些人你想留着就留着,想踢走就踢走,不过反正工钱是最低的,其实当个免费劳动力也是挺不错的,你说是不是?   另外我还有一个请求,我知道你接手饼干以后,肯定希望是你的人来掌控,毕竟魏诚初月他们是我一手培养起来的,做事风格继承了我的秉性,但是我和他们交代过了,如果你派人去接手饼干的话,他们会好好教导你们的人然后从饼干撤出并且不会发展任何和饼干相似的产业,所以我想请你高抬贵手,放他们回去养老。老实说他们挣的钱够他们花两辈子的,之所以还留在那里,也只是因为归属感而已。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肯定想我把你萧景琰当成什么人,你当然不会做出赶尽杀绝这种事来,也不会赶他们离开饼干,但是,将来呢?人都是会变的景琰,我相信你,但是也希望有个保证。这算是我一个已经死了的人的一点小小的请求,答应我,好吗?   当然,你也可以将这些东西交给其他人,虽然我仍旧希望这些东西能留在你的手中,但如果你执意要交的话,也希望能够交给可靠的人。我不想饼干成为推翻你的利器,这不是我想要看到的,也不是我希望的。   不过既然我已经不在了,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不是吗?如果前面的话你不打算听,那么我希望能请你认真听我最后一个请求,我希望在史书上不要留下我的名字,野史什么的随它去,但是朝廷撰写的正规史书,还请不要出现在我的名字,这是我最后的请求。”   “她这算什么?她这算什么?!”萧景琰红着眼圈发着脾气,“她就这样看我萧景琰吗?!”   “难道泋姑娘一早就知道自己会遭遇不测吗?”蒙大统领没有回应萧景琰,而是发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萧景琰被蒙挚一提醒也愣在了原地,他又反复看了几遍这个信,才发现了其中的弊端。这是封遗书,遗书是在人知道自己死之前才会留下的东西,按照蒙挚的说法,东方泋是在烧车的时候被人暗算偷袭而死,这应该不可能提前知道的不是吗?   “我曾经听小殊说过,泋姑娘可能会占卜之术,难道这次的战争她一早就占卜出来,就连自己……就连自己会在这场战-争中牺牲也……”萧景琰虽然难以置信,但却也找不到别的合理的解释。   蒙挚沉默了半晌,随后缓缓开口道,“那她的遗愿……”   “我会答应她,不过饼干的人我不会动,我相信魏诚他们能够做好,至于史书……”萧景琰顿了一下,继续道,“我会将她写进秘史里,封存起来,她的好,不能被埋没,至少作为皇族的秘辛留存下来。”   “好。”蒙挚缓缓的点了点头。   四方平定,大梁又恢复了稳固的江山,梁帝的身体日渐衰退,萧景琰继位,成为新一代的帝王。   魏诚等人依旧在饼干忙碌着,只不过,在距离北郊不远一座荒无人烟的小山上,一座没有名字的孤坟立在那里,每年重要的节日,都会有人去那里祭祀,有时候是一些普通人,有时候是一些地位显赫的权贵,有时候,是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但是周围的护卫却个个武功高强。   三个月后,琅琊山上。   天气逐渐的热了起来,可是琅琊山的屋子里却依然点着一盆炭火,熊熊的火焰将整个屋子照的暖暖和和的,里面坐着三个大人一个孩子。那个孩子正在泡茶,他提起刚刚烧开的水,拿起茶壶的盖子,极不稳定的将热水倒入壶中。   馥郁的茶香缓缓的散开,那孩子将水壶又放回炭盆上温着,随后拿起茶壶将茶水倒入早已空置许久的茶杯中。虽然有许多被洒在了外面,但好歹也算是将几个杯子倒满了。   “不错嘛。”蔺晨捏起一只茶杯闻了闻,露出满足的笑容,“行啊,我们飞流都学会泡茶了。”   “太不容易了。”旁边有一个女人感叹着,“飞流棒棒的。”   “好歹是飞流泡的茶,你不来喝一喝么?”蔺晨端起最后一杯递给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正在看书的人。   “飞流泡的当然要喝。”那人接过茶杯抿了一口,“好喝,飞流真乖。”   听到来自两个人的称赞,飞流高兴的点了点头。   “你们两个是不是很舒服啊?”蔺晨一口气将茶水喝干笑眯眯的对着那二人道。   “是啊,我觉得很舒服,环境这么好,空气这么好,天气这么好,我有什么理由不舒服?”东方泋吃了口桌上的点心,笑眯眯的对蔺晨道。   “我同意小泋说的。”梅长苏在一旁点点头,随后又重新将书拿了起来。   “你们知不知道萧景琰都快成哭包了好吗?”蔺晨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还有静妃娘娘,静妃娘娘前一段时间简直天天以泪洗面,你们的良心过得去吗?”   “虽然我最喜欢静妃娘娘,可是也只能勉为其难的在这里祈祷一下娘娘万福金安了。”东方泋双手合十道。   “那你知道你现在吃的是什么吗?”蔺晨指着桌上雪白雪白的点心说道。   “东方酥啊,怎么了?”东方泋说着又丢了一个进嘴里。   “你会不知道这名字的由来?!”蔺晨问道。   “这是静妃娘娘为了纪念我和泋姑娘而研究出来的一种点心,而且制作方法已经派人交给饼干酒店了,你已经说了好几遍了。”梅长苏说着,随手翻了一页书。   “就算这样,你们宁可诈死也不愿意去面对他们?”蔺晨就觉得奇怪了,怎么这两个人的想法总是那么别扭呢?   “哎哎哎,话可不能这么说。”东方泋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酥胸可不是诈死,他是被你救活的,别告诉我你没有私心,不想让他再卷入纷争。”   “好,就算长苏是我的私心,那么你呢?你总算是诈死了吧?”蔺晨质问道。   “我当然也不算。”哪知东方泋再度摇了摇头,“我只能算死了又活过来而已。”   “你大爷的,你觉得你说这话我信么?!”蔺晨骂了一句,对东方泋的回答嗤之以鼻。   “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你。”听蔺晨这么一说,梅长苏忍不住开口问出了他一直想问的问题,“为何你也要诈死脱身,而且还将所有的事情交托给景琰?”   东方泋闻言愣了愣,随后露出一抹浅笑,“因为我终究是要离开的啊。”    ☆、被掉包了   梅长苏和蔺晨听后皆是一愣,虽然东方泋隐隐约约的和他们有种疏离感,可听她说出这样的话,还是第一次。   “你逗呢吧?”蔺晨摆设似的摇了摇自己手中的扇子,笑道,“你可知饼干在大梁,甚至远在其他地方的影响?”   “我怎么会不知道。”东方泋得意的笑了起来,“毕竟是出自我的手笔,自然是不会差的。”   “咳咳,看来某人确实不知谦虚为何物。”蔺晨差点被东方泋的臭屁样呛到。   “这样大的产业与成就,你舍得?”梅长苏终于舍得放下手中的书本,抬头看了过来。   “为什么舍不得?”东方泋脸上的笑容忽然淡了,眼神深邃目光却很平和,“我拥有着更广阔的世界。”   “我知道你的用意,我在朝堂上为景琰铺路,你就在江湖上为他打基础,可是这个时候你不应该撤出,你和我不一样,你可以享受你所得到的东西。”   梅长苏愈发的不解,东方泋是商人这句话,他是信的,因为她确实有着经商的头脑和奇思妙想的点子,谁也不能将一个新兴的产业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取得这样大的成就,而直到现在也没走下坡路,可是,如果她真的是商人,她就应该坐拥这些成果,而不是像他一样不择手段的远离那个地方。   “你说的没错,酥胸,我和你确实不一样。”东方泋点了点头,肯定了梅长苏的话语,随后继续道,“其实和你比起来,我是更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蔺晨闻言皱了皱眉头,“那你应该出现在哪里?”   “一个你们永远也到达不了的地方。”东方泋站了起来,走到外廊坐下,抬头看着天空道,“你们曾经查探了很久我来自哪里,也探查了很久我的目的,但是却一无所获,对吗?”   “确实如此。”蔺晨点点头,这还是他人生第一次这样失败。   “其实不是我不告诉你们,而是我说了你们也不懂。”东方泋收回视线转头看向屋内的人,见蔺少阁主想要开口反驳,于是她抢先一步道,“不要说什么我可以解释,我就想问问你们,你们知道每天晚上天上的那些星星是怎么回事吗?你们又知道宇宙是怎么回事吗?”   屋内的二人再度陷入沉思,别说了解,东方泋说的概念,他们连听都没听过。他们所了解的,是关于天上的神话,难道她还是天人下凡不成?   “而且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来这里要干什么。”想起了主神那一脚,东方泋苦笑着摇了摇头,“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竟然是酥胸捡到了我。”   “如果我没有捡到你会怎样?”梅长苏问道。   “或许我们根本就见不到,又或许,敌友不定。”东方泋挑了挑眉,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所以我应该感谢是我捡到了你,才没让自己树立起一个强敌吗?”梅长苏也笑了,只是这份笑容里,却也掺杂了几分苦涩。   “我很荣幸你这么看得起我。”东方泋俏皮的冲着对方眨了眨眼。   “我还是不能相信,你既然说自己是商人,这一趟根本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什么都没捞到,你能甘心?”蔺晨依旧怀疑东方泋的动机,毕竟这人已经诈死骗过他们一次了,差点连梅长苏的命都跟着赔进去。   “其实吧,你们只是看到了表面现象。”东方泋悻悻的摸了摸鼻子,“我这么和你们说吧,一开始我开百货店的时候,钱是酥胸和豫津景睿他们出的,人是他们帮着找的,靠山也是利用当时酥胸和誉王的关系才让饼干稳住的脚跟;后来开展的各个项目,出钱的还是他们再加上穆青和纪王,马是穆青找的,养马的地方也是他租的,一直到新东方的建立,我依旧还是技术入股的那个人,没拿过一分钱,等大家把东西都弄好了以后,我再进行统筹分配,如果真要说起来,如果没有他们,饼干其实是办不成的。可我最后却成了饼干的真正东家,说起来,还是我占得便宜大啊。”   “好像有点道理……”蔺晨闻言细细想了想饼干从一开始到现在的种种,好像真是东方说的这么一回事……   “可没有你,饼干仍然办不起来。”梅长苏忽然道。   “对呀,所以说,我们并没有谁欠谁这么一说,而且真要说起来,大梁的经济基础,你们其实算真正的功臣,所以我把产业交给景琰,也没什么不合理的。”东方泋摊了摊手,“况且我也不是一无所获,我还是拿到了我想要的东西的。”   说完,东方泋突然解开腰间的小布包,这布包自从她来到琅琊山之后就一直带着,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蔺晨曾多嘴问过一句,结果东方泋用能闪瞎眼的笑容把他给吓跑了。   “你别告诉我,你千万两的家当全都在这小破包里。”蔺晨讽刺道。   “胖鸽主啊,不知道有没有人和你说过,有些东西的价值并非金钱能衡量的,只要自己觉得合适,那么它便是无价之宝。”东方泋一边说一边打开了那个毫不起眼的小布包,露出一小块羊脂玉和一个玻璃瓶。   “这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有这东西!”蔺晨难以置信的看向东方泋拿出来的那个瓶子,惊叫道,“你哪来的冰续草!”   “当然是卫峥找来的冰续草,不然我哪里知道去哪儿找它。”东方泋将瓶子放在阳光下看了看,里面的冰续草碧绿碧绿,隐隐约约还有绿气缭绕。   “你又让卫峥去找了?不对啊,我也没见他再出远门啊?”蔺晨纳闷了。   “就是他给你找的那棵,我可命令不动卫将军。”东方泋看完了又将瓶子和羊脂玉放了回去。   “不可能!卫峥拿来那棵我已经制成冰续丹了哪里还有第二棵冰续草。”蔺晨当即就否决了东方泋说的话,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冰续丹可费了他好半天的劲呢。   “你那冰续草我早掉包了,不过你竟然没发现,果然是江湖郎中。”东方泋窃笑道。   “掉包了?用什么做的代替品?”蔺晨问道。   “你听说过苦菜吗?我做了点深加工,然后假冒的冰续草就诞生了。”东方泋解释道。   “那也不对,炼制冰续丹的材料里有很多毒虫,如果没有冰续草的药性加以中和,长苏现在就不会坐在这里了,他早就被假药毒死了。”蔺晨发现了一个最大的破绽,于是质问道。   “很简单,冰续丹我也掉包了。”东方泋耸了耸肩,一脸少阁主你太大惊小怪了的表情。   “什么?”这次,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梅长苏终于出声了,“你用什么代替的冰续丹?”   “黑芝麻加梅子粉,我觉得这东西当零食挺不错的……”东方泋突然想起梅长苏那颗里面特有的材料,不由笑道,“不过你那颗里面为了味道不至于诡异的让你怀疑真假,我还加了苦荞麦粉,你吃的时候还好吧?”   “……很奇怪。”梅长苏终于释然了,怪不得他吃药的时候觉得味道怪怪的,原来那根本不是冰续丹!亏得他还以为冰续丹就是这味的……   “所以长苏那次真的就是因为内心郁结,忧伤过度才吐血的吗?可他怎么会出现假死状态?”蔺晨又疑惑了。   “很简单,因为那颗药丸里封了一股我的能量,但纵使如此那股能量对于酥胸来说也太过霸道,所以他就昏迷不醒啦,然后时候到了能量消失了,再加上你的救治,他就能醒过来了。”东方泋继续摊手,不过蔺晨的脸色却不怎么好看了。   “你说什么?能量没了他就没生命大碍了?”蔺晨简直不敢相信,他一直以为他能救回梅长苏是自己的功劳。   “对啊,不过还是多亏少阁主你帮忙,不然还不知道酥胸躺多久才会醒。”东方泋笑着安慰蔺晨,然后又从包包里掏出一个东西,举到两人面前,“再给你们看样好东西,是不是很怀念?”   梅长苏和蔺晨眯着眼睛看向瓶子里,好半天才看见几只在那里爬动的小虫子,起初他二人还未意识到什么,看了半天才意识到,瓶子里竟然是雪疥虫!!!   “你怎么把他们也带来了!”蔺晨将身子向后仰成了钝角,一脸惊恐,“快扔掉!”   “不要!”东方泋宝贝似的抱着瓶子,“我找他们容易吗我,那么大的雪窝,它们那么小又那么那么白,我都快要得雪盲症了好吗?你竟然让我把它们扔掉!”   “可是你找它们来做什么?”梅长苏皱着眉头,如果可以的话,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这东西了……   “这些家伙不是吃烧焦的腐肉吗?我可以拿给——”东方泋说道这里便住了嘴,想起他们根本不知道还有赤雪星这么个星球,只得改口道,“反正有人需要,你管得着吗?”   “……”他招谁惹谁了?梅长苏长舒了口气无奈的看着东方泋。   “行行行,你要你留着,能麻烦你把它们收起来了吗?”蔺晨用扇子嫌弃的指着那个瓶子,这人怎么什么都敢捡啊!   反正也给他们看完了,随即收了瓶子,又坐回到廊外继续盯着天空。她今天的心突突的跳的特别厉害,总觉得会有点什么发生。   “总之呢,你没死,长苏也没死,除了那些为你们的死整天哭哭啼啼的人,我们可以说是皆大欢喜对不对?”蔺晨长出了口气,安慰了一下他受伤的小心脏,收拾了自己的情绪,继续道,“所以,我们什么时候启程呢?”   “启程?”梅长苏不解道。   “去哪儿?”东方泋也问道。   “不是吧?你俩死过一圈回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蔺晨看着这俩没良心的,没好气道,“出征之前,我们不是说过要去游玩的吗?都忘了?”   “真要去啊?”梅长苏苦着一张脸看着蔺晨。   “当然!”蔺晨一合折扇,眼神锐利的看向梅长苏,“你可别又说话不算数,当初都答应好了的,况且,你不去,人小泋还去呢,是吧,小泋?”   “我…就不去了吧……”不知为何,东方泋突然就改变了主意。   “什、你大爷的!你们两个小没良心的,我为了你们我容易嘛?!”蔺晨炸毛了,几步走到东方泋身边,气呼呼的问道,“你不是很想去吗?为什么又不去了?!”   东方泋看着天上突然出现的那个黑点,伸手又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的看向蔺晨:   “我好像,要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晚上好! 看到了大家热情的留言,很高兴也很感动!但是因为太忙,没时间一一回复了,我大致看了一下,都是问结局怎样小泋怎样和这篇完结了之后还写什么云云。 那么就清小伙伴们敬请期待结尾吧!还有老规矩,有关新文的消息,请等待最后的作者有话要说,相关问题会给大家一一说明! 然后在这里统一回复一下,关于还有多少章完结的问题,我记得七十四五章的时候我就说快完了,结果到现在都七十八章了还没完……好吧,这是不写大纲的我的问题,但是小伙伴们也都看出来了,结尾逐渐接近,想来也用不了几章了吧!八十?大概!所以,请亲们耐心的等我码完结尾!谢谢大家!!! ☆、接你回家   东方泋说完之后抬腿一跳,跳到了长廊的栏杆之上,抬头望着越来越近的黑点,脸上的表情从浅笑再到大笑,梅长苏和蔺晨从来都没有见她这样笑过。梅长苏与蔺晨好奇,也学着她的样子将身子探了出去看向天上,只见有一莫名物种向着他们这个方向飞了过来。   那黑点的速度也是极快,从黑点到磨盘再到成为遮挡在他们头顶上的阴影也不过是瞬息之间的事情,等他们再次回神,那莫名的生物已经跃进了长廊,站在了东方泋的面前。   那生物全身雪白,就连瞳孔都是白色的,看起来虽然吓人,却有种说不出的美感。这样的白色令蔺晨想起了溯雪,可是眼前的生物比溯雪还要洁白,而且它的头上长了一只角。长角的白马或许是异种,可是会飞的马他们还是头一次见。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更加颠覆他们的认知,只见那头畜生全身发出耀眼的光芒,那光芒持续了一会儿,光芒消失的时候,那头畜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名男子。白发、白眉、白瞳、白衣和白皙的皮肤,简直就像是北境梅岭上的白雪一样……   “饼干!”   东方泋用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的声音喊了一声,随后整个人便冲着那名男子扑了上去,然后牢牢的抱住了对方。   “饼干饼干……”东方泋抬头摸着对方的头发对方的脸颊,心底欢喜的简直要疯了。   “主人。”那男子微微环起胳膊将东方泋护在怀里,脸上的表情温柔且充满着幸福。   “真没想到,你长大了!我还以为你还是个小正太呢!”东方泋捏了捏对方的脸,随即吧唧在饼干脸上亲了一口,“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我记得主神明明加了禁锢。”   “禁锢可破,只要我找到主人你。”饼干摸了摸脸上被亲到的地方,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向后退开了两步,解释道,“我继承了主人部分的力量,时间和空间的力量,主神说,只有我才能将你带回来,所以我就来了,来接你回家。”   “了不起!”东方泋上下打量了下饼干,感受到对方和她类似的能量波动满意的点了点头,“不愧是我的麒麟。”   饼干听后微微一笑,随即屈膝跪地,平伏在东方泋面前:   “遵奉天命,迎接主上,不离御前,不违诏命,誓约忠诚!”   “我宽恕。”东方泋抬手抚上对方的头,表情异常温柔。   “咳咳,虽然我不想打断这感人的一幕但是……”梅长苏和蔺晨站在那里傻了半天,蔺晨率先回过神来开口道,“能不能请你解释一下它到底是什么?”   饼干的到来让东方泋被兴奋冲昏了头脑,听到蔺晨出声才回过神来惊觉旁边还站着两个人,她先是扶起了饼干,随后招呼众人进屋坐下。   “其实它的来历蔺少阁主应该也有所耳闻。”东方泋给饼干把茶倒满,随后又捏了一块东方酥塞进对方嘴里才满足的道,“我想问问蔺少阁主,‘得麒麟才子才子可得天下’这一典故,您是怎么想到的?”   “我也是在一本不知道什么年代的古书中看到的,那本书在我琅琊阁书库里已经有些年头,字迹也有些模糊,麒麟才子的想法也是从这本书里衍生出来的。”蔺晨微微沉思了一下,继续道,“上面的字虽然大部分已经辨认不清,可是有一句话我记得很清楚,写着‘得麒麟者,得天下’,于是我就引用了这句话给长苏起了个这么个名号。你问这个,和它有什么关系么?”   “当然有关系。”东方泋点了点头,看向饼干道,“因为书中的那句话并不是无中生有,传说很久很久很久之前,或许久到人类刚诞生的时候,那时候帝王的诞生与血脉无关,也并非世袭,为了避免无谓的战争,天地之间有一颗奇树,上面会结出有着麒麟的果实,当瓜熟蒂落,麒麟的使命也就诞生了,那便是寻找它的王,而麒麟选中的王,便是这一任的领导者。这是亘古不变的铁律,没有人敢违抗。得麒麟者得天下这句话的由来,便也是因此诞生。”   “所以他……”蔺晨犹疑的看着那个叫做饼干的男子,脸上的表情比任何时候都要丰富。   “对,他就是麒麟。”东方泋点点头,随后抬手给饼干擦了擦嘴角的点心渣。   太玄幻了……蔺晨刚喘的半口气就那么梗在了那里,完全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如若不是他亲眼所见,他绝对会认为东方泋今天在忽悠他……   “你一直执着于饼干的名字,是因为他?”掉线N久的梅长苏终于上线,只不过脸上的表情却有几分落寞。   “是的。”东方泋点头承认,“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就离开了他,不过我没想到的是,再见到他的时候,已经长这么大了。”   “有时间差。”饼干望着东方泋温声说道。   “嗯嗯我知道。”东方泋用力点了几下头,越看饼干越喜欢,忍不住抬手揉上了对方的头。   “有角……”饼干被摸得浑身不自在,但却明明白白的从东方泋那里感受到喜欢之意,不忍心躲开对方。   “没事没事,让我玩玩。”东方泋说完揉的更起劲了。   “所以你们的关系……你是他主人?”梅长苏看着两人眼波流转,瞬间就弄明白了二人的关系。   “没错,还是我看着他出生的呢。”蹂-躏够了饼干,东方泋心满意足的收手,开始给对方梳那已经过了屁股的头发。   梅长苏闻言抿了抿嘴,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那这天下……”   “你放心,这天下,我还不稀罕。”东方泋浅笑着看向梅长苏,“还记得我刚才说的吗,我有更广阔的天下。”   梅长苏闻言便再没了言语,虽然他知道问这句话非常的不礼貌也不妥当,可既然传说已经变成了现实,他不得不为景琰担心。   “真没良心……”蔺晨看了梅长苏一眼,忍不住小声嘟囔了句。   “他就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东方泋自然不会责怪这样的梅长苏,转而从怀里摸出了一颗和乌金丸一样大小的黑色药丸出来,“酥胸,这个给你吃。”   梅长苏接过那颗药丸,先是看了几眼,随后问也不问,一口将那药丸吞下。   “你就不怕她给你颗毒-药,把你毒死了然后去抢景琰的天下啊。”蔺晨见梅长苏毫不犹豫的吃下那颗药丸,便忍不住叹气,对于自己的事情,他总是这样的不上心,这两个人啊,有些地方其实还蛮像的……   “她不会,既然她说了不会,便不会去做的。”梅长苏回道。   “所以你到底给他吃的什么?”蔺晨带着一脸你没救了的表情摇了摇头,随后又看向东方泋问道。   “火寒之毒后遗症的解药。”东方泋笑眯眯的说道,“虽然不能恢复以前林殊时的体魄,但是活到六七十岁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当然,前提是你没得绝症。”   “你说的是真的?!”蔺晨闻言大惊,随即一把抓住梅长苏的手腕,切了切脉,惊愕道,“还真的!长苏你现在的身体只要好好保养多注意就没什么问题了!”   梅长苏也愣了,似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十几年来折磨他的病痛,竟然被东方泋随便拿出来的一颗药丸治愈了。他本来已经做好一两年以后魂归黄泉的打算,可如今却被治愈了……   “这药你还有吗?再给我一颗我要研究研究。”蔺晨迫不及待的向东方泋伸手,他自问医术高明,可也未能完全破解这火寒之毒,现在遇上解药,自然要好好研究一番。   “当然没了,你以为这药烂大街都是吗?”东方泋撇了撇嘴,心道有也不能再给了。   “长苏你为什么不慢点吃啊,能不能给我吐出来再?”蔺晨一听没了立刻又转向梅长苏,那眼神恨不得自己伸手从他嗓子眼里掏出来。   “入口即化。”梅长苏用眼角瞥了眼蔺晨,一点也不想搭理他。   “好啦,事情都圆满解决,我也该回去了。”说着东方泋站了起来,一旁的饼干见状,同样站起身来。   “我能再问你一次吗,你到底来自哪里?”梅长苏也起身问道。   “我在哪里并不重要,只要你记得有我这么个人就好。”东方泋说完想了想,然后像是决定了什么一样开口道,“这样吧,我给你一样东西。”   说着,她便不知从哪儿又掏出一张小纸片,虽然是纸片,却是蔺晨和梅长苏也没见过的。这种纸的质量,超过了他们所见过的一切纸张,简直是理想中的极品。   “这是一张可以实现愿望的纸。”东方泋将纸片递给梅长苏,继续道,“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它都是一张可以实现愿望的纸。你可以在上面写上任何不超过纸张范围的愿望,然后我就会看到它,我会实现所有不超出允许范围内的愿望,只能使用一次。不过先说好,就算纸张滴上半点墨迹,也算是你们用了这张纸,就算你们再写上愿望也没用了。另外再强调一下,如果你想写帮我灭了哪个国家的话就免了,仅限个人愿望。”   梅长苏和蔺晨明显不信,不过却也来不及再多言,因为东方泋已经拉着饼干走到了廊外。   “饼干快快快变回去,让我骑让我骑!”东方泋兴奋的拍着饼干的肩膀说道。   蔺晨听后默默的撇过头去,这东方泋什么都好,真的,就是某些方面神经太过大条……   “好了,我走了,后会无期!”说完,那头异兽四蹄一蹬,踏着清风缓缓的向着蓝色的天际驰骋而去。    ☆、开始营业(大结局)   东方泋走了,只剩两个大男人傻愣愣的站在廊外一时间还回不过神来。她走的如此干脆,丝毫不拖泥带水,依依不舍没有,长话惜别没有,有的只是一句后会无期。   想起这些梅长苏的心头倏地就泛起点点酸楚,两年了,这两年来这里竟然没有令她产生能称之为羁绊的东西,又或者,这两年来她一直在克制着自己的情感。梅长苏发现,直到东方泋走,他依然觉得她是个迷,他一辈子也解不开的迷。   “她走了。”蔺晨依旧没有回过神来,虽然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可他几乎可以说是时刻关注着东方泋的一切,现在她走了,走的无影无踪一干二净,这让他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是的,走了。”梅长苏点点头,像是肯定蔺晨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你怎么就不开口挽留她呢?”蔺晨转头,虽然他这样问梅长苏,但其实自己的语气里都带着不确定。   “我要怎样开口挽留她?”梅长苏看着蔺晨反问道。   “你和她在一起生活了那么长时间,就算没有男女之间的情感,但其他的感情总有吧?”蔺晨说道。   “我留不住她。”梅长苏坚定的摇了摇头,“你没有发现自从东方泋见到饼干之后的变化么?”   “变化?什么变化?”蔺晨不解的问道。   “她整个人都在发光……我找不到更加合适的词语,只能这样形容。就像是压抑了许久的什么突然得到了释放,她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有一种无形的气势散发出来,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非常耀眼。”梅长苏回想起方才的场景,他从未见过那样的东方泋。   “或许是这样吧。”蔺晨点点头,却仍旧继续问道,“但那又怎样呢?”   “我觉得这是很明显的事情,显然她不属于这里。”梅长苏道。   “所以说那又怎样?!只要你开口,我就不信她还走的一点犹豫都没有!”蔺晨对于东方泋的洒脱一直耿耿于怀,他就不信相处了这样长的时间,她就一点都不留恋?   “好,那么,按照你说的,我开口了,她留下了,然后呢?”梅长苏反问道。   是啊,然后呢?   蔺晨闻言怔了一怔,终究是再没能吐出一句话来……   东方泋骑着饼干正在回店的路上。   四周很黑,没有星星,也没有亮光,这样的宇宙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了。上次见到的时候,还是主神大发雷霆的时候,那个时候,各星球之间的战争已经上升到白热化的程度。   主神其实并不会闲的难受管这些闲事的,毕竟领-土的纷争种-族的侵略是很正常的时候,有战争才有进步,有危机感才能走向成熟。所以有时候,主神只是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打,只要不违反规则,那么他从来不会出手。   可是那次的战争显然不一样,当弱小的星球被踏平之后,那些拥有神格被称之为神的东西却联合了起来,他们觉得自己已经超脱了规则,超脱了一切,并不想再受规则的掌控,所以那些人联合了起来,打起了时空商店的主意,打起了主神的主意。   于是那次,主神怒了,规则之力发动,让那些自以为是的神们永远的消失在了宇宙中,连同他们存在的那些星球也一样消失了。那一段时间是黑暗的,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只觉得眼前的天空骤然收缩又骤然恢复正常,然后就感觉到了空荡荡的危机感。   整个宇宙突然间也变得空荡荡黑洞洞,无数细微的尘埃正在往一起聚合形成新的星球,而在新星球形成的时间里,这周围的一切都沉寂在黑暗当中。   东方泋并不知道上次发生这种状况的原因,她只知道主神很生气,然后整个宇宙就变得空荡荡黑洞洞,她的好几单生意因为雇主的消失而开天窗,虽然心有不满,但她可不敢抱怨什么。   那么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呢?   东方泋骑着饼干一路上看着好些个原来应该有星球的位置散落着无数的尘埃,她再也感受不到从每颗星球上散发出来的微微的暖意,冰冷而又熟悉的环境令她不是很自在,但无论如何,她终于可以回家了。   当她和饼干穿越到店铺所在的位面的时候,她简直都要惊呆了。垃圾,大量的垃圾。有各种生物的残尸,有各种战斗机械的残骸,冷兵器热-兵-器的碎片,林林总总的布满了整个空间。   这还是她的商店吗?这真的不是宇宙垃圾场吗?   小心翼翼的不要被那些残片碰到,东方泋和饼干终于来到了自家店门口,然而更加令人惊呆的事情正在等着她。   “所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我的店是被抢劫了吗?”东方泋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家店铺那残破的大门,满是焦黑和划痕的墙壁不由惊讶的长大了嘴巴。   “主人,这就是时空商店吗?”饼干也已经恢复了人形,面对这样残破不堪的店面,它居然一点也不觉得不好,反而非常满意。   “我很想说是,但是你得容我先进去看看到底是不是。”东方泋说完后,便一步迈出走入店内。   店内的情况比想象的要好,应该说是好很多,至少里面还是她离开时的样子。可见外面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影响到店里,所有的商品都完好无损,这不禁令她松了口气。   “好了,现在我可以告诉你,这就是我们的店。”东方泋转头对跟着进来的饼干说道。   “真好。”闻言饼干的眼神柔和了下来,这里以后就是她和主人的家了,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了。   “你们回来了。”这时,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同时,一团黑色的火焰出现在客厅里。   “主神!”东方泋见了那团黑影分分钟就扑了过去,嚎啕道,“呜哇——主神主神,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下次您在惩罚我还是把我扔去不毛之地吧,都是人的地方简直就是地狱啊,呜呜呜呜……”   被抱住的影子使劲的在东方泋怀里扭着,但只是投影形态的主神并不比东方泋的能量强多少,挣扎了半天才从对方怀里挣扎出来。   “你多大了,还哭鼻子?”影子的语气充满了无奈。   “主神讨厌!”东方泋跪在地上继续嘤嘤嘤,最后还是饼干看不下去了,找了张纸给东方泋擦鼻涕擦眼泪。   “你只想哭?没有什么问题要问我的?”影子见东方泋没有停止的势头,只好主动开口转移了话题。   “哦哦哦对对……”东方泋这才想起来自己满脑子的疑问,于是开口道,“为什么店铺会变成这样?”   “因为有人打过来了。”影子言简意赅,将当时的情形和东方泋说了一遍。   “竟然有人打店里的主意?想要成为这里新的老板,并且据为己有?”东方泋听后不由瞪大了眼睛,“他们脑子没问题吧?”   “我觉得有。”黑影跳动了一下,显然看见东方泋懵逼的样子非常的愉快。   “外面使他们自相残杀的结果?”东方泋指着门外的方向问道。   “是,也不是。”影子火焰跳动的频率更快了,沙哑的声音也带上了几分愉悦,“我控制了他们一部分人,所以,只追究外表的话,可以算自相残杀。”   “……”东方泋无语,对于这样的主神她早已见怪不怪,于是继续追问,“可是时空商店有防御系统啊,不会这样轻易被攻破和不会这样轻易被找出来的。”   “那你就要问问雷德了。”影子说道,“雷德已经将商店的具体位置,还有老的回转时光轮给了他们去收集虹锋,所以,商店当时的处境并不安全。”   “雷德叛变了?他收了什么好处?”东方泋皱着眉头,雷德给她的印象一直是软弱的,可是这次竟然敢公开和主神叫板?   “什么好处?单是你店里的东西就足以令所有人都疯狂,你觉得他还能要什么好处?”影子轻蔑的笑道。   “也是哦。”坐拥巨大宝库却总是缺乏自觉性的东方泋点着下巴,想了会儿,才继续道,“不过现在我们应该安全了吧?您已经把他们都灭了呀。”   “还是换个地方吧。”影子犹豫了一下,“我也没太注意是不是还有漏网之鱼……”   “……好吧。”东方泋认命的点点头。   “还有无封地域那边。”影子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继续道,“雷德走了之后,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管理人,既然你和空麒都回来了,那么就让空麒去当无封地域的管理人吧。”   “让饼干去吗……”东方泋沉思了下,有些担忧道,“他可以吗?”   “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麒麟永远不会背叛自己的主人,所以他永远也不可能背叛你,而且,他继承了你的部分能力,能够控制时间和空间,这对回转时光轮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主人,就这么定了。”影子愉快的说道。   “好吧,既然您说没问题,那么就让饼干去试试吧。”东方泋点头答应,随即看向空麒道,“我知道麒麟天性仁慈,可是对于无封地域的人,以礼待人不假,但也不要过度柔软,否则会有危险,知道吗饼干?”   “我知道,只是——”饼干闻言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我能不能不去当什么管理,我只想留在店里陪着泋。”   “不许任性。”东方泋拉着空麒的手道,“无封地域几乎是整个宇宙最重要的枢纽,找个管理人相当的不容易,这个位置很重要,不但主神,就连我都需要你管好那里,明白吗?”   “哦……”饼干听后耷拉下脑袋,有些沮丧。   “饼干你听我说哈,”东方泋伸手抚上了饼干的头,温声道,“去无封地域我几乎一步就过去啦,所以你在那里想我了我就会跑过去看你,而且没什么事的时候你也可以过来店铺找我,就好像邻居一样,所以没差啦,听话好不好?”   “好。”饼干被摸得舒服的快睡着了,随口就答应了。   “这样才乖嘛。”东方泋伸头过去亲了饼干的嘴一口,随即又捏了捏他的脸,“我家饼干最了不起了!”   “好了,看来事情解决了。”影子见东方泋安抚好饼干后愉快的开口,“那你们收拾收拾先把店搬到别的位面去吧,顺便,再把这个位面的垃圾收拾了。”   “啥?!把这个位面的垃圾收拾了?!”东方泋感觉自己好像听错了,想要再次确认的时候,那团黑影却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你大爷的!”东方泋瞬间蔺晨附体。   任命的将外面的垃圾全都收拾好,无非就是该粉碎的粉碎,该丢的丢进宇宙垃圾场,这些对于东方泋和饼干来说其实是小菜一碟,只不过她不满的是,主神留下来的烂摊子要交给她收拾而已。   收拾好了一切,又将店铺整理好,随即整个商店便在这个位面消失了,又重新出现在另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位面里。   将饼干送去无封地域一起确认了回转时光轮一切正常之后,东方泋离开了饼干独自一人回到了店铺。给自己泡了一杯在琅琊山经常喝的茶叶,东方泋整个身体都陷入了柔软的沙发里。   “真是久违的悠闲啊……”东方泋嗅着空气中袅袅的茶香感叹着。   一壶茶很快便喝完了,东方泋看着订货通道满满的单子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即将那块写有‘开始营业’的牌子重新挂在了上面。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其他敬请等待作者有话要说 ☆、有话要说   首先,恭喜自己琅琊榜同人完结!!撒花!!~\(≧▽≦)/~   不容易啊,不知道大家看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反正我觉得自己真的挺不容易的,我没想到我会坚持连着写两部长篇,而且竟然没坑!!!竟然没坑!!!竟然没坑!!!(重三)→_→   在这里我要感谢所有所有看文的小伙伴们,无论是留过言的,还是没留言过的,我都非常感谢!真真的是你们看了,我才有动力。虽然我个人不怎么看数据这种东西,但有一天突然看见点击率从二十多万突然蹦到了四十多万的时候,真是做梦都是美的,谢谢你们的支持,也谢谢那些仍地雷炸弹的小伙伴们,我虽非签约作者,但你们对我仍旧不离不弃,那么我必生死相依!   好了废话就不多说了,先要说说结局的事。无论是小说里的结局还是电视剧里的结局,梅长苏最终还是死了,可是我并不想让他死怎么办?!于是,私就任性的将未播出彩蛋中,飞流泡茶那个视频作为最后的结局了!虽然官方已经声明那是琅琊山的日常,可是我不听我不听我就不听!   所以,结局就以梅长苏活着,小泋回到商店为结尾。因为梅长苏本来就是活着的,所以也不用受罚,正所谓皆大欢喜不是吗?   琅琊榜并不是时空系列的结束,它只是东方泋经商历程中的一个过程,时空系列才刚刚开始,还远远没到完结的地步。虽然很想继续写下一部,可是真的连着写两部觉得有些累了,勉强再继续的话,也会力不从心,而且最近也没有什么剧想动笔的。   记得写盗墓的时候最后答应大家琅琊榜和楚留香新传中选一个,最后选择写琅琊榜是因为新鲜程度,如果之后没有令我非常感兴趣的剧出现的话,那么下一部时空系列应该就是楚留香新传了。   我看好多人让我写古剑啊花千骨华胥引什么的,但是很抱歉我真的没看过,其实也不喜欢看这些,所以想看这些的小伙伴们抱歉啦,时空系列应该不会出现这些剧的身影了。   再写新的时空系列之前,白白我要回去将神愿公子的一个坑填完,填完之后会写一篇短篇原创练笔,所以想要看的小伙伴们可以关注我。   新文将执行全面存稿模式,所以短期内应该是看不见我发文了,对吸血鬼检察官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去看看神愿公子的旧坑,或者看看衍生出东方泋这个女子的奇葩大坑,也就是我要跑回去填的那个,血检和神测的综同。   所以,短时间内,大家应该只会在群里,或者评论区里看见我了O(∩_∩)O   另,写琅琊榜的过程中,看见小伙伴们写了挺多的小剧场,我在群里找了小伙伴们要文档,不日将会把小剧场以单独章节的形式贴出来,感兴趣的小伙伴们可以继续欣赏。   最后是有关番外的问题,目前还没有写任何番外的打算,因为其实,我的脑洞已经延伸到了很远的地方,至于是什么,容我先保密,具体这个秘密是会变成文呈现给大家,还是它仅仅是我的脑洞,那么就不得而知了。   最后的最后,仍旧感谢大家的一路追随,希望以后我还能呈现出好的文章给大家,谢谢。   来一发读者群号:530217280   欢迎大家都来加群,毕竟我如果发新文的话会第一时间群里通知大家,没事的时候大家也可以聊聊天卖卖萌聊聊脑洞不也是很好的嘛!~\(≧▽≦)/~    ☆、小剧场01   [琅琊榜同人]泋寞如深小剧场汇总   ——配合对应章节食用更美味哦O(∩_∩)O~ By三世云   【第四十四章】   路人甲:听说新东方开分校了   路人乙:哦?开在哪了?帝都?妖都还是魔都?   路人甲:都不是,听说是在大梁金陵   路人乙:大梁金陵?那是哪儿?   路人甲:这还真不知道   路人丙:你们不知道了吧这次新东方的口号可是【冲破次元墙,迈进全宇宙】这大梁金陵肯定是在宇宙的另一头儿,次元的那一边呗   路人甲乙:这新东方要上天呀   路人丙:不是已经上了吗?   次元墙的另一边   水牛殿下:本王可以带东方姑娘去见母妃,母妃也很想见见姑娘   东方:好呀好呀!可以去见静妃娘娘啦!我要给静妃娘娘带新的点心,还要和静妃娘娘好好聊聊天,嘿嘿嘿嘿 ̄﹁ ̄   水牛殿下:母妃也会高兴的   酥胸:咳嗯。   东方:给静妃娘娘做什么点心呢?   酥胸:泋姑娘。   东方:嘿嘿,要去见静妃娘娘了 ̄﹁ ̄   酥胸:泋姑娘!   东方:酥胸乖,吃药,我要去准备给静妃娘娘的礼物啦 ̄﹁ ̄嘿嘿…   酥胸:…………(╯‵□′)╯︵┻━┻哪来的痴汉!   【第四十二章】   东方:今天来是让你们当老师的,这以后会成为我们的主要业务balabalabala…   饼干元老:嗯嗯嗯【点头状】   咣!!【门飞!】   黎刚:来人!给我带回所里!【指东方】   东方:你们凭啥带我走,飞流你放开我,放开我姐姐给你买好吃的   飞流:不,苏哥哥,带回去!   东方:…………   苏宅聚首   酥胸:晚饭没了。   东方:凭啥?!我要吃饭!   酥胸:明天的也没了。   东方:……!!!!!   水牛殿下:咋了?   东方:萧景琰!不是妻管严就管管你王妃!!【指酥胸】   水牛殿下:【大写的懵逼!】   酥胸:!!!紧闭!关禁闭!   东方:【合鸟主上身】你大爷的!   水牛殿下:【懵逼不停歇……】   【第四十章】   把过脉后   晏大夫:我x!箭都穿透了怎么还没事呢!??   东方:是天生的   晏大夫:(╯‵□′)╯︵┻━┻信你才有鬼!吃药   屋外   萌大统领:小殊啊,有这么一个姑娘陪着你,萌大哥就放心了【欣慰脸】   水牛殿下:我要等到泋姑娘安全的消息,苏先生待我一片赤诚,我怎能看着苏先生失去他在意的姑娘呢?【耿直脸】   ……   酥胸:东方姑娘,你不必如此   东方:酥胸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蒙萌萌和水牛殿下误会也就算了,你怎么也误会了?我膝盖还中了一箭呢,别赶我出去呀酥胸!其实跟你比起来我更喜欢霓凰呀!   酥胸:那我更该送你走o( ̄ヘ ̄o)!   【第三十九章】   东方:烤鸭 ̄﹁ ̄……我x!为啥是我躺枪_(:з」∠)_   酥胸:小泋!   萌大统领:我来拔箭!   水牛殿下:东方姑娘!苏先生!【红眼眶】   拔箭后……   萌大统领/水牛殿下:满脸血,担心ing   东方:…【抖抖抖】23333我要忍不住了哈哈哈哈哈   【第三十八章】   谢玉:去你妹的疯狗(╯‵□′)╯︵┻━┻吃我家的鸡还骂我,老子明明叫毒蜂【( ̄ε(# ̄)☆╰╮o( ̄皿 ̄///)串戏了!】   萌大统领:我更想把你扔出去肿么破= =   酥兄:……扔出去吧!省得带坏飞流   飞流:好吃,好玩 作者有话要说:  每次看三三的剧场笑的我天翻地覆…… ☆、小剧场02   1   东方:静姨~静姨~我要次桂花糕!!~\\(≧▽≦)/~   静妃:好~~O(∩_∩)O~~(OS:女孩子真好~~)   东方:静姨~静姨~我要次酥络!!~\\(≧▽≦)/~   静妃:好~~O(∩_∩)O~~(OS:小泋好萌~~)   东方:静姨~静姨~我要次榛子酥!!~\\(≧▽≦)/~   静妃:好~~O(∩_∩)O~~(OS:这要是我家的多好~~)   东方:静姨~静姨~我要次水牛!!~\\(≧▽≦)/~   静妃:好~~O(∩_∩)O~~(OS:嗯,就让景琰娶了吧!)   水牛:母妃~~他们口中的水牛是我╥﹏╥...   静妃:那也好~~O(∩_∩)O~~小泋啊~~~   东方:静姨?什么事?= ̄ω ̄=   静妃:嫁到我家来吧!!   东方:我刚答应了什么??   2   东方:天好冷啊~~~我们吃锅子吧!! o(* ̄▽ ̄*)o   肥牛:好\\(^o^)/~   东方:酥胸~~酥胸~~要不要一起~~~n(*≧▽≦*)n   酥胸:叫上景琰一起吧!   肥牛:水牛。。。。不好!飞流好!   东方:才不要!会拉低双商哒!   酥胸:。。。。。。。。(还是被讨厌了。。。)   3   酥胸:我到底拿你怎么办(⊙o⊙)!   水牛:苏先生,小泋到底是谁⊙ω⊙为什么…   东方:Zzzzzzz   酥胸:……你自己问吧   ——   水牛:母妃,他们都欺负我π_π   静妃:孩子,苦了你了,不哭啊。(^_^)   4   东方:梅长苏!你那些猪队友!   酥胸:他们怎么了?   东方:要脑子没脑子,要听话不听话,糟心……   酥胸: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们了--   东方:……你大爷的!   合鸟主:谁套用我的口头禅!   东方: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了?!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合鸟主:管我啥事?……   东方:口亨,不理你们了……   合鸟主:梅公子,她又怎么了?   酥胸: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   合鸟主:……都散了吧,没热闹看了……   都什么和什么吖?!(PS.我自己也不知道在写什么(o;)   5   合鸟主:我就不相信我打不开→_→   盒子:那你来打开啊( _)   合鸟主:……   ——3天后——   合鸟主:你到底是什么做的呀?   盒子: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合鸟主:……噗——【一口噎在胸腔血喷了出来】   6   合鸟主:父亲—他们都奇虎我,宝宝好心塞,嘤嘤嘤   酥胸:麻烦先把老阁主找来再哭丧   东方:酥胸,该喝葡萄酒了,别理他,影响心情   合鸟主:你们……你们……都没良心的,嘤嘤嘤   水牛:我就静静地看你们作妖   观众:合鸟月半主啊,奇虎的就是你   合鸟主:你们……你大爷的————   7   酥胸:小泋最近你怎么不忙了??   东方:忙完啦就不忙了啊——你蠢不蠢?   酥胸:......   水牛:苏先生,你也有这一天啊~~~~   东方:酥胸蠢,你不是更蠢?   水牛:母妃,这是真的吗?   静妃:难道不是吗?   观众:静妃凉凉,这样卖儿子真的好吗?   静妃:可我说的是实话啊!   观众:凉凉最大......   肥牛:水牛!蠢!飞流好!   萌大统领:小泋,那我咧?   东方:你是食物链最低端的!   萌大统领:......   小泋:合鸟主,你别看别的地方,你也不聪明!   合鸟主:你!你大爷的!!!   东方:不和你们说了。飞流!走!姐姐给你做好吃的去!   肥牛:好!   合鸟主:你们今天谁惹她了??   水牛:......   酥胸:......   萌大统领:......   静妃:你们不知道,女孩子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吗?   水牛:......   酥胸:......   合鸟主:......   萌大统领:......   8   水牛:母妃,我本该认出他的~~~~(_)~~~~   静妃:......   水牛:我就快要认出来了~~~~(_)~~~~   静妃:......   东方:说你蠢,你还不信╭(╯^╰)╮   酥胸:小泋,别说了(ˇˇ)   东方:静姨,我们走,让这对cp好好聊聊吧   静妃:好!走,我给你做好吃的去~~~~   9   东方:你们都在干吗?   黎刚:东方菇凉,你说你刚才干嘛劝宗主入宫的啊!   霓凰:原来是你劝苏先生入宫的?   萌大统领:小泋啊,你到底在干嘛啊?   水牛:你是嫌他不够麻烦吗?   东方:...我——   霓凰:好了,你不要说了。靖王殿下,我们这个陛下整天怀疑这个,怀疑那个的。他不是想我们反吗?我们就反给他看!   萌大统领:对!!!   水牛:......   东方:对什么对!!说你们没脑子还真没脑子!!!你们以为反能就出酥胸了!!你们这是把他继续往火坑里推!!还嫌我添麻烦,你们才是添麻烦的!!梅长苏有你们这群猪队友,他会不生病才怪!!   水牛:别吵了,我入宫去看看,你们就待在这里!   东方:我也去!   水牛:你去干什么?   东方:我去找静妃凉凉啊~~   水牛:你找母妃干嘛?   东方:告状!口亨!   ————   东方:静姨~~~酥胸手下的护苏宝都奇虎我~~~╥﹏╥...   静妃:告诉我!谁!!   东方:你家的水牛,还有酥胸的霓凰,都是坏人~( TロT)σ   静妃:不哭了啊,静姨给你做主啊~~~   ————   静妃:霓凰我管不了,有你苏先生。你,我还是管得了的!(明镜大姐上身)给我跪下!给小泋道歉!   水牛:是~~泋姑娘,对不起,误会你了。   东方:口亨!哼(ˉ(∞)ˉ)唧   10   东方:不对,不对。我刚下错了,我悔棋。   合鸟主:不行,都几步了,不能再悔了!   酥胸,喝口茶,继续看   肥牛,门外玩着树叶   东方:飞流~~你说,姐姐可以悔棋吗?   肥牛:可以!   东方:听到了吗!   合鸟主:不行,飞流说的不算!长苏,你说可以吗?   晏大夫:喝药,其他的什么都别想!   酥胸:你看,不是我不想,是晏大夫不让我想,所以蔺晨啊......   合鸟主:......你大爷的   11   酥胸:小泋啊,你真和我们一起走?   东方:不然呢,这一大包行李是干嘛用的?!   合鸟主,淡淡的看着酥胸吃瘪。OS:盒盒盒你也有今天!   水牛OS:小泋走了,没人再给我做好次的了....好心塞,为神马都和蔺晨那个胖子走啊......嘤嘤嘤,嘤嘤嘤   战英童鞋OS:殿下,你都说出来了......略感觉丢脸......   静妃:景琰啊......原来你还是个次货。   东方:静姨,你们都在聊什么呀?我会带好东西给你们哒,bye bye了   12   ——哐啷当——   水牛:什么声音?   萌大统领:好像是从上面掉下东西来了。   酥胸:掉东西?萌大统领,屋顶怎么有个洞??   萌大统领:???   水牛:没想到,你们在屋顶还安排了人!   萌大统领:......我上去看看   ——   萌大统领:苏先生,这是什么?(拿出两个夜光杯)   酥胸:......我大概知道刚才谁在上面了。   萌大统领&水牛:谁啊?   酥胸:......   13   东方:酥胸,今天有人向你告白了吗?   酥胸:为什么是今天?   东方:今天是五月二十,俗称520,我爱你啊!   水牛:什么,小泋你爱小殊?   东方:能不能不要只听半句话!   水牛:那你们前面在聊什么?   东方:我不想解释了...   酥胸:.....   ——   水牛:母妃,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静妃:520啊,当年你景禹哥哥不是给你解释过吗?   水牛:.........我忘了   14   酥胸:你说什么!Σ(`д′*ノ)ノ不会的...不会的...   萌大统领:我亲眼看见,泋姑娘被一箭射穿左胸。   酥胸:那你怎么不把她带回来?!(╯‵□′)╯︵┻━┻   萌大统领:我不是主将嘛,我不是去不了嘛!【嫌弃脸】蔺公子去了!   ——   月半合鸟主:吵什么!!!   酥胸:蔺晨!人呢?( ⊙ o ⊙)   月半合鸟主:我送回房了。   酥胸:我要去看看她!   月半合鸟主:看什么!趁现在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更好,不让小泋白受伤!   酥胸:对!你说得对!蒙大哥,我们....balabala......   ——   酥胸:我都安排好了,你就告诉我,小泋怎么样了?   月半合鸟主:一箭穿过左胸,不过还好没有伤及心肺,就是失血有些多。   酥胸:.....真的嘛?【怀疑脸】   月半合鸟主:不放心?那你让晏大夫来,看我说的对不对!【鄙视脸】   酥胸:....甄平,请晏大夫。   ——   晏大夫:这伤口只是看着凶险,泋姑娘没有什么大碍,好好养着就好。   酥胸:真的?   晏大夫:你!你给我吃药、睡觉、休息去!谁允许你在这的啊!   月半合鸟主OS:晏大夫恼羞成怒了,梅长苏你本事真大!【赞一个】   15   萧景琰、列战英和蒙挚,三个人盯着手上的盒子(就像当初的月半合鸟主一样)   水牛:......   战英:......   萌大统领:......   战英:殿下,这盒子...怎么开啊?   萌大统领:这盒子没机关,没锁的,从哪开啊?   水牛:我也不知道啊。   战英:......   萌大统领:......   水牛:要不我们去问问母妃吧?   战英:好!   萌大统领:也好!   ——   水牛:母妃,这是蔺少阁主派人送来的。   静妃:这是小泋留下的盒子吧?   水牛:是......   静妃凉凉拿起盒子看的一瞬间,盒子被打开了。   水牛:......   战英:......   萌大统领:......   16   月半合鸟主:飞流,你苏哥哥在睡觉,别吵他啊。   肥牛:你骗人!   月半合鸟主:我没骗你,你自己试,还有呼吸呢。   肥牛:泋姐姐......   月半合鸟主:我怕了你了,我让琅琊阁去给你找尸体......   肥牛:好!...你在,不死....   【求:月半合鸟主心理阴影面积】   月半合鸟主:你大爷的!   17   水牛:母妃,小泋在盒子里放了什么?   静妃:......   水牛:母妃~到底是什么啊?   静妃:......   水牛:母妃~~~   静妃:......你自己看吧。   水牛接过盒子后——   水牛:......   静妃:......   水牛:母妃,小泋干嘛给我这些?我根本什么都看不懂啊。   静妃:你先回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水牛:......母妃,我先走了......   水牛走后——   静妃:呵呵呵呵呵呵,小泋这孩子,盒盒盒盒盒盒   【水牛表示:小泋写的字,我真的一个都看不懂....好心塞】   18   某天,霓凰冲上了琅琊阁。   月半合鸟主:郡主,郡主,你听我说!   霓凰:好有什么好说的!   月半合鸟主:......   霓凰:那两个人,你信誓旦旦地和我保证,都会活着回来,现在呢!现在呢!   月半合鸟主:......   霓凰:怎么!没话说了!   月半合鸟主:......(不是你不让我插口说话的吗?)   霓凰:我要让你为他们赔命...   月半合鸟主:( ⊙ o ⊙)!救命啊!——   ——   酥胸:什么事?那么吵?   霓凰:......   月半合鸟主:......   霓凰:兄长?你没死?   酥胸:谁告诉你我死了的?   霓凰:蒙大统领,回京传来的消息啊......   酥胸:蔺晨!你怎么和蒙大哥说的!   月半合鸟主:我.......   酥胸:好了,不要说了!霓凰,把他打个半死就好了!   月半合鸟主:......喂!!!你大爷的!!!飞流,来帮你蔺晨哥哥啊!别打了!   肥牛:不要!【傲娇脸】   月半合鸟主:~~~~(_)~~~~(求:月半合鸟主心理阴影面积。)   19   萌大统领:奉陛下之命,得众将之力。已将征北驻军和原尚阳军全部整编完毕,请陛下为新军赐名。   水牛宝宝思索良久,提笔赐名——   萌大统领:......陛下......   中书令(刘大人):......陛下,请三思。   水牛:就这样吧。   众大臣:是。   从此新军名为:饼干   20   甄平:宗主,你和蔺少阁主出门,我们不反对,但至少带个人去照顾你吧。   酥胸:不是还有飞流吗?   甄平:出门在外只带一小孩,还有一个不正经的。我不放心,反正黎刚和我你总得带一个。   月半合鸟主:说什么呢?!我怎么就不正经了?   东方:你看看你,你那里正经了!   月半合鸟主:我......口亨,好男不和女斗!   东方: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月半合鸟主:我说,我去煮药!   甄平:对了,宗主,你们带东方姑娘去吧!   东方:去哪里?我哪里也不去!除非你们把静姨带上(*^__^*)   酥胸:......甄平你到底在说什么?   甄平:......宗主我出去认罚......   肥牛抬头看了看,继续低头吃甜瓜。   21   某天,小泋在店里发呆(别问我为什么!)   蔺老阁主:小姑凉~你在干嘛呀?   东方:......   蔺老阁主:要不跟爷爷我出去走走?   东方:......   蔺老阁主:小姑凉,不要不理我这个孤寡老人嘛【撒娇状】   东方:...你跟我走!   就这样,蔺老阁主被带到了苏宅。   蔺老阁主:小姑凉,你带我来这里干嘛?【一脸抽搐】   东方:看病!   蔺老阁主:给谁看?【天真样】   东方:你!——酥胸,你看我把谁给你带来了!   酥胸:蔺老阁主?!   月半合鸟主:爹?!   蔺老阁主:好小子!我以为你在琅琊阁帮我做事呢?原来你在这里逍遥?!给我过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月半合鸟主:爹啊!你听我解释啊!   蔺老阁主:有什么好解释的?!你看你都胖成什么样了?!给我锻炼去!去!   一顿鸡飞狗跳之后,蔺家爷俩不见了——   酥胸:小泋,你怎么找到蔺老阁主的?   东方:他自己找上我的【无辜脸】   酥胸:......(得,蔺家捡孩子技术又上线了)   (PS:不是明家是捡孩子技术吗?怎么又蔺家了呢?)   22   某天,苏宅   东方:请问你们四个是在干什么?   酥胸:投喂!   水牛:...被投喂。   合鸟:调戏!   肥牛:...被调戏。   东方:......你们继续,算我没来过。   ——   酥胸:景琰,榛子酥好吃吗?   水牛:好吃!   酥胸:那我叫小泋去做,她做的更好吃。   水牛:好!【星星眼】   合鸟:飞流,我手上的这是什么呀?   肥牛:不知道。   合鸟:飞流,你带上这个给蔺晨哥哥跳个孔雀舞好不好?   肥牛:不好!   合鸟:你个小没良心的,给我站住!   ——   东方:还要不要吃饭了!再吵谁都没得吃!   酥胸:......   水牛:......   合鸟:......   肥牛:......   22   甄平:遭了,我忘记取好名字出来了【挫败脸】   东方:甄平!你怎么在这?   甄平:宗主叫我出来挑人。   东方:那完事了吗?   甄平:差不多了,只是...   东方:只是什么?!婆婆妈妈的。   甄平:人家问我叫什么,我在思考。   东方:叫什么?叫饼干啊!   甄平:.....   23   东方:晏大夫最近有些闲,要不我们找点事给他?   月半合鸟主:好吖!   酥胸:…………   ——   晏大夫在自己房间喝水,然后噗……   东方在门口偷看(噗,哈哈哈哈哈哈)   ——   晏大夫走着走着,吧唧,摔了一跤。回头一看,路中间横着一条剩子。   月半合鸟主在绿化后面拉着这跟绳子(哈哈哈哈哈哈)   ——   正吃着饭,晏大夫端着三个碗进来,放在了桌上。   晏大夫:吃药!!!   东方:……   月半合鸟主:……   酥胸:晏大夫,我明明什么都没干啊。   晏大夫:监管不力,一样喝。再说,你本来的药也没有喝。   酥胸:……   24   东方:酥胸啊,这毛收拾起来太麻烦了,不然稍微剪一点吧?   酥胸:这样也可以?   东方:当然!   ——   东方:剪的太麻烦!   轰得一把火,东方开烧了。   聂锋:啊啊啊啊啊   东方:吼什么!我在帮你。   酥胸:……小泋,这样真的好吗?   ——   聂锋:啊啊啊啊(我不是说烧了不好,只是烧到我了啊)(╥ω╥`)   25   虾酱:苏先生,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酥胸:……   虾酱:这是……   东方:这不就是乌金丸嘛,乌金丸啊就是……balabala   虾酱:正是。苏先生你敢吃下去吗?   酥胸:……   虾酱:你敢吗?   东方:有什么不敢的!   东方,一把抢过,捏住虾酱大大的嘴,一扔,一合。乌金丸就这样进了虾酱大大的嘴里。   虾酱:………………我为什么要把她一起绑进来?!   26   饼干,盯——   合鸟主,盯——   肥牛,泡茶。   酥胸,喝茶。   啪——   东方:不行,说什么我都要走!   饼干,笑。   合鸟主,扑到酥胸怀里哭。(ー_ー)!!   肥牛,继续泡茶。   27   静妃:小泋啊,好久没见了吧。这就是饼干啊~   东方:是啊静姨。饼干可爱吧。   言侯爷:东方姑娘,原来饼干就是这位啊。   东方:是哒呢。   饼干:主人,这人眼神好可怕,我能不能回店里?   东方:不可以的哟。(#-.-)   饼干:嘤嘤嘤,都奇虎喔,我刚出生好不好。(┯_┯)   言侯爷OS:我是又干了什么?希望殿下不要怪罪与我。   水牛:………………→_→   28   东方:谢玉大大,请问你是怎么追到笠阳娘娘的?   谢玉:我………………   东方:谢玉大大,请问你是怎么娶到笠阳娘娘的?   谢玉:我………………   东方:谢玉大大,请问你是怎么陷害赤焰军的?   谢玉:我………………   东方:谢玉大大,请问你是…………   谢玉:梅长苏——看好你家孩子——( ⊙曲)彡┻━┻   东方:我只是想问那么早领的便当真的好吃吗?   谢玉:………………   29   东方:虾酱大大,你徒弟比你帅。   虾酱:…………   东方:虾酱大大,你徒弟比你漂亮。   虾酱:…………   东方:虾酱大大,你儿子比你帅。   虾酱:…………   东方:虾酱大大,你老婆比你本事大。   虾酱:…………   东方:所以说,虾酱大大,你会死辣么早,是正常哒   虾酱:…………给我滚——(怒`Д怒)   30   东方:酥胸,我要走了……ヽ(‘⌒メ)ノ   酥胸:…………   东方:肥牛,我要走了……ヽ(‘⌒メ)ノ   肥牛:…………   东方:甄平,我要走了……ヽ(‘⌒メ)ノ   甄平:…………   东方:黎刚,我要走了……ヽ(‘⌒メ)ノ   黎刚:…………   东方:我真的要走了ヽ(‘⌒メ)ノ   众:你怎么还不走!╰(‵□′)╯   东方:饼干还没来()   酥胸,喷血   肥牛:苏哥哥!   黎刚:宗主!   甄平:宗主!   东方:………………   众:你怎么还不走!   东方:这就走。…………嘤嘤嘤(┯_┯)都欺负我π_π   众:………………   31   东方:饼干!饼干!   饼干:我在。   东方:饼干!饼干!   饼干:我在。   东方:饼干!饼干!   饼干:我在。   东方:饼…………   众:东方泋!你够了!   东方:饼干,他们奇虎我。嘤嘤嘤(ó﹏ò)   饼干:好了,我们不理他们,我们回店里啊,乖~   东方:………………   32   合鸟主:得麒麟者得天下啊——   东方:泥垢→_→   合鸟主:所以这俩谁是麒麟?   东方:都是啊(*^_^*)   合鸟主:蛤?(#Д)   东方:我们的位面不一样啊~   合鸟主:???   饼干:酥胸是这里的麒麟,而我是宇宙的麒麟。【自豪脸】   东方:就是这样,恩(≧≦)   合鸟主:噗(;一_一)   酥胸:没想到,你也会吐血啊,蔺晨。   合鸟主:你!你们!----你大爷的!(#`皿)怒怒怒怒怒怒!!!   33   饼干:主神大大,就让我去接主人回来吧。   主神:还没到时候。   饼干:主神大大,就让我去接主人回来吧。   主神:还没到时候。   饼干:主神大大,就让我去接主人回来吧。   主神:还没到时候。   饼干:主神大大~~~~   主神:好吧好吧,你去吧!   饼干:不是说还不是时候吗?   主神:——(▼皿▼#)现在时候到了你去吧!   饼干:好哒ヾ()太好惹   主神OS:有其主人就有其麒麟啊……   34   某天,在小泋的店里   酥胸:小泋,你店里东西好多啊   东方:那是!   酥胸:…………   水牛:小泋,那是什么?(指着张小哥的画)   东方:自画像啊,小哥的。   水牛:小哥是谁⊙ω⊙   东方:你不用知道   水牛:…………   合鸟主:小泋,那没多东西我都没见过,我能带会琅琊阁吗?   东方:你说呢吗【眯眼,危险笑】   合鸟主:为了我的小命,我还是不带了   东方:恩,好孩子,真乖(≧ω≦)   合鸟主:………………   主神:所以,谁能解释,这几个人为什么在这里?(指琅琊榜各位)   东方:我请来玩的啊。   主神,吐血;小泋,被罚打扫宇宙垃圾场。   主神:这就是自己作死,自己担着,咩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烟烟的小剧场,同样脑洞无极限啊!笑CRY ☆、小泋的歌   其实……每次描述小泋给宫羽唱歌写歌的时候,都不是我凭空想象的而是有真实的歌曲在脑海或现实中徘徊的,为了避免广告和充字数嫌疑,所以我并没有提及除琅琊榜之外其他歌曲,那么现在,我要把当时用到的歌曲写下来,单独用一个章节算是推歌了,喜欢的小伙伴们可以去听一听。   1.风起时 胡歌   2.赤血长殷王凯   3.红颜旧刘涛OR萧忆情(虽然涛姐唱的也不错,但是个人比较喜欢萧忆情的)   4.岁时记兔裹煎蛋卷&其他人   5.日暮归途 安九(更加推荐B站上彩虹鸟¥,岚漪)   6.故人叹排骨教-主&西瓜JUN&王胖子   7.青丘 winky诗   8.盛世回首慕寒/Mario   9.江南调 winky诗   10.逃之夭杳兔裹煎蛋卷   11.平湖月 winky诗   OK,目前只能想到这么多了,喜欢的小伙伴们可以去听听,网易云音乐百分之百可以搜到!   到此为止,《泋莫如深》全部完结!   另,卖萌打滚撒欢求长评,嘤嘤嘤(≧▽≦)关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